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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的缠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缺
杨问天忽然站了起来,回卧室去了。吴卫国和夏维吃惊,一起抬头看他背影,两人也没心思继续做了。
杨问天躺在床上发呆,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过得虽然浑浑噩噩,其实倒也不差。现在几乎天天都跟夏维在一起,给她烧饭做菜,给她削水果,除了不再跟她做/爱以外,生活跟过去也没什么不同。
甚至比过去更好,首先是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其次两人也不吵架了,杨问天感觉到夏维看他的眼神甚至很温柔很忧伤,这是很久都没有的事了。这两年来,夏维看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冷漠,那么不耐烦,那么巴不得他在眼前消失。
门轻轻打开了,吴卫国走了进来,也没开灯,在半黑暗中,坐在了他床头,吴卫国衣着整齐:“问天,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杨问天坐了起来。
“那就好,我回家了。我很久没回家了,今天得回家去过夜。”吴卫国说。
“啊,那我陪你回去吧。”
“不用,我一人回去。你在这陪陪夏维好吗?省的她一人害怕。”
杨问天明白吴卫国的意思了,不由的摇摇头:“不用,老吴,真的不用。”杨问天看看吴卫国,小声补充,“我没这欲望,真的。如果有,我早去找别的女人了。”
吴卫国呆了呆:“那你就在这陪陪夏维好吗?她也不是很开心。至少陪她说说话。”
“那行吧。”杨问天想了想,忽然笑笑,“别说陪她说话,陪她睡觉也行啊。”
吴卫国点点头,小声说:“看她自己的意思。”
“明白。”
吴卫国走了,杨问天走出去看看,夏维穿着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袍坐在沙发上,睡袍有点透明,能看见睡袍下面一丝不挂的肉体。
杨问天有点吃不准,夏维是自己没兴趣,只是想要抚慰他呢,还是自己想要他。杨问天想了想,夏维刚才已经跟吴卫国做了很久了——事实上这段日子吴卫国纵欲过度,那么就不是夏维自己有欲/望,而是想抚慰他了。
杨问天心头一疼:阿维,你的日子太苦了,都是我对不起你。
杨问天柔声说:“阿维,你能吃点东西么?我给你去盛粥好不好?”
杨问天端了一碗粥来,坐在夏维的旁边,一口一口喂她,夏维盘着两腿,慢慢的一口一口咽了下去,有股温情在两人间升起,夏维微笑了。两人温柔的对视,仿佛回到了过去的岁月。
杨问天喂她吃完,把她揽到自己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膛。夏维在沙发伸开两腿。杨问天注意到夏维两腿像蛙腿一样大大张开着,姿势有点奇怪。
“腿怎么了?”
“没什么?”夏维脸一红,把腿并了一下,但还是没完全合拢。
杨问天疑云大起:“我看看。”
“别。”夏维不好意思了。
“我干都干过千百回了,还怕看。”杨问天拉开夏维睡衣下摆,把她两腿掰开,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夏维最娇弱的部位明显的红肿了。
杨问天顿时牙关紧闭,脸上毫无表情——这是他怒极的表情。夏维赶紧说;“明天早晨就全消了。”
“每天都这样?”
“嗯。”夏维赶紧补充,“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够湿润。”
确实,吴卫国不做前/戏,就等女人主动伺候,又特别持久,容易磨伤。杨问天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呆了半响:“我给你放水洗澡。”
夏维泡在浴缸里,杨问天温柔的给她擦洗身体:“到了加拿大后,好好照顾你自己,别让我担心。”杨问天忽然有点哽咽。
夏维点点头。
杨问天用厚浴巾把她裹起来:“今天晚上到我房间睡吧。”
夏维躺在杨问天床上。杨问天又拿药膏来给她抹上:“舒服了吗?”
“嗯,很清凉。”
“明天我给你去买点润滑膏来,每次跟他做前,先涂上。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伺候他,他也没那么难伺候,否则,别的女人还活不活了。”
“嗯,拿人家那么多钱,总该对得起那价钱,提供更高品质的服务吧。”夏维笑。
杨问天忽然抱紧夏维,流泪了:“把支票还给他,我给你开张比那多一倍的。”
夏维笑了,温柔的抚摸杨问天的头“你的,我不会接受的。我不想再跟你纠缠了。我留在这里,是想多伺候他几天,让他开心开心,但是我最终是要去加拿大的,我要在那里开始新生活,读书,工作,交男朋友,恋爱,结婚,做试管,生孩子。我要过正常的生活。把中国的一切都忘掉。”
夏维眼前忽然闪现了吴浩羞怯温柔的面容,不由的一呆,心里默默的说:只有你那一刻的容颜,我终身不忘。





禁忌的缠绵 诀别后的悔恨
第二天,吴卫国给杨问天打电话:“这段日子夏维胃口不好,好不容易今天晚上没应酬,我们带她吃海鲜去,然后去夜总会消遣消遣。”
坐在包厢里,杨问天明白吴卫国今天出来的真正目的了:给他找女人。吴卫国以为他憋坏了。
杨问天不由的好笑,难道我缺女人。杨问天有点搞不清楚他养的那些情妇到底是多久才使用一次,事实上,每次都是跟夏维吵架了去找的她们,都什么年龄的人了,工作又忙,压力又大,开会,应酬,谈判,出差,又得跟夏维斗智斗勇,哪里还能剩下多少时间欲望和体力。
杨问天忽然想到,其实过去他跟夏维做/爱也并不太频繁,那些来找她的晚上,还是搂着她睡觉的多,真正做的少。现在回想起来,两人在一起主要的事情倒是做做家务,吃吃饭,看看电视,聊聊天,哄夏维开心,听夏维讲笑话哄他开心。再就是,吵架闹分手,彼此伤害,贯穿了他们关系的始终。
但是既然吴卫国那么委婉体贴,那么盛情邀请,还是接受吧。杨问天要了个身材丰满肉感的,然后在沙发上跟她做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兴趣淡淡的,于是也就懒得花时间前/戏了,倒是抽/插了很久,远远超过他的正常表现。
杨问天发现自己心不在焉,一面干一面在听夏维和吴卫国唱卡拉ok,最后,杨问天射完了,射/前也没感到多少兴奋,射/完了也没体会到快/感,脑子倒是清醒的很。杨问天抽出一叠钱给那个女孩。
“今晚上很开心。走,我们回家吧。”杨问天说,忽然发现夏维在用眼角的余光看他,情绪很忧伤。杨问天想起来了,他刚才做的时候,一直都有那么种感觉,夏维在看他,夏维很悲伤。
杨问天困惑的想:多少年了,你不是早就不在乎我有多少女人了吗?难道是因为受不了亲眼看我跟别的女人做,那行,我不做就是了。
过了两天,杨问天跟吴卫国应酬完去夏维那里。杨问天开着车,吴卫国坐在副驾座上:“问天,我们今晚上玩3/p怎么样…….”吴卫国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是夏维提议的。
但是杨问天大吃一惊,别说夏维神上,情绪上,就是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也耗不起那体力吧。杨问天急急的打断说:“别。老吴,你别折腾我了,别说3p,就是像那天晚上那种也别拉我去了。我想过段禁/欲的生活,修身养性。事实上,我正在跟一家寺院联系,想去那里参禅一个月,就是工作太忙了,生意上的事情放不下…….”
吴卫国皱着眉头看看他:“去寺院参禅,亏你想得出来。牛魔王改吃斋了。”
“老吴,别把我说得这么不堪好不好。”
回到家后,吴卫国在杨问天身后向夏维摇了摇头。夏维默然,给两人端来了清粥,小菜和刀切馒头。
吴卫国和杨问天坐下垫肚子,夏维默默的陪着,杨问天感觉到夏维似乎很悲伤,但是却不明白根源所在。他这段日子好像感觉越来越迟钝,理解力越来越差,反应越来越慢,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
“阿维,你不吃一点么?”杨问天问,递给夏维一个刀切馒头。
夏维没胃口,但是看见杨问天关切的盯着她,也就勉强的放嘴里嚼。三人沉默了会,夏维说:“卫国,问天,我想去加拿大登陆了。”
“这么快?”两个男人吃惊的互相望来望去,也没心思吃东西了。
“嗯,我先回苏州去跟家人告别,把爸妈托付给哥嫂,然后回来拾行李。我想我这一去,除非爸妈过世,否则,是永远不会再踏上中国的土地了。”夏维低着头,一滴眼泪落在餐桌上。
吴卫国看看杨问天,眼神似乎有点责怪的意思。杨问天回瞪了一眼。夏维这两个多月瘦的实在太厉害,后背上肩胛骨像是要把衣服戳破,整个人都显得苍白瘦弱,像要被风刮跑似的。杨问天心想:都是你荒/淫无度,让她累的。
“那好吧,我陪你去。”吴卫国说。
“不用了,你也很忙的。我一个人能行。”夏维说。
“不行。一定得陪去。”两个男人一起说。
上床后,夏维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发呆。吴卫国怜悯的把她搂在怀里,小声说:“他可能这段日子太忙了,没欲望。”
夏维把头埋在吴卫国胸前,无声的哭了起来。吴卫国也没法安慰她,只好由着她哭。
夏维一面哭一面心里想:他真的再不要我了,连最后跟我亲/热一次都不愿意了,我永远不想再踏上这片土地了。
吴卫国心里多少有点气愤:她都要走了,你也不满足她最后一个心愿。吴卫国搞不明白杨问天为何要坚拒,难道是因为夏维有过别的男人,杨问天就不想碰了?
吴卫国去加拿大出差去了,说是要考察加拿大房产市场,看看是不是要在海外开分公司,一去去了一个多月还不回来。
公司里的人背后都在议论纷纷,有任何理由要在加拿大考察一个多月么?无数人都怀疑他带情妇旅游去了。家里人更清楚这点,吴卫国这几个月行为反常得很,过去他一般也就跟着杨问天眠花宿柳,包养女人的事倒不大听说,就算有也很短暂,这次跟变了个人似的。
吴卫国不在的日子,吴乾全权的管理着公司,吴卫国指示吴乾,公司重大事务都向杨问天汇报,听他指示。
就在这一个月里,杨问天明显的瘦了,而且眼圈发黑,脸色焦黄,皮肤上甚至出现了黑斑,衣着修饰也不如以前,甚至忘了去染发,发根露白,整个人都有点显露年龄。难道是一个人管两个大公司太累?
杨问天却发现从夏维走的那一刻起,他的神经系统忽然恢复正常了,所有的触觉都回来了,而且所有的痛觉神经都兴奋了。杨问天痛得不能呼吸,痛得整夜整夜失眠。
杨问天天天晚上都去夏维那套房子睡觉,怀念两人在一起共度的时光。忽然间,杨问天发现自己浪了多少岁月,6年多的时间,他跟她在一起的到底有多少个晚上?他有时一周都不见她一次,有时去了她那里,两人吵上一架,他又跑到别的女人那儿去。
杨问天悔不当初:阿维,即使我不能给你婚姻,即使你最终都要离开我,为什么在你在我怀抱里的日子里,我不24小时都跟你呆在一起呢?
另外还有,为什么要养那么多情妇?让夏维伤心得要死,自己又享受不到什么。杨问天痛心的想:阿维,要是一切可以重来,我决不看别的女人一眼。
杨问天痛心疾首:阿维,这6年我对你是多少的不好,如果上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流一滴眼泪。
这一天,杨问天坐在吴卫国的办公室里,吴乾和吴浩坐在大班桌的对面,吴乾在向他汇报公司高峰会议的情况,吴浩在旁边听着。杨问天一面听一面做笔记,然后在会议纲要上批注自己的意见,递给吴乾吴浩,“这样处理吧。”
吴乾吴浩同时伸手来接,杨问天的目光忽然落在吴浩的手腕上。
吴浩带着一只欧米茄的双石星座,金白两色,表盘上镶着一圈碎钻,表面上镶着12颗略大的碎钻。杨问天顿时呆住。
吴浩这个是男款。夏维有一个女款,还是她读大学时杨问天给买的,夏维非常喜欢,是她最常戴的一个表。欧米茄不算很贵,但是款式讨年轻人喜欢。
“手表很漂亮。”杨问天忽然说,控制着自己声音不哽咽。
“嗯。”吴浩知道杨问天在想啥,其实他就是因为看见夏维戴这款,所以才天天把这个戴手上的。
“没事的话,你们回自己办公室吧。”杨问天说,强忍着自己心头的痛苦。
吴乾吴浩一起退出。
吴乾不太明所以,但是也隐隐猜到了杨问天这段日子心情不好可能是因为夏维。吴乾一路走一路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夏维的情景,她怎么穿着比基尼在自己面前跑过,自己怎么去纠缠她,怎么被她奚落,杨问天怎么搂着她的腰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
吴乾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想:杨问天,你也有今天,是,你比我有钱,那又咋的,她不一样不要你了么。
吴乾脚步轻快的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吴浩却在想:看他这几个月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来夏维确实是跟姨父分手了。那现在夏维跟我家人没一点关系了。
这段日子吴浩也在翻来覆去的想来想去,最终发现他跟夏维之间并没有什么真正的障碍。
吴浩心里说:她不就是曾有过一个已婚男友嘛,我还有过不止一个同居女友呢。如果我们彼此合适,世界上没有任何理由说我们不可以结婚。夏维,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追求你,让我们俩好好发展。
吴浩叹气,不该错失良机。
吴浩悔不当初。
吴乾吴浩离开后,杨问天再忍不住心头的剧痛,从大班桌后站了起来,走到玻璃幕墙前,将额头贴在玻璃上:“阿维,阿维。”杨问天潸然泪下。
就在杨问天落泪的时候,加拿大正是下半夜。夏维忽然在梦里大叫一声,拼命摇头,摆动身体,嚎啕痛哭。吴卫国惊醒,抓住夏维的肩膀,用力摇晃她:“阿维,醒醒,你怎么啦,做什么梦了。”
夏维呆了一呆,睁开了眼睛,不断大口喘气,过了两秒回过神来,顿时大哭,把脸埋在枕头里,泣不成声。
吴卫国给她拍背:“阿维,是不是做噩梦了。”吴卫国差点要说:是不是梦见问天了。但是夏维情绪如此激动,这名字还是不提为妙。
夏维哭着说:“没事,我没事,一会就好。”把头钻到枕头底下,哭的喘不过气来。
夏维确实梦见了杨问天,在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想起他,再梦见他的时候。梦境把6年多的岁月拙略的装订在一起,页页触目惊心。
夏维在梦里重回了18岁的岁月,那时她还在读大一。电视台的主持人对着麦克大声介绍说:“现在请我们这次大学生演讲比赛的赞助单位,天龙建材公司的总裁杨问天先生,给优胜者颁奖,这次竞赛的第一名院校是……”杨问天风度翩翩的走上台来…..
夏维下课后背着一个书包,手里捧着一叠书,正在校园里踽踽独行,一辆奔驰600从后面驶来,忽然停在她的身边,杨问天放下车窗,对她温柔微笑:“夏小姐,又见面了……”
19岁生日那天,在宾馆的房间里,夏维跟杨问天在床上缠绵,两人都衣衫凌乱。夏维被杨问天压在身下,但是不甘心的挣扎着,想去脱杨问天的衣服:“问天,我要你,拥有我,占有我。”杨问天用力抓着她的手:“阿维,不行,我不能,我不能毁了你.”忽然杨问天用力挣脱了夏维的怀抱, 从床上弹起来,冲进卫生间……
时间迅速的把爱怜转成暴戾。
酒店的包厢里,杯盘狼藉,杨问天在对夏维大喊大叫:“你居然敢来跟我叫板,你以为我就你一个女人?你太天真了。我女人多了去了,你还是其中最不讨我喜欢的一个,你甚至在床/上都不能满足我,笨手笨脚,反应迟钝……”
在她房子的卧室里,杨问天指着夏维大吼:“你当你是谁,你不过是我包养的女人?我有的钱,这世界上有的是床,床上有的是女人,所有的女人都能提供相同的服务。我告诉你,我现在看见你就讨厌,我们之间结束了,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
杨问天站在客厅里冷冷的说:“你给我好好听着,你是我花钱养的女人。除了要价高点,你跟马路上所有站街的妓/女没什么不同,你装哪门子的高贵。你应该提供比别的鸡更高品质的服务,要让我觉得非同一般的爽,这才对得起你的价钱。”




禁忌的缠绵 五年之后
五年之后,在北京协和医院的重危病房里,吴,杨两家人都围在床边,杨问天跪在病床前,看上去消瘦,苍老。
李慧芳正在弥留的最后回光反照里,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大声诅咒:“杨问天,你不得好死,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你应该上刀山下油锅,你永世不得超身。杨问天,我恨透了你,我要在阎王爷面前告你的状,你忘恩负义…….”
杨问天跪着,两手抓着床单,头埋在床垫里,人在无声的啜泣,肩膀不停的发抖。围在床边的人,除了吴浩外,都在打哆嗦,好几个女眷在一面发抖一面抹眼泪。只有吴浩阴沉着脸,几乎想冲着自己表姨妈大吼一声:闭嘴。
在表姨发病,治疗,去世的整个过程中,吴浩发现自己越来越跟中国传统习俗没共同语言。
李慧芳骂得声嘶力竭,似乎还感觉不够,挣扎着抬起右手想要抓打杨问天,明显这最后的一下努力要了她的命。李慧芳嘴里发出最后一口长嘶,心脏停止了跳动。
床边一片静默,杨问天慢慢抬起头来,李慧芳的手还牢牢抓在他肩膀上,杨问天瑟缩着不敢动。
病房里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吴浩上前,英俊的脸上多少带着点厌恶的表情,把表姨的手指头掰开,把杨问天扶起来。
护士走上来,把李慧芳身上管子导线往下拔,把各种仪器的开关“啪啪啪”的一一关上。另一个护士抖开床单,把李慧芳因为放疗化疗而多少显得有渗人的面容盖上。
杨问天呆呆看着白床单下的人形,李慧芳本来身材是很高大的,18岁就很壮实,后来更是像卡车一样有吨位,但是在这短短的6个月里,却被癌症折磨得只剩下一副白骨,在床单下甚至显得瘦小。杨问天痛感人事无常,但是最让他痛心的是:李慧芳死在仇恨中,死了都那么痛苦。
杨问天忽然又双膝跪下,扑倒在李慧芳尸体上:“慧芳,我对不起你,我忘恩负义,我罪该万死…….”
所有的往事涌上心头:
高中毕业,本来志在复旦的杨问天背上行李铺盖到了河北的一处农村插队落户…….文弱的杨问天在太阳下插秧,麦苗插得东倒西歪,杨问天中暑昏倒在地头,一个强壮麻利的女孩子在半夜里偷偷帮他把剩下的活都干完了……村支书对杨问天说:“只要你肯娶慧芳,我就把这大学的名额给你。”杨问天说:“我家庭出身不好,我是黑五类。”村支书说:“没问题,只要你娶慧芳,就能漂白,我们家八代贫农,根正苗红。”
李慧芳很能生养,结婚第一个月就有了,10个月后,杨问天在大学里到电报,第一儿子诞生了,杨问天欣喜若狂,然后是第二个儿子,过了两年,又生了个女儿,杨问天喜极而泣:“我终于有女儿了,我就想要个女儿,我最喜欢女儿了。”……杨问天想开公司,但是工商局卡着他,不让注册,老丈人胸脯一拍说:“这块地头上,没我老李办不成的事,你等着瞧吧……”
杨问天扑在尸体上嚎啕大哭,往事中所有的家暴冲突都被过滤了,只剩下的恩情快乐的回忆,杨问天痛感自己一辈子负妻子良多,最难过的是,李慧芳怀恨而死,死不瞑目。
吴卫国走上前去:“不要这样,问天。人死不能复生,在几个月来,你也够辛苦的了。来,跟我下去休息休息。”
吴卫国把杨问天扶了起来,杨问天浑身都在打颤,神恍惚。
吴浩皱着眉头:“爸爸,姨父需要躺下睡一会,最好吃片镇静剂。”
吴卫国打个手势叫他闭嘴,扶着杨问天离开病房。
过道上有两个小护士一面拾一面在聊天:“158床的这个死者真能闹腾,临死前半个月都在声嘶力竭的骂人,老公,儿子,女儿,还有亲戚,都骂遍了,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她,哪来的那么大的仇恨?”
另一个说:“她那个外甥,那个帅哥,跟我闲聊过几句,说他这表姨妈就这性格,还说他表妹,跟她妈一模一样,就是那个天天来我们护士站摆架子训人的那个,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暴发户的女儿,这词形容她最确切不过……”
“嘘,他们出来了。”两个小护士看见他们,赶紧住了口。
吴卫国不由的苦笑,李慧芳本来就脾气暴躁的,癌症又将折磨得她更加歇斯底里,最后的时光里实在是难伺候的很,是人都受不了。杨问天倒是坚守床头,事必躬亲,软声细语,体贴入微,贤惠莫名。连自己老婆方淑妹都陪着大掉同情之泪,说杨问天如此捶足顿胸,后悔万分,李慧芳这辈子倒也不算太亏,虽然活的时候,老公冷冷淡淡,临死的时候倒是情深义厚。
吴卫国说:“走,我送你去休息。”
吴卫国他们走后,杨佳佳开始闹了,扑倒在李慧芳尸体上嚎啕大哭:“妈妈,妈妈,我对不起你啊,我真不是有心要气你。他们都骂我,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杨文豪,杨文杰一起皱起了眉头,特别是杨文杰,他跟这妹妹天生脾气不对路,忍不住上去扯她:“干嘛呢,你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李慧芳患的是乳腺癌去世的,查出癌症晚期的时候,所有认识人背后都在嘀咕说李慧芳是被女儿杨佳佳的结婚离婚给气的,杨佳佳性格敏感脆弱,容易产生负罪感,别人这么一说,她就心里上承受不住了,天天哭哭啼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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