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十七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玖月晞
苏起皱眉:“你干嘛请他吃饭呐?”
梁水一愣,笑道:“他不是我小舅子么?”
“……”苏起脸微红,“小舅子个头。他就是个兔崽子!”
“你俩吵架了?”梁水好笑,问,“那他是兔崽子,你是什么?”
苏起:“梁水!”
梁水:“诶!”
“……”她没绷住,扑哧一笑,“你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别了。周末太堵,我怕你晕车。直接店里见吧。”
“那好吧。”
吃火锅,会弄得一身的火锅味,但苏起还是洗头洗澡,又换了件裙子。她按约定时间去了店里,找到103桌,就见锅底都端上来了。
苏落不在,弄调料去了。
梁水低头划着菜单,手指修长。他穿了件白色t恤,头发似乎剪短了点儿。
苏起到他对面坐下,他抬头,冲她粲然一笑,将菜单递给她:“看看有什么要加的?”
苏起接过来看,她喜欢的菜都点了:“过会儿再加吧。”抬起眼皮,“你怎么到这么早?”
“飞机提前半小时到了。估计那飞行员受了什么刺激,一路超速。”
苏起说:“那你早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啊,这要说吗?我以为是小事。”隔着虚白的灯光,他眼神清亮,嗓音低沉。苏起蓦地脸一红,忽觉刚才她语气里的嗔怪太过骄纵,像宠坏的孩子。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又道:“那下次提前五分钟都跟你报备,好不好?”
“唔。”苏起含混一声,抓起西瓜咬了一口。啊,清甜。真好吃。
“他去调蘸酱了?”
“嗯。”梁水看着她,忽偏头,下巴朝自己身侧指了指。
苏起佯作不知:“干嘛?”
梁水又偏了下下巴:“坐过来啊。”
苏起含着西瓜:“坐过去干什么?你跟苏落坐一起吧,我一个人宽敞……”
话音未落,梁水起了身,绕到她这边坐下。
苏起:“……”
有点儿心虚。她怕苏落发现。
两人约好了暂时不要让家人尤其是父母知道的。
下一秒,他往她身边挪了点儿,揽住她的腰,人凑过来迅速亲了下她的脸颊。她一个激灵,他手摸到她脖子后,握住她脑袋,用力吮了下她的嘴唇。
苏起心尖儿直颤,爪子打了他几下,做贼似的看一眼调料台。苏落背对着这边,没看见他的水哥在啃她的姐姐。
梁水笑不停,恶作剧似的手又搭她腿上。
苏起啪地打开他手:“再动你就过去。”
他不逗她了,消停了会儿。
苏起啃着西瓜,几秒后,踢他脚:“起来。”
梁水不肯:“你怎么这么霸道?我还不能坐这儿了?”
苏起拿眼斜他:“我要去调酱料。”“……”梁水站起身,往外挪,苏起也往外走,可没想梁水只挪了一半,人卡在桌边,苏起顺势往外,从他面前擦身而过。忽然贴近的距离叫她心头一紧,酥酥麻麻的。她又
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气息。
苏落已经回来了。
她垂着眼睫,额头擦着他的下巴,从他和桌角的缝隙里侧身溜过去。
梁水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不自觉凌乱的小碎步,心也跟那步子一般乱了。
刚才贴得太近,他闻见了她洗发水的香味,一时就有些心猿意马。
他缓缓坐下,无声地弯了下唇。
“水哥,你笑什么呢?”苏落在对面问;梁水回神,摸了摸鼻子:“没什么。”
苏起调完酱料回来,梁水起身,让她坐了进去。苏落对他俩坐一排的事没有任何怀疑。
吃到一半,两姐弟斗起了嘴。苏起对苏落嫌弃她的事仍怀恨在心,坚持认为他这蠢样找的女朋友绝对比不过她。和全天下的弟弟一样,苏落认为,自家姐姐是全世界最缺乏女性魅力的一位:“真的。你想想看,北航那么多男生,七比一诶。你都大四了,居然还没谈恋爱,以后嫁不出
去了真的。”
梁水边吃着海带边笑。
苏起警告:“苏落你给我闭嘴啊。”
苏落:“真的。姐姐,还有最后一年,赶紧在学弟里面找一个。别比我小就行。”
梁水捞着菜,说:“你看我符合条件么,要不让你姐姐找我呗?”
苏起面不改色,在桌下拧梁水的腿,他一把抓住她手,抠她手心,却不松开。苏起又不能弄得太明显,只能五根指头挠他。
桌下搞着小动作,表面却各自淡定。
苏落道:“可以啊!声声姐姐都跟子深哥哥在一起了,你们俩怎么没在一起啊?”
两人同时咳了一下,转过头去。
苏落还挺遗憾的,说:“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我姐姐喜欢你。”
苏起:“你能不能闭嘴了?”
梁水:“哪个小时候?”
“我上小学啊。你们读初中。她给你洗腕带。哥哥你不知道,她连妈妈叫她倒垃圾都要使唤我,懒得跟虫一样,居然给你洗东西。”
梁水握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想起李枫然说,七七喜欢他很久了,比他想象的还要久。
比千纸鹤还要久。
“你胡扯!”苏起已经忘了,“根本没有这件事。”
“有!我记得很清楚,童年阴影!”苏落道。
“我也记得。”梁水忽说。
苏起一怔,扭头看他,他侧头看着她,目光竟有些柔软,“我记得。那天你留在教室,我帮你扫地了。”
也是那天,她拎着拖把蹦跶去水池边,唱着蔡依林的《说爱你》。
“是么?”苏起蹙眉,他帮她做值日扫地的那天?
他帮她扫过太多次地了,她哪里还记得是哪天?
吃完火锅,苏起梁水跟苏落在路口告了别。梁水站在路边等红绿灯的时候就忍不住了,伸手勾一勾她的手心,牵住了小手。
苏起匆匆回头看苏落的方向。梁水才不管,从她背后拥住她,嗓音有点儿耍赖:“苏七七,两个月不见,你就不想我吗?”
“忍一下会死么?”她话这么说,却没挣脱他,是想念他的拥抱的。
“会。”他的低音落到她耳边,“要死了。”
苏起定了两秒,终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对面,红灯还有60秒。
梁水下颌轻贴她鬓角,拥着她微微摇晃了下。夏风轻拂,他问:“七七,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苏起扭头看车流:“忘了。”
他将她下巴拨过来:“不信。”
她一点儿不配合:“那你猜呗。”
他真开始猜了:“罚站那次?”
“初二?”
“初一?”
他说了一串,她说:“2003年8月29号。”
梁水一愣。
苏起扭头看他,笑道:“你肯定不记得了。”
“记得。”他说,“去看电影那天。”
轮到苏起一怔,像是突然有了回应。
“但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事让你喜欢了。”他说着,深吸一口气,“这么久了啊。”
整整七年了。
她手指轻抠着他:“唔。好久了。”
他忽就亲了下她的脸颊,她扭过头去仰望他。他深吻住她的唇,她背靠在他怀里,闭上眼,嗅着他的气息,有些意乱。
因是在路上,他很快克制住了,松开她,只是一下下啄她的脸颊和耳朵,拿下巴蹭她搔她,她痒得咯咯笑,直缩脖子。
他还逗着呢,忽然停住一秒,仍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眼睛却看向一旁……
苏落站在几米开外,石化了。
梁水:“……”
苏起:“……”
路过的行人好奇一瞥,恐怕以为苏落是来抓奸的男友。
苏起没动,梁水也没动,搂着自己女朋友,很是淡定地开口:“我跟你姐姐在一起很久了,暂时没告诉家里,嫌罗嗦。”
苏落立刻回神:“哦,好,嗯。你,你们好好的。我先回去了。”少年抓抓脑袋,掉头就跑了。
苏起紧绷的肩膀松下去,说:“他好听你的话啊,要是我,他肯定会威胁找我要钱!”
梁水拉着她过了马路往酒店走。苏起心有余悸,四处张望。梁水不由分说将她搂进了大堂。
大四开学,苏起的考研复习进入倒计时。她们宿舍两个北京的不读研,直接找工作;薛小竹准备国考,时间比苏起还紧。
路子灏在读研和工作间犹豫,但不论哪条路对他来说都很轻松。
林声目前觉得本专业读研意义不大,其他方向也不确定,便一心一意奔着找工作去了。李枫然大四专业课程不多,要忙着全球各地演出和比赛。
至于梁水,大二的他学业很重。他这人,既然当了全院第一,就不会肯轻易把位置让出来给别人。运动员出身,终究是胜负欲极强的,上了大学,这求胜的心也没有半分消减。拿的各项奖学金已足够还
掉当初找李枫然借的训练费。
他每周仍抽空练速滑,苏起忙着考研,没法常去陪他。倒时不时碰见他踩着旱冰鞋从校园飞驰而过,酷酷的模样引得一阵回眸。
十一月,苏起去清华招生办做完现场确认;梁水也通过了大运会预选赛,排位第六。
十二月末,李枫然的钢琴演奏会如约而至。
苏起笑称他的钢琴会就跟《春节序曲》一样,听完就要开始跨年了。
那天在后台,苏起第一次见到于晚。
李枫然在弹奏曲子,于晚趴在琴边,单手托腮,歪头聆听。女孩一只脚背绷得笔直,无意识地随着音乐来回移动,小幅做着芭蕾动作。
女孩长发披肩,眼神明亮而专注,含笑注视着低眸弹琴的李枫然,一瞬不眨。
那副画面太过美好,瞬间将苏起收买。
她笑起来,轻声:“小鱼丸……”
于晚回头看过来,两个女孩同时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容。她一点儿不扭捏,早就听说过苏起和梁水,大方地跟他们打招呼。
苏起笑:“欢迎加入南江小分队。”
于晚问:“我一直想知道谁是队长。李凡说他不是。”她也跟着大家叫他李凡了。
苏起一拍胸脯:“当然是我。”
路子灏:“放屁,按年龄来,是我。”
梁水说:“还是按身高来吧。”
众人笑成一团。
临上场要换衣服了,李枫然在t恤外头套上衬衫,刚穿上,于晚就走过去给他整理衣领,扣扣子。
李枫然就不动了,微张着手臂给她弄。
只是,年轻人有些不太好意思,或许又是心中幸福满溢,嘴角的笑忍得有些辛苦。
一抬眸看见伙伴们都盯着自己,坏笑着,他脸就红了。
苏起捂着嘴巴,突然间笑弯了腰,但没出声。
梁水拿手肘杵她:“这么开心?”
苏起往外走,说:“有人照顾风风了呀。多好啊。”
梁水拉开休息室的门,让她先出去,语气遗憾:“要是我女朋友有这么照顾我就好了。”
“……”苏起盯他一眼。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她出了门。
后头,路子灏翻白眼:“擦。昨日重现。”
梁水抢他前头出去,故意带上了门。
路子灏自己把门拉开:“梁水你还三岁么?”
快开场时,于晚溜过来坐到苏起旁边。这回林声没来,她忙着找工作投简历。
演奏会开始,苏起看了李枫然没一会儿,就被身边的于晚吸引了。
女孩坐在暗处,凝望着台上的年轻人,一张脸像被光点亮。像是花儿追逐着阳光,她的视界里只有他。
那天散场后回校,苏起跟梁水说:“于晚好喜欢风风啊。那个眼神,跟星星一样。”
彼时,梁水握着她的手,踹在羽绒服兜里,在萧瑟的北风里往宿舍走。
他说:“不懂什么眼神,你给我示范一下。”
苏起耸肩:“我对你已经没什么感情了,示范不出来……啊!”梁水狠狠掐了下她的腰:“这在一起才多久?”
苏起仰头:“我们已经是再婚了。再婚,懂吗?”
梁水轻拍了下她嘴巴:“是不是欠揍?”
她往他肩头一靠,嗷一声:“哎呀,下周要研究生考试了。”
“你都复习一年了,不怕的。”梁水问,“紧张么?”
苏起想了想:“还好,没高考紧张。但是……清华这专业竞争还是蛮大的。”
梁水落后一步,从身后搂住她的腰,拥着她往前走,下巴搭她肩上,凑她耳边低声:“紧张么,学姐?要不开个房帮你放松一下?”
苏起打了下他的手:“流氓!没大没小!”
梁水吃吃笑,在她耳边吹气:“有大有小的,你不是知道么?”
苏起耳朵直发痒,扭头警告:“梁水!”
梁水埋在她肩头,笑得脸红耳朵红,也不抬头了,跟着她瞎走。
苏起被他搂着,压着,走在冬夜冷清的校园里。上次出去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她小声:“等考试完了庆祝一下。”
梁水抬起头来,黑眼睛在深夜里发亮,但想了想,又一头扎下去,沮丧地叹:“等比赛完吧。”世界冬季大运会在一月底。
苏起没想他会拒绝,羞羞的:“嗯?”
梁水闷声:“禁欲。”
苏起脸颊热热的,挽尊地说:“我说的庆祝是吃饭,你想什么呢?”
“我说禁食欲。”梁水反应极快,轻笑,“你想什么呢?流氓!”
“……”苏起说不过他了,恼羞成怒,啪啪啪又打了他手三下。
他却朗笑起来,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了。这冬夜,路灯昏黄,寒气冷冽,却是半分不觉冷意的了。
南江十七夏 chapter 28—3说爱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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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苏起参加了研究生统考。
这边考试刚完,那头还有期末考,外加毕业论文。梁水要去土耳其埃尔祖鲁姆参加世界大学生冬季运动会了。他申请了带苏起作随行人。
苏起拿到运动员家属证时,兴奋不已。她还是第一次出国呢。
这趟出行,她跟苏勉勤和程英英报备过,父母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以前不跟爸妈讲,是怕他俩罗嗦。不想苏勉勤知道后,什么话也没有。
苏起反而不舒服了,追问他对他俩恋爱的看法。
苏勉勤说:“蛮好。”
没了。
程英英在大理忙着吃米线,匆匆交代:“水砸比赛你就好好照顾他,别跟他吵架斗气啊。”
苏起一头问号:“妈妈你怎么这样?”
程英英不答,问:“枫然谈恋爱了?”
“你怎么知道?”
“冯老师说的,好像又跟枫然吵架了。”
苏起头皮发麻:“小晚很好的。秀英阿姨干嘛不满意嘛。你不知道风风跟小晚一起多开心。小晚她都看不上,那没人能看得上啦!”
“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程英英说,“冯老师觉得枫然可以晚两年再谈,现在怕耽误……”
苏起更不满:“哪里耽误了?”
程英英:“我不知道啊。”
“……”苏起闭了嘴,反正跟她说不清。
梁水说:“李凡前段时间带于晚去墨西哥玩了。估计冯老师说的是这个。”
苏起无语:“风风又不是钢琴机器。秀英阿姨有点儿过分。”
梁水说,冯秀英对李枫然和于晚的行为很不满,虽没直接说让他们分手,但说了句“她如果真的喜欢你,也不会等不了这两三年”。
李枫然跟梁水讲时,梁水没忍住:“你妈妈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但之后如何进展,李枫然没说。
一月底,梁水和苏起出发前往土耳其前,苏起跟家里打电话后得知,冯秀英和李枫然的矛盾闹大了,演变成了冯秀英和李援平医生之间的矛盾。
儿子的不可控制,和丈夫的不作为,让冯秀英再次对她的婚姻失去信心,要离婚。
梁水过海关后给李枫然打了个电话,李枫然挺淡定的,说暂时没事。让他好好准备比赛。
梁水没多问,只能等回去再说。
这次运动会,国内58个高校派出了103名运动员参赛。大伙儿身着统一的红色运动服在机场集合,浩浩荡荡,气势十足。
飞机在伊斯坦布尔转机,落地埃尔祖鲁姆,已是24小时后。
苏起一路靠在梁水肩头睡觉,下了机人还迷迷瞪瞪的,梦游般被梁水牵着走。直到上了大巴,进了市区,看到古老的寺宇和中世纪城堡,她才来了些精神。
抵达园区,梁水住运动员宿舍,苏起住后勤人员宿舍,隔着两条区内街道。
宿舍两室一厅,一人一单间。跟苏起合住的是一个记者大姐姐。那姐姐忙得很,收拾完行李就出去跑采访了。
苏起出国前忘了开漫游,手机没信号,电视全是土耳其语,她一句听不懂,便溜达下楼去找梁水。
一路上,来自世界各地的大学生运动员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几辆外国大巴车驶进来,年轻人们探出脑袋,挥舞着手臂呼喊:“hello world!”
苏起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脚步轻快,跑进宿舍楼,敲门进了梁水寝室,也是两室一厅。另一间卧室住的单板滑雪运动员。
她推开梁水房间,探头一看,床单整整齐齐,箱子放在地上没来得及收,人却没影儿了。
她走到窗边朝外望,园区里的房子五颜六色,很青春。
等了好一会儿,梁水还没回来。
她有些失落地下楼往回走,很快被路边墙壁上的涂鸦吸引了注意,她没看路,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sorry!”她来不及后退,腰被人揽住一带,再次撞进他怀里。
女孩笑脸一亮:“水砸!”
梁水眼里含着笑:“找你半天,瞎跑什么呢?”
“我去找你了,还等了好久呢。”
梁水说:“你手机没开漫游?”
“忘了。”
梁水无语:“我看你要把自己搞丢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又不会到处乱跑。”
“过来。”梁水拉她走到一处彩色墙壁前,这是园区开辟的留言板,彩色笔写满各种语言。中文的并不多。
梁水找一圈,指角落:“以后在这儿留记号。”
“好呀。”
第二天上午,苏起吃完早饭过来看,一眼找到梁水的字迹:“8:30……11:30,3号馆训练。”
苏起便乐颠颠跑去3号馆看他。
等下午她经过,再写上一句:“14:00……18:00,宿舍写论文。”
两人拿这留言板无缝交流行程,梁水的训练时间比较紧张,苏起尽量不打扰,大半时间在宿舍搜集论文资料。
头两天她还去看梁水,坐在看台上看他在冰上肆意奔跑,每到休息间隙,他都会抓紧时间滑过来跟她闲聊几句。
但临近比赛,训练转为封闭式,见不到人了。加上运动员有专门的餐厅,和后勤人员不在一处,更是见不上面。
那天她吃完晚饭经过留言板,见梁水写了一条:“晚上训练。”
她在下边回了句:“加油水砸!”
放下笔,她望着墙壁上两人的字迹,兀自笑起来……没想到在这个年代,两人竟倒退回了最原始的交流方式。像写信一样。
回宿舍,一开门,地上一张漂亮的当地特色的卡片。捡起来翻开看,是梁水的字迹。
“今天有点儿想苏七七。”
苏起捧着卡片,笑着倒在了床上。次日,她也跑去园区的纪念品店里买了卡片,写上:“昨天做梦梦见水砸啦……”
去到他宿舍,他已经去训练了,房门紧锁,她把卡片从门缝塞了进去。
当天傍晚,她又收到一张:“小鬼,怕不是做了奇怪的梦?”
她再回复时,画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写:“明天比赛要加油哦!”
卡片一张张从门缝塞过,短道速滑的比赛日终于到了。
苏起一大早起来,跟着亲友团去现场助威。所谓亲友团,多半是今天不比赛也不用训练的中国运动员们。现场还有不少当地的留学生和华侨。
苏起抱着国旗,坐在一层看台第三排。来之前梁水说,这次重在参与,如果能保持排位,他都很满意了。要是能进a组决赛,就算胜利。
话这么说,苏起还是有些紧张的。他赛前排位第六,得冲到第四才能入a组决赛。
身边坐的都是运动员,一个女生见她眼生,问她什么项目。
苏起道:“我不是。我……男朋友参赛。”
对方笑起来,“我以为你是花样滑冰的呢。”
苏起当做夸奖,报以微笑。
那女孩是高山滑雪的,很开朗,两人聊了会儿天,倒缓解了紧张。
没一会儿,运动员进场,看台上顿起欢呼声。
第一组预赛全是外国人,清一色金发碧眼的小伙子。各自国家的观众挥舞着国旗校旗,助威呐喊。
上午四组预赛,每组四人,每前两名进半决赛。
头三组都是外国人,苏起还算淡定,但淘汰赛的紧张气氛还是覆盖了整个场馆。馆内各个看台的呼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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