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条生路[快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倒入琼杯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有符号的区域大概是空白区的两倍。
冥府之路的灵魂编码缺了三分之一。
缺少的部分……是在monster那里吗?
陆攸发现他的下限还真挺低的,因为他的第一反应是:果然还是有身体比较好……只要对monster说“那就补偿给你一个吻吧”,便能轻而易举地验证这个猜测。
虽然这么想过之后,他又感到了一点不情愿:亲冥府之路是一回事,换成monster……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要与这个性格糟糕的家伙亲近,埋在脑海深处的那些比较黑暗的、有关疼痛、拘禁、限制和剥夺的记忆,就又有了要重新活跃的迹象。
而且,很难相信他会在得到一个吻后就对“补偿”满足,愿意到此为止,而不打算强行接上什么可怕的后续……
陆攸想了想,退缩了。接着又想到就算他不主动,如果monster上游戏、他也跟着回到人鱼的身躯中的话,还是会很轻易地被他找出来抓住……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阴沉了下来。正在这时,monster从外面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无线充电器里的手机是竖立放置的,视野不错。monster刚洗过澡,只穿了一条黑色平角裤,一边走过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他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一窝乱草,又随手擦了擦发梢落下的水滴在肩背胸腹淌出的湿痕,随即将毛巾丢开,弯腰去查看手机充电的情况。
“满了吗?”他这么问,同时自己戳亮屏幕看了一眼,“唔,还差一点……”说着就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拿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把另一只手举到摄像头前,陆攸看到了新缠上去的绷带,围着手掌绕过了几圈,手指上则贴着胶布。“你的杰作。”他笑着说,拿着手机在床边坐下了。
陆攸特意盯住了他的眼睛,以目光擅自跑到别的地方。monster唇角弯着,明明是相同的面孔,他又确实是心情好才会笑,那笑容里却总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有件事情,之前没来得及问你。”他慢吞吞地说,“你……曾经有过人类的身体吧?”
第62章看见
“你……曾经有过人类的身体吧?”
在陆攸想到合适的回答之前,monster又说了句“稍等”。他重新起身,走到书桌边,打开抽屉翻找了一阵,拿出来一个像是手机u盘的小东西。
陆攸及时将分布在数据接口附近的感知“触角”缩回,避了在他连接设备时再体验到什么奇怪的感觉。monster在手机上又是录音、又是放音乐地调试了一番,最后以指腹抹过屏幕、在金属框边缘轻轻一推,说道:“好了,试试看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缓慢流动的数据中似乎出现了什么变化。“唔……”陆攸听到扬声器中传出的一个小声音,带着明显的电子合成的质感,音色也和他原本的声音不太一样,“可以了……你装的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以前做的小玩意儿,转化数据格式用的……”monster随口答道,他握着手机向后倒在床上,接着翻了个身,变成趴着的姿势,“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的呢。”他将摄像头摆在正对着眼睛的地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漫不经心地戳碰着屏幕,“你是死去以后,变成了鬼魂吗?生病或者受伤后意识离体?本来就是多重人格,同一个身体的其他人格变得强势后你被排挤出去了?还是什么我猜不到的原因?”
陆攸有些犹豫应该如何回答。虽然他确实想要寻求冥府之路的帮助,而拥有全部记忆的monster到时候自然也会知道,但要是直接告诉他……不说之后还得对冥府再重复一遍,以这家伙恣意妄为的性格,天知道他会利用冥府之路醒来之前的那段空白期做什么。
如果他把手机藏起来、断绝联络,让这部分信息变成只有他知道的秘密呢?
如果他对占据了身体的陶林感到不悦,在试图对躯壳内的灵魂造成伤害的同时,导致那个身体损坏甚至死去呢?
或者还有可能,为了想要提前把那个身体掌控在手中,从而做出绑架之类的事情……
只从monster阻止调酒师触碰零件的举动,陆攸还不足以判断出这家伙是喜欢欺负他、也想要保护他,还是单纯把他当做了所有物的自私表现。万一monster得知那个身体里有过别的灵魂后,某种变态的占有欲发作,想要干脆将其毁掉……就算任务失败后还能读档重来,而且已经获得的信息会让下一次开局轻松许多,死亡消耗的那一百积分也够他心疼了。
不能现在就告诉monster实情……至少,不能是全部。
“人格排挤”的猜测比较接近真相,陆攸决定就选择这个了。“你差不多猜到了。”他含糊地说,努力适应从扬声器发出的略显怪异的陌生声音,“是有一个不知哪里来的……”说到一半,他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想到了一个或许可行的计划。稍稍停顿以整理思绪后,他接着说了下去:“一个奇怪的新人格。它出现以后,取代了原本控制身体的主人格,然后把我赶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我后来怎么会进入到游戏里面,现在又为什么附在你的手机上。”最后这句的确是实话。
“新人格?”monster嘟囔一句,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片刻后却说:“不太对吧……”
反驳来得意外地早,陆攸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心都提了起来。monster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接下来说的话表明他倒不是怀疑陆攸在骗他,“人格那个猜测只是我随便说的……你是不是看到我和冥府在游戏里各有角色,就觉得可以分开行动的模式是正常情况?其实一开始游戏里只有冥府,我的角色是用任务得来的魔法卷轴‘投影’制造出来的。”他稍作沉吟,接着道:“人格分裂……只是外在表现的割裂,本质上依旧属于一个整体。如果你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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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在没受到外力影响的情况下,就作为独立的个体被分了出来……”
monster低下头俯视着他,毫无道理地笑了。“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他的表情似乎是在幸灾乐祸,语气却冰冷地低沉了下来,“现在在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或许不是什么新人格,而是外来的入侵者呢。”
陆攸有一会儿没说话。他在想,他或许因为monster之前的表现而低估了他……就算得到的是误导性的信息,他居然还是如此迅速地靠近了真相。
不过,这也没有超出他的计划,只是将揭露的部分提前了。monster在纠正了这一个错误之后,没有再怀疑其他的部分,自然地顺着陆攸引导的思路走了下去。“原来的主人格……你的‘兄弟’,”他又笑了笑,大概是想到他和冥府的关系,笑容里便带上了一丝讽刺的意味,“恐怕已经受到那个东西的影响而消亡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在伤心吗?还是不甘?”他的指尖以堪称温柔的力度抚摸上屏幕,“好不容易独占了完整的灵魂,身体却被抢走了……”没有尾巴、没有弯角,藏在人类身躯中的恶魔,如同谋划着暗中作恶般凑近了,“真可怜,不如让我帮你复仇吧?”他压低声音,窃窃地私语,“找到他、抓住他、折磨他……把活着变成最痛苦的事情,谁叫他染指了不该碰的东西……”
monster的声音里透出了期待。期待着作为惩罚的施虐本身。陆攸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他能感觉到monster的呼吸轻轻拂过,暖热了原本冰冷的金属和玻璃。在寂静中等待了几秒钟后,monster起笑容,从过于贴近的姿势退开了。
“告诉我。”他命令道。
他笑起来显得危险……不笑时则更加可怕。被垂下的睫毛遮掩近半的幽深瞳孔,燃烧着没有温度、只懂得吞噬的漆黑火焰。
“你准备把我的身体,当做禁闭囚犯的牢笼吗?”陆攸静静地问,“而你……要做这个牢房的掌控者?”
monster没有回答。他眼中这一刻又透露出了微妙的笑意,不知是在表达赞同还是嘲讽。“我还想回去。”陆攸又低声说,“就算你赶走了入侵者,我也不想住在笼子里。”
“那就别回去了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吧。”monster重新笑起来,歪曲了问题的重点,“冥府也会欢迎你的。”他的手指靠向手机的边缘,来回摩挲几次后,亲昵地贴住不动了,“在复数的外设中游离转移,试着去习惯属于幽灵的自由,像我一样……”他若有所指地说,“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有趣的。”
陆攸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他的口吻很像哄骗。他迟疑了一下该不该提及另一点。“我有家人。”最终他还是说了。
“这个嘛,”monster无所谓地问,“要是没有了呢?”
陆攸不说话了。他已经开始后悔透露的信息太多。monster似乎正用那令人心惊的冷漠态度提醒着他:他的本性确实如他的名字一样。
“如果是冥府在这里,”monster突然问,“你会告诉他吗?”
陆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monster笑了一笑,唇角弯起的弧度细微得几乎看不出来。他指尖微动,抵上了手机侧面的按键。
“你害怕我,不信任我……却想要向他求助。”他轻声说,“你好像总是要忘记一点:我们的本质是相同的。我们的偏好和欲|望也是相同的。我们同样向往着极端……你以为能够从他那里得到的不同的东西,其实不过是伪装和压抑自己的结果罢了。”
但是,能否自愿地压抑自己、找到放纵本性以外获得满足的方式,不正是“人”与“怪物”之间的差别吗?
这句话陆攸依旧没有说出来。他也没有时间再开口说话了。monster那句话尾音落下的时候,指尖也轻轻地按了下去。短短几秒之后,显示着空白备忘录的手机屏幕变暗了。电子芯片中流动的一切数据、像活生生的身躯那样运行的程序,全都随着系统关闭悄寂无声地陷入了沉睡。
monster翻身坐起,注视着手掌上这死气沉沉的人造器物。手机屏幕一片漆黑,不再有任何图像显示,曾经让空气流动过的声音也都安静了。他保持着这个姿势静坐着,起初一直面无表情,片刻后抬起手来按在了脸上,仿佛是要阻止某层坚硬外壳的开裂和崩溃,随即发狠般咬紧了牙齿。
“我才不需要……”他低声说,将手机留在床铺中央,自己下了床,再度走到了书桌边。
这次,他从抽屉深处翻出来的是一个有些破旧、上面缠着胶带的盒子。
他似乎有不同于冥府之路的、自己组装仪器的爱好,将盒子里细碎散落的零件拼了拼,组成了一个模样古怪、类似眼镜的工具:框架上凌乱地纠缠着导线,零件拼合后的边缘凹凸不平,像是礁石上赘生的贝壳,一看就知道是只追求功能、从未考虑过外观的产物。
“距离上次启动隔得太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他自言自语道,“我以前怎么会想到做这种东西来着?”他想了一会,“哦,好像是想看看‘我’算不算是独立的‘灵魂’……”
付出了严重的代价、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后,他就将这件花无数心思做出的工具拆掉、封存了起来。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会重新拿出来用。换好电源后,他的动作顿了顿,想到几个钟头前在酒吧里被提醒的那句“别越界”……然后他抬起手,将这幅怪模怪样的“眼镜”挡在了视线前方。
视野变亮了,原本是清晰直线的家具边缘模糊地起伏着,仿佛透过烈日下被热量变得不均匀的空气在看。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他却突然有些踟躇起来,目光在地板和床脚附近徘徊停驻了许久,才慢慢地开始往上移动。
在他床上沉睡着的、半透明的轮廓……
他看到了“他”。
发丝与眼眸皆为漆黑的男人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站着。良久之后,他慢慢地俯下身、伸出手去,想要试着触碰。在视觉所呈现的场面中,他的指尖碰到了沉睡之人轻轻握起、仿佛在梦中想要抓住什么的手指,然而实际的感受,却只是床单那冰冷的织物触感。
这个姿势保持了几秒钟时间,他突然闭上眼睛,身体像是失去平衡般摇晃起来。他扯下那副“眼镜”丢在一边,继而缓缓跪倒了下去,将额头抵在了床沿边。周围的世界似乎在旋转、在撕裂,在变成无数碎片和断续的流光。他等待着曾经体验过一次的剧痛再度碾过身体,却在数秒之后听到了一声又像是惊讶、又像是惋惜的低叹。
“不错嘛。”那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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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还真是小看你了。”
半跪在地上的男人猛然睁开双眼,转过了头。原本是眼白的部分已经变成了和瞳孔一样的黑色,皮肤上则出现了细小的纹路,仿佛重压下裂开的玻璃表面。在他身后本应空无一人的地方,此时站着一个浑身白色的身影。
“应该说,不愧是‘神性’吗?”那人影说话慢悠悠的,站姿仿佛浑身都不受力,下一秒钟就要睡着似的,“虽然也有这个世界本身比较特殊的缘故……不过,在几乎全部力量都要积蓄起来、为下一次的跨越屏障做准备的情况下,现在居然还能看到这种程度的‘真实’……”
白影一边说,一边轻飘飘地往后一退,避开了在他原本站立位置绽开的一道漆黑裂缝。裂缝出现在半空,凭空存在,里面透出黄昏般幽暗的光线,衬着房间里尚还完好的景象,仿佛被划破了一道口子的电影幕布。
“不过,”那倦怠的声音顿了顿,“太莽撞了,被激怒了就来这么一出……你折腾自己没事,连累到他,我可就麻烦了啊。唉……果然还是不喜欢和神打交道。”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抬起双手,带着些许透明质感的白发被气流吹动般浮起,微光从他身体中透了出来,“就算是帮你一次吧。”
世界停止了晃动和崩溃。裂缝不再增多,随即开始弥合。转瞬之间,一切恢复了平静。
白色的人影消失了。
男人从地板上慢慢站起了身,表情有片刻迷茫,不过,他转眼就将那种仿佛忘记了什么的感觉抛在脑后,看向了空荡的床铺。不借助额外的工具,此刻看到的景象,就只是放在床单上的手机而已。
“我知道了……”他低声说。
五分钟后,换好外出衣物的男人推开了房门。他将关机后的手机留在房间里没有带走,在夜色已深的晚上独自出门去了。
第63章恐惧
陶林烦躁地丢下手中的笔,向后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睛。
就在目光从纸页上移开的这几秒钟时间,刚刚看时还觉得好像脉络还算明晰的内容就模糊起来,在他脑海中变成了一团浆糊。想再回忆和复述,恐怕只能张口结舌,仿佛之前的时间他都是在对着书本发呆,实际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想起写在资料空白处的笔记,电脑里存放的上学时的“作业”、课外比赛和社团的“作品”、上班时的“工作”……他到现在连看都难看懂,别说自己创作了。
明明以前听那个人谈及工作时都是一副轻松有趣的口吻,而且整天在游戏里游来荡去,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少心思。他本以为晏琛家境好,又有兄长照顾,衣食无忧,出去工作不过是避无聊在混混日子罢了,或者工作本身就清闲。他还想过,只要他有同样的资源、健康的身体,他肯定还能做得更优秀……结果实际情况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为什么会这么累、这么难?
他还想过,说不定那些“作品”是晏琛花钱买来的,他本人根本做不到。但他一直没找到相关的痕迹或证据,倒是自己通过网络联系上了几个枪手,准备以后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救急。
陶林闭着眼休息了一会,很不情愿地又让目光落到书页上。他已经在家里待了快两个月,身体又确实没什么问题,继续拖下去拒绝回公司,就算晏川再迟钝、再担心他摔伤后的“病情”,也该要起疑了。但他心里越焦躁,就越学不进去,硬撑着坚持了几分钟,最终恨恨地将书一推,不愿意看了。
不如……不如就向哥哥撒娇,说不想回去工作了吧……
人的兴趣总是会变的,以前喜欢的东西、现在不喜欢了,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就说是……突然想学画画好了,哥哥肯定也会支持的……
陶林想了一阵,越来越觉得这个想法可行。他心情顿时放松下来,不又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平白多了一番辛苦。他把桌上的资料随意起来叠成一堆,也不管原本很有条理的笔记顺序都乱了,准备把这堆可憎的东西塞回到书柜的最里面、或者抽空扔掉,再也不要看到它们。
他转过身,正好看到阳台门边的窗帘被风吹得微微一飘……奇怪,他习惯会在天黑之前关上移门、再把帘子拉上的,因为觉得外面阳台上的花木剪影在黑夜中显得很恐怖。今天忘记了吗?
这种每天随手而为的小事,仔细回想时记忆反而会不确定起来。陶林没多在意,走过去准备将移门关好。他扯住藤蔓花纹的遮光帘的侧边,想着什么时候要把这毫无特色、平淡无趣的帘子换了,一边小心地将其拉开类似这样的情况,他总会忍不住幻想帘子后面站着黑暗中来的怪物,恐怖片里的画面在眼前晃动,把自己弄得心惊胆战的。
他还住在拥挤的医院病房时……就怕伤者血淋淋的模样,怕医院里流传的恐怖传闻,怕自己哪一天昏迷后无法再醒来、死后变成幽魂,永远地被困在病床上面。抢夺晏琛身体的计谋成功后……他对于死亡的恐惧得到了缓解,从此却更怕鬼了。背后突然的响动、余光瞥见的影子、毫无准备之下看到“自己”的脸,都很容易让他紧张得心脏停跳一拍。
怕什么?陶林对自己说,原本的“晏琛”早已死了、消失了。现在,这个身躯、这个身份、未来活着的所有时光,已经全部成为他的了。
他稍稍屏住呼吸,拉开了帘子,在目光触及外面黑暗时还是不自觉地有点瑟缩。好在笼罩在夜色中的阳台看起来毫无异常,没有黑影晃动,也没有待晾干的衣物像幽灵那样飘荡。他放松了紧绷的心弦,随手去摸移门的把手,准备将其关好。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边框,在准备施力时突然打了一下滑他僵住了。
夜风中带着细微的凉意……还带着一丝他刚才闻到时、以为是来自于阳台上花肥的淡淡腥气……
他的颈椎和整条脊椎都是僵直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低头时,甚至觉得听见了脖子里关节移动的响声。目光落到好像变成了石头般无法动弹的手臂上,慢慢向着手指摸到的地方移动……他看到了红色。
表面已经凝固、半流体中夹杂着块状物,质感有点像果酱的东西,在移门的玻璃上、金属框上,沾得到处都是。它们是暗红的,一点都不刺目的颜色,却让他猛然间头晕目眩,险些腿软摔倒。他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仓皇松手,发着抖慢慢地翻过手掌,只见手指和掌心已经都沾到了那粘稠的液体。
移门的把手边,暗红的痕迹形成了一个有些扭曲的手印形状,仿佛有个满手鲜血的人从房间里拉开门、走了出去。他刚才没看到而按上去的地方,痕迹表面凝固不久的薄膜被弄破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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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痕因此印在了上面,又在他离开时拖拽出了崭新的血痕。
移门玻璃上如镜子般照出的人影,脸颊和嘴唇已经完全失去了颜色。他哆嗦着,又慢慢伸出手,碰了碰玻璃表面那像是紧贴着蹭过的痕迹。指尖上粘粘的,因为液体的稠厚,甚至觉得有点软,他猛地抽回手后退了一步,下意识伸手想去捂嘴巴,又闪电般将手拿开,没忍住干呕起来,踉跄着向旁边退去,直到后背贴上了书桌的边缘。
血迹在里面……在房间里……就在刚才……刚刚从房间里出去的……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眶发热,惊恐的目光来回游移,打量着面前的房间。没有……没有多出来的东西,其他地方也没有血迹……他攥紧了桌角,似乎从这实际的接触和周围的安静中获得了一些勇气,冻住的思维勉强转动起来。
对了……出去了……已经出去了……
他跌跌撞撞地扑向门边,不敢再碰把手的地方,按住更上方的门框部分,用力合上了移门。玻璃门在质量很好的滑轨上移动起来悄无声息,只在两侧门扇碰撞时发出了“砰”的一声响。他为这声响又抖了一下,想要锁门时却不得不碰到那些血迹了,手指哆嗦着滑了好几次,才勉强按下了锁定。
他退了一步,满心都是要冲出房间去找哥哥,几乎已经要哭出来了。目光从血迹上离开、抬起头时,他看到了玻璃门上映出的自己……以及在他肩膀上方的空气中,缓缓成型的那双手。
手指上血迹斑驳,手腕下空无一物。像是要将他的头颅捧起似的,那双手掌轻轻合拢起来,碰到了他的头发,继而碰到了他的侧脸。
如果他的经历再丰富一点,曾经被同伴开过类似的恶劣玩笑……或者只是仔细观察一番,发觉倒影中房间景象的细微闪烁和扭曲,就能轻易判断出这不过是用普通家用设备就能完成的、将全息影像叠在身体表面进行伪装的手段。但是这个画面投映在视网膜上、传递到大脑的瞬间,他的脑海中已经变成了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想了。
他都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或许他有几秒钟失去了意识,因为在像是冰碰到脸上皮肤的凉意之后,下一个感觉已经是沾满泪水的脸颊压着地板的冰冷和坚硬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好像声带被割断了,恐惧压住了他的舌头……他唯一还能做出的反应只是发抖,浑身僵硬,鼻腔中充斥着突然强烈起来的血腥气,让他想吐却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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