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你,治愈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和欢
付子时为他解答迷津:“他们是黑警,你被人设计了,冯先生。”
又提醒:“现在尽量不要说话,保持体力,车子马上就到。”
华落欢握住冯铭的手:“冯铭,别睡,看着我,我是阿欢……”
冯铭就重新将微闭的眼睁开,说出令他身侧的两人都忍不住一抖的话:“阿欢,不要……不要向施暴者……屈服……”
付子时抬眼看向华落欢,看到她愧悔无比间扑簌簌地落泪。
她坚定地说:“我不会,我不会向施暴者屈服,冯铭,你坚持住,别睡……”
但付子时此时还没有彻底死心,不过那一刻来得很快,就在车子飞速驰往医院的路上,华落欢苦苦哀泣的时候。
他从没有这么疑惑过什么是爱,以及,她对自己是否真的有爱。而在这之前,他相信她是爱他的。
“冯铭,你不要睡,坚持一下……”
“不用说话,不用说,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你从小就爱我,你从小就想娶我,我知道,我知道……”
“我不该跑的,那天我不该跑,我知道那天你想向我求婚,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还没有报仇……”
“你不要睡好不好,不要睡,再坚持一下,我答应你,我嫁给你,我做你的妻子,你不是说过想要两个孩子,我给你生孩子,我给你生两个孩子……”
“你不要死,冯铭,你还有梦想没实现,你说你的梦想是我,现在我就在这里,我陪着你,我会永远陪着你,冯铭,不要睡,看着我,听我说话……”
“别睡,真的,不要睡冯铭,听我说,我爱你,我爱的是你,冯铭,我不爱他,你知道的,我回到他身边只是为了报仇,我是要他死,我不要你死,冯铭,你不该这样死,该死的是他,你不要死,不要死,不要像我父母那样丢下我,我只有你了,冯铭……”
付子时觉得他应该避嫌走开的,而只在这车内狭小空间里,他和华落欢一同扶住冯铭,两人之间只隔一人的距离,他担心她不敢倾吐更多的真心话而错失她真心爱的那个人。
他又记起她说过不止一次的她不爱他,她爱的是冯铭,他突然相信她没有骗他。
变态,斯德哥尔摩症,心理病,勾引,诱奸,强奸犯,性奴,驯服,这就是他过去以为她对自己的爱。
爱是什么?
他从没有这么深地疑惑。
“阿欢,冯铭不会死的,你不要担心。”
在急救室外,他尤要安慰她。
“他不能死,因为该死的人,不是他。”华落欢淡淡道。
然后她转过头看住付子时,缓道:“他自小善良,他手上没沾过血腥,他没害死我妈妈,他没有纠缠我诱奸我,他也没逼死我父亲,他是我青梅竹马的初恋,他才是我男朋友,你说他该死吗?”
付子时看到她双眸里毫不掩饰浓重的恨。
“其实如果你死了,在你手上沾满血腥,在你害死我妈妈,在你纠缠我,诱奸我,在你逼死我父亲、拆散我和冯铭的时候,或者更早,在22年前,我出生那天,你11岁生日的时候,你就死掉,会不会就不会伤害那么多无辜?”
付子时竟突然觉得开心又解脱,他感觉她就快被治愈了,他从没有那么大治愈她的信心。
“阿欢,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要先走,有什么事你随时联络我。”
他宽慰地扯扯嘴角,只再看她一眼,然后站起来转身离开。
付子时恢复彻底的冷静,很快理顺了思路。
江毅不解地问他:“周卓士为什么要设计这么一个局?”
他淡淡地说:“杨真是他的人,他想让阿欢更恨我,让阿欢早点将我的洗钱记录给他,他想在和我决裂前,侵占巾云。看来他就快养成一个新的警方傀儡,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江毅关注错重点,他现在才知他家少爷又私下做了多疯狂的事,又惊又怒:“你把那些洗钱记录给了那女人?你又拿自己的性命和人生来赌?你到底发什么疯,你答应过我不让她再伤害你的!你……”
“江叔,你知道的,我早已列好遗嘱,而且从决定动用私刑报仇那一刻起,我就没什么资格谈性命和人生了。”
江毅气得几乎歇斯底里:“什么屁话,说什么屁话!是不是那女人又把冯二意外的责任推到你身上?不可理喻!你早就劝过他别插手,是他想害你不成反被周卓士设计拖累我们的计划,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再中那女人的迷魂汤!”
“江叔,你听我说,还有一丝希望,这次计划失败,我不能将木马程序装到周卓士的电脑上。但还有阿欢,你去告诉阿欢,杨真是周卓士的人,让她在u盘上装上木马程序,再将我的洗钱记录给杨真,我赌周卓士会将她的u盘插进电脑。”
江毅知道木马程序这件事,“如果周卓士没用u盘呢?你打算怎么办?到时他侵占巾云,你连资源优胜这个仅有的优势都丢失,周卓士还会容你?他一定会将你杀那五人的证据给警方!”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是唯一的希望。而且,不管我有没有赌赢,周卓士一定要死。”
“你想用下策,走最后一步,直接杀他?”江毅连声音都颤抖。
付子时沉吟一下:“我会做两手准备。我会等到1月2号,如果到那天还拿不到他的罪证,我就用下策。”
“真的要被那个女人害死,我当时就该阻止你和她签什么协议。”江毅突然就老泪纵横:“阿时,答应江叔,只要还有一线生机,都不能言死,22年前你母亲让你活下来,不是让你只为了报仇的,你还有很长的人生,一定要活着。”
付子时顿一下,只说:“江叔,冯铭刚出事,你等阿欢再缓一天,再告诉她杨真的事。”
黎明来临前,付子时到冯铭手术成功的消息,只是,那一刀伤到脊髓,冯铭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子时,他们来了。”李月鸣敲开会所包间的门。
“好,让他们进来。”
付子时平静地点头,在李月鸣出去前又叫住他:“月鸣,还有一件事,帮我联络伯大的斯密教授,我要找最顶级的神经科医生。”
李月鸣不问缘由依言应承,然后出去请进门外的四人,是冯铭的父亲和大妈,以及大哥和妹妹,冯胤和何家美、冯铮和冯佳钦。
“我要向你们坦白一些事。”
付子时扫过他们疑惑不解又有一丝防备的脸。
“六年前我拆散华落欢和冯铭,相信你们都知道。”
“前段时间他们两人分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
“原因还是在我,是我耍手段胁迫华落欢回到我身边,我再次拆散他们。”
“但我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没想到他们相爱至此。”
付子时看着他们缓缓说:“冯铭,为了从我身边救回华落欢,找人查我不成,现在受了伤在医院。”
在他们失控前补道:“已经抢救过来,你们不用太担心。”
等四人一番激烈又惊愤的情绪疏解以后,付子时继续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
“不过这一次我认输,我愿意把华落欢还给冯铭。”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不必问华落欢,她应该比你们难过,也不必急着报警,因为没有任何证据,你们可以等冯铭醒后,自己去问他。”
“我会尽量做出弥补,为我之前两次拆散他们。”
“除了这些,”付子时推给他们一份文件,那上面是巾云集团一些非常看好的项目,他愿意将它们低价转给冯氏企业,那将大大地为冯氏纾困。
“我还会还给他们一个交代,如你们所愿的,恶有恶报。”
他最后补道:“只希望你们不要错怪华落欢,不要为难她,她也是受害者,她父母已不在,她只有冯铭了。”
所以华落欢看到冯家的人出现在医院时,她愧悔萎靡间以为的问责场面并没有发生,即使是冯佳钦,也只是盈着泪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她过一会冷笑,问何家美:“何阿姨,你们是不是已经见过付子时,他给了冯氏什么利益?”
何家美怔一怔,只说了一句“小欢,”,冯佳钦已欺向华落欢,忍无可忍地吼:“害人狐狸,一切因你而起,你现在还有脸在这里质问嘲讽我们?我二哥如果醒不过来,你就是毁了他一生的凶手!”
华落欢这次没有容忍,她冷冷睥向冯佳钦,眉目和嘴角是一丝若隐若现的嘲弄,然后语声淡淡:“冯佳钦,你实在算得上情深的种,当年在ktv只消一眼,就暗暗对付子时情根深种,这么多年过去,连男朋友都要找和他有叁分似的,反反复复不肯结婚,是还对他抱有畸形幻想?见到我和他一起,百般言语羞辱我,显得你有多关心冯铭,现在你却上赶着原谅他为他开脱,难道是他答应娶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愿望终于要实现?”
这番话实在极尽嘲讽之能事,冯佳钦气势顿弱,一瞬涨红了脸,明明就是被说中了心底久远的秘密,当年在ktv,她随华落欢进去包间,那个男人背光抬首那双眼里的温柔和之后对她温和的一笑,萦绕在少女的心里多少年不能忘怀。
但此时她只余恼羞成怒张着口说不上话,因为她从没想到原来那个自己妒忌的昔日好闺蜜早已参透她的心思。
何家美深知,要真的争论起来,自己的女儿根本不是华落欢的对手,就上去拉开冯佳钦,轻拍华落欢的手说道:“小欢,小钦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在心上。刚刚我们确实见过付先生,他也跟我们说了一些你们的事,他承认错误,承认是他拆散了你和小铭,他说他会为这一切做出弥补,会给你和小铭一个交代。但即便如此,冯家也绝不可能轻易原谅他,只是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要等小铭醒过来才能做出定夺。小欢,阿姨知道你担心小铭,我们何尝不是,小铭是冯家的孩子,他出了事,我们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说会给冯铭一个交代?”华落欢微不可见地一颤。
“对,我们是看到他还算有诚意,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华落欢静默一会以后难看地嗤笑,似自言自语:“他要怎么给?医生说,冯铭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小铭福大命大,一定会醒过来的。”何家美并没有什么信心尤要安慰。
华落欢突然站起来转身离开医院,没人敢叫住她。
她打电话约杨真来医院门口,然后再不犹豫地将拷贝了付子时洗钱记录的u盘交给她。
这一幕完全投入付子时和江毅眼中。
“还没告诉她杨真真实身份,阿时我让人抢u盘回来!”江毅紧张间就要打电话安排。
“不用了江叔,会打草惊蛇。而且,这应该才是最好的安排。”付子时不容反驳淡淡道。
“阿时!”江毅几近咆哮。
“江叔你别担心,周卓士不会那么快行动,我还有足够时间安排。而且他拿到我的证据应该会有一丝放松,那反而对我的部署更有利。在我死之前,我一定会杀了他报仇。”
“江叔不准你死,你不能死……”
“江叔,江叔我答应你,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会舍弃自己的性命。我也不舍得江叔,我还没好好报答和孝敬您,”
付子时语气里罕有地自责。又转过头看向正看着自己车子的华落欢,归于平静:“但很多时候,循环报应,生死有命,江叔,我也不能保证。”
江毅终于老泪纵横,转回头去说不出话。
付子时下车走向华落欢。
“刚刚那人不是杨梦,这世界再无杨梦,她是杨真,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华落欢看着他冷笑道。
“阿欢,我知道,你没做错任何事。”付子时温言宽慰。
华落欢却看着他续道:“我当然做错了,因为10年对一个杀人犯,一个毁了无数人一生的罪犯来说,惩罚实在太轻。”
付子时并无更心痛,只说道:“阿欢,我想去看看冯铭,可以吗?”
华落欢终于流下泪来,歇斯底里:“冯铭醒不过来,他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你一点都不无辜!”
“冯铭会醒过来的,你放心。”
付子时没来由地坚信,再看她一眼,迈腿往医院走去。
他去病房看过冯铭,又找主治医生了解冯铭的情况,最后对自己手下叮嘱一番,然后出来病房外找到呆坐的华落欢,再次宽慰:“阿欢,冯铭一定会醒的,你别担心。”
华落欢只用满目恨意死死地看着他。
“我还有事要先走。你休息一下,不要熬坏了身体。”
“冯铭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付子时补道,然后再次站起转身离开。
治愈你,治愈我 忏悔
这一年海城的冬天反常地冷,12月下旬北风呼啸,吹得人从头冷到脚。
“他只有万分一醒来的几率。”
那位付子时请来的全球顶尖神经科医生如是断言冯铭的情况。
“万分之一吗?”华落欢面色更惨败,自言自语般喃道。
而忙着部署安排的付子时到消息也问:“万分之一吗?”语气里却是有中大奖般的开怀和笃信。
力排众议安排好所有的事,付子时定在12月27夜晚采取行动。
前一天他开车到医院约华落欢,看到她面容憔悴,心头终于克制不住地泛起疼,却很快又释怀,因为离了结只剩一天。
“阿欢,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给她拉开车门。
华落欢上了车看着他侧脸说道:“已经半个月了,商业罪案调查科的人没有抓你。”
付子时没有转头,只启动车子,宽慰道:“别担心,很快有结果,再等一天就好。”
华落欢就撇开脸去不再看他。
一路无话。
之后华落欢发现车子停在她家的旧宅前,现在它是巾云的资产。
“阿欢,我就是在这里对你起了歹心。”
“我的确变态,当年你明明才14岁。”
华落欢突然急促地呼吸。
“当时你才到我胸口那么高,把我误认成冯铭吻我,吻了很久,那是少女对自己初恋的纯粹的爱,不会因为给了我,那份爱就属于我。”
“我明明很清楚地知道,却为了蛊惑你,说你吻我是因为喜欢我,你那时才见我第叁次,你有男朋友,你还那么小,怎么可能喜欢我。”
“是我从来工于心计。”
“我说我们很有缘,是攻心计。”
“我说我们是天生一对,是攻心计。”
“我说我爱你,不能没有你,也是攻心计。”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华落欢终于崩溃大哭。
付子时驱车离开,来到沧海大厦。
华落欢拒绝下车,被他抱上大厦顶楼。
他放她下地,她几乎站不稳。
“当年我就在这里逼你父亲跳下去。”
“我告诉他我是云善哲和明一帆的儿子,我让他想想自己的妻女,他很快明白我的意思,跪下来求我放过你和你母亲。”
华落欢浑身发抖,又被付子时抱起下楼回到车里。
“之后我就坐在车里等,过不久就听到巨大的坠物声,就从这个角度,我转头看过去,你父亲已变成一瘫软肉,比起杨梦的惨状可怖何止百倍。”
“杀人犯,杀人犯……”华落欢攥紧发抖的双手,看他淡淡道来的一对美眸恨得能滴出血来。
付子时再次驱车离开,回到花城别墅。
他抱她上叁楼放在沙发上。
“当年我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你跪在我面前哭,求我放过你和你妈妈。”
“我说我从不逼迫你,其实在私下里我耍了很多手段。设计你母亲诈骗,让她事先给何家美打电话,当年她烧炭自杀逼迫你的方法也是我的主意。”
“终于逼你签下协议,我还是不承认我有逼迫你,但你父亲尸骨未寒,我就逼你和我一同看性爱视频,又吻遍你全身,其实我知道你很害怕,你还未满17岁,我已巧立爱名猥亵你无数次。”
“我有意在冯铭回归前逼你和我口交,为的就是毁掉你们的爱情拆散你们。”
华落欢再次被逼得满目怒恨,气喘吁吁。
“我最恨强奸犯,但我强奸你,你说不要,我明知是你真实意思,却只当你是说气话,强硬进入你,还要嘲讽你的身体对我的反应。”
“我不断说你也喜欢我,说你是我的女人,是用另一种方式逼迫你,你心地善良又对爱情无比忠诚,我说你是我的女人,你自然就会忠于我。”
“你的第一次其实也是我的逼迫,我用冯铭的安危逼迫你,你的第二次,我用冯铭的人生逼迫你。”
“自那以后,你渐渐被我裹挟意志,你的底线和原则被我践踏在地,你屈服在我身下。”
“所以即使协议到期,即使你已知我是你的杀父仇人,我也敢有恃无恐地放你走,又在你和冯铭重新开始时,重新出现裹挟你的梦想轻而易举勾引你,再次拆散你们。”
华落欢恨怒终于到达极点,突然浑如无穷力量的战士冲上去朝他挥出玉掌,连剐两耳光,“杀人犯,强奸犯!”
付子时竟被她剐得连退两步,俊脸掌印清晰,连嘴角都沁出血丝。
但他的心却在笑。
因为他感觉她已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意志和为人的底线及原则,她似乎已被治愈。
他不急着转过脸正视她,只是忍不住咧开了嘴。
听到她呼吸渐渐平顺,他继续他的治愈之路。
“我打着爱的名义对你为所欲为。”
“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爱,但我至少已经知道,阿欢,”
他转过脸正视华落欢,语气平静得有蛊惑作用,“你对我,不是爱。”
“阿欢,你对我,不是爱。”他又重复一次。
“是我的设计和蛊惑,是我对你的逼迫和驯服。”
“你和冯铭都说得没错,从最开始我逼你签下协议开始,我就注定永远都是一个强奸犯。”
“你要的是纯粹的爱,所以你永远不可能爱我,最多是斯德哥尔摩症,是病态。”
“你不爱我,阿欢。”
“你和我不共戴天,有深仇大恨,你不会爱我。”
“你怎么可能爱我。”
“原来你不爱我。”他低首喃喃,似自言自语。
“你爱的那个人,”
“是冯铭。”他再次苦笑。
“你爱的本来就是冯铭,从始至终。”
“你也早就告诉过我,是我太自以为是,太迟钝,太自私。”
“但还来得及,阿欢。”他重新归于宽慰的笑。
“万分之一几率,我相信冯铭一定会醒,你和他都还很年轻,你们还有悠长的人生,你们一定可以很幸福。”
“所以,阿欢,绝对不要向病态屈服,你值得真正光亮的人生和幸福。”
他下意识想抚她的脸,才刚抬起就回手。
“那是你本来想要的,真正想要的人生和幸福。”
华落欢完全冷静下来,看着他突然笑道:“这是你的另一个攻心计?是希望我能原谅你?”
付子时回视她一会,回道:“阿欢,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
华落欢冷笑打断他:“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原谅你?我当然不会原谅你,如果连我自己都原谅你,如果连我自己都不愿为自己讨回公道,那这世界上谁还能帮我?”
她眼冒寒光,一字一顿地续道:“不原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在我这里,我受到的所有伤害,就是你造成的,你就是原罪,你就是我的伤痛之源,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不管你怎么弥补偿还,都不是你能豁的理由,你就是该受到惩罚,你就是该死。”
付子时知道自己已经达到目的,又宽慰地笑:“阿欢,不要担心,很快我就会给你和冯铭一个交代。”
华落欢回视他良久,然后说:“好。”
接着转身下楼离开。
听到车声时,付子时还是保持她离开时那个姿势,只是他终于闭上眼去,眼角一滴泪,即使做好所有心理准备,对这个最后的告别,他也措手不及。
再缓一下,他下二楼进了一个里间,拿出一把枪认真擦拭。
华落欢在司机开出一段路以后突然浑身发颤,急忙叫停,推开车门下车往回走。
英姨和江毅见她去而复返,一个开心,一个皱眉。
而她只带着一身火上叁楼,却没在叁楼看到付子时,就下二楼。
她以前很少下二楼,现在像有指引般,她一下就找到那间里间,然后推开门,看到他面无表情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手上拿着一把枪重复退膛进膛,忍不住微微一抖,脸色一变。
付子时听到脚步声,一开始以为是江毅,看到门后出现他阿欢,明明眼中一瞬发光,很快却又归于平静。
“我以为你回去照看冯铭了。”他看到她的发抖,就将手枪放进柜子里,扯扯嘴角说道。
“你刚刚的意思是要赎罪?”华落欢走进去问他。
付子时对上她的目光,那对美眸已经恢复神,晶亮无比,却透着比刚刚更重的怨恨,他扯不出宽慰的笑,只能尽量平静道:“阿欢,请你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先处理周卓士。”
华落欢攥紧粉拳看着他不说话,在他看来是她在考量该不该让他多活一天。
“那你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付子时点头。
“当年我不能出国留学是你设计?”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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