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锁娇(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上菡
许茹雅一怔,杏圆的一双直直望着许培,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父亲这么确定他是被人害死的?”
许培沉默不语。
“不管父亲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女儿只有一句话要说,父亲莫要为了一个不孝子毁了勋国公府,也莫要将皇后娘娘置于两难之地。许成安就是下.药害苏妧的那个人,就算他昨日没有死,也逃不过害侯府嫡女的这桩罪!”
许茹雅说完这番话,拉过孟氏,母女俩一同出了书房。
路上,孟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几次三番看向女儿,踌躇了好半天,方才开了口:“你父亲刚才说许成安是被人害死的?你说会是谁?”
许茹雅面色淡然:“父亲伤心过度胡言罢了。”
孟氏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又道:“你怎么那么肯定这事是许成安做的,皇后娘娘派人来查了几次,也没找到证据啊!”
“不是他还能是谁呢?他既敢做这样的事,想来也是安排周到的,但不论安排的多天衣无缝,他一个人只怕做不了全部的事,身边的心腹总会知道一些,从前他或者的时候,他身边的人或是攀附他,或是被他抓着把柄,必然不敢说实话,不过,如今他没了,若再去审讯他身边的人,或者会有新的发现,”沈茹雅说着,兀自笑了笑,“等过了这两日,我便会同皇后娘娘说这事儿。”
孟氏抚了抚许茹雅的胳膊:“我从前倒不知道,你还懂得这样多。”
许茹雅避开孟氏的目光,匆匆看向别处。
送孟氏回前院后,许茹雅折回自己房间,让人唤了珠翠进来。
珠翠快步进了许茹雅的卧房,见许茹雅正坐在镜台前理着发髻,上前一礼:“见过郡主。”
许茹雅正了正头上插的那支白玉簪,转过身“过两日宫里还会来人审讯许成安身边的下人,你不是和他身边近身伺候的张生是同乡吗?”一顿,将一枚通宝大小的纸包交到珠翠手里,“死人是不会辩解的,知道该怎么做吗?”
珠翠双手接过那个纸包。
许茹雅又道:“那日的事本来就是你做的,这是为了你自己好,也是为了你弟弟好,你说是不是?”
珠翠躬身:“奴婢明白。”
*
到了六月底,眼看就要进三伏天了,京城的天气也越发热了。
昭平帝这些年来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最是怕这样暑热的天气,年年赶在三伏天前,都要往承德的行宫去避暑。
今年往承德去的日子定在了六月二十六。
这日一大早,圣驾从永安门出了皇城,一路浩浩荡荡直往北去。
苏妧和灵儿陪着太后同乘一辆马车,行至依山山脚时,已临近正午,车马停下在此稍作修正。
太后将钟嬷嬷唤道车前,笑道:“又道了清河边了,老规矩,让人取些清泉水来,回头好泡茶。”
灵儿笑着抢过车里备着的水袋:“今个天热,钟嬷嬷年纪又大了,取水这事我去吧,我在车上坐了大半日,腿都坐麻了,正好出去走走。”
太后嗔笑:“你毛手毛脚的,哪里取得了泉水?”
灵儿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那让苏妧姐姐陪我去,这总成了吧?”
说着拉了苏妧下车。
灵儿牵着苏妧的手,一路穿过山脚下的小树林里,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边。
这地青山相傍,佳木成荫,河边盛开着簇簇叫不上名字的野花,风景别有一番的美妙。
灵儿指了指前方:“这河边上,有些很小很小的泉,太后总说,这小泉冒出的水特别甘甜,每年去承德路过这总要取上一些,”说着挠了挠头,“我手脚笨,做不得这样细的事,就劳烦苏妧姐姐了,我去那边摘野花,一会编个花环送给姐姐。”
苏妧笑着结果灵儿手里的水袋,嘱咐灵儿两句,便提提着裙裾,小心翼翼的踩着有些湿滑的鹅卵石往河边走去。
到了近处,苏妧才发现,果真如灵儿说的那样,这河边有许多枝头大的小泉眼。
苏妧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蹲在边上瞧了又瞧,伸手掬了一捧水,放到嘴边,伸出一点儿粉嫩的舌尖,像是个奶猫儿一样,舔着尝了尝。
水微微有些凉,入口甘冽,余味却又有些清甜,口感确实不错。
苏妧张了张嘴,正想手中的泉水一饮而尽,忽听头上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好喝么?我也要尝尝。”
苏妧抬头看了一眼,正午的阳光实在是太刺目,她知道来人是裴瑧,却瞧不清他面上的表情,索性不理他,匆匆低下头,将手里的一捧泉水,尽数饮下,才舒服的长出一口气,后劲却被裴瑧一手捏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番茄主义、啊啊啊啊啊!!!!!和我看你怪可爱的 营养液。
裴瑧(超委屈):媳妇一点也不疼我,一口水都不给我喝~~~
第29章 029
裴瑧虽是掐住了苏妧的后颈, 但手上并没用力气, 不过是虚虚的捏着罢了, 苏妧也只是觉得颈后一热, 有些不适,扭了扭头,又看了裴瑧一眼。
“别闹了, 我还要装水呢!”苏妧娇嗔一句。
日头有些大, 苏妧不愿一直蹲在热烈烈的阳光下, 只想快点装了水回去,见裴瑧没有反应,苏妧也就作罢,转回头, 取了水袋, 自顾自的装起水来。
太后要的水需是从泉眼新涌出来的,取起来速度并不快。
裴瑧又轻轻捏了苏妧两下, 无奈苏妧不给他任何反应, 他大约也觉得无趣, 松开了手, 撩袍蹲在苏妧身边, 看着她水葱般的手指捏着水袋,小心翼翼的取着水。
苏妧面朝西方半蹲在河边,临近正午的太阳从头顶直直的照在她身上,不过多久,小巧的鼻尖便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热吗?”裴瑧问了一句, 很自然的抬手替苏妧将鼻上的汗轻轻拭去。
苏妧抬起头冲裴瑧一笑,将差不多装满的水袋递到裴瑧面前:“这个给你喝吧,你喝完了我再装。”
裴瑧垂眸看了一眼苏妧递上前的水袋,略显嫌弃:“我不喝。”
苏妧一滞:“你刚刚不是说要喝来着,怎么又不喝了?”
裴瑧没回答,伸手去接苏妧手中还空着的那个水袋:“这个我来取吧。”
苏妧将水袋递了过去,一手拖着侧脸,歪头看裴瑧。
许是因为阳光太刺眼,裴瑧的眼睛微微眯着,纤长的眼睫近乎要黏在一起,越发显得乌黑浓密。苏妧忽想起前世她曾偷看过的裴瑧睡着时的样子,不由抿唇一笑。
“怎么了?”裴瑧忽然抬起头,见苏妧看着他笑得古怪,用手背曾了曾脸,“我脸上有东西?”
苏妧忙摇头。
“那你傻笑什么?”
“没什么,”苏妧转过头,状作无事般问道,“你刚不是说要喝水吗?怎么给你你又不喝?不会是生气了吧?”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小心眼?这点小事也会生气?”
“没生气,那为何又不喝了?”
裴瑧将装好水的水袋好,轻笑道:“我说不喝,是不喝水袋里的水,”一顿,抬眼看向苏妧,“我要喝你手捧的水。”
裴瑧仍是微眯着眼,唇角勾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明媚的阳光落在他璞玉般光洁的脸颊上,晕出一抹金晃晃的光晕。
苏妧只转眸看了裴瑧一眼,便匆匆别过目光,稍迟疑了一下,弯下身,一只手舀了水,送到裴瑧嘴边。
裴瑧一手握住苏妧纤细的手腕,就着苏妧送到嘴边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啜着她掌心中的水。
苏妧的手本就不大,一只手能捧的水也不过那么一点,裴瑧不过两口便喝完了。可水虽喝完了,他却不放开苏妧的手,张嘴在苏妧掌心轻咬了一下,仿佛怕咬疼了苏妧一样,忙又在刚刚咬的地方轻轻一吻。
有一点麻又有点儿痒的感觉,从裴瑧捉弄的掌心顺着手臂盘桓而上,瞬间满布全身。
苏妧身子不由微微一颤,慌乱的回自己的手,想怪裴瑧一句,可开口,声音却软绵的不像话:“别胡闹了。”
“哪里胡闹了?”裴瑧索性把水袋放到一旁的石头上,靠到苏妧身边,伸手去搂苏妧的腰。
这么热的天,苏妧一点儿也不想被裴瑧抱,轻轻推了裴瑧一下:“一会来人了,”一顿,“出来了好一会儿了,也该回去了。”
裴瑧揽住苏妧的腰不愿松手:“那我晚上去找你,在外面守卫比宫里少的多,不会被人发现的。”
“算了吧,”出了宫守卫虽是少了,但这次随驾来的人却是比宫里的人杂,苏妧不想节外生枝,只道,“我晚上还有陪太后,你还是不要过来了吧。”
苏妧轻轻推开裴瑧,拿了水袋站起身,眺望了一眼四周,寻不见灵儿的身影,不有些担心:“灵儿去哪里摘花了,怎么还没回来?”
“这地方她熟的很,丢不了的,不必管她。”
裴瑧亦跟着站了起来,伸手扶住苏妧的胳膊,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穿过小树林,只见灵儿正等在不远处。
这地离车马休整的地方已经很近了,苏妧不想让人瞧见她和裴瑧单独在一起,冲裴瑧微微一福,朝灵儿走了过去。
裴瑧也没强留苏妧,两人就此分开,各自回了队伍。
*
是夜,圣驾停留在密匀的驿站休息。
苏妧陪太后用了晚膳,又和灵儿一起用今日取的泉水为太后煮了一壶花草茶,和太后一起品茶、吃点心、聊家常,一直到亥时初,太后疲乏了,才打发了她下去休息。
密匀的驿站地方不算大,太后、皇后连同如贵妃等随行嫔妃的住处都离得很近。
苏妧打从太后处出来,沿着回廊往自己的住处走,路上好巧不巧的碰上了才从如贵妃住处请安出来的四皇子裴珅。
裴珅十五岁时便已出宫开府,平时偶尔进了宫,也多时往皇上和如贵妃处请安,鲜少到太后宫中去。
苏妧进宫虽也有段时间了,但一直住在太后宫中,太后和如贵妃平时就不太来往,苏妧常日陪在太后身边,太后不说要她去如贵妃那儿走动请安,她也乐得不见如贵妃,自进宫这么久以来,苏妧连如贵妃的面也没见过几次,更别提三皇子裴珅了。
算起来这一世重生回来,苏妧也只那日在戏楼里隔着门听到了裴珅说了几句话,还未曾正儿八经的见过裴珅。
苏妧前世和三皇子裴珅其实也没有过多少接触,只是常听宫里人说三皇子这人生性儒雅,为人随和,和太子裴瑧简直是完全不同性子的两个人。
裴珅到底是好是坏,究竟是个身性情,苏妧不确定,也不在意。
如今苏妧和裴瑧已是拴在了一根绳上,苏妧心里有裴瑧,又知道如贵妃和裴珅意图扳倒裴瑧,争夺储君之位,想害裴瑧的人自然也算是苏妧的敌人,苏妧根本不想和裴珅有太多接触。
今个大半夜的突然撞上裴珅,苏妧又没带青竹过来,她只身一人,更不想与裴珅多说什么,想着裴珅约莫也不认得她,便远远的行了一礼,转身便想要走。
“你可是苏妧,苏表妹?”裴珅突然开口叫住了苏妧。
苏妧见躲不过去了,只能转回身,又冲裴珅行了一礼:“臣女见过三皇子。”
“你当真是苏表妹?”裴珅笑着走上前。
苏妧只淡淡回道:“回三皇子的话,臣女确是安平侯府长女苏妧。”
一句话虽是承认了自己是安平侯府的嫡长女,却不肯是认是他表妹,既不算失礼,但又有刻意保持了距离。
裴珅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滞,上下打量了苏妧一眼,恍如没听出苏妧话里的疏离一般,又道:“我初见苏嬿妹妹的时候,已觉得是难得的绝色佳人,今个再见苏妧妹妹更是要叹一句,妹妹可真是天姿国色!”
苏妧垂首,慌忙道:“三皇子这话,臣女实在愧不敢当,”一顿,再行礼,“时候不早了,臣女就不打扰三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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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锁娇(重生) 第26节
“欸……”裴珅一步上前挡住了苏妧的去路,“苏妧妹妹进宫这么久,我这才是第一次见到,我们表兄妹两人话还没说上两句,你又何必急着走呢?”
顿了顿,见苏妧没有说话,裴珅往苏妧身边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又道:“苏妧妹妹在太后身边多有不便我也知道,可这宫中真的算的上是妹妹亲人的,也就母妃、我和苏嬿妹妹,我们算起来都是一家人,该多走动走动才是,你同太后讲,她老人家向来和善,会允你去母妃那坐坐的。”
苏妧心里冷笑,上一世连同她继母和祖母把她弄进宫的是如贵妃,设计陷害她和裴瑧的十有八.九也是如贵妃,这样一个百般算计要害她的人,她干嘛要去见呢?
苏妧勉强笑了笑:“三皇子的话臣女记下了,若无别的事,臣女就先行告辞了。”
裴珅却是忽然笑出了声:“苏妧妹妹这样急着要走,我会误以为你害怕我,”轻叹一口气,“我的长相很可怕吗?”
“三皇子误会了,”苏妧忙道,“三皇子面如冠玉,气度非凡,如何会……”
裴珅笑着接口道:“你瞧都没瞧我一眼,如何知道我长的什么样?可见是说的假话。”
裴珅长什么样,苏妧上辈子就见过,可这种话,苏妧又不能说,正劲脑汁的想着要怎么解释,只听裴珅又道:“若不然,苏妧妹妹抬起头瞧我一眼,你瞧了我若还这样说,我便信,如何?”
苏妧心底生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咬了咬下唇,并不想抬头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番茄主义和我看你怪可爱的营养液,谢谢,谢谢,会努力写的
第30章 030
裴珅的一句话说的轻柔温婉, 但听在苏妧耳里, 却是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苏妧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夜里会遇见这样的事, 白日里在湖边的时候还不如就答应了裴瑧让他来找她。
想到了裴瑧,苏妧心里忽生了一脱身之计。
“臣女之所有急着要走,实是与人有约, 怕误了时辰, 还望四皇子见谅。”
苏妧语气淡然的说完这番话, 有那么一瞬间,她惊讶于自己竟然能面不红心不跳的对着裴珅扯谎,心想这这若是在裴瑧面前,只怕她要紧张到说也说不清楚。
“和人有约?这个时辰?”裴珅似是不太相信, 犹疑片刻, “方便说是和谁吗?”
“和孤。”
回廊深处的暗影中传来一道声音,接着便听一阵橐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裴瑧信步走到苏妧身边, 当着裴珅的面, 毫不避讳的直接把苏妧拉到了自己身边。
裴珅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也不过片刻, 又恢复常日淡然随和的模样:“我倒是没想到竟是三哥, ”一顿,笑着瞧了瞧两人,“既然如此,那臣弟也就不打扰了。”说着,冲裴瑧拱手一揖, 转身走了。
苏妧见裴珅走,轻吐了口气,轻轻扯了扯裴瑧的衣袖,“你怎么来了?”
“不想让我来?”
两人面对面站在回廊里,裴瑧背对着廊檐下挂着的灯笼,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灯笼朦胧的光,以至于苏妧虽离裴瑧很近,却仰着脸也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是听他声音沉闷,仿佛心情不是太好。
“我怎么会不想你来?”苏妧主动抓住了裴瑧的手,纤细的手指一点点绞缠住裴瑧的手指,“我是问你这么晚了怎么会在这儿?”
“等你。”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连语调也是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波澜。可苏妧偏听得心头踹了只兔子般突的一跳,匆匆别过头,痴痴一笑。
“走吧,我送你回去。”裴瑧反手握住苏妧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驿站的条件跟宫里没法比,太后、皇后尚且住的彼此挨着,苏妧这样的身份更是没有独立的住处,她今日和其他两个随驾的贵女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人多嘴杂的,苏妧不想让人瞧见是裴瑧送她回来的,临到院门口,拉住了裴瑧。
“就送到这里吧!”苏妧晃了晃裴瑧的手,示意他松开。
裴瑧不为所动,拉着苏妧往一旁的僻静处走:“别急,我还有话没说。”
方才一路走过来,裴瑧统共也没说上几句话,这会儿偏又拉着苏妧煞有介事的说是有话要说,苏妧心里不有些奇怪。
两人到了一棵榕树后,苏妧先开了口:“要说什么?”
“你当真觉得裴珅长得不错?面如冠玉?气度非凡?”裴瑧话说的急促,语气颇有一些质问的意思。
苏妧楞了一下,挣脱了裴瑧拉着她的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顿,睁着一双蕴着怨气的桃花眼,直直望向裴瑧,“你一早就在那儿了?那你为什么不早些出来?”
裴瑧被苏妧挣脱开了手,索性一步上前将苏妧整个人揽进怀里,仍追问道:“你先说你是不是当真觉得他长得好看?若是把他同我比呢?”
苏妧一开始只觉得裴瑧话说的有点儿语气不善,听到这儿,方才有些迟钝的品出他这番话里酸溜溜的味道。
“你这人……”苏妧有些哭笑不得。
苏妧在裴瑧面前常常有一种心事总被裴瑧轻易看穿的感觉,也因此,苏妧一直觉得裴瑧是个极善洞察人心的人,这样的一个人,难道听不出她对裴珅说那句话时的敷衍态度吗?
“我这人怎么?”裴瑧不知是急了还是生气了,突然伸手捏住了苏妧的下巴,抬起苏妧脸的同时,缓缓低头,两人越靠越近。
“怎么不说了?”裴瑧一双黑眸如伺捕猎物的苍鹰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苏妧。
苏妧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弯着一双桃花眸,与裴瑧对视。
苏妧原本想逗逗裴瑧,可眼看着裴瑧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苏妧生怕裴瑧真的恼了,忙开口解释道:“你既然一早就在那里了,那一定也听到了四皇子先前和我说的话吧?我说他面如冠玉,气度非凡,不过是话赶话而已。”
“话赶话?就只是这样?”裴瑧又问道。
“就只是这样!”
裴瑧一时没有再说话,苏妧便以为这事解释清楚了,伸手去掰裴瑧揽住她腰的手,“时辰不早了,我真的得回去了。”
“我许你走了吗?”裴瑧再次把苏妧圈进怀里,“你还有个问题没回答我呢!”
苏妧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了裴瑧一眼:“什么问题?”
“你说裴珅面如冠玉,气度非凡,那若把我同他相比呢?”
听这话,苏妧的第一反应不是该用怎样奢华的词句去形容裴瑧的长相,而是,这有什么可比的?
在她心里独一无二的人,为何要拿去跟别人比?
但看着裴瑧满含期待的眼睛,苏妧又觉得她必须要说点什么。
可应该说些什么呢?
苏妧反手抱住裴瑧的窄腰,仰着头,望着裴瑧。
他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在朦胧夜色笼罩之下,温柔的不像话,一双沉黑的眸子,恍如苍穹挂的一双明星一样,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苏妧想来想去,竟是想不到一个可以形容眼前这人的词语,踌躇了好大一会儿,方才道:“他自然是比不得你的,”一顿,“这世上哪个男子也比不得你……”
裴瑧的吻轻柔的落在苏妧唇上,接着听他在耳边笑:“真是甜……”
*
从京城到承德的避暑行宫本只有五六日的车程,但因天气实在是热,一路走走停停,到承德时,已过去了十余日,到了七月初。
此行随昭平帝前来承德的,除了皇亲国戚、朝中重臣,还有不少门阀官宦家的贵女,这些贵女名义上是来陪太后解闷的,但实际上,太后召这些贵女到承德来侍驾,是要为裴瑧和裴珅两兄弟遴选太子妃、皇子妃。
随行来的贵女们全都住在行宫西侧的尚碧宫。
苏妧在太后宫中只住了一日,翌日便被太后以尚碧宫人多热闹为由,将苏妧打发到了这里来住。
苏妧倒是无所谓住在哪里,只是眼看着就要到七夕了,苏妧实在是有些发愁该送些什么给裴瑧才好。
依着楚国的旧俗,七夕节时,姑娘们常会送一些诸如罗帕、香囊或是同心结这些自己亲手做的小玩意给心仪的男子,男方若是有意,则会回赠梳子、戒指等什物给女方,以此表达情意。节日当晚,不论是未婚或是已婚的女子,都可以把心中记挂的男子名字刻在莲花灯或者长明灯上,不论他是亲人还是朋友,都可以借灯为他祈福祝愿。
这个七夕节算是苏妧和裴瑧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节日。苏妧很想送一样特别点的东西给裴瑧,思量了几日,却也没什么好主意。
尚碧宫住着的贵女们早早的都开始准备七夕要放的灯,可灯做了是要为谁祈福祝愿的,这到底是件私密的事,即便有人问,大都也不会说。
可尚碧宫中偏偏有一个姑娘很是特别。这姑娘是大理寺卿的女儿,名唤林玉珠。
林玉珠每日一大早起来,但凡没有必须要出门的事,她总会让丫鬟在尚碧宫院子里的葡萄藤下架一张桌子,她就坐在那儿亲手做七夕要放的莲花灯。
若是有人路过同她闲聊几句,不论人问不问她这灯是谁做的,林玉珠都会主动直白的告诉人家,她这莲花灯是专门为四皇子做的。
林玉珠为四皇子做灯这事,很快便在行宫里传开了。
宫里的人明面上虽不会多说些什么,但私下里却是对此事议论纷纷,毕竟林玉珠这样一个尚未出阁的贵女,这样开诚布公的说七夕的祈福灯是专门为四皇子做的,这已是相当于公然告诉大家,她钟情于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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