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家的娇夫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楚Tc
这时,郡守夫人又朝她们行来,压低了嗓音对宁蕴道:“襄宁乡君,官府有事想问一二,请您移步外院。”
该来的总会来的,宁蕴颔首,缓步跟着婢女走了。
郡守夫人有心讨好慕听筠,状似不经意的说:“不知官府为何要找襄宁乡君,竟然找到郡守府来。”
这么急,肯定是大事了。慕听筠浅浅一笑,端起茶来喝,又被猝不及防苦得险些飙泪。
“刘夫人,贵府可有糖水?”
郡守夫人意外的看着她,约莫有几息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有,自然是有的。”
第43章离开
宁蕴的身份是朝廷册封的乡君,官府的人即便心存疑虑也不敢对她不敬。负责此事的于大人态度和善的将她请至上座,问询了几个问题,宁蕴始终温颜浅笑,真真假假的答了。
“我这丫鬟跟了我也有段时日了,劳烦于大人辛苦,找到凶手,好让她九泉之下安息。”宁蕴捏着帕子擦拭眼角,言辞恳切。
于大人叠声应下,“乡君心善,小小丫鬟也这般上心,亦是她的福气,想来也会投胎转世在个好人家。”
“希望如此罢。”刷足了好感,宁蕴低眉含笑,告辞离去。
她离开府衙后,师爷立时上前问:“按理说襄宁乡君嫌疑最大,咱们还要不要?”
“算啦,”于大人抚着胡须慢悠悠的说,“她是乡君,要弄死个丫鬟何必这么麻烦,去,找个恶贯满盈的混子顶罪,也就能结案了。”
“大人英明。”
宁蕴从府衙出来,手指凉如从冰窟里刚拿出来,旁边的婢女面目惶恐,倒一杯水手不住颤抖晃了小半杯出来。
“行了,”宁蕴烦躁的将一把接过茶盏猝不及防将水泼至她脸上,“如果不想死,就闭紧你的嘴。”她现在自制力越发不好,得赶紧找个口风严谨的大夫才行,想到这儿,宁蕴心底又冒出一把火。
婢女跪在她脚边,瑟瑟发抖的应道:“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尽心尽力伺候您。”
那厢,慕听筠捧着甜甜的绿豆汤含糊搪塞刘婉蕙忽如其来的热情,她睡得晚起得早,神不济,在四面通风的地儿待久了就想打盹,奈何旁边有一只叽叽喳喳的喜鹊,和其他闺秀不时插嘴打趣,只能硬打起神应付。
“我还未去过夙京城,一定比郓城好玩多了吧?”
“是啊是啊。”慕听筠点头,喝一口绿豆汤。
“听说那儿的人衣着打扮都跟咱们不同,看郡主便知,既漂亮又显气质,看看这桃花腮粉,不知比咱们这儿的好看多少。”来自某闺秀的奉承之言。
慕听筠拿勺子拨弄碗底,“嗯嗯,郓城的也不差。”
“夙京城都是高门大户,与咱们这儿可不同,听闻当今太后是郡主嫡姐,那…郡主可是常常入宫?”刘婉蕙试探着问。
“一个月三五次吧。”
刘婉蕙眼睛一亮,“那岂不是常能见圣颜?那圣颜定然非同一般吧?”
“那是自然。”慕听筠顺口道。
在场的闺秀们闻言捂着心口,她们大多是要参加选秀的,脸上都带了丝丝许许的羞涩,更迫不及待想问其他。
等慕听筠挣扎出香海,已经日头偏西,到了宴散之时。
慕听诩嘴角噙笑看着长吁短叹的妹妹,问:“怎么参加个宴饮,就神萎靡了?”
“你可不知那些闺秀们,对皇帝侄儿有多觊觎,我怀疑等选秀结束,这些人能把他扯碎吃了。”慕听筠搓搓肩,想想就寒颤。
“得了,后宫有长姐,谁敢吃了他。你还是多担心你自个儿吧,长姐来信,有意让公仪疏岚早些回城,以节外生枝。”慕听诩眼中闪过不悦和无可奈何,叹息着放下杯盏。
早些回城?早些回城能做什么?慕听筠灵光一闪,讷讷道:“早些回城,难道是?”
“正如你所想,真是个让人糟心的丫头,本想多留你两年,你偏偏不老实。”慕听诩抚掌喟叹。
慕听筠眼神乱看,忽地不知说什么,跳起来说:“我先回房了,二哥哥早些休息。”
眼下知他们在郓城的人过多,做戏要做足,慕听诩一面夜间与夙京城卫属通信处理事务,一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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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陪她游山玩水。
慕听筠自觉愧疚,没两日就闹着回夙京城,慕听诩从善如流的应了,立刻命人拾行装,准备启程。
可正当要走了,慕听筠又开始舍不得公仪疏岚。
因着慕听诩看她得紧,她已经连着三日未见到公仪疏岚。她初次心慕他人,心里时常小鹿乱撞,玩得时候还好,一旦安静下来总是心心念念着公仪疏岚,光是想着他含笑的眉眼,就觉得自己捡了个宝,乐滋滋的睡不着。
公仪疏岚又何尝不是,他一早就接到慕氏兄妹即将离开郓城的消息,手中画笔一顿,如常将朱色颜料涂抹在画中人的唇间。
“公子?咱们是不是得摆个践行酒?”久安仰头问。
“不用,”公仪疏岚望着画上言笑晏晏的小姑娘,眉间柔和,“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去了,又何须惹得她伤感。”
久安忍不住腹谤,您就知晓福宜郡主舍不得您了?
然而很快他就打脸了,看着后门处从马车里钻出来的福宜郡主,再想到自家公子一早交代让他在客栈没寻到郡主就在后门等着,默默给自己一巴掌。
公子不仅魅力大,还料事如神啊!
“郡主,公子今儿一早就被请到官署了,说您要是来了,就往青岩山去,那儿的瀑布景色不错。”久安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道。
慕听筠明了,忙让车夫转向。她是趁着二哥哥不在溜出来的,可待不了多久。
到了山脚下,慕听筠却不着急了,悠悠哉哉的踩着石阶往上爬,见墨芜举伞举得手累,好心道:“你将帷帽取出来。”
“那不成,帷帽只能遮面,还闷热,夏热衣薄,晒坏了其他地方可如何是好。姑娘莫担心,奴婢与青雉轮着来。”墨芜瞪了眼青雉,后者立马应声,上前接过伞。
青岩山是个风景独好的地儿,有一飞流直下的瀑布,常有文人骚客来此作诗写文,慨叹山水。
隐隐能听见水声时,慕听筠戴上帷帽,快走一刻,果见一声若雷霆、银柱溅落的巨大瀑布。那犹如铺漫开的银色丝绸占了一座山壁,水流宛若蛟龙直冲山脚凌石,溅起万千水珠,在日光下折射出流光溢。
不过最让慕听筠欢喜的,是站在不远处的公仪疏岚。明明还带着帷帽,她却觉得那人的视线透过薄纱凝望着她。
她三两步的跑跳过去,“夫子。”
“热不热?”公仪疏岚温声问。
慕听筠摇摇头,幔纱也随之晃荡。公仪疏岚就着幔纱掐了掐她的下巴,小姑娘瞬时恼了,一巴掌拍过来,他也不躲任由软绵的掌力拍在虎口处。
“夫子作甚掐我?”慕听筠揉揉下巴,面露不满。
“看我的兜儿可爱。”公仪疏岚轻笑,留恋那一瞬的柔软后,回手负在身后。
慕听筠娇哼一声,昂起下巴道:“那是自然,罗阿娘说,整个夙京城可寻不到几个像我这么标志的人儿了。”
看她这副傲娇的小模样,公仪疏岚指尖微痒,但他心有顾忌,只打趣道:“知不知羞?”
“这是事实,”慕听筠看着他勾起的唇角,忽而问,“夫子原是爱笑,以前总是冷冰冰的。”
公仪疏岚微楞,心底笑叹,也只有对着你,才会笑笑罢了。
“明日启程?”
“嗯。”说起这个,她就有些不大开心,踢踏着脚底的碎石。
“乖,我也用不了多久就回去了。”约莫两个月后他会被召回夙京城述职,不如那时就到宁国公府将亲事订下,公仪疏岚默默盘算。
慕听筠是不知他在想什么的,与他杂七杂八说了些琐事,见他总是温言温语的应着,那双深潭般的眼眸从未离开过她的面容,忽然就有点想哭。
她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喜欢这个男人。
“我明天一早就出发,你不准送我,谁让你走的时候不让我送。”慕听筠垂下眼眸,努力克制住哭意。
“好。”
“说不送你就不送了?”慕听筠抬眼瞪他,又不顺意了。
公仪疏岚不气不恼,“那我送。”神色温和的看着她,目带纵容。
折腾了一番,慕听筠也不知是想让他送,还是不送了。沉默了几息,她话也不说的转身跑了。
公仪疏岚失笑摇首,眼见又来了几个陌生人,他敛下笑意,面如雕塑冷然,眸里又雾蒙蒙使人看不清神色来。
“走吧。”
公仪疏岚也离开后,一护卫从暗处离开,拐到一僻静处,对一青年躬身道:“姑娘已经离开了,并无不妥。”
慕听诩满意颔首,不枉他使计让他们到此处来,朗朗乾坤之下,他公仪疏岚就做不得什么了。
回去的路上,墨芜给她擦拭额上汗珠,担忧道:“若是回去碰见了二公子,可如何交代?”
“二哥哥肯定知晓我出来,不然依他的脾性,我能偷溜出来才奇怪呢。”慕听筠闷声说,撩起车帘看外面的景色,她有很多话想跟夫子说,可是一想到回去后有大半年见不到他,就忍不住想哭,未让他看出来,只得跑了。
可是,她还是很舍不得,再回去好像也不妥?慕听筠长叹,下巴磕在马车车窗上愣神。
翌日清晨,太阳还未东上,细细夏风带着几丝凉爽。一行马车渐渐驶离郓城,从远处看那细绳般的队伍慢慢变成黑点,消失在视线里。
公仪疏岚捏紧手里的玉珏,乌黑的瞳孔中浮现些许落寞和难舍,终究化成一声轻叹。
他垂眸看着玉珏上的‘筠’字,与娇软的小姑娘相比,那些抱负算得了什么?即使夙京城做了布置,还是得早些回去罢。
第44章挑衅
慕听筠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她不料夫子当真不来送她,趴在窗边望了半天,直到郓城渐渐看不清了,才叹着气合上窗布。
慕听诩佯作不知,左护卫尤驱马接近她,悄声问:“不告诉姑娘,这些东西都是公仪大人送的吗?”
“告诉她这些做什么?”慕听诩悠悠哉哉,想到妹妹一路上闷闷不乐,剑眉微挑,似笑非笑。
慕听筠实在低估了自家娘亲的怒火,刚踏入宁国公府,连母亲的面还未见到,就被朝雾请至祠堂。
“夫人让姑娘跪在这儿,跪满两个时辰,并且跪着抄两卷经书,晚膳也不许用。”姑娘都是她们看着长大的,朝雾很是不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行,跪吧。”慕听筠潇洒一跪,伸手将案几拖到面前,铺开宣纸,执笔沾墨,已然开始认真抄写经书。
慕听诩颇有些意外,还以为妹妹会挣扎一番,这般看起来好似知错甚深,十分乖觉。他满意的颔首,交代了两句守门人,这才往卫尉府去,他走得匆忙,丢下一堆事还未处理。
青雉和墨芜被习嬷嬷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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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祠堂里唯有她一人,数百根灯烛将大堂映如白日,倒也不眼睛。
慕听筠抄了小半个时辰后,甩甩手,瘫坐在小腿上,心底直打鼓。娘都气到不想见她了,估摸着等她从祠堂出去,少不得禁闭数日,还会严加看守她。
“这可怎么哄才好呢……”慕听筠愁得不行,抓了抓垂下的长发,站起来转了两圈,一想到娘还气着,立马又跪回去。
“大姐姐,我的琉璃石珠找不到了,你们能帮我找找吗?”门外传来孩童稚嫩的嗓音。
慕听筠神一震,挪到门外细听。
守门的两个奴婢相视一眼,俯身道:“两位小公子莫急,奴婢们这就去找。”
“谢谢你们,就是在南门那儿丢的。”
门外很快没了动静,只听‘吱呀’一声,两个小不点从门缝里钻进来。慕知慎笑着冲进慕听筠怀里,蹭了蹭她的衣襟。
“姑姑,慎儿想你。”
“宝贝儿,姑姑也想你。”慕听筠在他脸边各亲一下,又将慕知瑾拉过来亲两口。
慕知慎从鼓鼓囊囊的衣裳下掏出个食盒,打开一看,是两个热腾腾的包子。他掰成小块,往慕听筠嘴里塞。
慕听筠帮张嘴吃了,点点他的小鼻子,“谢谢慎儿,姑姑正觉腹中饥饿呢,瑾儿也辛苦了,快过来坐。”
慕知瑾虽总是撑着小大人的模样,但心地仍是孩童心性,立时跪坐到慕听筠身边,眼巴巴的望着她。
她一口一口将两个包子吃完,腹中踏实许多,她搓揉着慕知慎的脸,笑眯眯地说:“你们是偷偷溜过来的吧,赶紧回去吧,等姑姑回蓁姝阁了,再来找我玩儿。”
“那好吧,姑姑,我们走啦。”慕知慎趴在她怀里,‘吧唧’亲她侧脸。
“瑾儿带弟弟回去吧,乖呀。”
慕听筠看他们手拉手离去,拍拍小肚子,伏在桌面上假寐。看来娘还是心疼她的,不然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侄儿们来送饭食。
她砸吧砸吧嘴,不得不说,肉末笋干包子最和她胃口了。
她抄完后也不知是何时辰,干脆伏在桌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慕听策一直留意着祠堂的动静,盯着沙漏一过两个时辰,立时冲出房门,直往祠堂跑去。
褚玉居,宁国公夫人坐在妆台前梳发,梅嬷嬷撩帘子进来道:“夫人,三公子去了祠堂,将姑娘抱回蓁姝阁了。”
宁国公夫人放下玉梳,叹息道:“这孩子太不省心了,人家的闺秀出嫁前都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你瞧瞧她,整日想着往外跑,这次更过分,竟然跑到郓城去!”
“姑娘还是孩子心性,等成亲后就好了。二公子不也及时追过去了,想来并无他事,不过,姑娘的婚事也应准备一二了。”
“是啊,她都这么没脸没皮了,我这当娘的还能怎么办?虽说公仪疏岚是个谦谦公子,品性上佳,但兜儿这么一闹,我心里还真是不舒坦。”宁国公夫人抚着心口,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梅嬷嬷心知她缘何如此,笑道:“夫人是觉着姑娘现在心里只有公仪公子,所以醋了吗?不过夫人可从另一面想,姑娘就是明白夫人的疼爱,也敢肆意妄为的。”
“哼,白疼她这个小白眼狼。”宁国公夫人眼里染笑,唇角也不由上翘,却还是嘴硬轻骂了一句。
“去交代罗阿娘,她一路颠簸辛苦,慢慢给她增善饮食,未来一个月除却宫中御召,都莫让她出门了。”
翌日,慕听筠醒来,果不其然听到自己被禁足的消息,她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用完朝食后跑到小书房给乔写信。
不过她不去招惹旁人,却有人来招惹她。慕听璃一听说她回来就跑到蓁姝阁前,被婢女们拦住。
“二姑娘,姑娘她现在不宜见客,请回吧。”墨芜走到门前,屈膝道。
慕听璃眸中神色复杂,竟也不再要进府,她后退一步,声音干涩:“那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三妹妹吧。”
她折回原路,夏末骄阳似火,她却倍感冷寒。她被慕听筠毁了两次亲事,卢明渊那人也罢,但袁侍郎次子这门亲事,却是妹妹主动到嫡母面前为她求的。
她原感激妹妹好心,然上次慕听筠当着他的面儿说袁侍郎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傻子,她起了疑心,背地里遣人去查才知晓,那袁侍郎次子虽是嫡子,却受父母疼爱,但的的确确是个口水肆流的傻子。
她将此事归咎于妹妹并不知情,借口推拒了婚事,可对慕听筠的仇恨却模糊起来,亦是有些惧怕整日阴晴不定的妹妹。
青雉见她就这般轻易走了,也没骂上几句,有些诧异,迫不及待跑回去跟自家主子分享这等‘趣闻’。
慕听筠咬笔筹措字句,漫不经心地说:“我让她于后半生受罪,她面对我自然不尴不尬的。宫中可有消息来?”
“还没有,我听说宫内即将选秀,少府和内务府忙成一团,太后估计也得上不少心。”墨芜一面替她磨墨一面说道。
慕听筠又添了几笔,方塞进描花信封内,抬眼看她面色不好,愧疚道:“你们昨儿定然也被罚了,我这儿没甚要伺候的,你们先回去歇着吧,晚间再来。”
“只是些小惩罢了,不妨事,姑娘且放心。”罗阿娘顾忌她们还要伺候姑娘,只施了针罚,罚了月俸,确实没受多大罪。
慕听筠推搡着她出去,又唤来青雉,肃容说:“放心,我被禁足能有什么事儿,还有其他丫鬟呢。你们先去歇着吧,我看会子话本子。”
“姑娘,”习嬷嬷端着木托进来,放在矮几上,“夫人说了,让您在三日内绣完这帕子,三日后亲自拿着绣帕去夫人那儿请罪。”
“你瞧,事儿来了,你们去休息吧。”慕听筠无奈摇头,扒拉着绣篮。
墨芜和青雉这才回房休息,临走前,叮嘱了门外听候的丫鬟几句。
慕听筠直绣的头晕眼花,她绣工不好,不扎着自己就算不错了,绣出来的荷花图也是歪歪扭扭,宫里一传消息让她进宫,她立刻甩了绣样,急不可耐的随女官进宫了。
但凡进宫,总会遇见找茬的宝和公主,慕听筠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见宝和公主远远走来,她也不避让,就这么迎上前去。
“你满意了?”宝和公主冷笑,看着面前矮身行礼的女子,恨不得亲手撕碎她。
没头没脑说的是何意,慕听筠茫然,垂眸说:“不知公主所说是何意思?”
“本宫业已十七,太后让本宫一年内出嫁,但那人不会是公仪疏岚,太后会指其他皇室女子嫁予公仪家主,怎么样?满意吗?”宝和公主扣在手心的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她真的恨极了这个人,这张脸,她堂堂公主,却比不过一个世家女子,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出丑,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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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听筠在心里‘呵呵’嘲笑,规规矩矩道:“那臣女祝宝和公主得嫁良人,一世顺遂。”觊觎我家夫子,我偏要气死你,慕听筠暗想,说的话却好像是诚心诚意。
宝和公主气得脸都青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何惹不得慕听筠,却还是往她面前凑。她阴狠的瞪视慕听筠,字句清晰道:“福宜郡主,一生漫漫,不是诸事都随你意。莫要忘了,公仪疏岚他不过是一介臣子,士族已然慢慢衰落,在皇亲眼中,他是人才,也是可生可死的存在。”
“况,”宝和公主慢走几步,与她错身,声音几不可闻,“皇弟确有你们慕家扶持,贤煜亲王辅佐,可是朝堂里并非人人忠心呢。”
慕听筠缓缓起浅笑,眸色严穆,“公主这话可是大不敬之言,您且安心,皇帝侄儿的皇位稳着呢。”
她快步离开,越走脸色越沉,她虽是闺阁少女,但外事并不是全然不知。且也正因她是宁国公府的女儿,知晓的比旁人更多一些。
文宰相把持朝政多年,死了就死了,却丢下不少烂摊子,边境也不安宁,不然长兄不会需要常驻边境。皇帝年少,还未有子嗣,对于那些有二心的人来说,并非毫无机会。
她忽而想起将进夙京城时,瞥见不少粥棚,贫民院,她当时多嘴问了两句,听闻是襄南郡王府特地设立的明善堂,她便顺嘴夸了几句。
猛地摇摇头,她驱散脑海里的胡思乱想,襄南郡王乃是皇帝侄儿的堂叔父,日子舒舒坦坦的,能有什么心思?
第45章安分
慕听筠不出所料的被长姐训斥一番,长达小半个时辰。中间停歇的功夫,她以为长姐终于放过她了,殷勤的的双手奉上茶水,哪知慕听筝喝口茶润完嗓子后,又念叨起来了。
好容易从长姐那儿‘逃出来’,慕听筠长长的舒口气,转而在景寿宫里转悠。
景寿宫是历代太后居住的宫殿,霍伯霖这两年渐渐亲政,赐了不少东西过来,原本朴素不显的景寿宫处处皆是低调的奢华。就连偏殿内院的珊瑚树也是国库里顶好的一棵,更不提上面缀满了东海明珠。
她一进宫就要小住两日,这偏殿几乎成了她独属的住处。慕听筝渐渐将政事放由霍伯霖独自裁决后,慕听筠就失去了一个得意玩伴,百无聊赖了就在御花园、栖鱼池那片儿晃悠。
她原本没想起皇帝侄儿将要选秀一事,但她逛园子时不小心听见两个嘴碎的宫女提及,瞬时恢复了记忆,兴冲冲的往景寿宫跑去。
出乎意料的,云盏在门前拦住了她,小声道:“太后与人正在议事,姑娘且等等再来。”
“哦,好。”这倒是常有的事儿,慕听筠应下,转身又往别处去了。
殿室内,焚香袅袅,满殿皆是养神静气的安宜香。慕听筝垂眸,抚着手腕间的桌子,缓声问:“贤煜亲王不愿成亲?”
“不愿。”霍云沉声道。
“贤煜亲王……”
“阿筝,”霍云忽而打断她,“我此生不会娶妻,因为你不能是我的妻,亦不会纳妾,因你不喜妾侍。你莫要劝我,你若是真说出那些违心之言,不仅你疼,我也难受。”
慕听筝指尖微颤,几欲抑住不住眼眶热意,她死死的掐着手掌心,努力平静地说:“我已经有了霖儿,可你……我不能让你一生孤单孑立。”
“我一直把霖儿当做自己的孩子,已然满足了。”
霍云蓦然笑言:“自你嫁予皇兄后,起初我最欣慰的是他待你极好,而他去后,我却觉得,待你我百年后,牌位亦能摆在相距不远处,这日子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云……你何苦!”慕听筝终究忍不住,泪盈眼眶,清澈的泪珠划过白皙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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