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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驯养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卯莲
“不用。”幼宁止住她脚步,“给我倒些水吧。”
“哎,是。”杏儿高高兴兴倒水,无怪她如此,实在是感觉很久没看见主子如此寻常的模样了。
幼宁托着热杯小口啜水,双眼缓缓眨动,忽而抬眸,“陛下和哥哥呢?”
“在……可能在忙吧。”杏儿不大确定,“要不奴婢去帮您问问?”
幼宁摇摇头,“我想去院中走走,身上没什么气力,你扶我去吧。”
杏儿思忖,陛下似乎没说过不能让娘娘在府内走动,太医也未说过此毒不能走,所以应该可行。
担心主子会有意外,她另唤了一个婢女和一个大力的嬷嬷随侍左右,准备扶人。
太医开的药方除了助眠,还有利于平心静气。连睡了这么些日,幼宁初醒只觉得心底前所未有的平静,像无风的河面,惊不起半点涟漪。
她不知不觉中走出了后院仅有的范围,府内景象与之前并无太大差别。但初春万物复苏,除去梅花,竟也有几处枝头显露花苞,于风中轻轻摇晃,可怜可爱。
“有点累了。”幼宁寻了处小亭坐下,发觉这儿离一墙之隔的贺府已经很近,下意识便想起了贺二。
杏儿似有所感,笑道:“说来主子以前经常和贺二姑娘在这个亭中钓鱼看书呢,可惜贺二姑娘最近忙得很,到处赴宴,便是想见也见不着。”
“……赴宴?”
“是啊。”杏儿帮幼宁披上披肩,快语连珠,“主子也知道贺二姑娘这般年纪了,寻常人家像她那般大的姑娘早已成亲有子……这次贺府似乎铁了心,说是贺二姑娘不满意他们为她说亲的人选,就让她亲自去看。”
杏儿止不住笑,“听说一日要见两三位青年才俊呢,贺二姑娘忙得书都看不上一眼。”
光是想到贺二生无可恋的模样,幼宁就扑哧出声,轻轻摇头,“贺府也确实没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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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杏儿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亭附近的拱门处出现了一个不该在此地此时出现的陌生青年。
青年穿过拱门的瞬间,一眼望见于亭中闲坐的少女,着藕粉长裙,蜜合色披肩,静若处子,柔美动人。
“怎么了?”发觉杏儿的沉默,幼宁疑惑回眸,姣美侧脸与白皙到不可思议的肌肤映入青年眼帘,他眼中不可自抑地闪过惊艳。
“也不知佳人是何身份……”青年轻言自语。
身旁小厮抱着警醒主子的态度,十分尽职地提醒,“公子眼睛看仔细了,那不是姑娘,佳人已为人妇。”
青年:…………
揉了揉眼睛再看好几眼,青年才确定对方真的已嫁为人妇,不由忿忿用折扇敲了小厮脑袋,“就你多嘴!”
如果不知,他还可以多幻想一会儿。如今知道佳人已有所属,他脑中所想的诸多与佳人见面的第一句话都没了用处。
不过……美倒是真的美。青年不自觉摆起折扇轻轻摇摆,叹气道:“恨不相逢未嫁时……”
小厮偷偷翻了个白眼,公子就爱作这风流模样,大冷天的摇扇子,公子不嫌冷自己还觉得丢人……最近贺府的婢女看自己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说不定就是觉得他跟的主子脑子有问题。
小厮再度提醒,“贺公子提醒过,公子切莫过拱门。过了这道墙就是另一位大人的府邸,只不过两府没有把这门锁上而已,公子再不离开,被佳人发现,对您可就没好脸色了。”
青年“噢”一声,继续摇摆折扇依依不舍望了许久,艰难地挪动了一步退到门内,却低首道:“能不能打听到这位姑……这位佳人是何方人氏?夫家哪位?”
“可能就是这位钦差容大人吧。”小厮慢吞吞道,“这里就是那位容大人的府邸,出现在此处的女子,自然就是其家眷了。听说容公子亲人都在京城,这位的身份应该就是……”
他未言明,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青年仔细想了想,俯首道:“你觉得你家公子与容大人相比,胜算如何?”
小厮睁大了眼,似乎觉得主子这个比较很有勇气,还是不得不道:“公子比的是外貌……还是气质,还是诗词歌赋,或经史子义……”
“都比。”
小厮长长哦一声,用同情的目光瞧去,“公子,我觉得这些还是不要比了吧,反正有一样您肯定胜过容大人。”
“什么?”
小厮拍了拍脸,无比真诚道:“您的脸皮啊。”
青年:…………
如果这小厮不是爹娘花了大价钱请来保护自己帮自己,而且还未签卖身契,青年觉得自己肯定早就忍受不了此人每天对自己的无情奚落,跳起来就要爆打他的狗头。
“主子。”杏儿低首提醒,“拱门外的那两人已经朝这边张望许久了,奴婢让人去把他们遣走。”
幼宁不感兴趣地掠过视线,微微颔首,“有礼些,那位应是贺府的客人。”
“是,奴婢知道,奴婢亲自去。”
青年见杏儿朝自己走来,激动得杏儿还有近一丈远就掏出怀中字条,念念有词,“吴某身高七尺,二十有五,上无高堂下无小儿,家有余田三亩,闲屋一间,若、若有意……”
杏儿从没见过这么别致的自我介绍方式,一时竟愣在那儿,手中被塞进字条。
青年羞涩道:“姑娘来意吴某已明了,可直接让令主到此地来寻吴某,吴某定恭候大驾。”
杏儿:???
她起初还当是看错了,可能这位就是个登徒子。但字条中的两行小字一入眼,杏儿神色立刻敛住,望了又望,确定自己没看错才入袖中。
这位……是如何一眼看出主子中了毒?而且……
杏儿知道自己藏不住心思,干脆向幼宁告了会儿假,跑去前厅,将字条交给明太医。
“芙蓉如面柳如眉?”明太医一字一词顿道,眉头皱起,这难道是那毒的名字?也太奇怪了些,谁会给一个□□取这种名字……
不过说到药效,倒是与这句诗很吻合。
“那人还说了什么?”明太医急急道,“怎不拦住他?那是何人?快着人去寻啊!”
杏儿慌张点头,结结巴巴道:“那……那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了?娘娘中的,就是他说的这种毒?”
“暂时无法确定。”明太医习惯说话留三分,“不过上书的一些症状的确符合,你再去将此事禀告陛下,此人既然能入贺府,必定有些身份,陛下与世子很快就能查到。”
才否定了从药本身去入手,没想到转眼就来了机会,怎不叫明太医喜出望外。
正如他所言,燕归一得到消息就马上派人去了贺府询问,迅速得知了此人身份。
此人并不姓吴,他只让旁人唤自己游公子,具体名字为何并不知晓。不过有一点很明确,他从第一日来南城,结交贺府公子目的就很明确,他说自己想要见一见容世子,领略一番其傲人风采。
第109章
游笑笑,不知何方人氏,父母不详,正四方游历,一年前游至南城,暂居至今。
值得瞩目的是,他有手堪称出神入化的好医术。此人不重财不重色,真正能够让他出手的人很少,所以清楚这点的人寥寥无几。
游笑笑重文若武,出门在外都由身边的小厮保护,不过小厮也仅知道个名字阿六。
半个时辰内,那位青年的身份已呈在燕归面前,有用的信息甚少,但最关键的一点已映入眼帘。
“看起颇为神秘。”容云鹤端详手中宣纸,将它置于书案,“陛下如何看?”
“自然是请来。”燕归看向容云鹤,“到时还要麻烦兄长出面。”
容云鹤一怔,也不知是为这声兄长还是话中内容,许久点头含笑,算是默认了。
这位陛下还真是变了不少,以前的他可没有这般“能屈能伸”。
幼宁尚不知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青年可能会是救自己一命的人,她回院时望见多年前自己与兄长亲手种下的一颗桃树。如今为冬春交替之际,面前依旧是枯木覆雪,她想起当初埋在树根下的几坛女儿红。
本是说出嫁之时将女儿红取出,可当初在京城,此事便不了了之,也不知那几坛酒现今还在不在。
“主子在想那几坛酒吗?”杏儿弯眉,“听说世子回南城时就挖了一坛出来,现在里面该还有两坛呢。”
幼宁眨眨眼,随后以拳捶掌,果断道:“剩下的都挖出来吧,今晚喝。”
“今晚?”杏儿犹豫了下,“主子您不能喝酒啊,明太医说了,您每顿都得喝那碗药。”
“给陛下和哥哥喝~”幼宁散了会儿心,心情颇好,摆摆手往前厅去,“今晚就不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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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再谈。”
杏儿无言,主子中毒后她还真不敢违背半句,生怕惹得主子生气。那药用于助眠,明太医担心主子清醒太久情绪起伏太大,所以开了此方,按理而言,一两次不喝的确没什么……
犹豫之下,杏儿将此事报给燕归与容云鹤,二人都是微怔后露出笑意。
“那便随她去。”
“就顺幼幼的意。”
竟是出乎意料得统一。
“陛下。”容云鹤静了片刻,“用膳前手谈一局?”
“可。”
木制棋盘凉玉棋,黑白错落,界线分明。两人棋力相当,加之各有所思,对弈起来十分缓慢。
“陛下似乎变了许多。”容云鹤慢条斯理落下一子,悠悠道,“是因为幼幼吗?”
“人总会变。”燕归面不改色,“兄长亦如是。”
容云鹤轻笑,“我若不变,恐怕此刻陛下无法入我府门,更妨谈安然坐在此处。”
二人心中都有个极为重要的人,偏偏那人又相同,正是此人令他们相识相熟,亦是此人令他们似敌似友。
容云鹤曾想过,若没有幼宁在其中,他会如何看待这位陛下。思索良久,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欣赏甚至是赞同他的处事作风,往深处言,其他人觉得这位陛下的一些可怕之处,譬如对他人近乎冷漠的一视同仁,和某些堪称残忍的态度。
但没有如果,燕归夺走了他最心爱的妹妹,容云鹤便无法与他一直相安无事。
容云鹤不觉得自己对妹妹幼宁存在什么不可见人的情感,这世上总有人侧重不同,家室、名、利、财、亲、友、爱……他只是恰好尤为钟爱这个唯一的妹妹。
燕归某种程度与容云鹤想法一致,他的改变说来亦是因为幼宁。
幼宁来南城前,两人还在争吵中,或者说幼宁单方面的冷战,因为燕归不想或者说惧怕拥有一个两人的孩子,偏偏幼宁是如此渴望新生命的到来。
燕归本打定主意,会慢慢劝导幼宁,潜移默化改变她的想法,可突如其来的毒打乱了一切计划。
不管什么孩子,毒若没解,幼宁便要没了。
这时燕归才恍然意识到,之前所想的若自己即将不幸于世也绝不留幼宁独活的想法是如何愚蠢,他分明忍受不了她受一丝苦,又怎会在知道自己注定死亡时还要折磨她。
既然想通这点,剩下的也迎刃而解。
他完全没有必要仅因为心中的小小不满就与容云鹤闹出不快,从而让幼宁为难。
反正幼宁现在是他的,谁也抢不走,不是吗?如此而言,就算喊对方一声兄长又如何?能让幼宁放心才最重要。
瞥见燕归唇角的老神在在、淡定从容,容云鹤似乎懂了什么,又缓缓落下一子,抬眸道:“陛下输了。”
“哦?”燕归似惊讶瞧了眼棋局,颔首道,“是我输了,兄长棋力有所进,我不及。”
“十三哥哥输了?”清越的声音自门前传来,两人同时抬头看去,皆对少女露出微笑。
燕归先起身,将人带入怀中,“嗯,兄长太厉害了。”
“哥哥当然厉害啦。”幼宁探头瞧了眼,不想让燕归伤心,皱皱鼻子又道,“不过十三哥哥也不用失落,你每日忙于国事,已经很久没下棋了。”
容云鹤弹弹衣袖起身,睨了眼对望的两人,似乎怅然若失道:“女大不中留,古人诚不欺我。”
幼宁:“……”
被看个正着,幼宁微红了脸,不知该如何辩解,急了会儿干脆一头扎进燕归胸膛,闷在里面不出声。
“幼幼脸皮薄。”燕归一本正经地摸头,“兄长别取笑她了。”
容云鹤失笑,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经历这么一幕的一天,他摇头出门,“算了,我喝酒去,之前那坛女儿红正好还不够,陛下觉得如何?”
“自当奉陪。”
为了不让幼宁多生愁思,两人心照不宣地将对她所中之毒的担忧隐下,平日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陪她谈话。这也是为何幼宁明明早已察觉自己中了毒,现在还能露出笑颜的原因。
因为两个最重要的人给了她信心。
幼宁酒量不好,也不能饮酒,便只饮点蜜水吃些小菜,偶尔歪过头听这两人谈天胡地。
她从不知,原来兄长和十三哥哥一起喝酒的模样,竟也和那些喝多了喜欢扯闲话的人一般。叫她看着好笑,又莫名喜欢。
第110章
容云鹤酒量稍好于燕归,但也仅是“稍好”而已。
两人惯会装模作样,两坛女儿红入腹,分明都已有六七分酒意,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
幼宁一手在兄长面前晃了晃,试探开口,“哥哥?”
约莫过了一口茶的时辰,容云鹤偏过头,目光随之缓缓转来,“……嗯,怎么了?”
看起来完全正常的模样,幼宁松了口气,“你们突然沉默,我还当都醉了。”
容云鹤笑,抬手似想摸摸幼宁,指尖微泛的酒气令他突然手,手指轻轻摩挲杯壁,“我无事,就不知陛下如何了。”
二人又齐齐看向燕归,两个分明醉得差不多的男人对视,眸中满是心知肚明的小伎俩。
但燕归不准备“逞强”,他作势晃了下,被幼宁及时扶住,人便顺势倒在了幼宁肩头,低低道:“有些晕。”
容云鹤:……可以,还是这么心机。
幼宁果然担忧,无奈又好笑道:“十三哥哥本就不擅饮酒,还非要和哥哥比,我去让厨房煮些醒酒汤来。”
“不去。”燕归拉住她,人依旧“无力”地半伏在幼宁肩头,将她作为支撑搂在怀里,有些孩子气地吸了口少女身上清甜的气息,“不准走。”
幼宁哪儿挣得开他,只能伸手轻抚额头,“很难受吗?”
“……嗯。”燕归吐出含着酒意的二字,俯身凑去耳语道,“亲一口,就不难受了。”
…………
幼宁脸色爆红,突然推开了些燕归,抬眸做贼似的小心瞥了眼兄长,见容云鹤仍在专心致志地欣赏挂画,才眨眨眼放下心。
原来十三哥哥喝了酒这么……这么无赖的吗?她无意识想着。
燕归不依不挠凑来,像个没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就差四爪并用缠在幼宁身上。幼宁当然不至于烦,不过着实无措得很,她面皮薄,脸蛋早已变成粉扑扑,碍于容云鹤在场,只差没气恼地咬上去。
真可爱。在场将她这脸色入眼底的两个男人同时想道。
不过容云鹤站在兄长的角度,纯粹是兄长对妹妹的怜爱与疼爱。而在他的眼中,燕归的目光即便再正派,也带着一股色|眯|眯的味道。
无奈两人早已成亲,就算以容云鹤的身份也无法指摘什么,他见不得妹妹被这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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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的模样,便借着回屋休息的理由离开了前厅。
没了旁人,燕归更加肆无忌惮,借着醉酒的模样搂搂抱抱都是小意思,时不时还要借着头晕的姿势这儿亲一口那儿啃一下,活生生一个借酒装疯的流氓。
幼宁被他磨得没了脾气,干脆不再管那些小动作准备扶人回院,左右呼唤下,才发现伺候的人竟一个都不见了,杏儿也包括在内。
被石喜拉到远处的杏儿默默咬帕,不能怪她背主,实在是陛下的眼神太可怕了……
燕归生得那般高,一路穿过回廊,幼宁都不知是自己将人扶回去还是被半抱着走。
走了一半,燕归忽然停住,认真看着额头被累出一层薄汗的幼宁。即便汗涔涔,她在他眼中也无疑最是动人。
他一直都觉得幼宁眼中有星光,每次望人时犹为明亮,可惜那星光不止对着他一人才有。
“幼幼。”他含着酒意不甚清晰地喊,幼宁当他已成了醉鬼,便敷衍应声,“嗯嗯,在呐。”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咬着字,一顿一顿轻声诵读,因声音太低,幼宁竟不知他说的那二字到底是“悠悠”还是“幼幼”。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我不去,你就不来了吗?
竟听出一些委屈的意思。
分明是很含蓄的诗词,经他一读,幼宁竟觉得耳热。本不想回答,却被痴缠得没法,只好睁着水光润泽的眼眸,软声道:“十三哥哥醉了,我不是来了吗?”
“来了?”燕归疑惑低眸看她,好似不大明白,“来了吗?”
夜凉如水,他的目光却有温度,淡淡的不解中却掺满对她的温柔,幼宁只觉得整颗心也被这目光化成了水,轻轻颔首,“来了呀。”
燕归确认一般严肃看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将人抱在怀里,“真的吗?”
“真的。”
“是为我一人来的吗?”他很认真地在问。
幼宁怔住,歪头反问,“不然还有谁?”
“有许多。”燕归立刻道,笃定的模样让幼宁有瞬间觉得自己成了负心汉,和他绕了半天才明白指的是她的家人以及杏儿等。
她忍不住睁大了眼望着面前的人,鼻间似乎隐隐嗅到了一种味道,就好像是……面前的人刚用醋泡过澡般。
少女唇角狡黠的笑意太过明显,燕归忍不住再低下去咬了口,沉声道:“不许笑。”
“……好。”幼宁轻咳,“我不笑了,十三哥哥,我们先回房好不好?”
“不好。”
“…………”
说了不好后,这人还絮叨着什么不开心,自己心中只有她一人,她心中却有那么多人。
转来转去,大概就是些宝宝很生气很委屈,宝宝要人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意思。
幼宁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甚至红着脸主动了许多,对方却依旧不满足的模样。
这人喝醉了怎么这么难缠,幼宁头疼地想着。
有趣是有趣,可也未太难应付了。
如此想着,幼宁感觉身体一倒,整个人被抵在了柱边。她一抬首,燕归手撑在上方正俯视她,眼中有着对她“嘲笑”自己的不满。
于是幼宁又被捧着脸啃了一通,啃得她脸热腿软,还被抱了起来,令她不得不主动圈住对方。
这样的姿势太令人害羞,幼宁伸手掐了把手下劲瘦的腰身,人没掐疼,她自己先累了。
幼宁叹服,决定以后真的再也不要随意让十三哥哥喝醉。
谁知道平日看起来那般冷淡自持的人醉起来是这个模样。
可爱又“烦人”,幼宁在心中默默给对方取了个别称,就叫燕烦烦。
独自了好大力气,幼宁终于在一刻钟后将燕烦烦带回屋,果不其然,屋内也没了伺候的人,只有备好的热水与茶。
自力更生吧,好在幼宁并非没有半点儿自理能力,她将软巾浸湿,拧去水份,就敷在燕归脸上开始慢慢擦拭。期间这人还不大配合,总是试图低头亲她,幼宁最近本就脾气不大好,之前耐着性子许久,这会儿不忍了,当即绷着脸道:“烦烦,不许闹了。”
她绷起脸颇有几分威慑力,燕归怔住,顿了顿居然乖乖停下,在她的视线下坐定,抿着唇,“噢。”
幼宁差点捧脸,这声应答真的太可爱了……她都不知道十三哥哥居然有如此萌的一面。
她努力维持面无表情道:“那就乖乖脱掉外衣,要擦身了。”
燕归又看了她一会儿,才慢吞吞抬手,从袖口开始一颗颗解,模样乖巧中带着莫名的撩人。
幼宁有点儿纠结要继续“欺负”下去还是不捉弄了,因为这人现在的模样真的太难得了,也许此生都不会再见到第二次。
她最终决定暂时抛下良心,那是什么?能有现在的十三哥哥好玩儿吗?
在下达了一连串指令而对方都照做后,幼宁玩儿上了瘾,开始扫视屋内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她显然低估了燕归本性,就算现在的他真的醉了,这种性格也是他特意在幼宁面前表现出来的罢了,不过都是为了哄她开心。
为了幼宁他几乎什么事都可以做,仅仅是醉酒时卖一次蠢又如何呢。
眸中映入幼宁闪着星光的眼眸,本就醉了大半的燕归酣意更深,想要醉入其中,不复醒来。
这么好的宝贝,缘何被他所拥有,他何其有幸?
恍然间,燕归想明白了什么。
世上的珍爱之物并非只有独占她才能感到快乐。若她钟爱雨露,便为她搭建桥亭;若她喜爱风雪,便为她遮挡冰寒;若她注定要拥有和享受那么多人的爱,便只需做她身旁最长久和令她瞩目的那位,只要她的目光能一直为自己而停留,那便够了。
真正的珍视与爱护,是爱她所爱,思她所想,而非偏执与一味的占有。
他原本所一直奢求的,她对自己全心全意的爱,也已得到了,何必非要强求唯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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