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晚宁
“是。”
太子放下笔,捏过一旁的玉盏。盏子里的茶已经凉了,方才端进来时没兴致,现下倒是想喝了。
凉茶入喉,味甘苦涩,太子却无甚感觉,脸色仍旧清清冷冷的。
“继续说。”他道。
纮玉眼看着殿下将凉茶一饮而尽的动作,心已是提在了嗓眼里,他脑海不断思考,飞快的想着该怎么措辞合适。
半晌,眼见着案上的人眉眼间已经有些不耐,纮玉梗着脖子,僵硬道:“殿下,听老太太和四姑娘的意思是,明日以沈家大房沈从文的名义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沈老太太虽然家世尊贵,但到底是女眷,朝廷上不好走动,她此举定是有意将四姑娘与成渝联姻,借助成家的势头救她母亲。”
若他没记错,成渝的父亲成恩伯现任礼部侍郎,位居六部之一,乃是朝中四品大员。
说道联姻二字,太子挑了挑眉,眼底结了一层霜般。
他睨了眼堂下的纮玉,半晌,嗤笑了一声:“孤知道了,下去吧。”
仅仅那么一瞥,便是纮玉自幼便伺候在太子身侧,眼下也是前胸后背都浸湿个遍。殿下少言寡语,性子阴晴不定,眼下他定是对阮家女起了心思,但到底是什么心思,他还不得而知,偏就是这个不得而知,让他不知道怎么说话。
若是哪句说错了,殿下虽不会重罚他,可那滋味也不好受。譬如小顾将军,便是弄坏了殿下最喜欢的那件墨色冕服,被打发去大营练兵,一晃,也快半月了。
虽不是明着惩罚,可终日练兵那滋味,纮玉可是实实在在的体会过,上上个月,他说错一句话,也实打实去练了小半个月……
直到退出长定殿,纮玉这才拍了拍脑袋。糟了!殿下那么明显对阮家女有意,他方才竟然忘记问问殿下需要需要他们出手。
夜凉如水,一轮霜月遥遥挂在天际,晚风薄凉,吹散了满层的乌云。
翌日,从东宫放出来的消息,大业宫皇家校场组织一场围猎,遍邀东京权贵,沈家,成家,阮家皆在邀请之列。
第5章 帖子 这一回头,便对上一张阴沉沉的颜……
翌日,阮菱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妥当。除了认床一夜没睡好,还有一个就是她知道今日必不会消停。
昨夜从外祖母那儿出来后,她才得知是沈霜的生辰,清音和院子里的丫头闲聊套话,沈霜向来看重老太太的宠爱,因为自己,外祖母没有出席她的生辰,她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沈霜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自小娇养长大,或许在京城世家贵女里,她只是一个四平大员的姑娘,可在沈府,她就是那顶顶的头一位。
阮菱秀眉轻蹙,转头问:“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么?”
清音晃了晃手里的盒子,那里边是一个水头极好的翡翠簪子,上头还嵌着一对金子质地的镂空蝴蝶,做工栩栩如生,极为精巧。
她笑了笑:“姑娘,早就包好了。待会儿咱们去请安时,奴婢就给霜姑娘赔不是。”
阮菱点点头,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起身:“走吧,去给外祖母请安。”
还没走到寿明堂花厅,隔着老远,阮菱便瞧见垂花帘处几个下人簇拥着两个贵女,一鹅黄,一靛蓝,淡扫蛾眉,倩影盈盈。
她心里有了拿捏,款款上前,笑着打招呼道:“霜姐姐,月妹妹。”
靛蓝衣裳的小姑娘眼眸一动,顿时走上前,笑嘻嘻的喊了句:“四姐姐。”
阮菱捏了捏她的脸,眉眼温婉,淡淡调侃道:“几日没见,你这小脸越发浑圆了,想是姨母将你养的极好。”
沈月是三房所出,年纪最小,堪堪十四岁。阮菱从前也常常来沈府探望老太太,是以和她们也是十分熟络。
沈月晃了晃阮菱的胳膊:“好姐姐,你可别说我胖了,母亲最近看我看的紧,说我快及笄了,要注意淑女形象呢!”
两人说的正酣,沈霜别过脸,那张与王氏一般无二的美艳脸庞带着一丝讨厌之意。一个外姓人来沈家充什么威风,竟还把她的祖母栓得死死的。
那生辰一年只有一次,就这么被耽误了,这里到底是沈家还是阮家!想到这儿,沈霜心里就发了好大的疯。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阮菱,语气不善:“四妹妹当真是好大的闲心,姑母都被扣在宫里多日了,竟还能来探望祖母,霜儿都看不出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阮菱盯着她,袖下的手渐渐攥到一起。
沈霜见她不说话,心里途生出一种极强的快感,直至扩散全身。她口不择言,越说越不像话:“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
沈月见沈霜扭曲的脸,吓了一跳,忙劝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四姐姐自小便待咱们极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闭嘴!”沈霜剜了她一眼:“沈月,你到底是姓沈还是姓阮。是你的嫡亲姐姐重要还是眼前这位四姐姐对你好?!你怕不是昏了头了。这到底是我的家还是她阮菱的家?!”
沈月眼眸一颤,阮菱当即拉过她,轻轻拍她的背,安抚道:“月儿别怕,你霜姐姐和你开玩笑呢。”
沈霜见两人亲密,心里那股无名的火算是熄不下去了。她快步上前,就要去掐沈月的胳膊:“你还不去向祖母请安,站在这里做什么?给我上演姐妹情深么?”
沈月吓得“哇哇”叫了两声,哭着跑了。
她跑得急,险些绊倒在地上。
阮菱惦记沈月,不由得蹙起了眉,语气冷淡下来:“沈霜,即便你心里有气,也不该这样对月儿,她才十四,她懂什么。”
沈霜冷笑:“她不懂,你懂?一个外姓人,倒跑到沈家来教育我了。四妹妹,你好好看看,这里是哪?”
阮菱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面不改色道:“这里是沈家不错,可我的母亲沈从染也姓沈,骨子里流的也是沈家的血。一口一个外姓人的叫,难不成你也觉得将来你嫁了人,成了别家新妇,就不再是沈家人了?”
沈霜一怔,唇边呢喃:“怎么会……”
阮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只是个小丫头,还不经事,不能跟她计较。平复了心心绪后,她示意清音将礼盒递过去。
“我知你因祖母没去给你过生辰心里有气,可有一天,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你母亲被扣在宫里生死未卜的时候,你便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对你而言,漂亮的首饰,华丽的衣裳是最重要的,可对我而言,能救出母亲才是最重要的。”
微风骤起,吹起阮菱的裙摆,她的声音透过风声,很淡,很轻。
“阮家不会占沈家一丝一毫的便宜,此番前来,我也是看望祖母的。望妹妹不必多想,就算我母亲入狱了,长平侯府也不需要来你沈家打秋风!”
沈霜被这番话惊得说不出话,就连那簪子都忘了拿。
二人对峙间,前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急切爽朗的声音,阮菱认出,是大哥哥沈萧衫。
她福了福:“大哥哥好。”
一旁的沈霜傻傻的,连行礼都忘了座。
沈萧衫微微点头:“妹妹,四妹妹这大冷天你们怎的站在风口说话,快些进屋,正好我有事要说。”
屋内,王氏刚伺候沈老太太用完早膳,见兄妹三人十分默契的,一同踏进寿明堂,不免脸上都挂了抹稀奇。
不待老太太问,沈萧衫便将手中的帖子放在桌上,急匆匆道:“祖母,母亲,方才刑部尚书李家的人来送帖子,说太子殿下在皇家校场设了围猎,遍邀世家贵族子弟,咱们家也收到了帖子。”
王氏一听是东宫的帖子,眼睛亮成一到光,登时就站起了身,一脸高兴的去看那帖子,还不忘偏头问:“萧儿,你说的可当真?真是太子殿下组织的?”
“那还有假。父亲在宫里收到后,立马就派了人送回来,只是……”沈萧衫一脸的摸不着头脑:“听下人说,这帖子是刑部李尚书家送来的,满朝廷都知刑部是东宫的人,可咱家一向与恒王交好,太子殿下此番是何意呢?”
太子的外室(重生) 第7节
沈萧衫怎么想都没想明白,难不成东宫抛来了橄榄枝?不能呀,恒王一向无心党争,虽然与太子有从小一起养在先皇后宫里的情意,可面对皇位,太子与皇子可就成了利益驱使的对手,难不成这是来挖墙脚的?
沈老太太喝了口茶,慢悠悠问:“可有说仅是男眷,还是女眷也去?”
沈萧衫脑里还在算着朝廷那点事,冷不防沈老太太一问,顿时噎了个够呛,他作揖道:“回祖母,李大人说女眷也可同去。”
阮菱心口一跳,“砰砰砰”的如雷鸣一样,耳边传来嗡鸣声,这屋里人说话的声音都快听不真切。
纤细的指节紧紧攥着梨花木扶手,她心知,此行围猎,成家是伯爵府,大公子是必定去的。如今女眷可同去,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便可借着机会与成渝相处相处,若处得来,得了伯爵府的助力,打探她母亲的事儿,那便容易多了。
可是老太太和王氏都没发话,阮菱几番思忖,决定再等等。
王氏眉上的喜色都快掩饰不住了,那可是太子啊,未来的储君,听说他少言寡语,性子沉稳,又生了一张极为俊朗的面容,是多少京城世家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她家霜儿,花容月貌,若能有些际遇……想到这儿,王氏匆匆向老太太福了福:“母亲,我这便带家里的几个女儿收拾收拾,晌午便随萧儿一同入宫。”
阮菱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小脸微抬,眼里有些急切。
沈老太太点点头,似是有些乏了,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去吧,菱儿也同去,你带着她们,一起。”
呼……阮菱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感激的朝祖母投去目光。
晌午,用过午膳后,沈家的马车缓缓自巷前行驶,一路辚辚之声,杳杳踏向大业宫。
桑落时节,虽是艳阳高照,可风却是冷的,烈的。
街边两侧的梧桐叶哗啦哗啦作响,阮菱掀开车帘,想到待会儿进宫后要发生的,握着车身的指尖不自觉的用着里,贝粉色的指甲透着一层白。
穿过几条街道后,马车停在了西侧门,召武门前早就停满了各色马车,轿辇,东宫亲自下的帖子,此刻,满东京城的权贵们皆在这儿了。
王氏携着沈霜走在最前头,沈月蹦蹦跶跶的去找阮菱,一行女眷在宫人的指引下依次入宫。
皇家校场就在西部大营旁侧,一进门绕过回廊边可远远瞧见。校场内天高云淡,原野辽阔,一望无垠。
王氏忙着与其他官家娘子应酬,嘱咐几个姐妹先自己逛逛。
前边不远处一些世家公子在投壶,沈霜一双美眸落在他们身上就没离开过,微风吹过,带着几许娇羞,她转头冲沈月笑道:“走,姐姐带你去玩点新鲜的。”
沈月头一次出席这么盛大的景色,心里痒痒,不免点头。她小手拽了拽阮菱的襦裙,仰头问:“四姐姐,咱们一起去吧。”
沈霜一听要带阮菱,登时瞪起了眼睛,声音拉的好长:“诶?阮菱,你去么?”
阮菱一眼便瞧见成渝不在那群男子中,抿了抿唇,拒绝道:“你们去吧,我去前边坐坐。”
闻言,沈月脸上有些失落,沈霜却好似登时松了一口气般,随后飞快补了句:“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便拉着沈月跑了,急匆匆的样子生怕阮菱回反悔一样。
阮菱轻笑了声,没放在心上,她转过头同清音低语道:“走,去打听打听成公子在哪。”
比起赏景投壶的沈霜,她有着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上辈子傻的糊涂,成了那人圈养的一只猫儿。重生后她便想开了,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校场门前是一座新殿,分前院后院,后院便是一望无垠的校场。
亭台楼阁,喧嚣飞扬,风景秀美,绿草茸茸,水渠环山。
阮菱和清音顺着影壁一路朝里走,四处看着,终于在不远处凉亭里看见成渝的身影。
阮菱在沈府瞧见过他的画像,温文尔雅,笑如丝竹。听说他科举一年便中了进士,现任御史台的谏议大夫,官居五品,是个文采斐然的大人。
清音指着殿侧一条长长的回廊,前后观望道:“姑娘,我就在这守着您,若有人问起,奴婢便佯装和您走散了,这样,您出现在那亭子里也不算失礼。时间紧迫,您快去快回。”
阮菱点点头,素手随意拂了拂鬓边的珠钗,随后挺直脊背,径直朝回廊走去。
她自幼在高门闺阁里长大,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儿,每一步都恍若踩到平直的鼓面上,“砰砰砰”砸的心慌。
利用这二字,头一回出现在四姑娘的认知里。
回廊环池而设,曲水流觞,弯弯绕通幽。很漫长,像是给阮菱足够的缓冲机会。
一路上,她甚至都想好了,若成渝肯帮她救出母亲,那么她们成婚以后,他要纳多少个妾,她都不管的。相敬如宾也好,宠妾灭妻也罢,都是她的命。
行至一半了,阮菱的手越来越凉,回廊外翠竹擎天,偶尔透下的日光都黯淡了许多。
她默念着别怕,别怕,很快就到了!可心神恍惚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越走越近,就贴在身后,好似要跟她撞上一样。阮菱心里打了个哆嗦,迅速转身,这一回头,便对上一张阴沉沉的颜。
第6章 拉手 还是……殿下想要臣女做您的外室……
她身后何时跟着个男子?!
阮菱下意识便觉得来者不善,她踉跄着退了几步,唇齿都在打颤:“你,你是何人? ”
陈致远咧了咧唇,阴恻恻笑了声:“你便是阮家四姑娘吧?”
阮家心口一滞,这人明显认识她,不在正当的场合打招呼,偏偏尾行于她……
她下意识后退着,不知不觉碰到了身后廊柱。“砰”的声,身体和廊柱触碰的声音瞬间将她惊醒,她突然高声道:“既知我是阮家人,你又为何在此?你若对我无礼,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呵……”陈致远桀桀笑了两声。
他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竟是缓缓作了个揖。只是这礼,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行的不怀好意。
“在下肃恩伯府陈致远,听闻四姑娘貌美如花,名动京城,特想求娶。奈何你老子不肯,竟打算将你偷偷送了出去。你可知道他此举,真是扫了我伯府好大的面子呢。”
肃恩伯府,阮菱眸子闪了闪,原来是二姐姐阮悦心本来要定下的夫家。
陈致远步步逼近,素日一表人才的脸露出了色.气的笑容:“四姑娘闺名何其响亮,若再从前,陈某怕是连面都见不上,可如今不同了,你家很快就会是罪臣之家,你这朵东京的富贵花,便也可任人采撷了。四姑娘,反正你怎么都是委身于他人之榻,何不来陈某的床上,你好好伺候,伺候的我舒服了,我便许你伯爵府大娘子之位。如何?”
“无耻!”随着他的描述,阮菱脸上露出嫌恶之色,陈致远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令她无比恶心。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男人,他的眼睛就像是长在肉里的两颗绿豆,狭隘丑陋,冒着油腻腻的光芒。
可他到底是个成年男子,阮菱不怕是假的,脚底控制不住的发软,眼前恍惚的厉害。可她不能就这么认了,袖下的右手猛然掐了一下大腿,她试图着让自己清醒:“我爹是长平侯,我乃侯府嫡女,这里是大业宫,你再不敬,我,我让侍卫把你抓起来!”
陈致远哈哈大笑:“你找啊,四姑娘,我看今天谁能来救你。”
他来之前早让下人支开了侍卫,此刻便是一个苍蝇都走不进来。
陈致远一双贼眼在她身上上下摸索,迷离的眼光好似已将她全身扒了个遍。
阮菱胃里一阵泛酸,“哇”的一声弯身呕吐。
陈致远见她如此反应,饶是脸皮再厚也险些挂不住面。小娘们如此不识抬举,他耐心不再,大步朝前一迈,直接捞过阮菱的袖子,却不想她缩着手,扑了个空。
借这他恍神的空,阮菱拔腿就跑,可男女体力悬殊,不过一瞬,她便被陈致远踩住了裙摆,若再往前一步,衣裙踩破,便是万丈深渊。
陈致远冷笑,他今日会参加围猎,就是为了找阮菱。她爹那般下他的面子,还真以为他非阮菱不可?不过区区一个女人罢了,若他强来,长平侯还不是乖乖的求他娶了自己女儿。
一想到那股子快感,陈致远就满心的膨胀,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阮菱,只要得到她,那么长平侯就会跪在他面前求他了。
阮菱身子不住的颤着,右手摸到发髻上,拔下了簪子,一双漂亮的眼眸因恐惧失了眼色,可瞳孔深处,却藏着一分决然。
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她若倒下了,母亲就再没人能指望了。
就在阮菱盘算时,陈致远早就看出她那点小伎俩,大掌一握,便攥住了那截莹白的皓腕,细嫩柔软的触感惹得他心神一颤,动作都迟缓了些,这触觉像块上好的绸缎一般,丝滑,惹人心醉。
那阴鸷的眼眸陡然混杂了一份情.欲,让他改变了初衷。陈致远的眼神变得迷离,眼见着身前那衣料下玲珑有致的身躯,他心里蓦地燃起了一场熊熊大火。
怎么灭,都灭不掉。
阮家女,国色天香,果然名不虚传。
陈致远浑浊的眼里冒着精光,死死的盯着那惹人的沟壑,步步逼近。
就在他蠢蠢欲动,就要更近一步时,肩膀却猛地被人攥住,突然巨大的推力让他控制不住的朝前磕去。
陈致远猝不及防的摔了个狗啃屎,他恼怒回头,却见一青衫男子,那人面容清隽,上挑的眉梢隐隐怒意。
他顿时放松下来,利落的站起身,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哼笑道:“原来是成大人,怎么,你也见四姑娘貌美,有意染指?”
成渝往前站了几步,高大的身形护在阮菱身前,素来温润的脸庞满是冰寒:“陈公子,四姑娘是成某的未婚妻,你说有意还是无意?”
“未、未婚妻?”陈致远脸色顿时细微,眼里尴尬变换。
阮菱骤然松了一口气,身子仍不住的颤着,就像是暴露在空气中的鱼儿终于回到了水里,惊魂未定。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眸润了润。还好,还好得救了。不过这成渝也算有气魄,有担当。如此胸怀,应该会帮她的忙吧。
说到未婚妻,成渝脊背挺直了些,声音也越发不耐:“陈公子赖着不走,是要等成某将你抓着去见太子么?”
“你!你敢禀告太子殿下?!你就不怕身后的姑娘清誉扫地?”陈致远口不择言,声音尖了许多,像个被踩住尾巴的耗子。
“为何不敢?”成渝淡淡讥笑:“四妹妹与我已有婚约,她的清白自然系在我成家,用不着你来操心。倒是你,一手好算盘砸在身上,我若将此事捅出去,看你母亲还抬不抬的起头去给你议亲!毕竟,觊觎他人未婚妻未遂,这名声说出去,可比在家里养个小儿,要重多了!你若不怕,咱们就去开封府理论理论!”
“好,好啊!”陈致远脸色变换,白的厉害。半晌,他狠狠的剜了成渝一眼,甩袖离开!
待他走远,成渝顿时转过身,见阮菱小脸惨白,眼睫盈盈,便知她吓坏了。成渝抬手想要安抚安抚,却记挂着礼节,半晌,那指节修长的手悬在半空,终是落了下来。
他柔声哄道:“四妹妹,没事了,没事了。”
阮菱垂着眼,身子因恐惧微微颤着,又细又长的睫毛如蝉翼轻轻抖着,任谁瞧,都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她方才是很害怕,但是经过这一会儿的缓冲,已经好了。
此刻,不是害怕的时候。
重生一回,她太清楚自己的脸,自己的身段有何种优势了。
眼下能改变命运的男子就在眼前,阮菱定了定心神,缓缓抬头。
白皙的小脸微微扬着,神态单纯,眼圈通红,漂亮璀璨的眸子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娇怯,若细细看,那里头有杳杳碧波在动。
世人称赞阮家四姑娘最多的,便是她那一双明眸,似璞玉,似明珠,似晨雾烟雨,漂亮的不像话。让人望进去,便再也不想移开。
眼前的成渝显然和凡夫俗子一样,经不起阮菱楚楚可怜的眼神,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他喉咙动了动,觉得声音哑了许多:“四姑娘,让你受委屈了,成某,成某混账!”
阮菱湿润的睫毛上还沾着一滴泪珠,软软道:“今日,多亏了成大人,菱儿在此谢过大人。”
说着,那盈盈一水儿的身段就欲拜下去。
成渝哪舍得让阮菱这般,登时就欲去扶,就在这时,二人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咳嗽声。
成渝身形一顿,瞥见那抹暗金色的衣袍后,顿时放下动作,身姿挺的笔直。
阮菱回头一看,却见纮玉拳抵着唇,显然方才是他咳嗽的,可他身边还站在个人,站着个她此生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那人一身暗金色华服,墨发被紫金冠高高束起,腰封剪裁利落,衬托着身形高大笔直。明明生着一张极盛的颜,可偏偏因着那双淡漠的眼,让人不敢靠近。
太子的外室(重生) 第8节
他静静的站在那儿,不辨喜怒,就有着让人臣服的本事。
阮菱咬唇,有这样气质的人,满东京城也只他一位了。
她认命的福了福:“见过太子殿下。”
成渝也跟着行了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你们闹这一出,孤何来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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