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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有个小竹马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菜园子里种花




46、又被摆了一道
    钱如意试探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让自己走进那黑暗里去。她像一只陷入绝地的幼兽,深深体会到了什么是绝望和无助。

    看守侧门的婆子如今是早已换了人的。她倒是没有原来那婆子的嚣张,可是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也不肯出来。钱如意这时倒是希望她能出来,那怕争吵起来呢。倘若她生气起来,或许一时冲动,头脑一热就敢走进门外漆黑的夜色里也不一定。

    可是,眼见那是不可能的。

    钱如意在门口彷徨了许久,身旁除了风声萧索,再无其他。

    金山县地气寒冷,钱如意身上的棉衣又是经年的旧棉花,并不暖和。她站在这夜风里,一时三三刻也还捱得,可时间长了真的扛不住。手脚连同鼻子耳朵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要是再在这里站下去,说不得明早葛家的下人会收获一个人形冰雕。这样做,固然葛家自此抬不起头来,可对于钱如意来说,损失更大。用自己的命来打旁人的脸,这种蠢事她自思做不出来。

    于是乎,她转身又回去了。

    来到熊氏的院子外,只见院门早已关闭。她伸手推了推,竟然是从里面拴住了的。

    钱如意气苦,用脚用力踹了那门两下子。转身在花园子里逛荡。葛家家大业大,绝不是空口白话。就在花园子里就有许多空的房间。钱如意打定了注意,反正也是没人招呼她,她就寻个空屋子,生堆火来也能渡过一夜。

    她正晃荡,忽见一盏灯笼向这边飞奔而来,远远的有个声音问道:“前头可是钱家的表小姐奴婢是翠儿。”

    钱如意听着那声音耳熟,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在葛家认识一个叫翠儿的丫头。不过寒夜之中,有个人来和自己说话,总比她独自在花园子晃荡要好的多。

    说话间,那丫头已经走到了近前,气喘吁吁道:“小姐让奴婢好找。”

    钱如意借着灯光一看,这个小丫头她还真的认识,就是葛秀才成亲的时候,一直陪着她的那个丫头。钱如意道:“我记得你不叫翠儿的啊。”

    那丫头道:“您记得没错。我这个名字是后来有贵人给改的,要不然就算奴婢长出三个脑袋来,也不敢叫这个名字的。”

    钱如意道:“一个名字罢了。”

    翠儿道:“咱们穷苦人家自然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可富贵人家就不一样了。杨家的二小姐,名字里有个翠字儿,寻常丫头仆婢,谁敢和她同名呢”

    钱如意要不是这会儿冻的七荤八素,真想冷笑一声。可惜她现在有些笑不出来,问道:“这院子里哪里有可以避寒的屋子,我快要冻死了。”

    翠儿闻言,忙忙的引着她向前走:“是奴婢的不是,光顾着玩了,竟然把您给忘记了。奴婢罪该万死。”

    钱如意也不管她要将自己引向何处了,只要冻不死就行。实在是被寒风冻得透透的感觉,比死都难受。

    翠儿引着她倒也没走多远,指着前头的灯火道:“表小姐们住的院子就在那里了,您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很快就到了。”

    钱如意也顾不上说话,埋头只管走。

    这时,斜刺里又冒出来一盏灯笼,另一个翠儿年纪相仿的丫头走来,问道:“钱家小姐可找着了”

    翠儿道:“这不是么”

    那丫头道:“再找不着,只怕咱们都要吃挂落。”又催促翠儿:“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为表小姐准备热汤,这样大冷的天气,若是冻坏了,谁是能担待的起的”

    翠儿听了,略略犹豫了一下:“那就麻烦你将小姐引到屋子里去了。”

    那丫头道:“只管去,有我呢。”

    也是钱如意被冻糊涂了,并没有心力多想。见翠儿去了,跟在那半路上迎来的丫头后头就走。

    走了一段,她心里奇怪:“怎么还不到刚刚明明还能看见那院子的灯火,怎么这会儿连灯火都不见了”

    那丫头漫不经心道:“被树遮住了呗。”

    钱如意实在冷的难受。那丫头见状,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将钱如意从头到脚蒙上:“给您挡挡风。”

    钱如意心里乍然一暖,更加不会胡思乱想。

    她恨不得将自己整个缩在那披风里,脚下糊里糊涂跟着那丫头走。

    “到了。”那丫头低呼了一声。

    钱如意只觉得周围一暖,似乎从寒冰冷冻只中,骤然跳到了温暖的湖水中一般。可是这种温暖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随之而来的就是钻进的疼痛。

    随着周围温度的升高,四肢的感觉回归,被冻僵的手脚、鼻子、耳朵,连同脸颊都在刀割一般的痛。

    “快去热水里泡一泡。”那丫头扯着钱如意就往屏风后头走。

    “慢着……”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本来周身疼痛的什么都顾不上的钱如意,心头骤然一凌,浑身血液都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小姐们住的地方,怎么会有男人她胡乱扒下挡住视线的披风,只见昏黄的油灯光晕里,站着一个长眉凤眸,气韵悠长的中年男子。

    钱如意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继被父母摆了一道之后,又被二太太摆了一道。不然他们怎么会将一个黄花闺女,生更半夜往一个男人面前带

    她立刻就转头去要找那个带自己来的丫头算账。但是,只看见那丫头麻利溜出去,顺便关闭房门的一线身影。

    钱如意大怒,一脚就踹翻了身旁的一个凳子。四处张望了一下,一眼看见墙上挂的宝剑,冲上前去一把就扯了出来。

    宝剑出鞘,呛啷一声脆响,将那中年男子吓了一跳,他一个箭步上来,一把捉住了钱如意握剑的手:“姑娘三思。”

    钱如意怒道:“我三思个屁,今天要是不给老葛家一个厉害,他真当我是泥捏的。”

    中年人死死捉着她的手,试图将宝剑从她手中夺下:“姑娘,古语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万不可有这糊涂想法。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可教何人高兴,何人悲伤”

    他这话,顿时戳中钱如意心底之痛,她的双眼之中顿时用处两汪泪水:“不怕先生笑话,倘若可以,我真的想要效仿一下三太子,割肉还母,剔骨还父。”

    “三太子”中年人一愣,显然并没有听说过这三太子何许人也。

    钱如意已经低头,将眼中泪水拭去:“多谢先生关心。钱如意并不是个能够轻易坦然赴死之人。”

    中年人望着她手中的长剑,十分的犹豫:“女子清名重于一切,这件事倘若闹将出去,恐怕对姑娘声名不利。”



47、我不知道啊
    钱如意一笑,因为她目中泪意未曾干透,显得无比凄凉哀美。但是她又不像那寻常女子,柔弱胆小。于那凄美之中又露出一些儿决绝果敢来:“先生大约是不曾知道我往日的名声。我是什么都不怕的。”

    中年人依旧捉着她的手腕不放:“那么还请姑娘体谅一下许某人的处境。此事倘若闹将来开,须知受累的并非姑娘一人。”

    钱如意抬眸:“你可连夜走去。”

    中年人眸色渐沉:“姑娘真的决意如此么”

    “否则呢”钱如意眸中寒光斗显:“横尸此楼,血溅五步么”

    中年人这才松开她的手腕,向后退了两步,望着钱如意郑重的躬身一礼道:“实不相瞒,今日之事,累及姑娘至此,大约许某也是其罪难咎。姑娘是爽快君子,许某也就不遮遮掩掩。当日婚宴之上,许某对姑娘一见倾心。曾向家中嫂嫂透露心迹一二。今日跟随兄嫂来到这葛家村,专是为姑娘而来。”

    钱如意眸中寒意更浓:“这么说,是你丛中作梗,引我来此”

    中年人连忙道:“并不是。许某人承认,初见姑娘风采,许某人确实有些许轻慢之心,妄图以小星之礼,与姑娘成一世欢好。如今却是万万不敢再有那样的打算。

    姑娘品貌见识,令许某钦佩。许某愿以三媒六礼,郑重迎娶您为主母正妻。还望姑娘不弃。”

    钱如意冷笑:“真以为我们庄户人家的女儿,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嘴上说的好听,要以主母正妻之位娶我,可是却又劝我忍气吞声。须知我若是真的忍气吞声,过了今夜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到了那时,也只好做个吃黄莲的哑巴,什么苦都咽在肚子里,任凭旁人左右。”

    那中年人有些发急起来:“姑娘要许某怎样才肯相信,许某真的字字发自内心,并无半句虚言。”

    钱如意眉毛一挑:“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是咱们两个,各自成全了。”

    中年人道:“你独身一人,定然吃亏。”

    钱如意闻言,顿时心底黯然。怔了片刻,将那长剑在两臂间横抱了,学着男人的样子,向那中年人躬身一礼:“倘若你明日听到我身死的消息,劳驾给我在村口竖个牌坊。钱家生养我一场,我不能走的不明白,令身后家人受累。”

    中年人道:“何必呢”

    钱如意叹息一声:“还是那句话,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说完,决绝的拖着那把剑就出了房间而去。

    因为是年下,葛家府里到处灯火辉煌。钱如意这是胸中怒火激荡,和先前快要冻僵的时候完全不同。她拖着那把剑径直就去了二太太的院子。

    大年下的,除了嫌点灯费油的熊氏院子里乌漆吗黑,早早关门落锁,其他院子里的人其实多数都还没有睡。

    二太太门房看门的婆子看见钱如意气势汹汹拖着宝剑过来,先是吃了一惊,紧跟着就要去将宝剑夺下。钱如意挥起长剑一同乱砍。那些婆子也惜命啊,纷纷躲避。她趁机拖着长剑就冲进了二太太的屋子。

    二太太和几个女儿正在吃酒玩耍。钱如意一把就掀翻了她们的炕桌,抡起长剑就要去砍二太太。

    二太太吓得尖叫一声,一下子瘫软在炕上,被她的两个女儿拖开。

    二房院子里顿时闹将起来,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东突西跳,呼叫连天:“钱如意疯了,钱如意杀人了……”

    葛云生闻讯赶来的时候,满院子人都已经乱了套了。二太太吓得鞋都没有穿,被几个闺女搀扶着跑在院子里。要知道,这可是大年下啊。

    谁家过年不想祥和如意呢葛家还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呢,大年节里让一个丫头片子喊打喊杀的给搅闹的一团糟。别说葛云生本来脾气就不好,就算他是神佛,这会儿都按压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大吼一声:“孽障。”几步走到钱如意面前,劈手就将她手中宝剑夺了去。

    没办法,别看钱如意气势如虎,其实就是个纸老虎。葛云生虽然上了年纪的,但他身高马大,又一惯保养的好,自然不将钱如意看在眼里,轻易就将那剑夺了过去。

    他夺了长剑,心中的怒火丝毫未减,指着钱如意骂道:“你失心疯吗老子好茶好饭的养着你们一家子穷鬼,反倒给老子养出个白眼狼来。一个个和你那倒霉催的外婆一个德行。除了吸老子的血就是给老子添堵。要不是看你是姓钱的,老子一剑劈了你。”

    “我呸……”钱如意累得够呛,气息不匀,但是气势丝毫不减:“我错就错在心软,明知道你家是虎狼窝,却还是一脚踏进来。你们不要我好,索性都别想好好过。我家是穷,可是侥幸还生着三分穷骨头。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你个败兴的玩意儿,想死是不是老子今天成全你。大不了老子明天去衙门里自首,给你对命。要不然,外人还只当我老葛家好欺负,让你一个丫头片子骑在脑袋上拉屎拉尿。”

    葛云生说道极怒之处,提起长剑就要将钱如意刺杀。

    钱如意下意识的向后退……

    葛云生其实也没杀过人,他家之所以有剑,有个缘故。剑乃百兵之首,本身就是一件礼器。读书人总是喜欢整一把挂在家里的。不见那孔夫子都腰悬长剑的么其实就是个装饰品。

    真要葛云生拿着这把剑杀人,他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因此,钱如意向后退,葛云生向前逼。你一步,我一步,大眼儿瞪小眼儿。

    走了几步之后,钱如意早已气竭,有些撑不住那纸老虎的架子,而葛云生的心境也渐渐清名,越发下不去手。

    正在这尴尬僵持之下,二太太从外头赤着脚,披头散发的扑进来,一下子扑到在葛云生面前:“老爷息怒,老爷三思。”

    葛云生正发愁没人给他台阶下呢,剑转怒吼一声:“别拦我,我今天非把这孽障杀了不可。”其实气势早已馁了。他真要想杀钱如意,钱如意尸首现在都凉了。

    “老爷万望高抬贵手,这其中必有蹊跷。”

    葛云生顺坡下驴:“怎么说”

    二太太道:“我和如意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她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要杀我呢”

    葛云生一想,是啊。看向钱如意:“你为什么要杀二太太”

    钱如意的后背其实早已被冷汗给浸湿了,浑身颤颤有些站不住。世人说起来慷慨就死似乎很简单,换他去那剑尖儿下逃一命试试只怕能比钱如意好的没有几个。

    她索性摸了个椅子,瘫坐在其中,有气无力道:“你只管问问你的好太太,都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

    二太太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48、要出大事
    钱如意冷笑:“装,接着装。翠儿是不是你的人,你把她叫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翠儿对,快去叫翠儿来。”二太太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吩咐人去找翠儿。

    这边话音未落,就听外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女子声音:“二娘不用麻烦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柳眉星眼,面如寒霜的年轻美妇从外头进来,向身边跟着的丫头使了个眼色。

    那丫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回老爷,回二太太。奴婢亲眼看见,翠儿被钱家表小姐推进后花园的池塘里了。”

    钱如意一听这声音,顿时就明白,这个丫头就是将自己带进那中年人房间那个。再一想,顿时浑身寒毛直竖,脊背发寒,一叠声叫道:“快去救翠儿。”

    只见那美妇人冷笑一声:“钱家表妹倒是演的一手好戏啊。舅舅开春就要进京赶考,你在年节里生这样多是非,想要干什么难道葛家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么就算你那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人撞破,你也不能痛下杀手啊。翠儿虽然是个丫头,可那也是一条命。如今,贵客被你惊走,只怕对舅舅的功名都有损,你可满意了。”

    “什么”葛云生问道:“县尊大人被这死丫头给惊走了”

    那妇人点头:“无论我舅舅如何苦留,县尊都不肯再逗留片刻,已经连夜回县城了。”

    葛云生失神了片刻,随即再次勃然大怒:“你这孽障啊,孽障。你要不死,我儿的前程,我葛家列祖列宗的荣光,迟早就折在你身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着再次提起长剑向钱如意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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