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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糟蹋白莲花什么的最喜欢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钟晓生
冯甄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不知道男人的屁股有什么好弄的。”黑狗说:“不过你要是没让日本人给剐了,等你回来,我再让你进去弄一次叶少爷的屁股,我帮你瞒着三爷。”
冯甄恼得红了脸:“你!你别胡说八道!”
黑狗看他羞恼的样子,笑得直打跌。冯甄没可奈何地走了。他走后,黑狗就不笑了,抬起头看叶公馆的窗户。叶荣秋就站在床边,黑着脸,用仇视的眼神瞪着他。
黑狗再一次张牙舞爪地笑了起来,对着叶二少爷做了个献飞吻的动作。叶荣秋气得梗直了脖子对他做了个割脑袋的动作,然后用力将窗帘一拉。他太用力了,窗帘被扯的落下了一大个角,黑狗从外面看到窗帘一抖一抖的,想象着屋里气急败坏跳脚拉扯窗帘的叶荣秋,觉得有趣极了。
黑狗抽着烟,心想:也难怪黄三爷会对这位少爷那么上心,因为这位少爷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是那么傲慢,那么清高,那么自以为是,让人忍不住想把他的傲骨一寸寸打断,想把他美丽鲜亮的壳子摧毁,看看里面的灵魂究竟是个什么腌玩意儿。





[军]糟蹋白莲花什么的最喜欢了! 3第三章
晚上十点,叶公馆的灯都灭了,黑狗才从马路牙子上站起来,慢吞吞地回家去了。
他的家在江北的一条深巷子里,凋零破败的陋巷,在那里住着的都是穷人,他们是整个重庆市最肮脏的写照。黑狗还没走近巷子,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恶臭,如果是叶荣秋从这里路过,只怕回去要泡上几个小时的澡,但黑狗已经习以为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坦然地走了进去。
穿行过无数垃圾,黑狗在一间木门歪了的小院门口停下,一脚踹开已经摇摇欲坠的大门走了进去。
“哎哟,哎哟哟,狗|日的你轻点!哎哟……”
才一进院子,黑狗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高亢的叫|床声。这叫声来自跟他住在一个院里的对门邻居,一个四十来岁孀居的寡妇,娥娘。
没人知道娥娘姓什么,只知道她夫家姓李,人人管她叫娥娘,也有人管她叫娥姐。她是不管别人怎么叫她的,但如果有人冠上夫姓尊敬地称她一声李娥娘,那她势必会发火,泼妇似的指着对方的鼻子骂起来。人人都在背后议论她,说她的死鬼老公如果泉下有知,一定气活过来,因为娥娘是个行为不检的婊|子她确实是个婊|子,一个明码标价挂牌的土娼,和人睡一次挣的钱,和黑狗买一包烟花的钱一样。
一只狸花猫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跑到黑狗脚边,扒拉黑狗的裤腿。那是娥娘养的猫,名叫小花。黑狗弯腰把小花抱起来,摸摸它的小脑袋。小花伸出两只前爪在他胸口扒拉,喵喵直叫。黑狗拍着它的小脑袋笑了起来,柔声道:“怎么了?”
小花又喵喵叫了两声,伸出舌头舔黑狗的手指。于是黑狗摸了摸它的肚子,瘪瘪的,看来是饿了。黑狗抱着小花走进自己的屋子,翻出一块腊肉和一些饼干来,掰碎了丢到小花面前,小花立刻欢欣地吃了起来。
黑狗走到院子里,捡起一块石头,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丢了出去。
“哗!”一声巨响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响起,几秒钟以后娥娘披着一件披风赤着脚跑出来了。她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披风里随手套了件半透的肚兜,一双白花花的奶|子叫人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她不在乎,她原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廉耻。她从外面看了看自己被打碎的玻璃,插腰大骂道:“你个老子的是啷个从你妈那个卡脚爬出来的哦,把脑壳挤坏掉了,打我家玻璃做啥子?”
黑狗兴趣缺缺地看了眼随着她激动的叫骂而上下起伏的胸脯:“你莫喂猫,猫呱呱叫,吵得我心烦。”
这时候从娥娘的屋子里又走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相貌猥琐的中年男人,他被人打搅了兴致,原本是怒气冲冲的,到了院子里看见身材高大的黑狗,气结了一下,改成一副殷勤的笑脸:“狗哥,回来啦。”
黑狗认得他,娥娘的老主顾,隔壁巷子卖豆花的王二。王二的老婆是附近出了名的泼妇,这两人吵架按一天三顿的来,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闹,一闹起来锅碗瓢盆都往门外砸,因此虽然他们的生意做的还行,日子却一天比一天穷。王二逢人就说要把家里的丑婆娘休了,他老婆见人就道要跟王二和离,但这两人还是凑在一块过日子。
黑狗懒得理他,转身回屋去了。而娥娘和王二为了今天的嫖资站在院子里吵了起来。王二说自己炮没打出来,不能给火药,娥娘却说他的枪钝了就该回去磨枪,自己替他洗了枪,钱还是得照付。
黑狗百无聊赖地听着外面的争吵,突然觉得自己的裤管被扯了一下,低下头看见是小花。他把小花抱起来,温柔地摸着它身上的毛,小花仰起头,往他脸边凑,于是他配合地靠过去,小花亲了亲他的下巴。黑狗低低笑了起来,抱着小花猫温柔地叫道:“宝儿。”
小花撒娇似的蹭着他的胸膛。
娥娘跑过来踹他的门,骂道:“狗|日的,你总坏劳资生意,劳资扯起你鸡儿一个过肩摔!”
黑狗放下小花,轻轻用脚尖踢了踢它的屁股,它就从窗口跳了出去。黑狗走过去,打开门,斜倚在门框上,娥娘指着他的鼻子“格老子”“狗|日的”“龟儿子”“哈皮日搓”一通乱骂,黑狗一脸享受的表情,直到娥娘自己骂累了,喘着气不吭声之后,黑狗从兜里掏出一个银元,丢进娥娘怀里:“赔你家玻璃。”
娥娘捧着他丢过来的那枚大洋,眼睛都快看直了:她陪王二睡五十次,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她立刻把大洋贴肉好,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的:“鬼才要你的脏钱。你龟儿子又去砍别个的手了?你也不怕以后下地狱!”
黑狗耸肩:“地狱长得啥个样子喽?我倒是很想去看看。好耍不?”
“那你就去看看,你早晚要去看的。”娥娘踏进自个儿的屋,把门重重一摔,停止了叫骂。过了一会儿,黑狗听见她的屋里传出欢喜的狂笑声,失笑地摇摇头,转身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黑狗又去叶公馆门口蹲守了。
大约中午时分,叶公馆大门打开,叶荣秋的仆人阿飞跑了出来,来到黑狗面前,一副不屑的神情打量着他:“喂,跟我走,我家二少爷要见你。”
黑狗站起身,活动活动坐得有些发僵的手脚,吊儿郎当地跟着阿飞进了叶公馆。
阿飞没把黑狗带进客厅,只把他领到院子里,硬邦邦地丢下一句在这里等着就走了。黑狗心里明白,叶荣秋不愿意让他这样的人踩踏叶家的瓷砖,如果不是在街上跟他吵有**份,就根本不会让他进叶家的大门。黑狗倒是不介意,自得其乐地在石凳上坐下,摸摸桌子摸摸椅子,一会儿又跑去荡院子里的秋千。
叶荣秋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黑狗坐在秋千上嘿嘿直乐。他长手长脚的,坐在给小孩儿和少女准备的秋千上显得十分可笑滑稽,他自己不觉得,叶荣秋却在心里默默地鄙夷: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黑狗看见叶荣秋来了,也不从秋千上起来,晃荡着自己的两条大长腿,姿态一点也不尊重,歪着嘴邪邪地笑:“叶二少爷,黄三爷今天又让我来给你问好。”
叶荣秋听到黄三爷这三个字,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但他克制住了,甚至连嫌恶黑狗的表情都掩饰了七八分,板着脸严肃地说:“你要怎么样,才肯走?”
“走?”黑狗十分稀奇的样子:“二少爷才请我进来,就要赶我走?我以为好歹请我吃顿山珍海味,让我这个乡巴佬开开眼呢。”
叶荣秋心里骂道:好不要脸!道:“开个价吧,你想要好多钱?”
黑狗仿佛听见什么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过之后,他坐在秋千上,一只手肘撑着自己的膝盖,托着脸,含笑盯着叶荣秋看。叶荣秋忍着厌恶也看了他一眼。其实黑狗的模样长得不错,只是他总是一身戾气,让人不愿正视他,因此叶荣秋还没有认真地看过他一回。黑狗的眼睛很黑,是纯正的黑色,没什么光,叶荣秋看了两秒就觉得压抑,于是转开了目光。
黑狗说:“二少爷,不是我要看着你,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吃花酒!三爷要我看着你,我走了,三爷那里还有白狗红狗蓝狗花狗,围着你汪汪叫。”
叶荣秋磨牙霍霍:“黄三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黑狗又笑了:“二少爷,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家三爷看上了你的屁股,你把裤子脱了,撅起屁股来让他弄弄,他肯定把你当宝贝一样捧着,到时候你就是拿把枪,把我们这群汪汪叫的狗都毙了,他也一样欢喜,你也清静。”
叶荣秋因为他不堪入目的话气得怒发冲冠,一张白脸憋得通红,贝齿一碰一碰,轻蔑地憋出几个字来:“真是条恶狗!”
黑狗只是笑。
叶荣秋道:“你回去告诉黄三,让他死了这条心!他想的龌龊事,绝没有这个可能!我就是被一条狗……我……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黑狗瞪大了眼睛:“哟?二少爷愿意被狗|日?难不成是看上了我?那可不能叫三爷知道,三爷肯定毙了我。”
“你!”叶荣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你!你!你放屁!你滚!”
黑狗不痛不痒地舔舔嘴唇。
这时候阿飞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叶荣秋耳边低声道:“少爷,有电话找您。”
叶荣秋斜睨了他一眼:“谁打来的?”
阿飞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看了看黑狗,附到叶荣秋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叶荣秋一惊,立刻撇下黑狗向屋里走去,黑狗不明所以,又继续自得其乐地荡起了秋千。
几分钟以后,叶荣秋气冲冲的跑了出来。他看起来比刚才更生气了,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扯掉了,衬衫领子斜斜地敞开,露出秀气的锁骨。他大步冲到黑狗面前,一手揪住他的领子,一手挥拳就揍,把黑狗从秋千上打了下去。
黑狗捂着脸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只见他抓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卑鄙!阴险!无耻!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渣滓!以为绑架了冯甄就能逼我就范?!这是犯法的!我要报警!”
黑狗愣愣地重复道:“冯甄?”




[军]糟蹋白莲花什么的最喜欢了! 4第四章
黄包车在一家旅馆门口停下,叶荣秋和阿飞从车上下来,大步走进了旅馆。一直在后面跟着黄包车的黑狗跑了上来,紧跟着叶荣秋走了进去。
这家旅馆是黄三爷的产业,但他并不仅仅是旅馆而已。一名伙计带着叶荣秋等人走进楼梯后的一条密道里,那里有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那下面是一个地下赌场,那才是黄三爷真正的吸金之所。
叶荣秋到底还是亲自来了。他知道警察奈何不了黄三爷。绑架一个学生算什么,在重庆,以黄三爷的势力,他只要不是绑走了政府要员,大抵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叶荣秋不能就这样放着冯甄不顾,毕竟冯甄是因他而受苦。更何况他今日可以躲,可是黄三爷要逼他,总有办法,今天是冯甄,也许明天就是他的哥哥或者父亲,躲终究是躲不过去的。虽然黄三爷之前并未对他做过什么强迫之事,可叶荣秋还是担心,因此他出门之前拿了把瑞士军刀贴身藏着,准备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又派人去给自己正在商铺里管事的大哥叶华春送了信,如果自己今晚回不来就请他想法援救。做完这些,他才带着阿飞出门了。
下了楼梯绕过一个弯就是赌场,叶荣秋被人带着在赌场中横穿,忍不住频频皱眉。他真是厌恶这里的乌烟瘴气,并且这赌场并不是为上流社会的人服务的,多得是脚夫走卒,这些人粗鄙不堪,叶荣秋和他们呼吸一样的空气都觉得污浊。
穿过赌场,拐了两个弯,那名伙计将他们引到一扇漆黑的木门前,敲了敲门:“三爷,人来了。”
里面传来黄三低沉的声音:“进来。”
于是那名伙计打开门,对叶荣秋鞠了个躬:“二少爷,请。”
叶荣秋做了个深呼吸,整了整领子,抬起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阿飞和黑狗紧随其后。
此处的隔音效果极佳,他们进了屋,外面的伙计将门一关,赌场的嘈杂声便彻底被隔绝在了门外。叶荣秋进门第一眼看见屋子正中间跪着一个穿着洗旧了的中山装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满身都是伤,正瑟瑟发抖。叶荣秋不认识他,不明所以。
黄三爷抽着雪茄,面朝南悠闲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他四十来岁年纪了,长着张阔气的圆脸,眼神老辣沧桑。他身后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肌肉虬结的保镖,像两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他笑眯眯地看着叶荣秋:“二少光临大驾,不容易,真不容易。”
叶荣秋没有理他,眼睛盯着冯甄。冯甄被人捆着双手双脚,蜷缩在屋子的西面一角,一只眼睛是青紫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嘴角还带着血迹,显然被人好好“招待”过了。他一看见叶荣秋和黑狗,眼里就立刻发出了祈求的光芒,低声叫道:“茂实。”
叶荣秋忍着怒气道:“三爷,敢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黄三爷却笑咪咪地摆了摆手,指着身边的座位道:“不急,来来来,茂实啊,来这边坐,等我处理好了这件事,咱好好聊聊。”然后他沉下脸,叫道:“黑狗。”
黑狗立刻上前一步,在黄三爷身边低下头:“三爷。”
黄三爷弹了弹雪茄的灰,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黑狗:“来,你念念。”
黑狗拿起纸条,念道:“今欠黄三爷一十五大洋,将于十一月十五日前归还,特此立据。李廿。”
叶荣秋有些惊讶地看着黑狗,黑狗面无表情,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叶荣秋本以为这些成日作恶的混混都是大字不识得一个的,因为没有受过文明的教育,才会像野蛮人一样粗鲁。黑狗认得字,这倒叫他有些惊讶。
很显然,跪在屋子正中间的那人就是李廿。他听黑狗念完了欠条,趴在地上咚咚磕起头来:“三爷,三爷,你行行好,再宽限我几天,等我赢了钱,我一定还,一定还!”
叶荣秋打量着这个叫李廿的人,从他的打扮上来看,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还得出十五个大洋这么多钱的。叶荣秋皱着眉心想:原来是个赌徒。那么落到这样的境地,怪不得别人,只怪他自己。
黄三爷嗤了一声:“宽限几天?老李啊,这笔钱你是半年前从我这借去的,说好一个月就还,我等了你一个月,你说要宽限,我给你宽限,你又要再宽限。如今过了半年了,我要是再由你拖着,不是坏了规矩?别的人要怎么看我黄三爷?”
李廿不住讨饶:“三爷,我求求您,您再借我五个大洋,我这回肯定能翻本!”
黄三爷抽了口雪茄,悠悠道:“再加你五个大洋?”
李廿伸出一只手掌,晃了晃五个指头,赔笑道:“再借五个,最后一次,保证是最后一次了。”
黄三爷又抽了口,突然厉声道:“黑狗!”
黑狗二话不说,从腰侧拔出一把小刀,上前抓起李廿那只张开的手压到地上,刀尖顶在李廿的手心上。李廿吓得勃然色变,惊恐地挣扎起来:“三爷,三爷,不,别……”
黄三爷冷冷道:“剁他一根手指,省得他贪得无厌,见人就要伸手掌。”
“啊!!!”
黄三爷话音都没落,黑狗的刀已经熟练地切了下去,仿佛切的是一根萝卜。瞬间一股鲜血飚射出来,溅了一地。一根断指滚落到叶荣秋的脚边上。
叶荣秋倒抽了一口冷气,险些晕过去,幸好阿飞扶住了他。叶荣秋还是头一回亲眼看见这样残忍的画面,这种事情他听说是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亲眼看到,就让他身上每一根汗毛都炸了起来。
李廿抓着自己的手掌在地上惨叫打滚。外面是热闹的欢乐,屋里却是人间炼狱,被一堵墙隔着,就隔成了两个天地。
黑狗起短刀,浑不在意地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血迹,面无表情地走回黄三爷身边。黄三爷转身对自己身后的人吩咐道:“带他出去,拿四个大洋给他,叫他拿房契来抵。”又对李廿道:“我再借你四个大洋,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这笔钱就不你利钱了。我在道上混,也是讲规矩的,你那间祖宅值十九个大洋,我也不亏你。你从我这拿了钱去,下个月还上钱,就两清了。还不上,拿你的宅子来抵,也是两清。”
李廿听到又有钱拿,便不打滚了,捧着汨汨流血的手掌虚弱地笑道:“谢谢三爷,多谢三爷。”
黄三爷不耐烦地摆摆手:“带他出去吧。”
李廿被带走后,黄三爷又换了副表情,亲切地望着叶荣秋笑:“茂实啊,来,坐啊,你站着不累吗?”
叶荣秋的脸色还是惨白的,身体微微发抖,手不自觉地来自己的腰部来回蹭着,让自己能感受到藏在腰间的瑞士军刀。他发觉自己从前还是低估了黑狗,也许是因为黑狗在他面前总是一副痞气的二流子样,让他误以为黑狗真的只是一条狗。事实上,他是一匹凶狠的狼。
叶荣秋道:“不必了。”他不愿意靠近黄三爷。
黄三爷还是笑笑的,语气却比刚才重了点:“来坐。”
叶荣秋下意识地看了眼黑狗,黑狗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叶荣秋到底不敢太硬,僵硬地走到黄三爷身边坐下。
黄三爷抓起叶荣秋的手,叶荣秋立刻触电似的将手抽了出来,脸上的肌肉十分用力:“三爷!你答应过叶某不会为难叶某的!”
在黄三爷第一次向叶荣秋表达自己的爱意时,叶荣秋的反应非常激烈,那时候黄三爷亲口说过,他会让叶荣秋有一天自愿地成为他的人,而不会强迫。叶荣秋那时候听了只觉得是天方夜谭,他本就厌恶男子与男子苟合之事,再者他更厌恶黄三爷这样没有内涵的大佬,他如何会有自愿的一天?便是黄三爷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是宁死不屈的。可他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黄三爷说的不强迫,仅仅是不直接强迫他罢了,并不代表黄三爷不会影响他的生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快被逼疯了!
黄三爷并没有因为叶荣秋的举动而生气,还是笑眯眯的:“茂实,你今日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呀?”
叶荣秋梗着脖子道:“三爷何必明知故问!”
黄三爷还故作迷糊地想了想,待目光挪到缩在角落里的冯甄,这才恍然大悟:“难不成,茂实是为他来的?”
叶荣秋忍着冷笑的冲动道:“不知三爷何故突然绑了我的朋友?”
黄三爷看了眼黑狗,黑狗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黄三爷问叶荣秋:“他是你的什么人?”
叶荣秋语气不耐:“是我的朋友!”
黄三爷皮笑肉不笑的:“是么,我却听人说,他和你有暗度陈仓的关系。”黄三爷也是从混子起头的,如今做了大人物,斗大的字却不识得一箩筐。他常常要跟些上流社会的人物以及官员来往,因此不要敛自己的匪气,装出点书生气来。他每学会一个成语,就喜欢大用特用,也不管用的语境是否合适。而他的手下也大多是些只识棍棒不识书的家伙。有一回他学了罄竹难书这四个字,回来便大用特用,晚饭的好是罄竹难书,女人的漂亮是罄竹难书,连天上的星星都罄竹难书。他的手下们跟着学了这个词,也见天用来恭维奉承他,说他的功绩罄竹难书。直到有一回,一个账房先生委婉地提出了这词用的不对,黄三爷才知成语本意。后来再也没人见过这位账房先生,也再也没人听黄三爷说过那四个字。
叶荣秋立刻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失声叫道:“你胡说什么!”他以为是黑狗故意摆弄是非,当即抬起头,如电的目光恶狠狠地射向黑狗,恨不得在他脸上剜出两个洞来。
然而这件事却是他冤枉了黑狗。黑狗并没有给黄三爷告过密,是昨天有人看见冯甄从叶公馆里出来,给黄三爷透了信,黄三爷才整了这一出戏。
黄三爷笑里藏着刀,长叹一声:“茂实啊!”顿了顿,“你也知道我对你的一片心意,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真心,而你又说你不是这条路上走的,我才不曾为难你,想用真心感动你,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叫我失望啊!你一边对我虚与委蛇,一边又在那里和别的男人暗度陈仓。我黄三爷是个敢作敢当的人,我对你的心意,整个重庆地界上就没有人不知道的!你这么做,让别人看见了,叫我的面子往哪里搁?我是不忍心为难你的,可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啊!”
叶荣秋气得不住发抖:“你胡说!胡说!我和冯兄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黄三爷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和蔼地笑开了:“当真?”
叶荣秋梗着脖子道:“我和你才不是……”他咬着牙,硬是把一丘之貉憋了回去,僵硬地说:“我不好此道!”
黄三爷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根雪茄,他的保镖立刻来替他点上火。黄三爷抽了两口,慢吞吞道:“既然茂实这么说,我是相信茂实的人品的。这样吧,既然来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我派人到海棠大酒店去定位置,我好久不见你,一腔衷肠要跟你说道说道。”
叶荣秋硬邦邦地说:“多谢三爷好意,我与家人有约,不便奉陪。”
黄三爷挑眉,弹弹手里的烟灰,笑道:“也好。那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叶荣秋一惊,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让自己走了。但是黄三爷坐在那不看他了。他犹豫了一下,向冯甄走了两步,立刻被人拦了下来。黄三爷笑笑说:“我还有些话要问你的这位朋友,问完了我自会请人送他回去。”
叶荣秋的心一沉:黄三爷并不打算放人。
众人僵持了半分钟的时间后,黄三爷突然长叹一声,叫叶荣秋的心又是一紧。黄三爷一脸惋惜地看着叶荣秋:“茂实啊!我对你一片真情,你却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叫我好是伤心。我虽比别人多了些本事,但心也是肉长的,自打我看上你,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我那些手下都说我这些时日来看着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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