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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有个小竹马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菜园子里种花

    “那你将来可怎么办总是要嫁人的啊。”

    “是啊,愁死我了。”钱如意就不能提这个话题。

    “到家了。”外头忽然传来卫元章的声音。

    “四爷回来了奴才给四爷请安。”片刻之后,外头传来奴才们请安的声音。

    “免了。”卫如言倒是和善。下了马,亲自将卫如言乘坐的马车迎到大门旁边。

    大门边已经停了两辆小车,并几个婆子在等候。

    其中一个婆子,向车中的卫如言行了礼,道了安好,这才抬脚上车,伺候卫如言戴了帷帽,批了披风。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这才请她下车。

    钱如意不用那些啰嗦的东西。她怕冷,直接自己裹了卫如言的毛皮大氅,紧随卫如言之后从车上跳下。

    可她忘了,自己是个四肢不勤的,马车又高。她落地一个没踩稳,差点儿摔倒。

    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将她拖住:“当心。”

    钱如意转头,再次撞入卫元章清润的眼眸。她低咳了一声:“谢谢!”

    卫元章这才松开扶住她的手,向后退了两步,而后转身走了。

    有妇人过来招呼钱如意:“姑娘,走吧。”

    钱如意抬眼看去。卫如言回京,一路上虽然仆从前赴后涌,浩浩荡荡,但其实真正是久在她身边的人并不多。

    一个是只有十来岁的小丫头翠儿,另一个就是常接送钱如意去书院的灶下婆子。

    可是,钱如意下车来,四处打量一番,那两人竟一个都不见。

    话说这一路,初始她还看见那两个人的,后来一直未见,她也没多想什么。以为她们在别的车中,因为自己怕冷,几乎不怎么下车,因此没有遇见。

    可如今卫如言到了家门口,还不见那俩人,可就有些奇怪了。

    卫如言已经被人扶到小车前,见钱如意站在原地不动,就停下来等她。

    这是大门外,大街边。人多眼杂。钱如意就算满肚子疑云也不好在这里询问。于是,她跟上来卫如言的脚步。

    两人上了小车,由妇人赶着车子,从大门旁边的车马道进了卫家府邸。

    小车慢慢悠悠,走了约莫一刻钟就停下了。

    这次等候的女眷,明显和大门外那些不同。衣着更体面,还跟着几个年轻的丫头。

    众人将卫如言拥簇下小车,又换了滑杆软椅。由几个强壮的丫头抬着往内院而来。

    至于钱如意,原本是没预备她的滑杆的,可是卫如言见她不走,就不肯走。没办法,那领头的妇人只好另外又叫了一个滑杆来抬钱如意。

    卫家的宅院一重又一重,着实是大户人家。但是,大业的都城在钱如意的眼里也不过一般般,这城里再大是大户人家,也是不足以和都城相比较的。

    话说从车中出来,好冷啊。

    好在她们倒来倒去的,走得倒是不慢。片刻之间来到一个有着回廊抱厦的院子里。

    有人禀报:“三小姐到了。”

    门帘一掀,从里头迎出一个年轻的妇人,不过十岁的样子,看着比卫如言还要小一些。口中却笑道:“三妹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咱们大家伙儿的眼睛都要望穿了。”

    卫如言却并不认识她,闻言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偏身边没有一人帮她介绍。

    钱如意见状道:“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那年轻夫人似乎这才看见钱如意,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也是糊涂起来。

    因为钱如意裹着卫如言的皮毛大氅。她虽是村姑,可是干活儿不中用。就显得细皮嫩肉。

    再加上,这卫家虽大,她完全没看在眼里,眉宇间自有一股坦荡。直接把那年轻妇人搞懵圈了。

    卫如言不认识她,其实她也不认识卫如言……




66、睁眼说瞎话
    见那年轻妇人怔住,旁边伺候的婆子倒是有眼力见儿起来,向那妇人介绍道:“这位是三小姐。”

    那妇人望向钱如意:“那这位呢”

    这下,那婆子也怔住了。

    因为他们没人将钱如意看在眼里,从头至尾没有一个人打听过她的来历。

    如果是知事儿的奴才,既然知道向那妇人介绍卫如言,自然应该想到向卫如言介绍一下眼前的妇人。至少应该让卫如言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大户人家不同于小门小户人口简单。做妇人打扮,穿绫罗挂绸缎的,也可能不是正经主子而是个得宠的妾室,倘若卫如言贸然行礼,弄不好就成了笑话。

    可是,两下里就算不问安,不行礼也不能总在门口站着,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在自家院子里,搞得孤零零,形单影只的又像什么样子呢

    钱如意状似无意道:“这帝都的天儿真的好冷啊。冻的人在外头都要站不住了。”

    那妇人闻言,这才笑道:“瞧我这脑袋,高兴起来就没个体统。老太太和太太、姑娘们都在屋里等着三妹呢。”

    说着伸手作势搀扶卫如言。

    卫如言不动声色的挽住了旁边的钱如意,抬脚上了台阶。

    一进屋里,热气便扑面而来。门外是隆冬一般寒冷,门内三步却暖如三春。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裹着厚实皮毛大氅的钱如意身上就起了燥热。

    卫如言到了这时,身边亲近的除了钱如意以外,连个三尺高的小孩儿都没有。

    屋子里拥拥簇簇的人,都看外星来客一般望着她和钱如意。

    卫如言明显有些紧张。话说她三岁上去到长风书院,十几年没有回过家,这些所谓家里人,对于她来说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她一个闺阁女子,乍然被那样多人瞩目,紧张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钱如意却丝毫不受影响。似乎她天生就缺根筋,不知道局促是什么感觉。

    她在门外冷是真的,进了门热也是真的。

    转头看去,只见卫如言额头也起了微微汗意。

    她十分自然的向卫如言道:“这屋子里暖和,咱们又风尘仆仆而来,外头的大衣裳难免沾染尘土。不若宽了,好见老太太。”

    跟着她们进来的妇人道:“正是这话。”话虽如此,却并没有帮忙的意思。

    钱如意上前帮卫如言将那帷帽去了,又解了披风。而后才三两下将自己身上裹着的大氅也脱了。将大氅和卫如言的披风搭在胳膊上,跟着卫如言向屋子里走去。

    那卫家老太太就好认的多了。都不用猜,端坐在最上首软榻上的肯定就是。

    卫如言走过去,早有仆妇将蒲团摆放在她面前。

    卫如言跪倒在蒲团上,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向卫老太太磕头请安。

    钱如意闪目望去,那老太太面容倒是慈祥,神态也很和蔼。可是无论怎样,都还是难以掩盖祖孙间长久不见的疏离。

    卫如言跪拜完老太太,站起身来。那老太太指着旁边或坐或站是人一一介绍:“这个是大夫人,你的大伯母……那个是二夫人,你二伯母……你母亲旧疾发作,不在这里,你一会儿单向她请安去。”

    又指着几个年轻的妇人和姑娘:“那是你大堂嫂,那是你五弟妹。这个是你七妹妹,那个是你表妹妹……”

    每介绍一个人,卫如言就要上前行礼。

    钱如意抱着二人的衣服,站在旁边扳着指头数。一会儿功夫,卫如言磕了四十八个头,福了三十二次身。

    钱如意光想一想,就头皮发麻,腰酸膝盖疼。

    好不容易等卫如言一圈儿头磕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向了钱如意。

    其实,从她一开始进屋,那装束就挺打眼的。

    她虽然穿的是伯母们给她缝的新衣,可是不要忘了。她家是平民百姓。一呢,白身不能穿绸缎;二呢,她家穷,除了粗布衣衫也穿不起别的。

    就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是他们那样的庄户人,能穿出来的最好的衣裳了。

    无如,她如今站立的地方是富贵人家,连丫头仆妇都穿绫罗,挂绸缎,打扮的溜光水滑。她一身粗布衣裙,不高的个头儿,梳着俩大辫子,连朵绢花都没戴,实在素静的仿佛一股逆流。令人想不瞧见都不行。

    旁边的仆妇见状,将卫如言给老太太磕头的蒲团拿下,又换了一个来。

    钱如意明白,这是把她当卫如言的丫头了。她笑眯眯的望着那仆妇:“劳烦大娘费心了,我却是用不着这个的。”

    众人诧异。

    卫如言解释道:“如意是我父亲找来,和我做伴儿的邻家女孩儿。”

    虽说钱如意穷,可她一不是卫家的奴才,而不是卫家的子侄,不跪拜卫家的人也是理所应当。

    她向着老太太福身一礼:“老人家,我姓钱,小名如意。您叫我名字就行。”

    “钱如意,这个名字倒是喜庆。”卫老太太呵呵一笑,顿时将满屋子的压抑化去多半。向着钱如意道:“这一路上,多亏了你的陪伴。在我眼里,从此你就和如言一样,都是我的亲孙女儿一般。到了这里就和在家里一样,莫要拘束。”

    钱如意又是一礼,答应的干脆利落:“哎。”

    卫老太太大约没想到钱如意根本连客气话都不说的,顿时有些意外,但随即哈哈笑了起来:“这丫头的脾气我喜欢。”

    钱如意顺杆儿爬,就势几步走到老太太身边,将身一侧,依偎着老太太就坐在了她身边:“卫奶奶,您说话可要算话,不能唬我。我可是当真了的。”

    她这般自来熟,惊愕的屋里一众人等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卫老太太的孙女儿。

    卫老太太显然也是又意外了一把,下意识的微微一怔。

    钱如意就跟没有看见一般,向卫如言招手:“如言,咱们都坐奶奶身边来吧。看见卫奶奶,就像看见我奶奶一样。如言,你好幸福。”

    这简直和睁眼说瞎话差不多。

    卫如言自进家门,虽然迎接她的仆人毕恭毕敬,长幼之间看似一团和气。可内中的疏离以及各自的掂量无时不刻不在暗中流淌。这样的境况,幸福个大头鬼。

    卫老太太闻言,不管是真喜欢卫如言还是装的,反正都不能就从将钱如意推开。少不得顺坡下驴,招呼卫如言:“我的儿,来奶奶身边……”



67、完了
    卫如言倒有几分局促。毕竟她自幼离家,在长风书院的时候,能够相伴的也就钱如意罢了。骤然和人这样亲近,确实有些难为她。

    但好在她是大家闺秀,识大体,懂进退。就算腼腆了些,面上也并未表露。

    老太太又和她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比如问她在金山县过得怎样啊。他父亲身体咋样之类的。

    旁边陪坐的夫人、太太们也附和着偶尔插上三言两语。

    那些年轻些的,和卫如言年纪相仿的反而插不上话,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或坐、或站做背景陪衬。

    这时,倘若有人进来,打眼看去定然是一团和气,花团锦簇。

    只有身在其中的人知道,这般虚与委蛇实在是乏味至极。

    其实,老太太留卫如言说话也没多大一会儿,可架不住那样的情景,大家都拿捏着姿态,着实累人。

    以至于老太太放话让卫如言去洗漱了风尘,少时休息的时候。钱如意直接瘫倒在卫家临时给卫如言安排的床上。

    卫家那些仆妇,奉命将卫如言送到这里之后,送来了洗浴的汤水就退出去,啥都不管了。

    倘若卫如言此来,没有钱如意跟着,此时身单影只被扔在这里,其尴尬可想而知。可见山长对于他本家的德性还是十分了解的。

    钱如意有心问卫如言,小翠和那随同的妇人出什么事了,看着卫如言平静的面容下隐忍的悲凉,她最终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卫如言不愿意说的,她如果问了,也是徒增伤感罢了。

    说实话,卫如言虽然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身体素质可比钱如意好了不知道多少。

    力气也比钱如意不知道大了多少。

    钱如意进屋就瘫了,她自己将仆妇送进屋的浴汤倒进浴桶里,自己把自己洗漱的干干净净,打扮的整整齐齐。

    而这个时候,钱如意还在她的床上挺尸呢。

    不是钱如意不想洗热水澡,这一路颠簸,她实在累啊。

    先前人多她硬撑着,这会儿就她和卫如言,她还撑个毛线。

    卫如言洗漱停当过来拉她:“姑奶奶,洗澡去。这一路走来,你身上不难受啊。”

    “不洗。”钱如意连身都懒得翻:“臭死比累死强。”

    卫如言无奈,也就不再强求。坐在钱如意身边,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钱如意感觉到她浑身的萧索,伸手拉住她的手:“躺一会儿吧。”

    卫如言闻言,点了点头,和钱如意并肩躺在一起。

    钱如意虽然进门就躺下了,但其实她根本就睡不着。后躺下的卫如言都睡着了,她反而越躺越清醒。

    于是坐起身来,环视屋内情景。

    比起元宝村的茅草房,无疑这里随便一间屋子都是好的。可不知为何,她就是看见这屋子,心里就莫名其妙的压抑。

    她刚想从床上下来,去门外喘口气,忽听外头传来脚步声。

    钱如意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被从外头推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带着俩小丫头走了进来。她那双满是精明算计的眼睛,向着屋内望来,正和钱如意的眼眸撞个正着。

    那妇人微微一怔,眸色非但没有和软,反而增添了几分阴鸷,微微一福:“老奴宋氏给三小姐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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