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之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寂静的八音盒
如果要抚养这只小猴,就要考虑以下几点:
1.食物,这么小的猴子应该吃不了多少,食物不是问题;
2.疾病,这个陌生的小岛,不知道会不会潜伏着一些未知的传染病或者寄生虫,即使是已知的疾病,在缺少药物的情况下也很难进行有效的救治,而这只猴子,显然是个很不错的宿主和病菌的载体,在无法用仪器进行排查的小岛上,风险太高了;
3.族群,缅甸金丝猴是2010年才被发现的新种金丝猴,其族群特性、行为习惯均为未知,这只小猴不知道曾遭遇了什么,但是如果其族群有强烈的攻击性且有能力进行报复行为,显然会带来无穷的后患;
4.暴露,如果要抚养这只猴子,就必然要带到今后找到的居住点,这只猴子会不会暴露自己的所在?万一暴露了,在岛上敌我关系尚不明朗的现在,实在是非常危险近乎于自寻死路的行为。
”提出建议是军师的工作范畴吧?“天隐看着一脸事不关己,但明明就是帮凶的杨,觉得不能放任此人。
杨看了看天隐,又看了看小猴,眨了眨眼,”养或者不养,做出决定是头领的工作范畴“,简单的一句话,将问题又抛给了天隐。
”你愿意承担抚养这只猴子带来的后果吗?“
因蒂克斯看着发问的天隐,郑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根据匹斯三原则之二——免受他人强制,我决定尊重因蒂克斯的选择“,天隐觉得,经历了那么多次确凿无疑的险境,自己仍旧安然无恙,那就没必要过度担忧可能存在的危险,顺其自然就好了。
但是再次赶路之前,还是要处理下因蒂克斯脚上的伤,还有小猴莱娜身上的伤。附近没有清水,只好忍痛使用在船上搜刮的不多的饮用水。
虽然饮用水的减少是个坏消息,但是洗去血污后发现因蒂克斯的伤口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吓人,松软的泥土起到了很好的保护效果,因蒂克斯还是可以照常赶路,当然,是穿着防水靴;莱娜的伤口也很浅,完全在自然愈合的范围之内,所以喂了点吃的之后就让她舒服地趴在因蒂克斯头上,算是慰藉下他失去瓜皮帽而倍感失落的心吧。
按照阿尔忒弥斯的说法,栎树是比较喜欢生长在排水良好的土地上的,栎树林一般都会有小河,同时野猪的存在也证明了那里会有安全的饮用水源,所以按照原计划,一行人继续向着前方的山丘前进。
沿着不算陡峭的山坡走上去,果然看到了淙淙溪流,这让众人感到安心许多。这里是海岛,且有着热带雨林生态系统,食物应该是不需要担心的,反倒是饮用水,因为众人水壶里携带的都是多功能胶漆,搜刮来的水壶有大多是奇奇怪怪的饮料和其他的东西,所以亟待解决的,反而是水源。
看着栎树弯曲的弧度,这个岛的海风似乎不轻,眼前这片没有遮蔽处的山间林地显然不是个合适的避风点,看来还是要沿着水源向上游走,看看有没有好的背风坡可以驻扎,如果还能有足够的隐蔽性就更好了。
离开了雨林范围,头顶的大太阳立刻释放出了自己全部的热情,晒得众人头上犹如火烧一般,就连刚刚还趴在因蒂克斯头上的莱娜,都挪到了实验服的领口里,实在是太热了!这种热度也提醒了众人,现在似乎是正午了。
也就是说,必须要赶在黄昏之前找到好的驻扎点,不然晚上就会很难过,毕竟没有人有防风帐篷,事实上,连普通的帐篷或者睡袋都没有,只有从船上带下来的毯子和枕头,很难说会起到多好的效果。
众人沿着小溪走了大约一公里,看到了一片沼泽!这篇沼泽生长着大片的榕树林,交错繁盛的气根可以是很好的保护带,这片榕树林一直延伸到不远处一座岩石山峰的半山腰,背靠着山峰,有一株足够大的榕树,至少卡朋特指着这颗硕大的榕树满意地点点头。
背靠山峰,意味着可以避风,里溪流近,意味着有水,而且从这里能看到海滩——一行人不知不觉穿过了这座岛,感觉上这座海岛不是很大嘛,半天就走穿了。视野良好,有遮蔽,不用担心野猪以及比野猪更凶猛的野兽,这颗榕树就是接下来的六个月的驻扎处了。
”卡朋特,将这棵树改造成可以居住的程度需要多久?“杨并非不了解友人的实力,但还是希望确认下以便做出今后的策略。
卡朋特点了点头,围着榕树一边转着圈,一面用手比划着,时不时地用手敲击枝干,似乎是在确认质地。看了大约三十分钟,卡朋特拿出纸笔,垫在腿上以极快的速度画着,短短十几分钟,一个精巧的树屋的平面图和效果图就出现在纸上了。
不得不承认,卡朋特的绘画水准远远超过某个艺术家,构图简洁而准确,完全能够给观看者展现出树屋的全貌——这是个三层树屋,最下一层是放置物品和储存食物的,中间一层是活动区,有厨房、房厅,甚至还有阳台!最上一层是居住区,有分隔开来的居住区,还有各自独立的浴室。
卡朋特的设计精妙之处不仅仅在于空间利用率高、功能性极其完备,还在于外表的隐蔽性,根据效果图显示,这个树屋在远处看跟普通榕树几乎没有差别,所以,除了因蒂克斯对于男女分开住表示强烈的愤慨但一如既往的没有被重视之外,其余的人对未来的居所都很满意。
”需要多久?“杨再一次问了先前的问题。
”十五天“,卡朋特说着将先前捡来的轻型手斧抛给了杨和天隐,”栎树“,并用双手比划了一个直径的标准。
天隐对于砍树没什么意见,但是如果需要十五天才有居住所,那这十五天该怎么度过呢?但是看卡朋特的样子也是不准备给出三个字以上的答复,因为他已经跃到树上开始干活了。摇了摇头,天隐跟杨回到了先前的栎树林。
离驻扎处远一点砍树,更安全一些。还好轻型手斧够锋利,而且卡朋特要求的栎树也没有那么粗,不一会儿,两人就砍倒了数棵,并且去掉了枝桠,只留主干。
”说点什么嘛,这么砍树多无聊“,杨终于觉得如此沉默地干活太无聊了,准备找点话题,”问题宝宝,来提点问题热热身吧“。
”给我讲讲匹斯的事情吧“,天隐最好奇的,还是自己只看了几眼就匆匆离开的城市,”什么都可以,城市的历史、文化、住民、风俗,什么都行“。
杨眼睛转了转,似乎拿定了主意,”干体力活的时候不适合上历史课,还是讲点好玩的吧,你知道匹斯主要人口构成嘛?“
这个有什么好玩的,天隐心里想着,但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虽然经过了几代,现在都统一叫匹斯人,但是按照祖辈的国籍来看,主要是有中国人、英国人、法国人、俄国人,还有世界各地来的人,按比例来说的话,是3:3:2:1:1,所以匹斯主要的语言也就是中文、英文、法文和俄语,不过事实上用得最多的是英语,知道为什么么?“
肯定不知道啊,天隐知道杨喜欢故意提些问题吊自己胃口,然后享受这种信息不平等带来的快感,对于这种行为,天隐就是默默地砍树,反正没话找话的不是自己。
看着变得聪明了许多的天隐,杨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原因很简单啊,中文太难学了,法语也不简单,俄语本来用的人就少,所以综合考虑下来,用英语还是很合适的,但是一般匹斯人都会至少三种语言,我嘛,嘿嘿嘿,会七种语言!别一脸不信的表情,咱们刚来岛上一直在喋喋不休的雷鬼头,说的是西班牙语,带了点拉丁美洲的味道,想知道他说了什么么?“
就是不搭理你,天隐铁了心砍树,瞧都不瞧杨一眼。
”去掉脏话,去掉人身攻击,去掉粗俗的修饰语,那个雷鬼头对造雨师说的是‘喂,你想死吗’?对你吼的是‘你死定了’!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后怕,如果不是造雨师帮了一把,很难说咱们会不会被雷鬼头撕碎,即便是我这种程度的军师,面对超过己方十倍的敌人也还是会有点紧张的。“
天隐没有说话,从刚刚起就一直在想事情:造雨师究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为什么几次三番地展现善意?早上海滩的那场大战结果如何?雷鬼头那一伙是否被全歼了?很明显那伙人对于卡列芙是有着不轨企图的,自己究竟能不能强到可以保证三个女孩儿、保证整个团队的周全?
想着想着,树已经砍了十几棵了,栎树看着不是很粗,也并不是很高大,但是扛在肩上还是沉甸甸的,两个人勉强可以运四棵。
”可、可不可以捡一些栎木子回来?“希露德在两人第一次回来的时候提出了个小小的请求,反正栎木子又不沉,没什么理由拒绝嘛,所以两人第二次回来的时候,顺带了两大包栎木子。
虽然天隐很想知道栎木子要用来做什么,但是此时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竟然凭空出现了两个大帐篷!看着五颜六色的布面和密密麻麻的接缝,就知道是用了从船上拿下来的衣物拼接的,然后用纳米丝线固定,用多功能胶漆进行防水处理,最后以自己和杨运来的栎木为支架撑起来……
整个过程很容易理解,并非是重点所在,重点是——这都是希露德一个人做的!很难想像这么一个娇小的女孩儿竟然可以在短短数小时的时间里完成如此大的工作量,突然间,天隐脑海里划过一个想法:如果有这样的女孩做妻子,好像蛮不错的!震撼了天隐的,就是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令人害羞的想法,趁着没被人看出来,赶忙回去搬木材!
胡思乱想的天隐如窜逃般回去取栎木了,所以没有注意到因蒂克斯臭着脸坐在一边。
因蒂克斯不开心的理由是显而易见的——帐篷,有两个……
恶之华 世界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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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假说——世界五分钟前假说,大意是说我们的世界、历史、记忆等等,很可能是在我们睡醒的五分种前被创造出来的。
天隐认为,这个假说只有一半是对的,世界的确有很大可能性是在某个时间点被创造出来的,但一定不是五分钟前,因为他十分钟前就处于迷迷糊糊似睡非醒的混沌状态了,毫无疑问,那个时候,刚刚放亮的世界就存在了。
“allonsenfantsdelapatrie,lejourdegloireestarrivé!(前进,祖国的孩子们,光荣的一天已经到来!)”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没常识的、没有公德心的混账,大早上扯着好似被填塞住的公鸭嗓,狼嚎一般地吼着《马赛曲》?
国歌能被唱成这个样子,如果被法兰西爱国人士听到了,一定会引发严重的外交问题,虽然天隐不确定匹斯是否有外交部,“contrenousdelatyrannie,l"étendardsanglantestlevé,l"étendardsanglantestlevé!(你看暴君正在对着我们,扬起起染满鲜血的旗,扬起染满鲜血的旗!)”可惜,这个明显反人类的声音,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天隐双眼一睁,掀开毯子就冲出了帐篷,不管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都必须付出相当的代价!然而,帐篷外的景象,惊得天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熹微的晨光,悦动的火光,莱娜啃着栎树子,卡列芙默默地喝着红茶,希露德双颊通红、低着头站在卡列芙侧后方,阿尔忒弥斯在狠狠地鞭笞被倒吊在榕树上扭来扭去的一团东西——因蒂克斯?
“entendez-vousdanslescampagnes,ts?(你们听到吗?凶残的士兵,在我们的国土上咆哮!)”因蒂克斯原本被阿尔忒弥斯耳光扇红的脸,此时因为倒吊着已经有点发紫了,但还是挣扎着、扭曲着、嘶吼着,如果能唱得悲壮些或许天隐会对因蒂克斯多少产生点同情吧?
事实上,即便因蒂克斯唱得如出谷黄莺,天隐也还是会袖手旁观的,三个愤怒到极点的女孩儿爆发出的能量,完全可以毁灭世界了。天隐不打算单挑整个世界,索性默默地欣赏起阿尔忒弥斯的鞭笞技巧了——既能打出足够的痛楚,又不会造成严重的外伤,这是天隐亲身体验过的高级技术。
因蒂克斯如同海绵挤水般,挨一鞭子就唱一句,“ilsviennentjusquedansvosbras,egervosfils,vospagnes!auxarmes,citoyens!forarchons!(他们冲到你们的身边,杀死你们的妻子,杀死你们的孩子。拿起武器,同胞们!组织起来,你们的军队!前进!前进!)”
原来,倒吊着唱歌加鞭笞,才是此项刑罚的完整形态,天隐看着因蒂克斯凄惨无比的模样,头皮一阵发麻,万一自己训练没合乎二位教官尤其是阿尔忒弥斯的要求,会不会也被倒吊起来打,然后还得配合着高歌《义勇军进行曲》?
不管怎么说,自己不会唱得这么难听就是了,天隐突然发觉不应该为这种事情而沾沾自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为了降低自己以后被如此对待的可能性,有必要为因蒂克斯求求情。
“卡列芙?”天隐以自己能做到的最轻柔的声音,换着女孩儿们的头儿。
“嗯?”卡列芙轻轻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看着天隐。
“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岛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袭击我们,因蒂克斯叫得如此大声,很有可能会暴露我们的位置的”,其实天隐也知道这种说法算不上什么理由,火光比声音更能标示位置,但是也得找个借口让愤怒的女孩儿们放过因蒂克斯啊。
闻言,卡列芙轻轻扶住秀美的下颌,微微地点着头,似乎是觉得天隐说的有道理;一旁倒吊着的因蒂克斯见天隐在帮自己,眼泪汪汪地扭动着表示自己的感激。
“阿尔忒弥斯。”
“在!”
“堵上他的嘴。”卡列芙如女王般发布了命令,不容置疑,不可抗拒,立刻就被执行了。
“唔唔唔,嗯嗯,唔唔唔呜呜……”看着面如死灰不断蠕动却无法说出一个字的因蒂克斯,天隐觉得无计可施了,自求多福吧。
“嗯呜呜,嗯嗯嗯嗯,唔唔唔……”
阿尔忒弥斯打了两下,似乎觉得没有背景音不过瘾,一边打一边数落起因蒂克斯的罪状,“你这个下流的、无耻的、龌龊的色坯!就知道你会用电脑干恶心事儿,晚上没收了才心安,你可倒好,竟然还敢真人摸到我们的帐篷里来,敢欺负希露德?是、不、是、没、死、过!”
一字一鞭,打得因蒂克斯泪水倒流,从生理学的角度来看,因蒂克斯真的没死过,不过这话天隐是不敢说的,只能扭过头去看希露德做早餐了……
“一位伟人说过,好的早餐是一天的开始”,早餐刚做好,杨跟卡朋特就出现了,好像完全看不见倒吊着的因蒂克斯一般,用卡朋特昨天削好的栎木碗盛着热乎乎的海甜菜粥,递了一份给天隐。
海甜菜看样子是刚刚采摘的,很新鲜,搭配着压缩口粮和小溪取来的清水熬成了香气扑鼻的粥,吃在口里脆脆的、软软的,“希露德真是个好女孩儿”,这个想法突然从天隐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配合上昨天奇奇怪怪的念头,天隐瞬间整个脸都红了。
还好大家都专注于消灭美味的早餐,没有看到天隐的异状。
“嗯!好吃!”杨故意在倒吊着因蒂克斯的位置附近坐了下来,一边夸张地动着嘴,一边高声地赞美起希露德的手艺,“亲爱的因蒂克斯,想不想尝尝这块新鲜的甜菜?”
“嗯嗯嗯,呜呜呜……”
“原来你嘴被堵上了,那就没办法咯”,杨说着手臂画了一个潇洒的半圆,把甜菜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看着杨贱贱地捉弄着因蒂克斯,天隐就知道十之*他是在借机发泄一下被难听至极的嚎叫声吵醒的愤恨,这种行为真的……自娱自乐不好吧?所以天隐端着饭碗在杨身边靠着榕树坐了下来。
“果然好吃,希露德真是心灵手巧啊”,天隐的胃告诉自己,欺负了希露德的因蒂克斯是不可原谅的,天隐的内心告诉自己,胃说得对。
杨配合着天隐的话语连连点头,用力地吧唧着嘴,气得因蒂克斯一阵摇动。
“看到亲爱的因蒂克斯,有没有联想到什么?”杨笑嘻嘻地问着天隐。
“大阿卡那牌第十二张,倒吊男?”
“塔罗牌?”看到天隐点头,杨耸耸肩,“不错不错,这张牌告诉我们,再糟糕的境遇也不过是对我们的一种磨练”,杨放下空碗,滑稽地摆动着双臂,配上了歌咏一般的声调,“厄运总会过去。正如不死鸟浴火重生,北欧神话里,主神奥丁献身于绞架才学会魔法、文字、咒语以及诗歌。亲爱的因蒂克斯,有没有一窥神之奥妙啊?”
“嗯嗯嗯嗯,呜呜呜嗯嗯,唔唔唔嗯唔……”
“其实,看到沉默且谦卑的因蒂克斯,我想到了一部小说”杨说着双手垫着后脑往树干上一靠。
“小说?”
“小说,《树上的男爵》!”
“卡尔维诺的《我们的祖先》三部曲之一?”
杨似乎没想到天隐竟然看过,侧着头,开心地笑了,“此时此刻,我们勇敢且惜字如金的因蒂克斯阁下,是不是很像柯希莫男爵?”
“嗯嗯嗯哦哦,呜呜嗯呜呜呜……”因蒂克斯对此似乎不甚同意,但是既不能开口反驳,又无法动手反抗,只能狠狠地瞪着杨和天隐,如果眼神能伤人,估计此时此刻这两个人都是遍体麟伤了吧。
“还好阿尔忒弥斯没看过《我们的祖先》三部曲。”
“为何如此说?”天隐一时间没能理解杨的意思。
“如果看过了,阿尔忒弥斯殿下一定不介意将因蒂克斯升为子爵的。”
“你是说《分成两半的子爵》?”天隐一下子就领会了杨的恶意,“我倒是觉得不会,梅达尔多子爵被分成两半,至少有一半是善良的,但是我们表里如一的因蒂克斯就……”
“哈哈——”杨拍掌大笑,“分成两半,就是两半邪恶的因蒂克斯,好麻烦的,还不如就一个来得轻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接过卡朋特递过来的手斧,是时候接着去砍树了。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今天砍起来更顺手了,天隐也更沉默了,反正杨忍不住就会开启话题的。
“今天没有什么想问的么?”杨果然忍不住了。
“我为什么会觉得迷茫?”
“哈?”杨没想到天隐会蹦出这么个匪夷所思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你为什么觉得迷茫呢?”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说我有问题,你有答案”,天隐说的是杨那天在酒吧maneo的开场白,“现在,我需要答案。”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
“啊?”这个问题跨度太大了,天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孩儿,你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杨说着停下来靠着树,盯着天隐,“我们就假设是希露德,希露德那种类型的,好吧?”
天隐被说得心头一跳,立刻成了大红脸,“我……没……不……”
“为了方便我们讨论,就这样假定吧,希露德就是你喜欢的类型,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儿?是因为你仔细分析过所有类型的女孩儿,并用计点积分制交叉比对过吗?不!不是!这是外在刺激积累、体内激素分泌与你的本能共同作用而来的结果,这一切都发生得悄无声息,你还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就是喜欢了希露德这种类型的女孩儿……”
“这不是我问的问题,我的问题是:我为什么会觉得迷茫”,天隐强烈地觉得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更换话题,更何况杨莫名其妙的回答已经偏离了最初的问题。
杨看了看天隐,叹了口气,重新砍起树来,“你知道吗,你的问题只是出于不安,而不是经过了思考的,你能看出来我在做什么吗?”
“在砍树。”
“砍树做什么?”
“做树屋。”
“对于这个过程你有感到困惑吗?”
天隐摇摇头,“没有”。
“你没有觉得困惑,是因为这个过程包含了预期目的与可以见到的结果”,杨扭头看着天隐,“你根本就没有困惑过,你只是需要目的,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在外在刺激积累、体内激素分泌与本能的共同作用下,你就会觉得不安,不安,才是你问题的根本,而不安,并不是一个可以用语言解决的问题,因为不管我怎么说,你就是会不安。”
这一刻,天隐总算是明白杨的意思了,仔细想想,从到匹斯那时算来,也不过短短十天,自己对于周遭几乎是一无所知的,所以自然不知道该去做什么,该树立个怎样的目标,对于这件事,自己内心是不舒服的,这种不舒服,自己定义为“迷茫”,杨定义为“不安”。总之,想要有所改变,先要获取足够的信息。
“可以接着昨天的内容,继续说说匹斯的事儿吗?”匹斯这座前所未闻且与众不同的城市的存在,始终是盘亘在天隐心头的头号大石。
“可能会有点长?”
“反正要砍的树也有很多。”
杨笑了笑,一边挥着斧子一边打着腹稿,“匹斯最初只是个普通的渔村,位于泰国和马来西亚交界处的三角洲,据说古印度时代就已经存在了,一直到1863年高棉沦为法国保护国,第一批难民前来定居,匹斯才开始缓慢的成长。”
“令匹斯的成长速度发生显著提升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1914年-1916年这三年同盟国与协约国激烈地对抗,历经‘马恩河战役’、‘凡尔登战役’、‘索姆河战役’等,消耗了惊人的人力和物力,自然地,削弱了对殖民地的控制,这个时期大量厌倦战争的英国与法国士兵和民众迁来了匹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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