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家的娇夫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楚Tc
“府里厨子又学了几道时新的点心,我去端来,你乖乖坐着,莫要乱跑。”
慕听筠忙不迭点头,他能离开一小会儿,她就能松口气了。
她的想法都在脸上,却犹然不知,公仪疏岚摇头叹息,起身往外去了。他掀起幔纱的那一瞬,慕听筠瞧见外头已经开始滴雨。
她掀起幔纱竹帘,看着雨滴落在湖面,溅起一朵朵纯净的水莲花,不多时,水面点点落落,很快满湖生花,犹如春野。她渐渐看入了神,连身后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公仪疏岚蓦然将她抱起来,还没等慕听筠回过神,就俯身将她放坐在石凳上,责怪道:“看,袖子湿了,怎么不注意些?”
他语气亲昵,眼神里细碎的光也温温柔柔的,慕听筠看着,一不小心就深陷进去。
“还吃不吃?”公仪疏岚敲她的额心,成功的让她醒神。
“吃,当然吃。”慕听筠也不揉被他敲的地方了,伸手抓过一个白软软的梅花点糕,咬了一口,顿时甜糯的香味在舌尖泛开。
她眼睛一亮,接连吃了四块,公仪疏岚担心她顶食不舒坦,在她伸向盘子准备拿第五块时,轻轻拍了她的手背。
明明已经放轻了力道,眼前的小姑娘还是摆出委屈的模样,水眸盈盈,还有若有若无的期待。
公仪疏岚坚定阻止,“不行,吃多了晚些就该不舒坦了。”下次就在盘里放三四块就好,他暗暗决定。
慕听筠只好回手,仿佛很舍不得一般,舔舔指尖残留的糕点渣,意犹未尽。公仪疏岚看着她粉嫩的小舌,眸色转深,再看她舔的心满意足的模样,星眸眯起,唇角弯弯,他更是下腹一热,几欲不能自制。
“好吃吗?”公仪疏岚嗓音黯哑低沉,带着一丝渴盼。
慕听筠未听出他的不对劲,小脑袋晃了晃,机灵地应声说:“没有糕饼好吃,都是渣渣。”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公仪疏岚,心里不断念叨着:快说再让我吃一块!
“那我也尝尝好了。”
公仪疏岚忽而凑近慕听筠,在她茫然惊诧的眼神中,猝不及防捏住她娇软的下巴,吻上他觊觎许久的樱唇。
香甜、柔软,与他想象中的味道一样,令他不忍离开。小心的轻添她的下唇,感受到小姑娘的微微颤栗,他另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部,将她扯得更近。
慕听筠在接触到他温热的唇那一瞬,瞬时软了身子,任他揽进怀里。他的动作太过暧昧,挣扎不过,她慢慢眼神迷离,在被放开后,只能依偎在他怀里,不住轻喘。
“兜儿,我那日所说,你可考虑清楚了?”公仪疏岚拇指摩挲着被他亲得嫣红的唇瓣,颇有些不舍。
慕听筠刚清醒过来就听得他这句话,又是一僵,手指紧捏着他的衣襟,微微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
怀里的女孩儿长而浓密的睫毛不时轻颤,像是一只鸿羽挠过心尖。他低笑着抱紧她,亲了亲她的额角,“乖兜儿,叫声‘哥’听听。”
什么?她可一直都没答应呢!慕听筠倏地想离开他的怀抱,却被禁锢的更紧。
一来二去,她终于有些恼意,戳着他的胸口说:“夫子!”言语薄染怒意,但她胭脂般绯红的脸颊,和娇娇软软的语气,让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几分。
公仪疏岚‘嗯’了声,抚平她的发髻,声线温和,带着诱哄之意,“兜儿怕什么呢?夫子会对你很好,带你去吃好吃的,去玩好玩的,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寻来。”
许是他的表情和声音都渲着深情,唇边更是笑得魅惑,慕听筠再次看呆了去。
于是,公仪疏岚哄她,“唤‘哥’?”
“哥。”
“嗯,乖。”公仪疏岚满意的轻啄她唇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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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过来的慕听筠捂脸,不行,她想跳湖遁走怎么办?去她的怕水,在夫子面前,那都不算什么!夫子才是洪水猛兽啊!还她清冷孤傲的夫子!
第33章错身
公仪疏岚含笑看着她,忍不住手痒捏捏她肉乎乎的耳垂,见她巴掌大的小脸皱在一块,仍旧不失其可爱。
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一帘之隔的亭间却安静无声。慕听筠隐隐能听见自个儿的心跳,扑通扑通的一刻也不安稳。
计算时辰的莲花底沙漏无声无息的流逝,腰间横贯的手臂仍在,她不自在的推了推他,语带央求:“夫子。”
“嗯。”公仪疏岚装作不懂,摆弄起她发髻上的玉钗。
慕听筠泄气了,“夫子,你为何一定要娶我?”
“兜儿那么好,自然是爱慕你。”公仪疏岚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可面对她,却是想也不想的说出口了。
他直白的言语显然是让慕听筠惊住了,过了几息,她双颊绯色愈深,眼珠子转了一圈后,方略微拘谨却又好奇的问:“那,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公仪疏岚抚着她的青丝,笑而不答,从何时开始的?他也记不清了,但他现在确定的是,当初在梦里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定然是怀中人。
“不理我……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慕听筠也不知怎的,心里像吃了许多糖葫芦那般甜蜜,又有点不放心,整个人都如同在荡秋千一般,是够不着地面的不安稳。
公仪疏岚轻笑,“谁知道你这个小傻子何时钻进夫子的心里了。”
“……”
慕听筠干脆伏在他肩头,让他看不清自己的神色。会说情话的夫子,她压根招架不住怎么办!
但她无法忽略心底甜甜的滋味,抿了抿唇,她试探地问:“那如果我不愿意呢?”
“唔,约莫会先把你锁在身边,再等你慢慢愿意吧。”听出她的软化,公仪疏岚神情越发柔和。
霸道的夫子!慕听筠暗自腹谤,她蹭了蹭公仪疏岚的衣肩,软声道:“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先答应夫子吧。”
公仪疏岚手一顿,眼底浮现巨大的讶异和惊喜,他原以为还要等些时候,岂知她现在就亲口应了。
他不禁亲吻她的额角,语气饱含浓浓的笑意,“兜儿不匡夫子?嗯?”
“我慕听筠说话,想来是算数的!”她还是害羞,始终埋在他颈项,就是不愿意看他。
公仪疏岚也不在意,不住轻啄她的额发,许久后才餍足停下。
“那再唤声‘哥’。”他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可人儿。
慕听筠羞得不行,还是小声唤了声,“哥。”
“没听清楚,再唤一声。”公仪疏岚眉眼笑意逐渐扩深,全然瞧不出清冷的气质。
“不喊了。”慕听筠小耳朵都变得粉粉嫩嫩的,她似乎是羞不过,索性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口水印。
那力道对于公仪疏岚来说轻不可察,他眼睛里的笑意如破冬冰后的春水,满溢而出,揉揉她的耳垂,他终究忍不住朗声大笑。
慕听筠也不知怎么想的,倏地捂住他的唇,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手心,痒痒的,使人也想跟着笑。
隔着几丈远的久安,目瞪口呆连口水流下来都不知晓。青雉不解的挠挠脑门,“哎,这谁在笑啊?我怎么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我也想知道。”久安嘴上说的极为冷静,心底却在嘶吼:这谁啊居然敢学主子的语气大笑一定是不想活了!对一定是他想的这样肯定不会是主子笑的!
一刻后,慕听诩过来接人,久安随主子将慕家兄妹送出府后,不时偷觑主子。
公仪疏岚在他瞄第二眼时就发觉了,“怎么?”
“公子,您今儿个心情不错?”久安小心翼翼地问。
公仪疏岚并不应答,只眉角轻扬,大步朝凉亭行去。当久安瞧见自家主子含情脉脉的看着石桌上一块缺了一角的点糕时,浑身抖了抖,有些无法接受。
不过后来久安就发觉,让他更难接受的还在往后,久而久之也就麻木罢了。
慕听筠在前头走,浅蓝色的裙摆一晃一晃的,她甩着腰间的流苏穗子,脚步轻快。慕听诩看着她的背影,狭长的眼睛眯起,隐有所觉。
于是,当慕听筠摆手与二哥哥告别要回院子里时,慕听诩蓦然出声问:“你应了公仪疏岚?”
“……什么?应了什么?”被冷不丁问了一句,慕听筠吓得心脏一停,反应过来后立即装作无知的模样想蒙混过关。
慕听诩却并未追问,嘴角噙着莫名笑意,眼神轻飘飘的扫了眼妹妹,负手离开。
慕听筠被他那看的冷飕飕的,慌忙提着裙裾跑进蓁姝阁。
“罗阿娘,我饿了!”
“哎,姑娘您慢些走。”
两日后,慕听筠到一张帖子,上面明日邀她一同去崇福寺,落名是宁蕴。慕听策彼时正在她那儿吃甜瓜,瞄了一眼后问:“你何时与襄宁乡君有了来往?”
“见过两次,挺投眼缘的,”慕听筠将帖子放到一边,凑过去说,“三哥哥那日得不得空?”
“不得空,那日是祈福日,百官须得去圣祭坛。”慕听策用一把袖珍小刀将甜瓜切成一块一块的,挪到慕听筠手边。
慕听筠这才想起来,明日后是祈福日,由皇上带领百官于圣祭坛祈福,家里设佛堂的家族,一般会在家中佛堂祈愿,也会到寺庙去,而寻常百姓们则是纷纷到寺庙进香。这一日,也是寺庙香火最旺的时候。
她撑着下颌想了想,往年祈福日她做什么来着?好像都是趁着娘没空管她偷偷溜出去了,也就没在祈福日去拜过佛。
真是罪过,她在心底默念,拿着帖子跑到小书房去写回信。她一边提笔在纸上写画,一边喜滋滋的想:她现在也是有人嫁的姑娘了,总要跟佛祖许愿,让她的未来夫君平平安安,任她欺负才好。
刚想到‘欺负’这儿,慕听筠脑海里浮现出公仪疏岚似笑非笑的模样,她手一抖,一团刚浸染的浓墨滴落在纸上,快速渲染开来。
这个愿望,好像有点不现实?
次日,慕听筠从睡梦中醒来,懒懒的抬手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声音娇娇软软:“墨芜。”
墨芜应了声,很快撩帘子进来了。因是初夏,天气炎热,慕听筠只穿了薄薄的抹胸,露出肩膀大片如玉脂白腻的皮肤,和颈项间那条红丝线玉坠,墨芜无奈,忙扯过罩衫给她披上。
“姑娘,夜间凉,凉被又薄,您怎么又这般睡?”墨芜念叨着,将她今日要穿的衣物拿来。
慕听筠浑不在意的晃了晃床帘垂下来的穗子,“这是我的闺房,无事无事。”
墨芜叹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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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习嬷嬷瞧见,又会是一番教导,偏生姑娘总是不听。
用完昼食后,慕听筠带着墨芜和青雉出门,宁蕴已经在府门前等候着了。见人从朱红大门内走出来,宁蕴回望向公仪府牌匾的眼神,笑盈盈的走向慕听筠。
“筠妹妹今儿穿得真好看。”她眼睛里掠过一丝妒意,如同飞鸟掠过湖面,涟漪转瞬即逝。
慕听筠听惯了这种话,嬉笑着应道:“惯常打扮罢了,宁姐姐才漂亮呢。”宁蕴到底长了她三岁,身材婀娜有致,就连宝和公主也比不上。
“好了好了,这话听着别扭,快上来吧。”宁蕴不动声色撇了撇马车后的两名护卫,亲自扶着她上了马车,才折向后面她的马车。
她们上山的时辰不算早,崇福寺已有许多人,人来人往,青烟浓炽,在寺庙上空凝聚成烟云。崇福寺不尊尊卑,讲究先来后到,好不容易上完香的慕听筠让墨芜和青雉随意去逛,酉时初在寺庙门前汇合。
因着天气的原因,但凡有阴凉之处都有不少人,她和宁蕴在寺庙内转了一圈,鼻尖已有薄薄汗珠,还是没寻到落脚的地方。
宁蕴见她纤眉紧皱,提议道:“不然咱们莫要等暮间众僧念经了,早早回去?”
慕听筠摇摇头,“好不容易上山一趟,总归要听了才好。”
她正望着热气蒸腾的地面愁眉不展,一灰衣僧人走过来,行礼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是要寻歇息的地儿?”
“正是。”宁蕴还礼,仪态优雅。
“恰好后院临近后山的地方还有闲置,两位女施主不妨往那儿去。”灰衣僧人道完就往别处去了。
慕听筠还云里雾里,她没来过几次,自然不知晓灰衣僧人说的地方在哪儿。
宁蕴已经抬步往后院去了,“筠妹妹?不走吗?”
“宁姐姐知道方才那位师父说的地方?”
宁蕴手指一紧,面上浅笑道:“知道,前两日我来过,也是在那儿歇脚的。”
慕听筠不大记得路,随着宁蕴拐来拐去,果真在临近后山护栏的地儿有一片清幽竹林,林下有一方桌,上放一壶茶和几个杯盏。
有坐着的地儿,慕听筠欢快的走过去,坐下后伸手倒了两杯水,一杯推给宁蕴,自个儿捧着另一杯几口喝完。
她‘砸吧砸吧’嘴,“还有点甜呢。”
“这水应当是山间清泉,入口清冽解渴。”宁蕴举杯抿了一口,笑赞。
慕听筠连连点头,又歪水壶倒了一杯。
她喝水的空档,宁蕴便与她说起一些有趣的事儿,慕听筠听得入神。然渐渐的,许是林间凉爽,竹叶飒飒,慕听筠有些犯起困来,她打了个呵欠,趴在桌上,不知不觉酣睡过去。
宁蕴慢腾腾的倒了杯水,看着杯中清澈的水,她轻扯唇角,伸手捋过慕听筠披散的一缕发丝,将那杯水缓缓倒在那缕墨发上。杯子很快空了,宁蕴一手支着下巴,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过了一会儿她又面露不满意,转到慕听筠身边,蹲下来,拿过她的裙摆,十指捏起发力,只听细微的‘刺啦’声过,那块衣料从中分开。
足足大半个时辰后,慕听筠才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肩上又酸又涩。她抬手揉了揉,看着宁蕴也趴在桌上。她头一个反应是水有问题,刚将水壶挪过来看,宁蕴晃悠悠直起身来。
“筠妹妹,怎么好好说话,你就睡了,看你睡的香,我也忍不住睡了一会儿。”宁蕴还没等她说话,先开口说道。
慕听筠恍然,忽然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傻,忙将水壶挪回去,干笑道:“昨夜睡得晚了,这儿又凉快,就睡过去了。看看天色,到酉时了吧,估计听不到念经了……”
“这倒没什么,既然天边夕阳已出,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此时恰好是香客散去的时辰,山下停了不少马车,宁蕴和慕听筠刚到山脚下,一个小丫鬟就上前慌道:“姑娘,咱们的马车车辙断了。”
“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宁蕴眉间染上几分忧色。
慕听筠晃晃她的衣袖,“无事,跟我一起吧,我使人先送你们回去。”
“那、那就劳烦筠妹妹了。”宁蕴不好意思的抿唇。
慕听筠摆摆手说:“宁姐姐不必跟我客气,快来吧。”
山下人越来越多,停放马车牛车的地儿也挤挤撞撞,维持秩序的里长也不知去了哪儿,一时之间竟然乱作一团。慕听筠只觉马车晃了几下,却纹丝不动,有些着急,还没想扒马车窗户瞧一下,就被宁蕴婉言阻拦了。
她所不知的是,一辆与宁国公府相同的马车从挤挤挨挨的马车间驶离,被遮挡了视线,好不容易牵马出来的护卫一见,忙翻身上马追上前去。
第34章劫持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她们的马车还停留在原地,纹丝未动。
慕听筠百无聊赖的拽拽珠帘,念叨着还不知能不能及时赶回去,若是不能,不得会被娘和哥哥训斥一通。
宁蕴笑了笑,撩起帘子看了眼外头,手掌仿佛不经意一般拍了拍车壁。
“哎,动了。”一帘之隔的墨芜喜道,撩开帘子望外瞧,果见身边马车挪开,远处里长满头大汗的站在那儿疏导马车离开,回视线时,眼睛瞟过端坐的车夫。
“动了就好,我今儿不知为何总是困倦。”慕听筠打了个呵欠。
宁蕴递了杯茶给她,“我也有些呢,若是在困得很,小憩一下也无妨,我不会嫌弃你的。”说着,她还眨了眨右眼。
慕听筠吐了吐舌,果断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酉时过,身着黑色金绣龙纹冠冕服的霍伯霖带领百官,从圣祭坛步行回宫。按规矩,他们还需得至议事堂,由礼部总结今日祭祀一事,户部禀报今年的财政与农桑情状。文宰相被满门抄斩流放,至今还无人能擢升宰相之位,许多事务都积压在宣德帝手里,六部也随之忙得团团转。
霍伯霖看了一宿的折子,又被身上累赘的冕服累得有气无力,然一想到还得在大臣面前撑上大半个时辰,就很想直接晕倒算了,一句龙体欠佳就能打发掉这些事。
可他不敢,这些日子母后心情不佳,也有他的缘故,若他再惹出事来,难会将母后气出个好歹。
他独自一人阔步在前,宫婢宦官皆伏身在地,大气也不敢出,身后两排大臣也默然不语。于是他在前头,面上各种纠结,也无人看见。
进了宫门,他忽然眯起眼睛,脸上划过一丝玩味,瞧瞧侧身瞧了眼左边人群里的公仪疏岚。再往前走几步,大臣们都看清几步远立着的是宫裙华丽的宝和公主,纷纷不得解的对视一眼。
霍伯霖轻咳,肃容问:“宝和,你身为公主,不在后宫修身养性,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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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跑到这儿来。”
“宝和之所以不顾礼仪到此,是因有事要求皇上。”宝和公主盈盈下拜。
霍伯霖直觉此事与公仪疏岚有关,脱口而出:“你且说来让朕听听。”
“宝和今年已年华十七,不管是皇族世家,还是寻常百姓,都应当定过亲了。”
“原来宝和是恨嫁了,但你毕竟是女儿家,在这么多大臣面前说婚娶之事可不好,你先回去吧。”霍伯霖似模似样的劝她,心里却想,果然又是要嫁公仪疏岚的,不对不对,这个要公仪疏岚尚主的,这年头,都讲究向他求嫁了?他又不是月老!
再说,他小姨母还没挑呢,怎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宝和公主却从容问道:“敢问皇上,宝和说的是否属实?”
“是。”霍伯霖敷衍应道,想着怎么让她回去。
“先皇说过,若无邦交所需,但凡公主均能自由选择婚事,是否属实?”
“是。”
“皇家现今唯有宝和一位公主,是否属实?”
霍伯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平日里哪有人敢问他问题,于是胡乱点了点头,趁她低着头,招手让方元过来要交代几句话。
宝和公主倏地抬起头,“那皇家与南平公仪家有婚约,是否属实?”
霍伯霖抬起的手臂一僵,他还是前段时间兜儿出宫后,才从母后那儿得知,怎么宝和也知晓了?当着这么多大臣被抖落出,难不成还真让公仪疏岚尚主?
前面宣德帝和宝和公主僵持着,他们身后的一众大臣都是头一次听说,忍不住面面相觑,再偷觑站立如松的公仪疏岚。
此时红霞布天,淡淡的霞光披洒在他俊美的面容上,他微微低垂的眼帘下遮住一片阴影,一袭官袍泛着浅浅光芒,愈发衬得他身姿挺拔。他静静站在那儿,不为旁人言语所动,一派风轻云淡。
有久经官场的大臣见他这副模样,微微一惊,转念便知此人不可小觑,更有长期与他处事者,已认为空置已久的宰相之位,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年轻官员的了。
霍伯霖很烦躁,前不久宁蕴求嫁时,公仪疏岚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谁知道他们二人究竟是不是已经情投意合了,贸贸然的应答,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宝和公主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她心情极好的弯了弯唇,宁蕴那儿应当已经得手了,往后再不会瞧见慕听筠在公仪疏岚身边打转了。
“皇上怎么不说话?可是宝和说的是假?”她皱皱眉,做出怯怯的神态来。
熟知她秉性的霍伯霖差点没维持好表情。
“皇上,”公仪疏岚走出人群,朝他作揖,“臣亦有话要询问公主。”
霍伯霖左右看了看,一咬牙,“问吧。”若是公仪疏岚不顾身份嘲讽宝和,或是坦言心中唯有兜儿,那、那他就当做没听见好了。
“公主既然知晓皇家与公仪家有婚约一事,那应当也知,那道圣旨是先帝与臣祖父订下的,说是皇家与公仪家隔代家主有婚约,是否?”公仪疏岚面色平静,仿佛说得并非公仪家事。
宝和公主不假思索的点头,那日从太后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后,她趁着母妃去向太后请安,想着能不能亲眼看看那份圣旨,没料到还真让她看着了。
公仪疏岚唇角溢出笑,眸色却深邃难辨,“那公主应当不知,公仪家这任家主,并非是臣,而是臣的弟弟公仪疏桦。”
啥?若不是顾念君威,霍伯霖定然要揉揉耳朵。而人群里一直未语的慕听诩与慕听策相互一视,眉眼间笑意闪烁。
“这不可能!你过来夙京城,入朝为官,不还是以公仪家家主之名!”宝和公主从地面猛然站起身,神情慌乱且不可置信。
公仪疏岚不紧不慢道:“就在半月前,臣弟公仪疏桦已经接了家主羽令。”羽令是公仪家主的象征,若是落在哪个嫡支子弟的手里,在列祖列宗面前焚香后,那人就是家主了。
半个月前的南平公仪府,公仪疏桦亲自将久泽送出府,欲哭无泪的问:“兄长这是何意?不会是为了让我尚主,才匆忙又草率的命令我接手家主之位吧?”
久泽噎住,依他看来,这是极有可能的,但他坚持维护主子的颜面,斩钉截铁道:“二公子多心了,大公子岂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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