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这些年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贺喜
这些年来
作者:贺喜

九七回归前,香港娱乐圈的武侠时代。一个时代,就是一个江湖。理想主义英雄攻x玻璃心万人迷受。本文为he。作品标签:近代现代年下武侠娱乐圈竹马竹马





这些年来 分卷阅读1
第一章细说从头
有阅历的人都知道,故事无法细说从头,故事只能从一个相对合适的地方开始。
路内《天使坠落在哪里》
一、
王丽军又想起自己十八岁那会儿。
那一年,他结束了漫长的变声期,经由数位师父听音探讨,终于宣告倒仓[1]失败。
王丽军出身梨园世家,在戏剧附中念书,平日跟着班里练功表演,浓妆重敷面过多,正巧撞上青春期,生了一脸大毒痘,再配上一副公鸭嗓,视听效果堪称惨烈。
他十八岁前坐科,文武兼修。后入花旦行当,台风漂亮,拿手好戏是《梅龙镇》,加之身材高挑,容颜鲜亮,也懂传情达意,扮上相活赛同光十三绝。
师父们预言,等他成年了,要成大气候。
十八岁后,什么都没了。王丽军在胡同里都溜边儿走,不抬头,不看人,死也不跟人对视,怕人看见他脸,也怕说话,一般仨字以内解决对话。师父们觉得对不住他,也知道他自尊心强,只好对他视而不见,以导致更多尴尬。只是老四合院不隔音,每个夜里,王丽军躺在床上,哭声传遍胡同,师父们都说:
“点儿背,王家又废一个。”
他家人丁兴旺,王丽军这辈有十来个兄弟,可接二连三发育走偏,一个跟一个全废了王丽军是最后一个。也就是说,自打文|革结束,十年里,王家一个能唱的也没出。
兄弟们不气馁,一窝蜂跑来跟王丽军分享过来人经验:如吸入风油保护嗓子、运动挥洒汗水以保持皮肤洁净、吃苦瓜芹菜绿豆消除体内热毒,甚至还献上了拿脚气膏往脸上抹等祛痘损招。
于是,一九八六年的暑假,王丽军的每日生活流程是:清早起床磕一瓶风油,烈日下跟兄弟们打三小时篮球,全天只吃炒苦瓜拌芹菜就绿豆汤,睡前拿脚气膏抹一遍脸,躺床上狂哭一顿,关灯睡觉。
他爸劝他,没事儿,先好好养着身体,剧院是咱家的,就算不能担纲,跑龙套拉大幕少不了你的,说串词当主持人也行,再不济,送隔壁说相声去,你二大爷他们都在那儿呢。
王丽军难受归难受,每天玩篮球雷打不动他还有一丁点希望。兄弟们维护他,默契地不去提脸的事儿,心里均想,那一张痘脸,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肉包子掉地上还被坦克碾了一道,可真够瞧的了,谁那么残忍,还狠得下心去提?
兄弟们清楚内幕,一起玩的小孩不知道,大家玩累了一起歇息时,一个小孩指着王丽军说,那什么,哥哥您是不是生病了?
王丽军当即惨嚎一声,双手捂脸,流泪奔走而去。
兄弟们盯着那嘴贱小孩,看了半晌,也下不去手揍他人家见谁都叫哥哥,伸手还不打笑脸人。
小孩叫乔卫东,也在戏剧附中念书,工人家庭出身。他是个二毛子[2],因此骨大体魁,十六岁长得像二十来岁,他生就带着两种血统的优良之处,眉目飞扬,鼻梁高挺,是个仪表堂堂的人物。
乔卫东也并无未来可言他因为容貌得到老师赏识,要向歌舞方向发展,为未来联络国际友谊做准备。不幸的是,他初次登台就把舞台地板跳破了,究其原因,不仅仅因为他体重过重,舞步又太过卖力;还从他右裤兜里搜出一柄扳手,当时他的铁瓷杜一兵就问,你把这个揣兜里干嘛?
乔卫东说,我表演完了要去帮我爸拧螺丝啊。
杜一兵表示不信,结果又从他左裤兜里搜出一柄榔头。
杜一兵惊了,你又把这个揣兜里干嘛?
乔卫东说,为了左右平衡嘛。
鉴于乔卫东的智力发育没能跟上身体,他们班表演节目很少带他玩,他只能负责搬道具、拉幕布和演大树等职务。偶尔演奏乐器,也只准他弹钢琴、手风琴一类笨重乐器,至于吹笛**,绝不允许,因为要完全杜绝乔卫东随歌起舞,再次压垮舞台的可能试问那小小一方舞台,安放一个班的芭蕾女孩尚且不够,哪儿还有空来安放他?
因此,乔卫东注定不属于舞台。
傍晚,打篮球的小孩们陆续散了,乔卫东留守原地,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挠挠脑袋,感到愧疚。
王丽军不知到何处哭了一阵,双眼肿似核桃,一摇三晃回到篮球场,他水杯还留在那儿。
乔卫东挪到王丽军身边,吞吞吐吐半天:“哥哥,对不起。”
王丽军懒得理他,继续在草丛里寻找水杯。
乔卫东继续说:“我刚没认出来,我知道您是唱李凤姐那个。”
王丽军难得打起神:“是嘛?”
乔卫东说:“去年在长庚剧院过中秋那回,我去过。”
王丽军冷笑:“敢情是个小票友儿啊。”
乔卫东没觉出话里讽刺,挺高兴地说:“我哪儿算得上票友。我爷爷以前是吹唢呐的,经常带我去剧院玩,我小时候还在长庚剧院跟着撕腿翻筋斗呢。现在长太高了,不行了,好几个师父也说我没天分,祖师爷不赏这口饭。”
王丽军若有所思:“这么说,咱俩也算师兄弟?”
乔卫东挺乐意:“算,算。”
王丽军敷衍道:“得,小师弟,赶紧帮师哥找找水瓶,不知道给弄哪儿去了,别给我cei喽。”
两人在草丛里搜寻一阵,没找见水瓶,倒是等来了杜一兵。
杜一兵是个小型胖子,颠颠跑来,气喘吁吁。
他说:“乔东东,你妈着急上火的叫我来找你,说饭都凉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乔卫东只好说:“那我们就先走了,家里等着开饭呢,哥哥再见。”
王丽军还没回应,杜一兵发话了:“您是唱《梅龙镇》那位吧?”
王丽军说:“都认识我?”
杜一兵说:“能不认识吗,您这盘儿亮条儿顺的。”
王丽军立马笑不出来,拉长个脸:“我这脸都成核桃皮了,还盘儿亮?”
杜一兵安慰道:“青春期嘛,这不很正常?我们院儿好几个女孩也这样,青春期一过,全都好了,一点斑一点印不留。”
王丽军说:“那是女孩,我又不是女孩。”
杜一兵说:“这和性别没关系吧?她们好像弄了个偏方,偏方一用上,没多久就好了。”
王丽军眼睛一亮:“什么偏方?”
杜一兵为难:“这就不清楚了,回头我帮您问问?”
一问就问了半个多月,王丽军再也没能听到后续消息。他浑浑噩噩,继续过着暑假,偶尔去隔壁制片厂的放映院,花八毛钱看场故事片。看电影让他感到放松,因为世界一片漆黑,谁也甭想看见谁。
这天放映院放的是一部香港电影,每当放映院播香




这些年来 分卷阅读2
港电影,群众喜闻乐见,上座率一定最高。按惯例,香港电影开始前要先发放一本册子,观影后回。王丽军打开那本册子,上来第一句就是:香港是全世界最荒淫的城市,是摧毁年轻人意志的销金窟……
王丽军感到没劲,他合上册子,心想,瞎说些胡话,都当人是傻子吗。
此时灯啪一声灭去,观众中有混不吝者把册子甩向空中,在放映机的白光里呼呼飞翔。王丽军趁黑跟着甩,把册子扬手一扔,掉下来时砸到后排一个人。
那人抱头痛呼一声,王丽军忙转过身去,看见一张很资产阶级的脸,在这么黑的情况下,别的脸只配被光影切割,只有他的脸在切割光影这般容貌,除了乔卫东,再没别人。
乔卫东看见他,十分惊喜,连忙同这位亲亲师哥打了招呼,还牵起杜一兵起身,跑到王丽军身边落座。
王丽军感到不自在,本来是他一人的休闲时光,现在突然多了两人分享,好在他们不须面对面,能让情形看着没那么尴尬。
他们开始进入电影,开场二十分钟后,银幕上一个香港汉子正持双枪浴血奋战,乔卫东激动得略微起身,后排的人反应更大,纷纷骂他,逼他坐下。乔卫东重归原位,王丽军突然想起什么,枪声激越中,他问乔卫东:“哎,问问你那铁瓷,他给我打听的偏方呢?”
乔卫东反应过来,正欲发问,而杜一兵正看到兴头上,仿佛自己已被男主角附身,对着正大放厥词的反派,他高呼道,你丫想得美!
一帮制片厂子弟热血沸腾,有跟着高呼的,有继续咒骂的,更有甚者又开始乱扔册子,纸片满天飞扬时,幕布也被册子击中,香港汉子的容颜剧烈波动两下,继而瞬间消失。一众痴男怨女在人工黑夜里气得尖叫,王丽军想,一到夏天,人确实容易疯。灯很快亮了起来,王丽军猛地埋下头,希望谁也别看见他。
一来二去,偏方始终不见下落,他们倒是碰面了许多次,有时在篮球场,有时在放映院。最终结果是,王丽军不再发问,却和杜一兵乔卫东越混越熟,他们三天两头往王家跑,三人大有义结金兰之势。
这晚,王丽军正擦脚气膏,杜一兵坐窗沿上,乔卫东蹲着啃西瓜。
杜一兵冲王丽军说:“高二那个小六子,知道吗?”
王丽军说:“不知道,怎么了?”
杜一兵说:“就是他爸在故宫上班那个?”
王丽军说:“噢那知道,怎么了?”
杜一兵说:“他说,班里虽然不让乔东东跳舞,但他演奏越发好了,故宫都打算请他去表演了。”
乔卫东乐得喷西瓜汤:“是嘛,我怎么没听说呢?去表演什么啊?”
杜一兵说:“前些日子才出土的那个,编钟!请乔东东去表演表演。”
王丽军狂笑不止,他最近爱笑了,但依然不忘拿手半遮脸。
待他笑够了,想起了正经事,接着说:“看我爸那意思,我多读一年高中,等身体养好了,再看看以后怎么办。”
杜一兵说:“挺好,正好下学期戏剧节,我攒了个话剧剧本,打算跟东东上台演出,你也一起玩呗。”
王丽军问:“演出?人家不是不带你俩吗?”
乔卫东不忿:“就是因为他们不带,我们俩只好自己来。兵子是导演和编剧,我负责配乐、服装还有道具,海报都得自己画。”
杜一兵赶紧接:“军儿,要不你来负责化妆?”
乔卫东也起哄:“来吧来吧,一起一起。”
王丽军本来不愿跟小孩扎堆,这是因为大院子弟讲究排位,他排行老小,本来就没话语权,再跟他俩裹在一起,想必地位更是直线下降。但也有好处,跟他俩一块儿时,他居然有了大哥哥的感觉,眼看两人捧他,拉他入伙,王丽军终于感受到了些自我价值,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嘛况且化妆而已,别人不至于嫌弃他难看。
于是他说:“我事先声明啊,我只会画戏妆,各类舞台妆一概不会。”
杜一兵乐道:“一通百通嘛,好!就这么决定了,咱们好好安排安排,不打无准备之仗!”
乔卫东也跟着摇头摆尾。
杜一兵很快安抚好情绪:“那我就来说说剧本儿?”
[1]倒仓:京剧用语,指少年人变声。
[2]二毛子:中俄混血。
第二章南下
“那我就来说说剧本儿?”杜一兵说。
乔卫东哐哐鼓起掌来。
王丽军示意他开说。
“故事啊,说是古代,某天两个妖怪初见面,都是很美很好看的妖怪,性别?性别还没决定”
乔卫东急了:“怎么能不决定呢?”
杜一兵说:“你看你还急了。”
乔卫东说:“我能不急吗,性别直接决定我能不能演上啊,这要是两个女妖,我能演吗?”
杜一兵说:“别插嘴!他俩的性别都没决定,于是他们开始斗法,以输赢决定性别。其中一个,我们叫他一号吧,一号赢了,于是他幻作男形,而另一个,二号输了,他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样子,跟在一号身边,有时是书童,有时是丫鬟。你看这剧情,多前卫,多哲学,多性别意识”
乔卫东举手:“我演一号!你俩谁演二号,比试一下。”
王丽军笑:“我可不演啊,杜一兵演,我负责化妆!”说罢就伸出双手去掐杜一兵的胖脸。
杜一兵欲逃离魔掌,同时叫着:“啊这个剧本儿,讲的就是他俩游戏人间,遍历情劫的故事”
剧本会一结束,杜一兵就顿时消失于人间,旁人再也没能看见他。听乔卫东说,好像是闭关创作去了。王丽军也懒得理,他真没对那鬼怪故事抱什么希望。毕竟他打小坐科,京剧乃传统文化,学习的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试问生活里怎么可能有什么鬼?
而就在杜一兵闭关数日后,暑假结束,开学了。王丽军换上校服,看着镜里自己那张鬼脸,心道,成吧,我看这生活还真的有鬼。
照旧是溜边儿走路,不抬头,不看人,死也不跟人对视。上课下课,上学放学,又一天过去,日子就这么好混。
这天放学,王丽军由校门出来,七拐八拐,拐进胡同,路过胡同口数来第五家时,他把头埋得更深,这里住着他四姨家的表姐,她生得非常优美,他很喜欢她不过纯是姐弟之情。
王丽军的脑袋几乎扎进腔子,生怕被表姐看到。他很有自觉,就现在这张脸,随便看人一眼,都能当流氓罪抓起来枪毙。
想到这里,他的肩膀突然被重重一拍,王丽军连忙埋头,生怕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来安慰他。
他把头低着,缓缓转身,拿余光定睛一看,发现是乔卫东,正推着自行




这些年来 分卷阅读3
车冲他笑。
王丽军“切”一声,肩头一转,甩掉了那只手。
乔卫东敛笑意,他问:“丽军哥哥,你心情又不好啊。”
王丽军只往前走,不答他话。乔卫东追着他走,亦步亦趋:“那个偏方,我保证兵子真的在打听了,他就闭关这两天,很快就出来了”
王丽军苦笑一下,停下脚步:“东东,别提了,都歇歇吧。”
两人一时无语,默默向前走,快到拐角的时候,乔卫东突然冒一句:“哥哥,你也别难受,虽然总有不好的事儿,但我们要看到好的事儿。”
王丽军问:“什么是好的事儿?”
乔卫东说:“比如,我觉得你的五官就很好看,你不要总看到那些、那些不好的东西……”
王丽军都快哭了:“我倒是不想看,可别人净关注坏事儿,不关注好事儿啊。”
乔卫东忙啐道:“那些人是渣滓,我们跟他们不一样。”
王丽军没受到什么安慰,反倒觉得乔卫东的哲学思想快赶上杜一兵了,说不定这货以后能当个教育家。眼见快走到王家大院,他说:“你也甭叨叨了,我到了,快回家吧,啊。”
乔卫东应声:“哎。”
王丽军走到门前,使力一推,门纹丝不动,再凑到缝前听听,仿佛是师父又在训话。他拐回墙角,叹道:“点儿背,师父关门儿打狗呢,又得翻墙进去。”
乔卫东就站在墙根底下,听见这话,连忙半蹲,问道:“我给你搭把手?”
王丽军说:“不用功夫又不是白学的。”话音未落,他一脚踩上乔卫东膝盖,两手一扒,一个飞身就上了墙。他跨上墙头稳稳坐着,对乔卫东道:“哎,我书包。”
乔卫东被摄了神智似的,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递上书包。
王丽军接过书包,正欲下墙,又转头对他说:“快回家吧你,别老跟外面转悠。”语毕,他转身跃去。
乔卫东目送他走,轻声说:“哎。”
开学后第三周,距戏剧节还有二十天,《聊斋之孽海情天》正式被取消表演资格。
主任说,杜一兵,你看看你写的什么剧本,不健康。
杜一兵说,那隔壁三班《毒杀》就健康吗?
主任说,别光看名字,人家主题多高!倡导保护环境,比你不知道高到哪儿去了,你就知道拍个小情小爱的,啊,完了还不是男的跟女的。是,美术新潮刚过去,我们现在是推崇文艺作品百花齐放,但我要是放你上台,搞出舆论问题来了,这个责任谁负?
乔卫东在一边,我负!
主任说,你负个屁。
打办公室出来,杜一兵忿忿:“《毒杀》明明是打着倡导保护环境的幌子演恐怖片,这也能行?”
乔卫东安慰道:“那我们也打个幌子,那什么,呃,比如推广计划生育什么的。”
杜一兵飞个白眼。
王丽军知道消息,匆匆赶来安抚两人。
乔卫东说:“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我什么也没演过。”语毕,喟叹一声蹲在地上。王丽军看着,心觉他蜷着大高个子,闷闷不乐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杜一兵挥挥手:“算啦,没意思,真没意思。”
王丽军说:“兵子,你可别泄气啊,都等着你以后成大导演,给我们剧院拍京剧电影呢。”这鬼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很明显杜一兵也不信:“得了吧,还大导演。我爸就是电影制片厂的导演,他拍一集电视剧拿二百五十块钱,问题也不光拿,还得往外送礼请吃饭,七七八八扣下来,剩下那点工资才多少。”
乔卫东还蹲着,两手围膝盖上,嘴皮翻翻:“还不够你显摆的?我爸忙活一个月才几十块钱。”
王丽军靠着喷水池:“我家剧院一个月也没赚多少,还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杜一兵说:“你俩真没出息,知道吗,在广东打几个月的工,就是几千块,到香港去打工,那就是几万块!”
吃这一吓,王丽军差点没翻喷水池里去,他问:“你打算辍学去打工?”
杜一兵说:“昂。”
王丽军说:“我家那种特封建的戏班子,现在都要求徒弟学文化了,你这一辍学,算怎么一回事儿?”
乔卫东说:“这不能行啊,我爸说新时代飞速发展,再怎么也得有个高中文凭。”
杜一兵不屑:“不光我,小六子也去,读书不就为了有出息、赚大钱吗,要是走其他路能有出息,读书又何必?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去深圳打拼。”
杜一兵自顾自离去,留下乔王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怎办。
这晚,王父和乔父接连打破诺言,一反常态,对乔卫东和王丽军各自做出要求。
王父说,多读一年太浪光阴,军儿,我们已经跟隔壁相声社说好了,下个月九号黄道吉日,送你过去拜师,身体慢慢养,先熟悉熟悉环境,功夫也不能荒啊。
乔父则称,他们已经在京郊纺织厂给乔东东觅了个工作,工作一年后就能脱产读职大说白了,家里实在觉得他没艺术天赋,又不相信凭他的脑瓜仁能考上什么学校,还不如曲线救国是真。
王丽军说,我死也不学相声。这是真话。虽说都是下九流,该嫌弃的还得嫌弃。
乔卫东说,我要读书!这是假话。书他实在读不明白,可还想在学校里蹦两年,他心里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儿,上班赚钱离他尚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
当夜,王丽军一个电话直通杜家。
他问:“你跟小六子在那边都安排好了吗?北京我呆不下去了,家里逼我学相声,那是正经人干的事儿吗?不乐意干那个,我打算跟你去广东养着,顺便赚点钱,一切都等身体好了再说。”
杜一兵连声答应,他巴不得多拉几个人下水。
乔卫东直接跨过院子,跑到杜一兵的屋子里找他:“兵子,你说,广东好玩儿吗?”
杜一兵立马吹嘘:“好玩儿,怎么不好玩儿,那是相当好玩了,要是玩得好,说不定能直接玩到香港去,那才牛逼呢。”
乔卫东深受忽悠,欣然决定同去。
接下来,三人以话剧创作急需注资为由,分别向家中索要钱财。二十天后,一行人偷运行李,身携巨款共计一百二十元,于“百花杯”戏剧节当天离家,在火车站与罗小六子顺利会师。令他们吃惊的是,罗小六子还捎上了其表姐钟卫红。
钟卫红是个苹果脸少女,梳两条麻花辫。小六子说她以前在食品厂上班,总被主任骚扰,她脾气一上来,纠集院里几个弟兄把主任揍了一顿。这一来厂里容不下她,她干脆辞职不干,加之听信小六子的吹嘘,于是她立下决心,要和表弟一同去广东赚大钱。
他们见到钟卫红的第一眼,她




这些年来 分卷阅读4
微笑一下,为了表示友好,那模样很甜。
杜一兵心想,我要是拍电影,就让她来演女主角……
王丽军想,她皮肤怎么那么好,是不用了雪花膏?
小六子想着,我要成万元户了!
唯有乔卫东没有遐想,他想的事总是很少。事实上,想得很少,这很可能是他最大的优点。
及至上了车,什么女主角,什么雪花膏,什么万元户,全都烟消云散。好一场兵荒马乱,有人在打招呼,有人在打热水,还有人在打孩子,乔卫东尽千辛万苦摆好行李,小六子抢位置惨遭无数白眼,杜一兵借花献佛赶紧请钟卫红上座,王丽军则钻到座位底下,那里将是他好几天的睡处。
乔卫东则十分开心,他顺应形势,很快也找到地方躺下,就在王丽军对面的座位下。
12345...2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