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韵事(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肉粽
韩锦卿眼角一跳,“上官容钦,我已经知道是你救了我。”
上官容钦点点头,眸中笑意盈盈,随意将瓷碗放在大石上,“请便。”
韩锦卿缓了口气,不再看上官容钦,目光落到那抹纤细窈窕的背影上,片刻,他淡淡喊她:“顾轻音。”
顾轻音身体一颤,仍站在原地未动,过了一会,才哑着嗓音道:“你不是让我走么?就只当我不存在罢。”
韩锦卿轻叹一声,那是自喉咙深处发出的叹息,有疲惫,有无奈,有怜惜,“你过来。”
顾轻音将揪住衣襟的手缓缓放下,轻扬起头,“我现在就下山,得碍了你的眼。”
“顾轻音!”韩锦卿猛地坐起来,也不知牵扯到了哪里,重重的呻吟一声。
顾轻音刚抬起的脚不由得又放下来,她是真的担心他,说到底,他是为她受的伤,也是因为她才受的这些苦,让她如何放得下?
然而,从他醒来的那一刻,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推远。
心里的酸涩又泛上来,她终究违背不了自己的心意,转过身,看到韩锦卿居然挣扎着要从大石上下来。
“你做什么?”她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扶住他,“你不要身体了是不是?”
她清丽的眸中倒映着他苍白虚弱的模样,眉心紧蹙着。
韩锦卿的手抚上她的鬓角,淡淡道:“你既要走,我便与你一起。”
“你,”顾轻音咬着唇瓣,心尖战栗,“你这副样子,能走到哪里?”
韩锦卿皱了皱眉,显然是真的疼痛,喘息着,“你替我更衣。”
“你先躺下来,”顾轻音端起一边的瓷碗,“喝点水。”
韩锦卿凤目上扬,眼角带着上官容钦,他正坐在火堆旁,一双深沉静淡的眼眸朝这里望来。
“嗯,我正有些渴了,”韩锦卿缓缓说着,就着顾轻音手中的碗喝了一口,“是山泉水?”
顾轻音看了眼上官容钦,“上官特意去取的,应该是。”
“我可不管是谁取的,”韩锦卿墨玉般的眸子定定看着顾轻音,“我只知是你喂的,很甜。”
顾轻音脸颊有些发烫,又让他多喝了几口,放下碗,道:“你再休息会罢。”
“替我更衣,”韩锦卿喝了水,神色稍缓,却执意不肯躺下去,坚持道:“你身上的袍子也换下来。”
他将身上覆着的顾轻音的外袍拿起来,有些吃力的披在她身上,“别再随便穿别人的衣服。”
顾轻音这下终于明白韩锦卿在意什么,她有些为难的看看上官容钦,缓缓将里面的外袍脱下来,“上官,你穿上吧,这里有些阴冷。”
上官容钦站起来接过,清淡温润道:“我的中衣也不想被别人穿太久,阿音,替他换。”
“难得我和上官大学士想法一致,”韩锦卿指了指树枝上架着的衣服,忍不住皱眉,“我的袍服都皱成什么样子了?”
第366章企图隐现(本章为珍珠7000加更)
“疼吗?”
“还好。”
“手臂弯一下,很快。”
“嘶”
“弄疼了吗?那我再轻点,这里怎么有淤青?”
“可能是在哪里撞了吧,”韩锦卿声音淡淡,“小伤。”
“你等一下,先别脱了,我帮你上药。”顾轻音转身拿出上官容钦之前给她的伤药。
上官容钦坐在一边,火光照亮他清雅出尘的面容,正静静往火堆里添加着干燥的树枝。
顾轻音替韩锦卿换了中衣,扶着他躺下去。
她刚要起身,手指却被韩锦卿牵住,他墨玉般的眸子定定看着她,嗓音慵懒浅淡,“你受累了。”
顾轻音不敢直视他,双颊发烫,眼神乱飞,“你也是为了我,才会这样”
从他随她一起坠崖的那一刻起,她对他始终怀着一份愧疚,一份亏欠,心里便再也放不下了。
她抽出手,轻道:“你先睡会。”
韩锦卿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微勾。
她坐到上官容钦身边,安静的将树枝上架着的袍服褶皱一一抚平。
“阿音,”上官容钦注视着她柔和清丽的侧颜,“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顾轻音停下动作,有些怔怔的看着他。
上官容钦拉过她的手温柔的包裹住,“你没有亏欠任何人,所以,不用存着愧疚之心。”
“我,”顾轻音震惊于他能轻易看出她的心思,“上官,我没有”
上官容钦清雅一笑,“没有就没有,是我多虑了,你的手很凉,坐过来。”
顾轻音心头一暖,依言靠近他坐了。
韩锦卿耳中听得两人这般亲昵说话,哪里还能安然睡去,冷哼道:“上官容钦,你倒是会做好人。”
“皇上派出禁军搜山,至今未果,何以你就能轻易到得这山中腹地?”韩锦卿忍着晕眩感,缓缓道。
顾轻音想要站起来,被上官容钦按住,他静淡道:“不过巧合。”
“巧合?上官容钦,这样天大的巧合为何偏偏被你碰上了?”韩锦卿语气淡淡。
“诚所至,金石为开。”上官容钦回的不紧不慢。
“你觉得我会相信?”韩锦卿又要挣扎着坐起来。
顾轻音忙走过去,温言劝道:“你快躺下,上官他绝对没有恶意的。”
韩锦卿看着她:“对你,或许没有。”
上官容钦也站起来,慢慢踱到他身边,“那依韩相之见呢?”
韩锦卿黑眸流转间隐有光华,他看一眼顾轻音,“真要我说出来?”
“但说无妨。”上官容钦闲适道。
“你对这紫云山地形颇为熟悉,并不仅仅是仓促之间的了解。”
上官容钦淡笑,不置可否。
“紫云山乃皇家之地,你如此了解,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对皇家别有用心?韩相,你这顶帽子扣得大了。”
韩锦卿凤目半眯起来,“上官容钦,到底是我扣得大,还是你的心更大?”
上官容钦微微俯下身,凑近韩锦卿苍白的面孔,“韩相,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一会。”
他的指尖悄然绕到韩锦卿后肩颈处,轻轻一点。
顾轻音惊诧莫名,她扶住韩锦卿软倒的身体,“上官,他怎么会?”
“没事,他只是睡过去罢了,”上官容钦直起身子,语调温和浅淡,“阿音,他病体未愈,实在不适合太过劳心伤神。”
“那他何时会醒来?”顾轻音惊疑的看着上官容钦。
“等他休息够了,自会醒来,”上官容钦长眉微扬,“怎么,你怕我害他?”
“不是,”顾轻音连忙摇头,“怎么会?我只是”
“既如此,你也去休息罢,我再输些内力与他,他很快便会好转了。”上官容钦的嗓音始终令人如沐春风。
女官韵事(H) 第367章 离开紫云-第371章 为何不用
第367章离开紫云(第二卷完,本章为珍珠7100加更)
“大人,属下按您的吩咐,已将此处告知禁军。”林坤垂首站在一侧,恭敬道。
上官容钦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顾轻音,“阿音,禁军很快便会来寻,不如,你与我先行一步?”
顾轻音看着还在沉睡的韩锦卿,“我等他醒来。”
上官容钦看了林坤一眼,后者便退出了石室。
“好,我和你一起。”上官容钦浅笑。
“上官,你不用陪我,我”
“你在这里,我不放心。”
顾轻音抿了抿唇,默默无言。
两人在石室内又坐了许久,偶尔交谈几句,直到火堆快要熄灭的时候,韩锦卿终于醒了过来。
几名打头的禁军已经进入山洞,为首的正是林坤旧识,名唤陈何的小将。
陈何来到石室入口,见到里面三人,先是一愣,很快便屈膝行礼。
韩锦卿此时已经穿戴整齐,虽仍虚弱,气色却较之前好了不少,他淡淡看了陈何一眼,道:“是谁统领的搜救?”
陈何到底也有官职,自然认得韩锦卿,敛目回道:“启禀相爷,是魏大将军。”
上头让他们搜山时只说营救顾大人,未曾想韩相竟也在此地,看样子颇为虚弱,应是受了伤。
惊讶归惊讶,长年的军中训练让他没有将心中所想显露分毫。
“魏大将军在战场所向披靡,到山中救人却远不如上官大人。”韩锦卿看着上官容钦,似笑非笑。
“陈将军,韩相受伤落水,你且扶他一扶。”上官容钦温和道。
陈何不过军中小将,上官容钦乃殿阁大学士,身份何等尊贵,如今能被他称一声“将军”,只觉受宠若惊。
他当即起身,走到韩锦卿身边,却被他凌厉的视线制止。
“有顾大人在,足矣。”韩锦卿淡淡道。
陈何只得僵在原地。
“阿音,顾大学士还在府中等你,我答应过他,会尽快带你回去。”上官容钦轻柔道。
韩锦卿眼角一跳,“上官大人,你确定答应过顾大学士?”
上官容钦只看着顾轻音,“不过,还是由你自己来定。”
顾轻音觉得为难,一方面,她对韩锦卿还是放不下心,另一方面,她也的确忧心着府里,以及父亲的状况。
韩锦卿看着上官容钦波澜不兴的神色,又见顾轻音眉心微蹙,片刻,以沙哑慵懒的音调道:“顾大人,不如你且先行回府,禁军在此,我自然无碍。”
顾轻音扶着她的手心紧了紧,终是没说什么。
陈何只觉此处气氛极为怪异,他的心也跟着咚咚的跳,但具体怪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最终,一行人出了山洞,韩锦卿由陈何搀扶着坐上马车,到了禁军在紫云山下的营地中,由军医诊治,而顾轻音则跟着上官容钦一路策马向京城而去。
再说魏冷尧,接到姚申的消息后,他并未马上去找那女子,而是施展轻功直接从崖上飞跃而下,利用峭壁上仅有的几处突起岩石尖端作为落脚处,在下坠六七丈后便攀至一株参天古树的树梢,再沿着树身缓缓滑落。
饶是他轻功了得,这猛然一坠之下,脚踝处仍是轻微扭伤了。
只这伤在他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
在崖底走了一段,魏冷尧遇上了宋氏夫妇。
宋氏夫妇因韩锦卿和顾轻音在遇刺当夜突然失踪,心中有了防备,对突然出现,且毫发未伤的魏冷尧十分警惕,便不肯告知他实情。
魏冷尧是武人,也不和他们迂回,几个起落间,直接将剑刃架在宋定坤的脖颈上,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宋氏夫妇是见过风浪的,当下互相交换了眼色。
“只要你将我们带出去,老夫所知尽可相告。”宋定坤目光炯炯。
“譬如?”魏冷尧的剑刃没有退让分毫。
“譬如,我们为何会被杨家关在这里数十年,”宋老妇人缓缓道:“杨家却又不杀我们。”
“还有,那对小夫妻的下落。”宋定坤补充道。
“小夫妻?”魏冷尧幽蓝的眼眸闪过冰冷的光,“不是一位女子么?”
“一男一女,言行之间十分亲昵。”宋夫人见他相貌英伟,断不是寻常之人,如实道。
林坤远远的隐身在茂密的竹枝间,看着宋氏夫妇跟在魏冷尧身后,离开。
第368章订婚消息(完结卷,本章为珍珠7200加更)
顾轻音和上官容钦回到府里,与久别的父母亲问安。
她原本忧心父亲近况,如今见父亲容颜虽憔悴,神倒还不错,心下略宽。
顾德明一如往常,神情端肃,见了她,并未显出担忧之色,只向她询问了几句考绩之事,得知结果未定,便不再多言。
顾母忍不住将她一把搂进怀中,絮絮说叨一番,时不时拿巾帕擦拭眼角。
顾轻音失踪坠崖之事,上官容钦并未向顾德明提起一字半句,但并不表示顾府中人真就一无所知,只如今见顾轻音平安归来,亦不再提起。
顾轻音久未归府,此时见了父母,心中难情绪翻涌,往日种种经历浮上心头,任她心性坚强,遇事沉稳,终是女儿身,听得顾母一番言语,难也落下泪来。
顾德明对上官容钦再三感谢,邀他另至花厅交谈,上官容钦欣然应允,厅中便剩下顾氏和一对子女。
这段时日,顾轻律时而回府看望母亲,父亲安然回府后,他又携妻儿到府里小住,小儿好动,欢声笑语冲淡了府里原本的孤凄。
顾轻音端起茶碗轻抿一口,便有一团粉色的影子旋风般冲进她怀里,奶声奶气的唤她“姑母”。
“质儿!”顾轻音惊喜道,一把抱住他。
顾轻律未到地方任郡守时和妻儿住在府中南院,顾轻音时常会过来探望大嫂和小侄儿,姑嫂间感情不错,小侄儿也喜欢与她一处厮磨。
顾母见她将质儿搂在怀中逗弄,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叹息道:“轻音我儿,你这般大好年华偏就蹉跎在官场上,为娘这心里如何舍得?”
顾轻音拨弄着质儿头顶的小辫,引得他哈哈直笑。
顾轻律坐在一旁,不停朝母亲使眼色。
顾母却再顾不得,“当年若非你父亲执意让你入了官场,如今又怎会遇到这许多曲折?”
“别的不说,只说你孤身一人入这官场漩涡,没有夫家帮衬着,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顾母说着又有些哽咽,“如今,你父亲又”
“母亲,轻音平安归来,你又提起这些作甚?”顾轻律道。
顾母摇了摇头,“你别说话。你父亲已失了权势,又曾效力于江陵王,未来如何真不好说,你妹妹年纪轻轻,又是一介女流,在朝中还能依附于谁?你这个做大哥的能保得了她吗?难道,真要她与那些男人争权夺势?”
顾轻律闭口不言。
“母亲,我”顾轻音刚要出声,又被顾母打断。
“先前与阮家的婚事,为娘心里其实是不愿的,那阮皓之过于依附着我们顾家,性格又太软弱小心,气度格局不大,难成大器,并非你良配,却奈何不了你父亲执意为之。”
“你父亲虽没对我明说,但他这次入大理寺和阮皓之绝脱不了关系,”顾母深吸口气,缓缓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我顾府真真养了只白眼狼。”
“母亲,都怪女儿毁婚在先,阮皓之才会恩将仇报。”顾轻音知晓内情,早因此事自责不已。
“轻音,此事足矣证明阮皓之城府颇深,小人作派,你若真嫁他,为娘一辈子心里不安。”
“母亲,都过去了,”顾轻律道:“妹妹嫁人你担心,不嫁人你又操心,唉”
质儿从顾轻音怀里挣脱,跑到父亲身边,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很是天真可爱。
“你少说话,”顾母长叹一声,“若不是你父亲出事,你妹妹说不得已经和纪将军订婚了,为娘这心里”
顾轻音走到顾母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母亲不必忧心,女儿心里有数。”
她有数?她真没数,不过见母亲为自己这般操心劳神,不得不说些宽慰话予她。
谁知让顾母当场戳穿,她道:“你有数?纪将军马上就要与陈府女儿订婚了!”
第369章童言童语
顾轻音一怔,想起在紫岚山庄陈慕婉与自己的一番交谈。
她当日与纪卓云互相约定,以相爱订婚为借口,取消原先与阮皓之的婚约。
他们以为订婚很简单,形式罢了,两家又门第相当,不过你情我愿而已。
未曾想,变故一夕而至,顾家失势,所谓的门第自然也失衡了,只她没想到纪府这么急着就要订下纪卓云的婚事,如今既然连母亲都知晓,纪陈两家的联姻怕是已在眼前了。
顾轻音不说话,顾轻律则想方设法的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顾母对纪卓云印象不错,不论家世人品,与自家女儿都是相配的,她看得出他是真心对女儿,这一点对女子而言,比什么都重要,心中便对他们的婚事早已默许了。
前阵子惊闻纪府订亲,她心中疑惑又不甘,多方打听,才知此事由老镇国公一力促成,自是无法改变了。
今日在女儿面前旧事重提,左右是担心她蹉跎了年华,顾家又今非昔比,无法再为她寻到一门好亲事。
三人再说了会闲话,已近掌灯时分,顾母早已命人安排了酒席为女儿接风洗尘,上官容钦自被挽留一同用膳。
席间,顾德明向上官容钦敬酒,上官容钦连饮三杯,依旧姿态从容,举止风雅。
他语调柔和,谈吐不凡,言谈间显露广博见识,淡然心性,所议所评之事无不令在座之人频频点头,附议称是。
自从顾德明出事后,往日与他交好之人纷纷避走,加之江陵王倒台,其一众幕僚谋士抓的抓,逃的逃,顾府再不复往昔门庭若市之局面,像今日这般的宴请,已是许久未现。
顾轻音感念上官容钦相救之恩,亦起身向他敬了一杯,上官容钦温和的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顾轻律则仰慕上官容钦才华人品已久,见他在席间侃侃而谈,从容随和,没有半分架子,便生出结交之心,与上官容钦共饮了几杯。
质儿吃了几口菜便满场跑起来,咯咯的笑,一对黑亮的眼珠子东瞅瞅西看看,不一会儿,竟就一头撞进上官容钦怀里。
“质儿!”顾德明见孙子冲撞了上官容钦,喝叱道,眼神凌厉的看了自家儿媳一眼。
“无妨,”上官容钦淡笑着,将小小孩童抱起来坐于膝上,轻拍他的背安抚着,“你叫质儿?”
小小孩童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有些怯生生道:“质儿是我乳名,你,和祖父一样是翰林院大学士?”
席上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大一小,尤其顾轻音,心中难起了波澜。
上官容钦清雅的笑,“质儿觉得呢?”
“我觉得不大像,”质儿皱眉,“大学士不是都像祖父一样老吗?而且,还有长长的白胡子。”
“质儿,不得无礼!”这次出声的是顾轻律。
质儿转头看着父亲,小嘴一撅,眼看就要哭出来。
上官容钦淡笑着朝顾轻律摇了摇头,“质儿觉得我不老?我可比你父亲还要大些。”
“你这里点了红,质儿也点了,是姑母方才点的,她说我是小孩子才给点,你既然点了,怎么会老?不信你问姑母。”质儿一副理直气壮的口吻,摸了摸上官容钦眉间的一抹绯色,又指着顾轻音。
顾轻音登时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自家侄儿,又有些羞怯的瞥一眼上官容钦。
顾母忍不住笑出声,向上官容钦赔礼道:“质儿平日里被我们宠坏了,也没个规矩,让上官大人见笑了。”
她起身,将质儿抱进怀里,一边道:“上官大人别光顾着喝酒,多吃些菜。”
质儿还挣扎着不肯离开上官容钦,口中道:“我也要做小孩大学士”
诸人大笑,席间气氛越发自然。
上官容钦夹了菜,与顾轻音飞快的对视一眼,很快错开去,却正被顾母看到。
她心里暗忖,这上官大人与女儿何时这般熟络了?
第370章又见非然
一顿接风宴吃得宾主尽欢,顾府花厅内烛火通明,不时传出谈笑声,直到戌时三刻方才各自散了,顾德明亲自将上官容钦送至府门外。
上官容钦将顾轻音接回时,两人同乘一骑,早已有饲马的小厮将他的马喂饱牵出,静候在一旁。
顾府门前的两只灯笼在夜风下微微晃动,晕红了顾轻音白瓷般的莹莹肌肤,一缕发丝散落在她颊边轻舞,她看着父亲再次郑重的向上官容钦致谢,道别,上官容钦清雅俊逸的面庞始终温文含笑,一双眼眸含着波光,态度谦和有礼。
如今顾府是什么光景,父亲又为何待他如上宾,这些想必上官容钦心里比谁都清楚,只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慢之态,对待顾府,一如往昔,让她心中的感激更甚几分。
当上官容钦的目光终于投注到她身上时,她心头一跳,正想着他会与自己说什么,却见他只是清淡的笑,朝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宽大的衣袍被晚风吹得鼓荡起来,细长的腰带随之在风中翻飞,上官容钦利落的翻身上马,朝城东奔驰而去,一人一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没有亲昵的称呼,没有特别的话语,顾轻音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感到一阵失落。
上官容钦显然不准备让她的家人知道他和她的关系,这是她曾经对他提过的。
那时,她与上官容钦在密室敞开心扉,欢好一场,他便提出要到府上来提亲,却被她当场婉拒,她直觉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他,且她的名声,必定会让他困扰。
如今,上官容钦依她所言,她却反而觉得难以接受了。
还是她太贪心,一直依赖着他,享受着他的宠溺,既想要让这样的宠溺以一种堂而皇之的形式延续下去,即使在人前都不用避讳,又不想让自己太过深陷其中,无力自拔。
是夜,顾母又到女儿房中说话,直到深夜,两人方才睡下。
第二日,顾轻音一早给父母亲请安,母亲留下她一起用膳,顾轻音就坐在几案边喝了一碗熬得浓稠的小米粥。
过了一会,府中小厮来报,宁太医到了。
顾母面上一喜,忙让人领着宁非然入内来。
顾德明在一旁看一卷竹简,皱眉道:“我已喝了汤药,腿上大好了,你又请太医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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