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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烟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橙海
那是家特别的餐厅,严岚以他待过小笼包餐厅和法国餐厅数年的经验,将两种菜色融合在一起,加上自己的巧思,并且慎选许多款台湾优秀的茶饮配合,当成佐餐茶,一开幕餐厅就人满为患,成为巴黎极难订位的餐厅之一,到了挂锁的那年,已经拿下米其林一星,餐厅客人持续爆满中。
至此,严岚总算觉得自己差不多能够跟严杉站在相同的位置──这些年下来,严杉慢慢完全接手爸爸的事业,不同的餐厅系列一家家地开,每个系列都有不错的营收,严杉的确开创了另一番新局面。
他们追求的不一样,成就也不同,但是严岚终於觉得自己不再只是那个苦苦在哥哥身後追赶的弟弟了。
平日在餐厅,他只会去问今天会有多少位客人来用餐,并不会仔细去确认到底是何方人士订位,特殊接待的部份向来是餐厅里的经理会一手负责。
这些年来,际路愈来愈发达,他跟妈妈连络也愈来愈方便,有一阵子他感觉妈妈都神神秘秘的,像是瞒著他什麽事情,问妈妈,妈妈又不说,只要他等著看。
等到了有一天晚上,他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指点底下的厨师要怎麽做,抬起头望著走进来的客人,一时怔忡到听不到其他师傅的询问,他知道妈妈在神秘些什麽了。
走进来的客人,是严杉。
严杉一个人的订位。
这麽多年来,爸爸来过、妈妈来过、连他生父都来过,但严杉始终未曾来过巴黎找他。
终於来了……吗?为什麽?
微微摇头,严岚要自己冷静,别再想。原因是什麽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把菜做好。
又重新投入繁忙的厨房里,严岚就这样一直忙到最後一个客人用完餐,而严杉还坐在那里,经理来问严岚是怎麽一回事,说严杉表示要等人,严岚笑了笑:「让他等吧。」
终於看著师傅收拾好厨房,换下厨师服,店里人员纷纷下班,严岚走向严杉,店里的人才完全确定严杉在等的就是他们的主厨。
「这位是?」当然有人好奇就问了。
严岚差点要用法文脱口而出,反正他知道严杉没学过法文,听不懂。我的爱人。他真想这麽说。
但他终究还是微笑地说著那个多年来未曾变过的标准答案,以一口流利的法文──
「我哥哥。」
☆、山外烟岚 25
「你住哪里,怎麽来的?」一同步出餐厅,关了店门,严岚问著严杉。
严杉说了家位於一区的饭店名字,答了计程车。
「我就住这附近,上班方便。你要到我那里坐坐吗?」严岚又问。
严杉摇摇头。「我要回饭店。」
「那我帮你叫计程车送你回去?虽然你从这里走回去应该十几分钟就到了,但是……还是坐计程车吧?」严岚建议。
严杉又摇头。
「你想走?」严岚笑问。「也好,虽然有点晚,但现在天气还算不错,那我帮你画地图……」严岚打算从自己的包包中找纸笔。
严杉阻止严岚的动作。「你陪我回去。」
严岚没想到一向强大自立的严杉会这麽说,一时怔住,从包包前缓缓抬起头来,看著严杉。「怎麽突然?」
「我有事想跟你谈。」严杉说道。
「有这麽急吗?我明天休假,明天再谈就好?」严岚回道,想著自己忙了一整晚,虽然已经换下肮脏厨师服了,还是不免有食物油烟的气味,想要回家好好洗个澡把自己弄乾净,明天再好好面对严杉。
严杉摇摇头。「不,很急。」
「有急到要我在你那里谈过夜吗?」严岚笑著问,倒没有情欲的意思。「你那里我什麽衣服都没有,你受得了,我受不了。不然让我先回去洗个澡换个衣服,等等去找你?」
严杉摇头。「太麻烦了,先穿我的,其他明早帮你买。」
「你确定我们有什麽事真的需要聊到明天早上的?爸爸妈妈不是都很好吗。应该没什麽急事吧。」严岚笑问。「如果只是要我当向导,明天一定奉陪。」
「你不想跟我走?」严杉脸色冷淡。
「干嘛这样解读。好好好,我跟你走,我一直都最想跟你走,这样行了吗?」严岚半真半假地说道,只有他自己明白,这就是真心话。
严杉睨了严岚一眼,微微点了头。
「所以你想要坐计程车还是走路?」严岚询问严杉的意见。
严杉望著严岚。「你站了一整天,脚会不会酸?」
「还好,习惯了。」严岚笑道。「每天晚上也是走回住处,走去你那里不过多个十分钟左右,算不上什麽,所以你要走?」
严杉点了点头。「天气很好。」
「那我顺便带你经过几个景点吧。」严岚迈步开始走,手拿包却被严杉拦截。「怎麽了?」
「我拿。」严杉说道。
「不用了。」严岚想到从他之前在小笼包餐厅手受伤过後,严杉就一直有著能帮他拿东西就帮他拿东西的习惯,他都已经到巴黎七年了,跟严杉一年也不过聚上多久,严杉却总是记得。
都这麽久以前的事了。
「我拿。」严杉坚持。
「我现在手没问题好吗?」严岚笑著。他已经在忙碌中抓到平衡,知道要怎麽对待自己的手才是最好的方式,手伤没再发作过了。
「不好。」严杉摇摇头。
严岚争不过严杉,这麽多年来,都没有变。「好,你要拿就拿吧。走?」
带严杉走出小径,经过就位在附近的圣母院。深夜的圣母院,少了络绎不绝的游客,远望却更宁静美丽。
「千里迢迢来,怎麽不说一声?」感受夜风的吹拂,严岚问著严杉。「我的餐厅看来没办法让你突然订位还有位置,所以你应该不是突然决定要来的。」
「怕你太忙。」严杉回道。
「这不合逻辑啊,如果怕我太忙,怎麽会突然晚上来堵我?说不定我晚上有约。」严岚唇边的笑随著风一起飘扬。
「所以你有约?」严杉脸色沉了下来。
「没有、没有……就算我有约,你都来了,也不会不腾出空给你啊。」严岚笑道。「要待到什麽时候?」
「待到你答应跟我回去的时候。」严杉言简意赅地答。
严岚停下脚步,望著严杉。这人今天不太对劲,说出来的话,若不是他知道严杉对他没什麽意思,要他不误会真的有点困难。
「你什麽时候学会冷笑话了?」严岚偏著头望著严杉,然後才又开始走了起来。
「不是开玩笑。」严杉回道。「我是认真的。」
「你认真的,但我却很想笑啊,你怎麽忽然跑来,说要我答应跟你回去,你才要回去?这麽说,我不答应跟你回去,你就在巴黎落地生g吗?那我不答应喔。」严岚还真的就想把这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不放走。
严杉沉默了。
严岚也不追问。他现在就想要好好散个小步,看著他跟严杉的影子在不远的前方叠在一起,其他的事情,等会儿再说。既然严杉那麽急切,又非要他回去不可,那代表严杉总是要说的。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上一小段路,直到严岚领著严杉走上那座满是锁的艺术桥,往桥中央的椅子走。
「坐一下?」严岚笑问,人倒是已经跟著问句而坐了下来。「这里可以看到漂亮的夜景……虽然现在似乎有点太晚,好多地方的灯都跟著熄了。那地方是艾菲尔铁塔,只不过也熄灯了。」
「很舒服。」严杉也跟著坐在严岚的身边。
「你有没有发现这座桥不太一样……上面锁了很多很多的锁?」严岚笑问著严杉,看著严杉点了头,他又继续说:「这里是艺术桥。这是锁最近才流行起来的,我刚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些。你知道情人之间流传著只要一起买把锁来,把它锁上,把钥匙丢进河里,两个人的感情就能长长久久吗?」
严杉摇头,表情淡漠,隐约有著不苟同。「能不能长久跟挂锁有什麽关系。」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关系在哪,不过就是好玩吧,说不定其实是卖锁的小贩的y谋。」严岚笑道。「另外有一个说法是,人只要把锁锁上,钥匙丢到莱茵河里,这个人的秘密也会永远沉到莱茵河里了。可惜我手边没有锁,不然还真该现在来上个锁看看灵不灵验。」
「要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不是上锁在这里,是永远不要说出口。」严杉突地回答道。
「这说法说得真好。」严岚笑望著严杉的侧颜,这麽多年,他明明见得这麽少,这个人却还是这样吸引他。
他从来就没办法,少喜欢这个人一些。
他内心最大的一个秘密,就在他的眼前……
我爱你,不是兄弟。我爱你……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说出口。
他笑著又望著在夜间反s著些微灯火的一个个金属锁头,站了起来,又是一阵沉默的凝视。
想著这些年来,日里或夜里,他跟别人的那些x关系,他清楚,不是没有对象对他动了心,但他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他分得太清楚。
对他而言,那是他快速融入这个文化的手段之一,他让自己在这样的时候更细腻地去察觉──有人喜欢原始的律动,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更多;有人特别偏爱好酒;他还遇过事後会烤上家乡妈妈教的一个热呼呼的派跟他一起吃的厨师……很多时候,一个文化的美丽与y暗,都赤裸裸地展现在这样的时刻。
而他就是看著、感受……想起在远方的那个人,悄悄地在内心计算,他们还差多远。
某种角度,他这样,还是为了追上身边这个人的做法。
……可以这样一起散步,他应该算是……追上了吧?想到这里,他终於把视线转向严杉,对严杉开了口:「我们继续走?」
「走吧。」
严岚就这样沿路介绍巴黎的景点,哪里的栗子甜点好吃,哪家餐厅不错……一直到严杉带著他回到饭店,进了房间。
他脱了鞋,自然而随x地在沙发上坐下,望向还站著的严杉。「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要说清楚吗?」
严杉点头,微启唇齿:
「严岚,跟我回台湾开餐厅吧。」
作家的话:





山外烟岚 26-30
☆、山外烟岚 26
严岚凝视著严杉,许久没有说半个字。
跟我回台湾开餐厅吧。
若是一般人听到严杉这样讲,恐怕气死了吧──当初我默默无闻的时候,你千方百计要我别做,一直阻止我走这行,我终於有些名气了,你就来要我跟你回台湾开餐厅,这算什麽?
要是他是一般人,他或许也会这麽想。
但他毕竟不是一般人,再怎麽说他都是严杉的家人,太了解严杉,他反而没办法要自己就只是这样想。
就算这样想,某种角度看来反而轻松多了,但他无法只能这样解读。
他明白严杉要传达的,是更深刻的情谊。
他深知严杉想发展的版图,g本不包括厨师特色这样浓厚的餐厅,他也不以为自己这种走向的店,回台湾还可以像在巴黎生意这麽好。
从严杉还是主动帮他提包包的行为下,他更清楚严杉有多舍不得他的手,不希望他的手受伤,就算那个包包那麽小一个,只不过就是个男仕用的手提包。
严杉就是太害怕他受伤,太想保护他。在工作上,说不定严杉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可以做出些什麽,曾经不停的阻挡是因为真的不想他吃苦。
现在……来找他回台湾开店,恐怕也是想把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保护吧?在巴黎这异乡,他一个台湾人,终究是不轻松。
的确,要走到今天,一点都不容易。
若不是他之前待过小笼包餐厅的背景让他变得独特,恐怕他的厨艺再怎麽不错,还是无法吸引这麽多投资人的目光,把焦点放到他身上来,毕竟卖点真的太少,又容易被取代,那样他或许要更久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也可能g本就到不了今天。
毕竟凭他自己的财力……就算这些年来他的确存了一些钱,但要独资在巴黎一个不错的区开个不错的店,仍然不是件简单的事。
他约莫能明白严杉带著什麽样心情来找他。
但他不觉得他回去能给严杉带来多大的利益,严杉跟他追求的,还是不一样的东西。
想到这里,严岚开了口:「我不能答应你。我的餐厅的模式你也看到了吧?」他微笑地看著脸色凝重的严杉,此时的严杉已经也脱下鞋,坐在床沿。
「位置不超过三十个,中午晚上大多都各只能做一轮……说真的就算它生意这麽好,但是是赚不到什麽大钱的。我的投资者是因为自己爱吃,但在巴黎找不到别人能做得跟我一样了,等於他花一笔钱,就只是因为他自己想吃……那是因为他有的是钱。但那不会是你想要的,我不能带给你什麽利益。」
「你可以。」严杉回道。
「我怎麽可以?小笼包就算在台北,里头包著松露……就算是特别,你以为多少人想试试看?一口那麽昂贵。更不用说台北早就有顶尖的小笼包店家了。就像你曾经说的,台湾已经有我老东家了,我再怎麽做也赢不过他。」严岚笑道。
「你可以做法国菜,在台北。很少有人比你熟悉台湾的食材了,那些外国来的师傅不会比你懂,而台湾要取得某些外国食材本身就会受限。若是把台湾的食材添入法国菜之中,我不以为有别人能做得比你好。」严杉想出自己的想法。
「谢谢你的赞美。」严岚笑了笑。「这确实可行,现在的我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得不错,但是……你的餐厅系列向来不以特色厨师闻名。厨师在你的餐厅里就是随时可以被替换掉的影子,你不需要出色的厨师,你只要均质的厨师。我色彩太重,最多也只能待在两三个店,不会为你带来真正的利益。」
「我需要顶级的品牌。」严杉简短地说道。「就一个店,最多到两三个,你来掌管,真正的美食餐厅。」
「你知道巴黎的米其林三星餐厅好几个都是赔钱货吗?」严岚笑了笑。「顶级几乎就是赔钱的等号。」
严杉沉默不语,严岚知道,那表示严杉很清楚。
「要说你需要顶级的品牌,倒不如说,你希望我回去跟你一起开店、一起奋斗。」严岚笑著开玩笑。
严杉挑眉。「我这麽说你就会回来吗?」
「坦白说,这很吸引我,但是还是不会。」严岚笑著说道。
「为什麽?」严杉追问。
「我确实对跟你一起工作很有兴趣,你的理念和我并不相同,那应该可以激起不同的火花,很多时候美食就是这麽激盪来的,我欣赏你的态度,我喜欢工作狂,而我自己也是。」
严岚顿了一顿,笑了笑,才又接了下去。
「更不用说我跟我出资者没有绑约,他尊重我是台湾人,家人都在台湾,可能还是有回国的渴望和需求。我确实也有之後回台湾的打算,自由是我从几个出资者里头选择他的重要原因之一。要离开这里并不困难,但是,我喜欢这里,也习惯这里,回台湾对我来说反而麻烦。」
「我不懂。」严杉微微皱眉。
「要我说得更清楚吗?」严岚笑问。「可以啊,首先,我们是兄弟,亲人共事若是有纷争很麻烦,爸妈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加入来调停……或是其他员工可能会被p灰……你确定要把我们家弄得乌烟瘴气?或是把公事弄得这麽复杂?」
「我们不是兄弟。」严杉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
「就算你那样说,还是不能改变你情感上把我当弟弟的事实。」严岚微笑,或许是他年纪已长、阅历也深了,此时此刻,他竟然能够很平静地说出这件事。「你怎麽对待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严杉静默了下来,黑眸散发出的光芒更显耀眼,久久才吐出一句话:「我们不是兄弟。」
「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严岚又笑,要自己别把严杉的话往坏处想,此时的他够也足够冷静,可以这麽思考。「我就当你的意思是你想跟我一起工作,而且在工作时不把我当弟弟好了。但还是不行。待在巴黎对我来说还是相对自在多了。」
「怎麽说?」严杉探问。
「你确定你想听?」严岚问道。「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想听的话题。」
严杉点头。「说吧。」
「也好,反正我们都成人了,也没什麽好不能说的。」严岚笑道,没想瞒严杉,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了。「我在这里已经有稳定、安全的关系,回台湾还要再找,真的很麻烦,太累了。」
严杉脸色瞬沉。「你指x?」
严岚点头,唇边噙著笑。「不然你以为是什麽?感情什麽的我还真给不起。」他在巴黎还真的没少遇见过对他有兴趣的人,其中也不乏真心想追求他的,但是……确实是给不起。
他所有的感情早在他还懵懂的时候,就已经全给了眼前这个人了。
「还有别的原因吗?」严杉续问。
严岚微笑。「这些就够多了吧。」
「那好,跟我回台湾。」严杉回道。「在你找到你合意的x伴侣之前,我陪你。」
严岚摇头,就算跟严杉上床一直是他企盼的,他甚至无法描绘自己有多思念那些,然而他还是摇了头。
若都不能得到,现在的他宁愿就在遥远的地方,拚了命地跟严杉齐步走,也不愿回去,看似拥有严杉身体的温暖……却终究是个弟弟。
那只是让他更挫败而已。
「我不行?」严杉的脸色冰冷至极。
「不是你不行。」严岚笑著解释。「我必须很坦白地说,就算拿你跟我在这里遇到的人比,你仍然是……非常不错。」
面对严杉深黑眼眸的凝视,严岚决定豁出去,说得更仔细一些,反正最多他就是留在巴黎,也不会再多失去些什麽。「只不过……我要的不是一个哥哥,我也不要自己是一个弟弟。在床上还有这种关系,让我想到就很烦闷。」
「我们不是兄弟。」严杉又是那句老话。
「但是当年,在我未成年,你阻止我找别人的时候,那时你不是把我当弟弟对待吗?」严岚笑著说出口,他都要佩服起现今的自己,竟然能笑得出来。「一次次的,你总是把我当弟弟,不是吗?」
严杉紧抿著唇,一字不吭。
默认了。严岚心想。他并没有太意外,严杉本来就是把他当弟弟,他只是终於勇敢地指了出来,然後看著严杉默认。
但果然心还是揪起来,会痛的。那让严岚更想笑著说些什麽,填补此刻的空白。
他把自己塞进沙发更深一点,做这个动作时他感觉到他的四肢百骸比平时工作得更晚都还要倦。
这才发现,最难的从来不是工作,而是得到眼前这个人。
他还以为自己可以放弃,远远地看著就就好,其实全然不是。会想逃得这麽远,像是视而不见,原因就来自於他从来没有真正放下过。
最终,他还是笑了,眉眼里充满了他不自知的勾人风情。岁月让经过历练的他成熟了太多,在某个部份,他却始终都是当年那个少年。
光是无法吞咽下的这句话,就让严岚知道,某个自己,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变过。
「所以你要我怎麽回去呢?如果真要我回去,就来上我啊,用不是兄弟的方式。」
作家的话:
☆、山外烟岚 27
严岚嘴巴上是这麽说,但他没有任何期待,因此当原来坐在床沿跟他说话的严杉站了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严杉会朝他走过来。
他原以为严杉说不定就是又闹别扭,或是就是纯粹要去上个厕所而已,所以当严杉对他走来,伸手将他困在沙发和严杉的双臂里,严岚不自觉地双眸圆睁。
「这是你说的。」严杉落下话,目光沉凝,动手要去剥严岚的衣服。
「等等。」严岚意识到也许真的可能发生什麽,难得地慌了起来,想到今天自己在厨房里忙了大半天,全身都还是食物的气味。「我还没有洗澡。」
严杉跟著坐进沙发,强大的气场让严岚随著移动,成功地将严岚锁在他跟沙发扶手之间,他开始动手剥著严岚的上衣。「放心,我也还没有洗澡。」
「那不一样……」严岚没有见过这样的严杉。平日的严杉冷然霸道,现在的严杉却多了他没见过的侵略x,他没有感觉到严杉的怒火,他晓得严杉并没有生气,但光是那发亮的深黑眼神,就像是要把他吞下去一般,他见过的男人多了,知道那是情欲的表现……察觉这点,他全身不听使唤地软弱起来。
他跟严杉在一起,上过这麽多次床,他从来就没有这样过,感觉连一丝丝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严杉一件件地剥掉他的衣服,全身都要发起颤来。
严岚的上衣很快就被剥光了,露出光裸的x膛,以及他那不知道究竟要摆在哪里的手臂……他真的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麽,过去的他或许会去勾严杉的颈项,说些挑衅的话,又或许他会挣扎,但此时此刻,他无措地像个孩子,只想遮掩起那些自己不想被看到的部份。
严杉执起严岚的双手,仔细看著,那上面疤痕交错。
严岚直觉地想手藏起来,进了厨房,烫伤刀伤当然是少不了,这些年来他的手早就不是严杉过去认识的那双手了,随著岁月过去又增添好几道……其实这是光荣的象徵,虽然并不好看,他告诉自己,并克制自己把手藏起来的冲动,笑笑地对严杉说:「那没有什麽,你知道我是厨师,在厨房里久了,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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