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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滯幻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原始本色
「我们去找骨梟。」





情滯幻野 《73》協調
「尊王,小津津的忘蓝…已经完全活化。」
「哈哈哈,这也太幸运了吧…」
这一阵女人突兀的欢笑,可接得让骨梟汗顏无比…
津来骨梟这儿好像回娘家一样,嗑着桌上招待王君的珍果,自顾自地和小绿聊得眉飞色舞。明明她才是整场话题的主角,却好像没自己的事一样。直到对面的小绿,眼神突然变得僵硬拘谨,充满暗示的猛使眼色,津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同时看着自己。
她被夹在尊王、左翼魔君中间,椿萝在桀另一侧,对面是骨梟和几名资深魔医、魔巫。前不久正要出门去见骨梟,桀就找上来了,椿萝也跟着,于是就都一起来了,要不是讨论的事情很严肃,其实还真挺热闹的。
发现大家表情都好严肃,津缩起肩膀啃着小果子,眨着水亮眼睛,像隻花栗鼠,先看看桀,又看看莫狄纳,衝着他发铁的脸讨好地笑了笑,拉起他的右手摸摸自己的头、再绕过肩膀,然后把头靠在他右胸上,继续乖乖吃东西。
到骨梟的眼神斥责,小绿吐了吐舌,忙敛态度。
「玄魔龙的特能还起得了作用吗?处理得如何了?」右手勾着津,莫狄纳忙问。
「目前,这个方法还有机会。不过…」骨梟抠了抠嘴角,示意助理去拿东西。
小绿谨慎地从保存装置中取出一颗豆大水晶胶囊,交给骨梟。
「很遗憾,虽然黑汶大人多次提供原液,但,能析出的特能成分…非常非常少。」
「全部就这样?」
「这么少?」
不单是莫狄纳皱起眉心,就连魔医们都诧异。
「这是什么?」来自黑汶的原液?听起来怪怪的哦…由于当初讨论使用玄魔龙的解毒剂时,津表达了强烈的反对,因此莫狄纳是跳过她去谈这件事的。
骨梟忽略津的发问,说:「这至少要上千颗的量才够回復基础睡眠。若要达到根治,还得再更多尝试。」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津不死心硬是插问。
「莫非那隻阴险的玄魔龙是在耍我们?」首席魔医很不高兴。
「不,他应该是尽全力了。」骨梟抱着胸,淡淡地说。
「嗄?尽全力了,解毒液还只是这样?怎可能!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议论纷纷。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莫…」津仰头,握着莫狄纳扶在额头的手,看着他两指用力拧着眉心,努力压抑失望的样子。对于忘蓝可能引发的脑萎缩,危机还没发生,她其实满无感的,现在神充沛,无病无痛,要说哪里不好,还真没有,但是莫狄纳陷入绝望的样子让她好难过,好想做点什么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而桀抱着胸坐在一旁,出奇的安静,静到让人会怕的地步。津中忘蓝的事,他稍早已经听骨梟说明过了。
四面八方犹如绝壁般的沉闷压迫,让津再也受不了了,她从莫狄纳的抱抱里鑽出来,坐挺身姿,一脸正经:「你们不要那么担心嘛…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糟啊…」
这话能安慰谁?
「我现在不痛也不难受,就只是时间太多,正好可以拿来做很多想做的事,睡眠问题再慢慢调整就好。看你们有什么需要通宵的工作可以找我帮忙…」
在王面前,她的瀟洒只换得全场冷风颼颼。撇撇嘴,只好再换个方向…
「你们都不知道提神饮料在坦纳多卖得多好!」津努力找出忘蓝的优点:「常常要爆肝熬夜的美术系学生、工程师…还有我以前看过一些影星专访,都说拍片通霄容易神不济,影响拍片效率品质,欸!他们其实很需要忘蓝是不是?如果可以卖去坦纳多给那些影星,他们可以每天拍片也不会累耶!」她越讲越起劲,竟还欣赏起自己的幽默,看向桀一脸洋洋得意:「哇!我也会讲桀式笑话了!」
桀抬起一隻手,紫褐色食指冷不防弹在她的额头上。大家在讲正经的…
「好痛!你真的弹我?!还弹那么用力喔?」津痛得飆泪,摀住额头,不敢置信的瞪着桀,没想到他真弹,对柔弱的自己毫不保留力道。
桀抱着哭哭啼啼的笨蛋,把她压到椅背上…
「那表示我可以跟你整天做你也不会累囉?」男人舔了舔津的鼻子,无赖起来。
「不行!」
「为什么?」
「我会死掉!」津可怜兮兮的抗议。
「会爽死,对吗?」桀一副很瞭的样子。
「才不是!」津跳脚,仍对他方才的狠心难以释怀:「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真的好过份!」
「好啦…对不起…晚上补偿你…」桀道着歉,嘴角却在坏笑。
「屁!那只爽到你!」
把闹脾气的女人揽进怀里,桀向其他人抬了抬下巴,示意谈话继续。
一直很沉默的魔巫缓缓开口,说:「依照个人体质,什么时候出现脑萎还不一定,我查过,曾有一个女人在中了忘蓝毒素后,还活到一百多岁,才突然出现脑萎,短短时间内便结束寿命,不过她那时也已经是个高龄老人了。据说,她是同时利用几个禁术维持脑内魔动避过度毒耗。」
「那她一定活到百来岁都还很聪明,或脑子很大!」津像隻袋鼠宝宝,从桀的怀里探头,对这很感兴趣。
「没有休眠的几百个岁月,她是过着怎样的生活?」椿萝也好奇了。
「这并没有找到任何纪录。」看几个女人又快拉走话题,而王的脸色非常不好,骨梟连忙抢回主导权:「尊王,小津津现在整体状态非常良好,我们尽快再找办法便是!」
「还能有什么办法?」莫狄纳的声音透出沮丧。最困难的,是想努力也没有着力处,他早已经透过各方通路找寻解除忘蓝的方式,所有的解法都带有强大代价,若是财物还好解决,就是牵扯到神或肉体上的损伤风险,或伴随泯灭人性的苛刻条件。
都已经决心送掉骨堊族最大最富饶的半骨庄园,却还是解不掉忘蓝,他不禁觉得很讽刺、很可笑!凭祖父、父亲和自己打下来的大片江山、累积的财富权势,竟动不了小小一滴忘蓝!之所以知道是小小一滴,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从各方提供的研究与资料来看,发现这滴忘蓝恰到好处的让津可以多年不睡,处于再多一点就会马上脑萎或死亡的临界点。莫狄纳已经开始怀疑,这么刁鑽的剂量,恐怕不是源灵生带来的,而是被人准算计的。很明显,对方不要津变成白痴,也不要取她的命,到底要什么?他暂时想不透。
玄魔龙的特能是目前较易取得,且能全身而退的做法。除了继续筛找玄魔龙进行交涉,骨堊王也下重赏找寻零风险的解套方案。
「噁!我才不要陌生男人的那个注入我体内!」提到玄魔龙的特能,津还是打从心里抗拒,「我不喜欢。」
「那已经不是原本的东西了,只是萃取出解毒成分。」莫狄纳试着说服她。
「呃………」津张着嘴没再反驳,她感觉到,莫狄纳为了这件事整个人笼罩在一股莫名冰寒里,情况有点严重。
一出骨梟的洞穴,就看见绿金发的男人气息飘渺的守候在门口不远处,津下意识就死死抓住莫狄纳的手。
「怎么了?」莫狄纳问。
「他……!」又来抢我男人了!津指着尤利面露惊恐,差点说出失礼的话。以前尤利出现,桀就得跟他走,为了见王;现在他出现,莫狄纳等等就会消失,有事要忙。
「尤利吗?」莫狄纳不明白她的紧张从何而来。
「没事…再见吧……」津松开莫狄纳,没打采的道别。
「呵…这是怎么了?」莫狄纳摸摸她的头。
津嘟着嘴不想讲。
感觉到不对劲的气氛,尤利在那边也有点不知所措,踌躇一会儿才靠近王身边,「尊王,灰赞堡那边来消息…萨女士清醒了,急着要亲自和你通讯。」
「小津,族祖醒了,我想要先去和族祖联络…」莫狄纳转头对着津,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我听到了,快去快去!」津也是开心又紧张,推了推他。
「晚点再把情况跟你说。」莫狄纳用力握紧她的手,亲了她一口,匆匆和尤利离开。
「桀,几个朋友说晚上办了庆祝聚餐,要替你洗尘。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椿萝也说。
「嗯。」桀很自然地拉起津的手就要走。
「嗄?要…干嘛?」津扯住自己的身子,僵在原地。
「什么干嘛?走去聚餐啊!」桀对她这般反应有些莫名其妙。
「你们去吧!」津紧张喊道。
「你不想去?」
「对!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津随口打发。
「你不是不会累?刚还嚷着要接通宵的工作。」桀有点纳闷。
津心里一惊,这种时候他倒很机灵嘛!一时找不到正当理由,她只想含糊带过:「总之,我不想去,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嗯。」桀直接转头对椿萝说:「椿,我今晚有重要的事,不去聚餐了。」
「哦?」
噫───!津内心随即发出一声惨叫,这蠢蛋,这么做会让椿萝对自己有恶感的啊!人家聚会是特地为他办的,主角不去,还有什么意思。
「不不不,你快去!我求你去!我只是有其它想做的事。」她真的快跪下来了。
「我刚说了,我没要去。走吧!看你想做什么,我们一起去。」桀温暖笑着,没要和那些人去聚餐了。
津紧张地瞟了椿萝一眼;椿萝两手环胸,除了表情有点茫然,倒没表示任何不满。这个小举动,恰巧让桀注意到,看出津原来在顾忌椿萝,于是拉着她绕到岩壁后方去。
「你别这样啊!会害死我!」胡乱甩开两人牵着的手,津恼怒极了。
「笨蛋!我哪里会害你。」
「聚餐是为你办的!你这样不去,会害我被椿萝更讨厌!」
桀一听,忍不住笑了:「哈哈,傻瓜,是我不去,讨厌也是讨厌我,哪会讨厌你。」
「你不懂啦!」
桀打量着她,敛起笑容:「那不过是一群人在一起吃东西而已,难道我不能选择陪重要的人去做其他重要的事?」
「什…什么?」津只觉自己的逻辑认知被扭了个一百八十度。
桀双手温柔环绕她的腰部,把脸贴近,两隻眼睛很认真看着她:「我现在不想跟他们吃东西,我只想陪你。」
「我知道了啦!」津訕訕地避开他那灼人的视线,知道自己受重视的程度原来远超过他那群朋友,心里当然很高兴,只是…这样好吗?「可是…桀…那是大家为你办的重大聚会…」
「所以?」桀毫无所谓。
「唉唷!感觉不去很不妥啊!辜负了一大票人的心意。」
「辜负?这么严重?」桀轻轻吻着她柔嫩的粉颊:「那么…他们当中谁代替你去末噬谷了?谁人能替代你对我的重要?嗯?」
「桀……」抿了抿唇,津很激动:「我…我不跟你去聚会,是因为…在你和椿萝的那一大群朋友中,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外人,硬跑去凑热闹的话,感觉很尷尬…」
「你才不是外人,你是我老婆。没人敢说你什么。」
「我知道你支持我!」津双掌捧着男人双鬓,凝视着他炯亮的褐眸:「我当然知道别人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我好。但是,我不喜欢那样被强迫出来、只是表面上装出来的友好,感觉虚虚的、浮浮的,那样相处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我懂你的意思。所以不勉强,嗯?」
津垂下眼睫,勇敢地说出心里芥蒂:「…刚才回族里的时候,看你和大家打成一片,我发现自己无法融入你的圈子,突然觉得离你好远…那时,我很寂寞,很难过…」
「原来是这样,我还想说你怎么突然跑掉了,到处都找不到。」桀释然地呼了口气。
「对不起…」津想起自己那时不告而别,确实怀有一点点报復的意味,但在看到桀的重视,反而对自己的小人动机感到抱歉。
「你才是我的圈子。」桀把她拥紧,轻声道:「如果连老婆都照顾不好,朋友圈子再大都是假的。」
把脸面埋进桀暖热的肩颈凹处,津觉得心里空亏之处又被扎实填满,再次深度确认彼此的关係,洗刷距离感。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男人突然又说:「你跟我当然是一起的!我没有办法常常知道你当时的想法和心情,如果我没注意到,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让自己那么难过。」
每个人都只能用自己的立场活着,很难真切知道彼此的感受,桀提出主动在当下告诉他,自己不安的心情,津确实没想过还能用这样的方式相处,她觉得很有意思:「嗯,我会学习试着这么做。」
「又在你身上学到新的事。」津抚摸着桀蓝黑色的短发,「谢谢你,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真的很爱闹彆扭,也很常扫兴。唉,我真的好羡慕椿萝…她无论做什么都能跟你协调。我也好想像她那样…」
「哼…你做你自己就好,像我干什么…」另一侧,传来浑厚菸嗓,椿萝出现在岩石边。从刚刚她就一直倚在岩壁边听两人对话。
「椿…」
椿萝拨了拨大蓬金红色鬈发,瞇起眼睛,说:「欸,说句真的,你觉得我们两个,除了外型上都人模人样的,天生有着两隻手两隻脚、脸上长着眼睛鼻子嘴巴…又有哪里是一样的?」
她举起古铜色的双手,「萝蜜跟我是双胞胎,就像左手和右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我和她难道就一样了吗?不,才不一样,完全无法取代彼此!更不用说,你我就像手脚,你觉得手跟脚要比什么?手能装在脚的位置,脚能当手用吗?」
桀摸摸津的头,带着一抹微笑,在她耳畔小小声说:「她现在比你还紧张。」
的确,儘管椿萝气势强悍激昂,津却感受到了一种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用意。
「你难道都没发现,你有着我和萝蜜都没有的优势?桀可是因为你回到这里,我因为你得回伴侣,可是,在群眾面前,你不邀功,也不出锋头,这就是津,我椿萝根本无从比较的女人。」
椿萝竟然认同她了…
「偷偷告诉你…朋友再多,都是虚的。」椿萝露出苦笑:「这世上,许多人能跟你同乐,享受荣耀,却不见得能和你共同承担忧苦,度过幽暗。桀失踪时,一开始大家还常来嘘寒问暖,倒后来还不是各过各的。在我最难过的那段时日,只有你天天送补汤来…那时,我是完全吃不下任何东西的,一吃就吐,都是喝你送来的汤撑过来的。」
津很惊讶,她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回想那段时间,椿萝每次看到自己都冷着一张脸,原来她心里是受感动的。
「我一直想说谢谢你啊…津。」椿萝的眼眶湿润,一隻手搭在津肩上,向来帅气的她声音有些哽咽:「可是,就是不甘承认你的好,因为你是坦纳多人,我才不甘心被比下去!我是现在才知道,你在与我不同的频道上,和桀协调。这些…是我们无法互相取代的。」桀在津来了以后,变得感性许多,开始不怕在情感上付出,对待自己多了体贴用心,相处起来有温度了,这是椿萝感受到的奇妙转变。
感觉到搭在肩上的那隻手,好温暖,透进心坎里,津忍不住轻轻握住那隻古铜色的手,凝望椿萝,对方也勾起唇角崭露豪爽笑靨。
这是两个女人从来都不曾想到过的局面,椿萝越过种族歧视,津越过道德认知,她们接受了彼此,在仍旧拥有完整自我的立足点上,没有迁就,不是分享关係,而是独立共有。正如同脚和手都接连在身体上,但,手和脚互相迁就了吗?手和脚分享身体了吗?不,是独立且共有身体,并完整了整体运作。
患难见真情,其实也是津的心性,成就椿萝今日的开阔;而正好椿萝的性格能看到事情的这一面…换作他人就又不一定了。而她们,达到了属于自己的协调。
面对爱上同一个男人,女人跟女人之间只能是互相争竞、伤害吗?就看男人是怎么个别对待女人,而女人之间又是用怎么样的心情彼此相待了。这对津无非是颠覆性的全新领悟,她怎么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离过去坦纳多社会所薰陶的认知越来越远了。
「今晚,就只是在自己家里吃饭,一起吧?」椿萝对她眨眨眼,发出家人力量的邀请。
津泛起笑容,「好。」
那晚炉火边的聚餐,津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有桀和椿萝的重视,她不需要在意自己是否融入整个团体。




情滯幻野 《74》貴婦
骨堊王去末噬谷的期间,族里累积了一大堆事务,等着他处理,现在桀回来了,连带着也被抓去,忙得不见踪影。使得回来以后叁人反而呈现了聚少离多的诡异现象…让津非常怀念旅程中总是可以长时间溺在一起的亲密。
骨堊王殿任她来去,津改变了一处位于静謐山境的骨殿,虽然规模不大,建筑老旧,但有整面可以眺望美丽山景的大窗台,採光良好。她在窗前的原木地板上铺上以云兽的毛料製作的柔软地垫,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枕头,作为自己的小天地,可以阅读、充当工作室,从事各种休间活动,她还胡乱起名叫云里大厅。一种累了随时随地可以在云里睡着的概念,只可惜,她完全睡不着。
躺在成片如云层般绵软梦幻的厚垫子上,手里抱着一朵白云枕,津望着高高的穹顶上古老的金底银纹图样,她觉得好寂寞。
好寂寞。
身边的毯子上,散落着这几天採集到的素材穿串出来的吊饰…儘管每天都为自己安排了丰富的活动,清晨去替骨梟採集、学知识,又燉了补品给椿萝和几个族里的孕妇,走了趟她自己种植的园区,玩了弓箭,带大牛去跑跑…然后回来云里大厅…看看书,整理乾燥植物,写写纪录…可是,她依然好寂寞。
每每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有了一个进步,新奇发现,或做出一件作品,她就好想马上跟桀、莫狄纳分享,但看看周围…好安静,她坐了起来,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很快,又恢復安静,四周是富丽堂皇,端庄寧静,高贵的器具家具、装饰、雕像全都冷冰冰的围绕着她、看着她…
这就是贵妇的生活?衣食无缺,养尊处优,风雨完全被遮挡隔绝在外。看向窗外,大风扫得枝叶乱颤,却一点声响也没有,津爬起来,用双膝跪走到窗前,两掌按在透明玻璃上,隔着玻璃看着安静无声的山景,那些花鸟树木全都变成了哑巴,耳畔静到令人惧怕,忽然有种被困在这座緻围栏的错觉。
云里大厅的门碰地被粗鲁打开,津从里头衝了出来…
「桀!莫狄纳!」
她的叫声很快被吞没在深长廊道的沉静里,没有半个熟悉有活力的回应。
「你们好过份!都不带我一起去!」看着豪华却空寂冷清的建筑,一股沉闷重压,令她几乎要哭出来。像个睡醒找不到母亲的幼儿,匆匆奔往殿外头…
站在外头,看着部族来来往往的人潮,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原地呆了好久…慢慢提起脚步,走向了魔龙卫的大本营。
「请问,午夜和采风在吗?」
魔龙卫见到她,都是恭敬致礼,「津大人,午夜目前的行踪必须保密。」
而采风还在住处养伤。津带了好些珍贵礼物去探望她,两人一见到,简直开心到疯掉。担任魔龙卫,王殿对采风照顾无微不至,她恢復的很好,还嚷着想快点归队,津忍不住笑她是个工作狂,有假还不好好享受,哪知,采风却说休假没事干无聊死了。
两人聊了很多事,主轴当然离不了末噬谷的冒险与如何找回左翼魔君。然而,当聊到午夜,采风眼里立时浮现一丝惆悵…
「津…有件事,很没有礼貌,就只是站在你我的私交立场问的,嗯…希望你别介意…」
「搞什么神秘?你有话直说啊!」
两人认识至今,采风很懂分寸,从不越矩,不探听、也不说他人八卦,相处起来一直很顺很舒服,津不怕她提出过分的要求,看到她这番小心翼翼反而让人会怕,好像有什么严重大事一样。
采风握住津的手,那力道有点儿紧:「你…恨午夜吗?」
「恨?」没头没脑的信息,让津提高了意识,「呵呵,这是从哪来的疑问?我是说,恨也要有个原因吧…」
「呃…听说,他对你好像很无礼…而且,去末噬谷时,他还置你于危险之中…」采风说得很小心,深怕触怒到津。
津挠挠头,「有时候,他是比较兇也比较严厉一点啦,我会觉得有点可怕,但说恨也太严重了吧!因为他必须站在王的立场替王考量啊!有这样的人守护王,我应该高兴吧!而这次能去末噬谷,帮助桀顺利回来,他可说是功不可没。经过这段冒险,反而,会觉得他好像家人一样,所以我才想找他,至少跟他说声谢谢。」
「那你能不能帮他?!」采风一听完,瞬间眼眶湿润泛红,压抑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现在只有你能帮他…」
「发生了什么事啊?」
采风看着津,紧抿着嘴,无论津再怎么问关于午夜的事,她都没敢继续多说什么。津意识到当中有奇怪的意思…难道午夜惹上了什么大麻烦?
要帮忙也得有个开头,津事后又积极去了几趟魔龙卫的地方,都找不到午夜,也问不到他的情况。
不久,莫狄纳先从外面回来了,把她叫到自己的寝殿。
「莫!你帮我下一道命令给午夜吧!请他任务完成后来找我!」津才进门,就对莫狄纳嘮叨:「我已经去魔龙卫的大本营找他好几趟了,大家都说他目前的行踪保密。来来去去每回都扑空的感觉,闷死人了。我就想到,不如下命令让他自己来找我好了!」她一屁股坐上椅子,一双腿举起放下的伸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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