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那些青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我不知道要不要跟我妈说我遇到了一川耗子,但是长得一点也不像古天乐。
平安夜那天成都的大街小巷一副热闹的景象,几乎每家商场门口都要摆一特大号的圣诞老人和圣诞树。我就不明白了,外国的人的节日中国人瞎忙活什么呀?自从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对圣诞节有着很深的印象,跟春节一样在我心中有深刻的印象,尽管我不是一个很喜欢过节的人。在北京上中学的时候,每年圣诞都会看到班上同学互相赠送贺卡和小礼物,闹得沸沸扬扬。我在高二的时候还给我暗恋的那男孩买了个圣诞礼物,因为我从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那里打听到他对汽车特别感兴趣,并且人生的理想是去搞汽车产业。于是我在王府井买了一个小车模,用满天星的包装纸包装好送给他,他接过的那一秒种我转身就跑了,心跳得冬冬冬冬,要不是及时用手压住胸口,一颗善良的红心准从嘴巴里出来了。
现在来回想这些事情,有种听我妈跟我述说她的知青生活一样的感觉,酸酸的感觉,像吃了杨梅。过去的老照片已经泛了黄,那一张张的笑脸也变得灰头土脸,只有心里的那份感触还会隐隐约约的作痛。
那是我的青瑟年华。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过的平安夜,在这之前没有任何邀请和预约。
这是自懂事以来第一次一个人过的平安夜,我在离家两千多公里的地方,显得特孤独。就在转眼间,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孤独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轰轰烈烈的青春变得如此苍白起来。我的朋友,我的亲人,我的情人,我的爱人,他们都不知道,我在12月寒冬的夜里抱着靠枕细细哭泣。
我真惨。被生活抛弃得老远老远。
电视里放着些莫名其妙的节目,我根本就没去看。电脑也开着的,音乐声显得太过低沉和伤感,原本不应该这样的。我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使劲回忆我的过去,我的那些青葱岁月。
一个人的时候,寂寞得只剩下了记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变成了一个要靠记忆来生存的人。
冯桥那家伙,肯定在自己家的公司里如鱼得水吧,就甭再抱怨生活没意思了,如果他们都觉得生活没意思,那我还有啥奔头啊?我从来都特别害怕被抛弃,我从来也不忍心去抛弃,包括我的旧物,就连小学三年级时用的一只蝴蝶结发卡,也还留在抽屉里。我相信世间万物都有感情,它们曾经和我在一起,我抛弃了它们,我怕他们哭泣。
还有朝晖那厮,我都三四个月没见着他了,不知道丫脸上的青春痘好些了没有,或者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塌糊涂。我妈去他们家看望叶旖旎的时候见着了他,我就应该问一下我妈朝晖现在长得啥样子了的,但又怕我妈替我难过,所以我自己忍了下来。除了回忆能想起他的样子,我连做梦都很少梦见他了。
可能我们已经失去了最能基本的用来相通的灵犀。
第三部分 有钱人的日子真他妈爽 第35节 让我明白明白当叛徒的滋味
冯桥的电话来了,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电话的铃音,我的心像是被绞了一下。他祝我圣诞快乐新年快乐。说完了一大堆祝福才想起什么似的问我过得好不好?我流着眼泪说哥们我好着呢,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他说你要过得不好就回来吧,别充大头蒜了。
这话不知道别人跟我说过多少次了,连我妈说的遍数也快赶上我外婆的年龄了(我外婆现龄92)。可是我压根就没听过,比如我要是聪明点的话我上次就不会在三里屯把伏特加当汤力水喝了。我做错的事很多,多得数不过来,有一天我老了,整天啥事也不想光回忆我犯过的错,由我口述再由我儿子来记录,也是厚厚的一本新时代警世恒言了。
我问冯桥你妈有没有给你安排一特漂亮的小秘书?
他说哪呀,我还盼着呢,可我妈就是不给,最漂亮的小秘书在她自个儿手里呢。
要挂电话的时候冯桥还说:林朝,我妈让我跟你问好,说以前她对不起你。
我说都啥年代了,谁还记得那些破事儿。
我妈还说如果我喜欢你,那她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和支持拥护者。
我说别逗了,你妈还真会开玩笑呢。我是谁呀?那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哪值得你这样优秀的纨绔子弟去挂念啊!
冯桥说你丫还真狠,扁自己的同时都要把别人搭上。
每天下班回到家门口,抬起头来看到门牌上的520三个数字,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感觉。那天去交电费的时候银行的人告诉我说电费前一天已经有人交过了,我居然傻巴啦唧的问了句:男的还是女的来交的?银行的小姐不解地对看着我说每天办理这么多业务我怎么能记住客户的样子?
我想我还是真够傻的。就像我刚来四川的时候特想念我一高中同学,结果又没法联系她,我就给她写了一信,信封上写着:武汉大学彭乐收,居然我还把信就这样寄出去了。后来遇到她我问她是否收到了我的信,她说你丫有病啊,你以为我是我们学校校长啊,直接写上武汉大学校长彭乐收就能收到啊。
事后想想我是真够傻的。
圣诞节这天,也就是过完一个孤独的平安夜的第二天,头儿说以后给我一特权,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肖伟。我学着他跟客户打电话的腔调说要得要得,没得问题。人发起神经来可真的挡都挡不住,他最近天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三天两头下了班送我回来。
他接着问我有没有其他安排。我说怎么,又要去应酬啊?他说哪里哪里,没其他安排的话我就请你去搓一顿。我飞快地盘算了一下我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就答应了他的邀请,去二环路西沿线的皇城老妈吃火锅。吃着吃着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冯桥打的就赶紧跑出去摁了接听键,这厮在电话里大喉:林朝你丫在哪儿啊?快来接我,我在双流机场。我脑袋里轰的响了一下,话都说不出来,他接着在电话里咆哮说快点快点,晚上咱哥俩去皇城老妈吃火锅,我几万年没来过成都了,心情倍儿沉重也倍儿兴奋,吃完火锅咱们去学校里逛逛,看看我们在四教小树林底下埋的锁还在不在?
看得出来他是倍儿兴奋,我连c话的余地都没有,于是无条件默认了要去接他。回到座位上肖伟问我是不是有急事,看我脸色这么苍白?我说我一哥们突然告诉我说他就在机场了,我怎么办?肖伟说还办啥呀,赶紧赶紧,我开车送你过去接他吧。我心里感激得不得了,真想趴在他肩膀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头儿,你真好!后来觉得r麻了点儿,所以这个念头才从我头脑里滋生出来的那一瞬间就被我无情地给扼杀了。
我在机场东看西看也没看到冯桥,就在我掏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的那一分钟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居然看见一黑不溜秋的男的冲着我笑,我严肃地说大哥你认错人了吧?黑炭说你丫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我是张立啊!我使劲搅脑筋也搅不出一个叫张立的人的模样来。黑炭说靠,朝晖的老婆我的大小姐,你不记得我曾经打麻将输光了钱跑你跟朝晖那儿去借牛仔裤穿着回家过年啊?
我恍然大悟,连说你早说你是赌神不就得了么?怎么,跟哪儿发财呢现在?遇到什么打击想不开了狠心把自个儿晒成这样?
小打小混呗,就在北京。去了一趟马尔代夫,回来才发现已经黑成这样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都用了三个月的美白产品了,还是没用。
都用的什么牌子的美白产品?
妮维雅的。
哎,不行,你得用欧莱雅的,新上市的那个美白修护霜和泡末洁面r,还有姿生堂的面霜,再时常用牛奶洗洗脸,用西瓜皮儿也行。
我手舞足蹈地告诉他要怎么样怎么样,说着说着发现不太对劲儿,我跟一大男人怎么还热火朝天的讨论起化妆品了。回头看肖伟,脸都笑开花了。
朝晖和冯桥跟我一趟飞机呢。看,在那儿呢。
我按张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冯桥一如往日的忧愁表情,只是穿着打扮成熟了很多。他歪着头看着我笑,敞开双臂做出迎接我的样子。我拍了下张立的肩膀说了句回见就立刻飞奔了过去投入冯桥的怀抱。抱着抱着突然发现他身边这俩人好生面熟,经过我的一番辨认之后,我才认出了是朝晖和叶旖旎两口子。
我连忙松开冯桥,朝他俩友好地笑笑,淡淡地问了句你们好吗?
朝晖稍微点了下头。叶旖旎过来拉住我,跟我是她亲姐姐似的,连声说林朝,谢谢你还惦记着我,谢谢你还让你妈去看我。我偷看了一眼朝晖,丫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居然有了几分冯桥那样的忧愁感。而冯桥却有了几分他那般的洒脱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都变了。
叶旖旎亲热地挽着朝晖的胳膊,就是那只我曾经当了好几年枕头的胳膊,说林朝我们可是特地来陪你过节的,你可得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我们哦?
我靠,这小呢子还真把自个儿当朝晖的老婆了,丫居然不记得在场的只有她一个人是成都人了。这时肖伟走过来了,他礼貌地对冯桥他们笑笑。我抬起头来,立刻看见冯桥和朝晖眼里透露出来的惊奇和震撼,朝晖那张长满青春痘的小脸儿立刻变得煞白。
以前我就老跟朝晖说,就算有一天你把我甩了我也不会立刻去找一个人,我得彻底地把你忘记了我才可以重新接受别人。我这话长期以来在我和朝晖面前是一种无形的默契,也就是说就算分手了,其实我还爱着他。说不准我还等着他,关键看他还会不会回来找我。
肖伟的帕萨特里塞满了人,却个个神情严肃,表情麻木,跟要去打群架似的。肖伟开车,我坐前面,冯桥和朝晖两口子坐后排,我觉得这样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了。否则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来安排,我不可能跟他两口子挤一块儿,叶旖旎肯定也不会让我跟丫们挤一块儿,只是委屈冯桥了,跟那儿像夹心饼干中间的奶油似的。
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变得这么生疏了起来。
车行一段我问肖伟,有音乐吗?他飞快地往cd卡座里塞了张碟子,几秒钟后音乐声出来,先是一个女生独白,这小呢子的声音可真好听,听了半天我才发现这是《冬季恋歌》的主题曲。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真的就是他吗?还有可能吗?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进入市区后肖伟问我:去哪儿?要不继续去皇城老妈吧,当我为他们接风。
我说算了吧,我不好意思麻烦您了,我带他们去玩吧。
在坐的只有我一个人认识肖伟,其他的都跟傻似的坐那儿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叶旖旎娇滴滴的靠在朝晖的肩膀上,撅着小嘴巴说成都真冷!
我c!丫还真矫?
那些花儿,那些青春 第 10 部分
在坐的只有我一个人认识肖伟,其他的都跟傻似的坐那儿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叶旖旎娇滴滴的靠在朝晖的肩膀上,撅着小嘴巴说成都真冷!
我c!丫还真矫情,一点也没变。成都再冷这会儿也没有北京冷,北京还零下好几十度呢,这里不过就是零上六七度而已。这时朝晖对我说了句:林朝,要不你把你前面窗子摇上吧?叶旖旎她身体不太好。
成,不就是关窗子吗?我会。
关完窗子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看见冯桥,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他肯定在跟我说林朝你别哭,你不能哭,你要哭了你就他妈是一孙子!
车在我住的公寓面前停了下来,下车前我故意做出跟肖伟依依不舍的样子,我说一会儿记得给我打电话,晚上我要喝晕了你得过来背我,不准不管我。
跟了朝晖这么些年,我也得到了点真传,不就是演戏么?我也会,而且还会演得很好。心想刚才的严肃气氛肖伟也感觉到了,所以他先是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接着马上配合得天衣无缝:放心吧,宝贝儿,晚点我再跟你电话。说完转过头去跟他们三个打招呼:玩开心点,明天我请大伙儿吃饭。
我终于明白办公室的何主任说我跟着肖伟是我的运气了,要换了别人指不准刚才会有多尴尬呢!只看出来他是个幽默风趣的部门经理,没看出来他还是一会演戏的的小青年。想着想着我心里就乐得慌。
开门进了屋我说爱看电视的看电视,爱听音乐的听音乐,爱上网的上网,爱看风景的就站窗边去,困了的就躺床上,让我歇口气儿再决定带你们去哪儿玩,我身体也不好,不过我还是要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叶旖旎的小脸儿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的,还真是一变色龙。只可惜首都人民白白教育我二十二年了,吃饱穿暖了就跑成都跟人尽地主之谊来了,要我妈知道,非把我拎回去在长安街上跑三圈不可,让我明白明白当叛徒的滋味。
第三部分 有钱人的日子真他妈爽 第36节 她又成了朝晖的女朋友
有天我躺在沙发上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像条湖底干瘪的鱼,炎炎一息。一直以来我都幻想着朝晖会拉着我的手在众人的注目下走进婚姻的殿堂,没想到结果却是如此的不尽人意,真是应了那句话:计划快赶不上变化快。我这阵子特别想哭,可又一直找不到一个借口来哭一通,我想去看一场轰轰烈烈的悲剧电影然后回来大哭一场,可是我在王府井电影城门口转悠了大半天都没看到有什么悲剧电影要上映。
我上大学的时候跟朝晖在一起,隔三叉五的吵上一小架,每次吵过后我都特别想哭,结果总是哭不出来,总要到和好的时候才捶着粉拳靠在他肩上号啕大哭,每当这个时候朝晖都会像哄小孩似的哄着我,再给我讲上两段荤缎子,我才破泣为笑。久而久之便行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我总要朝晖给我讲个笑话。他也形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只会讲荤缎子,有时候我都不明白他哪来的这么多荤缎子。
我上大一的时候看了一本书,至尽记忆十分深刻,看完那本书的那一分钟我就觉得我变了,也就是说是那本书改变了我。我看完后哭了好几天,一想到书里的那段不尽人意的感情我就哭得天昏地暗。后来我让朝晖也看看,为了我们之间能有更多的沟通余地,顺便为我们将来的爱情道路提个醒,他硬着头皮把书看完了,看完后得出一结论:这书就是一黄书,除了看男女主人公整天c来c去之外并没什么。
所以从那天起我更加肯定了朝晖的确只合适去当地主,干别的就牵强了点。
我一开始的时候是从北京来到成都,接着又从成都回到北京,现在又从北京来了成都,我不知道为什么大伙儿整天脑嚷嚷的吼着世界之大,到处都可以为家的时候我却感觉到我的人生没有选择,可能是因为我太感性而大家都太理性,感性的结果就是我没有选择随遇而安而大伙儿都选择了随遇而安。感性的结果就是我认为今年的圣诞会肯定会过得特清冷,会凄凄惨惨戚戚,而我会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蜷缩在街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没想到上天却对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很多时候老天都会同情我。把我曾经的哥们发给了我,唯一遗憾的是我的男朋友成了别人的男朋友。
每年圣诞节的时候成都总是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今年也不例外。街上湿漉漉的一片,空气也显得特别寒冷,走哪儿风都忽忽的往脖子里面灌。
我惟恐天下不乱,换了身让世人瞠目结舌的妖精打扮,头发乱得跟木村拓哉似的,别人见了我准以为我是一准备开演唱会的歌星。打了一车浩浩荡荡的领着大伙儿在科华北路的蓝色加勒比酒廊开了个包厢,卖啤酒的小姐穿着超短裙进来,甜腻腻地问帅哥美女你们喝点啥子?我说来一打嘉士伯吧;卖红酒的又进来,照例c着四川话问了句我们要喝点啥子,我说来瓶长城94吧;这时酒吧服务员才过来问我们是否喝点洋酒,我说好啊,来瓶伏特加。
我齐刷刷地甩了七八张百元大钞出去。应了冯桥那句话,我又在充大头蒜了,其实在座的都比我有钱,我只是一领着两千八百块的小白领,还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按劳分配。可人冯桥和朝晖早跑着小碎迷步子稳稳当当的进入了共产主义,按需分配。
酒全端上来摆桌上了,杯子也放好了,我说哥们敞开喉咙使劲儿喝啊,咱们好久没在一块儿喝酒了。说罢我自己以身说法先喝了一瓶啤酒,他们仨眼睛都直了。我问叶旖旎还跟不跟我玩色子,丫说不玩了,今天身体不舒服。
我说那好吧,咱喝酒。我学着小呢子当年的口气说既然大伙都到齐了,咱们就开会吧!我先说两句,其实到这个时候我确信我没醉,只是头有点晕而已。我说我在成都这片热土上活得特幸福特快乐,我压根就不想回北京了,我准备嫁这儿了,把自个儿奉献给这片热土。
说完我看了眼朝晖,心想你丫当年说的话还真准,跟那算命的老头有一拼,你不是也找了一成都女孩么?我也准备嫁一成都男人得了,只是不知道看着我和我老公的时候还会不会心如刀绞。
叶旖旎唱起了《容易受伤的女人》,用她那特有的尖细的腔调,摇头晃脑地唱着〃我这个容易受伤的累人我这个容易受伤的泪人〃,我在一旁看着真想笑。
我就把头靠在冯桥肩膀上,翘着二郎腿,眼睛木然地盯着电视,盯了一会儿觉得很疲倦,我吃了两片西瓜,冬天吃西瓜的感觉真好,清清凉凉的感觉。我看朝晖,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叶旖旎唱歌,不知道以前我在干别的事儿的时候,他有没有目不转睛的盯过我,如果有,那我肯定承认我很幸福,最起码我曾经很幸福,因为我爱的人眼睛里只有一个我。
不免有些伤感起来,我喝了一杯满满的兑了绿茶的伏特加,喝过后竟觉得像又吃了片西瓜,同样凉飕飕的感觉。我问朝晖你过得好吗?他看着我,不说话,沉思了片刻后勉强点了一下头。我说你遇见过我妈了吧?他说阿姨看起来还是跟一以前一样,身体很好,气色也很好。
一想起我妈,我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看到我哭了大伙都慌了手脚,原本这是个快乐的场合,他们特地从北京跑到成都来陪我我不应该伤感兮兮的扫大伙的兴致,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承认我一点出息也没有,所以冯桥说很多时候他都特想狠狠的抽我一耳光。
哭了一会儿我停了下来,我想朝晖曾经说得非常对,再怎么着日子也得过下去。所以我抓起桌上的餐巾纸盒,扯了两张出来,把眼泪鼻涕擦干,然后我故作洒脱地说哥们使劲儿喝啊,别让我觉得银子花得不塌实。
朝晖向我敬了杯酒,他说他对不起我。我说朝晖你小样的不错嘛,当着老婆的面公开勾引起旧情人来了?
我从来没有对我们这样畸形的关系表示过羞愧,相反,我对待这份关系的态度特别冷静。比如我看到朝晖和叶旖旎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并不去回避我曾经是朝晖女朋友这个事实。我没有,朝晖也没有,冯桥也没有。就连叶旖旎她自己,她嘴上不说心里也很清楚,我和朝晖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谁的错?
兴许谁都没有错,只是原来心目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破灭了罢了。
我从来都认为朝晖跟冯桥不太一样,很多时候冯桥过于感性而朝晖过于理性,就像我觉得像我和冯桥这种人是完全可以为了感情而付出一生的而朝晖不会,他会霸占着一份完美爱情的同时再追寻点与这份感情背道而驰的东西,他不在乎有一天他会不会因此而失去一切,他从来不会去担心。就像上大学的时候他从来都特自信地觉得只要他不甩了我,我绝对不会离开他一样,有的时候,丫实在太自信了,自信得疯狂,接近于自负。
我甚至在心里想,他这样做,是处于对叶旖旎的愧疚,因为她为了他而失去了生育能力?还是处于对我和冯桥的报复,因为冯桥睡觉时喊着我的名字?
我真的不明白。别人也不会明白,事到如今,我不想再去追究什么,追究的结果总会不尽人意的,所以我没有必要自讨苦吃。
桌上的酒已经扫掉一半了,毫无疑问我们在场的个个都是海量,包括才刚刚成年的叶旖旎,她喝起酒来根本就不会犹豫一下,朝晖则在一旁老是劝她少喝点,说身体刚好不能这么放肆。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跟我分开后,朝晖就变了,变成了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样。
兴许他们本就不应该来。我刚来成都的时候的初衷就是在保存我完美爱情回忆的基础上而彻底地与朝晖告别,我曾经在心里发过誓我不要再见到他。可他偏偏到死缠烂打的缠着我,还弄一房子把我养起来,还按时交水电气费,雇着人每个月给我送花。
我中学的时候因为暗恋别人而常常陷入痛苦,因为那时我的脑海里根本就不敢滋生任何恋爱的想法,我才刚刚萌芽,肯定会被我妈无情地扼杀掉,原因是影响学习。可笑的时,以前我们班谈恋爱的成双成对的去了北大,清华,而我这个乖乖女却被生活抛弃得老远老远,来到了四川。
我的高中同学彭乐就跟我说,她觉得我应该好好听一下《雨一直下》,她说那歌唱得很苦,跟我有几分相似,所以我应该好好听听。我听过之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或者是时间久远我把那些感触全忘记,只记得一句:为何当初那么傻,还一心想要嫁给他?
我的眼泪又来了,我这个圣诞节过得跟追忆似水年华的追思会似的,我把我这一路的情感历程生生回忆了一遍。我的头还靠在冯桥的肩膀上,他一点也没拒绝我,他的肩膀像朝晖的一样结实稳重,不知道为什么冯桥变得跟朝晖当年一样洒脱了起来,而朝晖变得跟冯桥一样忧郁了起来?
除了《雨一直下》,其实《走样》,也唱得很苦。
我亲自唱了首扬坤的《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我说我酒喝多了,嗓子很沙哑,唱男人的歌比唱女人的要好听得多。于是在座的也没有表示异议,的确我有一点点的沙哑嗓子,以前网友给我打了电话都说我声音好听他舍不得挂电话,那是什么时候?那时候我还在大学里,我还在和朝晖,还有冯桥一起跑酒吧唱歌,值得骄傲的是,观众对我们的嗓音都表示很赞叹。有时候想想,其实我们是最完美的组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半路上杀出来个叶旖旎,她像妖孽一样横空出世,来到世间就无恶不作,光破坏像我这种善良小老百姓的生活。她的本事让我叹为观止,她把我们几个人在手掌心里玩得团团转。她先是冯桥的女朋友,后来又在冯桥的烟里掺和海洛因,最后她又成了朝晖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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