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欢颜(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苦瓜一枚84
在那个家里她举步维艰,言笑想,如果没有她那亲爸亲妈每年都要寄个几万块钱过来,举步维艰这个词对她来说大概都是吝啬的。
只不过她亲爸亲妈的庇佑也只到她念高二,因为高二那年,他们没有寄钱到言家,然后,就一直没寄过了。有次妈妈咒骂她的时候带上了她那亲爸亲妈,大抵就是破产跑路什么什么的,言笑想这也是很有可能的。
没了钱,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言笑不能上学了。爸妈说这个年纪也可以嫁人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然后就给她找婆家。亏得她那个堂姐,找来二叔说了两句话,爸妈不敢驳二叔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她回了学校,只不过放了话,要大学考不上,就嫁人。
言笑当然是死也要拼个大学出来了。如愿地考上了,不过后来那学还是堂姐好心给她交的,生活是她自己打工赚的。
对言家,感情也该是有的,只是这么多年,磨着磨着,大约都磨成灰了。
言笑叹息了声,抬头望了眼天空。
围墙里的天,也是挺蓝的。
【三十三】
期末了,都知道哈,各种亚历山大啦,苦瓜也忙啦,所以更新可能不是那么及时,各位么么哒,可能要辛苦一些多等些时候了哦!新年快乐哦!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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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囚要到“新”里待上三个月,先学些规矩。
一间监舍六个床位,上下铺,十二人,除了一个是“二进宫”的,其他都是新囚,犯的事也是五花八门,刚进来大多还是比较惶恐不安的,一监舍处起来还算相安无事。
如果硬要往好的说,挺像高中时候的住宿生活。
言笑在一众新囚里挺有名的,不过这名气,搁谁身上谁受不了。
“6357,出来!”
言笑在一室各异的目光中规规矩矩地出了牢房。
“一身骚气,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屁股扭得这么起劲?骚货!”
言笑闷不吭声地清洗着地板,身后的侮辱她只当耳边风。
等言笑在鸡蛋挑骨头的反复挑刺下,来来回回把漱洗室清洗了三遍,身后的这位刘警官终于满意了,言笑理所当然地赶不上晚饭时间。
不是第一次挨饿,言笑也习惯了。
被直接带到工厂间,有些速度快的都已经打好了半边袖子,言笑领了毛衣针和毛线坐到自己位子上。
“肥婆又找你麻烦了?”隔壁的蕲艾瞅着门口的警官在聊天,就悄悄挨近问了句。
言笑低着头轻轻嗯了声。
“你可够倒霉的。”蕲艾嘀咕了句。
这句话也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言笑侧过头对她笑了笑。
“新”里的大概都认识言笑,先是因为言笑被警官找麻烦的次数频繁得让人不得不侧目,然后就是听说了言笑居然是个诱女干未成年学生的“灵魂工程师”。被鄙夷排斥就成了家常便饭,不过新囚还算老实,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言笑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到庆幸?
蕲艾睡她上铺,就是牢房里唯一一个“二进宫”的。
蕲艾是个很奇怪的女人,刚开始,言笑是这么认为的,也不大喜欢这女人,觉得这女人有股浓浓的风尘味,浅薄、轻佻又呱噪,但偏偏蕲艾似乎就喜欢跟言笑待一块,后来知道了言笑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更是黏言笑黏得厉害。
用蕲艾的话说合眼缘呗。
虽然有时很烦蕲艾,但言笑也挺感激她,多亏蕲艾这个坐过一次牢的“老”人的不时提点,她才避过了很多次冲着她来的惩罚。
虽然里面的条件艰苦,但言笑也是吃过苦的人,很快就适应了里面单调枯燥又高强度的生活节奏,不过,总是有些人是无法适应的。
隔壁监舍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自杀了,没死成,发现的及时硬是被救了回来。因为这女孩的事,隔壁整个监舍连带着被罚得厉害,警官们的目光也暂时都集中到这个监舍上了。
言笑虽然还是会经常被逮着训斥一番,但被故意叫去打扫、洗衣之类的却没发生,因为这些活都落到隔壁宿舍头上。言笑确实是托了那女孩的福,轻松了不少。
蕲艾告诉她,那女孩读的重点大学,还是在校生,只可惜被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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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妇之夫耍得团团转,骗身骗心还骗财,最后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真蠢!”蕲艾说这两个字时笑眯眯的,那双眼尾上挑,总透着媚意的眼睛也微微弯着。
言笑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放风的时候管教把言笑叫了过去,说某个电视台的记者要见言笑。
言笑再次拒绝。
从进拘留所开始,就断断续续地有记者要见她,言笑一个都不见。
但这回的记者可能是有些来头的,管教的态度很强硬,说的话都不留余地,直白些就是言笑你配合就配合,不配合也得配合。
言笑从头到尾就干坐着,任那位有着一张极具亲和力面容的女记者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吭声。
那女记者说:“你这个案子很典型,我希望通过你这个案子警醒世人。”
“你原来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对吧?是什么让你走上歧路?家庭?周边环境?还是什么其他因素?你可以跟我聊聊,当然,涉及你的隐私的部分我们是肯定不会播出去的。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接受采访的话对你以后申请减刑也有帮助。”
最后甚至说她能制造社会舆论帮言笑翻案。
言笑干脆地转过头望着窗外,连看也不再看那记者一眼。
那天言笑出了接待室不久就被罚去拔草,理由是什么反正也是不能开口询问的,省得罚上加罚落得自讨苦吃。
偌大的空地,野草伶仃,寒风凛凛,言笑蹲在地上机械地拔掉脚边的一棵小草,然后是另一棵。具体拔了多久不清楚,不过已经天黑很久了,言笑拔到现在也只是单凭毅力支撑着。
熄灯前才被放回监舍。
两只手上全是被一些锯齿类小草割出的伤口,很疼很疼,言笑面朝墙壁侧躺,身体蜷缩成了一只虾米,牙齿紧咬被角无声地流泪。
第二个月何灵来看言笑,何灵一直对着她掉泪,何灵说她瘦了。
言笑被她哭得也红了眼眶。
如今大概也只有何灵是诚心实意来看看她了。
何灵说她下个月结婚,言笑笑着祝福她,她跟何灵说,等她以后出去了,再补个超级大红包给她和王昊。
何灵一边笑着说你到时候可别耍赖皮一边眼泪哗啦啦地流。
中午回监舍因为双眼通红还被蕲艾取笑了,只是蕲艾取笑了阵后倒是反常的沉默。
监舍里大部分都去见了亲属,这天中午监舍里的气氛也别样沉闷。
晚上言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睡不着,脑袋瓜子擅自地浮现了很多画面,最后是那些把她送进监狱的证据。
手机录音,办案民警很好心地让她听了两遍。
单只声音就让人脸红。
但是那时言笑却是面无表情地听完两遍。
是饥渴荒淫的她求她的学生上她。
还有证词,很多,有学校同事的,有学生的,都亲眼见过她跟学生,特别是几个男生,走得亲近。戴沐泽每天留在她宿舍的半小时,谁知道是在干什么?
有一份是来自言家的,纸张上白纸黑字地写着她曾经勾引过言家老二。
压抑的极微弱的抽泣声,言笑轻轻转过身,望着上铺的床板。
声音是什么时候消失的,言笑没什么印象,在那种极端沉闷的氛围里她最后也是模模糊糊地就睡着了。
【三十四】
言笑本以为自己这小半生把“生之多艰”这个成语演绎得足够彻底,只觉得再不会有能让她觉得悲惨的事了,可是,命运二字,似乎总喜欢挑战人的极限。
食堂寡淡而单一的配菜让新囚们怨声载道,但是,一切也并不会因为她们的怨气而有所改变,头一个月刚进来有个新囚骂得大声了被警官听到,马上就被罚了两天的饭食,这个下马威让所有新囚都不敢在狱警跟前放肆了,毕竟没有人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再差的饭菜也还是可以果腹的不是?
这天中午的配菜是清炒大白菜和一条小煎鱼,看到有小煎鱼,这可是好几天才有的一道荤菜,大家都高兴得很。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蕲艾撞了撞言笑的手肘。
言笑双唇紧抿,脸色确实非常难看。
从进食堂开始,就觉得阵阵让她作呕的腥味扑鼻而来,嘴里泛酸,言笑强自压抑才让自己没有马上吐出来。
“哪里不舒服吗?”蕲艾见言笑脸色已是有些泛青,不开始担心。
“我……呕”言笑原是要说没事,但一开口,就再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蕲艾慌忙给她拍抚背部。
言笑捂住嘴,尽量掩住干呕的声响不惊动门口的警官。
终于克制了下去,言笑用手背抹了下嘴角:“抱歉。我没事。就是今天食堂的味道难闻了些,闻着就想吐。”
蕲艾扒拉米饭的动作顿住。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捏着鼻子努力往自己嘴里塞饭的言笑,蕲艾的眼里终于涌上了同情。
“言笑,你大概是怀孕了。”
埋首盘上的言笑僵硬地转过头,蕲艾对上那双暗沉沉的眼睛,这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很残忍的,她盯着言笑,对面前这个要比自己小上很多岁却总表现得无比镇静的女人,她终于是击碎了女人眼里的沉寂:“你是怀孕了。”
上报、申请、批下,花去了近一个礼拜时间,然后,在监狱卫生所里,医生给言笑进行人工流产。
言笑没钱,她买不起麻醉剂,所以,她做不了无痛人流。
全程,她都是无比清醒地承受着。
两腿大张被皮革带子固定在支架上,冰冷的器械深入她体内搅动,不管是身体,还是神,言笑有一瞬想到了死,她真觉得自己再活不下去了。恸哭、惨叫,医生的呵斥就在耳边,可是,她听不进去,她拼命撑起上半身,泪眼模糊地盯着从自己体内刮出的被搅碎的血块,嘴里“啊啊啊”地狂乱嘶喊着。
监狱人性化地给言笑安排了独间,伙食里每天也多加了份炖汤。一个礼拜后,言笑回到自己的监舍。
蕲艾抱住言笑,在她背后安抚地拍了拍,安慰她:“都过去了。”
言笑面容憔悴,不过,她还是扯了个笑容给蕲艾。
蕲艾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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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小,虽是她抱住言笑,但瞧着却好似她窝在言笑怀里一般。
言笑回搂住她:“谢谢。”
言笑一直做噩梦,梦里有冰冷的器械,梦里有淋漓的鲜血,梦里还有一双汪汪大眼静静地看着她……从“新”转移到十六监区时,言笑骨瘦如柴消沉颓丧,样子的确有些吓人。
蕲艾跟言笑分开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让她好好保重。
新监舍里一样是12个人,室长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言笑进来室长瞥了她一眼,跟言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在我出去前,你不能死,知道吗?”
言笑能理解室长这句话代表的意思。
监舍里言笑资历最浅,一些七七八八的琐事就自然而然地落到言笑头上,言笑沉默寡言又手脚利落,而且也听话,监舍里的老人用着满意,并不会刻意去欺负言笑,有时碰到言笑被其他监舍的找麻烦,反倒会过去帮衬。
辛苦是辛苦了些,但言笑却是过得平静。
不用干活,只召集在一起包饺子,吃过饺子,聚集在一起看春节晚会,每个节目完,不管好不好看,都要鼓掌。
这样的除夕,已经第二回了。
言笑早已不做噩梦了,现在,她什么梦都不做,回到监舍一沾床就能呼呼大睡。过往的人,过往的事,也在刻意埋葬中渐渐模糊了,在监狱里日复一日机械地重复着前一天的那些流程,整个人似乎也麻木了起来。
什么都不想,行尸走肉一般,言笑觉得,挺好。
室长是三月份获得减刑出狱的,她很高兴,出去的前一天晚上跟监舍里的每个人都讨了句吉利话。
室长离开两天后,就来了个新人。
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
叫沙叶的美丽女人一进来就跟新任的室长打了一架,还把人高马大的室长打进了卫生所。
看似柔弱的沙叶竟然是个凶悍无比的狠角色。
沙叶可谓一战成名。
虽然后来断断续续的还是有人寻衅滋事,但无一例外地都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再加狱警睁只眼闭只眼的处理态度,后来就再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找沙叶麻烦了。只不过,女人这种生物,心思要阴毒起来,大概是连上帝都扛不住,更不要提也只是武力值爆表而智商和情商皆有些感人的沙叶了。
【三十五】
狱友间的矛盾争斗言笑是从不掺和的,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言笑掂量得很清楚。有时是亲眼看到沙叶毫不自知地踏入那些设计好的圈套里,但言笑也只冷眼旁观,从没提醒即使是使个眼色。所以,言笑也从没想过沙叶会在自己被人陷害当替死鬼的时候挺身而出帮自己,对着那张笑得没心没肺可偏偏就正气凛然了的漂亮脸蛋,言笑有一刻觉得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言笑并没有因此就跟沙叶亲近,明里她还是跟沙叶保持一定距离,但私底下,有意无意的言笑偶尔还是会不着痕迹地对沙叶施以援手。
又是年底,下着倾盆大雨的一天,“戴沐泽”这个名字又强制性地灌入耳朵里,言笑在这一天,点了头,同意跟这个人见面。
言笑已经记不清这个名字响在耳畔的次数,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绝见面,可是那个孩子不死心,他该死的就是不放过她,每次她即将把那些事抹去的时候,“戴沐泽”三个字就阴魂不散地从管教嘴里吐出来。
“老师。”理所当然的称呼从隔离玻璃对面那个面貌看着已经有些陌生的男孩嘴里出来。
言笑表情木然,眼神也一般淡漠,但对面那个男生却是一脸的开心,眉眼舒展阳光了许多,眼睛亮亮的,完全摊开来的喜悦。
“我好想你,老师。”戴沐泽的脸贴着玻璃镜面,双眼灼灼地看向言笑。
言笑提着话筒,话筒里戴沐泽喋喋不休地说着他这两年多的生活,言笑没有在听,思绪飘得很远,戴沐泽应该也觉察到了她的心不在焉,还好,他总算是贴心地住了嘴。
隔离玻璃内外,长时间的沉默。
戴沐泽静静地望着言笑,目光直接而贪婪地攫取着言笑脸上的每一丝变化。她瘦了许多,黑亮的长发变成了有些枯黄毛躁的齐耳短发,眼里少了神采,温柔早已无迹可寻,对上自己竟是连怨恨也没有了,那双他喜爱的眼睛,枯井一样暗沉着。
老师今年是几岁了?二十六吧。
这样看着却是要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
果然,让老师进监狱是对的!
等他来接老师出去的时候,老师会更显老的吧?
会有人喜欢坐过牢的老女人吗?呵,肯定不会有那样的人!
再没人跟他抢了!
完完全全,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戴沐泽垂眼,视线落在不自觉激动起来有点发抖的手上。五指合起捏紧,别急,别急,他需要的是耐性!
终于,狱警提醒,最后一分钟。
言笑捏起话筒,要开口,戴沐泽却先她一步抢着说道:“老师,再忍五年,不,三年,只要三年,我就来接你出去!”
言笑凝视着对面的戴沐泽,突然就觉得对面这张充满向往的脸跟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跟她描画可笑蓝图的脸重叠在了一起,一样的让她涌起在那上面狠狠啐一口的谷欠望。
“你这张脸,让我恶心!戴沐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
言笑说完就放下电话,站起身就走,连眼角余光都懒得再施舍给外面那个男孩。
话筒还紧贴在耳朵上,紧紧的,戴沐泽简直恨不得把话筒直接嵌进耳朵里才好,他无法忍受任何遗漏掉老师只言片语哪怕是不经意的一丝气息的可能。
耳朵被话筒压得都有点痛了,戴沐泽还是舍不得放开。
目光紧紧追随着言笑的背影,直至那纤瘦的背影消失在门边,戴沐泽才把话筒放了回去。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想看到这张脸吗?
密长的睫毛轻轻扇动,遮掩了眼眸里流转的光芒,“呵……”嘴角高高扬起,低不可闻的笑声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戴沐泽放下一直在脸上摩挲的手,从探访室里出来,外面已经雨过天晴。
回去的路上,戴沐泽看到天边出现一弯美丽的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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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见面过后,就再也没有从管教嘴里听到“戴沐泽”这三个字,言笑想她终于是不用被迫跟那肮脏的过去捆绑在一起了。
言笑暗地里帮沙叶的小动作很快就被人察觉了,沙叶她们打不过,但对付个言笑,那是小意思。
那些女人把在沙叶那里受到的气一股脑儿全撒在了言笑身上。
被掐住后脖子摁进刚洗过拖把的塑料桶里,黑乎乎的水一瞬间淹没过她的脑袋,言笑拼命挣扎,她撑在地上的手被脚踩住,指关节被缓慢地,一根根重重碾磨过去,钻心的疼,窒息的痛。濒临死亡的最后一刻,被扯着头发从桶里拉出去,痛苦又狼狈地咳嗽,进了水的耳朵,依稀钻入可怕的哄笑,还没来得及顺畅地呼吸,又被压着脑袋重新按进桶里。
反反复复,痛苦好像没有了尽头。
言笑是被沙叶找到的,有着野兽一般直觉的沙叶踹开洗衣间的门进去,就看到晕倒在地上的赤条条的言笑。
十二月的天,只要沙叶再晚到几分钟,大概她就再也不用醒过来了。
言笑睁开眼睛那刻心里竟是有点奇怪的失望。
言笑生了场大病,等她好不容易病愈,已经是年后了。
那次参与的那些女人,言笑一个个给沙叶指出来,那些女人,一个不落地被沙叶打断了手脚。
这事之后,自然而然的,言笑跟沙叶走在了一块。
言笑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人,让人不由得神迷目眩。
和沙叶在一起,非常快乐。
言笑有时候会想,如果是和沙叶一起呆在这里,就是坐一辈子牢,她也愿意的。
可惜,沙叶说,她很快就会出去的。
她的少爷不会舍得她关太久。
说着这样的话的沙叶,清澈的眼眸好似盛满了整个天空的星星,光流溢。言笑望着沙叶的这双眼睛,只觉得很美很美,美得她的灵魂都开始战栗。
【三十六】
对沙叶口中那个神一般存在的少爷,言笑没有丝毫的好感。
沙叶说她是少爷从路边捡回去的。
言笑大概能理解沙叶为什么会视那少爷为天,只是,如果是心存善意,那位少爷又怎么会让沙叶学的都是些杀人越货的东西?语文是什么?数学是什么?物理是什么?化学是什么?体育又是什么?沙叶不懂,她知道的,只是那些暗号密语,刀枪棍棒,和如何计算出从哪个角度可以给敌人致命一击。说得直白一些,沙叶只懂保护人或者,杀人!
沙叶兴致勃勃地指着身上的疤痕跟她炫耀,她把那些丑陋的印记看作了她的光荣勋章,哪些是保护少爷留下的,哪些是出去办事留下的,哪些是保护柳小姐留下的……
那个跟少爷一起从沙叶嘴里出现的柳小姐,是那位少爷的未婚妻。
言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听到的那刻会觉得异常悲伤?
沙叶入狱是因为过失杀人,沙叶每次说到这个都会很懊恼,说自己没有保护好柳小姐,还给少爷添了麻烦。
“他只是在利用你!”言笑有一次终于没有忍住把这句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
沙叶当场翻脸,直到一个多月后,沙叶才接受了她的道歉,才愿意重新跟她说话。
言笑也终于认清了沙叶给她划定的底线。
漫长的牢狱生活,言笑教沙叶读书,教沙叶人情世故,她把自己心目中的美好世界尽可能生动地描绘给沙叶听。带着隐秘的私心,她希望能让沙叶对其他事物产生向往,她希望沙叶能离开她的那位少爷,只是,沙叶是那么固执,言笑直到走出监狱大门的前一刻,终于是彻底地死了心。
沙叶跟言笑说,她要出去了,那天是个雾霾天,潮湿阴冷的空气,连呼吸都让人觉得烦躁。
言笑愣了很久很久,才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挤出了两个字:“是吗?”
“你会想我吗?”闪闪发亮的眼睛直视着言笑,言笑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笑脸,纯真明朗,从来没有变过的漂亮的脸蛋,言笑迅速低下头,用力地点了点。
“笑笑,你哭了吗?哎,是不是哭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嘛。”
言笑抱住头,死命躲闪,不过,她又怎么躲得过沙叶?被沙叶捧住脸硬是抬了起来,言笑别过视线,她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沙叶盯着言笑的脸沉默地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言笑看她笑得那么开心,心里越发难过起来。
“哭得好惨……很舍不得我吗?笑笑,笑笑,这个是不是你说的喜欢,你很喜欢我,是不是?”
沙叶就像个突然得到了喜爱的礼物的小孩一样,欢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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