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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了了花事
第3章春秋3
凤月昨夜照例把那一套用具都在自己身上试了一番,在用最后一个玉势的时候,岔了神,一不留心差点伤了自己,若不是他的快,可不是在床上躺个两日的问题。
他之后仍是小心上了药,合衣侧躺在榻上,也不知怎么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连烛火也留着未熄。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他在梦里也见到了那个人。
而场景竟然同那人最后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回一模一样。
凤月看到当时还只有十岁的自己穿着一身红衣自信满满的站在庭前,牢牢盯着那一层薄纱帷幕,仿佛能够透过它而见到里头那人。
他如今还能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
自己已非许久以前这人救下的那个瘦小伶仃、满身狼狈的小孩了。如今的他是风月楼最看重的“凤雏儿”,这些年来别人花一天的时间训练,凤月便比他们多出整整三倍,因为他想要得到这个人的认可,仿佛没了认可自己便什么都不是了。
这个人救下他,那么多年养着他,无非冲着他的容貌、身体等等,或者恶意一点想,那人或许是个有畜养娈童癖好之人,终归不是全然好心的。
至于他自己,人生在世手里总要抓住一些什么,或是名利,或是钱财,或是别的……他的目光便从来落在这个连面都没有露过的恩人身上。
满心以为凭着自己的容貌能使得那人惊艳的小凤月最终还是失望了。
从纱幕后送来的仍然是一碟糕点。
没有夸赞,没有什么银票金银珠宝,也没有留下什么话。
他不喜欢自己吗?
还是真的对自己一无所求?那么又为了什么而留着他呢?
他最不敢去想的便是那人什么都不缺,而自己充其量只是他闲暇空余时的一个玩物罢了,可有,也可无。
他惶惶然的觉得每一步都如同踏在悬崖尖上,不知何时才会一脚踏空,落入万丈深渊。
梦做到这里,凤月想要上前阻止那个从前的自己,但仍是未有成功,眼睁睁的看着他低下头假意谢恩之时冲上前去,到了纱幕里,那一瞬间凤月被吸到了从前自己的体内,梦境与记忆之中一样,朦胧的纱帐飘飞间,他什么也没能看清,便被那人身边的护卫按倒在芙蓉塌椅前。
脸颊因为后脑勺巨大的力道,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只能拼命转动着唯一可以动的眼珠,却也同样是什么也看不见,除了那一片白色锦衣的衣角。他一直听到轮椅声行远,才从被压制的状态解脱。
梦境的最后是他为记忆所补全的场景,一个白锦衣男子坐在轮椅上的背影越来越远,在漆黑的梦境之中,如同是一道撕裂黑暗、代表光明的温暖白光。
“……”
凤月从梦中醒来,心下还有些空荡荡的,他垂首看着自己的手掌,未能触摸到那道光的手心空无一物,光滑白皙的模样同当年稚嫩稍小的手掌重合了。
还想着那个背影的思绪却被隔壁院子吵吵嚷嚷的声音所打断了,本不欲理睬,谁想却是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简直要将整个风月楼的人都闹醒了。
凤月起身去看,刚踏进院子便明白了一大早这般吵闹的缘由。
楼里新的小孩里混了个刺头儿,昨个儿半夜伙同他的同伴,可想而知,还没逃出城就被捆了回来,这时老爹正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罚他们,以杀鸡儆猴。
此时他正舞着鞭子重重的往那个小孩背上抽,抽的满院子都是那鞭子呼呼的破风声。
“进了咱们风月楼还当自己是以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啊?真以为自个儿长得跟天仙一样了?不叉开腿服侍客人,客人就会往你身上砸银子?不卖?就只有死一个字!”
“……”
那背上才被抽了两下,便已是血肉模糊、皮肉分离,一边被几个龟公压住的小孩早就被这场面吓哭了,有的不经用的已经腿软软倒在了地上,然而鞭下的男孩却还是一声不吭,若不是身体还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下意识的颤动,旁人真要以为他是这么跪着晕了过去。
凤月一见到这模样,便知道老爹是气的狠了,那下手一点没有留情,也没在意留不留疤,分明是置这个孩子死地的样子,以他的狠劲估计十鞭子落实了,这男孩最后不死也半残。
凤月本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
奈何这小孩的一股倔劲却使他想起了许久许久之前的自己,刚被卖进这里的他也抱着这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傻乎乎的被打了个半死,他那时还要比这小孩惨得多,是鞭刑外加羞辱,身体与心理都受到极大的损害,若是定力稍微差一点,便也挨不到那人出现了罢。
他那时为什么要救下他呢?只是看他可怜吗?
然而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可怜人,他现如今眼前便是一例。
想到这里,凤月阻止了正要挥下一鞭的老爹,周围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因为他是徒手抓住了鞭子,那只手与鞭子的交握处很快溢出了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在那血肉模糊的背上面,那孩子迟钝的稍稍回了一点头,凤月看着他汗液浸透而愈发显得唇红齿白的侧脸,确实是一个极好的苗子,也难怪老爹要急的冒火。
凤月看着那鞭上骇人的倒刺,心下却并不意外,他弯眉一笑,先发制人:“爹爹,小孩子不听话,打他两鞭便罢,在这样打下去会打死的,这样闹出去风月楼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说实话他说的这些皆是虚的,进了楼里的小倌那一个不是命贱如草芥,死个一两个也是常有的事,席子一裹丢入乱葬岗便罢,也没人会去在意。
话虽虚,却提醒了钻进钱眼里的老爹,他这是在把钱往外头撒。
老爹理智有些回炉,但当众被下了面子仍是不太高兴,他看着这张肤白凤眼的绝色美人脸,眉间犹带青涩,却一转一瞥之间带出了世间少有的丽,可惜啊确实个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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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里不能动的赔钱货色,他想到这里有些没好气的道:“凤月你不好好歇着,掺和闲事作甚。”特地还在歇着二字上面下了重音。
凤月假装不懂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回道:“歇的够了所以出来转转,老爹这么头疼这个孩子,不如放我身边,我懂得也不比楼里的龟公们少,我来教教他好了。”
跪着的那孩子闻言,一直垂着的头稍稍抬起了些许。
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老爹眉头一皱,很是不愿:“这小子坏了规矩,我就这么把他给你了,还怎么在楼里立威?”接下来一句话他压低了一些,“凤月啊凤月,你当你还是以前的凤雏儿么?泥菩萨自身难保了还想保别人?”
凤月却像没听懂,只是道:“那这样吧,我亲自出手再罚他十鞭,若是他挺住了不晕也不倒,就把这孩子放到我身边去,若是晕了倒了,随你打死也罢,可好?”
老爹沉吟片刻,心想,这凤月虽像是那位的弃子,但毕竟还没有定论,万一得了势,那位的面子还是得卖。
面上已是有了同意的表现。
他示意众人让出一个大点的圈。
凤月摩挲了两下手里的鞭,许久未碰了心里有些生疏,话也未说一句,便下了鞭。那一鞭一鞭留下的痕迹瞧着比之前的要严重得多,到最后那孩子的身体已经有点摇晃起来,甚至连老爹都产生了难道他是真的要打死这个孩子的疑惑,还好到最后,他还是凭借意志力坚持住了。
“还起得来吗,你本名叫什么?”
凤月了鞭,地上跪着的男孩抬眼看他,脸颊上溅上的全是自己的血滴,声音有些沙哑,但还算清晰,这一眼让凤月也有些吃惊了:“宁珏。”
他将沾满血肉的鞭子丢到一边,用帕子擦了擦手,笑道:“玉珏的珏?那正好,以后你就换作碎玉好了。”
*
了个可以打下手的,却差不多得半残一个月,凤月丢了丢手里的银子,和右手的药,心里也很是无奈。
出了药房,他发现路上的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赶,问及缘由,说是今日恰巧是丹青苑一年一度的“丹青会”,四王爷据说今年会现身苑内,那个四王爷丹青练至臻境,可谓是一字千金、一画难求,不过他最为人称道的不是丹青,而是传闻堪比天人的容貌。
凤月认为这里水分肯定很多,毕竟那是被当今玄武帝封号“月”的儿子,日月共辉,也可以窥知这位王爷到底有多得宠了。
但是凤月最为关注的却是另外一点:这位王爷儿时因为意外而不良于行。
他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人。
为了证实这一点,凤月攥紧了手里的药,跟着人流一起去了,然而去到那边才发现丹青苑前已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竟是连苑门都见不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天公此时又不作美的轰隆响起来,毫无预兆的淋了人一身凉水。
凤月把药捂在怀里,赶忙往回赶,一路上人都与他逆向,他看雨越来越大,遂挑了个人烟稀薄的小巷子冲到一家屋檐底下躲雨。
他躲得还算及时,但身上差不多已经湿了一半,凤月最喜红衣,便是穿别的颜色也喜欢挑有红色暗绣的,这一回弄的自己像是“没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凤月看了看一点没有停的预兆,再看看这不断滴着水的屋檐,只盼望着这家人不要回来、或者开门才好。
谁料到他才刚想到这里,背后的门就咯吱响了两声,然后慢慢打开了。
门里头出来一个素衣倭坠髻的女子,看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们面面相觑了两息,那女子道:“你躲雨便躲雨,站在人家门前正中间作甚,快些让开,我家主子急着出门呢。”
他应了一声,退到那边一些,让开了路。
却见那女子又退回到门内,推了一个人出来,那人在屋檐下撑开了手中的竹绸伞,落下的雨滴噼里啪啦落在他的伞面上,如同天公在拨动手中绝妙的琴弦。
凤月觉得世间万物与这个人的周身难以描绘的气质和容貌相比,便如同一轮黯淡烛火与皎皎明月的区别。
咯吱女子回身将门关上了,然后复又到那人背后去。
那人将手里撑着的十二骨青竹伞给她,交接之时,仿佛透过微倾的伞面朝凤月那儿睇了一眼,便是这如同扫在宣纸上浓墨淡的一眼,使凤月呆愣当场,再抬眼去看,却只能看到一个背影,那人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映衬着雪白锦衣,使这雨中小巷皆化为黑白两色。
青石板上没有足迹,只隐隐有两条木轮椅驶过的湿痕。
他的耳边只剩下屋檐滴下来的水珠落地的声响,滴答,滴答,应和着他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温临毓:嗳这人一身红好生刺眼……(想想有些不对)等等这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
赶出来啦!这几天母上天天晚上和我挤一张床,白天又被她赶出去做暑期工,销魂死了,对天发誓真的是挤出每一滴时间来码字啦(哭唧唧)
第4章春秋4
淅淅沥沥的雨渐渐停了,天光转眼在天边隐现,天幕似是被雨水洗刷过一遍,有如流水汤汤,碧色逼人,被迫仰着头的温临毓感觉自己现在离这美极了的天幕有些过于近了。
他的长发只冠了些许,大半披散在肩上,如今便似泼墨似的在空中散开了,一些落在他欺雪赛霜的颊畔,映的他寡淡的薄唇更加的引人注目,仿佛正在作画之人无意中打翻了一方墨砚,浓黑无比的墨水便侵染了那一面雪白的宣纸,或是白茫茫雪地里翩跹落下的一瓣桃花瓣。
这一张脸上,白的极白,黑的极黑,同时也显得红的极红,纷杂错落,又共成一景,乃是倾尽世间笔墨,也难以描摹。
此刻那脸上面正显露出了一些些茫然,温临毓分明记得前一刻他还坐在自己的轮椅上,虽算不上脚踏上了实处,也比此时安稳,一阵混乱过后便腾空了,什么情况……
[叮,恭喜任务者上天了,浮云直上九万里~]
温临毓:………………
把时辰往前推一推。
话说温老师从别院出来,冒雨来了丹青苑,刚到了苑前雨恰巧停了,于是示意身后的画扇了伞,这一之后,视线开阔了,他方才发现苑门被堵得严严实实,满街都是人,连同对面那家客栈二楼上也都是人,他一露面还没等反应过来,这地上的楼上的窗里的人就都不约而同的往他这边瞧过来。
原本说说闹闹嘈杂的场面便是诡异的一静。
温临毓:……???
约莫二十岁上下,不良于行,以一木制轮椅代步,更重要的是容貌正如那诗中所言“梅映澄塘冷无香,仿若天人世难双。”
俗人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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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脑中便只有那“美啊!!!”二字,哪里还想得起来什么诗作。
场面有一瞬间的停滞,众人仍处于近美情怯的状态,只不过若是有一个人靠近了,那场面就向不可控制的方向演变了。
原本把伞当剑使来护主的画扇早被挤的不知哪里去了,身前身后都是人的温临毓呆坐当场:…………
楼上倚着栏杆的罪魁祸首紧紧盯着那人难得的狼狈模样,笑得直不起腰,直到看着那一抹白影即将被乌泱泱人头给淹没了,才觉得事情有些闹大,把手里酒往旁边一搁,当机立断从栏杆那儿翻了下去,眨眼间以轻功开挂的速度到了温临毓背后。
他盯了两眼连背影都十分养眼之人,单手一转轮椅,把冷着一张脸还有点搞不清状况的美人一捞捞进了怀里,想了想,对被他大胆举动惊得一时呆住的周围众人勾唇一笑,留下一句:“这是个有主的玻璃美人,只能看不能摸,一摸就会碎的哦。”话未落,运起轻功三下两下的,一边说着“抱歉借项上人头一用”,一边踏在现成的人头上,之后借着一旁的茂密树枝,越过阑干,成功带着人落定在了丹青苑中层的廊上。
江夙夜手里还抱着人,顺势往后面阑干上一倚,嘴中吐出一口浊气,拖着那人双肩的手无意识的绕圈,绕紧了那人微凉的头发丝:“四公子,你的体重比我想象的还重。”
说完觉得不对,竟然没有被当即冻死,低头一望恰好对上怀中人望过来的双眼,乌澄澄的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江夙夜全身就跟过电一般麻了一阵,浑身都不对劲起来。
清心寡欲,清心寡欲,江夙夜在自己心里自言自语,看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有习惯,一个男子生成这副样子简直是人间祸害!
江夙夜乖乖抱着人目不斜视的走进楼里去,把人放到了各个楼层都准备好的轮椅上,然后假装拍下摆,把下面给理得不那么明显了点。
不是他不想借着时机多吃一会儿豆腐,要知道这豆腐可比金豆腐还难以尝到,而是人再在怀里多待一息,他都很有可能露破绽了,虽然此时的破绽还不算太大,一旦被发现,就不只从楼上扔下去这么简单了。
温临毓还真没注意到这个,因为系统正提醒他“指向任务”进度推进了百分之三,他看着进度条那少得可怜的百分之十五,总觉得是遇到了bug。
所谓指向任务,是指在一个世界里随机生成的,对于剧情发展有奇效的任务关卡。
温老师从前经历过的世界里的指向关卡都特别简单,可能也因为他大多时候都是男主的金手指,含金量很高的那种,这一回的指向任务就有些难升了,任务题目还十分抽象
【指向任务内容是一首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愿做我笼中鸟,鸟尽弓藏走狗烹。请任务者找出二十多年前“瘗玉埋香”之秘密。】
温临毓顺势落下视线,看到那明晃晃的百分之十五,十分头大。
这过程里,江夙夜将轮椅推到铜镜前,然后拿了把檀木梳,帮他把之前飞来飞去后有些散开的头发重新冠起来,刚刚才插好簪子,温临毓已经回忆起来方才的事情了,江夙夜从铜镜里隐约能看到那人眯起来的眼睛,浑身又像是故技重施一般麻了个通透,不过,与上回不同的而是,这回是怕的了。
温临毓:公主抱……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还好他想到了那百分之三的进度,冷静了一点。
被冷气给冻着的江夙夜便听到那人淡淡道:“这是你安排的?”他赶紧点头,又想到他可能看不到,所以开口道:“是的,只是想试试看有没有突破口,不仅是主子,我们也很想找出夫人的死因,不过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实在太少,所以想虚晃一招,铤而走险的暴露出来,可能会得到一些进展。”
“希望会有用吧。”温临毓道。
感觉到小主子真的信了,江夙夜感觉到冷气压渐渐退去,在内心松了一口气。
江夙夜趁温临毓不注意,偷偷摸了摸鼻子,心想:原因很简单,其实只是心痒痒了想吃点豆腐而已,刚刚什么什么的,全是情急之下编的……想到这里,鬼迷心窍的江夙夜有些讪讪。
这些温临毓自然是不得而知的,只因为在系统鉴定下,进度的确有推进这是货真价实的。
他示意身后的江夙夜把他推到桌案前,案上摆了文房四宝,雪白的宣纸用一块镇纸压住了,只待人在上面挥洒墨水。
几层之隔的楼下正是读书人之间热闹的丹青会,而此间雅间却是他一人的。
江夙夜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小主子手痒痒想写些东西了,于是站到一边磨起墨来,温临毓沾了一些墨,在纸上挥洒起来:
孤云出岫,去留一无所系。
朗境悬空,静躁两不相关。
心躁事难成。
落款,清辉居士。
温临毓搁笔,轻轻吹墨,将宣纸用双手晾起,把上头的诗在心里过了一遍,增了不少信心。任务么急不得的,万一下一刻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谁也说不准。
全神贯注的人总是让人眼前一亮,一旁安静磨着墨的江夙夜只觉煎熬,他看看砚中乌黑的墨,又转到身旁那人肩上的墨发,忍不住在那诱惑之中抓了那么一把死死捏在自己手心里,谁知此时的温临毓恰好矮身放纸,当即感觉头皮一痛。
温临毓:……
江夙夜:……
温临毓:江、夙、夜。
回过神来的江夙夜冷汗津津,忽然灵机一动,顺势又捏了两把那青丝,甚至还不小心蹭到了青丝遮掩下的耳朵,忍住剧烈的心跳道:“嗳小主子好似有些脱发,”他张开空无一物的手心,娘的怎么一根头发都没掉!然而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明天我让他们准备一点何首乌……”
温临毓:谢谢你咯=_=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群众:(瓜掉了)想不到四殿下竟然是这样的四殿下!
*
神他妈,感觉自己在写古代版追星……
第5章春秋5
他记得那年的冬天尤其的冷,未至三九,已是白雪皑皑。
玄武朝的九重宫阙皆覆上了一层雪白,尤显得静谧非常、肃穆无比,但是这云上天宫一样美丽恢弘的宫闱里却像是住着一群只会动不会说话的呆板木偶人,时常能看到九曲回廊中匆匆走过一排蓝衣太监与绿衣宫女,都是小步快走,颌首低眉,手中皆端着饭菜,或是领着一群太医,或是带着一堆一堆上好的红罗炭。
他躲在假山后面,偷眼看一排宫女鱼贯而入,然后门外的侍卫待最后一个宫女进入之后将门阖上。
这日的天气还算晴朗,但也远远不足以驱走积雪所带来的刺骨寒冷,不过他糙得很,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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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过薄薄的明显偷工减料没加多少棉絮的破棉衣,也只是在原地动了两下,脚下的积雪被他踩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引得那边隔了一些距离的门前侍卫望过来一眼,他又立刻不动了。
他生来不受重视,母妃又早逝,他的父皇,也就是这一代的玄武帝生的英武俊朗,但手段狠辣绝情、雷霆万分,都说唯一能够让他流露人情味的便是他最宠爱的四皇子,可惜龙恩加身的四皇子天生体弱多病,这一年更是为了救一个小孩,生生被马踩断了两条腿,要不是玄武帝及时赶到,恐怕便不是两条腿,而是两条命了。
玄武帝亲眼目睹娇儿惨白昏死过去,身下鲜血淋漓,两条腿不自然的弯曲着的模样,当场便心痛的呕出一口血来,明明是武境巅峰,那时正值壮年身体也向来健壮,竟跟着自己的皇儿大病了一场,可见确然是伤到了肺腑。
然而,这一场马忽然发狂的闹剧终究被确认了是个意外,且被四皇子救下的还是玄武帝仅剩的另外一个皇子,饶是玄武帝想发火也没出发去,只能撤了自己从前最爱的围猎,从今往后不允许再出现猎场。
这也便是迄今为止,这一代英主做的唯一一件能被称为昏庸的事情。
他虽从来是被龙椅上之人所忽视之人,但却一直很暗自仰慕这个皇帝,毕竟在玄武朝只有丰功伟绩、文韬武略的千古一帝方可冠上“玄武帝”的称号,而他的父皇,也就是这一代玄武帝,又被称作为自开朝以来最出的一位。
他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见到玄武帝便是在这场意外之后。
也只是看了一眼,连话也未说,只被他从原来的偏远宫殿带走,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地方。
据说这是那个救了他的四殿下在正骨时硬生生痛醒后,满脸惨白冷汗津津的拉住站在床头的玄武帝,然后问及了他,于是便有了他换宫殿添嬷嬷宫女这一遭。
他听闻这件事,脑中闪现的是当日马声嘶鸣、一片混乱之时,那个将他冲过来将他紧紧搂住的少年,印象之中那少年肤白如玉,唇如花瓣,双眸似星,望着他的时候、被马蹄践踏的时候,这双眼睛也无悲无喜,亮如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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