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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贺喜
乔卫东问到房间号,于是牵起乔瑞珠,上了一层楼,进了另一个金光璀璨的房间。
见他二人进门,房间里人忽然嗷嗷叫起来,气氛登时欢腾。杜一兵连忙把乔瑞珠迎过去,乐呵呵地说:“哎哟这就是小珠儿啊,这么大了,我才第一次见,啧啧。”
语罢他抬起头问:“那个,他得管我叫什么啊?”
乔卫东为难了,他最是不通人情世故。搔头冥思一阵,他才说:“你比我大,就叫大爷吧。”他又搡乔瑞珠一下,说:“快,叫兵大爷。”
乔瑞珠老老实实道:“兵大爷好。”
接下来乔卫东又向他介绍了一堆人物,除了兵大爷跟仇大爷,竟然还有几个外国大爷。大爷们无一例外地喝得颠三倒四,围着酒桌上蹿下跳,他们见乔卫东来了,又将他拖进局里,甭管乔卫东如何反抗,他们只管劝酒。
没人顾得上管乔瑞珠了,他只在一旁坐着,埋头啖食,龙虾扇贝圣子皇一律拆吃入腹,星星鱼亦尸骨无存,在海鲜的大批阵亡中,与会气氛是义无反顾地嗨了起来。
乔瑞珠偶尔抬头看一眼,乔卫东已在酒攻势里败下阵来,他的眼角飘着桃红,说话声音越发大,只管靠着酒桌发着感慨,他的巨汉身材配上大嗓门,再加上周围外国大爷们的手舞足蹈,更让人觉得这是个苏联小酒馆,而非粤地渔港酒楼。
后来,乔卫东谈到梨园,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略带泪意,于是举起酒杯来,想做一个贵妃醉酒的姿势,谁料他腰还未弯下去,便轰地一下倒在酒桌上,旁边人又嘻嘻哈哈地去伸手扶。
再后来,乔瑞珠实在嫌他们烦了,于是溜出房间,跑回了格子墙边。他沿着墙走,看遍形色生猛海鲜,然而随着夜深,龙虾鲍鱼都被捞走,只剩寥寥几只老弱。乔瑞珠看累了,也就找了个角落坐下。
他一直坐了四个小时,直到快零点时,乔卫东一行人才出了房间乔卫东不常饮酒,这次是真的不胜酒力了,他脸色绯红,两腿发软,直往地上出溜,就像个庙里塑的大力金刚,身边四五个人也拉他不住,扛他不起。
关键时刻,还属杜一兵点子多。他叫服务生从后厨搞了个卸货手推车,又鼓励大伙儿众志成城,一起把乔卫东弄上了车,这才算解决了一大难题。看这样,东仔今晚只能在酒楼睡了,有人说。又有人问,珠仔点算?杜一兵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妙点子,他望着角落里熟睡的乔瑞珠,说,孩子你们别管了,我有办法。
这晚,乔瑞珠坐杜一兵的车走了,他趴在座椅里睡意昏沉,记不清怎么回的家,只记得当晚的金光、水波和各种鱼。
乔瑞珠在被窝里醒来,他爬下床,走到窗沿边望向外面远天处泛着鸭蛋壳青,天地间片片红云层层叠叠。这栋房子在山里,乔瑞珠挂在窗沿上极目望去,越过隆起的墨绿山林,才能看到一点灰色高楼,他由此想起自己不在家了,而是到了另一个城市。
乔瑞珠打赤脚出了房间,发现自己在二层,上下都有豪华空间,他蹲在楼梯边往下望,看到铺着奶白地砖的一楼地面,地砖上绘满巧克力色花草纹,客厅因此像一杯深幽幽的咖啡。
乔瑞珠坐到地上,把腿从楼梯栏杆缝隙里伸出去,脚在空中晃来晃去,他还顺便把头伸出栏杆,以便把整个房子入视线。他从麻质沙发看到高耸的旋转楼梯,再看到漫无边际的地毯和无数扇深红木门,每样东西看起来都十分巨大、年代久远,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太小、太年轻了。
“小朋友,你边位啊?”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乔瑞珠一惊,头往前一伸,两个耳朵正巧别住栏杆,他扭扭脖子,拔不出来了。
他耷拉着眼皮看向声音主人。
声音主人很高,瘦比黄花,还穿了一身华丽睡袍。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乔瑞珠表明立场。
对方蹲下,睡袍铺天盖地流下来,乔瑞珠这下能看到他的脸了,他的脸和身材一般瘦长,皮肤洁白,眉毛漆黑,长长地朝脸两侧越过去,鼻子又很高挺,和眉毛形成了一个光影里的t字。
他只管看着乔瑞珠,脸上快要装不下笑意了。他问:“小朋友,你谁啊?”话音未落,他又偏着头,考虑几秒,又加上几句话,“在哪儿上学啊,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你家里人呢?”
乔瑞珠能听懂了,是普通话,带了乡音,有人把那叫做京腔。于是他也组织语言,半晌后答道:“我,我叫乔瑞珠,在北大附小上学,我从北京来,不知道到哪儿去,我爸爸叫乔卫东”
对方脸色忽而有些怪异,他问:“你爸送你来的?”
乔瑞珠说:“不是,我爸喝醉了,我觉得,是兵大爷送我来的。”
对方扶额,拿手遮住眉眼,嘴里冒了句短语,乔瑞珠从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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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那是句脏话。
乔瑞珠问:“你是谁?”
对方放下手,他迟疑了,继而又说:“你干爹。”
乔瑞珠往对方那边转了下头,疑问道:“干爹?”可又不幸被栏杆上铁花扎了脸,他惨呼一声,“哎呦!”
对方站起身来,乔瑞珠注意到他也打着赤脚。他走远了,声音远远飘来:“干爹,广东话叫契爷,叫声来听听?”他很快又回来了,手上捏着一盒凡士林,此时他掀开铁盖,把膏体涂在乔瑞珠耳畔。
乔瑞珠问:“为什么?”
对方一手托下巴一手压脑袋,试图把乔瑞珠的脑袋拔出来,同时咬牙切齿:“没有为什么,我就应该是你契爷,你出生以前就定下了,这是道义。”
两人闷哼一声,头应声而出,乔瑞珠伸手摸摸两边耳朵,都在,他舒口气。
第五十四章旧梦不须记
拔出头后,王丽军带乔瑞珠下楼,两人去了一楼厨房。王丽军拿了公仔面煮上,还附加一片火腿和一个溏心蛋。
几分钟后,王丽军连锅带面放上茶几,乔瑞珠拿起筷子夹了一口,不慎被烫到,但他相当皮实,饿了就吃,烫到也不理。
王丽军看人受罪,居然笑了起来他有些日子没看见趣事儿了。王丽军边看边乐,他躺进沙发,又翘起腿来,脚尖在空中抖来抖去。他想到什么似的,笑说,“谁给你起的名儿,乔瑞珠……瑞珠……珠……珠仔,”他评价道,“好名字!”
乔瑞珠没理,只顾埋头吃食,这也许能解释他的身材:不知道到底是胖还是壮,总之比同龄人大个很多,因此也就不如一般混血儿俊秀。十有**是基因所致,王丽军相信,用不了几年,珠仔就能长成乔卫东那样了。
想来想去,王丽军不由疑惑,乔瑞珠这么小的年纪,到了陌生城市,离了爸爸妈妈,竟然不哭不闹,这孩子太奇了好家伙,他什么也不怕。
过了一阵,王丽军自己也弄了公仔面来吃,一人一锅,权当全天餐饮。他们又开了电视来看,电视上人头涌动,乔瑞珠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看得一头雾水,而王丽军瘫进沙发,他一手执电话听筒,另一手把乔瑞珠的脑袋圈在胳膊里,偶尔爱抚一下对方头顶。
王丽军连打几个电话,打杜一兵的,不接;打仇远征的,占线;到最后他咬了咬牙,终于打给乔卫东,那边居然直接关机。王丽军不知道,这会儿乔卫东还没能从宿醉里醒来,他心里怄得很,认为这一定是杜一兵搞的诡计乔卫东想挽回友谊,又知道王丽军介意他的家庭,于是杜一兵建议先斩后奏,干脆把孩子直接送来,让王丽军不接受也得接受。
王丽军在心里编排那两人的罪行,恨不得给一人脸上敲一个大红章子,“立刻处决”。他低声骂骂咧咧,还把小拇指插进座机线里,一边气愤,一边转动手指,把电话线绞来绞去。
乔瑞珠持续看着电视,却看得稀里糊涂,到了后来,他实在忍不了了,于是爬到电视前手动换台,在几百频道不停乱调。
王丽军在后头抱怨:“别调啦,《欢天喜地过大年》挺好看的,哎,《至尊豪杰生死情》不是也挺好吗?”
乔瑞珠也怨:“干爹,换个台吧,这些人说话我听不懂。”
王丽军叹口气,一手捞起遥控器:“这所有台都这样的你爸没教过你广东话?”
乔瑞珠直摇头。王丽军没法了,他说:“听不懂也要听。多学几门外语对你有好处,你看你爸,什么鬼话都会,多吃得开啊。”
乔瑞珠挠挠脑袋,不知如何反驳,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看电视。王丽军倒是自娱自乐起来,他打开手机,点进微博,开始看新鲜出炉还热乎的节目剪辑。
手机屏幕上,上一只歌手被欢送下台,隆隆掌声里,音乐忽而变得安谧,一片墨蓝里白雪飘飘,一位男子携着话筒款款走出,他二十来岁,身材瘦弱,下巴尖削,眼神忧郁,是个文艺气质的青年歌手。
是陈梨。休养半年,他如王丽军愿,终于还是上了歌唱节目。
陈梨一开口,声如其人,清越而略显尖锐。评委互相点头,都说这人歌声颇有爆发力。
王丽军迅速卧倒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手机,眼神饶有温情他自诩严父,平时可不这样,但看见陈梨这么美丽,这么本事,他忍不住感到自豪。只是此时此刻,他必须得忘却自身,忘掉自己是演员,是明星,是王丽军,此时此刻,记住自个儿唯一身份是父亲,这才能沉浸在儿子成功的快活里,要是神智一旦恢复,他立马又会嫉妒到炸裂。
陈梨出场不过十分钟,四分钟拿来唱歌,五分钟泣诉学艺艰辛之路,一分钟与评委含泪相拥,很快他便下台去了。这回,观众掌声更甚之前。
陈梨退下后,另一位男青年补了上来。这男青年身材细高,容长脸型,面如冠玉,介绍歌手信息的字幕显示,他叫做张玉朵。
张玉朵一开口,歌声是与外形不符的低沉,千回百转,颇为深情,再配上一张古代美男子容貌,真是视觉听觉双重享受。
王丽军赏着美人,听着好歌,心里却觉一丝微妙,但具体哪儿怪,他总说不出来。
此时乔瑞珠终于放弃了搞懂电视内容,他望向王丽军手机,瞧了一阵,他指着张玉朵说:“这个哥哥,我好像见过。”
王丽军心里咯噔一下。他也想起来了,张玉朵其人,是张学军的关门弟子,十三四岁就进了长庚剧院学戏。王丽军冷笑一下,嘴角直抽抽。他想,眼下梨园不景气,张学军那人多势利,他手中美玉岂可蒙尘,张玉朵肯定也就转了流行唱法,要来娱乐圈分一杯羹。
可王丽军阔别北京的人们很久了,他不知道的事儿,还有很多。
二零一五年,是长庚剧院在张学军手里的第二十个年头,为庆祝这一盛事,张学军邀请曲艺娱乐各路神仙,于海门开宴大庆三天。而通过沈卫国的关系,乔卫东也受邀去到长庚剧院。他们共度中秋。
至于无处安放的乔瑞珠,乔卫东自然是带了他一起,好在这小孩不吵不闹,到了陌生地方,吃的管够就行。
中秋当天,乔卫东携爱子驱车离京长庚剧院早已于零八年搬迁至海门,那儿是张学军的故乡。剧院迁址,离了北京,对张学军来说,更是放虎归山,再也不会有梨园长辈骂他趁人之危,贱价夺走王家剧院。除了将长庚剧院一砖一木按原样移到海门,张学军又剧院旁购置一块地皮,造山引水,筑岛修岸,大有模仿当年康熙皇帝打造热河行宫的手笔。如今长庚剧院成了长庚山庄,专为接待权贵名流度假,供上层人士附庸风雅之用,也算是重获新生。
那天傍晚,张学军带着一班徒弟正一桌桌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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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卫国和乔卫东两人不爱热闹,于是坐在湖边游廊观景。他们在岸上远远瞧着,湖中心一座亭里,有一男旦正唱着曲。
男旦身材高挑,一袭洁白衣裳,水袖很长,幽怨地拖到了地上这是做的白蛇装扮。其实离得太远,人在湖心唱了什么,岸上全听不见,可晚天里垂着夕阳,白蛇倩影映在水上,飘来荡去,忧伤极了,好像这儿真就是西湖胜景,这会儿真就是万花荣春,他真就是那个思凡心切的妖孽似的。这蛇类初通人语,强争要歌一曲,柔肠百转,好像预知了自个儿的悲凉情事。
为了给张学军卖个面子,席上诸人降了声音,想要聆听一番小曲。人声淡下后,这才能听见若有似无的戏声,原来他唱的是
人世间竟有这美丽的湖山
这一旁保塔倒映在波光里面
那一边好楼台紧傍着三潭
路桥上杨柳丝把船儿轻挽
颤风中桃李花似怯春寒……
乔卫东听着戏,乐呵呵的,而乔瑞珠给安排到了旁边小桌椅里用饭,他浑然不理俗世之声。
旁边沈卫国故作一个神秘表情:“你说,唱戏那小孩儿,像骊君吗?”
乔卫东皱起眉头,嘴咧了一半,他为难了。他俩像吗?乔卫东心想,平心而论,是有点像。但王丽军是不会唱白娘子的,因为白娘子一生凄凉,他即便唱了,那也是唱李凤姐,非得在台上披红挂翠,叫人瞻仰色艺无双。要知道,王丽军本是游龙,难戏凤,他才不屑于学白素贞,跟同一个男人纠缠到死爱情换就换了,他顾及的只是自个儿的国色天香。
沈卫国没发现他走神了,自顾自说:“叫张玉朵,就是看他跟王骊君长得有点像,学军儿才他的。”
乔卫东这才想起发问:“为什么?他不是讨厌我哥吗?”
沈卫国连连摆手。
乔卫东一头雾水:“我以为他讨厌我哥呢,总搞个人针对。我哥那人也是,心眼儿特小,俩人成天抢资源,打得满天飞。”
沈卫国驳道:“他不是讨厌,也没有针对王骊君,他就是害怕。”
乔卫东奇了:“有什么可怕的?”
沈卫国端起盅来,摇头吹着茶面:“学军他就是怕啊,他当年第一次见到王骊君,就吓坏了。那时候他跟我说,‘师哥,你说,怎么能有人那么自由呢?他觉得在大陆没前途了,就跑去香港,香港不景气了,他说回就回,他要是腻了,又能去台湾,去东南亚,去好莱坞世界这么大,没有哪儿他不能去的……他还那么的好看,人人都爱他,他想干什么都行,就连杀人放火,也有人愿意为他做……怎么就有人能那么自由呢……’”
沈卫国放下茶盅,伸出一指,指向湖心亭道:“你看吧,在学军儿心里,那表演,就像在湖心亭里唱戏一样,老爷们就远远地看你,在亭子里,你能唱歌跳舞,出了亭子,就跌湖里了除了亭里那一亩三分地,演员还想上哪儿去呢?看王骊君那么自由,他不忿啊,可是又不忿,又羡慕,又不好意思说,常年憋着,心理给整变态了嘛。”
乔卫东“嚯”了一声,疑惑顿解,又带着些唏嘘,谁成想,真相竟是这样的。
过了不一会儿,张学军领着张玉朵来敬酒了,也不知道到底谁怕尴尬,到了乔卫东这桌,张学军竟说不出话来,他只拿胳膊肘顶顶张玉朵,叫徒弟说上几句吉祥话助助兴。可张玉朵换了衣裳,粉黛未卸,难显得不伦不类,他心觉自己不美似的,姿态相当忸怩,在师父不停飞来的眼色逼迫下,他这才哼哼唧唧地说了一段祝酒词。张学军见自己力捧之徒这样上不来台面,心里有点来气,于是悄悄掐他胳膊一下,张玉朵往旁边一拧身子,“哎呦”一声,就连惨呼也娘声娘气的,这就把一桌人都给逗笑了。
乔瑞珠的回忆就到了这儿,再往后,天就黑了。他们从湖边进了山庄,山庄里金光闪闪,豪华非凡,真乃是珍珠如土,白玉为堂。乔卫东是年少时见识过大富贵的,可就连他也被闪花了眼;更别提众人是头一次看见此等好景。于是大伙儿齐夸牛叉,把个张学军乐得合不拢嘴,连连拱手,好一个众星捧月他就是爱面子呀。可乐着乐着,张学军的笑也淡了,嘴唇撇着,有点惆怅。他想,早知道香港太平山顶冠绝亚洲,听说王丽军在那儿有个宅子,市值能值几个亿,也不知道我这山庄堆金砌玉,能不能比得上他家一半风光?
作者有话说
其实所有人都爱他。
第五十五章何日君再来
王丽军看见张玉朵,于是想到张学军,想到长庚剧院,想到令人不悦的许多旧事,于是他愤然关了视频,心想绝不为张玉朵贡献一点流量,哪怕是营销号盗发的也不成。
及至退出,王丽军正欲丢开手机,余光却惊见康小飞上了热搜,后头还跟着张晓波的名字。他点进一看才知,原来公司为了挽救康小飞的名声,于是在其沉寂大半年后,又为他争取了一个真人秀的名额。他们本来无心插柳,只想让康小飞慢慢回到大众视线,谁晓得康小飞真是个女儿奴,他对女儿的真情实意,绝非是其他爸爸的逢场作戏能够比拟。播了没两期,康小飞为女儿梳小辫子的花絮火爆全网,妈妈粉们一瞬间集体失忆,全然不记得当初撇下妻女搞车震的男主角,眼里全是二十四孝好爸爸康小飞。如此一来,他的人气大有复活之势。
至于张晓波,他的出现倒不在王丽军意料之外。他放弃了无极限前进的好机会,肯定被张学军骂得狗血淋头,这次他爸把他往新节目里塞,想必也是看中了这节目的潜力。于是张晓波作为唯一的未婚未育者,加入到了这个亲子真人秀中,提前学习如何与孩子和谐共处。令人惊喜的是,他与康小飞的女儿十分投缘,两人在节目里成天你追我赶扑蝴蝶,那画面温馨极了,为节目又吸了一大票粉。于是可以预见地,他随康小飞一起登上了热搜。
热搜微博配了两张图。一张是康小飞为女儿梳辫子;而另一张则是张晓波和小女孩。他俩一人戴一顶日本小学生似的黄帽子,张晓波手执捕蝶网,女孩挨着他站,脸红扑扑的,小辫子都被汗濡湿了。两人就站在农田里,头发被阳光里勾了毛绒绒的金边,他们浑然不觉自己的可爱,只冲镜头乐呵呵地笑着。
王丽军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他和张学军成天扭在一块,打得难看死了,到头来,两孩子竟然互相提携,成了双赢局面。王丽军疑惑着退出了热搜,手上却不慎一滑,点入一个游戏广告,在视频中,张学军身披一套廉价金属盔甲,正把一柄闪着魔幻蓝光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口里还铿锵有力地喊道:“和张学军一起开辟荒蛮!《战神纪元》,等你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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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嚎把王丽军吓得魂飞魄散,他手忙脚乱,连忙退出。等到人声终于被掐断,他丢开手机,头昏眼花地瘫在沙发里,心跳半天平复不下来。不得不说,他心情挺复杂:小波儿,你怎么有这么一个爸爸呀?几秒过去,他又反驳自己,心道:张学军,你怎么有这么一个儿子呀?你把他生得那么好,他妈的是想害死我吗?
他的心飘飘浮浮,总不能降落下来,他忍不住想知道张晓波现在到底如何了,于是又抓起手机,给对方助理去了个电话。可那边仍是同样敷衍回答:小波儿伤口已大体恢复,没有留下后遗症,只是目前行程较忙,无法亲自接电话,感谢各位长辈的关心。
王丽军叹口气,他放下手机,看向面前的小孩儿,乔瑞珠还是一副愚钝之相,半张着嘴望着电视一下午过去了,他还是没能搞懂一点粤语。
时近黄昏,房里光线暗淡,夕阳透过窗户,将植物形状投射在地上。这个时辰,人总是没神,吹着山风,王丽军昏昏欲睡,朦胧间,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唱歌,也不知道是来自电视,还是来自手机,再不然,就是来自于梦里。
那是个男音,略显苍老,他先是缓缓唱道: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愁堆解笑眉,泪洒相思带
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人生能得几回醉,不欢更何待
接着,他故作活泼,强行模仿台湾口音,像少女般柔情地念白,来来来,喝完这杯再说吧!
自娱自乐唱了一阵,最后,他又用那句词做了结尾,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歌声嗡嗡,钻进王丽军的梦里,让他保持着一点清醒,死活不能完全睡去。王丽军让它扰了清梦,醒时头痛欲裂,甚是不快,于是他沿着歌声追去,想要知道这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
他听着歌声,走到窗户边上,望见旁边宅子阳台上有一个人,想必就是罪魁祸首了。及至看清那人,王丽军因怒而耸起的双肩一下松了下去,他可不敢招惹对方。
因为那人就是林俊荣,昔日警界之星。九七后他一直在任,后由o记调任警务处,任副处长一职,为香港人民安全做出了极大贡献。然而一零年左右,他出外勤时因公受伤,于是提前退休,搬入山顶宅子,从此深居简出。王丽军听说他的妻儿早已移居加拿大,偌大一栋房子,只有林俊荣一人蜗居,想必是很孤独,也不怨他现在疯疯癫癫,天天在阳台上唱旧情歌。
王丽军趴在窗栏杆上,心想,谁叫你学人家买山顶豪宅,人家是钱多了烧的,又人丁兴旺,五世同堂,住山里也不嫌寂寞。你就一个人儿住,还得瑟什么,你一警察,哪儿来那么多钱呢?
王丽军想着想着,一曲《何日君再来》就结束了。林俊荣响亮地咽口口水,又带来一首《小城故事》,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获特别多……
就这么耗着,终于到了晚餐时间,佣人从钟卫红家赶来做了饭,豪宅里才算有了丁点烟火气。
可是flora随陈梨离开,这佣人又是临时借调,不了解情况,于是菜里放了西兰花。王丽军不爱吃那个,但又觉弃之可惜,他试着把西兰花夹给乔瑞珠,乔瑞珠倒不抗拒,老老实实吃了。王丽军哑然失笑,心想这破菜以后算是有人吃了。
吃完喝完,他们又去花园里吹了吹风,可惜香港已是冬天,夜里山风大得吓人,两人在园里待了还没五分钟,就双双摸黑落荒而逃了。及至回了屋里,两人实在无事可做,于是决定早早上床困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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