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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有个小竹马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菜园子里种花




22、什么都没有了
    二伯父分的宅子就在大伯父隔壁,原来住的是大堂哥。大堂哥自然不愿意搬到老二宅子里,和一大家子去挤。

    也是磨磨蹭蹭的,有些不痛快。

    三伯母一向比别个精明些。早早建了新房子却一直没住。这时要搬家,一大家子都高高兴兴。

    四伯父暂时不动。他一向在县城做工的,打算过几天去县城买个房子住。所以分房产时,他选了一块空地。暂时也不打算盖新房。

    六叔孩子相对小。老爷子又是极容易偏疼老儿子的,就把老宅子隔壁,他们原本居住的房子给了他们。所以也不用挪窝。

    半天时间,原本熙熙攘攘,十分拥挤的家里,一下子就空荡起来。

    爷爷蹲在门口,一袋一袋的接着抽烟。

    多年不曾下厨的奶奶,默默走进厨房。

    钱如意跟进去:“奶,我来吧。”

    “不用。”奶奶倔强的将她推出去。

    钱如意站在厨房门口,直觉心里难受的像塞了一团旧棉花。

    她走到爷爷面前。

    爷爷磕了嗑烟锅,站起身:“我娃不是早就想有一间自己的屋子么去挑,去挑。让小七和九儿也一人挑一间来住。”

    钱如意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小七苦着脸道:“有屋子了又怎样呢我娘连炕上铺的毡子都拿走了。”

    爷爷叹息了一声,转身进屋。片刻抱着自己的铺盖出来,递给小七:“拿去。”

    小七高兴的抱起铺盖就走。

    九儿道:“我也要。”

    爷爷有几分无奈道:“赶明儿让你奶奶给你做一床新的。”

    九儿不依:“我现在就要。昨儿晚上,我就冷的不能睡。”

    小七道:“咱们先一同挤挤。”

    “我不。”九儿说着,跑进上房屋里,一眼看见钱如意的铺盖整整齐齐放在那里,他跑过去抱了就走。

    “你这孩子……”奶奶看见了,从厨房出来:“你拿走了,你姐盖什么”

    九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个赔钱货,冻死拉倒。”

    “个小兔崽子……”奶奶说着,举起手来要打小九。钱如意拉住了她:“让他抱走吧。”

    奶奶叹了一口气,仿佛忽然间苍老了许多,望着钱如意:“你们几个,也是命苦。”

    钱如意知道两老心里这会儿也不好受,虽然自己也满腹苦闷,可还是强行挤出个笑脸:“奶,我们有您这样的爷爷、奶奶,不苦。”

    爷爷看向闷不做声的父亲:“你跟娃,日子还得过。赶明儿去趟县城,先紧着要紧的,置办一些。”

    钱五郎低着头:“家里墙缝都让那娘们抠索干净了,拿什么置办”

    “我这里还有些,你先拿去用。”

    钱五郎的眼圈顿时红了,偌大个男人,眼泪汪汪,甚是可怜。

    奶奶做了晚饭,几个人围着桌子,分外的冷清。要知道,往日吃饭,家里三大桌都挤不下的。往往都要男人先吃之后,孩子再吃,最后才是女娘们一起打扫残羹剩饭。

    如今,几个人连一张桌子都坐不满。

    除了少不更事的小九儿,低着头稀里呼噜吃的香甜,其余几人都吃不下。

    这时,四伯带着一大家子走来,之前他们去给大伯、二伯家帮忙了,这会儿才回来。

    原本冷清的院子,顿时恢复了些往日的热闹。

    老两口的心情明显舒展了,钱如意郁闷的心也跟着豁亮了几分。

    她十分清楚,人总是要长大的。之前都是爷爷、奶奶护着她,照顾她,之后便要她来照顾爷爷、奶奶了。

    伯伯和叔叔们虽然孝顺,可都是有家室的人,这又分了家的。各自都是一大摊子事情。总不能老麻烦他们。况且这么多年,因为钱如意有个葛六女那样的母亲,亏欠这一大家子已经够多了。她自认于情于理照顾爷爷、奶奶这件事,都责无旁贷。

    几人潦草吃过晚饭,四伯母便走去厨房刷锅洗碗。

    四伯抱着他的小孙子,和爷爷、奶奶说话。

    钱如意靠在奶奶身旁默默听着。

    四伯看见了,催促她:“你要是困了,就屋里睡觉去。”

    钱如意摇头:“不困。”

    四伯顺口道:“赶明儿我在城里买房子的时候,给你留个屋子。你要是在家闷了,就和你奶奶一起,去我那儿住着去。”看得出,对于分家这件事,四伯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他说着话,眉眼里就都是愉悦的笑意,向着二老道:“爹,娘,我说实话你们肯定要骂我不孝。想到将来要去县上住,你们俩我倒是放心,可我就是有些舍不下如意丫头。”

    奶奶道:“那也好办。等你到了城里,就在附近给如意找个好人家。”

    四伯还没有开口,就听厨房的四伯母接口:“我倒是巴不得呢。我也不瞒您。往常那是三泼猴在,万事她都站在前头,轮不到我张嘴。我早有那样的心思了,只怕您二老和五弟舍不得。”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厨房端着一簸箩洗干净的菜瓜走了出来,先递给爷爷一个,又给奶奶。之后给院子里每个人都拿一个。

    有吃的,也有不吃的。

    四伯母散了一圈后,才自己拿了一个,坐在奶奶旁边,咬了一口菜瓜,嚼的咔嚓响。

    此时,虽说比起往常人少了许多,可也足够温馨了。

    几个大人不觉坐到深夜。四伯发现爷爷、奶奶,连同钱如意都没有要去睡觉的意思,他以为三人对于分家这种事,心里不好受。安慰道:“我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离开家的。大哥他们住的又不远,也会时常走动。咱们家是分开了,可一家人的心是不会分的。”

    爷爷点头:“我的孩子,我信得过。你明儿还要上工,去睡吧。”

    四伯点头,这才离开。

    爷爷站起身,向着奶奶道:“你和如意也睡觉去吧。”

    奶奶道:“你呢”

    要知道,现在爷孙三人,只有一床铺盖。

    爷爷道:“我后院儿栅棚里对付一宿去。”

    “那怎么行。”钱如意拉住爷爷:“您岁数大了,要去也是我去。”

    “哪有大姑娘家家睡草屋的”

    爷爷说的没错,所谓栅棚其实就是庄户人家堆放柴草的地方,又叫草屋,大户人家称作柴房。

    奶奶跟着道:“不还有一床铺盖吗咱仨人对付、对付。”

    爷爷摆手:“不用了,把褥子给老五吧,被子你俩挤一挤。左不过就一宿,况且,秋老虎还没走呢,夜里也不太冷。”

    爷爷的话音未落,四伯忽然开门从屋内出来,望着爷爷:“爹,你为啥要去睡栅棚”

    外头的三人都默然了。

    四伯转头就要找钱五郎算账:“老五,你就是这么对待咱爹娘的”

    “四伯……”钱如意低呼了一声:“是我娘,把什么都拿走了。我爹心里也不好受呢。”

    话音未落,钱五郎拉门出来,径直闷着头往后院栅棚去了。

    四伯追着他:“老五,你还来劲了是不”



23、平淡而过的冬天
    最后,是四伯陪着钱五郎在栅棚里睡的。四伯母拿了四伯的被子给俩人盖着。又拉钱如意跟自己一个被窝睡。

    虽然这一夜,钱如意并没有睡着,但她那颗茫然的心,又暖了起来。

    四伯说的没错,这一大家子人,家虽然分了,可人心没分。

    伯伯、伯母都还是很爱钱如意的。

    只是,原本最应该爱她的人,却视她如无物一般。甚至她的亲弟弟,一而再的骂她是赔钱货。

    那种发自一个孩子内心的,毫无掩饰的鄙夷、践踏,让她仿佛在小九身上看到葛世雄的影子。

    不可否认,葛六女正在将自己承自熊氏的秉性,往自己下一代传承。

    只不过钱如意比她幸运,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按照葛六女的设定去活。

    第二天,钱五郎就去县城置办被褥。

    四伯正好要去做工,和他一起走,傍晚又一起回来的。

    虽然没人说破,但是家里人都明白。四伯是怕钱五郎想不开,做傻事。

    秋收在即,庄户人家是没有太多的时间伤春悲秋的。

    钱五郎也就消沉了几日,便开始忙着秋收了。

    等秋季的庄稼收割完,变成粮食进了仓房。钱五郎顿时便又对生活充满了希冀。

    庄户人家的日子,就是这么简单。

    眼看场光地净,秋风也日渐萧瑟,马上就要入冬的节奏。

    钱五郎这边,除了小九偶尔提起葛六女以外,其余的人似乎都把葛六女给忘了。

    葛云生坐不住了。

    他是乡间的大户,同时也是要脸面的人。倘若女儿无故被休回家来,可是极为丢脸的一件事。

    葛云生家里虽然出了一个秀才儿子,但其实他是没什么学问的,就是土财主一个。平日里行事也没什么弯弯绕。

    原本,他并没有把葛六女回家这件事放在心上。女儿吗,就算嫁出去了,走娘家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又讨厌熊氏的为人,平日里根本不去她那里。

    先是大儿子中了秀才,他忙着宴请宾客,后来紧跟着就是秋收。

    等忙完了,葛云生喝着茶忽然想起这件事来。

    因为往常钱老爷子几乎不登葛家门儿的,不见葛家大宴宾客他都不来么

    为啥老两口一起来,留下葛六女连口水都没喝就走了呢

    难道只是为了送葛六女回来帮忙

    话说他葛家还缺个使唤的人么

    葛云生越想越不对劲儿。就让人去熊氏院子看看葛六女还在不在。

    这一过问才知道,原来老钱家的意思是要休妻。

    这葛云生的反射弧也是真长,掐指一算,葛六女已经回家几个月了,钱老五要是别娶新欢,这会儿恐怕娃都种上了。

    呀呀个呸的,葛云生立时就怒了。欺负人欺负到他这个秀才老爷的爹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葛云生当即就骑上一匹好马,带上七八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浩浩荡荡找老钱家算账来了。

    葛家村距离元宝村也就十来里路,葛云生一动身,早就有人连跑带跳赶来给钱老爷子报信。

    因此,当葛云生来到钱家时,钱老爷子正坐在屋里等他,桌子上热水都烧好了。

    葛云生大马张飞的进了院子,还没来得及开口,钱老爷子那边已然先声夺人:“过门就是客,葛大老爷请上坐。”

    葛云生反而不好发作,气呼呼径直走进屋里,望着坐在椅子里,有一搭没一搭抽烟的钱老爷子:“老钱,你什么意思”

    钱老爷子深吸了一口烟,不紧不慢将口中烟圈吐出:“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什么风把葛大老爷吹到我这个穷窝窝里来了仔细你贵脚踏贱地,沾了我们家的穷气儿。”

    葛云生也不是傻子,望着钱老爷子:“老钱,你话里有话啊。咱不整那弯弯绕,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家为啥把六女给送回娘家”

    钱老爷子道:“养不起了。”

    “你这是拿话寒碜我呢你要是缺什么,只管开口。我还能亏待自己的亲家吗你整这一出,可是不敞亮。”

    爷爷冷笑:“我家虽穷,可一口饭还是有的,还不至于要伸手要饭。况且你家卖儿卖女的银钱,就算是送给我,我也不稀罕。我怕折寿。”

    葛云生闻言,本来略略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又升腾了起来,指着钱老爷子鼻尖儿:“你把话说清楚,谁卖儿卖女了你今天要是说不清楚,老子拆了你的房,戳了你的锅。”

    钱老爷子拍桌而起,气势更盛,怒道:“就是你家卖儿卖女。自家的儿女还卖不够,将主意打到我葛家的孩子头上。”

    “你胡扯……”葛云生怒吼:“我们家什么样的人家,丫头下人不知道用着多少,轮得到卖你家孩子度日”

    钱老爷子将胸口拍的咚咚响:“上有天,下有地。举头三尺有神明。你自家做的事,你敢不敢和我赌咒骂誓。谁要是坏良心,叫他不得好死。”

    这可严重了。能逼得钱老爷子这样大岁数,发这样的毒誓,怎么说都不像是空穴来风。

    葛云生顿时有些拿不准怎么回事了。

    但要他就此服软,也是不可能的。他略做思索:“你等着。”转身便出来老钱家院子。带着那七八个壮丁,呼啦啦又走了。

    干什么去了

    回家审葛六女去了。

    葛六女在葛家,那就是个受气包,比个丫头下人还不如。

    葛云生没费什么劲儿就把事情的原委给问出来了。

    听说自己最最得意的三太太,要把自己的亲外甥女儿,糊里糊涂,不明不白的送给她外甥做小老婆,葛云生简直恨不得抽那妇人两巴掌。

    要不是看她生了个秀才儿子,说不得葛六女的事情还没有了解,葛云生就得先休了三太太。

    实在是葛云生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是极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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