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玉(三部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轩辕花祭
恬熙站在铜镜前,认认真真的审视著镜中的自己。脸、肩、胸、腰、臀、腿无一遗漏。他不是在欣赏,而是在逐一的检查。栀香在一旁候著,突然恬熙问她:“本宫入宫多久了?”栀香一愣,忙回答道:“娘娘是虚岁十六入得宫,满打满算的话现如今已经有二十一年了。”恬熙哦了一声,随後似乎是感叹的说了一句:“二十一年,感觉像是很久了,又觉得其实就是昨天的事。”栀香沈默,恬熙也并不指望她回答,仍旧是静静的看著镜中的自己。然後,手轻轻抬起,在自己额角、胸前、腰腹的纹身上来回轻抚。随後,淡淡的说:“这纹身已经这麽多年了,也没有一点点消退一点点颜色啊!”他轻轻一笑,说:“这麽多年了,也总归有些东西是会在本宫身上留出点痕迹的!”
他恍若出神的自语著,突然身後伸过来一双胳膊将他一把揽入一个强壮的怀抱。随後严曦的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在做什麽呢,站在这里这麽久?”恬熙忙回过神来,偏著头笑著对他说:“你回来了!”严曦应了一声,却含住他的耳垂小嘬,嘴里含糊不清的问:“刚刚做什麽呢半天不动,让朕在外面好等。”恬熙便笑著说:“也没什麽,我就瞧瞧我老了没有。”严曦一听,便扭过头来,透过恬熙肩颈之间也看向铜镜。随後说道:“想知道吗?那朕来为爱妻检查一下。”
他嘴里似有感而发道:“这玉颈生香、乳若幼兔、腰比小蛮、臀蜜胜桃……”说著说著,一双手也没闲著。暧昧而情色的在恬熙赤裸的身躯上游走,最後分开臀瓣,手指直直的插入恬熙媚穴。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颤,他便微笑著对镜中美人说道:“穴紧如初!”恬熙向後靠在他怀里,微微的喘息著,脸上带著迷醉的表情。若是往常,他还未必如此之快便泛起了情潮。可刚刚春梦的余韵未消,自然便能从中作祟。严曦几下搅动,腰身便要软了五分。严曦也觉得有异,便调笑道:“爱妻今日格外湿润,莫非才一日便如此思念朕了吗?”
恬熙咬著唇,只闷闷的对他回答了一句:“我要!”严曦笃定一笑,将他扳过身来提腿便要上。不想恬熙突然推开他,摇头道:“不,我要你从後面来!”严曦一愣,恬熙微微睁开眼,星眸朦胧的看著他,声音经过情欲浸透自然带著浓浓的诱惑力:“从後面,更深一些!”严曦了然,立刻将他翻过身去推到铜镜前,恬熙身体贴上冰冷的镜面,还未做任何反应,严曦已经贴了上来。随後,一柄肉刃狠狠的从上顶入媚穴之中。
恬熙忘情的叫了一声,随後开始连声催促:“夫君嗯啊~快点夫君我还要啊啊~~好再深些再用力~~用力的操我吧……我要你、我要你啊啊啊夫君…夫君……夫君求你操死我吧求你啊啊啊!”严曦在他身後奋力挺腰,亢奋的回道:“宝贝,别急,为夫自然能让你欲罢不能立地成仙!”恬熙没有回答他,只是闭著眼忘情的说著淫词浪语。从後面进入,看不见,听不见,便可以假装此刻正在他身後奋进的,被他口口声声喊著夫君的人,是严炅!书香门第
第五十四章
发文时间:3/52012
严曦在睡梦中翻个身,随手往身边摸了一把,却只摸到空荡荡的床单。他睁开眼微微直起身一瞧,床上只剩他一人。他有几分诧异,便起身拉开帐帘,问床边守夜的宫女:“娘娘呢?”在床前脚踏上打盹的宫女忙睁开眼,小声的说:“陛下,娘娘一刻前起身说是有几分烦闷,就到观景露台上去坐坐了。奴婢本想跟去,但他说想一人静静,便让奴婢回来伺候了。”严曦听罢便掀开被子要下床。
那宫女忙招呼在周围守夜的姐妹们一起过来伺候。几名宫女一眼瞥见了严曦赤裸壮的身躯,立刻羞红了脸,不敢再看忙为他披上寝衣。严曦披上衣服後便起身去找恬熙。观景露台其实就在他们的寝殿朝西的位置,正对著太湖一大片的水域还有山峦树林。严曦过去时,一眼瞧见恬熙靠著廊柱,下半身都搁在美人靠上,脸朝著外不知在出什麽神。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挥洒在他身上,雪白的寝衣几乎要融入月光中。被衣物包裹住的人也仿佛即将被月光融入,额前那一簇蔷薇,在苍白的月色中仍然是格外的鲜妍。
严曦站在门口静静的看了一会,随後出声说道:“怎麽跑到这里来坐著?”恬熙闻声回头,对他微微一笑说道:“你也起来了?”严曦走到他身边,伸手一把抱起恬熙换自己坐下,将他安置在自己腿上,说道:“朕好梦正酣,却发现爱妻并未共枕。於是不得不起身来寻找爱妻下落了,却没想到一眼就瞧见爱妻要奔月而去了。”恬熙在他怀里静静听著,忍不住笑了,说:“胡说八道!我如何奔月而去了?”严曦便貌似随意的说:“如果不是想离朕奔月而去,为何要迎月落泪呢?”
恬熙身体一紧,严曦已经不紧不慢的追问道:“爱妻莫非是在人间过的不快活,这才想要返回月宫去了?”恬熙的呼吸都开始发紧了。可马上他便想出了应对之法。於是,他从严曦怀里抬头,泪光隐隐的看著严曦,哀哀一笑道:“我一个凡人,哪来这神仙的烦恼。我是…我是想我爹娘了。”说著他眼圈又是一红,微微扭过头,语气有些凝噎的说:“当年,他们就是在这个夜晚去世的。”严曦脸色微变,说:“是朕的岳丈岳母吗?”
恬熙只觉得这称呼刺耳急了,但他自然不会否定,只是含泪点点头。严曦便严肃的问:“竟然两位老人一同去世,这必定有蹊跷,是怎麽回事?”恬熙见他问,先落下两行清泪。严曦见了心疼不已,忙用袖子为他擦了,柔声安慰道:“别哭,你若是难受朕便不问了。”恬熙在他怀里摇摇头,抽泣著说:“那一年我才六岁,我们路过吴国。结果不慎泄露了行踪,被歹人跟踪企图掳走我们族人卖掉。我父母出去采药结果被他们追击。他们为了不把歹人带到我们的栖息点,便往反方向跑到一个山洞里。那些歹人为了逼他们出来,就往山洞里放火。谁知道……”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谁知道……那洞里其实是当地村民储存柴草的。结果……”他终於说不下去,严曦已经明白了,立刻抱紧了他,沉重的说:“别说了,朕不想惹你伤心!”
恬熙在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一半是为了父母的横遭不测。一半,却是因为此时此刻,是那麽恰似彼时彼刻。那一年也是在这个地方,他第一次跟外人谈到自己父母的死。他泪流满面,那人也是这样抱紧了自己,却是首先道歉:“对不住,我不该问你这个!”然後是:“别哭了,朕向你发誓,以後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亲人和青丘族人。”他越说,恬熙偏在他怀里哭得越伤心。一方面是因为缅怀父母的惨死,一方面却是只要逮住了机会,就一定要在他面前尽情的撒娇。不知道为什麽,多年的委屈隐忍悲苦,在他面前似乎只要哭一哭被他小心翼翼的温柔抚慰,便能得到安慰。过去的一切伤痕都能被他温柔的双手抚平。这种感觉真美好,可惜他当时还是不够珍惜!
恬熙被完全触动了伤心处,就在严曦怀里不停的哭泣。耳边严曦似乎也在柔声安慰,就跟他父亲一样。可他不是!他不是!无论如何在他们身上寻找相似点,他们毕竟是父子俩。严炅已经死了,死了!再也不会回来抱著他安慰他,告诉他会一辈子保护他和他的族人。再也不能带著无奈的笑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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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容他撒泼撒娇,将他娇惯的无法无天。再也不会用双臂拥抱著他,用火热的唇吻他,一遍一遍的占有他。他没有了,走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第二个他了,也找不到第二个让让他愿意在他面前哭闹撒娇吵架斗气的人了。恬熙非常难受,哭得越来越凶。严曦不明就里,只好安慰道:“别哭别哭,朕看著你哭就心疼。”可他不听,他还在严曦的怀里,可心里不停的呐喊著:我不要你,我不要你,我要的是严炅,这里到处都是我跟他的回忆!你听到了吗?你听见了吗我不要你!
那一晚他哭得筋疲力尽,被严曦抱回床上的时候仍旧一抽一抽的抽噎。严曦只能在他耳边向他许诺,要将当年迫害他父母的贼人找出来诛灭九族,告慰亡灵。可恬熙无动於衷,这种徒增杀戮的事如何能让他开心起来?他只是将脸埋进纱枕里闷声哭泣,直到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第二天直到太阳升上了高空,清凉殿外的水车又开始运作,哗哗的水声将他吵醒。起身後头还疼得厉害,他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有气无力的喊宫女来帮他揉揉。却是严曦过来,含笑道:“昨夜叫你别那麽用力的哭,偏不听,果然出现後遗症了。”说著便亲自为他揉捏太阳穴。恬熙懒得跟他讲话了,淡淡的说了句:“昨晚上失态了,夫君莫见怪。”严曦却十分开朗的笑了,说:“朕一点都不见怪,相反,朕非常高兴。”恬熙一怔,镜中的美好娇颜面露诧异。严曦微笑著,看著镜中心爱的人:“朕自从与你结为良缘以来,就一直觉得你我之间隔阂了些。你从来不会在朕面大哭大笑,也不会在朕面前有任何失态。朕看不到你的真性情,所以有时候便有几分困惑。究竟在朕怀里的,是个真人呢,还是个躯壳子。”
恬熙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迟缓,好在严曦没有注意。仍旧动情的诉说著:“可在昨晚,你终於对朕流露出你的性情来。这样很好。朕一直盼望的,就是这样你放下一切心房,全心依赖朕的时刻。”恬熙怔怔的听完,不知该说什麽好。最後只能对著镜中的严曦微微一笑然後垂下眼睫。在严曦看来,这是他不好意思的表现,便更加高兴了。他将恬熙抱住,说道:“朕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朕准备追封你父亲为侯,母亲为国夫人。你如今已入宫,怕是不能继承他们的香火了。朕准备在你们族里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过继到你父母名下,承袭爵位,如何?”
恬熙本无心,被他这样一说,微微有些动心。嘴里摇头笑道:“只怕别人会说逾制!”严曦便说道:“追封自己岳父岳母如何算是逾制。”恬熙忙说道:“夫君糊涂,皇后的双亲都还仅仅是南安伯和一品诰命呢。您若是追封了我父母,可不是越过他们去了吗?”严曦摇摇头,说:“他们还在世,而对你父母是追封,两者怎能相提并论?再说,朕怎麽能委屈了自己的岳父岳母大人呢?”恬熙听他如此说,便微微一笑,用一种感激的眼神温柔的对严曦说:“多谢夫君!”严曦笑了,在他眼下落下一吻,动情的说:“为了让你开怀,朕不会吝啬任何东西!”
燕归的继任人,青丘族族长鸿鸢颇有些忐忑的候在清凉殿偏厅里,等候召见。心情的拘束让他不敢随意打量四周的华丽陈设,耳边只听见一声娘娘驾到,忙先跪下,口中喊道:“草民给坤妃娘娘请安。”耳边只听一阵环佩叮当,一阵香风袭来,却只见一双双裙摆在面前飘过。然後一袭最为华丽的衣裙停在面前,耳边听到一声叹气:“族长,快起来。我们本是一家人,不需要如此拘束多礼。”鸿鸢忙哎哎的起身。恬熙待他入座,便缓缓说道:“今日让你前来,是有事要告诉你。”鸿鸢忙问何事,恬熙说道:“本宫要从族里挑选几个出挑的美人,预备著将来与陛下的几位皇子结亲。”
鸿鸢一愣,顾不得拘束忙问:“娘娘,这是为何?”恬熙看著他,叹了口气,说:“族长,我已经虚岁38了,你应当知道这意味著什麽。”提到这个,鸿鸢也有些黯然和伤感,嘴里勉强道:“娘娘福泽深厚,必定比不得寻常族人。”恬熙摇摇头,说:“这种话也只能宽慰一下心罢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要早作准备。”鸿鸢连连叹气,说:“到头来,还是要如此吗?”恬熙便说道:“我知道族长你想什麽,但是放心。如果是通过陛下赐予给诸位皇子,那皇子们不管喜不喜欢必定是要以礼相待的,自然不会让她们受委屈。而与皇子们结亲,也有助於我们族人的安稳。”鸿鸢连连点头称是,恬熙又说了句:“然後,今後诸位族人如果能与外人婚配,便尽量成全吧,尽量别让我们族人自己通婚生子。”
鸿鸢大为意外,忙说:“娘娘,若是皇家便也罢了。可是若是只与外人通婚,那我们青丘族的血脉,不就有可能会被彻底的融没了吗?那青丘与灭族还有什麽区别?”“区别就是,我们都能很好的活著!”恬熙冷静的说:“族长觉得这青丘的血缘带给我们什麽好处?出众长久的美貌让我们承受著外人无穷无尽的骚扰,多少年来都过著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是,现在我们能安宁,可是这种安宁还能过多久?我一去,你们怎麽办?就算靠著陛下的念旧情能保住你们再一时,终究不是长远。不如自断了别人的念想为好。”鸿鸢一愣,想了想终究是老泪纵横的说:“娘娘,我们青丘族,难道只有就这样消失了一条路可选?”恬熙凛然的说:“错了,我们不会消失,我们将会与这大魏融为一体。族长,记住,舍弃这罕见的美貌,我们还有我们的姓氏。总有一天,我们会让‘青丘’这个姓氏成为大魏贵族中的一员。”书香门第
第五十五章
发文时间:3/72012
鸽子捧著一大捧荷花轻盈的走进殿内。却瞧见没什麽人,而偏殿小书房却有了些许动静。她目光闪动,微微一笑便转身往小书房走去。走的越进,那动静便越大了些,粗喘、娇吟、声、呢喃声声不绝。鸽子毕竟是个大姑娘家,脸还是忍不住红了红,但还是走进去了。一进去,果然人都在呢。恬熙跟前的,严曦跟前的得力内侍都垂手默立。唯有轻雯,瞧见她便走过来,低声说道:“怎麽去了那麽久才回来?娘娘都等急了。”鸽子嘻嘻小声笑道:“姑姑别恼,娘娘现在忙著呢,顾不上看我摘回了没有。”这话明明有些放肆,可在鸽子这个圆脸圆眼笑靥如花的可爱姑娘来说,却是怎麽都都说不出的讨喜。连轻雯也笑了,颇有几分爱怜的戳了戳她额头,说:“调皮!还不快去插在视窗那里,这样方便娘娘陛下都能闻著香。”
鸽子答应了一声,步伐轻快的走过去。一眼便瞧见靠窗边的柱子旁两个身影。鸽子偷偷瞧了两眼,就看见陛下背对著她站著,高达宽广的背影遮住了娘娘的身子。从她这里只能瞧见娘娘的一条腿被陛下提在臂弯里。夏日的裙子本就轻薄,这样一提早就全滑到大腿根去了。就瞧见陛下臂弯里勾著的一条白嫩修长的腿和只穿著罗袜,缀著明珠的橙黄绣鞋的脚。再瞧一双玉藕似的胳膊,紧紧的勾著陛下的脖颈。陛下挺著腰一下一下的往上顶,鸽子就瞧见那只脚不断绷直翘动,然後就听娘娘那娇媚浓腻得化不开的娇吟声:“嗯~好重嗯啊夫君我站不住了啊啊夫君~~~”鸽子不再看了,低头将荷花一朵朵放入一个汝窑小缸里。就听见陛下一声低笑,说:“站不住了,爱妻莫怕。朕这不正杵著你吗?”说著突然听娘娘的呻吟突然拔高,“嗯呀~~”一声惊叫,然後娘娘便没声了,只听见陛下颇有几分调戏的声音响起:“爱妻怎麽就这麽偷跑了,都不等等为夫。”
鸽子立刻便明白过来,顿时红透了脸。却没听见娘娘有什麽回话,只听见布料摩挲和近似于手指插水洞的声音。鸽子不敢再去想那是什麽声音,赶快做好手中的事就退开了。轻雯瞧见她神情,莞尔一笑,低声说道:“偏偏就你这孩子,每次就赶在陛下娘娘合欢时要近身办事。可觉得怎麽样?”鸽子臊著个脸,低头喏喏不语。旁边的凌露要打趣,突然听见陛下一声高叫,顿时都惊醒起来。果然,没一会轻雯瞧了瞧便示意身边的宫女们都过去伺候。
鸽子自然是跟著一起去了,却瞧见陛下压根没放开娘娘,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他乾脆将娘娘的另一条腿也提起来。娘娘本就双臂勾在他脖颈上,如此便只能被带著托起。陛下身形一转,鸽子就瞧见娘娘原来也是衣装未褪,只前襟打开,月白抹胸被粗糙推上胸口,露出一只挺翘酥乳。乳尖已经变成石榴红了,一看便知是被如何对待了。鸽子记得,娘娘的乳尖本是樱色,粉粉的看著可美了。
就瞧见陛下又这麽托著娘娘的臀往窗口放著那个陈装荷花的小缸的案台走去。娘娘两条腿都盘在他腰上,跟两条玉蛇似的,两人亲密无间。鸽子便知事情还未完。果然眼看著陛下将娘娘搁在案台上,随後拉开他双腿,又开始大力挺腰前送。站在他身边的一群宫女们忙又退开了。鸽子自然是紧跟著轻雯一起退开。手里还端著一碗雪梨膏的凌露便悄悄问轻雯说:“看起来还要得一会才完呢。姑姑您看这雪梨膏怕是要凉了,太医说虽是盛暑,也不可进过寒之物。可要倒了?”
鸽子的耳朵立刻就树了起来,果然轻雯点头说:“那你亲自去倒了吧。”凌露哎的一声就要端走。鸽子忙走上前,笑著说:“倒了多可惜,要不就赏了我吧。”说著就要从凌露手里接过小盖碗。凌露笑著任她拿走,没想到轻雯却突然伸手过来将盖碗拿走。随後轻斥道:“昏了头了,娘娘的进食能是你这小丫头吃的?”鸽子一愣,忙有几分委屈的说:“姑姑这话说的好重,平日里娘娘的吃食不是多少次都赏给我们了。那时姑姑都不说的,如何今日就说了呢?”她瞧见轻雯的表情很微妙,好一会才恢复常态说:“那是娘娘亲自开口赏的,如何能跟你自己取用相比?别胆大了,又不是没有吃的。非眼馋这个?迟早吃成个小胖妞。”鸽子颇有几分委屈的样子,却瞧见轻雯完全不理她,只催著凌露去倒了那碗雪梨膏,心里便有数了。
晚上她悄悄流出承欢殿,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看左右无人,就一头钻进了个假山里。假山里早有人等著,见她来了便问:“可来了,有眉目了吗?”却是金珠。鸽子点点头,说:“八九不离十了。娘娘猜得不错,那坤妃必定是让侍女给自己每次侍寝後吃药物避孕了。”金珠便问:“可当真?”鸽子便将今日雪梨膏之事说了,然後说:“平日里我就瞧著坤妃每次侍寝过後,一定要即时饮用一碗汤水。我就想娘娘说的若是想避孕,侍寝刚过便是最好。於是今日故意一试。”她将轻雯的反应说了,再说:“平日里她从不这样,有时候自己还做主把娘娘吃剩的给我们分吃。如何今日便这样了,姐姐说不是那雪梨膏有蹊跷,又能是什麽原因?”
金珠边听边点头,随後说:“看来确实是皇后娘娘料事如神。”她便对鸽子说:“你先回去,日後也不用再来了。”鸽子点头,也不废话,转身又走了。金珠等她走了一会儿,这才自己离去,一个人悄悄的回了凤仪宫。李婉婉早就在等她,便问:“事情如何?”金珠便将鸽子的话说了一遍。李婉婉冷笑一声,说:“果然不出本宫所料。”金珠也在一边恭维道:“娘娘聪敏过人,奴婢心悦诚服!那现在咱们有了太医这个人证,又知道了他避孕的法子,可要去告知陛下来个现场拿赃?”李婉婉摇摇头,说:“不可,确实要现场拿赃,但如果做得不够周全,坤妃浸淫後宫数十年,想要脱身也不难。”她沉吟半晌,说:“避孕药物是宫中禁忌,他的药必定是从宫外带来的。他的几个心腹宫外都有家宅,想要带这种东西进来一点都不难。我们要做,便先从这几个心腹下手。”金珠忙问:“娘娘打算如何做?”李婉婉微微一笑,说:“馨嫔,可用得上了。”
几日之後,馨嫔宫中出了大事。事情的由头是这样的。据说馨嫔自从流产之後,一直神欠佳,晚上睡梦不安。她便说是床不好,床架不牢,要人来修理。内侍们前来修理的时候,居然从床板下翻出一只木偶。木偶周身浸上朱砂,身上刻著馨嫔的生辰八字,最触目惊心的是在木偶腹部,赫然钉著几根长钉。馨嫔眼见此物,大叫一声晕过去。苏醒之後,哭得死去活来,一口咬定自己是被人厌胜之术诅咒才会失了皇嗣,还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宫中出了这种事也是可怕。自然有人告诉了皇后。皇后到现场先是安抚了馨嫔几句,又厉声斥责了宫人们,令她们不可说出去得闹得人心惶惶。末了带著木偶前去清凉殿向严曦呈报。严曦听说宫中居然有人施巫蛊之术,也是颇为震怒。他虽不信这个,却深恶这种手段。便令李婉婉严查。
李婉婉等得就是这个,便进言说:“它是冲著馨嫔的龙胎来的,今已得手自然不会轻易甘休。日後定还会再用人偶继续害人。宫中难以寻得如此制作巧的木偶,必定是从宫外带来。臣妾已经命人不得走漏风声,私底下令人日後要更加仔细盘查出入宫禁的人身上携带之物。只是能出入宫禁之人,大多也算是各宫中能干之人。臣妾若如此,必然会招来误解,他们在陛下面前也会多多抱怨。还请陛下先谅解臣妾,臣妾才敢放手去做。”严曦知道她意思,便笑说:“皇后不必多虑,你是後宫之主,本就有权管辖宫人。尽管放心去做,朕不会理睬那些非议的。”
李婉婉得了他的话便放心微笑起来,说:“臣妾遵旨。”严曦点点头,又说:“已经中午,皇后与朕一同用膳如何?”李婉婉心中一喜,还未开口,严曦已经扭头对身边内侍说:“去告诉娘娘,皇后要留下来用膳。让他仔细打扮,别失了礼数。”李婉婉听了这话心中一凉,便说道:“陛下虽盛意挽留,可臣妾宫中还有许多事务等著处理,不得不先行告退。请陛下恕罪。”严曦见她不愿留下,也不勉强,便含笑道:“无妨,你自去忙吧。可小心别累坏了身子。宫里的冰未曾断绝吧?”李婉婉看了他表情,确实是一脸关怀。她心中不知作何滋味,面上强作镇定的说:“谢陛下关怀,宫中未曾断过。”严曦点头,便说:“如此,你便退下吧。”
李婉婉深深施了一礼,道:“臣妾告退!”然後转身,脚步稳稳的走了出去。一直到上了肩舆,才将忍耐了许久的泪水滚滚落下:如果你对我还有情意,如果你未忘过往恩爱,为何今日偏偏如此伤我?她想到严曦含笑说的那句话:“快去告诉坤妃,皇后要留下来用膳,让他打扮得正式些,别失了礼数。”宫妃在陛下面前衣著不可失礼乃是规矩,陛下这话,可见他们平日里在彼此之间如何的随意。这又说明他们之间的亲密已经到了何等程度。就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在那两个人面前,她这个正妻皇後反倒是个外人。越想,她心中越受煎熬。李婉婉,无论她如何坚强。一旦沾到嫉妒的毒,心都会逐渐被侵蚀掉。握著拳,咬著牙,她无声的念了句:青丘恬熙!姣好的面容透著森森恨意。书香门第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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