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王嗜妻如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昭昭
“这辈子,你再没有机会了。”李鸿渊用他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低喃道。
傅云庭轻车熟路的避开安插在他们武安侯府内外的暗探,回房之后,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匣子,他很清楚,晋王主子给的东西,断没有他没看就给处理掉的道理,而里面的东西,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是银票,而且足足有三十万两。
傅云庭坐在座椅上,看着银票出神。
他们武安侯府,前身是开国武安公府,府邸并没有因为降爵而有所缩小,相反,内里依旧是花团锦簇,瞧着比孙家的定国公府都不差什么的,可是,但凡知道点内情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假象,再好再漂亮的东西,那都是御赐的,不能吃不能喝,整个武安侯府能用来花销的银子,常年都不会超过千两,这还是整个府里节衣缩食的结果,他们是有庄子有铺子,但是都被人把控着,能到他们手中的银钱,堪堪够他们辛苦度日,他两个侄儿一个侄女一年下来还未必能裁一身新衣,更多的时候,都是用大人的衣服改小了给他们穿。因为被看得太紧,他甚至不能另想法子弄银子。
而就这表面的光鲜,还是他叔伯父亲以及兄长们,在沙场上用生命用鲜血换来的,开过出身贫寒的三公五侯,就他们傅家始终坚持武将之路,再如何没落,也始终咬牙撑着,傅云庭曾经不明白,这种坚持有什么意义,直到整个侯府,只剩他这唯一的顶梁柱。
他忘不了亲人们那一具具破败不堪的尸身,他忘不了身为武安侯的大伯瘫在床上数年来始终不肯闭眼的挣扎与坚持,他忘不了伯爵升为侯爵,如流水般的“赏赐”入府的时候,三公五侯的其他几家那嫉恨的眼神,他忘不了小侄女穿着外新内旧的衣裳去参加宴会,被人故意扯破衣裳被肆意的嘲笑羞辱,他忘不了侄儿们去学堂回来总是鼻青脸肿,他忘不了他们总是一声声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忘不了一府的寡妇哭瞎了双眼疯疯癫癫……
“傅家满门忠烈,怎么会有你傅云庭这么个怂包,胆小懦弱还比不上一个小娇娘,傅云庭,真正该死在战场上的人是你才对。”
他们从来没想过他们纸醉金迷的日子是谁带给他们的?!
好恨,恨不得杀光他们所有人,可是,不能,他除了忍耐什么都做不了,但凡他犯了错,就给了今上把柄,扣上大罪,拔掉他这唯一的顶梁柱,再给武安侯府赏赐安抚,正所谓斩草除根,剩下的妇孺老幼,能够今上玩几次?今上做得多完美,不损他在百姓心中的威望,甚至得到善待功臣的好名声,而早就让武安侯府孤立无援,任他揉搓。
“云庭,好好活着,活着总有希望,或许下一刻就有转机,我们不能退缩,退缩就万劫不复,你懂吗?”大伯那瘦骨嶙峋的手,死死的抓着他,像要折断了一般。
他流着泪应下,那是他最后一次流泪。
武安侯府从此孤傲不搭理外人,他傅云庭吃喝玩乐纨绔非凡。
因为这样的处境,在晋王暗中招揽的时候,在见识到晋王非凡的能力之后,他毫不犹豫的投效,即便晋王看他不顺眼,让他无数次遭罪,他也没想过另投他主,不仅仅因为其他人没有谁愿意用他们武安侯府,更关键的是,晋王除了针对他这一点之外,绝对是个好主子,只要尽心为他做事,只要不起反叛心思,他向来大方。
对于晋王,傅云庭其实还有一点很疑惑,按照他的能力,完全没必要拉上他们武安侯府,现在的武安侯府与其说是他的助力,还不如说是累赘,稍不注意就会让他惹火上身,虽然对于他而言,暴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其中缘由,就跟他为何针对他一样无解。
傅云庭好银票,起身前往主院看望大伯,这是每日必做的事,不会引起暗探的怀疑。
傅云庭进入武安侯的寝室后没多久,就传来他焦急的吼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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瘫在床数年的武安侯病危,这一次怕是真的要不行了!
次日,傅云庭亲自上未婚妻家,希望提前婚期,不然武安侯若是一个不好……
女方家很通情达理,武安侯万一去了,也耽误他们家姑娘不是,于是婚期改在三日后。
傅云庭抹抹额头,主子,看在属下这么拼的份上,只求您少召见属下几次。
第013章:嫉恨
因为要去陈家,靖婉直接在请安之前就换好衣服。
相比在家里,显得更加的郑重,不管是发饰还是首饰,乃至压衣裙的璎珞都挑细选,不是最好的,却是最适合她整体打扮的,有属于她这年龄的俏丽,却也不失庄重,无不彰显着气度涵养,加上她本来就底子好,肤色白皙莹润,本就不差的颜色更是拔高三分。
骆老夫人拉着靖婉的手,好好的将她打量了一番,“好好好,我们家婉婉果然是顶顶好看。”昨晚骆尚书将自己的想法与老妻说了,骆老夫人再没有不赞同。婉婉从小就乖乖娇娇的,粉嫩嫩的一团,任谁见了都心疼到骨子里,自然希望她日后一生顺遂,幸福安康。
“前儿第一眼见着,就知道三丫头生的不俗,只是这养两日再看,这皮肤嫩得就跟剥了皮儿的煮鸡蛋。”大伯母王氏,那是真心实意的称赞。
对于这种赞赏,早就不是第一次听了,她骆靖婉哪点比她强,可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瞎子,瞧她那一身刺得人眼疼的穿戴,可她除了忍还是只能忍。“可不是呢,四婶的皮肤瞧着也是又白又细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四婶还不足双十年华呢,就连祖母,瞧着也比同龄的太太老夫人们年轻一二十岁呢,莫不是咱们齐安府真的这么养人?”骆靖颖也在一边“笑盈盈”的插话道。
这好话啊,自然是谁都爱听,只是她话中的试探,在场的,除了诸如张氏一类人以及丁点大的小豆丁听不懂,谁又会不明白。要真是齐安府的水土养人,其他人也不是没在齐安府待过,可也与其他地方的人差不多,显然这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这女人,只要能变得更好看,花多少时间,多少功夫都愿意往身上倒腾。
靖婉四婶吴氏摸摸自己滑嫩的脸,妯娌四个还当真就属她皮肤最好,难有些自得,看了静婉一眼,见她没什么表示,才开口道:“这可都是三丫头的功劳,这一年多,我们用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膏脂那都是三丫头亲手调制的,比名满天下的胭脂阁卖的东西还好呢,齐安府的那些夫人姑娘们,可是千方百计的想跟三丫头买呢,在外面,拇指尖大的一小盒,有人甚至愿意出百多两银子买呢。”
嚯,好家伙,不知道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看着靖婉的眼神都带上了热切,那不仅仅是对美期望,还有,若是开这样一个脂粉铺,那银子岂不是跟长了翅膀一样自个飞来?
只是,“这么好的东西,三姐姐怎么没给二伯母送些来?”就知道讨好祖母,连自己亲娘都不管,正好让大家瞧瞧,你骆靖婉是个什么东西。
场面又静了静,张氏忙开口,“婉婉信里提到过,也送过一次,后边是我让她不要继续送了,那东西不耐久放,每月一次实在麻烦,反正这一两年就会进京,倒不急于一时,整该好好孝顺老夫人才是。”
张氏是个不怎么回说话,不过偶尔说出来的话,听着就叫人舒心。
“我们三丫头可不是那种于算计的黑心肝小人。”吴氏淡笑道。
这是在映射她骆靖颖就是个“于算计”的,“黑心肝”的,“小人”?
刘氏不同看也知道自己女儿现在是什么表情。“三丫头,这么好的东西,三婶厚颜,也讨点使使?这女人啊,上了点年岁,皮肤就糙了。”
“三婶说笑了,您还是花容月貌。我那不过是倒腾着玩呢,不曾想效果还不错,不过在齐安府调制的用得差不多了,过两日得闲了,我再调制些,人人有份。”靖婉笑着映应承道。
靖婉如此大方,自然“人人”高兴。
“三丫头就没想着开个脂粉铺?”三婶刘氏笑问道,那姿态怎么看都是纯粹的好奇。
“又不差那几个钱,弄个铺子太麻烦。”靖婉摆弄着手中的双面绣的锦帕,随意说道。
你不差钱,我差钱,你嫌麻烦,我不嫌麻烦,你把方子让出来就好了。不止一个人在心里这么吼,脸上还是摆着笑容,只是那眼神深处藏不住贪婪。
整个骆家,两三百年的积累,自然是不差钱的,大房主持中馈,掌管大权,不缺钱,二房有骆荣彦时不时的在外面倒腾倒腾金石,来钱不要太容易,隔三差五一掷千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又还有老夫人早些年的各种补贴,过得比大房还要滋润,而四房作为老夫人的小儿子,基本都在老夫人身边,吃穿用度都不用自己出,肯定也少不了额外补贴,唯独三房,老夫人从未曾苛待庶子庶女,已经很仁慈了,还指望她补贴?而他们一房也没谁有赚钱的本事,刘氏出自破落的伯府,嫁妆何等寒酸,除了公中那点月钱,三爷骆荣平那点俸禄,也就偶尔能借着骆尚书的名头得点孝敬,可是骆荣平在骆家的地位实在不显,那点孝敬也十分有限,所以,三房缺钱,很缺,自己想要额外买点什么都要扣扣索索的。
如此,骆靖颖自然就更加不平衡了,几乎是每次花宴诗词会,出门前回来后都要闹腾一番,可是她从来就没想过不出门。
“虽然不差钱,可谁又会嫌弃钱多呢,真的开了铺子,有下人去弄,又怎么会麻烦。”骆靖颖不死心的说道,只有她拿出方子,自己总能想法子弄到手。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刘氏的神色。
“四丫头就有所不知了,三丫头调制脂粉,各种花卉占了很大比重很大,而经过她养的花卉,随便一盆就能卖上百两,那些顶名贵的更不必说,就那点花,能做多少脂粉,两相比较,得不偿失,再说,自己人都不够用呢,哪还能拿出去卖?而花匠花农养的那些花没那么好的效果呢。”吴氏也实在看不惯有些人的厚脸皮了。
“效果差些,那定然也是比外面的好,……”
“四姐姐,像你这么高洁的可人儿,老是将银钱挂在嘴边可不好,万一被那些铜臭玷污了如何是好。”靖婉的庶妹骆靖悠突然开口道。
此话一出,骆靖颖铁青了一张脸,旁边的姐姐妹妹们捂嘴憋笑,倒是对骆靖悠有些刮目相看,在她们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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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里,这就是一锯嘴葫芦,呆木头,隐形人,远远没有比她小好几岁的妹妹会来事。没想到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那么犀利。骆靖颖在她们中学识最好,尤其是诗词,常得先生夸赞,她很是为此自得,因为长姐出嫁,三姐姐不在,而二姐姐不过是她娘手下讨生活的庶女,因此,在家学里,很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骆靖颖肺都要气炸了,但是在老夫人这里,她不敢发作,盯着骆靖悠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再恨恨的看了一眼靖婉,不就是仗着这个贱人也进京了,有人给她撑腰了,区区一个庶女也敢跟她这么说话,等着瞧,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好过。
尤其是你骆靖婉,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不肯交出方子,到时候不交也得交,还让你一点好处也捞不到。
第014章:刘氏教女
“好了,老四家的带着孩子跟婉婉一同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老夫人终于发话,其他人纵使再如何,也不敢再多言。
刚走到门外,骆靖颖一把掐住骆靖悠,压低声音,“死丫头,胆儿肥了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拾不了骆靖婉,我还拾不了你?”
“四姐姐你干什么?”小九骆靖薇见亲姐被欺负,一把上前推开骆靖颖,毫不客气的一把捋开骆靖悠的袖子,青了老大一块,“四姐姐,你怎么这么恶毒?”
骆靖颖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推了一个踉跄,开口就想大骂,刘氏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你个孽障,不知道女孩家身体娇嫩,稍微重点就能伤着了,你便急着跟你五妹妹说话,又不想喧哗影响到你祖母,拉她的时候也该轻些,还不快向你五妹妹道歉?”
骆靖颖被刘氏一吼,脑子终于清醒的一些,看着骆靖悠的手臂,看着周围的人,急忙顺着她娘的话,向骆靖悠软语道歉,还眼眶红红的,一副伤在妹身疼在姐心的模样。
骆靖薇还想再说什么,骆靖悠拉住她,“四姐姐,我没事,只是今儿才知道四姐姐原来天生神力呢,只是日后可要注意些,伤了自家兄弟姐妹没什么,若是出了门……就不好了。”
一个男儿若是天生神力,那是好事,可一个大家闺秀被扣上了这等帽子,影响可就太坏了,别的不说,就亲事而言,若是男方知道女方是个大力士,不得考虑考虑日后若是拌了嘴,是不是就有动手的可能,谁愿意娶这么个人?
刘氏死死的拉着骆靖颖,带着温和的笑,怜惜的看着骆靖悠,“五丫头,你四姐姐可不是什么天生神力,刚才只是急了些,下手没个轻重,要四婶说,也是五丫头一等一的娇嫩,你莫生气,回去四婶好好的教训她,叫她日后再不敢这般莽撞了。”
“四婶严重了,侄女真没生气。”
“那就好。”
张氏站在一边,没吭声,脸色却也不怎么好。
刘氏看着她轻笑,“还没恭喜二嫂,又要当母亲了。”
众人好奇的看向张氏,不自觉的瞄瞄她的肚子,这是事隔十多年又怀上了?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岂不是老蚌生珠?这也特好命了!
张氏被看得不自在,“不是我,是我们房里的白氏。对了,还没……”告诉老夫人。因为允了白氏不必请安,让人好生伺候着之后,就忘到脑后去了。
话没说完,后面伸出一只手,挽住她胳膊,“祖母说,日子还浅,等三个月之后再说,四婶倒是消息灵通。”靖婉笑言,将张氏未出口的话遮拦过去,“这是怎么了,祖母叫我来瞧瞧。”刘氏转移话题,想要引起他们二房内部纷争,想要引起祖母不满,要看她答不答应。
“三姐姐,没什么事儿,就我跟四姐姐闹着玩儿,是不是影响到祖母了?那真是罪过了。”骆靖悠少见的率先开口,带着几分歉疚。
骆靖悠自己不追究,靖婉点了点头,没多言,目送这一群人离开。
她这五妹妹,老实倒真是老实人,但是偶尔犀利起来,简直就像是多出了一重人格,战斗力杠杠的,靖婉好多年前就见识过,别看九妹妹会来事儿,她五姐姐想要压制她的时候,那就是一句话一个动作的事儿,让其他人见识见识也不错,得以为他们二房都好欺负。
靖婉折回,与四婶并四房的堂弟、妹陪着骆老夫人用早膳。
刘氏将骆靖颖带回三房,随后让人去家学向先生给她请了假。
刘氏一言不发的喝茶,骆靖颖被她的严肃弄得有些紧张忐忑。“娘?”
“跪下。”
“娘”
“给我跪下。”原本还只是绷着脸的刘氏直接砸了杯子。
一众下人被吓得不轻,一个个缩着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此消失才好。
“全部给我滚出去。”刘氏冷冷的扫视着她们。
如蒙大赦,似逃窜一般争先恐后的掀帘子出去。
骆靖颖从来没见她娘这般盛怒过,因为刘氏的怒气直接针对她,更是吓得不轻,乖乖的跪下,“娘,您别生气,之前还不都因为……”
“都因为你蠢,若不是你蠢,会让人都知道你是个眼皮子浅的,盯着堂姐的方子;若不是你蠢,会在主院外面就干出那种事儿?以前在齐安府,你就蠢得跟猪一样,因为你小,做错了事儿也可以被原谅,我纵着你,这几年我花了狠功夫教你,原本以为你还是学得不错的,可是一见到骆靖婉,你就故态萌发,什么都忘了,就跟失心疯一样。
我早就跟你说过,老夫人偏心眼偏到没边了,你与骆靖婉相争,哪怕是她的错,老夫人一句话,那也是你的错,我三令五申的告诉你,不要与她正面相争,你这猪脑子就是听不进去。你的优势明明比她更多,不知道利用。
一个姑娘家,张嘴闭嘴就是钱,就算你想算计,那也给我憋在心里,暗中得逞了也不叫人知道半分,可你非要嚷嚷出来,即便是你日后成功了,骆靖婉第一个就想到你头上,即便没有证据,凭借今日之事,你也绝对摘不干净。
我想尽办法给你找最好的先生,请最好的教养嬷嬷,希望你贞静,温婉,贤淑,说话做事不要急躁,有些场合,不该你插话的时候,就给我笑,给我端着,该你露脸的时候,也要大方有度,尽可能的展现你的才华,博取机会的时候要适当,不能惹人烦,要将这些美好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融入你的骨子里,成为最优秀的女子,让那些贵夫人们知道,即便你没有很好的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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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这个人也值得她们看重,值得她们捧着。
还有你那张嘴,因为平日里在自己院子,咒骂几声我当没听见,可就因为你信口开河惯了,在外面一不注意张嘴就来,从今儿开始,不管什么地方,你敢再说一句不当的话,我直接让教养嬷嬷抽你嘴巴,再管不住自己的脾气,我关你禁闭,不准踏出院门半步。”
“娘……”骆靖婉从开始的委屈,到震惊,再到现在的不敢置信。
“骆靖颖,你现在给我好好跪着,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没一个时辰,不准起来。”刘氏起身,抚了抚袖子,走向门外。
骆靖颖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娘,女儿知道错了,你别……”
刘氏一把甩开她,“旋儿,去将四姑娘的教养嬷嬷叫来,让她看着四姑娘,若是四姑娘不老实听话,给我抽。”刘氏这是真真下了狠心要拾她。
“娘……”骆靖颖看着刘氏无情冷漠的背影,依旧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疼她宠她什么都依着她的娘亲,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骆靖颖的教养嬷嬷很快就来了,骆靖颖在最初跟她学规矩的时候,没少被她严厉训斥,以至于一直都有点怕她,即便她后来成了她房中的掌事嬷嬷,也不怎么器重她,可是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直起身子,端端正正的跪着。娘既然发了话,她真的敢抽她。
第015章:算计,心归处
出乎意料,教养嬷嬷并没有训斥她,也没有跟她说什么规矩,而是心平气和,甚至带着几分慈爱,“姑娘,别怨夫人,她也是恨,你爹是个贪花好色的,在夫人进门前就让通房怀了孩子不说,咱三房的长子长女都是庶出,让别人看足了她的笑话,偏生因为你外族家式微,她多少委屈眼泪都往肚子里吞,她唯一的希望就只有你跟八少爷姐弟两,可是八少爷才九岁,离成家立业还有好多年,而且奴婢说句不当的话,八少爷瞧着也不是读书的料,日后会如何还真的不好说,说不得夫人乃至八少爷日后都只能依靠你。她是将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她心里,其实能不能依靠你还在其次,她是希望你好,希望你嫁个如意郎君……”
“嬷嬷,您别说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了……”骆靖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教养嬷嬷轻轻的搂着她,抚着她的发,“我们姑娘是最好的,再聪慧不过了。”
教养嬷嬷安抚了骆靖颖,再去找刘氏。
“嬷嬷,辛苦了,那个孽障又让您受累了。”
“夫人说的哪里话,其实四姑娘真的很聪慧,只是或许因为天生与三姑娘八字相克,但凡遇到三姑娘就不能冷静,相信经此一遭,四姑娘日后定会好很多。”
“其实也是我的错,当初不应该因为骆靖婉的八字压了她一头,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这两日,才发现骆靖婉对她的影响有多大,简直都魔障了。”刘氏因为自己的过失略显疲态。
“既然是魔障,破除了就好了,破除了,说不得还能一飞冲天呢。”
“嬷嬷说得不错,不过,骆靖婉是好是坏,都不要再与她细说什么,她需要学着自己成长,她做什么事,我们帮她瞧着,除此之外,我们自然也不能闲着,二房过得太安逸了,总的给他们找点事做,尤其是我那二嫂,瞧着真是让人觉得刺眼呢。”刘氏摸了摸已经起了纹路的眼角,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企图抹平它,可自己那二嫂,比自己年长,却比自己漂亮,一把年纪了,还得夫君宠爱,即便有庶子女也没有那么多糟心事儿。“白氏怀孕,本来是可利用的,偏因为那孽障不得不提前抖出来,还没起到作用,不过只要还在肚子里边,总能做点什么的。二嫂不好了,咱们那三姑娘怕是也要跟着伤心了。”
“夫人说得是呢。”
靖婉自然不知道背后人的算计,在早膳之后,陪同骆老夫人换衣服的时候,她向自己祖母承认错误,毕竟,没得到祖母的允许,她就用祖母来堵三婶的嘴,虽然她相信祖母是真的知道白氏怀孕的事情。可是错了就是错了。
这种小事,骆老夫人自然是不在意,这就是受宠与不受宠的区别,换做其他人来,多多少少都会被惩戒一番,至少会在言语上敲打几句,而若是不受待见的,说不定还要跪一跪小佛堂,抄抄孝经。
骆老夫人可以一味的纵容她,可是靖婉却不会这么放纵自己,类似的事情,她不会允许再次发生。因为如果成了习惯,就可能接二连三,先是小事,然后一点一点的积累,然后一件接一件的大事,总是认为会被原谅,总是认为会有人善后,那么某一天就可能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承担后果的事情,即便祖母对她的那份爱护之心还没有完全磨灭,可若是整个骆家都护不住她呢?只会给整个骆家带来灾难,这并非危言耸听。
不肖子孙坑害全家的事情,不管是史上还是启元王朝都屡见不鲜。
人心都是肉长的,十几年的时间,生在这个家,长在这个家,得到诸多的爱护关怀,不管前世对她的影响有多深,她也不可能将今生的自己撇离在骆家之外,像个局外人一样漠视旁观,她早就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要为这个家考虑,为亲人们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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