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游诸天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得道之兔
任平生不疾不徐,下令重排队列,盾手居前,余者弃了攻城锥组成几个小方阵后依序跟着盾手冲城破敌。
吐蕃军反应很快,几息之后就在裂口处安排了大批弓手拦截。
田珍性燥,抢在了任平生前头冲入城墙豁口,迎头赶上了第一轮箭雨。
这人也是悍勇,硬是扛着厚盾带头冲入城中。
巷战和野战都是陌刀队的强项。
唐朝的陌刀威名赫赫,自然不是靠吹出来的,这种凶器重量在十七八斤左右,不单止双刃锋利,前端还可以捅刺——只要是短兵相接,一轮刀光下去,什么敌人都得变成碎块。
刀光起伏,暗合节拍;刀锋所向,人马俱裂。
这一场巷战并没有持续多久,吐蕃的近万守卒就开始四散溃逃!
没办法,那可是四尺来长的大刀片!
这东西它着实挡不住,冲上去一批,人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轮刀网下来,大活人顷刻之间就变成了断肢残块,死状惨烈,血腥无比。
吐蕃士气被夺,因此攻城战结束得很快,唐军对历年来一直扰边入寇的吐蕃军没好感,几乎没让残兵跑出城外。
游牧民原本就有男子皆兵的习俗,城堡打下来后吐蕃就只剩下了一些老弱妇孺。
大唐人自视甚高,不屑做赶尽杀绝的屠城之举,陌刀队破城之后留了田珍所部的五百人守城,余者撤离战场交令。
这时离军令限定的午时还早得很,长得英挺臭屁的主帅高仙芝大肆夸奖了两员陌刀将一番,又逐一询问战场细节。
听到田珍说起任平生徒手掷双石破城,他忍不住击节而叹:“嗣业真乃吾大唐之神通悍将也!”
同时对第一个冲入城内胸前还中了两箭的田珍大加抚慰:“非君不勇——”他说了半句又用指头点了点任平生:“奈何此非人哉!”
田珍穿的是明光铠,胸甲是整片的铁甲,吐蕃虽然射穿了甲片,但却并没给他造成真实伤害,这厮故意把箭杆撅下,留了个箭头颤巍巍插在胸前,原本也是表功之意。
任平生懒得戳穿他,只是提醒了小白脸主帅一声:“我看吐蕃军守城很有一套,似乎也有熟知军略的帅才掌兵——”
才说到这里,就听得站在帐内旁听的飞燕郡主咳嗽了一声。
八十、登雪山击飞鹰有感
任平生住嘴不言,在底下暗暗翻了个白眼。
飞燕郡主这声咳嗽的意思就是:这事儿是我干的,守城方略就是我弄的,怎么着?!
可惜不能将这女人收为道兵!
用征召令养道兵就和战国公子养门客相似,任平生自从理解了这一点之后就一直想弄点有不同才能的人进去。
作为日后武脉的总扛把子镇南王和摩云洞星岛之主,自然不可能一个人包打天下,得不拘一格收人才才是正道。
嗯,荤素不忌,大小无拘。
高林是后勤人才,偶尔还能拿点小主意;阿义反应灵敏,可以做斥侯——这厮很会审时度势,刚才攻城时头一轮九枚火箭就是他射的。
还有一个陈安,性子看上去很是坚韧,只是目前修为太低,还派不上大用场。
飞燕郡主前身是不知存在过多少个年头的剑灵,虽然目前似乎因为脱胎成人而少了些杀伐之气,但毕竟曾经身为飞剑剑灵,自然就精通斗战之术。
目前看来,这女人还有成为将帅之材的潜质。
这可是个香饽饽!就算不能收为道兵也可以考虑留在身边——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那个意思!
飞燕郡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将一声冷哼传入他的耳中。
任平生晃晃脑袋停止暇想,吃不到葡萄就开始吃柠檬:这种长得再好看也没有,又不能拿来吃!如果不能收为道兵的话,留在身边也不妥,人家会读心术!
高仙芝见他摇头,关切地问道:“李将军,可需要休整一番?我可先令田珍为先锋。”
任平生忙挺直腰身:“某无需休整,这便先行为大军开路,告辞!”
心事能为人探知的感觉很不好,还是先避一避吧,当先锋领军在前,可以暂时躲过这种**裸毫无**的感觉——有些事,得躲开飞燕郡主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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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皇发动这一次的远征的目的就是震慑蛮夷,展示武力。
这位曾缔造开元盛世的皇者目前早已年过六旬,眼下已有些昏庸,开始变得功利起来。
这是当皇帝的通病,特别是那种迈入老年的帝皇,都想求个青史佳名死后美谥啥的。
开彊拓土、臣服四夷、威加海内、千古一帝——这东西想多了自然就会变得急功近利起来。
事实上这个万邦来朝很多时候也就只是个美名。
番邦小国送来些土特产朝贡,身为大国上邦自然还得回赠金银布帛——亏没亏本只有天知道。
当然,外夷是应该震慑的,扬我国威的事自然也是多多益善,唐皇这次只是太过急切了一点而己。
高仙芝领会到了领导的意图,定下的行军规划也极为激进。
他也没办法不激进,手下总共才两万兵力,要震慑西域十几个蛮夷小国,还得应对吐蕃王朝的十几万援军,动作不快点的话搞不好就得象前三次西征的唐军一般劳而无功,空耗国力。
这位名将划定的行军路线是直接翻越一座冰山去攻击这次带头罢贡的小勃律国,准备给他们换个听话点的国君。
这座等待唐军征服的冰山叫坦驹岭,山口处海拔就达到了四千六百多米。
历史上做过这类壮举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汉尼拔;一个是拿破仑。
他们爬越的都是阿尔卑斯山,气候和环境和唐军这次没什么区别,不过是高度有些许差异而已。
任平生身为先锋大将,职责之一就是逢山开路——简单地说是就铲雪工和路政建设工作者。
这事他爱干,前世的他是个业余背包客,也曾幻想过征服珠峰之类的,奈何身体条件不允许。
如今登的虽然不是珠峰,但也够高够冷够难,足以慰藉他征服大自然的壮志豪情。
唯一能影响他化身为征服者状态的还是飞燕郡主。
这女人他乡遇故知,心情好得很,主动请令要跟着先锋军一起行动,用的理由也很简单:她是土著,可为大军向导。
内侍边令诚苦劝无果,气病了,直接带着几千人马驻在连云堡不走,说是要将养一阵子。
明眼人都知道老内侍是怂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人就是一普通的老年内侍,可不是那种大内高手,让他去爬冰山,那是强人所难。
于是监军就此脱离队伍,给了高仙芝放飞自我的机会,以致这位主帅后来还干出了欺骗自家队伍的狗屁事来。
这些是后话,暂且不说,任平生目前还是得带队铲雪凿冰,为大军开路。
飞燕郡主披着狐裘跟在他身边,一边看他用陌刀铲雪还一边劝解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事无不可对人言,你只要不起龌龊念头,我保证不戳穿你的心恩,你完全可以放心嘛!”
什么叫龌龊念头!任平生翻了个白眼,不理会她。
飞燕郡主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最多回去后我教你怎么屏障那个笨女人的窥探?”
任平生眼睛一亮,正待接话,忽然有一股暖流凭空而生,在脊椎中盘旋穿梭了半晌才停下来。
这股暖流来得莫名其妙,任平生下意识地看向飞燕郡主:“你对我做了什么?”
飞燕郡主眨了眨眼,不说话了。
这女人怎么这样!任平生有点牙痒,奈何又没有打倒她的把握,干脆拿眼前的冰雪出气,手中陌刀一顿猛削猛凿。
山路崎岖难行,好在有他这位先天大高手打头阵,陌刀队的士卒又都还硬朗,一天下来进度倒也还算可观。
拂开积雪,下有坚冰,这一层层阶梯凿上去,成就感很足,众人一直到近晚时分才停下手来扎营,任平生将琐事交给了高林,丟下陌刀独自攀上了一处高崖。
风刀霜剑,正好舒畅胸怀,他一时兴起,抓了个雪团打下一只山鹰来。
那山鹰一头栽入不远地的断崖下,任平生耳力极好,竟然听到崖底传来铿锵一声。
雪山杳无人迹,这等金铁之声极不凡常,任平生怔了一怔,忽然生出期盼来。
这莫不是主角光环笼罩,奇遇将要出现的亚子?
八十一、两仪心法和金龙印
鹰可以飞一万多米高。
但是杳无人迹的雪山之中出现一只鹰是一种小概率事件——山上没吃的,鹰也不懂欣赏冰天雪地的风景,一般是不会这么瞎飞的。
任平生之所以打它下来,只有一小半是想弄个烧烤的意思。
他主要是觉得这东西有可能是吐蕃人养来侦查唐军动向的。
不想这只飞鹰坠下断崖,却是意外地勾起了他的兴致。
任平生如今的武力其实已经算是超脱了这方世界,自然不惧区区断崖。
断崖其实不过三四十丈深,先天境虽然不能驭气飞行,但在空中停滞一下还是可以的。
任平生睁着眼跳了下去。
峭壁上半部分都结了冰,靠近崖底反而出奇的暖和起来,四面的石壁上竟然还渗出来丝丝缕缕的雾气。
崖下是个很小的山谷,谷中寸草不生,地面也有一层薄薄的白雾,温度远高于外边。
任平生扫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那头烧烤材料。
死鹰跌在一个铜质的大圆筒旁边,看不出来是不是吐蕃养的斥候,倒是那个圆筒长得很象后世的转经筒。
圆筒倾倒在地,旁边还有一具白骨,白骨身上仍有破布烂褛,尚未完全腐朽。
这些都不重要,任平生看到的是刻在崖底石上的字:
神人赐我权柄,缘何不得长生。
这些字铁划银钩,深入石内,写得也还不错,任平生正待细看,却听得崖顶上方风声簌簌,飞燕郡主跟着跳了下来:
“你眼睛看什么呢?!”
“这人是吐蕃大将论钦陵。”
抬头当然是看人了,肯定不是看裙子!任平生垂下脑袋问道:“你认识他?”
飞燕郡主用脚尖踢了踢铜筒:“这上面写着呢,吐蕃文字,祈福宝幢,上面刻的是一些无聊的经文和这人的名字——这个山谷我早两年就下来过。”
原来不是奇遇,任平生有些兴致索然,飞燕郡主提醒了他一句:“这人一直在吐蕃长大,虽然和唐军交战多年,但按理应该是不会写汉字的。”
所以这人有古怪?任平生再看了一眼那几个字,忽然了悟:“这字是简体字!我说怎么看上去这么亲切!”
好吧,问题回到了原点:这人到底是谁?
飞燕郡主也不买关子:“我猜这人和你们一样,也是一个可以分化假身的人。”
“我这一世生在吐蕃,特意去查过这人的资料,这人如今被吐蕃视为战神,成名之战便是曾大败薛元帅——在此之前也不过是庸碌莽夫。”
被飞燕郡主称作薛元帅的是大唐名将薛仁贵,任平生也只依稀记得他一生唯一一次败绩,就是败在吐蕃军手上,原来却是眼前白骨所为。
单凭这些其实也不能确证这人拥有征召令,不过任平生莫名其妙地相信这才是正解。
他曾私下对征召令有过猜测,觉得这东西最大的可能是十四枚,正好对应紫微十四颗主星。
紫微十四星中与战争杀伐有关的有三个:七杀、破军、贪狠。
自己算是破军入命,那这具曾被称为吐蕃战神的白骨又是对应的哪一颗?
这事查无实据,光凭猜测也不靠谱,任平生收拾心情,转头问飞燕郡主:“你那位前任又是什么星?”
飞燕郡主回答得相当爽快:“这事小敏瞒不过我,她的是司命!”
司命是南斗第一星,任平生点点头:“下面太暖和了,我先回去了。”
飞燕郡主瞪了他一眼:“我又不吃人,你就这么怕我?”
任平生老老实实地点头:“除非你先教我屏弊感应的方法。”
这属于没枣也打两竿试试的意思,不曾想飞燕郡主竟然点头道:“也行,我这有一门两仪心法,你练成了就可以控制我。”
任平生一个趔趄,有点不可思议:“控制你?!好端端我控制你干嘛!”
飞燕郡主一脸委屈地看着他:“你能控制我,自然就能让我不看你的心思呀!”
“人家这可是把身家性命全交托给你了,你可不能辜负我!”
信你才有鬼!自己又不是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的人。
这女人轮回了四百多年,之前还做过不知多久的剑灵,就算天性再怎么单纯也不会是朵不知世情的白莲花,任平生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上当。
嗯,这位还上过宿主的当,更加的不好惹——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女人有破绽。
女人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总爱掉进同样的坑:现实中的女子碰上渣男,幡然醒悟后信誓旦旦说会擦亮眼睛,结果下一个找的往往还是渣男!
任平生努力控制自己不往下想,摸摸后脑勺又问道:“只有这个办法?你说回去后教我屏弊那个人的也是这个办法?”
飞燕郡主脸上神情变幻,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时竟然呆怔在那儿,没搭理他。
任平生狠狠地咳了两声:“那个,我不是故意在心里编排你的,别放心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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