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梦想留给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他迟疑了一秒,知道自己是被误认为某种身分了!但他勉为其难的应付,尽量客气的应对着。
当对方告知,“我在大学授课,教运输学。”
这回答倒让唐震天的眼为之一亮,原想再多问一些问题,不巧,齐放突然在他身边出现,还拿一种略带防备的眼眸打量陌生人。
陌生人没被齐放无礼的态度所激怒,反而正面冲他一笑。
齐放敷衍了事地点头说声,“hi!”
然后大手一抬,故作亲密状地搭上唐震天的肩,“我和青云等你有一阵子了,没想到你在这里跟这个一脸犯桃花的叔叔抬杠。”说着就想拉唐震天离去。
唐震天甩开齐放的手,没好气地说:“切磋英文都不行吗?”
“切磋英文?来同志酒吧切磋英文?老兄,你也看场合行事好不好?这就跟你上错庙拜错神一样:谁理你啊!”
“那个人是教书的,看来挺正常。”
“这种事情若能用r眼辨识,那些警司法官大人们可没饭吃了!你不要以为你长得人高马大拳头硬就安全无虑,若被人下药过一次,你就知道药跟枪子儿一样,都是不长眼睛的。”
唐震天真想一掌往齐放口无遮栏的嘴上刮去,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只冷冷地说:“齐大少,你恐吓够了没?我不过和他聊几句,你就反应过度成这样,你不觉得自己老母j了点?”
“我是看你这个同窗恶友初到此地,再加上你是敏容表弟的这层关系,才多管闲事的。”
“我不领情,你还是闭嘴省点口水吧!”说完,直直往前方一张小圆桌走去。“敏容的表弟”这无中生有的称谓让他听了火气直往上冲。
偏偏齐放不饶人,跟个妇道人家一般嘀咕着,“我若省口水,你这个瞎眼黄蜂就要撞错方向了。party是在隔壁的club庆祝,要往这头去的。”
齐放一手搁在裤袋里,另一手不耐烦地往身后一道门比去。
唐震天四下旋了一圈,注意到身侧的人群的确有往那道门踱去的倾向:而佟青云正站在门边,一手拎着手机搁在耳边。
唐震天走回齐放身边,诘问道:“那么你和青云拉我上这里是什么意思?”
“这是准新郎的馊主意,你难道没听过光g饯别会吗?”
“我是台湾万华来的老土,没齐大少这么见多识广!”
齐放闻言得意了。“怎么?总算悟出自己是井底氓蛙了?”
“哪里的话,悟性比不上你这只放洋多年的海底j。”
齐放明知不该自取其辱,却仍是忍不住要追问个一清二楚,“啥意思,海底j?”
唐震天毫不客气地跟他说穿了,“你真以为自己是j啊!”
齐放真是气炸了,也开口讽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博士喝过洋墨水,学成归国往茅厕里一拉,终归还是上流氓一条。”
两人唇枪舌剑一番,等到走近佟青云时,两张绿脸已是拉得老长。
佟青云只消瞄上一眼,就知道两人又卯上了。他坚守不干涉的立场,将邀请函朝club的守门人员一亮。
守门人员瞟了他们三人一眼,目光停在身段威猛的唐震天身上,以英文询问:“你们是便衣条子吗?”
佟青云和齐放异口同声地说:“绝不是,只是来玩而已。”
独独唐震天紧闭着嘴。
守门员不耐烦地睨了唐震天一眼,张腿环臂地堵在门前等他开口。
“快说你不是条子,”齐放很快地对唐震天解释,“守门的这样问,为的是防患未然,因为便衣条子上门,除非持有搜索证,club有权拒绝条子进入侦查探案。若条子不老实隐瞒身分,出事后上法庭作证不俱法律效益。”
唐震天闻言后,这才摇头表示自己跟警界无关。
而守门员也才放行。
齐放忍不住嘀咕着,“我上这里不知多少次了,从没被拦路问话过,独独跟你来的这一次,你说你自己命里带不带扫把。”
唐震天懒得回应,跟在佟青云身后,踏进人群汇集的夜总会里。
佟青云要齐放到吧台点饮料,然后将唐震天领到隔室一处人静的角落,“敏容传讯给我,说邵阿姨正急着找表弟要礼物。”
唐震天慢条斯理地回应,“哦!知道了。”他解开项链,将戒指取出来,打算交给佟青云。
佟青云瞄了躺在唐震天掌心里的“礼物”一眼后,二话不说地拍拍朋友的肩,然后比了身后廊道底端的一扇门。“敏容就在那扇门里,邵阿姨定了规矩,只准新娘的亲属及女性朋友进入。”
唐震天捧着那只廉价的金戒,走到底端抬手就要敲门。
出乎意料之外,他手还来不及落下,门就从里边被拉开,一位挂着一脸不耐烦的男性陌生人走了出来。
唐震天审视着矮自己一截的陌生人,只见他一身白西装和牛仔裤,混血儿的模样斯文,西装下却连一件衬衫也不套,摆明在昭告世人,他是“反骨”那一型的人。
对方收起漠眼,忽地露出兴味十足的目光打量唐震天,然后以非常道地的纽约腔英文问他,“你一定是敏容的表弟了?”
唐震天看着对方谈下上帅但却又不失性格的脸,其似曾相识的挑逗目光让他皱了一下眉,他寻思一秒后,猛想起先前在男厕里撞见的那对同性情侣。
唐震天不确定地微点一下头,慢声反问对方一句,“你呢?”
对方对他的问题相应不理,继续道:“我从没听敏容提起她有一个表弟,更别提有一个像你这么帅的表弟,她应该早将你介绍给我认识才是。”
口里那种相逢恨晚的寓意,露骨得让唐震天不安。
不知怎地,这个男的打量人的目光里,挑逗的成分远远超过唐震天所能承受的界限。
对方伸出一只手,报上自己的名字,“嗨,我叫jason。”
原来是今晚的男主角——唐震天宿命里的情敌!
唐震天恍然大悟,礼貌性地抬手打算轻握,不料,对方握住他的大手后不放,反而诡异地以食指在他的掌间抠画了几下,令唐震天不挑眉也难。
这打暗语的招式对跑江湖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之事,但在这酷儿夜总会里遇上,只有一种最大可能,那就是眼前的仁兄在试探他,打算跟他“认证”。
他若无其事地报了自己的英文名字,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
杰生对他的反应似乎在意料之中,豪爽地拍了他的肩,仍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白牙一张,两道眉一扬,丢出一句“see you later”后,得意的离去。
唐震天没时间去想杰生,邵予蘅已从半掩的门缝里瞄到儿子的身影。
她脸上一喜,将儿子拉了进去,半谴责地说:“人到不敲门,杵在外面发什么呆?”
唐震天省去与杰生照过面的事,乖乖地将戒指递给邵予蘅。“礼物在这里。”
邵予蘅不发一语地扬手往室内一隅比去,要他亲自交给正在上妆的于敏容。
他给了母亲一个难为的神情,邵予蘅则是来个相应不理,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于敏容跟前。
她正专心地为自己上妆。
他静立一旁打量,视线停在她姣美的轮廓上几秒,似怕真情流露后,便将目光调开,改盯在化妆台上。
化妆台的大镜里清楚地映照出一切,五花八门的美容瓶罐,一包拆封去了半打的烟盒,塞满烟蒂的烟灰缸,三只空酒瓶与一只只闪着三分之一红光醇露的高脚酒杯。
他显然不喜欢看到镜子里的一切,脸上也随之露出沉重的思量。
于敏容停下上唇膏的动作,明眸往上斜睨他一眼,满脸漾着“有何指教”的意味。
他盯着她唇上那两道用眉笔描绘出来的假胡须,错愕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像个被逮个正着的顽皮孩子,愣站在自己心仪的女孩面前蘑菇一阵。
尴尬五秒后,他才冒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事,“你就穿这一身黑西装结婚吗?”
于敏容停下动作,艳着一张完美无瑕的红唇与突兀得骇人的须瞅着他,反问他一句,“不可以吗?”
不知为什么,他心底起了挑衅的念头。“我以为女孩子家嫁人时,穿礼服较恰当。”更别提那两道乖张做作的胡髭。
于敏容白了一眼天花板,老实说:“我嫁杰生,又不嫁你,你还是把你那自以为是的恰当省到你大婚的时候,再对你那个传统又乖顺的新娘申张吧!表弟。”
唐震天愣住,反问:“谁说我一定会娶传统又乖顺那型的?”
她拿起直排梳,开始整理短发。“你这么古板,就算娶到别型的女孩,也还是有本事把人家闷成你要的型。”
唐震天自讨了一个没趣,心里对杰生起了妒意,想把杰生在他掌上枢画的那段小差曲对于敏容全盘托出,让她清楚,她那所谓完美又有才情的未婚夫其实是个“吃着碗里,望着锅底”的滥情货色。
但他说不出口,因为这铁定会伤了她的心,她不知道自己已被杰生闷成他所要的那一型情人;明明是女儿身,却硬要强装成男孩儿样,这可不是“反骨”与“赶时髦”,而是自欺欺人!
他没冒出伤感情的话,直接将手里热烫的金戒指递给她,补上一句,“邵阿姨建议我送你这个,希望你不要觉得我行事唐突。”
她停下梳头的动作,盯着那只非常简单平凡的戒指良久后,搁下发梳,以食指和大拇指拎着戒指往自己的无名指套去,不大不小,恰恰与她的指径吻合。
她的眼底汩着泪,感动之余外加方才对他厉声厉色的愧意,她难为情地起身,给他一个拥抱,临时起意地在他俊逸青涩的颊上留下一吻。
这个吻对已洋化多年的于敏容来说,只是一种表达感激与亲情的方式,可谓发乎情、止乎礼,不带任何寓意。
但唐震天这小伙子却呆傻住,不知如何是好了。
于敏容注意到他颊上清晰的红残,连忙抽了一张面纸为他拭去唇印。
唐震天无法承受这般突如其来的温柔,笃定地拨开她的手,接过面纸,退开一大步后才吐出一句话,“你忙,还是我自己弄就好。”
于敏容愣立原地,尴尬地瞪着唐震天好几秒,直到他意识到气氛不对后,才生硬地补上一句,“等一下在外头见了新郎,新娘子可要多笑几下。”
她没答腔,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那只被排斥的手半晌,不确定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害羞使然,抑或是出于对她的厌恶?
一种似曾相识、被拒绝过的感觉,像涨潮淹堤似的冲散她的理智,泪随即涌上她的眼眶。她不解地打量唐震天,眼里除了纷乱的泪以外,更是猜不透的疑惑。
唐震天意识到她出神似的盯着自己,警觉地慢下手,却停不下拭颊的惯性动作。
直到她冷冷地逸出一句控诉,“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老欺负人?”
他当下傻愣住,不知如何接口,只觉得像是被她刮了一记耳光,耳根还是热辣的。
“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话,但心里却不断想着一件事,她记起他了?!
于敏容瞅着他,见他像一脸心虚的小男孩般认错后,心马上软了下来。她抹去眼角边的泪,摆摆手,“算了、算了,谁教我们以表姐弟相称,以往有过的恩恩怨怨就看在这只金戒指的份上,一笔勾销好了。”
唉!看来她还是没记起他,他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地站在原地。
于敏容则是勉强地挂上笑容,转身坐回化妆台前,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重新补妆。
唐震天跨出贵宾室,阖上门,与一脸欲言又止的母亲面面相觑。
他涩声道:“你是对的,走这一遭确实值得。”
邵予蘅很以儿子为傲,觉得他勇敢极了,忍不住伸手在儿子的双颊上轻拍两下,慎重其事地对他说:“有一个人想见你。”
“谁?”
“邢欲棠。”
唐震天一听到为娘的报出这位想见他一面的人的姓氏时,心中已有几分了然。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询问母亲,“你认为这样做好吗?”
邵予蘅咬着唇思索了几秒,耸肩道:“我觉得见一面也没什么不好。”
“那见他有什么好?”
“好歹你的身世能够明朗,毕竟,你是在我跟邢欲棠公证结婚后才坠地的。”
“是不是私生子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问题。”
“但对我们来说则是一个大问题。”邵予蘅眼里满载着真诚,“对方一直想找机会与你团聚,我则希望时机成熟时,你能认祖归宗。”
“见个面我无异议,至于认祖归宗的事,得等到我和外婆提,她首肯后再考虑。”
邵予蘅满面笑容地说:“那当然,毕竟她对你有养育之恩。”她对儿子有分有寸的作风很满意,便从提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卡交给儿子,“这是你爸爸的联络地址,你若想见他,只消拨一通电话,他随时抽得出时间与你会面。
“好了,我得进去帮敏容打点,你若不想观礼,不妨回饭店休息。”
唐震天将名片搁入口袋里,他没有像一只负伤的兽般逃之夭夭,反而走进人群,与齐放和佟青云会合。
酒过不知几巡后,在众人酣醉的欢唱与各怀鬼胎的祝福中,他目睹自己喜欢的女子,画着两撇翘仁丹胡须,扮作男人样地走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无誓言、无婚约,无定情物,有的只是于敏容与杰生所谓兼容互谅、凡夫俗子无法一窥堂奥的倾慕。
问唐震天作何感受?
除了心裂,他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他原以为自己能静默地祝福于敏容找到幸福,谁知却高估自己的胸襟,他实实在在无法祝她与杰生幸福一世,但又能如何?
构成于敏容幸福的主条件并不在他身上。
他听着新郎举杯高呼道:“无誓言的爱情最伟大!”
其他嘉宾也跟着附和。“附议!”
唐震天也只能端着香槟酒杯,以无言代替反驳,一口接一口地浇灌心中愁。
第十章
于敏容“嫁”了人,唐震天年少的一桩憨傻心事也算了却个彻底。
他目睹她的委曲求全,心里有种想找杰生算帐的蠢动,却碍于自己在新娘眼里不占任何分量,只能困在饭店的健身房里,以健身为名虐待自己的身躯。
在邵予蘅的要求下,他陪她在饭店里多住几日,伴她走街逛传统古典艺廊,三不五时登门上高级餐馆用餐。
到晚上,则是跟齐放和佟青云当个曼哈顿的夜猫子,从这一家酒吧混到另一家酒吧,在酒精催化的作用下,卸下戒心,大吐高中毕业后的种种。
三人的情谊也从“无话可说”渐渐变成“无话不谈”的阶段。
送邵予蘅搭机赴台后,佟青云也回巴黎上工,唐震天便带着包袱移师到齐放那里“寄人篱下”。
偶尔,唐震天会瞄到于敏容俏瘦清丽的倩影远远地飘过,基于心仍不能平静的理由,他采取回避的策略。
齐放了解个中原由,也就暂时避开杰生与于敏容往来频繁的社交圈。
曼哈顿这个都会,说大是大,说小也是可怜得很,全视个人的社交范围而论。
偏偏齐放与于敏容互为同事,唐震天要躲开这个表姐的邀约,还真不容易,他与齐放将借口一个编过一个,从牙疼、伤风感冒、水土不服、吃坏肚子与酩酊大醉等大厄、小耗统统都搬出来挡驾。
结果好巧不巧地,竟失算地在中央公园的长椅边给她撞上了!
“de!de!”
唐震天还不习惯这个洋名,给唤过两次后,迷惑的眼眸才松开了纽约观光地图,往前一探究竟。
入眼的是一件旧得不能再旧的运动背心,胸前那几个褪了色的“i love ny”红色字母已被漂成粉红色了。
唐震天看到于敏容一身汗流浃背的慢跑装束后,眨了两下眼,没吭一句话。
“牙疼好些了没?”她关心的问。
唐震天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虚地略摇了几下头,想招供他牙其实不疼。
他那委屈的表情看在于敏容眼里,却以为他疼得不得了。“这样忍着怎行?亏你还有观光的兴致!”说着就牵起他的手,要拉他起身。
他的吨位比她重得多,她试了起码三回,才扳着他的手臂,歇口气说:“你站起来啊!p股干嘛紧黏着椅子?”
“哦!”他本能地想安抚她的怒气,没多想就拔腿起立。
怎料于敏容同时再试了一次,所施的力道比前几回都重得多,再加上少了他的体重,让她顿时失去平衡,瘦竹般的身影就往后仰飞了出去,连带地把一时不察的他给拖下了长椅,眼看他魁梧的身躯就要如崩坍的土堆往她身上重压去!
好险他两掌抵住地面,及时撑住了上半身,这才没将她压扁。
两人的上半身安然无事地分得开开的,但下肢交缠在一起,可没那么容易解,再加上两人都穿着短裤,r与r贴切得令双方当事人尴尬。
于敏容蹙眉轻咳了一下。
唐震天这才反应过来,往旁翻过身去,然后扶着她站起来。
她拍拍后臀,脸上的表情透露出身体的不适。
顾不及自己的狼狈,唐震天忧心地问:“你还好吧?肘上似乎有血渍!”
于敏容检视了自己的肘,拨了几下后说:“一点擦痕而已,不碍事。”
“那就好。”他想带她回齐放的公寓给她上药,但又觉得不妥,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拎起椅上的包包,跟她说,“再见。”
她见状,两手不禁往腰上抆去,不客气地对着他的背影询问,“是不是我上次话太多,把你吓到了?”
唐震天困惑地回身,不懂她的意思。
“你上次已答应过,我们再碰面时,不会把地铁当作防空d钻,躲我这个轰炸机的。”
“我有吗?”唐震天当真不记得了。
“没一字不差,但意思到了。你还说过会客气地请我喝一杯咖啡的!”她再一次提醒他。
唐震天这才露出有那么一回事的表情,他摸了全身的口袋后,懊恼地说:“真是抱歉,我忘了将皮夹带出门,身上也没有齐放家里的钥匙。”
意思就是他这回请不起她。
她笑容满面地看着他差劲的演技,然后说:“我也忘了带皮夹,但裤袋里刚好塞了几张纸钞,够买十来杯咖啡及一包止痛药。”
话毕,她往前大跨一步,将他的手臂搀住,直接将他往公园出口拖去。
她首先带他去药房,看着他乖乖认错地掏钱付帐,亲手喂了他两粒止痛药后,脸上才展露出舒坦的笑容:接着领他回她与杰生的寓所,他坐在以横切的树干做成的“轮椅”上发呆,她则跳进自己的卧室,换上一套宽松干爽的亚麻衫与长裤。
前后不过五分钟,做表姐的人又拉着表弟往纽约的街头晃去。
她问他,“我当导游,你想去哪里?”
他耸肩,“不知道,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你说的?届时可别后悔。”
结果,他岂止后悔,有那么一刻,他甚至希望这辈子没给她给撞上,因为她带他去逛当代艺廊,不只一家,而是一整条像仓库的街,前前后后有十家以上,展出的作品风格大多是抽象、前卫又大胆得让他无法领教,再加上他不懂,也不愿装懂,所以,这趟知性之旅难熬得要命!
最后,她带他去一家专门展示摄影作品的艺廊,还没进到门里,他就嗅出了杰生的味道,因为于敏容兴奋的语调已提高了八个音节,而他的兴致则正好往下跌了八阶。
最后,他只好装聋作哑,从背包里掏出全新的太阳眼镜往鼻梁上放,对杰生的作品来个眼不见为净。
他这样无言的抗议了十五分钟,她才注意到他对墙上挂的作品兴趣缺缺,便不好意思的问:“想不想喝咖啡?”
他深吸一口气后,讽刺的说:“想喝浓的,可以压惊一下。”
她带他去一家咖啡厅,两人坐在椅上等咖啡,她还是念念不忘刚才的事,“不喜欢为什么不早说?我不会勉强你的。”美丽的脸上有着歉疚。
他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老实跟她承认,只要有她相随,他甘心受她虐待吧!
他不忍见她自责的模样,说了让她宽心的话。“我知道你全是一番好意。只是你以后若不当模特儿的话,千万别找导游的饭碗捧。”
“我就这么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你太漂亮,旅客都会被你迷得团团转,没胆抱怨一声。”
于敏容听了不说话,几秒后,本来气嘟嘟的脸蛋竟然红透到耳根。
唐震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油条,很快地低头啜饮咖啡,不再发表谬论。
她见离去的时间也到了,跟服务生讨账单:可账单来后,却被唐震天给接了过去。
“我请你。”她说。
唐震天摇了头,“说过要请你的大话,这回不履行,以后铁定没完没了。”
于敏容听了,蹙眉问:“你就这么不屑跟我这个做表姐的人多聚一次?”
唐震天很无奈,急着解释,“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而且我也从没把你当表姐看。”
她闻言后笑容没了,一道柳眉却慢慢地往上挑了去,再次提醒他。“我是你表姐,这层关系不能改。”
唐震天一听到她用“表姐”来挡他,心里就不耐烦起来,他挑衅地说:“对我来说,差别无几。”
“可是……”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
“我对你有好感。”他终于对她吐了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