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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贺喜
半小时后,王丽军体力不支,靠在床头睡着了,钟卫红气累,也终于趴在床沿入睡,她不敢离开,因为王丽军需要人看护。当然了,随便一个帮佣都能来照顾他,钟卫红只是为留下找个理由而已。她心硬成性,偶尔心软,自己都不大适应。
又是半个小时,乔卫东回来了。他拖着班房里用的家当,脚步有些沉重。被羁押的这段日子,他总怕王丽军被寻仇,金如霖讲的什么都不算数,他非要亲眼看见家里人安安稳稳的才好。等到终于回了家,看到两人安好地睡着,乔卫东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此时乔卫东心安下来,终于感到身心俱疲,更何况眼前摆了一张柔软大床。于是他走上前去,一下趴倒在床,床的舒适让他呻吟一声,他脸埋在被里,眼睛忽闪两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王丽军中途醒了一次,迷迷糊糊看见乔卫东趴在身边,看得出他太累了,只有上半身在床上,腿甚至还跪在床外边,而他的脑袋拱在王丽军腰际,毛茸茸热乎乎,呼吸轻柔平缓。
王丽军阖上眼,他暂时不去想有关江湖的一切事,他只是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一下乔卫东的头。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人在他心里占据的位置不多,乔卫东就像一只小脚趾,小脚趾虽然总跟着人,却又离身体很远,不常得到呵护,轻易就被忘记。除非某一天,小脚趾受伤了,这时候,人才会突然感到痛彻心扉。
王丽军张开手指,试探着去描画对方的脑袋,在他掌下,乔卫东的血脉在突突搏动,默默地,很有力。在王丽军严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生中,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另一条生命的力量那种强壮的,万万不能被掌控,只能被感受的,生命的力量。
此时,电视里新年特辑尚未结束,屏幕上一片欢声笑语,载歌载舞。就在台庆节目的最后,忽然窜出一个司仪,他捏着提词条,要对上一年香港影业成就做出评价。
“88年的票房比87年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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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了三十多个巴仙,扣除10%的票价增长,也有超过10%的增长,真是可喜可贺。荣登第一位的「欲海情魔」仍是故事片,更破了今年的最高票房纪录。不过,今年仍可以说是喜剧天下,廿部中有一半都是喜剧,作为喜剧的「中环春上春」以小搏大,以一百万投资夺得千万票房,排行第二,这真是一个奇迹。也许,这象征着一个票房新时代帷幕的拉开……”
话音未落,又有人在一旁反驳,几人吱吱喳喳,闹成一团,十分喜庆。
总而言之,不管人们给出什么评价,旧的一年早已过去,而新的人生,正在到来。
第二十九章男生女相
快过年了。
香港的年味很浓,家家新桃换旧符,新年电视特辑连轴播出,喜气洋溢,全城飘红。但最令王丽军快乐的是,《财神到》几乎在每个商场都放,他那版。
金如霖也很快乐,他一手打造的王骊君能打又靓仔,符合港人口味,今日初见成效,几乎席卷市场,钟情人气稍逊,好在没有同一路子的女星,她暂时也是独领风骚。
乔卫东就更加快乐了。大家本以为他拜入和义安后,自此踏上一条不归路。谁知近日谣言四起,据说九七将近,为了整顿黑社会,大陆公安特派卧底潜入和义安,搞得字头里人人自危,看谁都像反骨仔[1]。有心眼多者,趁机互相举报,铲除异己,到头来帮会搞得一团糟。于是龙头大手一挥,要求各堂口安心做买卖,全都不准搞搞震,打交劈友抢地盘更是全部禁止,香港治安一度达到巅峰,安全指数前所未见。
尔后又听说,兰爷的堂口在排查卧底,在抓到人之前,不能与刚刚释放的乔卫东扯上关系,甚至根本不与他联络,就怕杏花村雪案落人把柄。自此,乔卫东虽身在江湖,威名远播,却不必涉足江湖事。真是坐享其成,一大乐事!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
金如霖早说过,这天要和业界朋友开宴庆祝,还挑了旗下几个爱唱爱跳的小孩,要求他们来献上歌舞表演。为此,王丽军不由得期待了好一段时间。结果到了一看,什么业界朋友,原来是联运师爷忠,还有几个洋人政府官员。黑社会请客吃饭,席间全是刀光剑影,不是王丽军想象的快乐夜场。
当然了,失望归失望,表演还是要表演的。
舞台临时搭在酒楼大堂。几个靓仔排在前面,他们带来的是闽南语新曲《爱拼才会赢》大合唱,这很讨师爷忠的欢喜,为迎合他,座下台湾客众也都纷纷鼓掌,氛围一时热闹起来。紧接着是两个女孩的舞蹈表演,白花花身体满场飞舞,自然搏得更多掌声。
王丽军站在后台,他有点泄气。他和钟卫红很没默契,既不能合唱,又不能共舞,两人合作纯属赶鸭子上架,这次表演恐怕真要露怯了。
钟卫红坐在镜前,嘴唇涂了一半,她余光瞥见王丽军又做个臊眉耷眼的样子,烦得啪一声放下口红,又抽出一张纸巾,狠狠把已涂好的口红擦去。
待到擦完,她说:“又嫌人家抢风头,你想搏出位啊?分分钟的事儿,我俩换换衣服就行就怕你不敢。”
王丽军脑海里突然“叮”的一声,他望向两人衣架,一套闪亮西服,官仔骨骨,一条吊带红裙,鲜艳动人。
这夜钟卫红穿上西服,把头发梳成三七分开,过长的全绑在脑后她扮作男人样子,给大家带去一首《财神到》。说真的,钟卫红唱歌很难听,调简直跑回北京去了,但她成功搏得座儿的欢笑与掌声。师爷忠抚掌哈哈笑,转头对金如霖说,这个好,这个好!过年嘛,就是要看点快乐的节目。
接着王丽军出场,他走上台时,座儿们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王丽军把头埋着,抱着自己胳膊,裙子是他自己要穿的,现在却放不开。虽说他当年是乾旦[2],但那都是戏装,真正穿女人裙子,这是第一次。王丽军尴尬望着台下,台下也望着他他一头短发乌黑服帖,两条鲜红细带子勒在肩头,乍一眼望去,分不出雌雄,只觉得他雪白劲瘦,十分美丽。
眼见冷场,乐团有人打起鼓点,曲风急急一转,变成了一首什么迪斯科歌曲。钟卫红学摇滚歌手嗷一嗓子,接着把王丽军拉到身边来,两人开始尝试跳舞。
王丽军试着伸出手臂,在空中支楞着挥舞两下。钟卫红实在看不过眼,于是给他一拳,恶狠狠问道:“你做广播体操?平时那骚劲儿哪去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王丽军闻言,连忙望向台下,想象中嘲笑指点、大跌眼镜的表情一概没有,大多数人只淫笑着看他不知怎的,男人不喜欢看靓仔,但男人喜欢看靓仔雌伏,围观一个靓仔出丑似的扮作女人,也许能够反证他们的强大。
看到大家都喜欢他这样,王丽军登时展开笑颜,他张开手臂,冲台下做一个邀请姿势,音乐骤起,灯光乱射,气氛顷刻又活转来,有些帮会成员跳上舞台,他们随着舞曲,满场扭动,你推我搡,笑声简直要掀翻屋顶。
群魔乱舞间,王丽军忽然想起christian话过,「有几风流,就有几折堕」。这句话的意思,他终于明白了,平日里风光当然是真的,而此刻扪心自问,折唔折堕?梗[3]折堕啦。
有古惑仔伸手来搭他膊头,王丽军转过头,看到那后生仔的灼灼目光这人可能真把他当女人了,或者说,让他感到兴奋的,根本就是男人扮女人。
变态佬,王丽军心里暗唾。不过他十分享受那种被目光猥亵的感觉,要是人不美,会有人愿意猥亵么?于是他笑着转身,把手搭上那人肩膀,示意共舞一曲。那人受宠若惊,连忙把手揽着他腰,还顺手在他腰际掐了一把。小腰多细!不盈一握。裹在天丝红裙里,都几sexy。周围有人投来淫猥眼神,如果目光有实体,王丽军早被穿了个透心凉。但他们也只敢看看,师爷忠下过令,最近风声紧,不准在hk搞事,搞女人也不准,那搞男人当然也不行啦。
受到诸人目光洗礼,王丽军装作不知,他只仰头向天,无声地大笑了一下,他不管别人怎么看他,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变态也无所谓,只要觉得他美,这就最好!
钟卫红握着话筒,压低嗓音,还在唱歌。配乐已转做一首慢歌,于是她边唱边摇,终于有点空闲看看这人间魔窟。她知道自己这样是在丢脸,但她能感觉,金如霖已慢慢对她失去兴趣,她要让对方重新看到她的价值,只要能做到,她怎么付出都行。
毕竟尊严这种东西,要是突然失去,人肯定感到不适应,但要是一直都没有,那也就没什么了。
表演结束,钟卫红和一众演员前去敬酒,只有王丽军逃回后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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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换了正经衣服再去。有些东西,在台上尚可,下了台难太过夸张。他告诫自己,作为一个好演员,必须学会把握戏与人生的界限。
王丽军贴着化妆镜,呲牙咧嘴弄着耳环,假红宝石后面的夹子夹得他耳朵几乎失去知觉,必须要马上取下来,否则搞到做截肢手术都有可能。
“嗒”一声轻响,耳环拿了下来,耳朵瞬间回血,一阵剧痛袭来,王丽军痛得倒吸凉气,连忙伸出手来拼命揉搓,就连有人在后拍他肩膀,他都没空搭理。
谁料那人不肯停手,一直拍他,王丽军肩膀一抖,烦躁道:“你咪得闲做?痴线。”
说完这句,他才转身,看到身后人是谁时,他顿时笑不出来。
在他身后的是jet仔,他似笑非笑,看得人心里没底。王丽军听金如霖打过招呼,话jet哥是近年打出名头的双花红棍,龙头相当倚重,要求诸人毕恭毕敬对待。
王丽军不敢与jet对视,他只埋下头来,双手背到背后,又缩缩脖子,尴尬道:“jet哥你唔去同饮酒?”他拿余光看见,有几人守住后台门口,其中一个,就是同他跳舞的那人。
jet向前迈一步,笑道:“你睇下出边,痴痴呆呆,坐埋一台[4],同有乜好玩?”
眼见jet越走越近,酒气越发浓重,王丽军都能看见他脚底发飘,眼睛发红。
王丽军心道你丫这叫没喝?但他嘴上不说,只默默后退,jet不停逼近,他就不停向后。直到抵上化妆台,退无可退了,王丽军只能踮起脚尖,后背几乎贴在化妆镜上。
见王丽军快坐上化妆台,jet趁机把膝盖插进他两腿之间,又话:“我唔同玩,我同你玩,好唔好?”话没说完,jet伸手入裙,狠狠拧了他大腿内侧一把,王丽军痛呼一声,连忙把jet推开。
见他吃痛,jet大笑起来,旁边几人也跟着笑。jet边笑边道:“大惊小怪做乜?咪就我玩下你,你玩下我咯,靓女!”
王丽军忍住怒气,接着做小伏低。他好声好气道:“sorry啊jet哥,你误会,我唔女人,我男人噶。”
“乜?”jet故作不信,还伸手摸下他脸,又道,“我睇你,都几似女人,我唔信”
他嘿嘿一笑。
“不如,我同你验下身喇!”
话音未落,他猛然把王丽军推倒在化妆台上,抓住裙角,用力一撕,红裙直破到腰际。
王丽军忍不了了,他二十出头,血气方刚,怎么吃得消这种侮辱。于是他也不管手边是什么,胡乱抓起就往jet仔头上砸。
一阵白烟忽地爆出,粉盒在jet仔头上开了花,盒子坚硬处划伤了他的额角,血弯弯曲曲往下流。jet仔摸摸额头,看见手上血时,就不再笑了,他咬咬牙,腮帮突出一块,看着渗人。
王丽军愣了两秒,紧接着他被攥住头发,往镜子上狠狠磕了一下他脑子顿时轰鸣,顷刻陷入昏天黑地,甚至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谁,在这里干些什么。在jet一声令下,有人过来把王丽军双手扯过头顶,死死摁住。而jet仔狠劲一上来,又赏了王丽军啪啪两耳光,直到他眼神涣散,脑袋无力地垂在一边,看上去真的无法反抗,jet仔这才罢休。
[1]反骨仔:古惑仔电影常见黑话,意为卧底、叛徒。
[2]乾旦:指戏曲中男人扮演女性角色。
[3]梗:粤语,意为当然。
[4]痴痴呆呆,坐埋一台:粤语俗语,讽刺一帮人坐在一起聊一些无聊话题。
第三十章话呢个江湖点鬼样
由于受到冲击,化妆镜面裂开,映出一个破碎世界,镜框上贴的一圈小灯胡乱闪烁,像是要为这场惨案增添光。
王丽军躺在化妆台上,他知道jet仔在撕他的裙子,但他头痛欲裂,双手也被束缚,只能僵硬地任由摆布。
钟卫红躲在隔离后台与大堂的屏风后,她望着后台,吓得不行,好像又变回了十七岁时那样手足无措。但她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而是跌跌撞撞离开,王丽军现在和她身处同一战线,眼见战友落难,她自然要去人帮手。
乔卫东到达后台时,jet仔正捉住王丽军的大腿,逗弄似的拿**顶他,王丽军受惊地向后缩,双手却被高高擒住,一副任人鱼肉之态。
乔卫东登时怒火丛生,他大跨几步冲上前去,一脚踹翻一个马仔。jet仔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乔卫东照衣领一把拎起,甩到一旁。
jet仔跌了个四脚朝天,十足狼狈,他真没想到半途会窜出个人来坏了好事,他自觉在马仔面前失了脸面,连忙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
及至站起,jet仔终于看清摔他的是谁,他恶狠狠道:“鬼仔东,你进和义安以来,我自问都搞过你,点解你要来搞我?”
乔卫东根本懒得搭理,他一言不发,只俯身把王丽军抱起,王丽军神智仍然涣散,竟没能认出他是谁。虽任由他抱起,但王丽军用胳膊徒劳地挡在两人中间,权当做反抗。
jet仔看明白了,旋即笑道:“哦原来因为我搞你条女”
乔卫东咬了下牙,鬓边有筋浮出。但他仍耐心解释:“唔我条女。我阿哥。”
jet仔怪笑一声:“阿哥?讹鬼啊你?宜家流行同人妖上契[1]?”
乔卫东忍无可忍,从鼻子喷口恶气出来,道:“我乜关系同你无关,今日事,我就当发生过。我唔会同你打交,呢件我都唔会话俾第三个人知”
jet仔忽地尖叫:“乜啊!你条女勾引我在先啊?都我错?”话音未落,他猛地从背后拔出枪来,直指乔卫东。
乔卫东站在堂中,他只管抱着王丽军,冷冷瞧着jet,他对这人早有耳闻,人人都话jet是纸老虎,就算对方持枪行凶,他也没什么好怕。
眼见流血剧情即将发生,jet手下马仔各自找了掩体躲起,钟卫红也藏在屏风后,紧张得脚趾抓地,几欲先走。两方正是对峙之时,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有一马仔眼疾,他看清来人,连忙站定唤道:“乐少。”
其余诸人也跟着叫人:“乐少。”
虽和乐少同属五虎将,但乔卫东也是第一次见这人。坊间传闻乐少是罕见的领导型人才,据称他有hku的mba学位,甚至将管理学知识融入帮会管理,深受龙头器重。
他们里面闹成一团,不晓得乐少在外面四处找jet去敬酒,谁知又找不到,乐少为人谨慎,最怕对江湖朋友不敬,这下简直要把地皮都翻起来找。
jet不理这些,他仍握枪对准乔卫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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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满眼血丝,双手发抖,已近崩溃。看见此情此景,乐少冷汗滚滚,他掏出手巾擦着脑门,同时忙不迭对乔卫东道:“对唔住,对唔住”
他走近了些,伸手搭上乔卫东肩头,又低声道:“jet神唔稳定,痴线噶,迟早拉返去青山[2]喇,东哥你大人有大量,唔好同计较。”同时他挥一挥手,命令身后几个马仔去夺jet手里枪。
乔卫东望眼怀里的王丽军,见他呼吸平顺,没有大碍,这才抬头说:“有病,我唔理,总之你就睇好,有病先拉去医”他胸腔愤然鼓动,好像了很大的劲,才能让自己怒气消解。他最终说出一句,“今次我唔同计较。”
乐少连忙作揖:“多谢多谢!帮我同阿阿嫂讲声sorry,汤药我包晒,改日一定登门致歉!”
语罢,乐少押着jet匆匆离去,途中还几次回头,冲乔卫东不停躬身,以示歉意。
等人全都走光,乔卫东急忙把王丽军放上椅子,扶他躺平后,还伸手拨起他额发来看,皮下有些发淤,好在并未流血,更称不上毁容。
王丽军此时也醒转来,他抬起手来,拿手背遮住额角,又眨眨眼睛,把泪意悉数憋了回去。
乔卫东跪在椅旁,生怕弄疼了他似的,用指头轻点那块淤血,问他:“哥,你没事儿吧?”
王丽军捉住乔卫东的手,轻轻握了握,示意不必惊慌。他一面握,一面说:“没事,没事,别怕。”也不知是在安慰谁。
他们没在后台呆多久,因为外头不久便喧嚣起来。乔卫东出了后台一看,发现群人满地乱跑,他顺手捉住一个马仔,听马仔讲,差佬拉人来了。
乔卫东望向酒楼门口,这时正有人大步迈进门来,为首一个龙虎猛,三步并成两步冲到堂中,对着金如霖那一桌首脑道:“宜家怀疑你涉嫌非法集会,同埋从事黑社会活动。唔该各位同我返去调查。”
金如霖急忙站起,送上笑颜,掏出香烟递到那人面前:“阿sir啊,我庆新年噶,都算黑社会活动?”桌上其他人连声附和,甚至邀请对方一齐饮酒,庆祝新年。
那人任由金如霖递烟的手停在半空,他冷笑道:“肥霖,你唔使同我扮,你都声名在外。庆新年?唔知你又筹划乜大计划。”
众人听到金如霖被叫「肥霖」,纷纷低头憋笑。金如霖自觉丢了面子,他讪讪回香烟,暗暗把这个小警察划入自己心里的一本账。
而那差人冷眼望过堂下诸人,又大声喊道:“拉晒返去[3]!”
语毕,他转身走到堂中,指挥各队人马行动。从乔卫东的视角,能很明白地看见那个差人他二十来岁,一身劲装,身材高大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也许这示意着,他同这黑暗世界是绝不同流合污的。
差人雷厉风行,酒楼外很快聚满男男女女。他们挨挨挤挤,双手抱头,老实蹲着,均在等待警车来将自己接走。
王丽军蹲在人群里。他以手抱头,在手臂掩护下,他看见jet不服管教,被差人抄起警棍狠狠招呼几下;转向另一边,他又望见师爷忠一干人等乖乖戴上手铐,金如霖还格外要求罩上黑头罩,以丢掉上流人士脸面看到这些,王丽军捂着脑袋,啐了一口口水,昏头昏脑地嘿嘿偷笑。他还在心里为香港警察叫好,希望o记打击和义安不要手软,最好天天请人返差馆饮茶,欢迎大陆公安也来多多卧底,搅他个天翻地覆。因为只有这样,黑社会才会消停,这才能保他这样的良好市民工作顺利,家宅平安。
乔卫东则蹲在王丽军身后。他稍稍抬头,就能看见两根鲜红丝带交叉横在王丽军背上。后背不见光,因此肌肤胜雪,丝带衬着,鲜红洁白,更是分外吸引。乔卫东怔怔望着,甚至伸出一只手指,悄悄描画那两条刺目红色。
在前方,有差人叫王丽军进车,他闻声便起身,后背一拱,肩胛在乔卫东手指下划过。
刹那间,一种源自本能深处的刺激瞬时袭来。也许是晚了些,但来势汹汹,刺激感顷刻席卷乔卫东全身。他鼻尖、颧上顿时涌上血液,满脸好似火烫一般燥热乔卫东感受到那变化,猛地把身体蜷得更低。
他勃|起了。
[1]宜家流行同人妖上契:现在流行和人妖拜干兄弟吗?
[2]青山:即青山医院,香港著名神病院。
[3]拉晒返去:全部抓回去。
作者有话说
这章粤语对白有d多,以后不会了。
第三十一章兄弟齐心
其实那日没什么大事,只是o记督查新官上任,因此将火烧旺了,把群人赶上锅去烤来玩玩。及至把大家烤问得奄奄一息了,新长官也就满意了,终于大手一挥,放虎归山。
于是群人也就纷纷重归原位,该放债的自去放债,该卖粉的好好卖粉,遭此一劫后,帮会内外都安生许多。
打差馆出来的这些天里,乔卫东一直回味着jet的话。他同王丽军长得不像,也非血亲,甚至连人种都不一样,这几年来,王丽军向别人介绍他是细佬时,这段莫名其妙的兄弟关系,总会招致怀疑。
在漫无边际的思维对撞里,乔卫东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了jet说的“上契”。不知这样,是不是一个让大家接受他们二人关系的契机?
于是他同王丽军讲了想法。王丽军正是苦恼之际,经过这次危机,他终于领会到了,一个人势单力孤,贸然闯进混乱世界,势必招来祸端。但他们俩要上了契,这就不同了。往后他王丽军在外抛头露面时,大可以把胸脯一拍,话和义安鬼仔东是我「契弟」,看谁还敢乱摸老虎屁股?
金如霖在旁叹道:“是「契细佬」,不是「契弟」[1]。”
乔卫东把眼一横:“有什么区别?”
王丽军狐假虎威,跟着也说:“就是啊,有什么区别?”
金如霖摆摆手:“得得得,你俩乐意做契弟就做去吧,我不拦着。”
其实在此之后,金如霖还提出方案,说二人可以拜他做契爷,这样更是上下勾结,齐齐整整,牛得能在大马路上横着走,不过该方案遭到了无情拒绝。想来也是,王丽军要是拜了金如霖做契爷,那钟卫红岂不就是他的契妈?可他又是钟卫红的哥哥,那他自己就是自己的契舅?王丽军想不明白,关系挺乱,一如江湖。
一九**年三月二十九日,在乔卫东十九岁生日这天,他要与王丽军正式上契,做一对有名有实的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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