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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组家庭养儿记[六零]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朝露晨曦
“……好嘞。一共七张,这边交钱。”
这家人哪儿来的, 这偏僻的地方还有如此气质的人?男摄影师被李仲夏瞪了后,慢半拍的开口说正事。
“再加两张。”李仲夏掏出钱, 眼睛瞅着单据,在计算给多少。
“好嘞。咱这儿最大五寸的, 你这两张给谁照?要多大?”
“我媳妇, 两寸就好。”
“好。”这么漂亮的媳妇,是得多照两张。
两口子坐前头,顾言抱着最小的妞妞。大花小花领着弟弟妹妹站后头,这年代最平常的全家福站位。
结果摄影师刚安排好, 顾彦磊瞅瞅左右, 非得要跑到前头站李仲夏前头。
“为什么啊?”摄影师有些生气。来照相的都挺听话,咋就蹦出你这么个作妖的。“为什么要站你爹跟前。”
其实李仲夏已经叉开双腿,让孩子站他面前了。可他觉得这么不好看, 不如四个孩子整整齐齐站后头好。男人独自待着有威严, 媳妇抱着小娃娃,身后跟着四个孩子,这多好看。
“我是男孩子,要跟着爹。”
这话一出,李仲夏先笑了。仰仰脑袋示意摄影师就这么照。旁边的顾言瞅了儿子一眼, 在心里为自己再婚而鼓掌。男孩子, 心里更渴望父亲。成长的路上他需要有人引导, 需要有学习的榜样。
全家福喜气洋洋,接下来孩子们一个一个拍,轮到妞妞时小家伙非要拽着妈妈。顾言实在哄不住她, 只好蹲在一边,娘儿俩大眼瞪小眼的来了一张。
“你别说,这么拍还真好看。”这位妈妈好年轻,娘儿俩对视那么有爱。长得好、衣裳好,气质更好。这照片拍的真自然。
孩子们合照,小家伙也要妈妈,被劝了好久才同意让姐姐领着。轮到顾言拍,她又非要参合。
“来,孩子们都来。”不能冷落哪个,女孩子都是爱照相的,那就一起吧。她这么想真是对了,几个闺女全跑来,她儿子跟在李仲夏身边动都没动一下。
拍好照,约定一周后来取。顾言开口跟摄影师商量:“同志,您能跑一趟我们大队帮我们拍一张全家福吗?”不等他开口发问,她继续解释:“我婆婆没法行走,出不了门。”
“可以的。我们照相馆每月都会有一次下乡的活动,服务人民。你们是哪个大队的,我可以先安排去你们大队。”
“东岭公社河野大队。”
“行,我记下了。会尽快安排。”
出了照相馆,孩子们兴奋的在前头叽叽喳喳,李仲夏歪歪脑袋,跟媳妇耳语一句。
“下回不带孩子,我陪你来照。”
“为什么?”
“我们都没合照。”
“哈哈……好啊!你要随身带着吗?”
“嗯。”看孩子们没关注他们,他小声道:“装钱包里。”
顾言笑笑不置可否。没想到老干部一般严谨的男人在结婚后,居然有这么大转变,还会有如此可爱的小心思。是为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吧!
“妈妈,妈妈,快点儿……”大花领着小丫都走到供销社门口了,回头急的催促。
“好,马上。”
县城供销社比公社的大的多,最里头还有两辆自行车。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花布。这里的东西是可以示人的,做新衣服穿多漂亮。
每人都可以挑一块儿喜欢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站在布料柜台前选。售货员看他们一家气质不俗,难得的多了几分耐心,将所有的花色全都摆在柜台方便孩子们看。
“我要这个”
“我要这个黄的。”
“黄的招虫子,姐你别要这个。”
孩子们自己讨论的热烈,李仲夏瞅瞅顾言悄悄问她:“挑两款你喜欢的啊!”
“我都要行不行?”
这话明显的在开玩笑,结果男人居然真的点头。
“真的假的?”
“真的。奢侈一回还是可以的。还有枕巾床单,你都可以换新的。”
顾言笑笑,最后把孩子们挑中的每人给扯六尺够做上衣,她自己挑了块儿白底蓝花的。把那藏蓝色的扯了三丈多,每人一条裤子。一丈多的白布给家里俩男人做衬衫。
一下买这么多,售货员却利索的开票。问都没问布票这茬。这一切都得益于李仲夏那身衣裳和他本人的气质。
开了票去结账,顾言从包里掏出李大娘给的布票递给男人。这时代钱没有,各种票更是稀罕物。他妈把东西给她了,她这当媳妇的怎好让男人为难。
“不用,我这儿有。”
看他利索的结了账,顾言这回真有些惊讶。她手里婆婆给的票可不少,这些肯定也是从他那儿得的。这家伙怎么还有?难道他刚才回答她可以是真的承诺,不是哄她开心?
给几个闺女扯了几尺红色的玻璃绸。发饰就这一种,想买发卡居然断货。顾言干脆买了好几条手绢,各种颜色的也可以绑头发做装饰。
挑手绢的功夫,李仲夏在门口的柜台买了二斤猪肉。菜、白面家里都有。今儿包饺子庆祝。
“买点儿饼干吧,让他们路上吃。”
男人这一提议再次得到孩子们的欢呼。虽然妈妈啥好东西都有,可那都得偷偷摸摸的。这种正大光明的奢侈显然让她们更加兴奋。
出了供销社,又进了食堂。一问只有最简单的三合面饸饹,角瓜臊子没有肉。他们也没得选,要了六碗,每人一份儿。妞妞不怎么吃饭,龙凤胎也没吃完,最后都是李仲夏给收拾的残局。
出来等了一阵坐上约好的回公社的卡车。副驾驶依旧让给顾言,她笑笑道谢抱着睡着的妞妞坐前头。交代李仲夏看好这帮孩子。
到公社居然又好运的碰到了回大队的骡子车,这下不用走路了。孩子们一个个揉着屁股,真想说还是走回去的好。这土路颠的人都要散架了,回去还要继续颠吗?可一看妈妈已经抱着小妹妹上了车,他们只好默默跟上。
“我抱着她睡吧。”
“不用。来回一挪她又该醒了。你注意点儿龙凤胎,别掉下去。”
男人回身把龙凤胎一左一右的抱到腿上,让大花小花抓着他胳膊。四个孩子尽量兼顾,别颠下去一个。
车子吱呀吱呀一路颠簸停在了李家大门口,此时上工的还未下工,街道静悄悄的。大家赶紧提着东西回家,免得被人看见又眼红。
拿着儿子的结婚证,老太太高兴的怎么都不舍得放。“把耳房收拾收拾当新房,今晚就住一块儿去。”
这俩不是初婚也顿觉不好意思。顾言收起结婚证放箱子里。“急什么啊,你都有孙子了。”
“孙子不孙子的我都看开了。我就想活着的时候能看到你们开开心心,圆圆满满的就好。我都这么大岁数了……”
“妈,怎么又说这话。”顾言省了那个干字,直接开口叫妈。“你好好活着,活长命百岁。”
“对,娘您别老是说丧气话。儿子刚回来,还没好好孝敬您呢。这一大家子承欢膝下,您高兴才对。”
“哈哈……高兴,咋不高兴。这么多年,我今儿最高兴。没想到我还能有儿孙满堂,儿子媳妇在跟前的日子。”
顾言把手绢递给老太太,坐她旁边拍拍后背安慰她。“喜极而泣流两滴泪就行了啊,您跟孩子们玩,我去做饭。咱晚上包饺子。”
“好,好……”
顾言领着孩子们去摘菜,李仲夏在家里剁肉。等她们回来时,只听院儿里响着非常带节奏的马蹄刀。
“吆,你还有这一手呢?”
“那是,我会的多着呢。以后你就知道了。”
打发孩子们去玩,她们俩合作包饺子。肉剁好放盆里,大葱、韭菜、白菜一样样剁碎跟肉放一起。顾言打发男人去舀面的功夫,赶快往馅儿里加入了各种调料和食用油。
“真是的,以后在家里也得做贼。”
“你又嘀咕什么呢?”
“我说咱们八口人得包多少才够吃?”
“反正把这些都包了,紧着你们吃。”
“那你呢?”
“我一大男人,吃什么不一样。”
“哈哈……”
“我说什么了?”你这么笑。
“没事,没事。赶快和面,天快黑了。”
大花姐俩也会包,面醒好俩孩子也一起帮忙。终于在大家都下工吃饭的时间包好了饺子,一家子坐到了饭桌上。
顾言拿出个瓶子给李仲夏倒了杯酒,在男人诧异的目光中笑道:“刚去供销社打的。就这一杯多了没有。”本来想换成茅台的,但怕你喝出来,只好就这地瓜烧了。
“你也喝啊!我们一人一杯”
“那好吧!”顾言笑笑又拿个酒杯出来,李仲夏接过瓶子抬手给她斟满。
“今儿是我们新婚,这就算合卺酒。”
饺子包的非常多,孩子们一个个吃的西里呼噜。李仲夏端起酒杯,跟媳妇轻轻一碰。顾言端起来抿了一口,顿时辣的“嘶嘶”的吸气。
“吃口菜压压。”李仲夏给她夹了块儿黄瓜,俊雅的脸上满是笑意。
“好辣。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有人抢着喝?”
她前世是喝酒的,白的啤的国产的进口的全喝过。不过是真没喝过如此呛的。白酒该有的香、绵、甘、纯,它都没有。有的只有刀子一般划过喉咙,火烧一般的炙烈。
女人伸着舌头,右手使劲儿扇风。可爱的跟只小兔子一般。与她平日里表现的飒爽利索大相径庭。李仲夏被逗的呵呵直乐,孩子们看妈妈的样子也笑的开怀。





重组家庭养儿记[六零] 第37节
“妈,真那么难喝吗?”大花探头探脑,好像想要尝尝。
“嗯,难喝死了。”顾言赶快把酒杯缩回来“你可不许尝。你未成年,喝这要喝坏脑子的。”
“我不喝,我就是好奇看看。”
“妈妈,吃。”妞妞端着碗,将自己的饺子给顾言。一旁的小丫也端着碗给妈妈吃饺子。“妈妈你快吃饺子,吃了饺子就不辣了。”
“哎呀,谢谢闺女。”
一人碗里吃一个,俩孩子都高兴的很。一家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不断。不用端坐吃饭,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束缚,孩子们释放天性,饭桌成了一家人团聚交流,促进感情的最佳地点。
饭罢,小花去洗碗,顾言搅拌猪食得去喂猪。一根棍子插在中间,娘儿俩准备抬着走。李仲夏站一旁,那意思不言而喻要干这活儿。
之前不是说让我多干活嘛,这怎么洗碗被小花给推了出来。喂猪你这意思也要自己来。难道之前说的都是开玩笑?你是计划把我当韩老二一样晾起来?既然那样,你还结婚干吗,自己过不挺好的嘛。
“你自己能提动吗?还是要我跟你抬?”
李仲夏笑了,为这女人心思转变之快。刚才明明是准备自己去的,一抬头的功夫说出口的话完全南辕北辙。
“我自己去,以后这活儿都我干了。”你也忒小看我,这猪食桶再大,还能有我练狙击更需要臂力嘛。
“妈妈,这以后可咋办?”大花望着这个新父亲,第一次感到了为难。以为有个爹光有好处呢,这下这秘密可咋守?孩子愁的眉头紧皱,顾言拉住她往屋里走。
“没事,妈妈抽空去喂就行。”
“嗯,叫我跟你一起。”说完又重嘱咐“我跟你一起,不然不安全。”
顾言点点头,摸摸孩子的发顶满是爱意。顶多再有一年,养猪养鸡都得被说是搞资本主义。到那时就不用愁这了,家里顶多留两只鸡,想喂也没的喂。所以再辛苦一些时日,我们有明面上的累积,以后日子才能轻松。
刚进堂屋,又被老太太催着布置新房。顾言笑笑,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枕巾床单,抱着自己的被子去了耳房。
这屋子不大,陈设简单。花瓶里的蔷薇被换成了野姜花,白色的花瓣仿若一只只蹁跹的蝴蝶,灵动而富有生命力。
换上新的床单,俩枕头摆放整齐。把自己的花被子摞到他的上头。这成双成对的物品,终于有点儿新房的感觉了。
转身瞅瞅,没什么好收拾的。这男人生活习惯非常好,自己住的屋子干净整齐,物品井井有条。
一转身他已从外头进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衣裳也换过,看来是刚冲了澡。
二人世界四目相对,顾言一瞬间有些紧张。不过到底不是雏了,没有那羞答答期待又害怕的忐忑。她经历不多见的可是真不少。一瞬的尴尬后,抬手大大方方指指炕。
“你铺被子,我去看看孩子们。”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男人点头, 她转身出屋。这一走又是一个多小时,独留新郎官坐立不安,铺好了被子却不敢往里钻。怕人误会他饿狼一般等不及要那啥。
听到隔壁的水声, 也许是顾言在洗漱。心里长草一般抓挠刺痒,感觉时间一分一秒的难捱, 比第一次洞房都让人不安。李仲夏对自己这毛头小伙一般的表现无奈至极,苦笑一下干脆趴地上做俯卧撑。
一次次习惯的动作, 安抚着他躁动的情绪。脑中又出现女人拿着蔷薇, 大大方方向他诉衷情时的样子。心跳声声如同擂鼓,鼓噪着最真切的情意。
“这是干嘛?率先练习啊。”顾言擦着头发故意逗人。俩孩子都生几个的人,同床共枕而已,弄的那么尴尬紧张多不像话。太丢人了。
“你这个女人……”
任李仲夏多淡定的人, 听到这黄腔也忍不住红了脸。婚姻生活多年, 他真没跟谁开过这样的玩笑。两口子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这事儿也跟做功课,完任务一般。关灯, 做事, 善后睡觉。话都没多一句。哪有眼前这女人这样的,居然开口调戏人。
看他真有些嗔恼,顾言赶快讨好的笑笑。“开玩笑的嘛,你还真生气啊!你说咱俩当爹妈的人了,同个房而已, 搞的那么紧张多不像话。”
轻言软语, 男人的火气立马熄灭, 无奈的给她个大白眼。“你还知道紧张啊,我看你放松的很,一直都无所谓的样子。”
“这……我都孩子他妈了, 要跟大姑娘一样娇羞,你不膈应,我自己就得膈应死。”
这话让李仲夏忽然心疼。从绳子上拽下自己的毛巾,转到她背后给她擦头发。良久的沉默后,他将毛巾重又搭回原位。双手一合将他媳妇抱进怀里。
“以后有我在,你尽可以做小姑娘。”
“你说的,不许反悔。”她转过身子,仰着脸望着他。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油灯的反光什么都看不清。
“不会。”男人俩字出口,低头吻上了贪慕已久的娇艳红唇。“我说话算话。”
干柴烈火,瞬间燎燃。红烛昏帐,温柔缠绵。一次结束,李仲夏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关灯。抬手拍一下脑门,男人低低的笑。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狂野激动的时候。
从炕头拽了卫生纸,看她闭着眼睛一副睡着的样子。他干脆自己动手,掀开被子给她清理。
“你干嘛?”
他刚一动手,那个睡着的女人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双手拽着被子,望着他一副警惕的模样。
对,不是害羞,是警惕。这神情也许一般人会混淆,但身为多年的职业军人,李仲夏绝不会错辩。
“哪能让你帮我做这个啊,我自己来。”
她语气轻快,极力伪装成无事的样子。望着他笑颜如花,明显的在打感情牌。李仲夏只好装作不知,她不愿意说,他只能不问。
“你是我媳妇,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嗯。”女人抬头冲他笑笑“这不是不习惯吗?”
“言言,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得尽快习惯。”
“不要这么叫我。”她笑的轻松愉悦,但那笑却不达眼底。“随便叫什么,哪怕叫我顾乌鸦呢,别叫这个名字。或者直接叫媳妇吧,孩子她妈也行。大队的夫妻好像都是这么称呼。”
李仲夏点头,默认了这个提议。没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女人居然扑到他身上,四处煽风点火。很快,小屋里再次烈火燎原。
这回结束她没慵懒的假寐,自己乖乖的拽了纸低头清理。随着抬手的动作,薄被滑落肩头,女性优美的身材曲线暴露在空气中。他回头望的目不转睛,她抬手赶快拉回。嫣红的小嘴撅起,娇嗔的拿手指戳他一下。
“哎呀,流氓。”
李仲夏被弄的哭笑不得,抬手将她连人带被全搂进了怀里。“你是我媳妇,我看我媳妇怎么就流氓了。”
喜欢玩,我就陪你玩,希望你是真的开心,不是伪装故作轻松。相信我,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不用警惕到睡觉都绷紧着神经。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古代中了进士被称之为登科,而洞房被称为小登科,可见男人对它的重视程度。
李仲夏侧身望着媳妇,清亮的眼眸如一汪清泉,里头满满的都是她。女人发丝微卷,身段窈窕、眼皮低垂慵懒至极。她若是抬眸看你的时候,那双狭长的凤眼充满了魅惑。
当然,这妩媚风情他也是刚发现。这女人平日里淡漠的很,跟人说话总带着一股凉意。也就对着她的孩子们亲切温和,仿佛回归到了最原始的时刻。卸去了防备疏离,展露着最真实的自己。
“干嘛不睡,我脸上有花啊?”果然,眉眼斜飞,让人心醉。
“人比花娇。”
“李仲夏,我真是看错你了。”
“?”
“温文尔雅,淡然有礼。该是君子标配。你这可……”
“君子和木头不是等号吧。我夸自己媳妇,心悦与她怎么就不君子了?”看顾言有些惊讶,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十三岁我第一次读这首诗,心里对这种美好的感情心生向往。”男人低低的笑,抬起她的脑袋让她面对他“但后来我一度以为这只是古人的臆想,没想到自己有体会到它的一天。”
若不是发现她隐藏与心理深处的防备警惕,这肉麻的话他就不说了。反正他们有一生的时间共度,他的心意她慢慢都会明白。
多年的思想政治工作,让他明白语言沟通的重要性。不论她心里的那份不安来源于哪儿,他只想告诉她,你如今是被人珍视的。不论前半生经历了什么,今后都有我与你共度。
“嗯”顾言轻轻应了一声,随后轻松的笑笑:“快睡吧,明天还得上工呢。”
这人观察力太强,她都有些迷惘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了。他会是个好父亲,孩子成长路上的好导师引路人。这就可以了,这就可以。
一夜好眠到天亮,隔壁那帮孩子一点儿都没打扰,连最黏着顾言的妞妞都没动静。
“奇怪,小家伙们怎么这么乖?”顾言穿着衣裳,眼睛盯着一墙之隔的堂屋。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提起鞋就往外走。
“这操心劲儿啊。孩子永远排第一。”
天刚亮,大队这段日子不上早工,大家都还没起呢。隔着窗户中间那一小块玻璃朝里望,孩子们一个个乖乖的在炕上睡觉。排排躺着一个挨一个,妞妞被姐姐哥哥夹在中间,小脸睡的红苹果一般。
转身去做日常锻炼,等回来时房间已经收拾整齐,水缸满满,厨房里灶火正旺,锅里的水呲呲的冒着小泡。
李仲夏站在那里,腰间系着围裙,正在用开水烫面。
“回来了。去洗手,叫孩子们起床,今儿学校开课,别迟到了。”
顾言点点头,笑意直达心底。这家伙居然真的会做饭啊。看那样子有模有样的。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没想到在六十年代也能让她捡到宝。
堂屋里,根本不用她叫,大花小花一个在叠被子,一个在给最小的妞妞穿衣裳。小丫站在地上自己洗脸,还不忘招呼弟弟“顾彦磊,你快点儿来洗。再懒的不洗脸,姐姐今儿就不带你玩了。”
顾彦磊坐在凳子上,磨磨蹭蹭不肯动。“我脸不脏。顾彦珠你跟我同岁,才不是姐姐呢。”
本来不管他俩的小花闻言回头:“磊磊,这话谁教你的?”一直叫三姐的,这怎么忽然这样。
“三姐比你早出来一分钟,她也是姐姐。姐姐叫你洗脸,你那么不情愿干嘛啊。你忘了怎么答应妈妈的了,要每天洗脸洗脚,做个讲卫生的好孩子。”
被二姐训了,磊磊撅着小嘴有些不服气。“反正她跟我同岁,我就不想叫她。”
“这又犯了哪根筋了?”大花奇怪的瞅瞅俩小的,转头看到妈妈进来,赶快把事情跟顾言说了一遍。
顾言默默点头,过来蹲到儿子跟前:“跟妈妈说说好嘛,为什么忽然不叫三姐了?”
顾彦磊小嘴撅的能挂篮子,顾彦珠也在旁满是不服气。明明我就是姐姐,你个臭小子为什么不叫。
“大虎子他们说的。男孩子不能……不用叫她姐姐。”
“是上回跟你俩打架那个小虎子的哥哥说的吗?”
“嗯。”
“你们跟小虎子打过几次架啊?他好像比你俩大一些吧。”
“小虎子比我俩大一岁,可他打不过我们俩。”提起这个顾彦磊挺高兴,小虎子有哥哥,他也有姐姐还有徐姨姨家的哥哥,不怕他叫帮手。
“为什么打不过你们啊?”
“我跟姐姐一起上,他一个人不行。”
“那要是你跟姐姐闹别扭呢,他欺负你谁帮忙啊?”
啊?小家伙傻眼了。
“一根筷子被折断,十双筷子抱成团。团结的力量啊。你跟姐姐在肚子里就一起做邻居,一起发育,一起出生,一起长大,一起打架,一起挨骂。所有好的坏的都有人陪伴,这是多难得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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