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大人的娇表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简亦容
徐璋、徐瑛、徐都站起身来往外走,徐幼珈心头一跳,担忧地握住了母亲的手,坐着不肯动身。
老太太眉头一皱,面色不悦,“珈姐儿,你也去吧,我要说的话不适合你们小孩子听。”
顾氏拍了拍徐幼珈的手,朝门外一抬下巴,“去吧,没事的。”
徐幼珈无奈,只好出了屋,到了院子里,却不肯再往外走,虽然知道母亲不会有事,老太太和大太太将母亲留下来,多半是为了银子,但是,上次母亲说过,再也不会出一个铜板给大房,她担心老太太不能如愿,会恼羞成怒,想什么恶毒的法子磋磨母亲。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底,夜晚已经很冷了,徐幼珈裹紧了身上樱草色绣着梅花的斗篷,将兜帽也遮上,脸躲在雪白的风毛后面,不安地在院中踱步,廊下站着寿安堂的小丫鬟,她不能凑到门口去偷听,只好等母亲出来再问个究竟。
顾氏端坐在椅子上,她能猜到老太太把她留下来的意图,只等着老太太开口。
“老二家的,”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杯,“姐儿眼看就要出嫁了,嫁妆却还没有准备齐整,她和珈姐儿自幼就一起长大,姐妹情谊颇深,若是珈姐儿出嫁时嫁妆丰厚,十里红妆,姐儿却可可怜怜的,不但惹人非议,珈姐儿的心里也必然不好受,同是一个府里的兄弟姐妹,总不好厚此薄彼,这样吧,咱们公中给三个姑娘出一样的嫁妆,还有哥儿和璋哥儿的聘礼也一样,你那边,给珈姐儿出多少,就给姐儿和瑛姐儿、哥儿和璋哥儿也同样准备多少。”
顾氏想到了老太太是要银子,却没想到她狮子大开口,按照她的说法,自己的嫁妆要均匀地分成五份,宝贝女儿只能得到其中的一份,大房却能得到四份,顾氏差点被老太太的厚颜无耻气笑了,别说是四份,一个铜板她也不会出!
“老太太,咱们府里的这三个姑娘和两个少爷,那都是徐府的子孙,徐府给他们操办婚嫁之事乃是人之常情。至于我的嫁妆,只能留给珈姐儿,自古以来,女子的嫁妆都是留给她的亲生子女,从未听说过哪个女人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分给婆家所有人的。”
老太太面色阴鸷,接下来府里要连着办几场喜事,开销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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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每次从顾氏手里抠二百两银子出来,也填不了这么大的窟窿,必须一举解决。“你嫁进徐家,就是徐家的人了,嫁妆虽然是你从娘家带来的,也是进了徐府了。这几个孩子又都是一起长大的,还分什么彼此,珈姐儿有多少,别的兄弟姐妹也得有多少!”
顾氏每次逢年过节总会出些银子,可是自从上次和徐幼珈谈论过大房的算计之后,她已经想明白了,姑息养奸,退让只会让大房的胃口越来越大,不仅谋算女儿的婚事,还想让分走自己财产的八成。“老太太,本朝的律法说的明明白白,女子的嫁妆是她的私产,如何安排只能由她自己说了算,我的嫁妆只能给我的孩子,无论到哪里,我也不理亏。”
老太太见她油盐不进,全不似平时好说话,捂着胸口,朝大太太使了个眼色。
王氏道:“弟妹,不是我说你,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几个孩子都是徐府的子孙,你非要分个里外亲疏,还拿本朝律法说事,怎么,难道你还想把老太太告到官府去不成?你看看你把老太太气得,脸都白了,律法还教了你忤逆长辈吗?你如此不孝,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说你的不是。”
为了抢她的银子,还要用忤逆长辈的帽子来压她。顾氏心中冷笑,表面还是恭谨,“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乃是不孝。老太太想把我的嫁妆分给众人,这是不合情理的,我若是一味顺从,见母亲有过错而不劝说,岂不是陷老太太于不义之中,这才是大大的不孝。”
王氏读书不多,被顾氏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老太太没想到平时乖顺听话的顾氏如此口齿伶俐,一个回合就让王氏败下阵来,只好又亲自上场,“老二家的,你的嫁妆是从苏州带来的,铺子却开在京都,这些年,若是没有府里的照拂,能顺顺利利地开到今天吗,就算本钱是你的,经营这十几年还能红火却是阖府的功劳。好了,我也累了,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若是你固执己见,你不妨等着看看,看没了徐府的名头,你的铺子能不能开下去。”
她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威胁了,顾氏却不为所动,哪怕这些铺子开不下去了,都盘出去换成银子,也不可能白白送给别人。
顾氏出了堂屋,冬夜的凉风吹过,带着透骨的寒意,徐幼珈正在院中不安地站着,她虽努力站得笔直,被凉风一吹,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缩了缩肩膀。
顾氏快步走了过去,将她的手握住,小手柔腻,却已经冻得冰凉,她心疼得要死,知道女儿不肯先走是担心她被老太太为难,轻斥了一声“傻丫头”,拉着她的手,穿过花园,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回到屋里,顾氏就吩咐兰香取了个小手炉过来,塞到徐幼珈的手里。
徐幼珈双手捧着小手炉,“娘,老太太刚才把你留下,说了什么,是不是又想要银子了?”
顾氏也不瞒她,把老太太的话和自己驳斥的言语都复述了一遍。
徐幼珈倒吸一口凉气,这大房和老太太也太不要脸了,竟然一开口就是五份里面的四份!最后还威胁一番,跟明抢有什么区别?!她想起前世自己出嫁的时候,母亲确实被他们逼迫着,明面上的嫁妆只给了自己小一半,幸亏母亲账面上的嫁妆只是所有财产的一半。
顾氏道:“娇娇别担心,娘是不可能答应他们的,就算是铺子不开了,也不会白白送给他们。”
徐幼珈在母亲的胳膊上蹭了蹭,“别听老太太说的凶,什么咱们的铺子都是靠府里才顺顺利利地开了这十几年,咱们的铺子开得好,都是因为有陆叔那样的好掌柜,跟徐府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大伯父不过是礼部侍郎,又不是京兆尹或者五城兵马司的,哪里管得了咱们铺子的事。”
顾氏笑道:“娇娇长大了,连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都知道了。”
芸香端过来两杯热热的茶,徐幼珈抿了几口,肚子里的凉气好像被热茶暖透了,“他们虽然没本事对咱们的铺子下手,可是却有可能继续想些坏主意出来,娘,咱们要多加防备。”
顾氏点点头,揽住娇女儿的肩膀,和徐幼珈一模一样的水眸中露出一抹坚定,“娇娇说的对,不过,无论是什么坏主意,娘都不可能答应的。”先前的退让,换来的是宝贝女儿的落水和被人算计婚事,以及厚颜无耻的狮子大开口,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让步!
第38章
过了几天,大太太给徐幼珈送来一张请帖,“珈姐儿啊,你可真是运气好,东宫的梅花开得正好,太子妃想请几个姑娘去陪她赏花,你大伯父托了好多关系,才让太子妃娘娘给徐府的姑娘下了一张请帖。”
她倒是没说谎,大老爷为了弄到这张请帖可是了老鼻子劲了,说是赏花,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是想给太子选侍妾。太子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膝下却只得一子,年十二岁,是太子妃所生,东宫之中其他的侧妃、良娣、良媛都无所出,无论太子还是太子妃,都很着急,太子妃已经三十来岁,生出儿子的希望不大了,只能给太子多选几个女子,好开枝散叶。
太子妃出身并不高,当然也不愿意给太子选出身高贵的侍妾,若是娘家后台硬,将来又生下儿子,那对太子妃和其儿子来说也是个威胁。所以这次赏花宴,太子妃请的都是四五品官员家的女儿,在一大堆别人托门路送来的人选中随便指了几个。大老爷是正三品京官,不过,徐幼珈却只是他的侄女,说起来,出身反倒不如那些四五品官员家的嫡女,他托了好多门路,才弄到这张请帖。
大太太把烫金的请帖放到桌上,“咱们徐府三个姑娘,瑛姐儿额头伤了,不好出去见人,姐儿正在备嫁,也不好出门,说来,也只有珈姐儿你有这个好运气了。”
三个姑娘里面,徐幼珈容貌最是出色,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倾城之资,大老爷早就盘算着想把她送到太子的东宫去。太子如今只有一个儿子,若是徐幼珈将来能生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有大造化,而他做为徐幼珈的大伯父,定然能占到极大的好处。
这些天,顾氏一直不肯松口嫁妆均分的事,老太太就催着他尽快把徐幼珈弄走,进了东宫,表面再风光,那也是侍妾,侍妾可是没有嫁妆的,到时候,顾氏的全部财产就会留在徐府了,再把徐璋过继过去,她还有什么话可说,恰好赶上太子妃办赏花宴,正是难得的好契机。
“大伯母,”徐幼珈皱眉看着桌上的烫金请帖,“我从未去过东宫这样的地方,万一不懂规矩,惹怒了贵人,恐怕会给咱们徐府招来祸端,还是不要去的好。”她一听就明白大房打的什么主意,她将来要是进了东宫做侍妾,连和母亲见一面都难,大房却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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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双。
“哎呦,那怎么行。”王氏叫道:“这可是太子妃的请帖,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你要是不去,不是明摆着打太子妃的脸吗?再说,这请帖上已经写明了给徐府的姑娘,又不能转给别人,珈姐儿啊,你必须得去。”
大太太留下请帖,得意地走了,徐幼珈一进东宫,凭她的容貌,肯定能让太子动心,哈哈,她就等着给太子当侍妾吧。
徐幼珈凝眉盯着那请帖,看了半天,叹了口气,让春叶了起来,起身去了青竹院。
“肃表哥。”徐幼珈进了书房,周肃之正在看书,见她来了,起身唤长平再加两个炭盆进来,他这屋里只放了一个炭盆,他待着刚好,徐幼珈必然会怕冷。
“我这里不是很热乎,娇娇先别脱斗篷,得着凉了。”周肃之拿过徐幼珈手里捧着的紫铜小手炉,给她换了两块新炭,又塞回她的手里。
“肃表哥,”徐幼珈苦着脸,“你有没有那种能让人变丑的药啊,就是脸上会长出红疙瘩来,过几天又会消掉的那种?”
哪个小姑娘不爱美,她怎么要变丑的药呢?周肃之惊讶地看着她,樱草色的斗篷披在她身上,让她像一只毛茸茸的小鸭子一般鲜嫩可爱,脖颈下一圈雪白蓬松的风毛,衬得她的小脸莹白如玉,她这是嫌自己太好看了?“娇娇要变丑的药做什么?”
徐幼珈犹豫一下,她想到那皇宫里才有的玉雪膏,想到肃表哥师兄的年龄,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他,“大伯母给我送来一张请帖,是太子妃请几家的姑娘去赏梅花的,我,我不想去……”
周肃之长眉一扬,黑眸中冷厉的光一闪而过,徐府大老爷打的什么主意,一听就知道,想把表妹送给人做侍妾,好给他谋些好处,其心可诛!不过,东宫吗……周肃之忍不住轻笑一声,他一直想让表妹结识太子妃,也算给她多一层保护,没想到大老爷坏心办好事,给她送了太子妃的请帖来,这可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娇娇莫怕,尽管去,不会有事的。”屋里加了两个炭盆,渐渐热了起来,周肃之伸手将徐幼珈的斗篷解开,放到一旁。
他的语气甚是笃定,徐幼珈安心不少,迟疑道:“万一,太子殿下……”
周肃之笑道:“别怕,有我呢。听说太子妃很和善的,娇娇去了,不要紧张,尽管放轻松就是。”若是去别的皇子府,他倒是没把握了,东宫嘛,绝对不会有事的。
得了周肃之的话,徐幼珈对这次去东宫已经不担心了,顾氏却急得要死,宝贝女儿生得好看,万一让那个太子看中了可怎么办?徐幼珈不好跟她说出自己关于周肃之师兄身份的猜测,只好尽量安慰她,“娘,太子殿下年过三旬,急着要开枝散叶,我才十三岁,只比皇孙大一岁,太子妃肯定不会看中我的,放心吧。”
顾氏想了想,倒是也有些道理,焦急的心安了一半,“娇娇不要打扮得太显眼了,只要中规中矩就好。”
到了赏花宴这天,徐幼珈一早就起床拾好,挑了件青色绣莲花的斗篷,带着春叶去了东宫。
东宫是在皇宫内,与皇帝的后宫是隔开的,有单独的侧门可以出入。即便走的是侧门,又有太子妃的请帖,徐幼珈还是经过了仔细的盘查,马车也不能进入,春叶也只能留在外面,她由一个小内侍引路,经过重重宫墙,向东宫的大花园走去。
徐幼珈半低着头,眼睛不敢乱看,只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两旁金碧辉煌的殿宇,在心中默默记着走过的路。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徐幼珈闻到了梅花的清香,转了两个弯,就到了花园。
东宫的花园极大,一眼看不到头,有个宫女迎了上来,接过徐幼珈手中的请帖,笑道:“原来是徐府的姑娘,我们娘娘马上就出来,徐姑娘先在这园内转转,有几个别府的姑娘也已经来了,几位姑娘可以赏赏这园中的梅花,若是累了,就到亭子里歇一歇。”
这么冷的天,太子妃自然不可能在这园子里等她们,徐幼珈谢过引路来的小内侍和宫女,给两人都塞了个荷包。
花园中的梅花开得极好,红白粉绿,各色都有,一眼望去,如云如霞。亭子里聚集了几个姑娘,徐幼珈迈步走了进去,笑着和先来的人打了招呼,大家都先介绍了一番。
这几位姑娘都是四五品官员家的女儿,来的又是东宫这种禁卫森严之处,每个人都是温柔和气的样子。预料中争风吃醋相互较劲的场景没有出现,徐幼珈暗暗松了口气,在厚厚的软垫上坐了下来。
本来是赏花,可是大家好像都有些拘谨,坐在亭子里没有乱走,徐幼珈这是第一次到皇宫内来,也不敢乱转,见大家和她一样,倒也安心了,凉亭四角都放着大暖炉,倒是一点都不冷。
没多会儿,听见有宫女的禀报声,徐幼珈抬头看去,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缓缓而来,披着雪白的狐裘,行走间露出里面大红的衣裙,面容端庄,温雅娴静。
徐幼珈随着凉亭中的众人一起行礼,“见过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笑道:“快起身吧,我来晚了,倒让几位姑娘久等了。”她径直坐到亭子里,招呼道“来,都坐下来,跟我说说,你们都是哪家的姑娘。”
几个人又挨个自我介绍一番,太子妃面上带着浅笑,不经意地在几位姑娘脸上扫了一眼,到了徐幼珈介绍自己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暗道,还是这么小的姑娘,看起来和自己的恒儿一般大,她的家人却托了关系想把她送进东宫来,看来她在家中的处境很不好。不过,小姑娘生得真是漂亮,怪不得那个小师弟如此上心,还专门传了话,让自己对小姑娘多多关照。
太子妃又问了几位姑娘读什么书,在家中做什么消遣,就让大家去花园赏花了,“这园子的梅花开得正好,你们不必拘谨,尽管玩去。”
她起身离去了,几位姑娘都放松下来,太子妃已经见过,今日的会面算是结束了,接下来赏会儿花就可以回家了。
徐幼珈抬着头看树上的梅花,花瓣洁白,花蕊嫩黄,味道极为清香,在湛蓝的天空映衬下,美得像是一幅画。一个小宫女脚步轻盈地走到她身边,“徐姑娘,我们娘娘请您过去。”
徐幼珈吓了一跳,看向不远处的其他姑娘,见大家都在赏花,并没有被邀请,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地跟在小宫女的后面,朝着花园外走去。
徐幼珈随着小宫女,进了一处宫殿,又有个年龄稍大些的宫女带着她进了屋,屋里暖烘烘的,太子妃的斗篷已经去了,坐在圈椅上。徐幼珈刚要行礼,太子妃笑着招招手,“不用行礼了,来,坐到我身边来。”
徐幼珈飞快地打量了一眼太子妃,她和自己的母亲看起来年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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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慈爱又温柔,徐幼珈心中安定不少,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走到太子妃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她只坐了个椅子边,脊背挺得笔直。太子妃挥挥手,屋里的宫女们都退下去了,她笑道:“你不用这么拘谨,说起来,咱们并不是外人,你的表哥周肃之和我们殿下是师兄弟,肃之以前还在东宫住过一段时间。”
“肃表哥在东宫住过?”徐幼珈惊讶地抬头,她猜到了表哥的师兄是太子殿下,但是,没想到太子妃会直接把这个秘密跟她说出来,而且,肃表哥怎么会住到东宫来?
太子妃看她并不惊讶太子和周肃之的师兄弟关系,而只是对周肃之住过东宫感到奇怪,便知道周肃之说的没错,她应该早就猜到了这层关系。太子妃道:“肃之向来谨慎,从不主动联系我们的,这次为了你来赏花宴的事,专门传了话,说你还小,让我照看你一些,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呢。肃之不把你当外人,以后咱们也会再见面,有些事告诉你也更方便些。”
不知为何,徐幼珈有些羞赧,低着头道:“肃表哥他真是太兴师动众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太子妃笑道:“怎么不是小孩子,你和我的恒儿差不多大呢。说到肃之住东宫的事,我猜他肯定没有跟你说过,他当时年纪还小,为了不让人起疑,是扮成小宫女的样子的。”
徐幼珈又惊讶又好笑,“肃表哥扮成小宫女?”她在心中想象了一下周肃之的样子,穿着宫女的裙子,梳着两个丫髻,眉清目秀。
“对呀,是个很俊俏可爱的小姑娘呢,当时,很多小内侍喜欢他的。”太子妃笑了起来。
“母妃为了什么事如此高兴?”一个小少年大步进了殿,穿着宝蓝色团花箭袖锦袍,俊眉修目,气宇轩昂,进来先给太子妃行礼。
太子妃招招手,“来,恒儿,这是你小师叔的表妹,徐四姑娘。”
小少年看了过来,徐幼珈知道这是皇孙,太子殿下的儿子,忙起身行礼,“见过郡王。”
萧恒摆摆手,“既然是小师叔的表妹,又不是外人,徐姑娘不用多礼。”
太子妃睨了他一眼,“你倒是会大方,论辈分,你该管徐姑娘叫小姑姑的。”
徐幼珈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郡王万万不能这么叫。”
“看,她不让我叫,定然是怕我把她叫老了。”萧恒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表情。
“罢了,”太子妃笑道:“她只比你大了一岁,叫小姑姑确实有些怪,随你吧。”
几人说了会儿话,徐幼珈看太子妃露出疲态来,忙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娘娘这里事务繁忙,我就不耽误您了。”
太子妃看看时辰,唤了个宫女过来,“如锦,你送徐四姑娘出去吧。”
萧恒也起身告辞,三个人出了殿门,走了一段,萧恒道:“正好我也要出去,顺便送徐姑娘就好了,如锦姐姐回去吧。”
如锦迟疑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徐幼珈跟在萧恒身后,低着头默默地走着,突然感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才发现萧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来,见徐幼珈看他,嘴角一扬,露出一个讥诮的浅笑,低声说道:“小师叔是个笨蛋。”
徐幼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瞪着眼睛想要反驳他,又想起他可是皇孙,太子殿下唯一的儿子,堂堂的郡王爷,不是自己能骂的,直气得脸色涨红,鼓着脸颊又不敢开口。
萧恒的目光越过重重宫殿,看向虚无的远方,叹道:“留在外面做个闲云野鹤多好,逍遥自在,无忧无虑,他偏偏要回到这波云诡谲的朝堂上来,有些人是想走走不了,他却上赶着要进来。”
徐幼珈茫然地看着他,他的语气萧索,目光悲凉,一点都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皇孙,也不像十二岁的小少年,反倒像饱经风霜的落拓之士。
萧恒看她刚开始气鼓鼓地瞪着眼睛,敢怒不敢言,随后又是不知所措的茫然,心情突然变好,眨眨眼睛,道:“怎么样,吓到你了吧?还敢做别人的小姑姑吗?”
他风格突变,一眨眼又变成了淘气小子,徐幼珈更是茫然了,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刚才那沧桑之感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萧恒不再理她,负手走在她前面,带着她去了宫门处。
春叶正是等得心焦,不知道自家姑娘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形,眼见徐幼珈走了出来,忙迎了上去,“姑娘,你还好吧?”
徐幼珈笑道:“没事的,等着急了?”她回身看去,萧恒已经不见了身影。
第39章
徐幼珈和春叶坐着马车回了徐府,刚进二门就看见母亲站在哪里,徐幼珈忙快步走过去,“娘,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顾氏一整日都在提心吊胆,娇女儿还小,又从未去过东宫那种地方,皇宫大内住的可不是普通的达官显贵,一不小心触怒贵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等得心焦,在屋里根本就待不住,走着走着就到了二门这里,在此处徘徊了半天。
眼见徐幼珈回来,顾氏拉起她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确信自己的宝贝女儿毫无损伤,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她拉着徐幼珈的手,一边走一边问道:“娇娇,没遇到什么事吧,东宫的人可还和善?”
“没事。”母亲定然是担心她被人为难,徐幼珈笑道:“太子妃特别好,很是温柔,和娘差不多。”
“胡说。怎么敢拿娘和太子妃比。”顾氏知道她没受罪,悬了半天的心这才掉到胸膛里,不过,只片刻,她又有了新的忧虑,“你说太子妃对你很温柔,她不会是想要把你……”
徐幼珈知道她担心什么,忙道:“不会的,太子妃娘娘说了,我是个小孩子,和她的儿子差不多大的。”肃表哥和太子的关系是机密之事,她虽然猜到了,也从太子妃口中亲耳听到了,但是,却不敢告诉别人,就像肃表哥那日说起自己儿子的事时嘱咐的,就算是娘亲也不能说。
顾氏这才彻底放了心,眉开眼笑地看着徐幼珈,“可不是个小孩子嘛,我的娇娇还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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