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情滯幻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原始本色
桀已经恢復半个人的样子,鲜血几乎溅了男人整身满脸,整片赤坦的胸口、手臂都是湿红,还有些许沿着下巴滑落,在颈部形成无数血线,背部巨幅羽翅也染上残血,他的下半身还维持禽羽和一双巨大利爪,爪子尖端穿插着大片扯烂的破碎皮肉,淋漓鲜血从爪间缝隙沿途滴落…津打了个哆嗦,将脸埋在他的肩颈,不忍再看。
地面响起了如雷欢呼动,桀的手臂还搂着自己,津望着他和他们欢呼,发现自己快乐不起来,是一个无相干的局外人。
当晚,骨堊人就在大恶屠的周围起了数座大营火,烤肉香气传遍千里,所有人围绕营火吃喝,吃着新鲜的野味大餐。除了吃喝,他们聊天、高歌、跳舞,也有人就地打砲。
翻搅着盘子里的肉排,津一点胃口也没有,对于堊人的饮食,她真的还无法适应,望着用大恶屠做出的料理,想起那画面,只感到胃在翻腾,她静静靠着桀的胸膛,听他和别人谈笑。椿萝也坐在距离桀不远处,有别于先前的热情,此刻她敬陪末座,安静的吃着东西,眼睛时不时打量着津;桀虽然在和别人聊天,他却很注意怀里的女人,津懒洋洋的,从刚刚就一口也没吃,这些全看在眼里…似乎心里有数,他的伸手摸着津的额头。
「桀君,了不起,轻松解决掉大恶屠。我敬你!」一个稍有年纪的男人声音从头上落下。
津仰头看向了一高大身影,正诧异眼前的老少配,那打招呼的男人年纪都跟她父亲一样大了,手里挽着的女孩,却跟自己相差无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俩关係非比寻常。
面对男人神情傲慢,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津也早已见怪不怪,那是堊人对坦纳多人的不屑。
桀随意将杯子举向男人,便大方地向津介绍道:「他是骨堊的右翼魔君西马,和他的伴侣泰兰诺。」又问西马:「您的另一位伴侣玛寧呢?」
「等着生孩子呢!」年轻的泰兰诺抢着回答,边讥笑的看了椿萝的肚子一眼,「椿,你呢?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动静吗?」也鄙夷的看着津,「桀君还真的是一个大善人耶…无论怎样的女人都很乐意照顾。」
面对泰兰诺话中的意思,津听不太懂,但从那充满贬抑的气息与凌人姿态,她知道绝不是好意。桀笑了笑没有回应,拥着津当眾吻了一口。
接着,西马却同他们坐了下来,硬是拉着桀间扯淡,桀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兴趣缺缺。
「我要带津回去休息了。」过了一会儿,桀突然打断了西马。
「桀?」津有点意外。
「为什么?晚宴才刚开始。」西马很诧异。
「你们慢慢享用吧…」桀扶着津站了起来,敷衍地扯动嘴角,似笑非笑。
「桀…你…」在一旁的椿萝像是也有话说,却又欲言又止。津在她眼里看到一丝哀怨…直到她的视线落在津脸上,又转换成另一种怪罪。
穴室与世隔绝般的平静,儘管外面的营火广场,骨堊人们正在通霄狂欢作乐,桀却静静陪着津躺在床上。
「又堊激素过敏了吧?抱歉。」男人满怀歉意。
「我没事啦…你别道歉…我躺着,你先回去吧!」津想起椿萝欲言又止的神情,内心忽然有一丝苦涩。
「不,我想陪你。」
讨厌的堊激素过敏体质…津沮丧地翻过身,背对桀,闭上眼睛想隔绝那些纷乱思绪,桀靠了上来,温柔吻着她的头发…却让她觉得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她烦躁地翻过身,瞪着桀温柔亮泽的褐色眼睛,男人对她微微一笑,她熟悉的表情和笑容,想起那个对抗大恶屠陌生冷笑的男人。
「对不起。」津缩进他怀里。
「对不起什么?」
「害你必须杀戮。」
「那是本来就要做的。」
「可是…那样的你好可怕。」
她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却换来一阵沉默。
「津?睡了吗…」良久,桀轻轻叫唤着她。
周围好安静…津紧闭双眼,昏昏沉沉,意识却一直沉不下去,感觉自己已经睡着了又像没睡,隐隐约约,好像听见有人掀开骨帘发出清脆响声。然后,桀松开了对她的怀抱。桀正躺对向进来的人…他知道是谁,听那走路的声音,或许,光闻那气味就知道了。
「桀…你睡没?」低沉中带点沙哑,很有质感的女性声音。
「还没。」桀低声回应。
这声音,津认得,是椿萝。此刻,少了强悍霸气,多了点小女人的柔情与依恋。津微掀眼帘,昏暗光线下,是一个美里妖娇的身影,窸窸窣窣,女人猫行般爬上了他们的床。
「看你杀大恶屠反常的狂样,想也知道,你怎么可能睡得着。」椿萝似乎很了解桀。
他们的对话都落在津耳里,杀大恶屠的反常?睡不着?椿萝的话,椿萝的了解,都像鞭子抽在津的心头上。
「嘘…小声点,津刚睡,别吵醒她,我希望她多睡一点。」
昏暗光线下,女人跨坐在上男人腰际,桀依旧没有拒绝,幽静室内传出一声曖昧不明的叹息,两人之间瀰漫着让人怦然心跳的情愫。椿萝趴在男人胸前绵长吻着他…寧静穴室里回盪着他们亲吻的嘖嘖声音。
「我现在才知道…你当时在坦纳多的塔米塔米那家饭店,观望的…原来是她啊…」
「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桀,你真是疯了!」
「呵…」
「哼,我若不主动来找你,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椿萝凝着桀的表情,停顿了一会儿,说:「褓母的工作,一点也不适合你。」
男人没有说话。
「我看见了,你杀大恶屠的样子…哦…桀…你不该如此的,那只是大恶屠,你看起来比较像是在杀血原之魔。」
「今晚,我替你准备了一个…」女人修长的手掌覆住桀胯下那话儿,温柔有劲的揉着…
男人没有抗拒。
「初熟的处女。」
津的心一揪,她的身子僵硬,呼吸不自觉抽蓄。两对目光同时望了过来,津只是闭眼装睡…
桀坐起了身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津:「我们去你房里聊吧,我不希望她的睡眠被打扰。」
「你答应囉?是应该好好紓解一下。萝蜜也在等你。她好想你。」
「嗯。」桀替津重新拉好被子,又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别担心,她会很好的。」椿萝催促。
骨帘声再次拨动响起,桀跟着她走了。
津倏地睁开眼,望着天顶,大口喘气,一身汗,像是做了一场恶梦。她急忙爬了起来,旁边凌乱的被子、空着的位置,桀不在了,去椿萝的房间,有另一个叫萝蜜的女人,和另一个初熟的…处女…
津感觉到天旋地转,她好想哭。
她不想独自待在房间里,她也睡不着。





情滯幻野 《13》衝擊
深夜森林围绕着营火广场,稍早的熊熊营火堆,此刻,已换上柔和橘红炭块,啪哧啪哧响,有些人在石头上睡觉,仍有不少人叁五成群聚在一起,继续烤肉,喝酒聊天。
津的出现,吸引了许多注目,她战战兢兢,独自走在堊人群中,没有桀在身边,恍若行在懒散狮群里的孤单小羊,儘管保持冷静,紧抿的嘴、僵硬的动作,仍透漏了她的紧张,她努力在人海中寻找…却不见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小姑娘?」陌生的广场意外有人亲切招呼她。
朝声音的方向望去,津看见一只脸盆大的盘子,上头堆满半层楼高、和着野蔬的烤肉块,摇摇欲坠的正朝她靠近,撑着盘子的是如枯树般瘦瘦高高的身影。
「骨梟大夫…」津缩了一下脖子,忘了还有这么一号她不想遇到的人。第一次见到骨梟的印象并不怎么好,只不过,现在四周虎视眈眈,整个骨堊族就剩下骨梟是认识她的人。
「你怎么自己在这里?需要什么帮助吗?」骨梟笑盈盈的来到她面前。
津正心焦,一被问到帮助,胸中所困塞的,没头没脑就脱口而出:「请问…椿萝和桀…是什么关係?」
见津隻身出现在这,哭丧着脸,问着这个问题,骨梟顿时明白了过来,阴阳怪气一笑:「呵…这个导游,桀做的很糟啊!重要的事竟然没说。」
他瘦削的脸突然放大贴近,盯着津瞧:「你又过敏了吧?来来来…等等大夫替你揉揉。」
津一听,机警地往后想闪,不料,骨梟细长的手先她一步,揽上曼妙婀娜的腰枝将她靠拢在自己身上。津双手扶在嶙峋胸骨上,骨梟那身怪力不容她推拒;骨梟就这么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抱着佳人,来到一桌边。
石屏后,与骨梟同桌对坐的,是一个高大雄厚宛如巨熊的身影。虽然感觉到对方如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津却没敢抬头看他一眼。
「坐下吃点东西吧…」骨梟的声音很轻松,肢体很自然,意图却恰恰相反,手臂强加力道要津坐下。
在骨梟半强迫下,津在旁边空位坐了下来:「骨梟大夫,我不饿…我…」
「没关係、没关係…放轻松…」骨梟笑嘻嘻的,将摆满食物的大盘子放在桌子正中央。
看着骨梟依照自己的悠间步调,将肉一片一片削进津面前的盘子里,她忍不住焦急,又问了一次:「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椿萝和桀…是什么关係?」顾忌同桌有其他人,她刻意压低了音量。
骨梟却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切着肉。津搁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揉搓膝盖,显得十分焦虑,坐如针毡。
「他们是伴侣。」
温吞浑厚的声音从桌子对面传来,熊一样高大的男人用标准的坦纳多语回答了她的问题。
闻言,脑子顿时如承受了雷击,心肺全扭绞在一块儿,津的身子明显地一晃,她感觉到胸口有如遭到履带车辗压般,沉重苦闷到几乎无法呼吸。
空气窒了数分鐘,津抬起眼眸看向男人,勉强蠕动唇瓣挤出微笑,对他点头以示感谢,熊男也点头答礼,眼神敦厚而尊重,是津在骨堊少接受到的眼神。
「嗨呀…」骨梟摊靠在椅背上,笑着咬起一支骨菸:「桀怎么会这么糊涂,把你丢着自己跟椿萝走了?」
「不是不是…他以为我睡着了。」津不知道对方在套话,急着替桀辩解,很直率地把原委说了出来:「然后,椿萝来找他,他们才一起离开的。」
「既然他们是从你面前离开,你可以在当时就叫住他问个清楚…」骨梟将嘴贴近津的颊畔,气息喷在她耳里,以气音说:「你有这个权利。」
「他们…」津几乎是憋着哽咽的情绪,才能回答:「他们…感觉是很重要的关係…我觉得应该尊重他们。」
听了这话,骨梟和熊男相视了一下。
「椿萝和她的双胞胎是唯一从小到现在,还能稳稳跟在桀身边的伴侣。至于其他的女人,一段时间后都会自然汰换掉…」骨梟将抽剩的半支菸塞进烟灰满出缸外的烟灰缸。
「汰…汰换?汰换伴侣?」津震惊无比。
「这不奇怪,在我们堊族,强健的雄性族人会持续吸引雌性,男人当然会选择最好的女人进行性交。由男堊人决定留下最合适、最能满足自己的女人在身边…其他的…则继续寻找下一位伴侣。」
骨梟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这项优势促成雄性在族里的地位,与优秀雌性性交权力。」
津摀住了嘴,她肩膀颤抖,如此消息严重衝击她的认知。
骨梟绕富兴味的看着眼前发抖的嫩白小猫,提出不安好心的邀约:「嘿嘿…我的实验室很大,很缺女助手,随时欢迎你。」
津眼神呆滞,努力想消化刚刚的资讯,这些讯息却像囤积在胃里的铅块,沉重刺痛。越忍,她越感受到胸腔膨胀到要爆开来,五脏六腑绞缠,涌起一股灼热在腹腔翻腾,盯着骨梟在她盘子里切好的成堆肉片,忽然一阵作呕。
「咳噁…」她红着眼眶,乾呕一声。
万万没想到津的反应超乎想像的大,骨梟不禁皱起眉头:「你该不会…一直以为桀是个纯情男吧?这可就头大了。」
津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从头一次两人接触,桀对待自己那种老练的技巧和态度,她就清楚知道对方是个情场熟手。因此,就算桀在骨堊有其他女人,她倒也不会太讶异。
真正叫她无法承受的,是椿萝在房里说的话,津已经串起所有相关联,那个萝蜜必然就是椿萝的双胞胎姊妹,桀的另一伴侣,而他们的情感有着超乎自己理解的宽宏,可以理所当然的带新的女孩加入。这完完全全撼动、颠覆津现有的整座感情价值观,在她生活的世界里,讲求一男一女忠贞廝守的爱情操守,她又怎么能接受轮替弹性很大的伴侣关係?
唯一可以小小通融的理由,就是,桀不是坦纳多人。他有着和她完全迥异的文化环境,这更使得津的脑筋在一时之间卡死,现在到底又该遵守哪一方的游戏规则?津不想再想下去,恐怕自己脆弱的脑筋会因过度拉扯而断裂。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可以通通告诉你。」骨梟说。
「我已经得到想知道的了,谢谢你。」津强装镇静坦然。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快要装不下去了,泪水在眼眶打转儿,情绪已在崩解。
「呼…对不起…我真的没胃口。我先走了…」津随即起身,鞠躬准备离席,藉着鞠躬动作,把头压低,尽可能装作自在的转身,她不敢再看任何人,也不想被堊人看见自己这副软弱可笑的样子。
「骨梟大夫…」津忽然想起什么,停住脚步,背对着骨梟他们,拼命忍住颤抖的声音,问:「桀面对大恶屠的反常是什么?」
「你感受到了什么?」骨梟反问。
津顿住,思索了一会儿,「陌生与恐惧。一种对杀戮的热血狂喜。他在遇到野堊人时也有这种反应。这样…不正常吗?」
「小津津很敏锐呢!」骨梟拍着细瘦的指掌夸着,同时发出叹息:「我早告诉过桀,强养不适合自己的生物,风险很大。」
没有得到正面回答,津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说什么,提起沉重脚步急匆匆地离开。
望着津往幽黑的丛林方向,骨梟对着一旁树与石相偎的阴影,说:「跟好她吧。尤利。那是王要你做的监视工作?」
***** ***** *****
「呼、呼、呼、呼…」
月光穿过枝叶,道道树影纹身而过,津狂乱的疾奔在山野中,不顾荆棘划破表皮,不在乎石头割伤脚底,不畏惧漆黑森林里的危险,她卯足全力奔跑,彷彿这样可以甩脱满身撕裂心肺的痛苦…空洞眼里看到的是椿萝匍匐在桀身上的妖艳身姿,还有…桀拥着别的女人像对自己一样温柔的情景…。
她无从分辨自己此刻的心境,她的脑子茫乱,她的内心纠结,一切乱糟糟,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双腿停不下来的狂奔着,像迷失在森野的小马,惊惶失措,孤立无援。
一个不小心,脚尖绊到了横长的大树根,津重重摔了出去,翻滚一圈,倒在地上。身上多处着火般,传来灼麻痛楚,她爬了起来,没有检视伤口,继续一拐一拐快步向前。
前方出现一片宽广明亮,森林尽头,是大片湖泊,朦胧橘金月光在墨色湖面晕开,波光粼粼。
「好…好漂亮喔…」津站在湖边,呆滞的凝望湖光月色。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她抓了抓湿湿的膝盖,喃喃念着:「应该…要去上班的…爸爸下个月的疗养…还没缴…」
「……回家吗…」想到要离开桀,心…痛痛的。她抓紧了胸口的衣服,「不知道…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平伸出一隻手,隔空朝湖中的金灿抓了抓手指,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有夜晚冰凉气流在掌中溜过。
唰沙!旁边一大丛水草晃动,津下意识挪动了一步,「啊───!」她叫了一声,脚底踩上的高起陆地猛然滑开,登时脚下一空,重心偏斜,她随即抓住旁边的长草,叶缘割破细嫩掌心,接着断裂,泙哗一声,落入漆黑水中。
夜空将湖水映照的很黑,水很深,搆不着底,就怕水下有什么吃人怪物,叫人脚底发痒。
混乱中找回一丝冷静,津划动双臂想游回岸上,却发现自己越游反离岸边越远…她逼着惊惶的自己放慢动作,保持漂浮在水面,感受着周围的动静…
晚风徐徐,水波荡漾,水纹如褶皱的黑色绸缎缀着月光橘金,呈现一种奇特幽美的图案,若不是跌在陌生水里,急于脱身,想必非常赏心悦目!津感觉到了,水里似乎有诡异涡流,隐隐扯着她,又挣扎了一会儿,但是,无论她多用力划水都一样,只是不断远离岸边…。
『我说过,强养不适合自己的生物,风险很大。』骨梟的话在脑海一闪即逝。
这句话,像是重槌击在心口,也像冷水从头浇下,意外让津慌张的心逐渐平息下来,「风险…」她顿时感到全身乏力,索性向后一倒,哗啦!仰躺在水面上,让水载着她,随波漂流。
天地一片祥和寧静,远处虫鸣稀稀落落,耳边偶尔几声水声哗啦、哗啦…
「…原来那个狂喜…是我给桀很大的压力吗…可是…我都已经在这里了,能怎么办?」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津望着月亮喃喃自语。谁都不愿意成为自己心爱的人的负担,想起桀恐怖的样子竟与自己有关,她既挫折又内疚,丝毫没有察觉身下的水里,依稀的银白光体逐渐广大清晰起来。
当津深深沉浸在自己思绪同时,突然一怪浪打来,把她整个人翻进了浪里,没有时间反应,一隻脚被光滑细长的绳子缠绕住,往水下急拖!
大量气泡咕嚕咕嚕响,脚上下扯的力道猛急,具有强烈置她于死地的意图。津慌张伸手试着想搆住任何擦过身边的物体,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锐利的岩石割破掌心,水草滑过指尖,湖底超乎想像的深,形同深渊一般。
津憋气憋得难受,偶然看向脚边,她看见了,隐隐约约之中,脚上的绳子发出朦胧白芒,她鼓足全力,奋力屈膝将腿至胸口,同时背部弓起,迅速往下方一滚,头脚位置对调,一把捉住了那缠住自己脚踝的绳索。
那绳索在她掌心发光,摸起来是实体,看起来却是散化的雾透光流,波动飘忽。
得抢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才行,没有时间惊叹,津抓紧时机,绳般,一把一把将自己拉向光流的源头,尚未到根部,她已经撞上庞大如墙的生物,完全不见头尾,整片白芒覆盖视野,手掌大、珍珠亮泽的白鑽鳞甲层层叠叠。人快要没气了,津不管叁七二十一,抱紧了那生物的长长身躯,手指扣住厚实鳞甲,攀附兽身开始往上爬。
只觉那那生物激烈甩动起来,扭动肌肉像蟒蛇一样充满力劲,在水里游窜,甩得津头昏眼花,呛了不少水,差点就拋飞出去。
“不能放!”津感觉自己快死了,求生执念越是强烈。
水的重压从头顶灌下来,耳边隆隆喳喳非常吵杂,唰啦一声,耳朵、脑袋的重压骤然消失,瞬间一身轻,手中紧抱的力道将自己往上带出水面。
津剧烈咳了几声,登时浑身无力,双手一松,整个人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又深深掉进水里,她没命往上游,终于衝出水面,旁边有什么抓什么,如鱼得水,贪婪的大口呼吸。待她回復,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紧抓着富有弹性韧度的物体。
抬头一看,是一隻雪白龙兽,颈长尾长,威武巨大,背脊上一排兇猛剑鰭,头顶华丽锐角如冠,龙吻两侧梦幻飘逸的细长光鬚,正是刚刚扯住她脚的绳索。一对形似蝙蝠翅膀的巨大龙翼,犹如水母一样微微发光,柔韧半透,隐约可见翼骨,津正抓住牠其中一片膜翼边缘。
「咳…!你!你解释清楚!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死命把我往下拉?!」差一点就溺毙,比起方才的生死交关,津顾不了要恐惧牠,双眼含着泪,指着那头大龙生气的理论。
橘金色宝石般的锐利眼眸瞬也不瞬的紧盯着津,像要把她看穿。他俩互瞪半晌,津逐渐恢復理智,才意识到,一头龙是要牠怎么解释啊!
「好吧!算了…我承认,是我自己掉进这水里,把你吵醒了!我知道睡到一半被吓醒真的很讨厌。我错在先,先跟你说对不起…恩怨一笔勾销,请放我回岸边,好吗?好吗?」
或许是听不懂,龙兽还是像雕像一样打量着她。
「放我,回岸边。」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岸边。
龙兽眼睛眨了一下,依旧不动,津霎时读懂了牠的眼神。
「嗯…道歉不够的话…」津抓了抓下巴,思索了一下,「那不然…我唱睡前曲帮你助眠…然后,你放我回岸边。」
龙总算动了,满意的抬了一下下巴,从鼻腔发出一声呼哼。
「噗!我竟然看懂你在说什么耶…哈哈哈…好好玩…」如释重负,津开心的笑了。
「咳嗯…」津清了清喉咙,有些害羞,「先说,我没在别人面前唱歌,不要偷笑哦…好啦…要笑就笑吧…能笑总是比忧愁好…」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深吸口气,手指在腿上打着节拍,轻轻哼了起来:「…外面世界越来越繁华,其实我们都很寂寞,飘盪漆黑夜晚的船隻,回到我臂弯,停泊在我心里...我会保护你,陪着你,像天上的那颗银星,直到殞逝了依旧照耀你的心,我的宝贝...这一生不用飞黄腾达,只要你的心永远宽阔闪耀...每天夜里、在梦里,遗留下所有枷锁,带着幸福继续旅行…」
月色催情,唱着…唱着…津的眼眶湿了…
「咳嗯…虽然不是名家的词曲,是我妈妈离开的那个晚上,爸爸为了让我们好睡,乱编乱唱的,我从小就好喜欢的一首歌…嘿嘿…我爸他啊…现在已经不认得我了…可是,我却永远记得他唱给我听的样子。」她感慨的说着。
1...89101112...8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