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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八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八千桂酒
多余的房间大概是没了,老板已经睡下,齐磊不好打扰他,也没去问,又不想看见陶明凯,本来准备在走廊的长椅上对付一晚,齐磊没陶明凯那么多毛病,他前几年隔三差五在办公室凑合一晚是常有的事,这并不算什么。
然而他刚摇了摇头,方云旗就自动往一边撤了撤,分出了一大半的床给他,“那你睡这儿吧。”
齐磊贴着方云旗躺下了,被褥上还有对方的体温,这点温度隔绝了外面的寒气,让他瞬间就困得睁不开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终于放了晴,齐磊慢慢地摸出了手机看,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他身体素质不错,又从没赖床的毛病,尽管昨天一直没闲着,却没到累的起不来的地步,但是他躺在床上半天没动,因为怕把身边的人吵醒。
他记得昨天睡觉的时候他是平躺,方云旗侧身背对着他,现在方云旗却整个人躺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胳膊睡得挺香。齐磊觉得很有意思,他以为对方是那种睡觉很老实的人。
但也就是这样了,他抱着齐磊的胳膊睡得很安静,只发出一点喘气的声音,齐磊的胳膊有点麻了,却没动,拿另一只手握着手机,在微信上联系了几个人,又刷了刷新闻,正要把对方的胳膊轻轻拿开,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哥……”陶明凯看见了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哎!你干嘛呢你!”
陶明凯手机坏了,联系不到齐磊,起床打听了一圈儿,有人告诉他看见齐磊进了这间房,他大大咧咧推门就进了。
昨天那种特殊情况,房间不够,两个男的挤在一起睡再正常不过,但陶明凯知道齐磊交过男朋友,看两个人的眼光又不一样了,方云旗还小姑娘似的抱着齐磊的胳膊,更重要的是,齐磊明明醒了也没推开。
方云旗被他吵醒了,双眼无神地坐起来发呆,似乎意识还没跟上。
陶明凯转身就走,虽然一瘸一拐的,但还算是生龙活虎。齐磊没理他,问方云旗:“你怎么样?”
方云旗呆呆地摇头,他根本不知道齐磊在问什么。
陶明凯在走廊拐角等齐磊,眼看着对方走了过来,他正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齐磊的手机就响了。
陶海洋知道两个人被堵在路上,但齐磊报了平安,他并没着急,只是他不知道昨晚陶明凯又玩了一回离家出走,差点儿送了命。齐磊倚在墙上,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陶明凯,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陶海洋饶是冷静果决了一辈子,此刻也觉得心惊,然而知道陶明凯没事,他又缓了过来,小儿子刚受了伤不能骂,他只能说大儿子,话虽没说的太重,却也隐约责怪他没看好自己陶明凯。
齐磊知道在他爸心里,陶明凯永远是个不懂事的小孩。既然又不懂事,又是小孩,所以永远不必承担责任,责任都是别人的,好在齐磊从没在意过这个,应了几声就挂了电话,转身走了。
众人吃过了饭,陶明凯还是没看见齐磊的影子,他不安分地拖着一条瘸腿四处乱转,看见了狗舍边的方云旗。
老板养了两只狗,一只小土狗,不大,胖墩墩的,脾气很好从不咬人,所以没拴着,随它四处乱走。拴着的是一只看起来很凶的黑背,方云旗显然与它很熟,正蹲着给它喂火腿肠吃,那黑背吃了一口,拿鼻子使劲儿拱他的胳膊,方云旗摸了它一把,“你别拱我啊。”
“哎!”陶明凯很不客气地喊了他一声,他没听见似的,又摸了摸黑背的头。
陶明凯走过去,很不耐烦地拿脚踢了狗一下,黑背中看不中用,没咬没叫,反而往后退了几步。
陶明凯占了黑背的位置,方云旗抬头看他,“嗯?”
“你和我哥认识啊?”陶明凯说。
“昨天才认识。”
“昨天才认识你就搂着他睡觉?”
方云旗终于搞定了火腿肠的包装,掰了一块扔给狗,“我和你睡觉了吗?”
“……”
“还是他和你睡觉了?”
“……你他妈说话注意点!”
“我们两个都没和你睡觉,你在这儿嚷嚷什么?关你什么事儿了?”方云旗站起来,还是昨天那副德行,很冷淡。
陶明凯见得多,玩儿的多,因为出身原因习惯性的瞧不起人,又对同性恋很有偏见他倒是想偏见他哥,但是不太敢。只好过来偏见方云旗,他觉得这人有问题。
方云旗如果有事情要做,肯定会不搭理他,转身走人去干正事,像昨晚一样,他再找麻烦就动手。但是他现在没什么事做,也就没走,盯着陶明凯看了会儿,突然说:“给钱。”
“……什么钱?”
“住宿的钱,我已经把钱退给你了,你还在这儿住了一晚,你们这种天天怕人惦记的有钱人还学人赖账吗?电视剧里也不是这么演的啊。”
几百块,陶明凯平时根本没拿这点儿钱当钱过,偏偏他现在手机坏了没办法开机,昨天方云旗给的钱被他扔在大堂的地上,他自己的钱包又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所以他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还是没给钱……”方云旗又蹲下来喂狗,和狗说:“这人真坏,还踢你。”
陶明凯和齐磊坐上车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了,陶明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和齐磊说了早上的事情。齐磊听了,笑了一下。
陶明凯还以为齐磊心情不错,当个笑话听,哪知道转过去一看,他哥的脸色相当的坏。
那声笑不是什么好笑。
“陶明凯啊陶明凯,你真可以。”齐磊打了把方向盘,“人家昨天为了救你出来,让两米高的铁架子砸了一下,你不说声谢就算了,还跑过去和人家散德行……”
陶明凯愣了,傻张着嘴,“啊?”
第3章
齐磊说完了,再没搭理陶明凯。
路十点多才通,这会儿正是混乱不堪的时候,齐磊的车开一会儿堵一会儿,一点半才把陶明凯送到了度假山庄门口。
陶明凯两个多小时没开口,实在是尴尬,中途饿了也没敢和齐磊搭话,临下车之前,他总算鼓起勇气说:“哥,我走了。”
齐磊嗯了一声,陶明凯打开车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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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车,十分猥琐地移了下去,做贼一样。
他下了车还没走出去几步,齐磊的车就开走了,陶明凯知道这次自己彻底把他哥惹毛了,两眼一闭,心想大势已去。
齐磊回到家里换了套衣服,把自己拾干净以后,就赶回了公司。胡明玉见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还以为你得带一身土过来呢。”
胡明玉是公司的基金经理,也是齐磊的本科同学,齐磊与他关系不错。
“等会儿不是见律师拟项目投资协议吗?”齐磊说,“弄完了,去金石吃顿饭。”
“你要请谁啊?”
“不请谁,就你和我,请你去看鱼。”
金石是做日料的,齐磊吃不惯,但是金石的装修很别致,进门的走廊里有几米长的玻璃天井,包间前做成日式的小庭院样式,小湖里养了几条相当漂亮的观赏鱼,胡明玉养不成活物,养什么死什么,又很喜欢花鸟鱼这些东西,上次去了之后,齐磊注意到他似乎很感兴趣。
胡明玉说:“你有事儿找我谈?”
齐磊没接这个话茬,“等我抽根烟,去会议室。”
然而那一晚,两个人没去金石,忙完了已经将近十点,胡明玉第二天晚上才见到了自己惦记的鱼。
他知道齐磊八成是没什么事,就是找个人聊聊天,果不其然,吃了一会儿,齐磊就把陶明凯差点送了命的事儿说了。
胡明玉听完了吃惊不小,放下了嘴边的鱼生,“你弟真够可以的。”
齐磊笑了一下,“他?我爸对他没什么要求,盼着他别闹出人命,别吸毒就行,我怎么总担心怕什么来什么,他那帮狐朋狗友……”
“你知道我前几天看见谁了吗?”胡明玉说:“那个姓李的,去年年底还一起吃过饭的,纹了满胳膊佛像,记得吗。”
齐磊点点头,“怎么了?”
“吸毒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家里准备送去强制戒呢,两年不能出来……”胡明玉说:“你弟可别犯糊涂,千万别碰这个。”
齐磊有点儿心烦,摆了摆手,“别提他了,我本来想着找你出来聊聊天,怎么越说越心烦呢?”
“那可不怪我,怪陶明凯吧!”胡明玉笑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我也烦。”
齐磊也笑,“不说他了,我这次还认识个小孩儿……也不是小孩儿,二十五了,长得挺显小,看着也就二十,做志愿者的。”
胡明玉是知道他性取向的,和他开玩笑,“看上人家了?”
齐磊说:“他不像。”
“你没试试?”
“我怎么试?像你似的,在大街上看见姑娘就过去问人家要不要和你谈恋爱,你说实话,你真没挨打?”
胡明玉第一次和自己老婆见面还真是齐磊说的这幅情形,对这件事显然不以为耻,且十分自得,认为自己做事有效率,又滔滔不绝地和齐磊吹了一会儿自己的恋爱史,直到齐磊听烦了,两个人才起身离开。
出了包间,两个人没再谈私事,齐磊接了个电话,走的慢了一点,胡明玉又去看那几条鱼,齐磊与他打了个手势,拐了弯,走到一条僻静的走廊里。
电话只打了四分多钟,齐磊一边低声讲话,一边盯着对面墙上的挂画看,远远地,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齐磊不想被人听到,便结束了这通电话,转过去一看,一个人逆着光走了过来,走的很快。
他楞了一下,竟是方云旗。
对方实在是太慌乱了,根本没看见齐磊,就要急匆匆地往前走,齐磊拦了他一下。
方云旗猛地松了一口气。
“哥,你知道怎么出去吗?”他说:“我有急事儿要赶紧走。”
齐磊看看他,轻轻推了他一把,“走我前面,我挡着你。”
十分钟后,方云旗坐在了齐磊的副驾驶上,车门被关上,外面的喧嚣都被隔绝,齐磊也上了车,“去哪儿?”
方云旗没说话,他想了半天,“我得去买点草莓吃。”
齐磊笑了,“你的急事儿就是买草莓?”
他没问为什么方云旗大晚上的会在金石吃饭这不像是他能消得起的地方,也没问他到底在躲谁,而是将车开走了。
“送你回家,还是怎么着?”齐磊叼了根烟,却没点,语气很温和,他还是因为陶明凯的事儿对方云旗有点歉意。
“你随便找个地方停就行,我自己打车回去。”方云旗看着车窗外,“我住的地方可能离你家太远了。”
“住哪儿?”
方云旗说了个大致的位置,齐磊开了导航,在前面的路口左转,掉头往回开。
齐磊这样做纯粹是因为习惯,帮忙就帮到底,半路把别人放下算什么事儿,方云旗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不太习惯麻烦人。
“我一个朋友。”方云旗解释,“闹掰了,很久没联系,叫别人找了我去吃饭……太尴尬了,我不知道他在,强忍着坐了会儿,说去上卫生间,就跑了。”
齐磊听了直乐,“像你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方云旗觉得不是好话,回头看看他,眼神有点警惕,像是想问齐磊是不是在变着法儿的损自己。
齐磊回头瞥了一眼,正巧看见了那个眼神,更想笑了。
他放了歌,林忆莲的再见悲哀,方云旗说:“你怎么听这么老的歌儿啊?”
齐磊笑了下,没说话。
到了目的地,一个环境一般的小区,齐磊停了车,方云旗摘了安全带,问他,“你要上去坐坐吗?”
“你是和我客气客气,还是真想让我上去坐坐?”
“客气客气。”方云旗说:“我急着想上去煮面条吃,饿死了,你去了还得给你泡茶。”
齐磊觉得好笑,他明明吃饭之前还觉得很累,想回家冲个澡睡觉,这会儿却不太想回了,他罕见地在别人明确表示拒绝的情况下跟着人家回了家以自己不需要招待为条件。
方云旗的家不大,四十平,但他拾的很干净,东西也不多,床单被罩是那种看起来很舒服的浅灰色,桌板上放着个联想的笔记本,旁边一个小小的鱼缸,里面一只挺好看的鱼慢慢地游。
“你随便坐。”方云旗说:“我去煮面条了。”
“能给我也煮点吗?”齐磊靠在他卧室的门框边,看他脱了外套,露出里面很普通的白色短袖来。
“你也没吃饱吗?”
“我吃不惯日料。”
方云旗在厨房忙活,齐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去他卧室的小沙发上坐下。
沙发有点儿矮,齐磊看见了床角的的小架子下面放着的一本书,他眼神好,看清了书名,是《thefeynmanlecturesonphysics》。
“你吃鸡蛋吗?”方云旗问他。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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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溏心的吗?”
“要。”
方云旗嘟囔,“事儿还挺多。”
“不是你问我的吗?”齐磊哭笑不得。
面煮好了,很漂亮的两个白瓷碗,碗边一圈淡蓝色的釉,细细的龙须面上打了个白白嫩嫩的蛋,还切了两块火腿,洒了点翠绿的葱花。
“来,吃饭。”方云旗招呼他。
齐磊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太久没人陪了,竟然因为这一碗面有了点儿不想回家的冲动,他咬了一口鸡蛋,很香,有点甜,蛋黄沾了一点在嘴角,方云旗看他一眼,把纸抽推给他。
“你弟不和你住一起吗?”方云旗问他。
“他?我都不知道他住哪儿,谁知道又去哪儿鬼混了。”
方云旗自以为很隐蔽地微微翻了个白眼。
“陶明凯小时候被人绑架过。”齐磊拿筷子微微搅散了面条,“人没受伤,但是可能受刺激了,半年多睡不好觉,经常好几天不讲一个字,大晚上起来哭,要人陪,我爸觉得亏欠他,所以不太管他。”
方云旗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
一碗面吃完了,齐磊还是不想走,却也不想惹人烦,穿了西装外套,与方云旗告别。
“开车小心点儿。”方云旗说:“再见。”
齐磊的手抓着门把手,却没拧,他回头,单刀直入地说:“留个联系方式吧。”
方云旗看了他一眼,“你手机号多少?”
齐磊说了,方云旗没动。
“你不记一下吗?”
“我记住了。”方云旗说:“我很聪明。”
齐磊哭笑不得,“行吧。”他又在方云旗头上揉了一下,“我走了。”
注:《thefeynmanslecturesonphysics》,即《曼物理学讲义》,根据物理学家曼在1961年9月至1963年5月在加利福尼亚工学院讲课录音整理编辑的,被誉为本世纪最经典的物理导引。
第4章
齐磊不知为何,有一种预感他觉得对方不会给自己打过来,但是他也觉得对方并不讨厌自己,反而挺亲近的,这两者很矛盾,却也有可能同时存在。
胡明玉之前总嘲笑他“能把煮熟的鸭子放飞了”。
齐磊不置可否。
最近要他忙的事儿很多,除了公司的事儿之外还要准备一场很重要的路演。家里的事儿,则是和陶明凯有关,陶海洋想送他出国留学了。
今年21岁的陶明凯在本地的一所大学读大一,入学不到一年,已经在快要把自己作到被退学的边缘了,齐磊从不操心别人的未来,哪怕这个别人是自己的亲弟弟,人各有命,陶明凯就这么混下去也没什么,陶海洋死之前肯定会留给小儿子一大笔钱,如果陶明凯有一天醒悟了,不再瞎混了,那齐磊也愿意带着他做做生意,实在不行,找个职业经理人,让他安安心心地在陶海洋的公司当股东也可以。
但是陶明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要出国留学了,之前家里与他谈过这事,他可是旗帜鲜明地反对。
齐磊在陶海洋打了三个电话以后才抽时间回了趟家,陶明凯让老爸转告齐磊,自己有很多事儿要问他。
陶海洋的家算是闹中取静,在一处隔绝了城市喧哗的别墅区,齐磊对那里没什么感情,陶海洋不止一次说过他不重视亲情,但说实在的,齐磊倒是更想念自己读本科时的八人宿舍。
到家时是下午三点多,陶明凯坐在客厅里等他,说是等他,见了他却又缩头缩脑的,叫了声,“哥。”
陶明凯对齐磊的感情挺复杂,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毛病,叫什么来的?对,好像是斯德哥尔摩,他哥对他凶,他当时生气,事情过了一琢磨,还觉得他哥很帅,心里很崇拜。当然,有时候他哥对他态度好点,他会觉得受宠若惊,陶明凯最怕的还是他哥不搭理他,就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就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陶明凯上了楼,推开门进去,决定今天一定要把两个人的关系给缓和过来,于是他卖了个情报:“哥,我妈今天要给你相亲。”
齐磊点了根烟,没往心里去,“又是你妈哪房的亲戚?”
“我也不知道……”陶明凯说:“挺好看一个女的。”
齐磊嗤笑一声,“你妈怎么这么执着呢。”
话说到这儿,在齐磊这里已经是极限了,辱不及父母,所以即使对陶明凯可以又打又骂地管教,却从没说过他妈一句不好听的话,他心里烦,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你不是有事儿要问我吗?问,我倒要听听有什么事儿是必须要当面问我的。”
陶明凯帮自己妈诳了齐磊回家,心虚得很,拼了命地找借口问齐磊关于留学的事情,齐磊没听一会儿就把他打断了,“行了,别硬聊了,你怎么突然想留学去了?”
陶明凯说:“我想好好做人。”
“……”齐磊掐了烟,“你活到二十一了,才想要好好做人?”
“你爱信不信。”陶明凯还挺不服气的,“要不然我就去叙利亚倒腾军火。”
“你去叙利亚吧,赶紧去,一秒钟都别耽误。”齐磊看傻子似的看他,“你们老陶家就指着你给长脸了。”
陶明凯突然趴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反正我要好好做人了,你给我点儿钱,爸断了我的钱好几天了。”
齐磊没理他。
“你是不是又谈男朋友了?”陶明凯跳起来,“我怎么觉得你不对劲儿呢。”
齐磊指了指门,“滚出去。”
“你给点儿钱啊!”陶明凯要去摸他手机,“我……哎?这谁啊?”
齐磊的手机从不怕他翻,虽然是很私人的东西,但是齐磊的私人生活很贫瘠,手机里面存满了文件和重要的聊天记录,以及划不到头的备忘录,听陶明凯这么说,还以为是同事联系他,漫不经心地拿过来看,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哥,你有东西落在我家了。”
陶明凯撇着嘴看他,“你把什么东西落在别人家了?”
“滚出去。”齐磊又重复了一次,倒是肉眼可见地心情变好了,陶明凯知道机不可失,“你给点儿钱我就滚,我等会儿帮你应付我妈,真的!”
他又去拿手机,齐磊真的是心情好,没拦着他,默认了他往自己账户里转了一笔钱。陶明凯了钱,乐不可支地走了,觉得自己和齐磊缓和了关系,又得了钱,又卖了他一个人情,简直是一箭三雕再好不过。
齐磊掐了烟,琢磨着怎么回这条短信他当然知道自己落了什么,是个百达翡丽的袖扣,很小,掉在了方云旗的沙发缝里,那袖扣掉下来是个意外,但是齐磊想了想,没去捡,反而把它稍微推得深了点儿,以便做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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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显眼,方云旗发现了自然会联系自己,方云旗没发现,自己也有理由去找他。
然而还没等他想好回什么,方云旗就又发了一条,“你地址方便给我吗,我给你发快递,同城明天就到了。”
“……”齐磊头一次觉得这么无力,他哭笑不得,只好把地址发给对方。
“这个袖扣多少钱,要保价吗?”
齐磊做了最后的尝试,“三万。”
“那你过来自己拿吧。”方云旗很快就回复他,齐磊都能想到,他憋在肚子里没说的一句话是,我的钱还要留着买草莓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齐磊盯着那几条短信看,翻来覆去地看,他倒是没自大到觉得任何人与他交往都要热情主动,他只是很奇怪,方云旗对谁都是这样直接吗?如果有谁看他的性格不顺眼,会为难他吗?
总不会人人都像自己这么奇怪,越看越觉得很喜欢吧。
约定了时间,方云旗说自己晚上八点半之后都会在家,但是十一点之前他要睡觉,齐磊说自己大概九点到,方云旗回复:“好的。”
因为这两个字,齐磊心情不错,并没在吃饭的时候冷脸虽然他平时也不会轻易冷脸,陶明凯的妈很热情地给他介绍那个假装今天的家宴是个巧遇的姑娘,是他本科隔壁学校的研究生毕业,长得很美,说话吃饭的时候会刻意做表情管理,穿着打扮无可挑剔。齐磊心里没什么感觉,也没什么想法,每次到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一件事。大概是四年前,有人因为大额骗贷被查了,没过多久就判了死刑,而推了他最狠一把、递了最有力证据的,是那个他最信任的人,也勉强算是齐磊的朋友,在某次饭局上,齐磊的朋友隐晦地谈起这件事,端着酒杯笑着说:“人活着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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