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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香为故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若水成衣
但臧阳至今尚未出来,自己便也就只能硬撑着。
眼见着陆吾的尾巴又要扫过来,晏黄躲不过,正要展开扇子勉强地挡一挡,却没料到狐鬼不乖乖的在翟如鸟上呆着,跳下来硬是替晏黄挡了这一下。
狐鬼立刻就被扫得落在地上,晏黄慌得将扇子扔出去拖住狐鬼,才算是去了狐鬼摔伤。
但却被陆吾的尾巴扫了个正着,晏黄只感觉自己的背仿佛是被恶狠狠地撞了一下,痛感从背到脊椎再到心脏再到前面的肋骨,一下子把他的意识都撞碎了,他的大脑立刻混沌了一下,整个人都坠落到地上,若不是翟如从陆吾的虎爪下将他和狐鬼抓出来,恐怕此刻晏黄与狐鬼都死在陆吾的爪子下了。
陆吾没了晏黄和狐鬼缠着,立刻就意识到洞中的伏矢魄正被人偷着,便转过头去要抓臧阳。
臧阳暗骂一声陆吾实在是不好对付,便慌张地将伏矢揣进蓄袋中,喊了一声翟如,翟如就立刻将晏黄二人放到高地,又立刻飞到臧阳身边帮着吸引陆吾的注意力。
臧阳趁着陆吾将注意力都放在翟如上,立刻寻了个缝隙从陆吾的身旁溜了过去。待离得远了,才将翟如招回来,翟如也立刻听话地背着他去找晏黄二人。
到了高地,正撞见晏黄擦了嘴边的血,朝狐鬼发怒。
“你现在的身体是申屠的!”晏黄发怒的样子越发得像一个魔,他皱着眉,恶狠狠地瞪着狐鬼,眸间闪着暗紫色的光芒,那光芒太甚,仿佛是要灼伤了狐鬼。
狐鬼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无辜地看着晏黄。
晏黄的火气更甚,几乎是暴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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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你用申屠的脸做出这种表情!”
申屠是不会做出这种无辜的表情的,我的申屠只会神采飞扬地笑着,只会在自己的面前做出故意的无辜。
臧阳正对着晏黄的背,看不到他暴怒的表情,但看到狐鬼被吓成这样,便知道此刻的晏黄应当十分的恐怖,便上前捏紧了晏黄的肩膀,轻声地劝道:“晏黄,你过激了。”
这一句话说下来,晏黄一下子泄了气,连眸中怖人的光芒,却仍旧是朝着狐鬼警告地道:“不准再用申屠的身体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狐鬼缩了缩,怯懦地辩解了一句:“我只是想救你……”
“救我也不准。”晏黄瞪了他一眼,他立刻缩成一团,听话地点头。
臧阳把蓄袋掏出来:”现在有了尸狗和伏矢,不如先归位吧。“
晏黄点了点头,又恢复了那一副淡然却又带着点邪气的模样:“岳父大人说的在理。”
说罢,便伸手按了按申屠的眉心,狐鬼立刻在申屠的身体里睡了过去,臧阳在一旁使了个术法,尸狗和伏矢便从蓄袋中跳出来,见到了属于自己的躯壳,便立刻从他的眉心里融了进去,有了两魄的申屠眉目间有了些生气,却只是有了魄,而没有魂,依旧只能靠着狐鬼的魂维持他的躯壳活动。
狐鬼生而为鬼,自然是没有魄的,只有三魂飘荡,正补齐了申屠缺失的三魂,因此此刻无论如何都需要狐鬼来从旁辅助着,靠它带着申屠的身体活动。
狐鬼被晏黄点了眉心,此刻还睡着,晏黄也受了伤,也正需要休息。
晏黄觉得自己心脏似乎是被陆吾的尾巴撞伤了,却也只疼了半刻,痛感便消失了,然仍是觉得骨头疼得难受,便靠着翟如兀自养着伤。
他摸了摸腰间却发现摸了个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扇子还丢在山洞前,便只好强撑着神念了一句咒术,将扇子唤了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偏爱这把扇子,从自己为人,成仙,如今又成了魔,这把扇子却从未离开过自己,许是太念旧了吧。
他暗自想到,心脏却又忽的疼起来,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第35章第5章
因了晏黄受了伤,两人便由翟如背着,就着附近的抵山随意地找了个岩洞休息。
生而为魔,自愈能力是有的,不过想晏黄这般好的快的,臧阳确实第一次见。
他甚至可以听到晏黄折断了的肋骨与脊椎都因为重生而发出“咯嗒咯嗒”的声音,连他的心脏都从原先的虚弱变得跳动十分快速有力。
这反倒不像一个魔了,叫他想到了另一种游离三界之外的族类……
“岳父大人在想什么?”晏黄好转,便觉得抵山的夜晚有些冷,随手生了火,坐在火堆旁边,见臧阳正在出神,便随口一问。
臧阳回过了神,却没有讲方才想到的事情告诉他,只浅浅地笑了笑:“如此怕冷吗?”
晏黄随手拨了拨火堆:“许是做仙时体寒,如今成了魔竟也甚是怕冷。”
旁边的狐鬼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了晏黄,心里竟流转着自己从未有过的温度,心中十分的欢喜,又带着点因嫉恨而生的怒气。
七魄竟如此神奇吗……
狐鬼望着自己已日益熟悉的申屠的身体,觉得自己过去未尝情感的几千年实在是白活。
“你醒了?”晏黄转过身看着狐鬼,“方才是我心急了,你莫要往心里去。”
狐鬼听到晏黄的道歉,先是一怔,旋即生出无限的欣喜来,他笑眯眯地凑到晏黄的身边,道:“主人说什么都对,是狐鬼做得不好。”
晏黄伸手想摸摸狐鬼的头,却偏偏此刻他正附着申屠的身子,摸申屠的头又略显怪异,然犹豫了半刻,却还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轻地搔了搔他的下巴。
狐鬼得了抚慰,便乖乖地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晏黄。
“这狐鬼倒是听话。”臧阳看着狐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晏黄知晓臧阳是想试探狐鬼的来历,便如实地答道:“不过是打了一架。”
自申屠死后,大咸山就空了下来。
也曾有什么好事的神魔要来拿下了大咸山,却一个不差的被晏黄发狠地赶了下去。
然这三千多年修为的狐鬼却不肯走。
狐鬼非要说自己既然已被他败了,自然是要追随他到死,晏黄也觉得它生了一副狐狸的样子甚是可爱,便随手了,全当做了个伴。
这些话此时说是轻松,狐鬼却毕竟有着三千多年的道行,因此那一架打完,纵然是晏黄如此的自愈力,也在床上躺了数月。
“如此说来,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臧阳不咸不淡地调侃狐鬼,惹得狐鬼懊恼地把头埋进膝盖,却又偷偷地露出眼睛去看晏黄。
其实这样也甚好,虽然自己败了,没能拿到大咸山,却能一直呆在晏黄身边,也叫他心中窃喜,忍不住觉得幸好当年上山去挑战晏黄。
“独自一人在大咸山过着,有只鬼陪着也甚好,至少喝酒时还有人听自己说些疯话。”晏黄展开扇子,轻巧地笑了笑,仿佛那许多年的思念不值一提。
然臧阳知道,晏黄的思念比自己只多不少。便就不再提大咸山的事情,只轻巧地调转话题:“狐鬼看上去甚是喜欢你。”
晏黄闻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狐鬼是鬼魅中最衷心的,只要自愿做了别人的背后灵,便绝不可能做出背叛主人的事,若是说狐鬼不喜欢自己,厌恶着自己,晏黄反倒觉得奇怪。
柴火烧尽了,晏黄也觉得休息得差不多,便从怀里掏出寻魄针,按了突出,那针就立刻飞快地旋转起来,最后仍落在了南边偏西的位置,只不过比方才偏得更斜些。
再等半刻,雀阴的位置就亮了起来,雀阴主哀,是申屠当时留到后面才肯生祭的一魄。
因他说了,他不想自己死的时候连哀伤都不会。
晏黄又愣了神,分外地思念起申屠来。
“这个方向,倒是与长右山接近。”臧阳凑过来看了看针盘。
“长右山啊……”晏黄重复了一遍,“听说长右山上的长右兽肉烤起来味道很足。”
臧阳闻言勾起唇笑了起来,这一路虽说难熬,却仍记得要放宽了心,因了申屠终有一日回来的,因此他便也附和了一句:“申屠倒是很爱食肉,不过后来我要他辟谷,便很少再吃了。”
“那等他回来,我便烤些肉给他,又不是什么仙人,辟谷做什么。”晏黄看着越减衰微的火苗,起身道,“若是休息够了,便出发吧。”
臧阳看了一眼翟如,又抬手上下动了动,叫晏黄坐下:“翟如可不如你,它的伤还要些时候才能好。”
晏黄念着翟如方才确实也是历经了危险,身上也受了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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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便坐下来,叫狐鬼歇一会。
狐鬼本就是借的别人的身子,没有七魄,方才又受了伤,因此此刻甚是疲惫,听晏黄如此说了,便整个人都躺下来,蜷着身子,还当自己是只狐鬼。
晏黄却睡不着或者说,他睡觉本就没什么必要,不过是消磨时间的一种方式罢了,他坐到外面抬头看了看黑暗混沌的天空,自言自语:“在人间时夜里都会有星月,反倒是在这些神山上反而什么都瞧不见了。”
“今日人界也没有星月,这里的天空自然也是人界的天空。”臧阳不知何时坐到晏黄的身边,听他说话,便随口接道,“这般混沌,恐怕日后会有大事要生。”
“然这大事也与我无关。”晏黄倒是不在意,拨弄着扇子,“我只要申屠便好了。”
臧阳附和了一声,眼神却全聚集在他手中的扇子上,伸手按住了扇子,晏黄见岳父大人似乎是对这把扇子感兴趣,便松了手,臧阳轻易地就把扇子拿到手中展了开来。
那扇子没什么出奇,不过是些简单的山水,不过臧阳却认不出是哪里的山水,峰峦层叠,竟有些未开化时的样子,在最角落的地方有一块墨迹,似乎曾有人在那里写过什么字,此刻却已掉了色,叫臧阳认不出来。
“这扇子的画家倒是有意思,山水挑了最好的颜料,至今都未掉色,署名的地方倒是没用什么好墨,今日便全掉了。”
晏黄听了便随口接道:“正是了,这扇子还是我在招摇山种桂树时挖出来的,唯有扇柄上沾了些土,其余的却完好,我便觉得有缘,别在腰间,一别就别到今日。”
臧阳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将扇子又重新合拢了还给晏黄。
晏黄摸了摸空荡荡的扇柄,忽的想起那枚金玉已被放置在寻魄针里,他将寻魄针拿出来,隔着结界望着那枚金玉,竟又想起当时晏黄送自己这枚金玉时的场景来。
却是可惜,自己第一次用那枚金玉来挡瘴气,却是为了要去找他的坟。
他空的、自己却以为有他的坟。
第36章第6章
“狐鬼,可休息好了?”晏黄将火熄了,问道。
狐鬼早已经醒了,不过晏黄没有说走,自己自然也就不说话,等着晏黄先开口,此刻晏黄说了,他便点了点头,起身跟着晏黄。
晏黄又看了看臧阳,臧阳挑了挑眉,似乎是跟他说自己随时都可以。
晏黄见两人都休息好了,便从怀中把寻魄针取出来,跟着指针的方向要走,臧阳忙拉住了他。
从昨日起,晏黄便一刻都没有休息了,臧阳看不过晏黄如此压迫自己,便开口道:“你同我们一起坐翟如去吧。”
晏黄闻言揶揄道:“你昨日还甚是心疼你那只翟如,今日倒心疼起我了吗?”
“你是我的女婿,自然要心疼一下。”臧阳笑起来,不得不说,臧阳笑起来带着点邪气,却又十分认真,倒是十分好看,也难怪会引得“魅”姓的狐狸要跟他相守到死。
许就是这一刻,臧阳才算是真正地认了这个女婿。
晏黄闻言笑了笑,便不拒绝,跟着臧阳跃上了翟如鸟背上,随口问道:“不如与我说一说岳母大人吧。”
“得寸进尺。”臧阳哼了一声,却也不拒绝,当真与他说起了当年与魅婉的旧事来。
彼时自己尚不是魔尊,也仍是个介子,等着父亲某一天当魔尊当得倦了,再将自己的魔尊之位传给他。
他一直听闻青丘山上青石甚好,用来磨了做颜料来画画万年都不会掉色,彼时也没什么事,就是偏爱画些画,便踏着云雾往青丘山去了。
谁知那正有份缘分等着自己去,正如凡间那些说书的人口中所说,臧阳第一次遇到魅婉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他无法形容那种美,凡间的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已形容不了她了,她的美丽似乎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出现,无论是天界还是人界,绝找不到第二个女子能比她更美了。
她的美却不是那种单纯的美,她的美带着点狐族特有的媚,却又一点儿都不带着风尘气,反而叫他觉得一尘不染。
他从不知道所谓“一眼万年”,只见到她的那一刻,他便突然明白了这个词下的澎湃与汹涌。
“那便是一见钟情了?”晏黄顺口接了一句,“这事若是流落人间,定当是个的戏本子。”
臧阳本是和他说些自己与魅婉的旧事,却被他这般揶揄,一下子有些恼:“那便不说了,得被人界编成戏本子。”
晏黄闻言一下子笑了起来,他一直都当臧阳是个冷淡与理智的魔尊,却没料到聊起与夫人的往事,竟变得温暖起来,被自己揶揄甚至带了些许的羞恼,竟像极了一个正心中怀春的少年。
见晏黄只笑不说话,臧阳当然知道晏黄此刻定是又在心里编排着什么,便更是羞恼,直接别过脸去不再说什么往事,调转话头问道:“可要到了?”
晏黄自然知道臧阳问的是什么,便从怀里掏出寻魄针,见那针左右摇摆着,嗡鸣也大了起来,便道:“快了。”
臧阳“嗯”了一声,便不说话了,晏黄升起了自己的劣性根,笑着打趣道:“岳父大人不再多说些与岳母的轶事吗?”
“闭嘴。”
三人一鸟又飞了半天,手中的寻魄针就开始剧烈地嗡鸣起来,晏黄便提醒道:“到了。”
往底下一瞧,倒是与天虞山有些像,无草无木四面环水,不过多了许多如低吟一般的叫声,晏黄认出来那是长右兽的叫声,便笑道:“竟真是长右山。”
“可认出是什么东西守着雀阴?”臧阳也低下头去看,却没看到什么大分量的东西,便也认不出什么东西,倒是狐鬼的耳朵极灵敏,听到了不少“嗡嗡”的声音。
“听起来很像蜜蜂。”狐鬼道。
“蜜蜂?”臧阳疑惑地皱了皱眉,守着雀阴的自然不可能真是什么蜜蜂,一时却也想不起什么与蜜蜂相像的神兽。
晏黄忽的灵光一闪,猜测道:“莫不是钦原?”
“钦原?”臧阳重复了一遍,皱眉道,“那可真的是不好办了。”
钦原,其状如蜂,大如鸳鸯,蛰鸟兽而死,蛰木而枯。本是昆仑丘的神兽,却被调到长右山做个守雀阴的守卫,玉帝倒是真的不心疼。
“有什么不好办的?”晏黄看着身下雀跃的翟如,笑道,“翟如最喜食虫,钦原虽说是个神虫,但翟如也是神鸟啊。”
“你说的倒有理。”臧阳闻言也笑起来,“那我们便下去吧,翟如也许多时候没吃东西了。”
晏黄自然没有异议,却担忧狐鬼做鬼惯了,抬不动申屠,便问道:“狐鬼,申屠的身子你可抬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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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鬼试着凝神,有了两魄的身体倒不如一开始那般笨拙,还轻盈了许多,便道:“可以的,主人。”
“那便好。”晏黄点了点头,嘱咐道,“你待会便躲到那边去,切莫伤了。”
“是。”狐鬼欢喜地应了一声,便从翟如鸟的背上跳下来,躲到远处的一块岩石后面去了。
臧阳与晏黄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就立刻跳下鸟背,捏着隐身诀踩着云雾下去了。
翟如不用背着臧阳和晏黄,眼前又是一顿丰厚的大餐,立刻欢腾地扑起翅膀,直直地冲了下去,下面的钦原望见了天敌,立刻四散开来,连整齐的“嗡嗡”都乱了,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守着的雀阴。
晏黄与臧阳二人没有了钦原的阻拦,自然是轻轻松松地进了山洞。
然雀阴却不是那般容易能取到的。
两人一步一步小心地走着,生怕踩到什么机关,忽的耳边传来一阵阵的低吟,如泣如诉,叫人没来由地哀伤。
晏黄忽的回忆起自己做玄清的时候来。
申屠那般的虚弱,许多时候都动不了,甚至都醒不过来,他却每次醒来第一眼永远是找自己,永远是问:“玄清呢?”
都是因为自己,申屠才会死在人界,才会躺在冰棺里,毫无生气。
“申屠……”晏黄的脑子不断地提醒自己,这只是天界设的虚幻,心却跟着抽痛起来,控制不住地思念申屠。
他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已经在许多年的思念里融在酒里一同消散了,可是却没有,这一阵阵地低吟不断地提醒自己,申屠是因为自己才会死的。
都是因为自己。
“子平?”耳旁忽的响起申屠的声音来,晏黄忙把头抬起来,擦干了眼泪去找申屠的身影,可是他却没有找到,那声音却继续念着,“光启?烨容?欢承……经业,涵润……玄清。”
“申屠,你在哪里?”晏黄着了急,开口去喊他。
“元清……”那个声音继续道,“不,晏黄。”
晏黄循着声音,缓缓地往前走动。
“晏黄,不必自责。”
“不必自责吗?”
“我的哀因你而哀的,雀阴也是因你闪光的。”
晏黄终于摸到了那声音的来源,正是申屠的雀阴。
“那你跟我走吗?”晏黄伸出手,柔声问道。
那本该是掌哀的雀阴却笑了起来,轻声道:“自然。”
雀阴闪了闪,直接跳进了晏黄的手心。
第37章第7章
长右山下燃着火堆,上面还烤着长右兽。
晏黄想起臧阳方才那般伤心的样子,忍不住挑起唇角。
伤心事本不该嘲笑,然臧阳方才的模样实在是与一个冷漠魔尊的身份不符,臧阳的眼睛此刻还是红的,晏黄自己也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便只是闷闷地笑着,也不出言调侃。
臧阳自然知道晏黄此刻正在心底笑话自己,便紧抿着不说话。
谁料晏黄反倒先说道:“岳父大人不想岳母吗?”
只这一句,臧阳便又沉进回忆里,沉声道:“如何不想。”
“不曾想过要岳母回来吗?“晏黄随手拨了一块肉,问道。
臧阳闻言笑了一声,带着点思念,带着点伤感,又带了许多的爱意:“如何回来?”
如何回来?
妖本来就生不了魔的孩子,只是魅婉坚持要生一个只属于他的孩子,所以才会在临盆时突然难产,为了保住申屠,她将自己的三魂七魄都做了祭。
申屠活了下来,魅婉却三魂七魄都随风散了,只留下一具红色狐狸的尸体。
只是那尸体也僵了,风一吹竟像粉末一般的散了。
回不来了,他只能活在回忆里。
晏黄看岳父大人又一次陷入了回忆里,便也不说话,专心地撕着肉分给狐鬼。
狐鬼欢喜地接了,越发地觉得呆在晏黄身边真好。
“主人,归位雀阴吗?”狐鬼咬了一口肉,含糊地问道。
晏黄觉得时机尚好,便将雀阴汇入自己的指尖,朝着狐鬼的眉心一点。狐鬼立刻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悲哀从心口溢出来,竟还带着些申屠的回忆,叫他在那一瞬间感受了经历七次死别悲哀的总和。
“元清……”狐鬼低声地喃喃,“原来主人以前叫元清吗?”
晏黄却没听清狐鬼的低喃,只继续将手中的肉递到他的手上,狐鬼也伸手接了,欢喜地接受主人的照顾。
臧阳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前额,那些尘封的往事,在这一路上竟越发的翻涌起来,叫他那沉寂的心也痛得颤起来。
“歇一会,还是继续走?”臧阳问道。
这些天,晏黄与臧阳也算得上是昼夜不休,两个魔,有什么要睡的?停下来反而会想起那些往事,还不如催促着自己,催促自己去找回申屠,也了自己的伤春悲秋。
“歇一会吧,翟如刚吃饱呢。”这次反倒是晏黄说要歇息了,他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岳父大人,都需要安静地坐一坐,将过去的山水重新画回纸上,将画上的人重新描摹。
外面已经暗了,翟如吃饱了正把脑袋藏进翅膀里睡觉,狐鬼神倒是很好,一块接着一块地啃着,一边啃肉一边还笑眯眯地看着晏黄。
晏黄也回过头朝他笑了笑,继续转过头看着火堆发呆。两团小小的火焰在晏黄的某种跳跃着,似乎是火的艳红,却又不全是火的艳红,还带着点沉闷的暗色来。
狐鬼知道每次主人这样的时候,一定是心情不好,以往它都会看着主人喝酒,然后再听他说些乱七八糟的疯话。
主人说的疯话是真的疯,他从来都听不懂主人在说些什么,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每次主人喝酒的时候都很难受,会思念一个人。
可是他只是一只鬼,不懂得什么人情。
如今他有了申屠的三魄,竟缓缓地懂得了主人曾说过的那些疯话。
晏黄不欲睡觉,便伸手掏出寻魄针,没了雀阴的长右山立刻失去了寻魄针的反应,在按下开关的一瞬,那指针就围着表盘转动起来,最后停在了正北的位置。
紧接着,吞贼的位置就亮了起来。
吞贼,掌惧。晏黄在心里想道,随后又想:申屠真有怕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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