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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渣肉里
家里的事情太乌烟瘴气,我妈把我派去了我外公外婆家,两个老人家对我爸也是意见大,没少在我面前说过我爸,偶尔也念叨我妈,说她脾气太软,心思又重,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我听着这些,面上没有表情,心里也会难过。难过归难过,又找不到发泄的方法、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就只能瞎找乐子,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大概也是我的这些经历,让我学会了阿q的神治疗法,才还算快乐地长到大。
我外公外婆给我念的那么些屁话,我就记住了一句:好好读书,大学考远一点,这些烦心事就烦不到你。于是我埋头苦读,高考直接考了镇里的文科第一名,省里的第二十七名,把全镇的人都震住了。镇里的这群墙头草,还有我爸、我爷爷奶奶以及他们那边的一票亲戚,一个个又来捧我妈,说她生了个好女儿。这群人要来看我,沾沾文曲星的福气,我清一色没好脸色,我妈居然还为这事说我,她怎么不想想早先时候这些人怎么对她的,怎么说她的。
我这边气势正盛,那女人心里发了慌,一个心神不宁,把儿子给摔了。我爸着急地赶去医院,听说要输血,立马把袖子挽起来,结果呢,那孩子是a型血,我爸是o型,那女人也是o型,我一个学文科的都知道两个o型血不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听说我爸的脸都青了,可惜我当时不在,不然我一定得好好瞧瞧他那王八样。
我爸当场就要求验dna,那孩子果然不是他的,他死皮赖脸地找我妈,要求回归家庭。他也是拿出了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天天啥事也不做,就守在我家门口,我开门看到是他,直接砰一声把门关了,但我们吃饭得吃吧,总得出门见到他那个可怜样。我妈这个不记打的,过了一个星期就心软,让我爸回来了,差点没把我气得半死,唯一觉得安慰的是,我爸天天睡沙发,我去念大学,他就搬去了我的房间——一句话,两个人分房了,就挂着个夫妻名义,在小地方混全个面子。
我念的大学,就是现在我教书的学校——b市师范大学。而那时,秦无虞是师大的客座教授,身高腿长,为人严谨,颇有几分民国学者的气度。听说他不常说话,但大家聊天他都会认真倾听,平时与人相处常担任照顾别人的那一角色,因而人缘很好。他上课上得引人入胜,号称能让零基础的人听懂,再说——一票花痴捧着脸说,光看着秦教授的脸,这门课也值了。因此,他虽然只开了一门理工课,却荣登更偏向文科的师大最难抢的课程榜单。
在大二下半学期将要来临时,我询问学姐学长选修课选什么,大家一致推荐——秦无虞!无比激动地给我说了一堆秦教授的江湖传说,我只记住了一句:简单,没作业,好拿分。接着,我在学校官网上搜到他牛逼到不行的简历,再看到挂在网站上的他穿着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沉稳注视镜头的照片,我被诱惑了,全然忘了我对理科一窍不通,毅然加入抢课的千军万马,居然也走运地抢到他的课……然后,我光荣挂科了。
还不是那种可以找教授通融一下的59分,而是,鲜艳血红的36分——全班倒数第一,差了倒数第二15分。
我一直品学兼优,门门功课高分通过,那是我第一次挂科,也是我大学四年的唯一一次挂科记录。我拿到分数,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脑子一木,啥都没想就冲去办公室找他,好巧不巧,他那么忙的人,那天偏偏在办公室里。
我猛地推开门,他却是面色不改,正襟危坐地问我:“同学,有事吗?”
我要哭不哭地看着他,说:“老师……你这门课我分数太低了,怎么办……可不可以……”后面的话我实在说不出,36!怎么改都不可能到60分的。
我那时候还是张萝莉脸,直刘海,一米六不到的个子,穿衣服又幼稚,站在他面前小小的一个,一点大学生的成熟气质都没有。他估计有些心软了,语气不复刚才的一本正经,柔和了许多,“你是叫夏未夏对吗?”他居然记得我的名字,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边和我说着话,一边翻班级的资料册,翻到某一页,顿了下,才接着说:“……是有点低,但我这门课对于你这个专业是选修课,不会影响到你的成绩和奖学金的申请。”
我愣了,说:“真……真的吗?”
“真的,老师不会骗你。”他耐心回答我。
我长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掉下来了,才察觉到自己刚才有多不礼貌,忙不迭地给他道歉:“对不起,秦老师,刚才我有些冲动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鞠个躬,想想自己应该给他道谢的,又弯了次腰,说:“谢谢秦老师!”
我说完谢谢,高高兴兴地带上门,一蹦一跳地走了。走到半路,我又突然想到,就算不影响到我的总成绩,我也要补考啊!我一点都不懂,怎么学都学不懂,我——!
我又倒了回去,扭扭捏捏地敲门,他说“请进”,我才推开门走了进去,超害羞地看着他,说:“老师,我高中是学文科的,我理科一直不好……我听大家说你这门课很简单,我……但是我怎么学都学不会。您、您可不可以告诉我补考会出些什么题目?”
我面红耳赤,双手捏着衣角,低头看着脚尖,上齿死死地咬着唇。说完我又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脸皮太厚,老是麻烦他,他人多好的,我就不该这么上赶着……
我还在做心理斗争呢,就听见他淡淡地说:“露题不符合学校的规矩。我这门课的难度是偏简单的,我开了三个学期的课,挂科率都很低……”当时,他还算是个职场新人,妖魔鬼怪见得少,没想到会有学生笨成这样,想亲自教好我给自己“雪耻”。他犹豫下,把“回家自己看书”给改成了:“你暑假在b市吗?要不我给你补习下。”这也是当时的秦无虞还很“单纯”,要是换成现在遇到我这样的学生,估计他心理波动都不会有一下,直接拒绝。
我呢,比他还更“单纯”,听到老师都这样“施恩”了,感动地看着他,打蛇随棍上地直点头:“在的在的,谢谢秦老师,那我怎么联系您?”
秦无虞把手机号码和地址写在了一张纸上,和他的板书一样,字迹相当刚劲有道。面无表情地把纸条递给我,“我也不确定我什么时候在家,这样吧,你照着这个号码打过来,我存个你的号码,等有时间我就打电话给你。”
我愣是没有被他的“冷若冰霜”给冻住,听话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还是我妈淘汰给我的小灵通,比着纸上的号码拨过去,通一声我就挂了,热情地说:“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涡旋 第六章 补习
我原计划这个假期是要呆在学校,多看点专业书,学习下个学期的课程的。因为挂心秦无虞会打电话给我,我看书看得都不专注了,一会儿想第一次去老师家要不要买点什么礼物,然后想了一堆礼物的品种,送摆设吧,又不知道他喜欢哪种风格,送花吧,太矫情,又不是小学生,还要抱着一束康乃馨去送老师?想来想去,我准备干脆去水果批发市场抱一箱红富士过去,便宜、好吃、又耐放。
考虑好了送礼,我又想,要不要借个相机去偷拍秦老师的居家照?一定超有市场,我就算一张卖三块钱……嗯,不行不行,太不厚道了,秦老师都给我补课了……呀!对了,他没说是的还是的,听说大学老师钱都得很多,我卡里钱够不够……
这样乱想了一个星期,秦无虞还没打电话过来,我以为他把这事忘了,也不打算指望他,借了一堆书自己复习,看得我昏昏欲睡,神不振,看两页合上,接着看专业书——算了,我等要补考了再看,太折磨人了。
那天我正在图书馆睡午觉,我百年不响的小灵通突然铃铃铃响了起来,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是我的电话在响,虽然觉得吵,仍然顽强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还是图书管理员过来推我:“同学,同学,同学——!”
我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看他,管理员没好气地说:“图书馆请保持安静,下次把手机调静音再进来。”然后背着手,一副世风日下的模样,走了。
我愣了两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铃声还在响,我大惊,手忙脚乱地把小灵通翻出来,一边接通一边小跑到安全通道口,小声说:“喂——请问是谁?”
那边静了片刻,我还以为是自己说得太小声了,仍然在那里“喂喂喂”地问。
终于,一个很好听的男音响起,语气淡淡的:“是我。”
我说:“哦!我知道是你,但是我不知道你是谁啊。”
我刚睡起来,还有点懵,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也亏得他能听懂,仍然平淡地说:“我是秦无虞。”估计他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打错电话了,和我确认:“你是夏未夏,对吧?”
“对,是我,是我。秦……”我还在脑子里搜刮这个人是谁,一下没对上号,然后,我灵光一现——妈呀!秦老师好像就叫秦无虞!我顿时就慌了:“秦老师!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在图书馆,刚才没看名字就接了电话,对不起……”
那边又是沉默了两秒,我都能想象出他内心翻腾的悔意……我这一天天干的都是啥事。
终于,他说:“今天下午我有时间,你现在出发过来,记得带上书。”还好语气是一贯的一本正经。
“哦,好。”我还想多解释点什么,他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生无可恋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好东西,背起书包走出图书馆,炽热的阳光一晒,我终于清醒了过来。等等,刚才秦老师说——带上书?!
我一路狂奔回宿舍,跪在地上在床底下翻,把什么鞋盒、脸盆、纸箱拖出来乱放在地上,终于,在最里面的床缝隙,我找到了那本书,上面全是灰,而且皱巴巴的,里面写了一堆什么:理科去死!我学理科的那根神经已经和我绝交了!学理科不如画乌龟!然后整本书到处被我画了一个个站立起来的、不负重荷的、佝偻着腰的乌龟……天啦,我欲哭无泪。真的怪不了我,不管谁看到一门考了36分的科目书,都是我这个反应的好不好。
宿舍楼里已经没有别人了,我舍友都没有选这门课,我再欲哭无泪,都只能把这本书上的灰抖干净,用草稿纸胡乱包了个书皮,把书往书包里一塞,风萧萧地出门了。
出了门,又倒回来,把我宿舍里的零食啊家乡特产啊了满满的一堆在书包里——红富士我是没时间买了,礼物总要带一点的!
秦老师给我的地址,我之前就已经查过到达那里的详细交通路线——出南校门,搭小巴士去地铁站,进二号线,转四号线,然后出来左转步行五分钟,再右转步行三分钟。
一个小时候后,我完美抵达小区门口,超兴奋地打电话过去,说:“喂,秦老师好!我到小区门口了,但是我没有出入卡,保安叔叔要和您确认一下。”然后把电话递给保安,保安确定业主信息,登记我的身份证,才让我进去。
我还是第一次来管理这么严的小区,进来发现这个小区超级大,而且绿化做得就像公园一样,光看着就让人心情好。我左顾右盼,一蹦一跳地往秦老师的单元楼走去,隔老远就看到有个人站在楼下,我有些轻微近视,蹦跶近了才发现是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秦老师,吓得我差点一个踉跄——妈呀,好丢人!
秦无虞仍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点头,说:“来了。”示意我跟着他上楼。我面色微红,两手抓着书包带子唯唯诺诺地跟着他,然后他一个指令我一个动作,让进门就进门,让脱鞋就脱鞋,让进书房就书房。
我乖乖地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两手放在膝盖,背打直,眼睛平视前方。他给我倒了杯水,又去外面拿了张椅子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说:“我给你把重点、难点讲了,剩下的你自己回去看,记住了吗?”
我掷地有声,说:“记住了,谢谢秦老师!”然后像个训练有序的士兵,打开书包,哗啦,之前装的零食掉了一地。
我差点没缩到桌子底下。本来来老师家补课就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今天又做了一堆丢脸的事被他看到,现在又——
我连忙蹲下,边捡东西边面色酡红地说:“这是我带来孝敬……带来送给您的,谢谢您帮我补课。”
秦无虞扶着额,却是突然笑了,他不苟言笑时就够成熟英俊的,笑起来更好看,像冰雪融化,春暖花开。他也蹲下来帮我捡,说:“谢谢。但是我不爱吃零食,留着自己吃吧。”他话虽是这么说,却是把东西摆在了书桌旁边的架子上,他干脆站了起来,我递一件,他就放一件,其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我才发现他的手长得也很好看,指节分明,手指纤长,我脱口而出:“你会弹钢琴吗?”
“不会。”他把右手抬起来放在眼前,翻转,轻轻握住,又松开,“这是双画设计图的手。”
我“哦”了声,说:“画设计图比弹钢琴赚钱,老师你的手贵多了。”
他又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但自有一种儒雅沉稳的气质。
我把地上和书包里的零食都拿出给他放好,坐下,他拿起笔,说:“把书拿出来吧。”
先前已经够丢脸的,我……我两手放在书包里,捏着书,一脸不好意思地问他:“老师,我可不可以用你的书?”
“怎么,忘记带书了?”他反问我,眼里带着笑意。
我抿抿嘴,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我的书上面有很多题目,补考要考,不能给你看。”这不慌不忙的样,瞅着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了。
但我哪里敢揍他,他说有题目,就是有题目噻。咬咬牙,我也只好破罐子破摔了。
我先给他打好预防针:“老师……我的书发生了一些事,它现在不太好,希望你不要介意……千万不要嫌弃它。”
他似笑非笑:“没事,我知道了。把书拿出来吧。”
我把书掏出来,他接过,翻到了某一页,上面赫然有个大乌龟,他点点头:“嗯,画得挺好,很写神,看得出来内心的痛苦。”
我只想以头抢地……我说:“呃,也不是,这个……这个是重点符号啦,呵呵。”
“很醒目的重点符号,我可以学着用用。”他居然还不放过我,非要我把头埋在书包里吗……宽面条泪。
那天我待了两个小时,他把前半本书讲完,说:“今天先说到这,你回去消化消化。记得复习,下次来我会出题目给你。”
我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地“哦”了声,他看到我这样,居然还蛮愉悦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我大概下周五有空,你注意电话,我们再上两次课,就可以结束了。”
我特别想说:“我可不可以不来了”,没脸说,只能一脸绝望地看着他,说:“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他浅浅笑着把我送出了小区。我发誓,第一,他一定享受到了智商压制的快感,第二,他一定沉醉在折磨学生的愉悦里,才会反常地这么开心。
可惜,我们没有按照他计划的“再上两次课”就结束。一个是我的原因……我和理科是结了八辈子的仇?这么折磨我。一个是他的原因,有两次我们上着课上着课,电话打过来,他就不得不停下手上的事往机场赶去,然后又是小半个月才回来。
转眼就要开学,开学,就意味着补考时间要到了。之前秦无虞都是白天让我去的他家,但眼见马上就要考试,他又忙,并且只剩最后一点没上完,所以那天他晚上六点过打电话叫我过去,说上完课开车送我回来。
我也知道是最后一次课,于是很干脆地答应,往他家赶去。结果在他家小区门口就遇到了他,我才知道他刚从外地赶回来,是在机场给我打的电话。
进了门,我还是去的书房,他问我吃了东西没,我说吃了一半……他笑了,让我先吃着零食(每次来补课都要吃一点,我给他的零食就这样全部被我自己吃完了),他去下碗面。
然后我有幸吃到师大男神做的饭,别说简简单单的一碗面,只有那么香了……
吃完晚饭,秦无虞拿了套卷子给我做,关上房门走了出去,我赶紧拿出草稿本,抄题目——嘿嘿,补考的题目肯定和这个差不多!
等他再进来,已经换了套家居休闲服,像是洗了个澡的样子。我两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感动地说:“老师,等我考过了我请你吃饭,太感动了,辛苦你了!”我和秦无虞混熟了,说话越来越不正经。
秦无虞也是和我熟,不客气地直接说:“是辛苦我,你也真够笨的。好了,快别贫了,赶紧做题目。”说着,拿着本书在旁边坐下,看自己的书。
他一在,我就做得不专心,老是觉得他在看我,我以为他是在看我答题目,怕自己答得不好……我说:“你出去看好不好,你在旁边我做不出来。”语气是我自己都没听出来的使小性,真是邪了门,我对我妈都不会这样,但就是喜欢娇着他。
他拍拍我的头,说:“好,好。”却是书也没拿,出去了。
等我写完了题目,我就喊他:“秦老师!老师!小秦!”屁股坐在椅子上挪都不挪一下。不是懒,我是觉得在别人家里不要到处乱窜,多没礼貌的。
他走了进来,又是轻拍下我的头,说:“没大没小。”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改我的卷子。
“不错,进步大多了。”他修长的手指放在下巴上,一边看卷子,一边点头。
这话我爱听!我喜滋滋地问他:“怎样,八十分没问题吧?”我这都是自己不擅长的科目,把要求降低了,不然换别的科目,我付出那么多心思,满分我都有脸问。
他无奈地捏捏我的脸颊,眼眸里却藏着笑意,“看把你喜的,我是说及格没问题了。”
我两肩顿时一塌,没打采地看他一眼,撇着嘴不说话。
于是他安慰我来了,“我重点考最后几章,最后几章多简单,知识又是偏文科的。”
净胡扯,哪有偏文科的理科知识!高中生物我都考不及格呢。
我腹诽,不过难得看他这样,还是觉得高兴,说:“那你这次多给我讲讲题型噻,哎呀,反正你懂我的意思的。”
秦无虞只是浅浅笑着,并不接我的话,翻开书开始给我讲课。讲完已经九点过了,我想着是最后一次补课,要抓紧套他的考题,也没留意时间,光顾着问他知识点去了。我从头到尾和他复习了一遍,每个都要问,然后从说话语调、肢体动作、瞳孔缩、呼吸频率等等心理分析法来推测哪里是重点。
我全程超级认真地盯着他的脸,问到最后,他的呼吸乱了,左腿压右腿上交叠在一起,眼睛微垂,手指捏紧,虽然俊朗的面容看上去沉稳依旧,但这些肢体小动作又哪能瞒过我的火眼金睛——果然,最后几章是重点!




涡旋 第七章 第二场(0)
于是我心满意足地开始东西,背起书包两手抓着带子,哼着歌往门口走,正准备换鞋,“劈啦”一声雷响,屋里灯黑了,吓得我惊叫一声。
身后有只温暖宽厚的手握住我,安抚我说:“不要怕,来,我牵你过去坐着。”
我很爷们地回他:“坐什么,应该是跳闸了,先把电闸打开呀。秦老师你有手电筒没,你照一下,我来开。”我就是被突发状况吓了一下,又不是怕黑。
秦无虞却是一言不发,站在我的身后贴近我,我感觉他的胸膛已经压在我的书包上了,手臂伸长,像是把我抱在怀里,直接在黑暗里摸索着找到电闸箱,把总闸开关打开。屋里顿时亮了,我眯着眼适应下,才看清了东西,这才反应过来他还牵着我的手,连忙甩开。
“咳,谢谢老师,那我走了。”说着,乱踩着鞋就冲了出去……秦老师也是,明知道自己长得好看,还不知道检点一点,成天净勾引我——光顾着脸红心跳,连他在后面让我等等都没听到。
结果在楼道门口,看着这个瓢泼大雨,愣了。秦无虞跟上来,拿着伞,在我身后停住,说:“雨太大,看来有车也走不成,先回去坐会儿吧,雨小了我就开车送你回去。”
我只好跟着他回去,进门他拿了双新拖鞋换上,我才发觉他鞋都没换,穿着拖鞋就追我来了。
我想也没想,说话不过脑子地说他:“你急什么,我走得又不快,给你换个鞋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就瞪我,说:“你还好意思讲。”
我们这样一说,刚才的尴尬氛围就散了。秦无虞把我领到客厅坐着,开电视给我看,电视上刚好在整点报时,我一看,惊呼:“天啦,怎么都十点了!我们有门禁的,完了完了,我要赶紧走了。”
说着,拿起书包就要走,秦无虞把我拉住,皱着眉说:“雨这么大,走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着急,“那不走我睡哪儿,总不能睡你这里吧?”
他是永远气定神闲的一个人,这时候自然也不慌不忙,反问我:“怎么不能睡我这里了?”
我被他带得也不急躁了,冷静地想想,说:“你家只有一间卧室,睡不下……”低头,瞥到沙发,“呀,你家沙发也挺大的,干脆我睡沙发吧。”
秦无虞一直习惯照顾别人的,今晚却一再被一个女孩子“谦让”,一时说不出话来,顿了两秒,才说:“你去睡卧室,我睡沙发。”
我说:“你这么长,睡沙发多难受。再说,是我麻烦你,是该我睡沙发。”
我因为缺少一环家庭教育,是没有性别差异概念的,于是自然地提出这个最优方案。秦无虞听得直皱眉头,直接拎起我的书包,迈开长腿往卧房走去。
他推门,打开灯,把我的书包放在卧室窗边的单人沙发上,自己也坐下,“不用争了,你睡床,乖。”
我看着他坐下,这房间又没有别的可以坐的地方,我就干脆坐在了床上。他的床还蛮大的,铺着浅灰色的条纹床单,和他家的装修风格一样简约,散发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我是第一次进他的卧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呆在一个十分私人的地方,我光坐在床沿,就面红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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