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晚宁
她还没被放血而死,就要被许江恶心死了。
这人心里扭曲的不正常!
半晌,阮菱虚弱的睁开眼,喘了几口粗气,都是浓重的血腥味,她有些待不住了。
阮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刻意戳破了许江的面具,吐字清晰道:“许江,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太子,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是一个侍妾,连侧妃都不算,你怎么可能威胁到太子。”
许江笑意不减,直盯着自己缓缓流血的手指头,似是没听进去。
阮菱继续道:“你与其花心思在我身上,倒不如好好去看着宋意晚。据我所知,太子对宋意晚并没有心思,都是她一厢情愿,你有这样的心思手段,为什么不断了宋意晚的脚,让她生死都待在你身边?”
她虽不害人,可也不能平白让人害。上辈子折损于宋意晚手里,这辈子逮到机会她必然不能放过。
提到宋意晚,许江的眸子渐渐染上血,与他手指破裂处一样红。他怒喝道:“是太子!是太子!那日明明我和意晚约好了出门,可她却去赴了太子的约,不是他勾引,意晚怎么可能不要我?!”
为什么不要你?就你这病态的模样,谁敢要你。
这话阮菱自然不敢在许江面前说,把他刺激着了,那她就真出不去了。
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把他的吸引力拉到宋意晚身上。
阮菱静静观察他的神色,突然道:“许江,你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就不怕宋意晚知道么?”
许江猛然抬头,手中的尖刀应声摔到地上。
阮菱一鼓作气,步步紧逼:“被宋意晚知道,他的未婚夫是个杀人犯,性格上还有缺陷,她会怎么看你?她的父亲,你的恩师宋知州会怎么看你?你的官职还要不要了?”
许江踉跄着后退两步,神情恍惚的摇头:“不,不会的。她不会知道的。”
阮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人也不是疯魔的无药可救,她还以为,许江病态的什么都不管呢。
还好,只有他还有在意的,那他就不是全无破绽。
“她怎么不会知道?”
阮菱眯起眼,骤然抬高了嗓音:“相知多年的未婚夫是个禽兽,你在她心里的形象完全崩塌。最后你婚事告吹,官也没得做了。”
阮菱轻笑了两声:“已经入冬了,许大人要是没了活计,还能养活的了这偌大的府邸么?怕是仆人遣散,冻死在房里也未可知。”
若她没记错,许江极其喜好奢.靡,吃穿用度都讲究用最好的。因为怕宋意晚看不起他,也因为宋意晚金陵小公主的身份,他内心里极度自卑,这种卑暗的心理驱使着他打肿脸充胖子,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深情上进而又多金的男人。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道理再浅显不过。
阮菱懂,许江自然也懂。
许江好像清醒了许多,不如方才那般疯癫,又恢复了那副斯文清隽秀的面庞,他冷笑一声:“还是真是小看你了。”
阮菱嗤之以鼻,心底冷笑了一声。
非要别人掰开了,揉碎了,一句句摆在台面上才能听懂。
许江如毒蛇的目光在阮菱身上游走了片刻,他扭了扭手腕,不动声色道:“真是个尤物,若是不用,怕是浪费了。”
阮菱顿时警觉的看着他,这人要作甚,她记得许江极其痴迷宋意晚,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动心思的。
许江看出了她眼里的害怕,顿时又觉得自己处在上峰了,不禁咧开唇角:“莫急,本大人这就找几个猛汉,好好伺候你。只是不知道你这瘦弱的身板,能不能禁受得住。”
说完,他甩袖朝外面走去,看着像去叫人了。
阮菱心一点点凉了下去,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目光低头扫下去,落在了许江随手扔在地上的尖刀。
醒来缓了这么久,那点子迷香效力过了,她够到那把尖刀,然后攥着反推了上去,反复的去割那绳子。
刀有点钝,绳子扣绑的结实。一炷香的功夫,阮菱终于隔断了绳子,她活泛活泛早就酸麻的不能动的手腕,悄悄推开了门。
许府里没什么下人,阮菱穿梭在影壁林丛里,眼见着后门锁头虚挂着,她面露喜色。正要朝那走,便听见一阵乒乓的吵闹伴随着兵器当啷当啷的响声,她下意识看向前院,那的门隐隐晃动,正被人推开。
阮菱想到许江临走前放的狠话,脑袋里一片空白,也不顾不上眼下出去会不会被看见,瞬间便冲那小门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呼刮过,阮菱的心跳从来没这么快过,她边跑边捂着腿,感觉脚踝酸软的几乎要跪在地上。
柴房和后门没几步路,可她却觉得跑了好久好久。
后门出来是一条街道,阮菱很陌生,可什么都顾不得了,见到巷子口就钻,七拐八拐的,娇小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巷陌里。
几乎是与此同时,许府正门被羽林卫踹了开。
小顾将军揪着正要外出的许江,一把将他踹翻在地上。随后,身披劲装,手持长枪的羽林卫鱼贯而入,将院子团团围住。
太子一脚踩在许江的胸口上,眼底血色翻涌,咬牙道:“说,你将菱菱藏在何处?”
许江胸前足有千斤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嘴唇大张着,舌头乱动,想说话,可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口腔中滋滋的喷血。
太子脚尖用力,声音冰冷到极致:“孤没耐心陪你耗,到底说不说?”
太子的外室(重生) 第32节
许江双手双脚支棱在空中,吱吱哇哇的比划,眼中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纮玉适时提醒:“殿下,先放开他,让他说出阮姑娘下楼再杀了他。”
太子不耐烦道:“我没捂着他嘴。”
纮玉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殿下,您脚太用力了,他快被您踩窒息了……”
裴澜眯起了眼,别有深意地块按了眼纮玉,随后骤然松开了脚。
许江像岸上的鱼儿骤然回到水里,整个人一下子爬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气喘的声音宛如耄耋老人。
他怒喝道:“赶紧说!”
许江眼下就是有万般鬼心思也不敢使,他没想到,没想到太子这么可怕。什么都顾不得了,许江手指着后边的柴房,苟延残喘道:“在,在那儿!”
裴澜眼睫微皱,什么都没说,大步朝柴房奔去。
一脚踹开了木门,里头灰尘呛的他睁不开眼睛。他朝里边走了几步,一眼叫看见地上被割断的绳子,他细嗅了嗅,空气中那股清甜幽微的香味确实是菱菱的。
她果然被许江绑了来。
太子持剑又折了回去,冷目扫过许江残败的身子,语气急促:“人不在,许江,你该知道欺骗本殿下是什么下场?”
许江茫然的看向太子,沙哑的声音宛如玻璃划破地面,只一瞬,他就从那个清隽绣的公子哥成了灰头土脸的败兵。
他喃喃道:“不可能啊……”
太子攥着剑柄的指节白了又白,他愤怒的揪起许江的脖领,将许江拔地而起,按在身后的白墙上。
他的力气过猛,人被他摔到墙上,肉身撞的“砰砰”响。
他看许江的眼神宛若地狱的修罗,低哑问道:“最后一次机会,你知不知?”
许江“哇”的又吐了好大一口血,直直喷到了太子脸上。裴澜眼睛都没眨一下,仍旧死死攥着许江。肩颈上,温热赤红的血将那张阴沉躁郁的脸衬托的更加森然。
许江恐惧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她刚刚就在那的!”
话没说完,“嘶”的一下,裴澜扬剑砍断了他的脖颈,喷射出来的血水洋洋洒洒冲向天空,血流如注,一时间满院子皆是浓重的血腥味。
“砰”的,重物倒地的声音,许江的尸体宛若死狗一样,脸朝下狠狠砸向地面。
纮玉和小顾将军吓得一动不敢动,相互揣着手。
自殿下戎关一役后,他们很久没见过他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人了。
太子恍若失了神志一般,连脸上的血都忘记擦,墨色的锦袍染了鲜血看不出,可周身那股子浓浓的血腥味却掩盖不了。
他阴恻恻转身,眉心紧锁,下了死令:“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羽林卫齐齐应声,迅速朝外面跑去。
说完,他转身朝外走,手中垂落的长剑划过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像是地狱追魂索命的丧钟,阴沉可怖。
纮玉跟小顾将军寸步不离,远远跟在后边。
阮姑娘,你在哪里啊?你再不出来,殿下怕是要杀疯了……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渐渐的,那些米粒子般的雪又演变成鹅毛大雪。梧桐树上,房檐上皆覆了一层晶莹的雪白,整个金陵城顿时安静了下来,静谧的宛如人间仙境。
下午,天黑的早,又刮风下雪,整个街道都没几个人。
这会儿又下起了雪,阮菱实在走不动了。她不认识回沁园的路,又害怕许江带人来抓她,更害怕落入宋庆彦手中。
东躲西藏,身上单薄的衣裳被雪打湿,渐渐的,她额头开始烫了起来。阮菱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睡过去,若真睡过去,那她就要永远的留在金陵了。
强撑过了与许江斗智斗勇,此刻她已筋疲力尽。
阮菱心底发酸,眼眶一片温热,忍不住哭了起来。可却又不敢大声哭,怕被听见。正当她哽咽时,就听见前边不远处传来哗啦哗啦的响声,像是兵器摩擦地面的声音。
阮菱当即慌的蹲了下去,躲在巷子里破旧的小推车后边。
可那声音没散,反而越来越近,一声一声的,像一把上锈的钝刀直直磨在她心口上。
阮菱眼睛紧盯着前方那道黑影,体力不支的她膝盖一软,堪堪跪在雪地里,她右手探到发间,拔下了珠钗。蓄势待发的手臂像是绷在箭上的弦。
三、 二、一……阮菱默念着,等那人到了面前,她迅速将车子朝前推,可那小推车轱辘被铁链锁在一旁的木桩上。
阮菱用了天大的力去推,小推车纹丝不动,那股惯性导致她整个身子直直的射了出去,直扑倒那人怀里。
她痛苦的闭上眼暗骂,阮菱啊阮菱,你怎么这么蠢啊?!
她右手抽过发钗准备跟那人同归于尽,却听见头顶落下一道低哑又惊喜的声音。
“菱菱?”
阮菱扬起小脸,同样愣住了,手里的珠钗一松,落到了雪地里。
她看着那张沾满血点子的脸,第一次尝到劫后余生的滋味。
此时此刻,面对生与死,心里那些恩怨被她抛诸脑后。阮菱的鼻子发酸,眼睛一下红了一圈,呜呜呜扑在他怀里。
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得到宣泄,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紧紧攥着他的袖子放声大哭。
裴澜怔了半晌,才缓缓抬手。似是没想到在这找到她了。
男人大掌传过阮菱柔软的发丝,在确定真的是她后,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肢。
数不清过了多久,太子松开了她,看着她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小脸,眼底都快恨死了。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重重蹭过阮菱的嘴唇,似是惩罚一般,反复摩挲着。
阮菱挪开小脸,露出白皙如玉的脖颈,青丝散落,散发着淡淡的梅子香。
若细细听,小姑娘仍然在哭,小奶音糯糯的,满是委屈:“我以为你找不到我了。”
太子低头看着她,皱起了眉,抱在她腰肢上的手更紧了些,像是抱着一件珍宝一样。
“你低估了你在孤心里的分量。”
这么矫情的话,骄傲如太子殿下自是没能说,他被风吹得僵硬的手只是在她柔软的脊背上抚了抚,算作无声的安慰。
心底里,却是有了一丝认命的滋味。
第26章 柔情 阮菱咬唇,小手勾着他的掌心,羞……
回到沁园后, 太子让羽林卫将园子牢牢围住,随后就去了书房,并叮嘱了纮玉将梳洗后的曲小雨带过来。
阮菱回了琦春阁就开始发烧。咙处像堵着什么东西一样, 咽唾沫都疼得发颤。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喧嚣着渴,想喝水。可这会儿所有人都在书房, 琦春阁空荡荡的, 就阮菱一个人。
她盯着桌上的茶杯, 口中干渴感觉愈甚。她强撑着身子想下地,一个没撑住, 摔到了拔步床的地坪上,屋子里很冷, 没有烧炭火。地坪上坚硬冰凉, 阮菱难受的发胀,眼睫睁了睁, 就没意识的昏了过去。
书房, 洗漱完穿戴整齐的曲小雨被带了上来。
暖色的烛台下,太子倚在椅子上, 拿着小顾将军刚递过来的飞鸽传书,眉心紧锁。
前几天他递了话让裴恒带上东宫和王府的精兵来金陵, 不想他们半路被风雪耽搁了两日, 信上说最迟明晚到。
他放下信笺, 这并没达到他的预期。
今儿大闹知州府,并且那些藏在暗处的羽林卫全部出动,京城里的人应该按捺不住了, 等不到明晚,怕是今夜就要来了。
纮玉见太子看着信出神,适时提醒:“殿下, 曲姑娘来了。”
太子思路被打断,他放下信,看向站在书桌前的姑娘。
她生的很白,瘦骨伶仃的,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一处好的,就连那张小脸上也被尖刀划了一个红色的叉。
眼前的小姑娘年岁不大,饶是冷漠如他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太子揉了揉眉心,声音放轻了些:“曲鹤死前说他手里有宋庆彦通贿,贩卖私盐,漏税的证据。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你可知这证据在哪?”
曲小雨随着他的话瞪大了眼睛,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您说我爹,他死了?”
裴澜眼皮跳一下,突然意识到他好像太直白了。
可曲鹤惨死是事实,他也没必要瞒着。他“嗯”了一声,平静道:“他是前任知州的旧部,忠心耿耿,又知道宋庆彦的把柄,他早晚都有这么一天。”
裴澜清楚,跟一个受尽苦楚的小姑娘理智的说这些,太过残忍。可他必须要说,他们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曲小雨垂着头,纤细的身板仿佛随时都可能昏过去一样,她低低的哭了,哭的隐忍又绝望。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日子要这么苦啊!为什么那个贪官来了以后,她们一家的天都变了。
她原以为自己承受这些,可至少和父亲都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她甚至还等着有一天有人把那个大贪官拉下马,解救父亲和她……
曲小雨闷如小兽的哭声让整个屋子顿时沉默了下来。
裴澜低着头,烛光落在他鸦羽似的睫毛上,看不出情绪。可桌上攥着的拳头在微微颤抖,确实,他实难过良心这一关,他没能救下曲鹤。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裴澜的语气有无奈,亦有叹息。
百姓受苦,是他这个太子最大的失败。
他道:“你若信孤,就把你知道的说出了。孤会给你一个交代,给金陵百姓一个交代。”
曲小雨缓缓抬头,那双被泪水冲刷的眼眸褪去迷茫,取而代之满是复仇之意。她要为父亲报仇,要让宋庆彦付出代价。
“我还没被送给林锡金的时候,父亲总和我念叨,说他知道宋庆彦那些勾当,下值时父亲常常拖到最后一个才走,去找寻证据。宋庆彦买官的文书案底,还扣下盐引只给手底下人发的证明,还有那些漏税的包括他跟京城贵人往来的书信都被父亲藏在一个小箱子里。”
裴澜问:“箱子在哪?”
曲小雨努力回想着,她家家徒四壁,早就被搬空了,但是后院还有一颗梧桐树,父亲总是时不时的去那坐坐。
她突然急声道:“可能,可能在我家后院的梧桐树底下埋着!”
裴澜当即起身,沉声吩咐:“纮玉你带着几个羽林卫,和曲姑娘去她家把罪证挖出来。”
纮玉看了眼黑漆漆的天色,有些犹豫。夜黑风高,容易出事。他劝道:“殿下我的功夫比顾忍稍强些,不然换他去吧,属下实在担心您。”
“你无需考虑这些。”裴澜面色沉稳,咬字笃定。
他说话时,桌前的烛光忽明忽暗,似是不满他的冷静,势要勾出他心底里的担心一样。
其实纮玉说的话,何尝不是他担心的事儿。最快一会儿,最迟夜里,必定会有源源不断的刺客。
这事儿从他把羽林卫抬到明面上的时候就猜到了。
可他并不后悔。
时间一寸寸过去,烛光把纮玉的身影拉的老长。
纮玉心里老大不是滋味,殿下只要是碰上了阮姑娘的事儿,他再怎么冷静,再怎么思量,都会慌乱阵脚,会什么都顾不得了。
太子的外室(重生) 第33节
两人都在无声的僵持。
半晌,太子长长叹息一声:“快去快回。只要撑过了今晚,咱们就可以拿下宋庆彦回京城了。”
纮玉眼见他圣断已决,便也不再犹豫,他匆匆作揖道:“我快去快回。”
说完,带着曲小雨就出门了。
大门敞开,狂风顿时没遮拦的冒了进来,还夹杂着些许冰冷的雪粒子。
太子皱眉,又下雪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雪天脚步沉静,听不出声音,最适合行动。
他拿起桌上那封信放到烛台上,看着那信纸渐渐变成灰烬,心里总觉得有什么缠在一处,团成团,绕成茧,令他心烦意乱。
裴恒府上的精兵近卫都是他亲自拨过去的,个个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区区风雪就能耽搁,他总觉得,不至于如此。
半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突然转身朝外走。与此同时,在廊下迎面撞上了小顾将军。
太子攒眉,如此急促的步伐,他竟一点听不见。雪已经下的这么深了么?
小顾将军脸色严肃,谨慎的看向四周,低低道:“殿下,阮姑娘发烧了。”
太子一字未说,疾步朝琦春阁走去。
屋内,小顾将军早已拨上炭火,内阁里有了那么一丝热乎气。
阮菱躺在床上,白皙如玉的小脸烧的通红,眼睛紧闭,小手无意识的动着,想要扯去身上的丝衾。
裴澜坐在她床边,伸手探上额头,眼色一深,烫的跟个小火炉一样。
没有丝毫犹豫,他头也不回道:“去烧热水。”
“热水备下了。”小顾将军从桌上端来并着巾帕放在一旁架子上。
太子熟练的把巾帕烫好拧干,随口问:“有药么?”
这话他不报太大希望,沁园是他们的暂住点,东西没有那么全。
“没有,殿下。”小顾将军的回答也没让裴澜失望。
他思忖片刻:“去拿酒,然后拿着你的剑守好这间屋子。”
小顾将军一下子就精神了,匆匆去柜子里翻出了酒后便关上了门。
月色如银,他抱着剑站在门口警戒的看着四周,一动不动,宛若门神。
殿下都说要看好屋子了,待会儿肯定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顾忍出去后,太子一手托着阮菱的身子把她抱起来靠着自己,然后拿巾帕轻轻擦着她的小脸。
阮菱烧的迷糊,只觉得倚靠着什么东西凉凉的,很解困慰。她下意思蹭着身子转过去,想要索取更多。
两人的动作由阮菱背靠着裴澜到她投怀送抱,两条软软还发烫的手臂就那么紧紧的环着他的腰。小脸不住的蹭着,甚至还一点点往上挪。
眼看着那温热的唇瓣就要贴到自己脸上,太子深深吸了口气。
他眼色讳莫如深,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那儿,手臂僵硬的推开她。
太子深吸了口气,缓缓一个动作,耗费了他全部的决心。
随和他板着脸硬是将她不老实的身子上上下下擦了个遍。
擦掉那些黏腻的汗,太子把帕子扔到水盆里,随后单手撬开了酒壶的盖。
阮菱半梦半醒,却也知道有人在替她擦身子。能这么旁若无人碰她的身子,也只有那人了。她缩在他怀里不肯出来,只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软糯糯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囫囵个儿些什么。
太子冷着脸,生硬的哄着:“把酒喝了,发发汗。”
“不要。”阮菱闷闷的呛了他一句。
太子刚要发火,腰间的小手就将他搂得更紧,软软的,极度依赖一样。
只一瞬,太子殿下刚燃起的火就被她浇灭的一干二净。
他叹了口气,心里劝自己算了。这外室是自己找的,且再忍忍。
太子掐着她的脖颈,像掐小猫后颈皮一样把她扶正,诱哄道:“你听话,喝了就让你睡觉。”
阮菱毛茸茸的小脑袋瓜晃了晃,下巴拄在他肩膀上,疑惑道:“真的么?”
“孤从不骗人。”他将酒壶递到阮菱唇边。
闻到那股呛人的问道,阮菱眼睫颤了颤,仗着裴澜辖着她脊背,又在他怀里放肆的兜了个圈,无辜道:“可是我不想睡觉。”
太子脸色沉了下来,咬牙道:“那你想作甚?”
阮菱被他这阴沉的嗓音吓了一跳,然后竟是瘪了瘪嘴,掉了两滴金豆子,唇中呜呜呜:“你,你凶我!混蛋!”
太子惊呆了,她这眼泪怎么说下来就下来了。
阮菱咿咿呀呀的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眼泪鼻涕,哭的超大声。
太子烦躁道:“闭嘴!”
阮菱捂着嘴,哭的更伤心了:“呜呜呜,大坏蛋要欺负人!没人心疼我了,菱菱好可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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