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刁民想睡朕(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嫩阿绿正发芽
“真恶心!”众人都对他白天的表现“心有余悸”,没人再撩拨他了。
“快着点哈。”毛小舞摆好姿势干站着,催促她,“唉,我说你还想去哪啊?”
“我离你远点,你毕竟是男的!”樊蓠趁旁人不注意,矮下身藏在茅草丛里继续向远处挪动。
“天都黑了,谁看得见你啊?再说了,我也没兴趣看你,我还是对男人的玩意儿更感兴趣一些。”
樊蓠差点一头栽地上!“听见声音也不行啊。”
“哼,女人!”
樊蓠悄悄解决了自己的问题,看向远处的营地,又有一些人要过来方便,而看管的士兵只有几个……现在,也许就是机会!
***
安老师那段嘴炮写了很久……用词啊语气啊,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 ̄)?高岭之花发动毒舌攻击还要有理有据,这种戏码太磨人了啊(tt)
63、虎穴深深(2):逃逃乐
谁料毛小舞突然转向了她这里:“哎!我说你尿完没有?年纪轻轻你尿不尽啊?”
这一嗓子吼得,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有两个兵已经向这边走了过来:“嚷什么?怎么回事?”
樊蓠连忙窜起来跑到毛小舞身边,低声吼回去:“你喊什么!”
“我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呢走走走,回去吃饭咯。”
两人回到帐篷边,与众人一同生火做饭。樊蓠对这些毫无经验,又心不在焉,拿着柴火就只管往锅底下扔,毛小舞忙拦住她:“姑奶奶,这一大根木头你直接放进去,不怕把火压灭了啊?”
“嗯?哦,我看火挺旺的……”
“再加你手里这块就不会旺了,你就不能把它劈小点啊?”
嘿,瞧这人!这是使唤谁呢?樊蓠睨他一眼:“这不是你堂堂男子汉该做的嘛?”
毛小舞惊恐地瞪大眼:“我十指纤纤,你让我劈柴?!”
樊蓠静静地看他:“那你觉得我的手就该劈柴是吧?”姑奶奶这是拿画笔的手好不好!
“呃……行!我来劈柴,咱俩的重活我包了!”毛小舞突然想通了什么,捋起袖子就开始干活,又是劈柴又是拎水,“你看看,我对你用处多大。”
“嗯。说吧,你巴结我是想干嘛?”樊蓠可不信这人是单纯地想帮自己这个弱女子。
“对你来说小事一桩。那个……”毛小舞凑过来,压低声音,“那位姓卫的军爷,跟你关系不错啊,咱可说好了,我帮你,你也得让他罩着我。”
原来是图这个。“可是,我跟他就认识这么一天,你要是有什么过高的要求……”
“不会不会,他能照顾你多少你记着我就行了。”
真是个人。
分配下来的吃食很少,樊蓠和毛小舞这种弱鸡,在盛饭的时候被挡在外围,等轮到他们的时候,剩下的更少。因为某些私心,樊蓠根本没给自己盛多少东西,还匀了些给毛小舞,把这人给感动得,眼泪汪汪半晌说不出话。其实樊蓠心里想的是,她肯定是不会上战场的,这是公家饭,给这些即将要为国拼杀的人吃才是应当。
就在这时候,老卫拎着一只大筐过来了,瞧见她伙食这么差,就让她跟他走。
樊蓠刚要过去,毛小舞扯住她把碗夺下来:“你傻啊,还用得着吃这个嘛?”说着把自己那碗也丢下,狗腿地晃晃她的袖子,“把我也带上~”
服了这人了。樊蓠懒得理他,扭头就走,人家当她是默认了,紧跟着。
老卫那篮子里有酒有肉,老兵跟壮丁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
安寻悠等人被妥善安顿下来,近竹他们在养伤,他就跟着佟山巡视军营。
佟山很庆幸没有让新招的兵丁到军营集结,而是直接送他们去西北。当然,他还留了个心眼,有一处营地没带安寻悠过去,然而这小子还是不依不饶。
“之前还说北方军少了五万,这一天看下来,倒也没见少啊。”
“小安呐,第一次见这么多兵马,看花眼了吧?明明少了十座大营嘛。”佟山当然是不松口,还顺便反讥了一把。
安寻悠看着他,“佟帅……”半晌无言,那双茶褐色的眼眸一动不动,不显情绪,饶是佟山这种老油子心底也有些发虚。
“无事,只是希望元帅让我们夏秦将士记住一点,令行禁止、上下一心,才能共御外敌。”这是安寻悠对佟山的最后一番谈话,只是些场面话,后者把这当作妥协:这小子毕竟年轻又无实权,即便跟摄政王关系再好,也要给自己这柄杀敌无数的偃月刀留情面。
只停留了三日,安寻悠带领属下及俘虏向皇城出发,拒绝了佟山派人护送的好意。
总算糊弄过去了,佟山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要说这安家的孙子可真是阴阳怪气,走的路没他过的桥多呢,偏要作出一副难以捉摸的样子。
“来人!备好粮草和马匹,给咱们在路上的五万弟兄送去。”
“是,元帅!”
“等等,这边!”
“哦,是,是!”传令官懊悔地打自己两巴掌,扭头跑向了另一边。怎么忘了这头有新拉来的马,差点跑去大马厩了那里的马可是用来武装他们自己的骑兵的,可不敢送出去。
安寻悠等人穿过月神城,早有盘风门的人在城外接应。
“安公子,请”舒适宽敞的马车也已备好。不过安寻悠却并没有下马,抬起下巴冲青阳的方向示意了下:“让这两人上车,务必护送他们安全到达京都。”
立即有人上前将那名半死不活的俘虏抬上了车。青阳对安寻悠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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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草民定尽全力,将他活着送到摄政王手中。”
“有劳。”交代完毕,安寻悠率领近竹等人骑马先行。
“公子,那佟山明明向您隐瞒了一座军营,他的人马没有减少。属下打听过了,他先是招募了三万新兵送走,后来干脆就是强抓,剩下的两万刚凑够,就在咱们到的那天出发了,您……”
“知道!”安寻悠冷冷地看着前方的路,手下的马鞭挥得更快,“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回京都。”不能在佟山的大军之中跟他撕破脸,要控制他得回到皇宫再说,还要催促罗苏伦国王兑现承诺,与夏泷商议东南方段经南的调动事宜……现在最要紧的是时间,西北的战事不能再耽搁。
“那佟山简直是胆大包天!”近竹恨恨道,“什么时候了还浑水摸鱼,他就不怕贻误军机!”
安寻悠面色更冷,“这北方兵马大元帅的位置,他是坐到头了。”给过他机会,可他不认错、不纠错,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如果樊蓠知道安寻悠的想法,一定举双手双脚赞同!十几天过去了,她愣是找不到机会溜走,那些老兵就像押送犯人那样看着他们,不是没有要跑的人,都被抽回队伍里了,那鞭子打下来可是一点不留情,抽过之后还把人捆起来,只留一双脚能走路就行。这天杀的佟山,法西斯附体啊?!自私自利,愚蠢透顶,目光短浅,老糊涂,早晚下台!欺骗姓安的,看他不整死你……
“你自己在那嘀咕什么呢?”毛小舞悄悄凑了过来。
樊蓠吓了一跳,“你是我影子啊?!”这人跟牛皮糖似的,跟上她就甩不掉,关键还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简直被他烦死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解手?”毛小舞委屈地看着她。
啊简直脑仁疼!就是这块牛皮糖,这些天不知道误她多少事。几次樊蓠都想逃跑的,在路边休息的时候,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大半夜帐篷里鼾声如雷的时候……可这人总是恰好发现她的离群行为,还咋咋呼呼地嘱咐她一个人不要乱跑,闹出的动静太大。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多了,樊蓠真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忍不住对他发了脾气:“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啊?我不用你管,你顾好你自己就够了!”
果然,毛小舞猜中了她的心思:“你是想跑,是不是?”
“……”
“别装了,你一个女人,不跑的话难道真想上战场啊?”
“关你什么事?”
“带上我!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让我去跟西虏国的人拼不是送死吗?你见死不救啊?”
但很可惜,无论樊蓠愿不愿意带他一起,他们都逃不成了,因为樊蓠病了。毛小舞整天催她快些好起来然后想法子逃走,这让樊蓠原本昏沉胀痛的脑袋更疼了敢情她想病着是吧?!她不想快点好起来啊?整天拉肚子拉得都快虚脱了,本以为有内功的自己要逃跑的话有不小胜算,这样下去,悬了。找随军的大夫拿了药吃,但没什么效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可以骑马,要不然她真没力气走路了。
“看你脸色不好,是想解手吧?我陪你去。”毛小舞骑着马与她并行,顶着一副关切的神情说着闺蜜的台词。
樊蓠把头扭开:糟糕的是这人也可以骑马,而且死粘着她。
十天之前两万人马的队伍就在前往西北的路上集结了,佟元帅拨来的三千匹所谓“良驹”就像他们这些“壮丁”一样草率,但押送他们的将领们说了,要在两万人中选拔三千骑兵。要说第一批招募的三万人中还有不少身怀本领的有志青年,可现在这两万人真是彻头彻尾的种田农夫,会赶驴的有,会骑马的可不多。于是尽管樊蓠又矮又瘦,还是成了骑兵营的一员,因为她骑马很熟练。让她意外的是毛小舞也通驭马,据他所说,作为倾国倾城的名角儿,多得是贵人要拿玉盘珍馐、宝马良驹博他一笑。呵呵,要不要碧莲……咳,自从她来了这个时空之后,好像越来越粗俗,抑制不住要骂人的冲动啊,这可不好,不好。
“你别跟着我了。”樊蓠咬牙低吼回去,“你也不看看我这些天的状态,别想了,我没法带着你逃!要跑也不是今天……”妈呀,肚子又疼了!
“我这次真的不是暗示什么,你防备心不要这么重嘛,我就只是问你要不要拉……哎!哎!你没事吧?小心点”毛小舞赶紧下马,扶着躬成一团的樊蓠下来,“你看看……老卫哥,我带夏天去解个手,他又不行了!”
走在前方的老卫连忙跟了过来,“怎么回事?这都多少天了……”
“估计是水土不服。卫爷,我带他去就行了,”毛小舞揽着樊蓠往小土丘后面走,“这小子不好意思……”
“慢着点。”老卫倒也没再跟过去。老兵们知道他跟那两人关系近,而且也不认为那俩小白脸能跑得过老卫,就嘱咐他尽快带人赶上来,然后大部队就继续向前走了。
老卫在原地站了一会,问:“怎么样啊?夏天,没事吧?”
“没事……”樊蓠虚弱地应着。
“还没事呢,脸都白了!”这是毛小舞的声音,“卫爷,让您久等了,这小子拉个没完。”
老卫就站在原地,罗里吧嗦地交待他们吃喝都要注意,大夫给开的药得按时吃……然后就被一记闷棍抡倒在地。
毛小舞瞠目看着樊蓠:“你刚还一副要死的样子……”这手下倒是很有力啊。
“我现在还是疼得要死……”樊蓠用棍子支撑住自己,“快把马牵来!”
逃跑就是在刚刚的一瞬间决定的,原本她虚脱得根本不敢想这事,可她发现只剩老卫在等他们,而他们的马被老卫牵到了路边放着呢。
两人上马一路飞奔。四下里都是荒原,毫无藏身之地,在这种地方要找两个人并不难,当然,如此平坦的地势,他们的马跑起来也不力。樊蓠想,只要他们跑得够快够远,大部队不至于为了区区两个人真的追过来。她强撑着运气,击中两匹马的屁股,让它们拼命狂奔。
“原来你会武功。”毛小舞紧抓着缰绳,脸色因为过快的速度而有些发白,“这是拿命赌啊,我以前都不敢骑这么快……”
樊蓠腹痛得更加严重,也不知是不是马儿颠簸过于猛烈的缘故,但她不准备让它慢下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摸索着把缰绳一圈圈缠上胳膊,然后趴在马背上不动了。
“喂,你没事吧?嘿!夏天,夏天……”
“啊!”腿上的剧痛让樊蓠猛然转醒,睁眼就看见了一个士兵正回鞭子,一抬手又要抽下来。旁边的人扑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她都快病死了你们还打她,怕她死得慢啊?要打就打我一个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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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她跑的!”是毛小舞。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条汉子。
樊蓠苦笑,她想,如果把自己在这个异世界的旅行做成一款通关游戏,那游戏的名字一定叫做“逃逃乐”。
***
自己都觉得我的女主太衰了(?????)
不过,这也就是极限了,大概……(?*?*?)
话说不衰的话怎么给男主们英雄救美的机会呢?这样一想,似乎、可能……就觉得不那么惨了?
64、神兵天降(注意啦,英雄救美啦!!!)
那位陆将军骑着马上前来,“哟,这不是小娘子吗?又变成男人了啊?哈哈哈……放心,你们两个都跑不了给我接着打!”他环视着听令前来围观的将士们,“都看好了,这就是当逃兵的下场!你们的名字已经登记为军籍,谁再想跑,先想想担不担得住军法处置!”
“什么军籍?是你们抓我们来的!谁想从军了?哎哟”毛小舞抱着头惨叫,身子倒是依旧挡在樊蓠前面,“啊!你们真想打死人?杀人啦,当兵的要杀百姓了……”
陆将军瞥他一眼,继续向围观人群喊话:“你们要记住,你们不再是老百姓,而是佟帅的兵!我们北方军向来纪律严明,出了逃兵就是耻辱,我们绝不容忍!这两个人,死不足惜!”
“嘁!这陆念远真不愧是佟帅的外甥,场面话说得头头是道。”毛小舞揽着樊蓠拼命地向后挪,然而那甩下来的鞭子始终紧跟他们,避无可避。毛小舞露在衣服外的颈部和脸都添了血痕,他抬头怒视那挥鞭子的人:打得这么实诚,跟自己有私仇啊?
那老兵手下一顿,下意识地看向将军:真的打死啊?之前对待离队的那些人,就是抽几鞭子让长长记性,毕竟这些人本来都是普通百姓……
原本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老卫也开始求情。
“怎么停下了?没劲就换人!”陆念远一瞪眼,所有人立即噤声。执鞭的人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没劲的废物,还抽得更狠了。
毛小舞在这顿鞭子刚落下来时就回身将樊蓠护在了怀里,只是抓着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啊啊啊我坚持不住了!”
“受、受不了就别逞强了。”樊蓠虚弱地睁开眼,环视一圈,试探性地调动体内的真气……
“我不逞强你怎么办?你觉得你挨得了几鞭子啊?”毛小舞突然一咬牙将她横抱起来,灵巧地躲向一旁:“等等!啊!我叫你等一下……”
挥鞭的人生怕将军责怪自己执刑不利,忙追着他们打,于是毛小舞只得哇哇乱叫地在包围圈内狼狈躲闪。这似乎变成了闹剧,围观的人开始起哄,包括站在包围圈最内侧、手执兵器看守他们的将士,他们把这当作漫长征途上的消遣。
樊蓠也挨了几下,好在衣服厚,只感觉钝疼,没出血。她悄悄在指间聚气,拿鞭子的人只觉脚上一疼就摔在了地上。毛小舞终于能喘足一口气了,将脱力的樊蓠塞给老卫之后,转身对上马背上的陆念远:“长官,您这是不是过分了?他们、他们,还有那几个,之前不都逃、掉队了嘛,也就抽几下,怎么到我们这就不一样了?非得置我们于死地是吗?凭什么啊?我们没当逃兵,我们就是、就是迷路了,没看见大部队就跑错方向了……对!就是你们先走了,没等我们,把我们落下,我们是跟大家失散了!”
“说完了?”居高临下的陆将军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幽幽道:“有隔着这么厚的棉衣行鞭刑的嘛,都瞎了?”
众人愣了愣,立即有将士反应过来,忙上前去扒毛小舞的衣服。
“逃兵有两个,别忘了好好招呼那小子。”陆念远指了下老卫的方向,立即有人上前准备对虚弱无比的樊蓠下手。
“嘿!哎!我说你们……放开我!”毛小舞这下也顾不得护着自己的衣服了,任由厚实的外袍被扯掉,金蝉脱壳跑去护住樊蓠:“陆将军,将军,她用不着您力就已经半死了,您冲我来,我给她领的路,你打死我好了!卫爷,您给求个情……”
老卫一咬牙,跪倒在地:“将军,是属下失职,没有给他们指明方向,才让他们走错了路,属下任凭发落。请将军念在他们无心之失,又是新建骑兵营的出色骑兵,饶他们性命让他们有机会将功折罪!”
毛小舞忙不迭点头附和,没办法,现在只能咬死是走错方向了,虽然明知道这姓陆的不会被骗,但这是唯一的台阶。
“真是迷路了?不是当逃兵?”陆念远盯了两人一会,忽地放松了语气:“既是如此,这回就长个教训,切勿再犯。”
老卫连连应下。
“迷途羔羊找到了,热闹也看够了,该出发了吧各位将士?”
众人纷纷散开,各自整顿队伍,拾行装。
毛小舞一手拿棉袄,一手扶樊蓠,跟着老卫快步地走。经过陆念远的马时,马背上的人突然伸手扯了下他背上的中衣,衣服连着鲜血淋漓的皮肉呢,这样一碰把他疼得立即出了一头的汗。陆将军“啧啧”直摇头:“小娘子,英雄可不好当啊。”
毛小舞努力陪了个笑,扶着樊蓠赶紧走开。天杀的陆念远,你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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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点,你这小身板遭了不少罪,得补补。”老卫又拎了些好吃的过来,樊蓠这时清醒了许多,正趴在干草上。
这两天一旦扎营,老卫必定来看望她,这让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也生出些愧疚。“老卫哥,有些话要跟你说……”
老卫于是吆喝着让军帐里的其他新兵都出去帮忙做饭,就只剩下趴在旁边的毛小舞了。旁人一出去,这家伙立即爬起来:“卫爷,这回带什么了?哦,有酒,太好了!”
“你背上有伤还敢喝酒。”樊蓠不像他恢复那么快,依旧病恹恹的没力气。
“就因为伤口疼才要喝酒麻醉。”毛小舞背上刚结痂,动作稍大伤口就会挣开,但他自己都不注意。
真是懒得管他。樊蓠转向老卫:“那个……就是,谢谢,替我求情,还有……总之,多谢。”
在一旁啃着烧鸡的毛小舞也连忙附和。老卫的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刚想说什么,就被毛小舞拉去喝酒了。
樊蓠懒懒地趴着,把头扭向另一边。她需要好好思考接下来怎么办,但什么都想不下去,其实心底里很明白,现在是四面为难、进退不得。
“小夏兄弟……”老卫一屁股坐到她旁边,他似乎是有点醉了,说话大舌头,“不瞒你说,我有个胞弟,跟你一般年纪,长得也像,白白净净,不是像小毛这样娘们兮兮的,是像你,长得乖,但是有志气!”
毛小舞摊手,表示无辜。
老卫“砰砰”地拍着樊蓠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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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一样,是好儿郎!可是,嗝老哥哥我、我不能让他来做好儿郎……”他突然神秘兮兮地放低了声音,“老卫家,有我就够了,为国捐躯的有我一个就够了,总得留个种,对吧?”
樊蓠微微撑起上身,看见他粗粝的脸庞上滑下两行清亮。毛小舞也放下了酒杯,木木地看着他:“老卫哥,看您说得,怎么就捐躯了?咱们到战场上是杀敌立功、功成名就呢……”
“呸!我老卫家不在乎那个!”老卫是真的喝多了,今天格外话多,“老子是为了守护边防,我、我二弟,他也想。夏天,你是好样的。”他直直地看了樊蓠许久,又忽地扭过头去,“他也想当个好样的,可是我不能让他当,当兄长的不能……”
这下樊蓠差不多明白了,老卫,他是对自己有愧疚。他有个弟弟,想参军,可是他不准,因为他怕弟弟牺牲、怕家门绝后,但他却又哄又骗地强迫别人家的男儿来到军中,尤其是她,让他想到自己被保护起来的二弟,所以他面对她的时候更加愧疚,所以,他给了她机会……
“那就能抓我们这些人了?谁不是别人的儿子、兄弟,你们凭什么啊?”毛小舞也听明白了,酒劲上来,胆子肥了不少。
“你以为我想!”老卫把酒坛子往旁边一砸好在这会儿外面都闹哄哄,这点声响听起来也不算什么了,“西北在打仗,打仗要不要人?那位安大人一句话就让我们北方军去支援,一派就是五万,我们不得凑人吗?”
听到这里,樊蓠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惹得另两人顾不上争论了,一齐看向她。
樊蓠无奈地笑笑:“老卫哥,您是佟元帅的兵,所以对他的一切都坚信不疑,他在您心中是军令如山呐。”
“夏天,你好像话里有话?”
“老卫哥,在我看来,安寻悠的命令很合理。”
“哼。”
“西北有难,北方军离得最近、道路最畅通,是最佳援助。”樊蓠顿了顿,隐晦道,“至于北方军腾不腾得出五万人马,你肯定比我清楚。”北境防线是针对强大的罗苏伦而设,单月神山下仅仅三十里的边界线下就屯着数十万之众,佟山怎会连区区五万人马都拨不出?呵,恐怕兵力不足是假,不肯让权是真。
老卫双手抱怀坐远了一些:“元帅如何用兵,自有他的考量。”
“我知道,佟帅有顾虑。”五万不多不少,可派到了旁人手里就得听人家的指挥了,万一西北的战事迟迟不息,损兵折将,或者他的兵慢慢地认了其他的帅,的确对佟山不利。“可是对上头的人来说,现在不是考虑哪一位将领利益的时候。”西北防线一旦被攻破,西虏国的铁骑难道不认识到北方的路吗?罗苏伦难道不想趁火打劫吗?执政者只会认为佟山没有考虑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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