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妾不一般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明月像饼
国公府的路,闭着眼睛她都会走。
杜芊芊坐在后花园的一个小亭子里,准备在这里等着瑾哥儿,也好把自己特意买的生辰礼物送给他。
后花园离她从前住的院子还挺近,杜芊芊不太想回去看旧居,甚至她是想回避的。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可算看见瑾哥儿。
他身后跟了两名贴身侍卫,陈瑾个子虽然没有他们高,气势却不输,面无表情的走在前头,脸上完全看不出过生辰的喜悦。
杜芊芊刚想对他招手,也不知侍卫同他说了什么,小小的人儿眼神当下变得狠厉,低喝道:“闭嘴!滚下去。”
恰巧望到这一幕的杜芊芊心情十分复杂,或许在她眼中瑾哥儿应该是个单纯可爱的孩子,而不是方才那个训斥起人来威严十足的小世子。
杜芊芊望着静静的湖面,眉间的惆怅挥之不去,不能怪瑾哥儿,是她错过了太多。
陈瑾抬眼便见到呆呆站在亭子里的她,刹那间有些慌乱,竟然会怕她看见自己凶人的场面。
他忐忑的靠近她,笑容与平时无异,“沈姐姐,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吗?”
杜芊芊点点头,把藏在背后包好的文房四宝递给他,“姐姐送你的。”她情不自禁摸了摸他的脑袋,“今年九岁了啊,要好好念书。”
陈瑾把东西抱在怀里,在她面前很乖,“好。”
他声音低落,应当是猜到杜芊芊方才肯定看见了。
陈瑾坐在她边上,一双璀璨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说:“沈姐姐,我觉得你很像我娘。”
杜芊芊心里很酸,指尖勾勒着他的眉眼,喉咙几度哽咽,“你喜欢你娘吗?”
他又笑了一下,“喜欢。”随后,他说:“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杜芊芊想哭还想笑,她一直都以为儿子对她这个娘没有感情,统共也没有带过他几次,后来就连见都很少见了。
她吸吸鼻子,把眼眶里的水光给逼退了回去,“瑾哥儿,你不要难过,你娘亲一定会在某个你不知道的地方看着你,保佑你。”
“真的吗?”
“真的。”
杜芊芊没办法久留,离席时间太长会惹人注意,她依依不舍的对瑾哥儿道:“我先回去了,你也不要乱跑,不要叫人担心。”
她欲言又止,忍不住还是说了,“瑾哥儿,你平时不要太凶,温柔些才有女孩子喜欢。”
陈瑾听出来她没生气,沉重的心情略微开心了些,“好。”
这声好在敷衍她,陈瑾可不管其他人怎么看待他,会不会怕他。
湖畔的柳絮被风一吹,眉飞色舞的扬在半空。
杜芊芊偷偷溜开,又偷偷的溜了回去,宴席已经散的差不多,还剩下两三桌人,有她舅舅曾经的部下,还有几个她从前就不太喜欢的旧友。
方余书便是其中她讨厌的旧友之一,张嘴能说死人,每句都一针见血,扎的你浑身都痛。
杜家倒台后,方余书的父亲接替了位置,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方余书生了一张招女孩喜欢的脸,看起来就是个爱沾花惹草,没个正经。
他眼尖的很,瞧见杜芊芊就凑过去,随即一笑,对容宣说道:“容大人,你艳福不浅啊,这姑娘长得可真美。”
容宣挡在杜芊芊跟前,遮住了方余书不善的眼光,“论艳福谁也比不上你。”
“我那些莺莺燕燕真是比不上你这个小妾。”方余书半带玩笑的问:“你素来不爱美色,要是腻了就把她送我了如何?我不嫌弃。”
不管过去五年还是八年,方余书这种德行就没变过,贱嗖嗖的去挑拨人。
容宣瞥了瞥他,也懒得装模作样下去,“方余书,你可别在我面前找打。”
“哟哟哟,怎么就开不起玩笑呢?我就说说,你别生气。”
“我先走了。”
“一起啊,我早晨是坐刘将军的马车过来的,他早回去了,你载我一程。”
容宣果断拒绝,“你自己慢慢走回去吧。”
“嘿,你不讲良心。”说完,他摆摆手道:“算了,你也没良心这玩意啊。”
*
有女人的地方最不缺流言,杜芊芊在生日宴上的壮举很快就通过各家夫人的口中传遍京城。
这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都说沈姨娘改不了浪荡性子当众勾引陈大人,没成事恼羞成怒之下泼人一身酒水,还说陈阙余大人大量因为容宣的求情没跟她计较。
听说这件事的人都忍不住摇头,个个都觉着容宣哪儿都好,就是眼神不行,挑来挑去,挑了个行为不端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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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搁在平常人家,发生这种事,这小妾早就被主母打死了,可是容宣尚未娶妻,三房便没有主母,其他两房也不好插手人家的后院。
流言蜚语在次日传进老太太的耳朵里,说是震怒也不为过。
贴身嬷嬷说完,当下就摔了茶杯,天气又热,老太太差点气昏过去,对着空气数落,“逆孙!我真是一刻都忍不下去,我们容家虽然在簪缨世族多的京城算不得什么,但也算是世家,何时出过这种丢人现眼的玩意?”
老太太做起事雷厉风行,冷眼道:“你一会儿带人去绑了沈姨娘,再去找个牙婆子来,把人给卖了,卖的越远越好。”
“这小少爷知道怕要动怒啊?估计还会让人拦着不让绑。”
“蠢东西,趁他不在去绑人,还轮得到他来拦?”
“好。”
这日午时刚过,一群膀大腰圆的嬷嬷们便冲进含竹院,手里拿着粗粗的绳子,凶神恶煞。
“把你们姨娘喊出来!”
杜芊芊刚打算小憩一会儿,尚来不及反应,手脚就被人按住,随即被绑的严严实实。
“你们松开我!”
“老太太请你过去,委屈姨娘了。”
杜芊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绿衣打不过她们,也被一起绑了过去,还好林轻够机灵,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去找书影,让他想法子通知容宣。
正午烈日当空,从含竹院到主院这一小段路,杜芊芊的脸蛋被晒红了,额头上冒着汗珠。
她被人一脚踹进屋内,跌倒在地,容老太太高高在上,眼皮子微抬,“你来的第一天,我便警告过你要安分守己,可你非但不听,接连惹事。我老了,不想造杀孽,卖了你也是你该,将来你为奴为娼,都不要怪我。”
杜芊芊也不想口舌向老太太求情,说干了口水也不能改变她的主意,如今只能盼着容宣在她被卖掉之前赶回来,救她一次。
杜芊芊开始哭,起初是小声的哭,后来哭声越来越大,“老太太,我冤枉,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何况我对爷是一片真心,没了他我活不下去啊。”
容老太太能信她的话才有鬼了,不耐烦的问身旁的老嬷嬷,“牙婆子什么时候来?”
“眼见着就快到了。”
“知道了。”老太太双眸苍老但眼神仍然犀利,她盯着杜芊芊说:“别哭了,跟我哭没用,将来去你的买主跟前哭说不定还能讨些怜爱。”
杜芊芊了声,膝盖跪的发疼,过了没多久,赵嬷嬷便领着牙婆子进了门。
“老太太,这人您放心,过了她手的人,都再也没机会回京。”
杜芊芊心凉了半截,牙婆子怎么来的这么快?!
眼前是等不到容宣来救她,只能想办法自救。
牙婆子身躯瘦弱,矮矮小小的,可力气却不小,揪着她手腕的绳子拽住她,“老太太,我就先待人走了,您交代的事我一定给您办妥。”
“嗯,出去吧。”
杜芊芊趁机解开绳子,坐在地上扒着门框,嚎啕大哭,“不,我不走,我死也不会离开爷。”
老太太对赵嬷嬷使了个眼色,她立马会意,上去用力掰开她的手指,牙婆子这种哭爹喊娘不肯走的场面早就见多,上去就在她腰上狠踹了一脚,“你可省点眼泪哭吧。”
等被卖进山沟沟里给老汉当老婆再哭也不迟。
任凭她们怎么折腾,杜芊芊就是不肯撒手,人跟长在门板上似的拖不动。
杜芊芊满头大汗,腰腹上被那脚踹的不轻,她忍着疼,哭的那叫一个惨烈。
等她快要坚持不住,容宣终于出现,他身上的朝服还没来得及换,面色如霜,杜芊芊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哭的惊天动地,“爷,我以为我快见不着你了。”
她肚量相当小,扒着他的裤腿边抹眼泪边告状,“她们还打我!”
杜芊芊眼眶周围红红的,湿漉漉的黑眼珠委屈的看着他,把手腕伸到他面前,白藕般的手腕上有两道显眼的红痕,她指着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哭着说:“你看,都打红了呢,我疼死了疼死了。”
容宣听了,心如同被人用针扎。
他也觉得有点疼。
第二十三章
俗话说的好,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杜芊芊不想委屈了自己,受容宣一人的气就够了,凭什么这些人个个都要爬她头上来欺辱她?
若今日她真的被发卖了,下场绝好不到哪里去。
她偏要告状,还当着老太太的面告状,好歹同容宣睡了那么多回,也算是当了多次的“夫妻”,他不会不为她出头。
跪坐在地上的杜芊芊看起来有些狼狈,发丝凌乱,几根细碎的头发贴在她的脸颊上,眼眶红肿,手腕上的红痕颜色很深,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容宣伸手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怒火熊熊燃起,怎么都压不下去。
容老太太何时把这个小孙子放在眼里过?不悦的看着他,“你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我还没有个处置她的权利了?!”
容宣面目阴沉,柔和的目光渐趋变利,他绷着脸,语气不善,吐字清晰,“您没有。”
容老太太被他呛的一愣,表情凝滞,反应过来之后勃然大怒,指着他不可置信的怒道:“你再说一遍?!”
容宣浑然不在意的笑笑,一脚把牙婆子踢到门边,“您没有,她是孙儿房里的人,是生是死都该由孙儿说了算。”
老太太开始重现打量面前的孙子,从前怎么没发觉他身上的戾气丝毫不轻,她对容宣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容宣在外的好名声确实给容家长了不少的脸面,可另一方面她始终对他喜欢不起来。
“你这是在怪我?!”
容宣几乎从来没顶撞过她,这回一句话都不肯让,他道:“孙儿没有责怪祖母的意思,但今日祖母听信小人谗言,这事确实做的不妥。”
容老太太望着杜芊芊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你是执意要留下她了?”
容宣将人护在身后,“自然。”
“她做的那些好事你不在意?”容老太太拔高了声音问。
容宣装作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认真的点点头,“既然是好事,那有什么好在意的?”
这句话把老太太的脸都气的发青了,堵得她好半天说不出话,喝了半杯的茶水才缓过来,“好,今日我若拆散了你们两个,你怕是要怨恨我这个祖母,上次我送过去的两个通房你不肯要,那必定是不够好,一会儿我让赵嬷嬷再挑两个更好的,你领回去。”
这一长串的话从老太太嘴里出来带了些许威胁的意味。
“随您开心。”
老太太闻言面色缓和了些,没有之前那么难看。
顿了一会儿,容宣忽然道:“芊芊方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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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委屈,就像她说的,手都被打红了,我身为她的丈夫,当然会心疼,也会替她讨个公道。”
杜芊芊从他背后钻出来,趁着好时机添油加醋的卖惨,“不止是手,腰也红了,被踹的可疼可疼,眼泪都疼出来了,爷,您要为我做主啊。”
“呜呜呜,妾身命真的好苦,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踩上一脚,呜呜呜。”
杜芊芊这番话无疑会开罪老太太,不过现在她才懒得管那么多,她算是看清楚了,整个容家能成为她依靠的只有容宣。
她即便是低声下气的去讨好老太太,人也不会喜欢她,毕竟老太太连自家的孙子都不怎么喜欢!
“你想如何办?”老太太问。
容宣替杜芊芊抹干净眼泪,缓缓地说:“祖母不必紧张,孙儿只是替你拾几个恶奴罢了。”
他的眉眼如同覆了霜雪,冷冰冰的,他命令道:“将动过手的嬷嬷各大二十个板子,至于这个牙婆子,既然不是府上的人,也不好动私刑,直接绑到府衙就是了。”
老太太没说什么,这些下人无关紧要,只是经过这件事,她也不敢小看容宣,他和自己想象中不大一样,不唯唯诺诺,不刻板不孱弱。
相反,他身上有种不容抗拒的气势。
仗势欺人的感觉相当畅快,杜芊芊借了容宣的东风,在众人面前狠狠扬眉吐气了一把,总算没之前那么憋屈了。
主院的人,一个个看着都讨厌死了。
含竹院里,林轻等人早早就守在门边盼着两人回来,林轻看见完好无损的杜芊芊,心里一松,好在赶上了,人没事。
容宣把人牵进屋,立马吩咐绿衣把药箱递上来。
他记得,刚才杜芊芊说过,她腰上被踹了一脚。
“怕不怕?”他问。
杜芊芊怎么会不怕?她老老实实的点头,“怕。”
容宣瞥她一眼,无情且冷漠的嘲讽她,“在我跟前不是挺横吗?原来你也就是窝里横。”
杜芊芊看在他刚刚救了自己一回的份上,不打算跟他计较,这几个月她在他面前明明都乖得不行,什么时候横过?!容宣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也是一流。
绿衣把药箱拿进来后就识相的退了出去,容宣见趴在床上不动的她,没好气道:“把衣服脱了。”
杜芊芊瞪大了眼睛,圆溜溜的像两个铃铛,她都这样,他居然还…..
容宣一眼看透她在想什么,直接上手将她的衣摆推了上去,“不要胡思乱想,我给你上药。”
“哦。”她迷迷糊糊的回应。
杜芊芊腰上的伤不轻,白嫩的娇躯上紫了一片,容宣替她抹了药膏,手法温柔,全程都没有弄疼她。
杜芊芊都快要睡着了,腰上突然被他掐了一把,又被疼醒。
容宣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后日要出院门一趟,你自己一个人留在含竹院,不要惹事。”
杜芊芊眼神一亮,闪过丝丝雀跃,“真的吗?”
容宣心情复杂,她不仅不想挽留自己,反而对他的离开是有些喜闻乐见的。
好像他不在后,她能过的更好更洒脱。
容宣声音不悦,“真的。”
杜芊芊心里早已乐翻天,他不在了才好,便没人管束她,每天晚上也不用劳累,不用担心自己露马脚,她想做些什么便做什么。
还有比这更恣意的事吗?
容宣原本没打算带上她,这会儿心里闷闷的,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开口道:“你跟我一起去。”
杜芊芊猛地坐起身,身上的衣服乱七八糟,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怕会给您添麻烦,您还是不要带上我了。”
容宣手痒,捏了捏她有点肉,笑容贱嗖嗖的,“我需要人伺候。”
杜芊芊垂死挣扎,妄想能动摇他的主意,“您再考虑考虑?我不太会伺候人,万一弄得您不开心就不好了。”
“你伺候的很好,不必妄自菲薄。”
容宣心意已决,杜芊芊嘴巴说干也没用,她耷拉着嘴角,问:“咱们要去哪儿?”
“苏州,你家乡。”
提到她家乡,杜芊芊就很心虚了,她从来就没在苏州待过啊,“我很小就被拐到扬州了,对苏州也并不熟悉。”
“几岁被拐的?”
“记不清了。”
容宣有心试探她,“关于苏州的事,你不记得,那扬州呢?你待了小半辈子的地方,总不陌生吧。”
“那自然。”
烛火照耀在他如玉的容颜上,他眯起眼睛笑了笑,问:“那你还记得你之前送我的玉佩,是在哪家店买的吗?”
杜芊芊一愣,紧跟着又听见他说:“上次不小心让我打碎了,这次去苏州顺便再回一趟扬州,我好问问店家能不能修好这块玉。”
她想了一下,答道:“我不曾送过您玉佩呀,您搞错了。”
如果在国公府那番质问之前,杜芊芊可能就被他套去话露馅了,可她已经知道容宣在怀疑她来历不明,心眼就多了几个。
原身沈芊芊没情调没脑子,行事乖张粗暴,肯定做不来送玉佩这种事,何况,即便她送了,依照当时容宣那厌恶她的样子,也不可能会。
容宣若有所思,“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这几日他的脑海里总是闪着借尸还魂几个字,如同入了魔。
活了二十多年,他从来不信鬼神,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
容宣让她好好休息,便大步出了房门,他把林轻叫到了一旁,有话要说。
“你近来多盯着她,事无巨细都要同我说。”
多番试探都没个结果,容宣大抵还是不甘心的,心里头也不愿意相信。
他不迟钝,也渐渐察觉对自己对沈芊芊的感情不太一样了,当初把她带回来没当回事,怎么她在自个儿心里的分量就越来越重了呢?
“是。”林轻还有话想说,“可属下看沈姨娘并没有不对的地方。”
她和小姑娘一样贪玩、胆子也不大,待人随和,脾气还不错,直直咧咧能屈能伸。
林轻至今没弄明白主子让她监视的意义,原以为沈姨娘是细作,一个多月的观察后,林轻可以肯定的说道她绝不是。
容宣动了怒,“不用你多嘴,你只管看着她。”
他站在廊桥之上,仰着脸望向远处天空火红色的云朵,凉风袭来,缓解了夏日里的燥热,容宣的内心极不平静。
因为杜芊芊的忌日很快就要到了。
第二十四章
容宣还记得杜芊芊死之后的几天,京城接连下了好多天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天空也阴沉沉的。
他背着双手静静的站着,连带着他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他这几日时常会问自己,会不会是他的执念太深,才会把沈芊芊误认为成她。
这些年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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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像她的女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没有一次为之所动,包括沈芊芊。
扬州那次,他不曾想过她敢对他下药,等自己中了招才发了怒,要弄死她。
不得不说,沈芊芊十分聪慧,看出他起了杀心,连夜拾好包袱准备逃跑,在半道上被人截了回来,也就是她逃跑未遂之后,容宣再次见到她才觉得她变了一个人似的。
回京城后,她露出的破绽很多,几乎都能证实他的猜测,她不是原来的沈芊芊,可是容宣也不敢贸然下定论她是杜芊芊。
毕竟那个人已经死了五年,说不定早就投胎转世了。
容宣迈开步子回了书房,多年来的蛰伏让他习惯了不动声色,心里不太平静时便想会提笔练字。
才刚刚拿起笔,容宣忽然想起来杜芊芊之前刻意骗他不认字的事,那时他也没深想,还自作多情的认为这是沈芊芊勾搭他的法子,后来的种种,都让他清楚明白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那么那天她来书房是想做什么?
容宣放下笔,思索了一小会儿,那天书房里不止是他一个人,还有……瑾哥儿!
难不成她是为了瑾哥儿来的?容宣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细细一看,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那是种克制不住的激动。
容宣突然跟疯了一样在案桌上找东西,他在找沈芊芊头一回练字那天写的他的名字,如果是她的字迹,他就一定能认出来。
他的动作很急切,甚至可以说狼狈,容宣翻了一遍又一遍,都没能找到那张纸,倒是翻到了好几张她之后练的字,只可惜那是她刻意隐藏过笔锋的字迹,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容宣蓦的停下手上的动作,双手撑在案桌上,气息微喘,脸色阴森的紧,深吸一口气,他的情绪渐趋平缓。
这日清晨,天气忽然凉了起来,窗外雾蒙蒙的,开始下起细细的雨丝。
杜芊芊一到下雨天就不想动弹,整个人也没什么生气,她在雨天的记忆向来不太好,她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林轻已经替她拾好了出门的行李。
绿衣推门而入,身上裹着丝丝凉意,她道:“姨娘,今日府里可热闹了。”
“怎么了?有人什么人来了?”
绿衣点点头,“是啊,大夫人的侄女今日乘着马车进了府里,说是要在府中借住一段时间,不愧是大家小姐,光是行李就搬了俩马车。”
杜芊芊记得大夫人的侄女,好像是叫苏诗然,打小就喜欢上了容宣,回回来容府都想跟着他一起玩,可碍于容宣生人勿近冷漠气息,她又不敢靠近。
这些人打着什么算盘,杜芊芊大概也清楚,容宣青年才俊,尚未娶妻,妾室也只有她一个,在京城一众子弟中,还算得上是洁身自好的,苏诗然痴心不改,莫约是想要当容宣的正妻。
借住个十天半个月,估计就是想好好培养感情。
可惜了,容宣马上就要去苏州城。
“嗯,挺好的。”
自家主子心这么宽,绿衣也不知这算不算是福气,她接着说:“听说苏小姐喜欢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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