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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是女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罗青梅
傅四老爷本想把正院让出来给霍明锦歇宿,霍明锦再三推辞,直接带着人去了客房。
傅云章点点头,客房和傅云英住的地方隔了几座院子,他、袁三和傅云启住的地方刚好在中间。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
送傅云英回房后,他嘱咐管家,“今晚多留几个人值夜,少爷那边添四个人轮守,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来回我。”
管家躬身应喏。
……
御史蒋延家中。
灯火摇曳,一室暗淡光芒。
蒋延看完手中的一本书,摘下,揉揉眉心,端起一旁早已冷掉的茶钟,喝了几口茶。
眼角余光扫过桌角,他愣了一下,随即毛骨悚然,“嘭”的一声,手中茶钟应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茶水飞溅。
守在外面的小厮忙推门进房,“老爷,出什么事了?”
蒋延跳了起来,指着桌角那个粗布包袱,“这是谁拿进来的?”
小厮走近细看几眼,挠挠脑袋,“老爷,小的没见过这个,不是小的拿进来的。”
见蒋延脸色铁青,小厮试探着又道,“小的去问问其他人?”
“不必了。”蒋延摇摇手,他今天告病没跟着去西苑行猎,一直在书房里看书,外边有他的小厮书童看守,竟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惧把这包东西送到他面前,对方必定是绝顶高手。
对方如果想杀他,也这么轻而易举么?
他心念电转,不由得一阵后怕,后脖子腾起一阵阴森凉意。
仿佛有种自己被躲在暗处的毒蛇盯准了的感觉。
半晌后,他才冷静下来,拿起包袱,掂了几下,轻飘飘的,拆开一看,是几封信。
看纸张发暗的程度,这些信件大部分有些年头了,也有最近的。
他挥挥手,让小厮出去。拿起一封信,拆开来,凑到灯前细看。
片刻后,他双手开始发抖。
这些信,竟然是当朝首辅沈介溪写给辽东总兵李柏良的亲笔信!
有些信是□□年前写的,那时候李柏良还没当上辽东总兵。其中也有李柏良写给沈介溪的回信,他每次升官后都会写信感谢沈介溪的提拔。
这些信件除了暴露两个人私底下交情非常好以外,还有一个让蒋御史心惊肉跳的发现:沈介溪这么多年一直知道李柏良杀良冒功!
烛火忽然晃动了两下。
蒋御史放下信,重重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医院复查,骨折的地方恢复得还不错~今天更得比较晚,所以先发一章,二更应该在23点以后。
☆、任命
第二天,傅云章休假,傅云英却得去东宫应卯。
她起得很早,先去客房那边看霍明锦。
下人告诉她,昨天来的官爷已经离开了。
吃早饭的时候,傅四老爷笑嘻嘻道:“霍大人很喜欢吃我们家的藤萝花饼,一早特意把剩下都要走了。哪天有空,咱们再做一些送到他府上去。”
傅云英抬头看一眼门外开得如火如荼的藤萝,“花期就在这几天,再想吃没有了。”
她问下人霍明锦要走的是咸口的还是甜口的。
下人回说:“甜口的。”
傅云英嘴角轻轻抽搐了两下。
既然喜欢吃甜的,昨天为什么非要尝那两枚咸的藤萝花饼?
当时光看他脸上那种解又疑惑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吃得很辛苦,明明不喜欢吃,还镇定自若地吃完……不愧是霍明锦,教养真好。
昨天煮的笋,今天早上桌上果然多了一道腌菜火腿炒笋,傅云英就着这道菜吃了两碗粥。
傅四老爷坐在她对面,笑眯眯看着她。
她被傅四老爷那种溢满慈爱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四叔,怎么了?”
傅四老爷挥手让传菜的下人出去,把椅子挪了挪,和她凑得更近一点,“英姐啊,我觉得霍大人想认你当干儿子!”
傅云英吃饭的动作一顿,差点被一片脆嫩的春笋呛着。
她哭笑不得,“您怎么就想到这儿了?”
见她不信,傅四老爷也不恼,嘿嘿一笑,摸摸下巴,“这可不是我瞎说的,我看霍大人很喜欢你。人家霍大人出身高贵,是霍家子孙,立下赫赫战功,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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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位高权重,他要是真的给你当义父,你以后就用不着担惊受怕啦!四叔教你几招,你以后见了霍大人,不要太拘谨,贵人喜欢既孝顺听话又贴心的后辈,你平时多关心一下霍大人,比如时不时送点吃的用的,天气冷了,送几双袜子,天气热了,送几把扇子……”
他絮絮叨叨嘱咐了一大堆话,傅云英耐心听他唠叨,等他歇口气的时候,道:“四叔,我都记下了。”
记下是一回事,真的去做是另一回事。
饭后她乘车出门,周天禄和袁文在宫门前等她,现在她用不着去汪玫那儿挨骂了,汪玫已经升任刑部员外郎。
太子昨天打猎,累了一天,今天读书时便有些懒懒的。给他上课的是内阁大学士,他不敢露出疲态,强撑着熬到大学士离开,立即瘫在椅子上。
周天禄凑上去帮太子捏肩膀。
袁文直翻白眼。
傅云英坐在一旁看太子的文章,手里拿了一支湖笔,时不时在哪一句旁边添上几个字,或划掉一两句。等太子按照她的修改重写一篇后,她还要继续帮太子润色,其实她直接替太子写一篇更省事,但太子拉不下那个脸,所以她只能用这种迂回方法。
接下来应该是春坊大学士过来为太子讲经,春坊大学士为人古板,每次都坚持早到一刻钟,从来没有迟到过。
今天却是个例外,钟声已经响过几遍,怎么都不见春坊大学士的身影。
太子让小太监出去迎一迎春坊大学士,“别是路上跌跤了,你们过去看看。”
小太监们应喏出去。
不一会儿,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小太监急急跑回正殿,跪在书案前,神色仓皇,“殿下,刘御史上了一道密疏,弹劾辽东总兵李柏良杀良冒功、草菅人命,万岁爷爷勃然大怒,已命人去请几位内阁大臣前来议事。春坊大学士今天来不成了。”
太子皱眉,挥手让周天禄出去,端起茶钟喝了口茶后,脸上惊愕之色慢慢退去。
傅云英和袁文对望一眼,放下纸笔,也跟着周天禄一起走出正殿。
他们在殿外长廊里站着候命,看到小太监进进出出,来回传递太子的命令,詹事府真正管事的职事官全都过来了,正殿里闹哄哄,不知在吵些什么。
周天禄挖挖耳朵,靠在朱红廊柱上,朝傅云英吹气,“云哥,最近天气好,外边山上的花都开了,等下次休沐,我们一起去郊游,如何?我家有几匹战场上缴获的神驹,就是传说中的千里马,能日行八百里!”
傅云英侧耳细听内殿的动静,直接拒绝他道:“我近日不得闲。”
周天禄一脸失望。
少倾,小太监走出来,对他们三人道:“今天就到这里罢,太子殿下还有事要忙。”
三人便告退出宫。
回到家中,院子里很热闹,傅云章穿家常衣裳,戴网巾,没着巾帽,和傅四老爷坐在院子里喝茶说话,袁三和傅云启打赤膊,哼哧哼哧,正卖力推石磨。
见傅云英回来得这么早,傅云章先站了起来。
她走过去,和他说了东宫的事。
傅云章眉头轻蹙,看她热得双颊红透,侧头让丫头斟茶给她喝,“这些年确实有很多辽东总兵滥杀无辜的传闻,去年他连打了几次败仗,这一次皇上可能真的要动他。”
两人低声说着话,那头袁三放开挂在脖子上的粗绳,吧嗒吧嗒跑到傅云英跟前,“老大,你喜欢吃凉野菜饼?我和启哥磨面,下午就能蒸上!你就等着吧!”
傅云英嘴巴微张,看一眼石磨底下接的木盆,里头已经有半盆细面,道:“那也用不着你们亲自磨面……”
她喜欢吃的那种饼子只有春末夏初的时候才能做,要摘野菜,磨面,蒸,煮,揉面,再煎,工序很复杂。
袁三抹把汗,“我不累。”
傅云章扬扬眉,直接拉走傅云英,“别理会他们,他们今天闲着没事打起来了,我罚他们俩一起磨面,什么时候磨完,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原来磨面是为了这个,并不是特意为她磨的。
傅云英失笑,不再搭理试图博她同情的袁三。
家里风平浪静,外面却早已掀起轩然大波。紫禁城内,又起动荡。
到晚上的时候,傅云章的随从回家禀报他打听到的消息:“皇上这一次是真的动了真怒,下旨立即将李总兵关押,钦差大臣已经往辽东去了,锦衣卫把李总兵京里的宅子围了起来,说是找李总兵这些年贪污军饷的罪证。有几个大臣帮李总兵求情,皇上一句都不听,当场罢了他们的官。这一下满朝文武都不敢说话了。”
缓口气,接着说:“罪证是霍指挥使找到的。据说霍指挥使去年说去了山西,其实是悄悄往辽东去了。霍指挥使扮成平民,集李总兵杀害平民的证据,被李总兵的人发现了,差点全军覆没,幸好霍指挥使武艺高强,救下一个村子的人,还把证人都带了回来,人证物证都有。霍指挥使派人把村子里活下来的孩子带到殿前和其他大臣对质,帮李总兵说话的大臣哑口无言,皇上更生气了,还说要把李总兵的部下也都抓起来。现在朝中和李总兵有交情的大臣都急着撇清关系。”
傅云章打发随从出去,沉吟片刻,让人把傅云英叫来,和她说了这事,最后道:“据说霍明锦向皇上呈送一道密疏,现在朝中的人都在讨论那道密疏是谁写的……字字铿锵,句句有力,皇上看了之后气得当场摔了御用的墨锭……那道奏疏,是不是你写的?”
她点了点头。
傅云章神色复杂。
霍明锦没有对外公布密疏是她写的,应该是为了维护她。
既给她立功的机会,又帮她挡住压力,将来李总兵的人东山再起,绝不会报复到她身上。
从她最近的表现来看,霍明锦和她相处时,绝对没有得寸进尺之举。
这样细心安排,又迟迟没有逾矩……难道霍明锦真的是个断袖?
这种事傅云章不是没见过,知交好友中就有只爱须眉不爱红粉的。
如果是真的,那更不好办了。
……
乾清宫。
高耸的汉白玉石台基上,殿宇巍峨,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丹楹刻桷,玉楼金殿。
霍明锦跟在太监身后,走进西边暖阁。
皇上刚动过怒,殿里的太监们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
气氛沉重。
整座大殿地面铺设金砖,殿中布置奢华,走到哪儿,目之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闪动的耀眼流光。
皇上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沉着脸,脸上怒意未消。
霍明锦走了进去,皂靴踏过金砖地,走路的声音很轻,气势却很强大。
皇上没开口,看他在一旁默默站着,脊背挺得笔直,长身玉立,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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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不由想起他小的时候,先皇曾夸他肝胆过人,笑言:“明锦乃吾大将军也”。
他是最完美的将领,簪缨世族出身,忠心耿耿,沉着冷静,战场上勇猛果断,用兵灵活,小小年纪就很得部下的爱戴,最重要的,是他始终恪守君臣之道,忠于皇位上的强者。
皇上叹口气,揉揉眉心,“明锦,辽东总兵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不过现在辽东那边情势紧张,必须尽快选一个合适的人过去拾烂摊子,你觉得谁能胜任总兵之位?”
霍明锦思考了很久,一字字道:“微臣纵观朝堂,唯有徐鼎一人能代替李柏良。”
皇上愣了一下,难掩脸上惊诧之色。
霍明锦沉默不语。
许久后,皇上微微一叹,“明锦,你可知道,徐鼎是沈阁老的侄女婿,他二人向来投契,可谓亲如父子。”
霍明锦面不改色,抱拳道:“江山社稷为重,辽东总兵的人选轻忽不得,微臣只选最合适的人。”
皇上看着他,不说话。
霍明锦亦不开口。
良久后,皇上方笑了笑,“难道你没想过朕属意的人是你吗?不然为何将此事交给你去办?”
殿内燃了数百枝烛火,满室烛火晃动。
霍明锦沉默了一瞬,道:“微臣无意领兵。”
皇上叹口气,道,“也罢,朕再考虑考虑,你先退下。”
他看着霍明锦离开的背影,吩咐旁边的小太监,“让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过来见朕。”
……
几日后,皇上颁下旨意,由徐鼎接任辽东总兵。
大臣们反应不一,有的为皇上雷厉风行而感到后怕,有的因为徐鼎是沈介溪的亲戚而暗暗不满,当然,沈党一派自然是得意居多,李柏良这些年尽打败仗,没什么利用价值,早就该挪个窝了,皇上拾他是迟早的事,徐鼎和沈首辅关系更密切,由徐鼎代替李柏良,他们乐见其成。
然而沈党的人还没来得及庆祝,忽然传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蒋御史告发沈首辅多年来包庇李柏良,还动用关系为李柏良掩盖罪证。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才刚刚平静下来的局面又打破了。
皇上怒不可遏,这一次他的怒气真的是非同小可,看完蒋御史呈交的沈首辅和李柏良来往的书信,头晕目眩,踉跄了两下,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后,皇上对匆匆赶来的孙贵妃道:“此次李柏良杀良冒功事发,沈介溪没有谏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孙贵妃是深宫后妃,并不怎么懂前朝的事,哭着道:“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皇上病了,太子前去侍疾。
傅云英又闲了下来。
翌日,霍明锦派李昌上门,给她送来一堆刑律的书,如《魏律》、《晋律》、《北魏律》、《北周律》、《唐律疏议》等。
“难道霍大人想让我去刑部?”
她问李昌。
李昌嘿嘿一笑。
因为汪玫在刑部,傅云章也在刑部,霍明锦觉得她去刑部有人照应,所以就想把她塞进刑部?
傅云英没有多想,既然书是霍明锦的人送来的,她看便是。
……
皇上一连好几天下不了床。
饶是沈介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朝堂上能呼风唤雨,把皇上给气晕了,还能如何?
只能进宫请罪。
并且坚决不承认蒋御史那些信是他写的,“蒋御史伪造信件陷害老臣,皇上不可听信谗言。”
他建议皇上将妖言惑众、陷害忠良的蒋御史贬出京师。
其他大臣附议,也都说蒋御史拿出来的信不能当真。
接下来,弹劾蒋御史、揭发蒋御史的折子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皇上的案头都快堆满了。
一众大臣呼吁皇上尽快处置蒋御史,以更多的小人妄图用谗言攻讦劳苦功高的内阁大臣们。
皇上压下折子,不予理睬。
端午节前,以沈介溪为首的内阁大臣三人,加上户部尚书、吏部尚书、都察院御史等人上疏辞官,向皇上施加压力。
月中,皇上妥协,将蒋御史贬出京师。
……
上一次山东盐运之事虽然牵涉甚广,但到底只是耳闻而已,这一次朝堂上的风云震荡真正让傅云英明白了什么是权力倾轧。
作为中间派,傅云章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他已经进入刑部见习,开始接触公务。
见他竟然真的偏向中立,不肯真正为自己所用,姚文达气得大骂他狡猾。
这天,皇上病愈,宫中大宴。
皇上率领百官在太液池旁赏花吃酒,姚文达看到跟随太子前来的傅云英,拉着她痛骂傅云章:“你哥哥真是厉害,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我还以为把那小子拉拢过来了,原来他自己心里有数呢!现在他在刑部风生水起,劲头很足嘛!”
傅云英找宫婢要了醒酒的茶,递给姚文达,笑道:“姚大人,我二哥秉公直断,胸有丘壑,您当初栽培他,不就是欣赏他外柔内刚,看似柔和,其实内藏锋芒么?如果您只是想培养自己的人手,不必如此大周章。”
姚文达骂得正高兴,听了这话,咦了一声,深深看她几眼,“好小子,你倒是机灵。”
傅云章那样的人,即使不能和他并肩,你也不会与他为敌。
傅云英淡淡一笑。
身后有人唤她的名字,“傅校书。”
她回头,发现来人是李昌。
李昌做了个手势,“二爷找您。”
她和姚文达作别,跟着李昌走到荷花池旁。
荷花开得灿烂,红的白的粉的,一朵朵亭亭玉立,碧绿莲叶层层叠叠,一直漫到天际处,花朵从伞盖下钻出来,身姿愈显挺拔秀丽。
霍明锦站在竹桥上,一身织云肩通袖飞鱼服,乌纱帽,束鸾带,望着远处红花绿影的眼神漠然得近乎麻木。
满院子张灯结,王公贵族、文武大臣俱在席中欢饮,他远远站在一边,格格不入。
傅云英突然想起傅四老爷那天说过的话,要她时不时拿出孝敬他的法子去接近霍明锦,毕竟是救命恩人。
她再次哭笑不得,推说霍明锦不喜欢别人曲意逢迎。
听到脚步声,霍明锦回凝望对岸的眼神,扭头看到她,嘴角不自觉便扯起一丝笑。
这一次他成功除去李柏良,虽然接任李柏良的徐鼎也是沈介溪的人,但他既然推荐徐鼎,肯定有他的打算。沈介溪赶走蒋御史,看似让皇上屈服,实则得罪了全体言官,等沈介溪失势的时候,言官们绝对会群起而攻之。
傅云英不知道霍明锦除了潜去辽东寻找罪证以外还做了什么,她直觉整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以前的他,根本不懂这些的。
她慢慢走向他。
霍明锦低




老大是女郎 分卷阅读272
头,将一份任命书递到她面前,“大理寺司直,比校书郎高一阶,正七品。”
傅云英睁大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大理寺司直:北齐始置,到南宋朝时罢。之后的朝代没有这个官名。
司直这个职位不同朝代品阶和具体职责都不同,文中设定的更偏向北宋一点点,后面会说明。
☆、初案
初设大理寺的原因是地方官权力过大,可自行勾决死刑犯人,造成不少的冤假错案,便以大理寺为复审机关,掌决正刑狱。案件初审以刑部、都察院为主,复审,大理寺为主,凡刑部、都察院、五军断事官所推问狱讼,皆移案牍,引囚徒,由大理寺决断。置卿、左右少卿、左右寺丞各一员,有功曹、五官、主簿、录事等员,其属有司务厅司务二员,左右二寺各寺正一员、寺副二员、左评事四员、右评事八员。
其中,大理寺司直掌奉命出使到地方复审疑难案件,初步审核交由大理寺的公文,如果本寺有疑难案件悬而未决,也可参与评议。
总之,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官,但权力也是有的。
“大理寺右寺丞赵弼是我的人,他很快就会升任大理寺少卿,有犹豫不决的事,可以去找他。”霍明锦看她了任命书,缓缓道。
说完,又加了一句,“用不着去御前谢恩。”
傅云英心里暗松口气,目光落到他手上,五云纹宽袖里戴了皮质臂鞲,似乎没有缠纱布了。
“您的伤好了?”
霍明锦眼帘低垂,顺着她的视线,右手微微蜷了一下,“差不多了……背上的伤还没好全。”
傅云英听周天禄说起过,霍明锦被李柏良的人困在一座山坳里足足三天之久,最后以一人之力杀出重围,接应他的部下赶到的时候,倒伏的尸体把进山的路都堵起来了。
正犹豫着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竹桥另一头有人走了过来。
霍明锦没说话,但傅云英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紧绷了一瞬,他好像不喜欢来人。
她抬起头,对上一双幽黑的眸子。
来人一袭绯红官袍,金革带,青印绶,脸上神情平静淡然,身后四五个文官簇拥着他,和他低声谈笑。
傅云英回视线,下意识退后一步,背后温热的感觉立刻透过薄薄的衣衫漫开来,像碰到一堵坚硬温暖的墙。她发现自己这一步恰好退到霍明锦怀里了,他高大,这一下倒像是他整个人把她包围了起来,忙要走开,霍明锦抬手,按住她的肩膀。
“别动。”
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说话间吞吐的热气在脖颈每一寸肌肤游走,一阵阵发麻。
她果真没动。
思绪纷飞,不由想起小的时候,她以为他不会打捶丸,自告奋勇要教他。把球杖塞进他的手心里,帮他调整姿势,慢慢推动他的胳膊,“表哥,你别动,我先教你怎么击球,很简单的,你一会儿就能学会了。”
他笑而不语。
她的手小而软,手指头圆胖如春笋,他的拳头几乎是她的两个大。战场上的少年将军,被她支使得团团转,不见一丝不耐烦。
那天她总算过足了好为人师的瘾,每一球都能准确无误地击进球窝。
丫头婆子们都在一边凑趣,夸她教得好。
她倒是记得谦虚,夸他,“不是我教得好,是表哥聪明,学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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