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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虐到底( 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音蜗
挣脱开手上皮带的韩景宇从灌木里爬了出来,他手腕上有一圈淤青的痕迹,指节却白的透着惨淡。他一只手按在泥洼里,另一只手抓着枪,全身都湿透了,雨水从他的眼前划过,汇聚到下巴滑落下来。
韩景宇虎口那里还在往外渗血,抓着枪的手上全部都是血,那些血被雨水一冲,就变成了那种浅浅的肉粉色。
韩景宇往前走了几步,脚陷在那泥泞里,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天色太黑了,黑的看不清回去的路。
冷风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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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间穿过的时候,就带动的那些沾水的叶子飒飒作响。
韩景宇全身都透着冷气,紧抿嘴唇都因为那入骨的冷而泛着惨淡的白色。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往那里走。
愤怒吗?愤怒。除了愤怒之外,就再没有一丝一毫别的感觉。
韩景宇又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陷在泥泞里的脚因为他乏力的身体再也拔不起来了,韩景宇整个身体重心不稳的栽倒下去,泥洼里的水四溅开,然后飞快的将他身体里最后的一丝暖意榨取干净。
好冷啊。
韩景宇恍恍惚惚的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也是这个样子,穿着短袖抱着腿,坐在火车轨道旁边的蒿草里。那个时候是盛夏,却还是如同现在一样的冷。
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再他连骨头都要冻裂的时候拨开蒿草将他牵了出来。但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仿佛将他隔绝在另一个世界的大雨中,韩景宇知道不会再有那么一个人了。他已经长大了,离那个人又何止这路下的万里之遥。
连方才支撑他挣脱皮带的束缚从灌木里爬出来愤怒之火都要从心头熄灭了。
好冷啊。
水洼里的积水已经漫到了韩景宇的口鼻,韩景宇咳嗽了两声,沾着雨水的眼睫就轻轻落下了。
在那一片黑暗中,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影子踩着水洼走近了,那只毛色蓬松的狗现在全身都打湿了,那些全部贴在它的身体上,显出它又丑又小的身形来。它从铁栅栏下面钻出来,顺着那黑漆漆的小径一路走到这里,它还那么小,冻得直打哆嗦都没有想过转头回去。
然后它看到了横在路边的韩景宇,叫了一声,飞快的摇着尾巴跑了过去。
韩景宇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那雨水还噼里啪啦的砸在他的身上。
“汪”小狗贴在他耳边叫了一声。
韩景宇没有反应。
小狗又咬着他的衣服往来路上拽,但是它太小了,牙齿把韩景宇的袖子都咬破了都拽不动他。
“汪汪”小狗跳到了韩景宇的身上。它也是全身湿漉漉的,软软的肉垫踩在韩景宇身上,韩景宇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像平时,它如果这么踩着韩景宇,韩景宇都会伸出一只手来,像给它挠痒痒似的抓抓它下巴那一圈的毛。可是现在韩景宇一点反应都没有。
“汪汪”肉垫踩在韩景宇的脖颈上,小狗凑到韩景宇的脑袋旁边,伸出舌头舔了舔韩景宇的眼帘。
韩景宇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只是这一下,已经足够让那只狗欢喜了。
它拼命的伸着舌头舔韩景宇的眼帘,一下一下,韩景宇的睫毛颤抖了一会终于掀开了,上面的雨水一下子凝成一滴掉了下来。就跟眼泪一样。
韩景宇的眼睛睁了半天,才仿佛看清面前的情况一样。他又咳了一声,灌到嘴里的水一下子呕了出来。
“汪汪”
韩景宇这才感觉到自己背上踩着一个小东西,湿淋淋的一团,从他背上下来的时候还冻的发抖,更显得模样丑陋。但即使是这样,它还是拼命的伸着舌头想要舔韩景宇的脸颊。
它好像要把自己身体的热量传给他一样。
韩景宇眼神柔和了下来,他抓紧手上的枪,抵着地站了起来,那只狗还围在他的脚边,韩景宇弯下身想去抱它,那只狗一下子跳开了,反而冲他晃动了一下尾巴,踩着积水往前面走去。
前路根本看不清,韩景宇看它好像在给自己带路一般,就跟着这小小的一团往前面走了过去。
雨越下越大,直到那茫茫的黑暗将他的背影都吞噬,这雨声才仿佛小了一些……
这雨是下了一夜,下的有的人心里烦闷,下的有的人心里无措。
但无论是怀着什么心思,今夜又是有人睡不着了的,前天夜里折腾了一夜,今天又是饿了一天,各个都累的不行,勒着裤腰带沉沉睡去,宿舍里只听到打鼾的声音。
路寒祁一只胳膊枕在脑后,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黑暗。
他睡不着。
这么大的雨,那个人又被绑着,这一夜会不会就冻死在了外面?
路寒祁再坏,也没想着把那人弄死。他没想到会有这场雨,所以他心里发虚,他心里隐隐有种畏惧在拼命剖开他平静的面孔。
他熬了两夜都没睡好,现在却根本睡不着。
他在害怕
已经睡熟的人突然听到一阵异响,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站了起来,就站在窗户那里,挂着一道影子,吓人的要命。
“喂”那个半夜醒来的人声音都在发抖。
站在床边的路寒祁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衣,五官虽然在这黑暗里不清晰,却已经足够辨认了。
那个人看到是路寒祁,也不敢再问了,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只是心里还嘀咕着,这路少又是发了什么疯,从晚上开始都不对劲儿,不,是从回来开始都没对劲儿过。
对头的一个寝室里也有两个人还没睡。他们声音压得很低,连靠的近的路寒祁都听不到。
“你说,这么大的雨,那个梁耀不会死在外面了吧?”那是刘孜锦的声音。
他在问权匀,权匀也没有睡着,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黑暗,却不回答他的话。
半天都是磨人的沉默,刘孜锦叹了一口气,抓着被子坐了起来。
权匀的声音传了过来,“睡吧。”
刘孜锦又躺下了。
路寒祁就站在窗户边儿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窗户,仿佛要透过这薄薄的一层毛玻璃看到外面的骤雨一样。
没人知道他心里是如何如何的焦躁。
不会真的死在外面了吧?
这一夜太短了,还没容他们整理好那些个忐忑,天就亮了,整扇玻璃都透着一层亮,路寒祁仿佛被那层亮惊动了心神。
起床号响了!
寝室里的骂娘声又响起来了,做的最多的举动就是扯着被子捂住脸,骂一声,“操!”
路寒祁闭了闭眼睛,把军装胡乱的套在身上,就匆匆的出去了。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却还没有停,还是毛毛的细雨,扑在脸上,润润的仿佛风。
他们一直说这地方穷的连雨都没有,这一场雨却下的淋漓,把接连几日的困热都席卷一空。
路寒祁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些就站到场地上去了。
他一分一秒都在寝室里呆不下去了。
没一会儿,权匀和刘孜锦也出来了,他们看到路寒祁站在外面愣了一下,面上却还是没表现出来。
然后稀稀疏疏的就有人爬起来了,那些个老兵看到出操号都没响,场地上又站着的那些个人,一下子都是脸色古怪。
等到出操号响起的时候,场地上站满了人,整整齐齐的队伍,再没有多那一个的不和谐。钟源这一觉睡得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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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得有些晚,一起来看到那些站在场地上的人,唇畔的笑意就有些玩味了。
看来那一夜真是把他们吓得不轻。看他们这么乖,也许就别整太过了。
钟源一走过来就发现了不对劲,队伍虽然整齐,但是少了一个,少了多余的那个。那个一直站在后面的人。
“梁耀呢?”钟源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这一问不知道让多少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钟源也没往一夜未归那方面响,昨夜一场暴雨下到现在,如果在外面真是会死人的。他一问完,没得到回答就冲进了宿舍里,他想着,那个人没准儿病了。
那个只会强撑的家伙,什么都不说,惹人厌的要命。病了也是活该。
但是,病了的话,还是要批假的吧。
任着钟源心思百转千回,等他把整个寝室过了一遍的时候,脸色终于是沉了下来。
韩景宇的床铺整整齐齐,一个人都没有。
钟源冲了出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咆哮的,一只手指着宿舍,“梁耀呢?!”
他从来没有这么外露过这样愤怒的情绪,那些个跟着路寒祁做了那件事的人都偷偷的把目光落到路寒祁身上,只是一眼,却已经是足够了。
钟源大步流星的走到路寒祁身边,气势骇人,“他人呢!”
路寒祁眼睛下面有一圈阴影,他两天都没睡好了,昨晚纯粹就是自虐。面对钟源的质问,他把头低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低头。
钟源却不管他,他只当这些个小子无法无天,却没想到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我再问一遍,他人呢。”钟源的声音小了一些,却更叫人心里发寒。
路寒祁还是抿着嘴不说话。
“一夜没回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路寒祁的眼皮子抖动一下。
“说话!”钟源抓着他的衣领,直逼着他的眼目。
路寒祁嘴唇动了动,终是屈服,“绑了,丢在外面。”
“绑了?你用什么”钟源的话一下子说不下去了,他看到路寒祁旁边的两个男生都没有系皮带。他将路寒祁一下子推倒在地上,用手指着路寒祁的鼻尖,第一次用那样表露情绪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人要是死了,你他妈要赔命!”
那些个老兵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拉了钟源一把,“老钟,那现在……”
钟源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口哨,“集合全体集合”
外面的雨下了一夜,把人绑着丢在外面……这群小畜生也是做得出来!
钟源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路寒祁伙同了别人,不然他一个,怎么制的住韩景宇!但是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那个人,真的会死!
刘孜锦和权匀对视一眼,他们脸色都有些复杂。他们只是想给梁耀一个惩治,顺便陷害一下路寒祁,却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等到整个军营里的人全部集合完毕准备进林子搜寻的时候,在那环绕的雾气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仿佛烟雾凝聚成的,慢慢的,幽魂一样的晃荡过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汪汪”
在这寂静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狗叫声,全身湿漉漉的土狗走到众人面前,那只狗太小了,毛色混杂,全身又沾着雨水,可怜的要命。
而在它身后,那道人影也慢慢清晰起来。
本来就白的如同幽魂一样的韩景宇现在更是白的惊人,那是一种病态的,仿佛马上要消融于雾气中苍白。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慑人,却叫人觉得,他比那只狗更来得可怜一些。
“汪汪”走到了门口,那只带路的狗突然调头跑到韩景宇脚边,冲着他摇着尾巴。
韩景宇仿佛没看到铁门里的那些人一样,他的眼神很柔和,仿佛雾气一般,只要稍稍一凝聚,那双眼里就有眼泪要掉下来。
他弯下身体,白的通透的指尖仿佛冰雪,似乎要做出一个将那只狗抱起的动作。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支撑住。
韩景宇整个人往前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三更你们激动吗orz
卧槽一码到三更就会进入完全停不下来的状态,为了我的肾,我还是滚去睡吧
早睡才能成攻,晚睡注定是受
☆、服从
韩景宇身上的皮肤都泡皱了,整个人看了虚弱的要命。钟源赶过来扶他的时候,被那入手的冰冷冻的哆嗦了一下。
就钟源跟几个老兵过来了,场地上那群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一个都不往这边来。
钟源把韩景宇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脖颈上去,他脖子上还有散弹打出来的伤口,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疼了,搀着韩景宇往宿舍里面走。路过场地的时候,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去准备热水,再去食堂里弄到生姜来。”
韩景宇被钟源搀进来的时候,路寒祁就一直盯着,韩景宇全身都湿透了,眼睛闭着,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竟然脆弱莫名。他全身一点力气都好像没有,整个人被钟源搀着,像挂在了钟源身上似的,指尖上还在往下滴水,一滴一滴的,混合着一点点斑驳的晕红。
钟源直接把韩景宇搀到了自己的宿舍里,把他身上湿透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用白毛巾把他身上的水渍擦了擦,丢到自己床上去了。
有个老兵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蒸腾着一层雾气,钟源扯了一条毛巾,浸了热水又把韩景宇的身子擦了一遍。
“钟哥,生姜。”旁边有个人抓了一把的生姜过来。
钟源看着那没削的生姜皱了皱眉,但没说话,拧着眉拿了一个生姜过来,用牙齿把外面的皮咬了一层,在热水里洗了洗,开始刮韩景宇的胸口。
韩景宇一身的衣服都被剥光了,半个身子被被子裹着,露出半个胸膛,钟源握着生姜在他胸口刮,那是下了力气的,韩景宇本来白的惊人的皮肤下慢慢透出绯红的颜色来,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延伸到脖颈。
慢慢的,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韩景宇突然咳嗽了一声。
钟源动作顿了顿,把他翻了个身,抓着生姜给他擦背。
他房间里站满了人,门口那边儿还站了许多个新兵,都眼巴巴的望着里面。
韩景宇整个上身都浮出了嫣红,钟源又用白毛巾给他擦了一遍,才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
外面的人见到钟源这个动作,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军营里死了人,责任肯定要叫一些参与此事的人担着。
钟源把被子给韩景宇盖上之后就站了起来,他心里现在浮躁的很,无意识的用手扯了扯衣领,然后对旁边忙活着的人说,“行了,让他休息几天,出去吧。”
那些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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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听到钟源这么说,都跟着退出去了。
门口还围着一圈新兵,钟源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模样,嘴角突兀的往上一掀,“站在门口干什么,我让你们解散了吗?”
站在门口的新兵呼啦一下子全部散开了,一个个站回了原地。
钟源走过去,他也一句话都没说,就跟刚才失态吼他们的事儿不是他做的一样。他好像并不准备再追究这件事。
跟寻常一样的体能训练,钟源竟然也没有刻意刁难他们,但即使是这样,对那些个已经饿了一天过来的新兵还是一场煎熬,
等到解散的时候,钟源又叫他们集合起来,那些个心虚的人心里都是齐齐的一咯噔。来了,钟源终于要开始下手段整治他们了!
钟源双手一背,目不斜视,他这副带笑的模样竟然比平日冷肃的模样更为人。
“梁同学昨天淋了雨,生了病,我给他批半个月的假休息,在这半个月里。”钟源目光轻飘飘的落到了路寒祁身上,“路寒祁。”
一直垂着眼的路寒祁抬起眼来。
“这事儿是你引起的,照顾梁同学的事,你不会推辞吧?”钟源眼中已经透出咄咄逼人的味道了。
路寒祁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他现在心里复杂的很,他本来没抱害人的心思,却没想到差点将人害死。这是他该做的。
那些个等着钟源后招的人心都还是悬着的,没想到钟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喊了一声“解散”。就此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这件事处理的太轻描淡写,更叫一些人心头不安至极。
解散了的新兵一窝蜂的往食堂挤,在饿了这么久之后,那黄皮的包子在他们眼里都是美味。路寒祁也饿了这么久,他站在场地上动都不动一下,跟他关系近的几个人过来叫他,“路少,去吃饭啊。”
路寒祁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扭头回了寝室。
“奇怪,路少这是怎么了?人又没死。”
他们的语气如此疑惑,好像人没死他们害人的事就不算错事一样。
韩景宇中午就醒了,那只杂毛狗卷成一团缩在火炉旁边,被打湿的毛慢慢蓬松起来,将它丑陋的模样修饰的有了几分可爱。它昨夜也是淋了一夜的雨,睡着了还一个劲儿的打着响鼻。
韩景宇从床上坐起来,他身上盖了两层被子,已经被捂出了汗。他身上被扒下来的衣服晾在火炉旁边,已经干了不少。
门板外面是喊号子的声音,那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扉传到韩景宇的耳朵里。
韩景宇光着身子站起来,走到火炉旁边,将那已经烘干的衣服拿下来穿到自己身上。外套都还没干,韩景宇就穿着白内衬站在火炉旁边。
他受伤的手已经被绷带包扎起来了,不过那包的实在是太丑了,硬生生将那漂亮的手包裹的如同一个粽子。
缩在火炉旁边的小狗突然醒了,看到韩景宇站到自己面前,弱弱的叫了一声就站了起来。
韩景宇看到它叫了,用手把它捞起来抱到怀里。是钟源把它放进来的,这只狗那么小,淋了场雨,要是再丢在屋子外面八成就活不了了。
小狗舔了舔他的手指,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望着韩景宇。
韩景宇揉了揉它脖颈上的皮毛,他的动作和模样都是一样的温柔。那是他很久都没有展露过的。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是地上却都还是泥泞,又滑溜的很,从上面走过的人不是脚陷进去走不动就是站不稳的老是往前倒,钟源叫他们这个时候绕场地跑二十圈,这事要是搁在平时,早就有人闹腾起来了,只是这次几个能折腾的人都一个比一个的沉默,倒让他们一个个都乖顺起来。
“一二一二一二三四”
沉浊的呼吸声跟着脚步声一起传了进来。
韩景宇抱着小狗站在火炉旁边,苍白的脸都被升上来的热气熏的绯红。
钟源喊解散的声音传了进来。
韩景宇看到挂在火炉旁边的衣服都烘干了,把狗放到一边儿,把衣服从衣架上拿下来往身上穿。
他现在身体还有些虚,饿了一天了,又淋了一夜的雨,穿裤子的时候就一下子没站稳,往后倒了一下,这时路寒祁正推门进来,见到韩景宇正要摔倒,下意识的抬手扶了一下。韩景宇马上就站稳了,看到是路寒祁扶自己,马上就退开了。
他那模样冷漠戒备的很。
“汪汪”小狗冲着路寒祁狂吠起来。
路寒祁手上端着一个小陶罐,里面是食堂特别煨的瓦罐汤,里面的肉已经脱了油脂,蛮适合脾胃虚的人吃。钟源叫他送过来,路寒祁却没想到一进门就撞到了韩景宇,那一下他手没抓稳,瓦罐里面的汤打湿了胸前的衣服。那汤都特别烫,路寒祁被烫了那一下脸上表情都没变。
韩景宇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好,见到路寒祁了,也没有动手的力气。
路寒祁进了门,一句话都不说,把瓦罐放到桌子旁边就带上门出去了。
钟源就站在门口不远的位置,看到他出来,抱着胸眉角一挑,“炉子里面的煤也快烧完了,你去换一下。”
那些黑煤全部累在钟源的门口,路寒祁听到钟源这么说,脸色终于是变了一下。他哪里做过这样的事,何况这煤又黑又脏,沾到衣服上他决计容忍不了。
钟源就横在路中间,一副拦路不让走的样子。
路寒祁忌惮钟源是一方面,刚才见到那一直都是一副独来独往模样的梁耀虚弱的站都站不稳的模样……那个早就不知道被丢到那个犄角旮旯的良心哟,就这么被一根针轻轻的刺了一下。
面前钟源还是那副挡路的架势。
路寒祁转过身走到堆煤的地方,用铁钳夹了一个蜂窝煤就进屋了。韩景宇已经把衣服都穿好了,坐在床边,小狗在他脚边啃骨头。路寒祁看到那揭了盖子的瓦罐,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来。
本来他是来照顾梁耀的,东西呢,却伺候那个小畜生了。
但是他心上只是一刺,表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出来。默不作声的把火炉上的水壶拎下来,把里面烧白了的煤夹出来换了一下。
韩景宇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带上门出去,那冰冷审视的目光才被门板隔绝开。
韩景宇把里面的肉都挑出来喂了小狗,自己把下面煨的烂烂的山药吃掉了。他有胃病,饿久了就会一抽一抽的疼,从昨天到现在,他已经饿的够久的了。
下午他们还要继续训练,韩景宇在屋子里又呆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原本他们都是在站军姿的,见到韩景宇出来,一个个目光都往他身上瞥。
站在最前面的钟源见到他们目光变动,猛然一扭头就看到了韩景宇。
韩景宇还是那副冰冷的不近人情的模样,连拒人于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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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的表情都和平时的一模一样,只是他的嘴唇更苍白一些,面颊也似乎更瘦削一些。
钟源一拧眉,声音跟训斥一般,“你出来干什么?”
韩景宇往队伍里走。
钟源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他那一抓正好碰到韩景宇手上的绷带,他不自觉的就放轻了力道和声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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