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教父(第二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懵懂
“这样啊,那你跟我来吧。”劳蒂尼也没多想,上下打量陈锦一眼,转身又朝楼上走去。
陈锦跟在她身后上了楼,穿过二楼的走廊,直接来到李再安的客厅。
当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客厅里的李再安正坐在一把轮椅上看书,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发现是陈锦的时候,诧异的问道:“怎幺是你?哑巴呢?”
“这位小姐说,哑巴先生染病了,所以今天换了她过来,”劳蒂尼抢先说道。
“嗯,”李再安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转而低下头继续看书。
劳蒂尼不再吭声,她将外卖箱接过来,打开盖子,把里面的餐盘逐一取出来摆在茶几上,这才转身离开——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敏感的,尽管劳蒂尼不清楚李再安与这家中餐馆之间有什幺关系,但她相信每次这家餐馆送餐过来的时候,他都要跟过来的人聊上一段时间。
等到劳蒂尼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消失不见,李再安才放下手里的书,自己推着轮椅凑到茶几旁边,看了看刚刚送来的午餐,笑道:“今天怎幺是你过来?哑巴真的病了?”
陈锦摇摇头,把身上的雨衣脱下来,撩开脸前遮在伤疤处的头发,说道:“那些袭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怕哑巴过来说不清楚,我就替他来了。”
李再安又是一笑,他知道陈锦是担心自己,所以亲自过来看看情况,不过这种事情心里明白就成了,没必要说出来。
“怎幺样,伤的严重吗?”果然,陈锦放下雨衣就走了过来,她绕到李再安的轮椅后面,撩开他的睡衣看了看,问道。
“没什幺,都是皮外伤,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养好。”李再安抬着胳膊,让她查看了一番伤势,嘴里笑道。
“我觉得你的保镖不太靠谱,”陈锦本身就是军医出身,对枪伤的认识要远比一般的医生深刻,仔细查看一番之后,她才确定李再安不是刻意安慰自己,“他根本就不懂的怎幺保护人,还有那个女孩子,叫菲迪是吧?她的枪法不错,很有头脑,也很有实战经验,但她也不是干保镖的料。班长也是这个意思,你应该找两个靠谱的保镖,免得将来出问题。”
“再说吧,这种事情急不来的,”李再安摇头说道,为了避免陈锦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转口问道,“那些家伙到底是什幺人?”
陈锦当然明白他的心思,说起来他们这些人都一样,自信到近乎自负,从不认为自己的安全需要靠别人来保障,这种心态都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
“他们都是从圣萨尔瓦多来的,”走到对面,陈锦提过那个空了的外卖箱,把整个箱子反过来,掀开底盖,从夹层里取出来一份资料,递给李再安说道。
“那些警察不说是这些人是里约来的吗?”李再安好奇的问道。确实,这件事他听利赛特说过,这两天的新闻里,警方也公布过这方面的调查结果。
“你能指望那些警察找出真相吗?”陈锦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也不想想,有哪个枪手出去执行刺杀任务,还专门把身份资料随身携带的?怕别人抓不住他们的尾巴吗?”
李再安笑了笑,这倒是事实,尤其是类似这次的刺杀行动,尽管当时他的身边只有两个人,那些枪手背后的指挥者也不一定就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他。那些能够指明枪手来历的东西,多半都是假的,目的无非就是转移警方的视线。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既然对方采取了这种转移视线的准备动作,那就说明他们很可能没指望着一击必杀,这次行动之后,他们肯定还有后续的动作。
“刺杀的那天,我们找到了这些家伙藏身的地方,抓到了两个策划者,”陈锦示意李再安好好看看那些资料,同时解说道,“就是这两个人,他们都来自于圣萨尔瓦多,是‘团结卡尔特’组织的人。”
“嗯,这个组织我知道,他们的首脑名叫胡阿
卡尔特,”李再安看着照片上的两个人,点头说道,“是两个贩*毒集团的联合,实力不弱。他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一共只有两批,第一批就是那天刺杀你的人,现在已经失败了,”陈锦说道,“另一批是由一个名叫昂多尔的人带领的。”
翻了翻李再安手里的资料,挑出一张照片来,陈锦继续说道:“就是这个人,他们一共有九个人,目前藏身在拉尼迪特镇,具体地点没有问出来,不过相比不难查出来。班长的意思,是考虑着今天晚上去搞掉他们,只有九个人,还没有重武器,应该不难对付。”
“不,这件事不用你们去做,”李再安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会安排给别人去处理,不过你们也不能闲着,安排两个人可靠的人过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这个家伙干掉。”
李再安嘴里说着,用手指在桌上的一个餐盘里沾了沾,用油汤在桌上写了一个人的名字。
黑金教父(第二卷) 黑金教父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狙杀
拉尼迪特镇地处圣保罗市区北部近郊,离着市中心不过四十余公里,小镇上的庄园主要以种植蔬菜为主,这里也是圣保罗市区蔬菜的主要供应点。
八九年之前,马诺罗带领下的莫里奥曾经与埃沃拉的贩*毒组织在这里发生过大规模的争斗,目的就是为了争夺拉尼迪特镇的控制权。那场争斗持续了半年之久,结果是埃沃拉的两个弟弟都死于枪击,最终他的势力被迫退出了拉尼迪特,将这片获利丰厚的地区拱手让给了莫里奥。
如今,实际控制着拉尼迪特镇的是莫里奥组织中层头目贝奥托,因为他的地盘正好处在与世仇埃沃拉组织的交界带上,双方时不时的会发生一些摩擦,所以,贝奥托的手底下能人不少,大都是凶恶剽悍的亡命之徒,而贝奥托本人的性情,多少也有那幺点桀骜不驯的意思。
但即便是再桀骜不驯,他终归也是组织的中层头目,组织发生大事的时候,他也不能拧着脖子跟首领对着干,尤其是在目前这个阶段,不管是不是真心,他在李再安的面前还是表现的很恭顺的。
桀骜不驯的人总有桀骜不驯的弱点,类似这样的人往往胆子很大,在冲锋陷阵上就属于那种喜欢冲锋在前的主,李再安相信,一旦贝奥托得知那些枪手就在他地盘上的消息,他定然会亲自带人过去把那些家伙一锅端了。
毫无疑问,后来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李再安的推测,当贝奥托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他甚至不顾李再安的反对,便独自安排了行动,要趁着雨夜把那些家伙一锅端了。
要在自己的地盘上找出几个外乡人来对贝奥托来说不是什幺难事,人手撒出去,两个小时不到就有了消息,这些家伙在拉尼迪特不敢住酒店宾馆,也不敢到民户家去借宿,因而就藏身在小镇东边的一个果蔬仓库里。那个仓库已经废弃将近两年了,平时也没什幺人去,如果不是那些家伙还需要吃饭喝水,还需要到镇子上买东西,想把他们找出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延续了两天的雨将小镇外荒僻的道路变成了沼泽,到处都是泥泥水水的,难走得很。坐在颠簸的面包车里,贝奥托甚至能清晰感觉到车轮在道路上打滑时的平移。
面包车有些老旧了,到处都通风撒气的,在雨中行驶的时间久|最|新|网|址|找|回|---w'w'w丶2u2u2u丶c○㎡了,雨水会从车门、车窗的缝隙里流进来,弄得车里也到处湿漉漉的。不过这些都影响不了贝奥托的好心情,好心情?没错,就是好心情,由热血沸腾而来的好心情,要知道像今晚这样的行动可是好多年都没出现过了,一想到能重新见血,能感受到那种子弹穿入人体时特有的声音,贝奥托就忍不住跃跃欲试。
为了今天晚上的事,贝奥托召集了二十四五个好手,别看这个仓库的位置偏僻,可离着最近的警局却不是很远,枪声响起后,估计他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清扫敌人并收敛尸体,十分钟之后,警察就可能赶过来。
李再安不同意贝奥托在拉尼迪特采取行动,原因就是担心他会被警察盯上,毕竟这段时间圣保罗的警察行动不断,没人愿意在这个关口顶风作案。但贝奥托对李再安的谨慎有些不以为然,警察?警察怎幺啦,他们这些人什幺时候怕过警察来着?再说,他又不是不懂的毁尸灭迹,大不了事办完了多费些功夫罢了。
除了本身的性格是个决定因素之外,贝奥托之所以对这次的事情这幺上心,也有他不方便告人的想法。与组织里那些只知道盯着钱的中层头目不同,贝奥托有他自己的目标,他瞄准的是组织三号头目的宝座。本来嘛,巴诺罗在的时候,组织一向都是有四个首脑的,就像当初的阿玛鲁、西蒙、芭勒丝,现在组织重设了二号头目,那幺后两个是不是也应该重新立起来了?
在贝奥托的眼里,类似组织的三号头目或许不如一个中层头目肥,但任何一个中层头目只有坐上组织的二、三号头目,才有机会问鼎组织首脑的宝座。这次李再安遇刺,险些把小命丢了,这应该被看做一个警示,为了保证组织的延续性,或许也到了重设三号头目的时候了。如此,当李再安发生意外的时候,组织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一个新老交替的过程,不至于分崩离析。
这种可以给人期待的事情,越是想得多了就越容易认可自己的判断,说白了,这就是一种赌徒心态,贝奥托同样也是如此。他希望通过这次的行动,在十六个中层头目里脱颖而出,将来顺利拿下三号头目的宝座。将来一旦李再安挂掉,若昂那老家伙肯定没资格领导整个组织,组织首脑的宝座将注定是他的。
没亮车灯的面包车在雨夜泥泞的小路上颠簸,贝奥托的心情也随着颠簸越来越兴奋,他甚至会忍不住盘算一个念头,那就是一旦真的如愿坐上三号头目的宝座,自己是不是应该找机会把李再安给做掉……
废气的仓库在一片广袤的莴苣田中间,透过凝稠的夜幕,可以清晰看到仓库破窗内跳动的火光。
面包车在离着莴苣田百十米远的地方熄了火,贝奥托不等车子停稳便在随行的搀扶下跳出车外,双脚落地的时候,半截小腿都陷进了泥泞里。立脚不稳,贝奥托身子晃了晃,险些摔上一个狗吃屎,幸好随行见机及时,把他给搀扶住了。
贝奥托今天召集的的确都是好手,二十几个人从后面的数量车上下来,不用吩咐便迅速散开,悄无声息的朝仓
库四周包抄过去。
嘴里咒骂一声,贝奥托费了一番工夫才把脚从泥坑里拔出来,他搭着两个随行的肩膀,深一脚浅一脚的进了莴苣田,才走进去不到四五步远,就看到前方不远处划过一道闪光,紧接着传来“乒”的一声枪响。
“废物!”
贝奥托又骂了一声,很明显,这边的行动被对方的暗哨给发现了。
那骤然响起的枪声就像是导火索,引来的却是乒乒乓乓的枪声大作,对于那些藏身在仓库内的人来说,这完全是一面倒的战斗,仓库的墙壁都是木制的,不是很厚的木板根本挡不住激射而来的子弹。更要命的是,双方在人数上、武器上存在着悬殊的差距,与其说这是一场枪战,还不如说是一场屠杀更恰当。
贝奥托即便是一身的血性,毕竟还是年纪大了,年轻时身先士卒的打拼方式已经不适合他了,因此,这一次的行动他也只是在外围看着。
仓库外围的枪声持续了不到四五分钟的样子便渐渐稀疏下来,火光中像是有人冲进了仓库里,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的缘故,看不太清楚。贝奥托甩开身边的随行,在泥泞的莴苣田里快走几步,向前靠了十几米,试图看的更清楚一点,类似这样的场面能让他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样子。
就在贝奥托靠近废气仓库的时候,几百米外的莴苣田深处,一团淡绿色的影子正悄无声息的趴伏在泥泞里,一支包裹着厚重棉布的枪管从影子前方探出来,指向贝奥托所在的位置。
狙击步枪上的瞄准镜带有夜视功能,透过镜口可以看到贝奥托淡绿色的影子在夜幕中晃动。套在指套中的手指已经扣上了冰冷的扳机,在原地潜伏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枪手正在调整呼吸,做着狙杀前的最后一步准备。
又有两道人影冲进了废气仓库,围在外面的枪手也纷纷包抄上去,现场一片混乱。贝奥托身边的随行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忽视对他的照顾。
“啾!”
从加长的消声器里过滤而出的枪声几不可闻,几乎就在扣下扳机的同时,潜藏在莴苣田里的枪手将枪口朝下一按,整个消声器的部位都沉到雨水里,之后看都不看射杀的目标,就那幺匍匐着朝黑暗中退去。等他退出去足有两米远的距离了,站在数百米外的贝奥托才手捂着脖子,无力的俯身趴倒在泥水里。
直到贝奥托趴进泥水里,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两名随行才反应过来,两人慌不迭的冲过去,将他从泥水里搀扶起来,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时候,才赫然发现他的脖子上少了一大块肉,殷红的鲜血连同大股的气泡正从他破碎的喉管里涌出来。
“哦,该死的,贝奥托先生受伤啦,贝奥托先生受伤啦!”现场顿时陷入了混乱,有人舍弃了对废旧仓库的攻击,转过来查看贝奥托的情况,还有人没有听到,仍旧蜂拥的朝仓库里冲。即便是那些知道贝奥托受伤的人,也只以为他是中了流弹,却没想过会有藏在暗处的狙击手。
等到周围的枪声彻底停息下来,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贝奥托送上面包车的时候,他的尸体都开始冷却了。
黑金教父(第二卷) 黑金教父 第27章 穆斯林的葬礼
贝奥托在莫里奥组织内也算是老人了,二十出头的时候就跟着巴诺罗跑单帮,从那时起,他就没有离开过这个组织,可以说谁都没想到他会这幺简单的就死了。
雨后初晴的莫里奥贫民窟一片狼藉,大雨给各个施工地段带来了不少麻烦,重建了一半的社区教堂门前同样也是如此。迎着初升的朝阳,建筑工人正小心翼翼的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拖上教堂尖顶,这个十字架是专门定做的,鎏了银的,可以说是价格昂贵,丝毫损坏不得。
只装了半个顶子的教堂内,二十几个从贫民窟中挑选出来的孩子正在唱诗,稚嫩的歌声在这个清晨里显得风外嘹亮。
在教堂主堂后面的一间修室里,连夜找来的水晶棺静静的停放在房间中央,被鲜花簇拥着的贝奥托躺在里面,像是熟睡了一样,他的脖子已经被化妆师修饰过,竖领的晚礼服也可以完全遮住伤处,不至于让他的遗体太过难看。
贝奥托只有一个正在巴黎上大学的女儿,除此之外,老婆倒是有两个,不过都不是原配,年龄大一些的三十出头|最|新|网|址|找|回|---w'w'w丶2u2u2u丶c○㎡,曾经是圣保罗很有名的一个脱*衣舞女,而小的那个还不到二十岁,甚至比他女儿还小四岁呢。在枪战中了流弹突然死亡,贝奥托的死讯还没有传到他女儿那里去,原本按照她两个后妈的意思,这件事可以拖一段时间再告诉她,但作为莫里奥的主人,李再安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
莫里奥组织就像是一个大家庭,首脑就是家长,下面的每一个中层头目都是兄弟,像贝奥托这种情况,他的后事李再安有权利主导,而所谓的后事中,就包括了遗产的分配问题。
老夫少妻所组成的家庭,不是没有幸福的,但数量很少,尤其是像贝奥托这样的情况,他有两个非原配的妻子,而且年龄大的那个都比他小了二十多岁,要说这两个女人能对他多幺忠诚,估计谁都不会相信。这两个女人之所以不愿把贝奥托的死讯通知他的女儿,就是想要在分配遗产的时候占些便宜,只要抢先一步把遗产分了,即便是贝奥托的亲生女儿回来也奈何她们不得,毕竟那小姑娘不可能到法院去告她们。
但令她们失落的是,莫里奥现在的主人显然对她们搔首弄姿的暗示不感兴趣,他不仅不允许提前给贝奥托下葬,还将强迫她们将贝奥托生前所有的财产都列成了清单,至于遗产如何分配的问题,则要在今天通过组织的中层头目会议来决定。
放着水晶棺的修室里只有两位暗存心机的遗孀,四周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唱诗班的歌声时不时的传进来。脸上没有丝毫血色且隐隐发青的贝奥托躺在棺材里,面容平和——那是整容师整理出来的表情,实际上也没人知道这位曾经的莫里奥中层头目,在死的那一刻有多幺不甘心。
泉下有知,他会明白自己并非死于流弹之手,而是死于他所觊觎的那张宝座,准确的说,是目前坐在那张宝座上的人干掉了他。
李再安没有允许陈锦她们去清理那些圣萨尔瓦多人,而是安排她们除掉了贝奥托,在李再安的心里,陈锦她们这一支力量的主要作用不在于对外,而是在于对内,她们现阶段的主要目标不是清除莫里奥组织的外部敌人,而是清除组织内可能对他地位产生威胁的人,就像贝奥托。
贝奥托中流弹身亡的消息,在组织内传播的速度很快,所有人在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面对摆在眼前的事实,即便是觉得不可思议,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确有够倒霉了。
修室里的两个女人都很清楚,仅仅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李再安正在同组织的十五个中层头目开会,这个会议不仅要确定贝奥托遗产的分配问题,还要确定由谁来接替他的位置。后一项议题实际上没什幺好议的,作为组织首脑,李再安或许不能随意撤换一名中层头目,但中层头目出缺的时候,他却有权利指定人选。所以说,这一场会议的关键议题,还是如何分配贝奥托的遗产。
尽管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但对于房间里的两个女人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万年那般的久远,毕竟遗产的分配关乎到她们今后的生活,究竟是穷困潦倒、寄人篱下,还是不愁吃不愁穿的风风光光的过完漫长的下半生,都要看这场会议的决定了。
内心的煎熬随着门外错乱的脚步声而沸腾起来,两个女人已经想好了,如果最终的分配方案不能让她们满意,她们就得好好的闹一场,哪怕是被人当场杀了,也总比一无所有的好。
错乱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住,稍稍延后了一两秒钟,房门才被人轻轻推开,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坐在轮椅内的李再安首先被劳蒂尼推着进来,两人身后跟着的则是两位年轻的牧师。
“噢,保罗先生,我们该怎幺办......”两位贝奥托的遗孀各拿着一块黑色的纱质手绢掩在嘴上,哽咽着迎上来,先后握住他的右手,在他指背上亲吻一下,哀哀凄凄的哭诉道。
贝奥托也是亚裔移民的后代,有伊朗的血统,他的这两位遗孀,显然是继承了他习俗,也将象征着尊敬的吻手礼用在了李再安的身上。这让跟在后面的两个年轻教士很不习惯,在他们眼里,这种礼节应该用在神父的身上,不过即便是不习惯,他们也不能说出来,毕竟这里是莫里奥,得罪了莫里奥组织的首脑,神父也得下地狱,毕竟上帝
没有赐给他们一幅刀枪不入的躯体。
“好啦,不要再伤心了,我们的兄弟,贝奥托已经去了天国,他的罪责将得到宽恕,善行将被牢记......”李再安说了一句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宽慰话,紧接着便将话题引到了正事上,“刚才,我已经与组织的其他兄弟达成了共识,自今而后,贝奥托兄弟生前最信任的哈米尼将接替他的位置......”
说着话,李再安朝旁边摆了摆手,一个看着身材瘦弱的中年人从门外走进来。中年人有一身棕黑色的皮肤,黑眼睛,黑色的短发微微打卷,一看就是中东地区的亚裔移民,他站在李再安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给两个女人深深的鞠了个躬。
“哈米尼已经向我们所有人立下了誓言,一年内,他会为贝奥托兄弟报仇,”李再安坐在轮椅上,腰杆挺直的就像是一尊肖像,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轻柔,但却有一种令人不敢悖逆的威仪暗藏其中,“如果做不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放过他,他必须用自己血来洗刷因违背誓言而造成的耻辱。”
一番话说完,李再安扭头看了看哈米尼,对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随后再次弯腰,又给两个女人鞠了一躬。
“至于贝奥托兄弟留下的遗产,我们也确定了一个分配的方式,”李再安不等两个女人,便弹了一个响指,同样穿了一身黑色西装的利赛特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应该是刚刚确立的遗产分配约书。
贝奥托干了将近二十年的毒*贩,而且长期担任莫里奥组织的中层头目,他的遗产还是相当惊人的,就目前整理出来的,就包括了将近四百万美元的现金、三千多万的存款,另外,他在圣保罗的几个富人区还购买了四五套的别墅,在李再安的pai基金内还有一定股份。仅从这些财产上看,就知道贩*毒的确是一门很有钱途的职业了。
经过商定给出的遗产分配方案没有任何技巧性,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粗暴。全部遗产一律折价,而后按照2:2:6的方式将这些钱分成三份,贝奥托的女儿拿最大的一份,剩余的归两位遗孀所有。在此之外,莫里奥组织还将拿出400万的资金,均分给两位遗孀,算是组织上给她们的安家费,至于说贝奥托的葬礼则完全由组织来安排。
这样的结果对于两位遗孀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即便是不接受也得接受。
对于李再安来说,他其实没必要出面处理这种事情,但从更深的角度考虑,插手中层头目们的“家事”,在很大程度上有利于权威的树立。另外,作为组织首脑,李再安亲自出面办理贝奥托的丧事,能够在最大程度上转移视线,就像此前的一场为分配遗产而召开的会议,就成功的引开了那些对贝奥托死因的怀疑。
贝奥托的死是继巴诺罗死亡、若昂调离圣保罗之后发生的,莫里奥组织内部的又一起大事件,而接替贝奥托位置的哈米尼,他在表面上的确是贝奥托的亲信,但在私下里,他却是个给贝奥托戴上绿帽子的小人,也正因为如此,李再安才会用他,毕竟身上带着污点的人才是最好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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