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妾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东施娘
“霜霜,我等的起。”谢大夫丝毫不避讳地说。
这个谢大夫真是个衣冠禽兽,他的话意思很明显。
霜霜十六岁生辰很快就到了,他等着霜霜正式接客,如果他现在动霜霜,杜娘一定会生气,可是等霜霜正式接客,那时候杜娘多半就不管了。
谢大夫说完这话,便哈哈大笑,直接站了起来,往外走了。
霜霜在生气的同时,也感到了害怕。她现在不是公主了,没有人能护着她,所有人都在讨论她的初夜,她马上就被卖掉了,像一只鸡,一只鸭一样,摆在桌板上,任人观赏,任人摆布,只要那些人给得起钱,她就要分开腿。
霜霜觉得害怕极了,她站了起来,躲到床上去了。
说来,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前半生被保护得太好,她都在想为什么她会活过来,如果跟母后一起死了就好了,现在的她连体面的死都办不到。还有,她的太子哥哥还在受苦。
霜霜终于受不了,在重生后第一次哭了出来。
水香从外面进来,听到了屋里的哭声,不在意地撇了下嘴,又走了出去。她在外面碰见了另外一个丫头,那个丫头见到水香,打了个招呼。
“水香,你去哪啊?”
水香随口说:“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吧。”
“你今天不是要去戏泉阁伺候吗?”那个丫头说,“戏泉阁今日都是贵公子在呢,他们来都能拿不少赏金呢。”
水香冷哼了一声,“谁让她偏偏肚子疼,害得我都没办法去。”水香看了下房里,微微压低了声音,“现在在房里哭呢,哼,估计被谢大夫占了点便宜吧。”
“算了,这位可是杜娘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你还是仔细你的嘴吧,等她当上花魁,总少不了你的好处。”
水香想到这一层,脸色总算缓和了些。
霜霜在房里哭,哪知道没被她看在眼里的小丫头都敢在外面编排她,这个芍金窟几乎没有女人喜欢她,不仅仅因为霜霜生得太好,更是她眉目间的高傲,让这些花娘都情不自禁讨厌。
明明都是青楼的花娘,还能谁比谁高贵不成?不知道这个贱蹄子有什么好高傲的。众人都在隐隐期待霜霜的初夜,甚有恶毒者希望霜霜最后卖给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从此挫挫她的锐气,让她学会认命。
水香去厨房之前,还特意路过了戏泉阁,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她便是更是不开心,狠狠在心里骂了霜霜一顿才作罢。
越临近霜霜这个身体的生辰,杜娘对她的训练就更加紧张了,在平时的训练上,还加了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拿一根香蕉给霜霜,在不咬到香蕉的前提上,将香蕉吞得更深。一开始霜霜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等到掌事娘子夸她悟性高,拿了根男.势给她时,霜霜当时脸色就白了,直接干呕了起来。
掌事娘子立刻皱了眉,等到霜霜好不容易平复了,她又拿出两根,大小不一样。
“你今日的任务就是学会吞这三根。”
霜霜眼圈微红,终是忍住没有发脾气。
原因无他,她现在发脾气也没有用。
等她终于完成任何,掌事娘子叹了口气,安抚起霜霜,“你现在学得越多,以后就少受些苦,你好好想想吧。”
霜霜咬着唇不说话,但是即将她心里再抗拒,这些训练却是躲不开的。这厢霜霜在接训练,而杜娘也打定了主意,先把霜霜介绍给那些贵公子认识。
毕竟比起一般人,这些家世优渥的贵公子给钱更大方,而且这些贵公子都讲究情.趣,对待初次接客的花娘都比较温柔。
霜霜又被安排在戏泉阁弹琴,这次杜娘特意叮嘱了下,不许她这边再出问题。霜霜不好再装病,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戏泉阁。她坐在帘子后面,前面摆着一张古琴,她私底下问了水香,那位邬二少爷似乎今夜不来,这稍微让她安心了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喧闹声,随后门被推开。
“杜娘,今天你可要把你店里最好的酒拿出来。”
“是啊,可不能小气。”
杜娘的声音响起,“各位公子放心,今日奴家一定拿最好的酒,各位快入座吧。”
随后响起男人的大笑声。
等到那些贵公子进来,霜霜偷偷从帘子后往外瞧,似乎没有她认识的人。
“对了,杜娘,你楼里不是最近有个要十六岁的花娘,听说国色天香,在哪里?让我们见识见识吧。”
杜娘莞尔一笑,“哪有国色天香,也不过是普通长相,称不上多美。”杜娘将头扭向帘子后,温声说,“霜霜,出来吧,见见各位公子。”
霜霜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了,她咬着牙从帘子后起了身,低着头往外走去,等她在外面站定。
“霜霜,你抬起头。”杜娘说。
霜霜闻言,只有照做了,而她刚抬起头,便听到一声倒吸气声,也不知是谁发出来的。
杜娘见状,笑意更深,“各位公子可要知道,这清倌可不能多看,你们只能看一小会,霜霜弹完一支曲子就要回去休息了。”
杜娘深知只有让男人吃不饱,她才能赚得更多。
她让霜霜在生辰之前见这些贵公子,第一当然是希望这些人其中有人能高价买下霜霜,二来也能无形给霜霜打响了名声,让阅尽女人的贵公子们都念念不忘的女人会有多美?
果然杜娘的话一响起,就有人说:“杜娘,你这也太坏了吧,这么美的妹妹,你还藏着掖着。”
“各位公子想看霜霜,半个月后来便是,那夜霜霜就挂牌了。”杜娘说完,就叫霜霜去帘子后弹琴。
霜霜弹琴期间,杜娘也叫了几位花魁进来。这次来的贵公子们一共有七位,他们七位虽然身旁坐着美人,但眼神都或多或少地往帘子后飘去。
几人对视的时候,眼神的意味也不照而宣。
霜霜的一支曲子快弹完的时候,门口突然又起了喧哗声,这次喧哗声似乎比之前更吵,确切是霜霜听到了女人的骚动声。
屋里的贵公子们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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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动静,其中一位穿着月白锦袍的青年便道:“是不是邬二来了?只有他来才会那么大架势。”
邬二?
霜霜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
第4章
幸好现在大家都被外面的动静所吸引,倒也没有人注意到霜霜弹错了一个音。而此时,有个贵公子已经迫不及待打开了门,他一开门,就叫了一声。
“邬二,真的是你!”
霜霜听到这话,手心里已经忍不住出了冷汗。
若是搁在以前,她是根本不怕见到对方的,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对方只是一个商贩的儿子,就算这个商贩生意做得再大,那也是下等人。士农工商,商人本来就是末等人。
所以,哪怕她的父皇都对金陵城邬家有所顾忌的时候,霜霜却依旧非常轻视对方,而如今,她成了一个下贱的花娘,比商人还卑微,甚至因为在金陵城里,对方的家大业大似乎让他成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如果她的脸跟她之前的脸不像还好,可是这两张脸一模一样,万一对方有所怀疑怎么办?会不会把她捉去京城给新帝求赏?
“邬二,你不是说不来吗?现在来晚了,可要自罚三杯。”不知是谁起哄到。
“罚便罚吧。”霜霜听到一句话。
当年邬相庭进京,是十五岁,他从十五岁进京城,到十七岁离开,他的变声期都未有结束,所以他难听的嗓音也是霜霜厌恶他的一点。那时候的邬相庭在霜霜面前基本不开口说话,就是怕霜霜听到他声音,直接蹙眉走人。而现在,霜霜才发现变声期结束的邬相庭声音居然意外的好听,犹如金玉声,亦如潺潺水流从石上流过,磁性中带着一点哑,音色这种的哑却不会让人觉得难听,只让人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勾人了。
霜霜听见声音却不敢抬头去看,外面的几位花魁看见邬相庭只是喜不胜,尤其是雪蚕最为明显,霜霜在帘子里面,都能听见她比平日更加娇媚的声音了。
大概是那邬相庭自罚了三杯,霜霜又是听到一阵欢呼声,这让霜霜不由得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是喝三杯酒,这些人就这样。
邬二饮完酒,霜霜一首曲子正好弹完,若是之前霜霜正好告退,但是现在她不敢走出帘子外。正在她犹豫的时候,外面有个男人说道,“邬二,你来得巧,芍金窟多了一位绝色美人,不过杜娘不让我们多瞧几眼,你劝说杜娘几句,让美人再多弹几首曲子。”
杜娘的声音随后响起,“周少爷说的话就没理了,霜霜是清倌,理应如此,你这倒说的是我不近人情了。”杜娘说完这个,便扭头看向帘子后,“霜霜,你出来吧,给邬少爷行个礼。”
霜霜袖子里的手默默捏紧了,但不得不自己在心里宽慰自己,她从座位上起来,慢慢走了出去,等到外面站定的时候,杜娘伸手扯了霜霜一把。
“来,过来。”
杜娘把霜霜直接扯到了邬相庭的跟前。
其他几位公子一看,便也懂了,这里面就邬相庭最有钱,也是相貌最好的一个,杜娘想把美人介绍给邬相庭,那是自然的。
“邬少爷,这是霜霜,她还有半个月就挂牌子了。”杜娘介绍说。
霜霜低着头,只能看清眼前的一双靴子。
那靴子颜色为玄色,上面一点花纹也没有,仿佛只是一双普通的靴子,但是霜霜是用金子养出来的,对这些东西眼睛却是很毒,她一眼就看出来这料子的上乘,太子哥哥的伴读都是名门望族选出来的,他们身上的衣料都没有那么好,一个商人之子,倒可以穿那么好。当年邬相庭进京,身上的料子倒是极其普通。
她面前的邬相庭没有说话,杜娘瞧了一眼霜霜,暗中给她的背轻轻拍了下,示意她说话。霜霜犹豫半分,终究还是低头行礼。
“霜霜见过邬少爷。”
对方似乎唔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旁边的一位公子忍不住摇头道:“邬二,你对美人也太冷淡了。”
邬相庭淡淡回道:“低着头,我能看清什么?”
杜娘闻言,连忙让霜霜抬起头,可是霜霜心里却十分紧张,而且她还害怕,虽然离邬相庭离开京城已有三年。
杜娘见霜霜迟迟未动,这回是忍不住动手给霜霜手臂掐了下。霜霜蹙了下眉,只好抬起头。她一抬起头,便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眼睛的主人肤色很白,是冷白,仿佛冒着寒气,但是他那双眼睛却是一双桃花眼,比常人还要深邃的眼睛,上挑的眼尾,尤其左眼下的朱砂红痣,无疑给这双眼睛更是增添了一分风流,甚至是媚意。他鼻梁很高,但鼻子相对其他男子来说,有些太过美丽了,笔直致,仿佛只会长在女儿家脸上的,而他的唇色很红,像是夏日碾碎了花汁涂了上去,一点点,不多不少。
若不是对方脖子上明显的喉结,还有比寻常男子还要高的身材,怕是霜霜还要以为对方是女儿家。
邬相庭的相貌绝不是属于寻常人说的俊美,他的相貌更偏阴柔,当年霜霜就是厌恶对方的长相,嫌弃邬相庭相貌阴柔,雌雄莫辩。现在三年时间过去,对方的相貌似乎往更漂亮的那边发展了,太阴柔了。
邬相庭看到霜霜就变了眼神,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神一下子变了。他眼神温度骤然转冷,随后眉目之间不掩饰地显露出厌恶。
雪蚕本来一直在堤防邬相庭对霜霜起兴趣,但是看到他完全明显的厌恶,连忙凑了过来,她伸手挽住了邬相庭的手臂,像是宣告主权一般,“邬少爷,我们去喝酒吧。”
霜霜对对方的反应不奇怪,毕竟邬相庭就是被她狠狠羞辱后,狼狈离开京城的,现在对方看见一张那么相似的脸,第一反应应该是厌恶吧,但是霜霜不怕对方厌恶,怕的是对方认出她。
于是,霜霜不得不对邬相庭的厌恶难露出的难过和委屈。
杜娘似乎没想到邬相庭会讨厌霜霜,倒是一愣,随后有些尴尬地笑了下,但是她还是不死心,还叫霜霜去给邬相庭斟酒。
杜娘之心,怕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可是杜娘讨好的是邬相庭,其他公子纵使有想法,也不敢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
霜霜慢慢走到酒桌旁,她端起酒壶,斟了一杯酒,随后双手端起酒杯,向邬相庭递过去,“请邬少爷喝酒。”
她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邬相庭没有动,他的视线还是放在霜霜的脸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嗤笑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那杯酒,他一饮而尽,可是下一秒,他便把酒杯丢在了地上,神色冷淡,语带讽刺,“杜娘,还是把你这位清倌带回去吧,未挂牌子带出去做什么?若是我起了兴趣,在这里宠幸了她怎么办?”
这话是十足的羞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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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其他花娘都未一惊,虽然她们是花娘,但是毕竟是女儿家,面子薄,而又因为长相美貌,男人们都多少都宠着些,有些面子还是会给她们的。
霜霜纵使一直告诉自己要忍,可是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下去了。不提她是金枝玉叶,邬相庭在京城里呆了三年,那三年间对她是百依百顺,可以说得难听一点,他就像一条狗一样。可是,当初的少年长成了青年,青年的他看她的眼神是厌恶的,甚至用那么下流的话来侮辱她。
霜霜眼眶忍不住红了,她扭头就走了,杜娘想罚她就罚她,谁在乎。大不了杀了她,反正这样的她又有什么好活的。一个下贱的花娘为了把自己的初夜卖得更高,低三下四向那些有钱嫖.客讨好献媚。可她才不是什么花娘,她是嘉宁公主。
霜霜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就把门给关上了。她把脸上的珠钗全部扯了下来,这些烂东西根本入不得她的眼,她为何要戴在头上,还有她脸上的妆。
霜霜把毛巾狠狠地擦了擦脸,把脸都擦红了才肯停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却又熟悉的脸,熟悉的是五官,陌生的是神情。她何时露出这样的神情?
霜霜头一回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原来没了公主的身份,她什么也不是。
她可以被男人评头论足,可以为男人斟酒。
现在,还要因为被侮辱了,却只能懦弱地躲在这里哭。
霜霜把脸埋进手臂里,呜咽声在房里响起。
她原来受了一点委屈,所有人都来安慰她,父皇连朝都不上了,现在她在这里哭,却没有人来安慰她。
第5章
蝉衣第二日来找了霜霜,她昨夜似乎忙到很晚,坐在霜霜屋里的时候,神色都有倦倦的,“昨夜的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昨夜蝉衣也在戏泉阁,她当时不好说什么,毕竟也没她一个花娘说话的地方。
她说完话之后,留神了下霜霜的神情,除了眼睛有点肿外,其余都还好。
“我知道。”霜霜对蝉衣笑了一下,“现在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以后想不开的更多。”
蝉衣听见这话,忍不住说:“昨夜大概是邬少爷心情不好,当然,我们做花娘的难受点委屈,但你要想想,我们是在赚钱,拿钱赔笑也没有什么。邬少爷虽然说了过分的话,但是却在今日让人送一小箱子首饰过来,也算给你赔礼道歉了,你打开看了吗?”
霜霜哪会在乎那些首饰,水香拿过来,她便丢在了梳妆台上。
蝉衣说完便知道霜霜没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蝉衣离开后,霜霜又要去接训练了,掌事娘子似乎也知道霜霜昨夜甩脸给客人看,语气都比平日要冷淡些,任务也比之前重。霜霜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承受。
霜霜终于结束一天训练之后,便回到房间,刚进屋子,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她一看,就发现是邬相庭送的那个首饰盒子,里面的首饰都掉了出来,而水香正慌慌张张地捡,不仅如此,她的头上还多了一支霜霜没见过的发簪。那发簪霜霜都不用太仔细看,便知道不是水香的。
这丫头看来偷翻了她的东西,还拿了邬相庭送的发簪戴。
霜霜从旁边走过去,“你要喜欢便全部拿走,去备水吧,我今日乏了。”
她根本就看不上邬相庭送的东西,纵使再好,又怎么样,还不如干脆送给这个丫头,得她心里惦记。
水香一惊,说话都结巴了,“霜霜姐姐,你这些真送我啊?”
“嗯。”
水香喜不胜,连忙把首饰进盒子里,盖上,她还不忘把头上的也放进去,“那姐姐可不能后悔,送我的便是我的了。”
霜霜才不会把东西送出去又回来。
水香自从得了霜霜的这个首饰盒,对霜霜的态度瞬间好了许多,之前还在别人面前暗中编排她的坏话,现在倒是跟霜霜说谁谁谁又偷偷说她坏话了。
这个丫头真会见风使舵,霜霜也懒得计较。
又是几日,杜娘又把霜霜喊去了戏泉阁,这一回她让霜霜进去之前便对霜霜千叮嘱万嘱咐。
“这次房里就邬少爷和宋少爷,两个都是金陵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生辰越来越近,你可不能糊涂。我虽然想对你们好,但是要记住,芍金窟是开门做生意的地方。”
说完杜娘就带霜霜进去了,果然戏泉阁里男人只有邬相庭和另一个公子。
那位公子相貌算得上俊朗,只是在邬相庭旁边,实在有几分失色了。
邬相庭今日着了一件紫檀色锦袍,一头青丝被尽数束起,将五官完全展露出来,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发全部扎了起来,他那双看似风流的桃花眼竟比上次一见更加打眼,今日他似乎已经喝了不少酒,眼角狭长带上一层嫣红,身上有着清冽的酒味,很淡。霜霜忍不住想到她的一位姑姑,她的那位姑姑是个传奇人物了,不仅纳了驸马,自己还偷偷在府里养面首,那些面首据说还是一个顶一个的美,比女儿家还要美些。霜霜想,若是她那位姑姑没死的话,瞧见邬相庭,肯定想把邬相庭当面首养着。
想到此处,霜霜心里更是对邬相庭多了一份憎恶。
长得像女人,不男不女,所以心思才那么歹毒。
除了邬相庭和那位公子,还有三位花娘,一位在弹琴,另外两位坐在邬相庭和那位宋公子旁边,雪蚕倒是不在。霜霜偷偷从水香那里打听了,雪蚕对邬相庭是完全的痴迷,只要见到邬相庭几乎都要走不动路,楼里要是有人跟邬相庭走近了些,她都会想法设法地使绊子。
“邬少爷,宋少爷,这是我们楼里的霜霜,霜霜自幼就唱歌好听,这不是过几日就要登台了,霜霜没见过什么场面,怕曲子不好听,两位少爷见多识广,不如帮霜霜点评一番?”
被杜娘称为宋少爷的青年看到霜霜愣了好久,还是杜娘又说了一句话,他才堪堪反应过来,随后就有几分不好意思,他看了邬相庭一眼,见对方不说话,便说:“那便唱来听听。”
杜娘帮霜霜选的曲子,吴侬软语小调,金陵城的女子唱歌的时候一般用的都是吴语,声音软,神情娇,而霜霜是京城长大的,她学这个的时候还了好多时间,掌事娘子还忍不住说:“霜霜你是金陵人吗?”
霜霜虽然学了吴语,但是说话却不太像金陵女子唱歌,她又夹着官话口音,宋少爷一向觉得金陵女子唱歌太甜美了,太软了,千篇一律,霜霜这有些不像的口音倒一下子获得他的喜欢。
软而不腻,甜而清脆。
倒反而更好。
霜霜唱的时候忍不住注意邬相庭的反应,但邬相庭根本没有看她,而是跟旁边的花娘说话,两个人都快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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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了。也不知道邬相庭在那位花娘耳边说了什么,花娘脸一红就伸手轻轻锤了邬相庭一下,邬相庭却顺势捉住她的手。两人黏黏糊糊的行为让霜霜大为恶心,她耐着性子把歌唱完了。一唱完,宋少爷就鼓掌了。
“真是天籁之音了,杜娘,你这回是真挖到宝了。”宋少爷在这边夸,邬相庭在那边跟花娘窃窃私语。霜霜压根不觉得开心,只觉得气闷,虽然她也不知道她气什么,大概是因为自己居然还没有一个花娘有吸引力。
杜娘瞧这架势,似乎也知道邬相庭是真对霜霜不感兴趣了,宋少爷也看出邬相庭的心思,倒也没有留霜霜下来,故而霜霜唱完曲子就走了,她从戏泉阁一出来,就听到冷笑声。
“哟,这千方百计送进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一盏茶功夫就出来了。”
雪蚕从霜霜面前趾高气昂地走过,语带讥讽。
她本来就讨厌霜霜,而杜娘几次想把霜霜介绍给邬相庭,让她更加厌恶霜霜了。而霜霜她本来就憋着气,被邬相庭给气到了,现在看到一个卑微的花娘对她语出不敬,更是生气。
“是雪蚕姐姐啊,雪蚕姐姐不进去吗?啊,现在是白薇姐姐在里面,邬少爷跟白薇姐姐两人正甜蜜着,怕是分不出心思放在雪蚕姐姐身上了,毕竟新人总是比旧人来得有吸引力的。”霜霜唇角微翘,故意说道。
她一番话果然把雪蚕气到了,雪蚕怒视霜霜,眼睛里像是要冒出毒汁来,这不禁让霜霜一愣,因为她当公主的时候,根本没人敢这样看着她。
“你下贱胚子,竟然敢嘲笑我。你也不看你自己几斤几两?”雪蚕咬牙切齿道,“你等着。”
她现在还不能动这个下贱胚子,毕竟过几日对方就要挂牌子,如果这时她动手了,杜娘定是饶不过她的。
雪蚕窝着怒火走了,霜霜也没有丝毫胜利的开心,她回了自己房里,耳边总是能听到外面传来丝竹声。芍金窟夜里都是这样,灯火通明,一片欢声笑语。花娘用胭脂掩盖住自己的疲倦,把自己变成别人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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