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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的缠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缺
夏维笑了起来:“不缴公粮,却把粮草偷卖给粮商。今后你可要随叫随到,我想要你就得马上满足我哦,而且要兢兢业业,不可以敷衍塞责,草草了事。”
杨问天大笑:“保证做到,我的皇母娘娘。”杨问天一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感受到了夏维体内慢慢上涨的潮水。





禁忌的缠绵 兄弟之间
吴卫国把两个儿子都叫到自己办公室,把两兄弟相互攻讦的两份报告摆在桌面上,企图在两人间作调停,结果两人因为没外人在场,吵得更加肆无忌惮。
吴乾性格比较暴躁,像吴卫国年轻时候:“你算的这叫什么狗屁玩意,你存心找我茬是不是?”
他托一个出差的朋友从欧洲带了块限量版的卡地亚男表回来,打算给吴浩当生日礼物的,昨天刚到,现在心里气哼哼的,想:送个屁,我不会自己戴。吴乾想到自己因为比弟弟大七岁,所以从小就让着他,什么好的,自己不舍得的,都给他,结果就把弟弟宠得既自私又贪婪。
吴浩性格比较冷静自控,不太喜欢直着嗓门吼,当下里冷冷的说:“那你说我哪个数据不对,是我故意编出来黑你的?”
“财务成本这块就不对,你居然按10%给我算利息,莫名其妙算出那么多亏损。”
“你资金成本不需要10%?我算你10%已经够客气了,我要是实打实的算,你亏得更多。”
“你自己看看你手下那些公司,占用了公司多少资金,亏掉了公司多少利润。房产业务好的时候,我也愿意养着你,今年都什么销售形势了,你想让公司资金链断裂么?”
吴浩沉默了,跟哥哥的矛盾是一回事,公司运作是另一回事,这几天他也在苦思出路,难道真的把分公司全裁了?那三年来的投入真得都打水漂了,而且从长远来说,公司只有多元化发展才能稳健。但是本来是指望旁系业务在房产走下坡路的时候为公司分担压力的,现在倒反而成为公司包袱了,难道还死拽着不放手么?
吴卫国一面看着两个儿子,一面调整呼吸,按他年轻时的暴脾气,早把大班桌拍碎了。但现在他60了,三高,医生一再提醒他要当心心脏,现在公司的日常管理已经逐步移交给了大儿子。吴卫国苦恼的想:别的有钱人家最大的麻烦就是儿女没出息,自己两个儿子都明强干,怎么比麻烦还麻烦。
吴卫国掰下半片降压药扔嘴里:“你们两静一静。 现在大报小报都在嚷嚷,明年中国经济要硬着陆,什么房价至少下降30%。咱们不说房价升还是降,就说这么个嚷嚷法还会有多少销售吧。吴乾,你把未来18个月的销售预测一下,阿浩,你也把你那些小公司18个月内需要多少资金测算一下,都拿来给我看。”
吴浩沉思着说:“爸,哥,我想,那些没有市场前途的分公司必须马上下马,给公司节约资金。我这几天就对公司所有的旁系业务做一个全面分析,该关的关,该换老总的换老总,保留有潜力的,卖掉没前途的,尽量回资金,及时止损。”
吴乾见吴浩妥协,心里一软,也就不那么生气了,想着手表还是给他戴吧,弟弟比较朴素,人又一本正经,除了喜欢手表也没别的爱好:“现在拍出来的地价是一块比一块高,从去年起,凡拍下的,没有不亏的,这也不是我们一家公司的事情。但是我们做房产的,也不能就此歇业了吧。爸,我这段日子在考虑竞标一个城改项目,现在正在做最后的计算核实,过几天结论出来了,我再向你详细汇报。”吴乾说。
吴卫国点点头。
下一周,吴乾把两份打印好的《北京曹家巷旧城改造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分别放在吴卫国和吴浩面前:“爸,阿浩,这是我准备了好几个月的东西,你们看看,如果觉得可行,我就在高峰会上推出。”
吴卫国用手指关节轻轻敲着桌面:“曹家巷,曹家巷,是五年前金城房产倒闭的那个项目么?”
吴乾头立马开始疼了,老爸一见“曹家巷”三个字就是这么个反应法,看来自己在公司高峰会上日子也不会好过:“爸,金城房产倒闭是它经营不善,管理混乱引起的,当时它输了好几场官司,并不单是因为曹家巷这个项目。其实他们公司在这个项目上经济损失有限,就是被舆论炒得太厉害,弄得跟过街老鼠似的。”
吴卫国摇摇头:“北京市喊着要改造曹家巷,都喊了10年了,金城房产倒闭后,五年都没房产公司啃这块硬骨头。”
吴乾吸了口气,抖擞起神,把为会议准备的演讲稿先在爸爸和弟弟面前预演一遍,如果连这两人都说不服,那他连会都不用开了:“……上面这几点是五年前金城房产最后不得不退出曹家巷城改项目的原因。从那以后,北京市政府也意识到政策里面的缺陷,所以后来就修改了招标条件。提高了改建后的容积率,小区的外圈改为允许建商住楼,而且地铁站后面的那块三角地的土地使用性质改为商业用地——爸,你想想看,这可是三环内地铁站后面的土地。”
吴乾把可行性报告里面的主要技术经济指标那页翻开,摊在吴卫国眼前。
吴卫国皱着眉头看看,又翻翻下一页的结论,不置可否。
吴乾看看吴浩:“阿浩,你有什么想法。”意思是叫弟弟帮忙说服老爸。
吴浩脸上平静如常,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酸楚,他刚才粗略的翻了一下报告,吴乾确实是花了心思的,各项测算有理有据,每步分析都十分到位,市场分析和产品方案两章写得尤其好,体现了吴乾在房产市场的老道经验,和缜密实干的统筹思考能力——吴浩写不出来。
吴浩想了想说:“哥,你刚才说,当年金城房产无法把这个项目进行下去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拆迁成本超过预算太多,无法开展,最后导致资金困死。现在北京市的新政策是拆迁必须在一年内动手,延期不得超过6个月,开工不得晚于2年……..”
吴乾点点头:“曹家巷项目最难的就是这个拆迁,人口密度大,房子产权复杂,拆迁户漫天要价,所以金城死在这上头。我仔细考虑过了,当年金城是因为实力不够,没有足够的安置房,当然,当时时机也不好,正是房价上升期,公司去哪找那么多的便宜尾房安置拆迁户,所以拆迁户都变成了钉子户。以我们公司的规模,和目前公司剩余的楼盘,应该可以解决拆迁户安置问题。这样就可以保证拆迁的顺畅进行。”
“现在北京有便宜尾房啦?”
“现在北京的拆迁补偿款高了。”
“可是房价更高了。而且曹家巷本来就是平民窟,你叫他们怎么补差价?他们买不下房子,你拆得动他们?”
吴乾火蹭蹭往上冒:“我在报告里已经把拆迁成本,拆迁补偿面积算得一清二楚了,你存心找茬。”
吴浩横了哥哥一眼:“我对事不对人,你是我哥,我找你什么茬。你等到公司开会讨论你这可行性报告的时候再来说什么找茬不找茬吧。现在北京是个什么房价,为了拆迁补偿,多少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对簿公堂,反目成仇。你居然说还说什么保证顺畅进行。拆迁能顺畅进行的,真是闻所未闻。”
吴乾怒:“你胡搅蛮缠。”
“你一厢情愿。”
“你们两不要吵。我先看一下回报期。”吴卫国开始仔细看报告,吴浩也坐下来细读,办公室顿时安静下来。吴乾这份研究报告确实做得不错,连排版都特别心,看得出他志在必得。
吴卫国看完了,继续沉吟不语。吴乾急了:“爸,这可是黄金地段,规模又大。”
吴卫国慢慢的说:“你说的这两条,北京哪个房产公司不知道,但是为什么五年都没人敢投标?”
吴乾张张嘴,吴卫国摆摆手制止了儿子:“你的报告还是做得不错的,考虑得也够周密。嗯,这个项目是很有吸引力。这样,你把这报告给开会的那几个发下去,让他们仔细看,一周后我们开会讨论。如果你能说服所有人,那你的项目自然就可以上了。”
吴浩站了起来,平静的说:“投票表决么?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结果:会通过的。”
吴浩面无表情的走出了他爸的办公室,吴乾看着弟弟的背影,多少有点莫名其妙:“他咋啦?”
吴卫国叹了口气:“好了,你也回去作准备吧。”
吴乾主持的曹家巷城改工程立项会议基本上算是顺利。
主要董事和公司高管们对拆迁成本都心存忧虑:“按你的测算,一级开发成本已经占到了地价的70%,这已经到达警戒线了。如果拆迁不顺利,超了预算,就会造成土地成本超标,进而挤兑利润。这么大的项目,如果不能保证获得平均利润的话,就要影响公司好几年的年报,股价会受影响。”
吴乾准备工作充分,把拆迁成本估算专门列了一张表,指出自己已经按最高拆迁补偿标准测算,然后再加了10%的富余空间,应该是万无一失,最终把每个人都说服了。
吴乾笑着说:“反正,吴总在这占的股份最大,如果股价下挫,吴总身价缩水最多。”
会议室里一片笑声。吴卫国也哈哈一笑:“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吴浩,你让设计部准备方案,一个月够不够?”
“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这样,一个月内,吴乾把标书准备好,到时我们再开会讨论,正式投标前,消息不得外泄。现在散会。”
众人一面起身往外走一面继续讨论着:“拆迁必须速战速决,有一个钉子户拔不掉就会拖延工期…….”
“金城可是前车之鉴,当年……”




禁忌的缠绵 我需要你的安慰
吴浩站在自己办公室的大推移窗前,透过玻璃幕墙眺望北京城,7月正午的艳阳下高低错落的屋顶都在反着灼热的白光。办公室内冷气充足,负离子发生器保持着房间内空气清新。
吴浩的内心被深深的嫉妒所啮咬着。他妒忌大哥吴乾的经验,魄力,才干,还有今天会议上舌战群雄的凌人气势——里面没一盏省油的灯。
吴乾大专毕业,20岁起就跟着吴卫国办公司,可以说是跟着天翼一起成长的。吴乾非常能吃苦,意志坚定,早年跟着吴卫国打天下的时候,跟民工一起住工棚一住两三年,毫不退缩。高层浇地基的时候,吴乾能熬几昼夜不睡,跟铁打的一样,这些是都吴浩非常佩服的。
在家里,两兄弟很有亲情。吴乾是长子,父母对他最重视,他对父母至孝。吴浩是幼弟,年龄最小,又从小相貌好,成绩好,父母难多宠爱了点,这也影响了其他子女。吴乾从小疼这个弟弟,直到现在,一直都对他爱护有加。
天翼上市的时候,吴浩还在海外,所以手里没有股票,吴浩现在年薪50万,不够他一家开销的。吴乾一直都在为弟弟家里的奢侈品买单。在两兄弟都已婚的情况下,这种情况真是特别少见。
但是到公司权柄这个层面,那又是另一回事了。吴浩回国5年,吴乾和嫂子陈敏慧一直都巧妙的压制着他。吴卫国把吴浩安排在设计部,本意为了历练吴浩,吴浩也有发展设计部的规划,但是吴乾一直不在人手予以支持,陈敏慧又在财务上卡着他。
天翼的设计部本来就比较弱,他回国是就89个人,现在也才123个人,像天翼这样规模的房产上司公司,没有自己设计院的,全国大概也就此一个,再无别家了。设计部力量的薄弱,又给了吴乾将设计任务外包的理由。这样一来,恶性循环,吴浩博士毕业5年都没长任何实际工作经验。
激流行舟,不进则退,吴浩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业务是彻底荒废了,现在他如果离开天翼,连个资深工程师的职位都无法胜任……
吴浩回过身来,环顾自己豪华的办公室——吴浩性格细,办公室一贯一尘不染,文件分门别类,井井有条——深色的实木家具,宽阔的大班桌,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吴浩不由苦笑,表面光鲜,里面空架子。
吴乾这次推出的曹家巷项目,对吴浩来说,是力所不能及的,他既没有这种市场洞察力,也没有这个纲领全局的气魄,更没有那份自信……吴浩其实对房地产领域所知所闻仅限皮毛。
吴浩心中忍受着嫉妒,无奈,自伤引起的深深刺痛,这刺痛越来越剧烈,最后引发了肉体上的焦灼和苦闷。吴浩无缘无故的想到了夏维, 他此刻多么需要一个女人来安慰。
吴浩想象着夏维此刻正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他想跪在她的脚下,把自己的头埋在她的裙裾里,无声的啜泣,想象着夏维用她修长的手指插入他的头发,温柔的梳理。他想在自己心爱的女人暴露自己的无能,自己的脆弱,自己的卑微。
吴浩回忆着夏维双腿的曲线,幻想着他怎么在沙发上将夏维的长裙撩起,对,就在这办公室的沙发上,怎么抓住她的脚踝,怎么俯身挺入,怎么样千百回的穿/刺她的身体,让她体会他的痛苦,失意,悲伤,让她感受他的强壮,体能,爆发力,甚至他想让她感到一点点疼痛……
他想象着她在他的胯/下呻/吟, 喊叫,满足。他想向自己心爱的女人展示自己的实力,征服她,让她为他痴狂。即使他一无所有,全世界的人都弃他而去,也会有一个女人爱他,愿意跟他在一起,不离不弃。
吴浩摇摇头,自从夏维再现后,他真是魔障了,什么自己心爱的女人,夏维明明是别的男人宠爱的新妇好不好。而他吴浩,也是个有妇之夫。




禁忌的缠绵 难题
就在吴浩在自己办公室因为妒忌自伤而胡思乱想的时候,吴卫国在他的办公桌前沉思默想,面前是吴乾的那份项目可行性报告。
吴卫国在办公桌上思考着,今天吴乾在高峰会上大获全胜并不让他意外——吴乾有备而来,而董事们一个个贪心不足,一大块肥肉扔他们面前,岂能吐出个“不”字。但是吴卫国却知道,公司里只有一种赞同的声音,往往是最可怕的,越貌似无懈可击的计划越难以完成目标,这也算一种商业运行规律。
吴卫国拨了下自己秘书的内线:“小张,把保安部李部长叫到我办公室来。”
保安部李守信部队转业,曾当过特种兵,特能喝酒,人缘很好,跟谁都称兄道弟,在各派出所,交警队都有熟人。
吴卫国说:“守信,你现在马上去帮我去找几个人,最迟明天,至少要找到一两个…….”
曹家巷街道办事处主任马英是个年近60的肥胖男人,长期做街道工作,人变得有点像老妈子,说话也婆婆妈妈,啰里啰唆,他是李守信找来的:“……..政府喊拆迁都喊了10年了,户口冻结都有134年了吧。哎,曹家巷里的人盼拆迁头发都盼白了。你们是没见过咱们那的居住条件啊,垃圾堆得山一样高,两辆自行车并排就走不过,到处都是私自搭的违章建筑,着起火来,救火车都进不来。人又多,随便掉下块破瓦片就能砸伤一堆人…….”
前金城房产的拆迁主管冯渔顺是个50岁左右的瘦子,个子不高,皮肤茶褐,一双金鱼眼,有点往外鼓出,说话喉结上下滚动,有点像甲亢症患者,他是马英找出来的。
冯渔顺说话声音急促,思路清楚:“当年金城拆迁工作是我主管的,当时政府拆迁赔偿标准低,曹家巷里住的人本来就是城市贫民,家里根本没有余钱,那里出得起差价。而且越是穷,就越是想趁着拆迁捞一把,这也可以理解——这辈子仅有的改善生活的机会。所以真是要房不要命。”
吴卫国点点头:“冯经理,你觉得曹家巷拆迁的难点在哪里?”
“我觉得难度最大的么,不外乎…….一是房屋产权问题,这曹家巷的房屋所有权啊,我估计连阎王都查不清。里面有些是居民的自住房,说是祖辈传下来的,他们手里,有的有产权证,有的没有,这还是最好弄的,可惜这部分人太少了。大部分的房子过去都是公家的房子,给职工当宿舍的,然后,原单位又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住里面的人呢,经济条件好的,又搬走了,把房子给自己亲戚住,或者出租给别人住,然后租的人又转租给别人。一说要拆迁,这所有的人都跳出来,说房子他也有份,要分一杯羹,却连个最基本的合法居住证明都拿不出来。”
“第二个大难题呢,就是拆迁面积丈量。曹家巷里全是违章建筑,北京市政府笼统的说一句,自建房原则上不补偿。原则上,哼,现实中,怎么可能,那去测量的人还想活着出来么?于是又有了这个说法,说是根据拆迁方式,具体情况具体商量。这下好了,口子一开,更没谱了。”
“第三个难点么,就是曹家巷里居民入低,家庭人口众多,原有居住面积小。三四代人,十几口二十几口都住在一起,一心指望拆迁改善生活条件,但是按拆迁赔偿标准,分不到多少房子或者钱,于是就挖空心思,起诉上吊,无所不为。哎,这些年我做拆迁,也算看尽了人间百态。”冯渔顺摇了摇头。
吴浩问:“冯经理,当年你负责曹家巷拆迁,一共做了多久?拆迁了多少户,有多少人不肯搬?”
“一年多,当时是进行了一年多,没拆掉几户,连五分之一都不到。当年搬的那批人真是交了好运,当时北京啥房价啊,他们当时拆迁安置的都啥地段啊。当然,当时肯搬的,都是曹家巷里面经济条件相对比较好的人家,剩下的都是,如狼似虎…….”冯渔顺回首当年,心有余悸。
马英插嘴:“冯经理啊,当年搬出去的那些人,他们的房子,不是有些推倒了,有些就写了个拆字,搁在那了嘛。现在都成危房了,但是现在北京哪有房子不住人啊,后来就有破烂的,捡垃圾得砸开锁进去住着,黄赌毒,什么人都有,小姐大白天的在里面接客。”
冯渔顺继续说:“我印象最深的一户人家,三代同堂。老两口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结婚了,都生了孩子,好像3个子女一共生了4个孩子,是不是?马主任?年龄从二十几岁到十几岁不等。全家12口人,里面还有大媳妇小姑娘,住在一个二十几平米的大平房里,自己家用木屑板隔成3间。屋里床跟床都挨着。厨房就在外面用防雨布搭了个棚子。一家人这么住着,彼此关系可想而知。一听说拆迁,早急红眼了,拿着汽油瓶来找我,要求分他们至少四套房子…….马主任,这户人家现在还在么?”
“当然在,他们能去哪啊。现在情况更糟了,老的还没过世,中间的下岗的下岗,退休的退休,第三代都大了,老大家的那个儿子30多了还娶不上媳妇,老二家是两个儿子,据说正在处对象呢,估计也是因为房子问题结不了婚。就他家那个姑娘还算好,就一个女儿,大学快毕业了,女孩子没房子又比男孩没房子好点。这家人,拿汽油瓶可真不是说着玩玩的,他们是真敢点。”马英肥肥的嘴唇哆嗦着说。
吴乾吴浩都额头上开始冒细汗,吴卫国看看两个儿子,不动声色。
吴浩将马英和冯渔顺一直送到楼下,派公司车把马英送回去。马英有点受宠若惊。
吴浩说:“马主任,我们公司对曹家巷城改工程非常感兴趣,现在还在论证阶段,您先别跟别人说。如果我们公司确实打算承接这个项目,到时候,还望您大力相助。”
马英握着吴浩的手,连连摇晃:“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吴助说一句,咱们无不照办。”
冯渔顺开自己的车,吴浩问他要了张名片:“冯经理,您对曹家巷拆迁最有经验。如果我们公司拿下这个项目,今后恐怕会多有打搅。”
冯渔顺在金城倒闭后,在一个小工程队管施工,职位入都不理想,当下心知肚明:“吴助,我明白。咱们后会有期。”
就在吴浩送客的时候,吴卫国在办公室里对吴乾说:“阿浩那里,估计要一个月才能把设计方案拿出来。这一个月里,你去做一件事。把现在曹家巷的人口结构,居住状况,都一一查实,特别是产权情况,一定得搞清楚,这些房子都是经手多次层层转租的,到时候居住人,承租人,转租人都会跳出来,要求拆迁补偿,我们得事先摸底。五年前金城搞过,肯定已经情况查得差不多了,但是五年里面变迁很大,要再次核实。这些资料,刚才那位马主任能够帮你。”
“另外就是把五年前,那些拆迁户各自提出的拆迁要求都找出来,看看他们当年想要什么,现在北京市房价涨到这个地步,多少人都指望拆迁来一夜暴富。所以情况可能比我们能想象的还要糟,我们要有思想准备。冯渔顺这个人明能干,这种资料他肯定不会丢,看看他想要什么,是把资料从他手里买过来,还是干脆把人雇过来,随你决定。”
“一个月内,你把这些都整理好,然后我们再讨论。”
吴乾点头:“爸,看来形势比我们想象得还要严峻啊。”
吴卫国不以为然的说:“困难嘛,总是会有的,否则怎么5年了,这么多房产公司都干盯着不动嘴。拆迁成本是个问题,拆迁的时间长度更是个问题,公司现在资金周转吃紧,不能再让这个项目占用流动资金了…….”
吴卫国一面说,一面观察着大儿子。吴乾点点头:“爸,我明白,我这就去办。”
吴卫国见吴乾神态如常,不由心里合计,儿子是真没察觉,还是在自己面前假装镇定?想了几秒钟,觉得大儿子自己一手带大,熟的不能再熟,吴乾脾气比较急躁,不是那种特别沉得住气的人,如果心里有鬼,自己应该看得出来。
这么一想,吴卫国心里缓和多了:“你去吧。我得仔细想个万全之策,如果曹家巷实在拆不下去,公司该怎么全身而退。不能像金城那样,迁了五分之一,留下五分之四,公司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
吴乾点点头,出去了。
吴卫国看着大儿子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大儿子非常实干,经验丰富,眼光独到,而且很有魄力,但是性格上有点急躁,不够细,作为副总,当然已经是完美无缺了,但是如果他坐在自己这个位置上了,会不会因为一个没有觉察到的细节,犯上一个方向性错误而让公司遭受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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