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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有个小竹马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菜园子里种花

    陆子峰道:“这些东西,要去哪里变卖呢”

    钱如意道:“哪里来的,就去哪里变卖呗。”

    陆子峰望向她:“你呀,真是无知者无畏。难道我拉着这些兵甲,去兵部外头叫卖么”

    钱如意望着他:“如何不可”

    陆子峰怔住,似乎有些犹豫。敢去兵部外头叫卖盔甲,可不是一件小事情。盔甲这种,并非寻常的物件儿,寻常人家,就算有钱也不敢堆积这东西的。一个不好,给人按个罪名,满门抄斩也不是不可能。

    要说陆子峰这人,文采谋略都是不差的,可是,聪明的人往往都想的多,因此就变得胆小了些。陆子峰也不例外。但是,看着钱如意那双明亮的,丝毫不掺杂别的杂质的眼睛。陆子峰忽然就冒出无边的勇气来,点头道:“那就这么办。明天一早,咱们就把这些盔甲搬上马车,我拉去兵部门外叫卖。”

    两人商量好了,一人吃了碗粥,就歇下了。

    第二天,天色麻麻亮。陆子峰就爬起身,和凝翠一起,将那些兵甲装上马车。由陆子峰拉着,真往兵部去了。他去得时候天色还没亮,钱如意还在熟睡之中。她就是这样,没本事的很,只要活着一天,不管干什么,都能把自己给累的睡成死猪样儿。

    等她醒来的时候,陆子峰已经走了半天了。

    她拢了拢松散的衣襟,将披散下来的乱发掠在耳后,坐在炕上发了一会儿呆。而后才爬起身,扶着酸痛的腰肢,将衣服穿戴好,梳起头发来。正要习惯性的梳两个大辫子,忽然想起什么,将头发重新盘成一个圆髻。又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子呆。

    凝翠进来,见她已经起来了,问道:“现在开饭,还是等陆公子回来”

    “啊”钱如意这才从呆楞中回过神来,望着凝翠:“凝翠,你说男人是不是都一样”

    凝翠不解:“为什么这样问”

    钱如意接着道:“嘴里说喜欢一个人,却能娶另一个人。”

    凝翠苦恼的皱了皱眉头:“这可把我给问住了。我也不是男人啊。”

    钱如意又呆坐了一会儿:“吃饭,不等他。”

    两人正吃着,忽然从外头进来一个穿着官衣的人来。钱如意抬头看去,竟是陆子峰。

    陆子峰走到石桌前,撸起袖子,十分没有风度的伸手就去桌上拿了钱如意吃剩下的半碗粥:“饿死我了。”说完,一口气将那粥喝了,将碗递给凝翠:“再给我盛一碗。”

    凝翠有些回不过神来,呆滞的应了一声,给他盛粥。

    陆子峰这才偏着脑袋看向钱如意,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是不是才发现我长的好看,看进眼睛里拔不出来了”

    钱如意眨了眨眼睛,伸手去捏陆子峰的脸颊。

    陆子峰低呼一声:“哎呀,你捏痛我了。”

    钱如意迟疑道:“你真的是陆子峰么”

    陆子峰简直哭笑不得:“不是我,还能是哪个你不会看我官小,不想认账了吧”

    钱如意忽然哭了。

    陆子峰大惊,连忙哄她:“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哭起来了”

    钱如意怒道:“你是个骗子,大骗子。”她真的委屈极了。原来的陆子峰,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跟那画上画的人一般。说不染人家烟火都不过分。如今这个……

    钱如意表示,不想说话。

    陆子峰却还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将她拥在怀中:“你说我怎么骗你了只要说出来,我一定改。”

    钱如意越哭越委屈,起身回屋子里去了。

    陆子峰跟过去,凑在她耳边:“是不是……”他意有所指。

    钱如意推他:“你不是个好人,你走。”

    陆子峰真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走出去,将凝翠叫过来,问道:“如意怎么了”

    凝翠也糊涂着呢:“不知道,起来就问我,天底下的男人是不是都一样,嘴里说着喜欢一个,却能娶另一个。”

    陆子峰愕然:“什么意思”

    凝翠摇头:“不知道。”

    陆子峰待要细细思索,钱如意的哭声却只往他脑子里钻,搅得他心烦意乱,无法静心。于是转身又回到屋内,站在炕前陪着钱如意。

    钱如意哭了一场,胸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消散了许多,胸臆间这才舒坦了些。

    陆子峰这才试探着问道:“你吃醋了么”

    钱如意不语。

    陆子峰又问,她到底也没说出来为什么哭。这件事,直到陆子峰去世,都是他心中的不解之谜。

    话说回来,陆子峰一身布衣出得门,怎么就穿着官衣回来了呢

    这样好解释。

    寻常人是不敢到兵部外头卖兵甲的。可陆子峰不是寻常人啊。他是武侯之后,上一辈尽数为国捐躯,连家丁下人,烧火的丫头都战死在沙场了。那等壮烈非同一般。

    兵部执事禀告给了兵部侍郎,兵部侍郎正好上朝,顺便就禀报给了皇上。

    皇上也是有意思,让户部侍郎去买兵甲,因为国库归户部管嘛。户部侍郎顺便问了陆子峰问什么要卖兵甲陆子峰说,为了养家糊口。

    然后,户部侍郎就特好心的想给陆子峰找个工作。听说陆子峰只会读书,别的什么也不会干,就给他弄经略司里去算账了。

    说白了,就是去户部下头的一个小部门里,当个账房先生。从九品的账房先生。像陆子峰这种无权无势,又穷的叮当响的世家之后,给他安排个这个工作,也算将就了。

    这件事说来容易,但是,在普通老百姓心目中,这已经是十分传奇的事情了。

    钱如意哭了一场之后,就起身去收拾满是荒草的宅院。

    陆子峰跟在她身后,明显有些惴惴不安:“如意,你要是累,就歇着吧。这些活儿,我抽空帮着凝翠干。”

    钱如意不理他。




156、来个下属
    陆子峰只好跟在她后头一起拔草。

    见钱如意不听,隔天陆子峰从经略司回来,就雇了几个壮工,将家里的杂草清理干净。第二天又找人来伐树。武侯府邸,二十年没人住了,野生的树苗都长成了参天大树。

    钱如意明白自己的斤两,实在不是干体力活的料。见陆子峰请了人来,就和凝翠一起给那些壮工做饭、烧茶。乡下谁家盖房子,或者有别的动土的活计,都会请人来帮忙。所以,钱如意支应起这些人来,很是得心应手。反正这些力工也不需要多么精细的山珍海味,生的做成熟的,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一连收拾了半个月,花了七八两银子,才把荒芜的武侯府收拾出来。只不过,那门楣上的牌匾,到了此时也该功成身退了。

    看着那御赐的牌匾被卸下来,钱如意忽然有些明白,陆子峰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了。他回来了,武侯府也就不存在了。从此以后,这片宅子,只能随着他的身份被人称作陆家,或者将来他出仕,被称作陆大人家。再也不可能称作武侯府邸了。

    十王之一的武侯,终将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武侯府二十年没住人,房屋多有朽坏之处,不能住了。陆子峰虽然卖盔甲得了几十两银子,可是比起修缮这样偌大的宅院,简直杯水车薪。

    所以,钱如意的意思,也就是清理出来就行。再不济也是个家,荒草连天的像什么样子。夫妻二人仍旧住在前院的门房里。实话说,就这门房,都比元宝村很多人家的屋子好得多。

    经历这么久,两人就算安顿下来了。

    没事的时候,钱如意在家里和凝翠一起,随便收拾一下,做个饭什么的,也就一天过去了。那府邸实在太大。两个人光扫院子,一天都扫不全。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没事情做。

    每每看着那些腐朽倒塌的房子,看着才刚清理过,又开始长草的校场,钱如意都怀念元宝村外的田地。可惜她是个干活儿不中用的,要不然,非把这些地都开垦出来种上庄稼不可。

    她越是这样想,就不由自主的想家乡,想亲人。别的人也还罢了,尤其的想爷爷、奶奶。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她是个心里怎么想,脸上就会表现出来的人,并不擅长掩藏心思。

    陆子峰却和她恰恰相反。他自幼跟着山长在书院长大,一个孤儿,首要学会的估计就是察言观色。于是,这天夜里,钱如意迷迷糊糊都要睡着了,陆子峰忽然道:“要不,咱们把老爷子和奶奶接过来吧。”

    钱如意一个激灵就睡意全无,坐起身来:“你说的是真的”

    陆子峰点头。

    钱如意顿时就高兴的差点儿从炕上蹦下来。

    “不过……”陆子峰含笑望着她,打得什么主意不言而喻。

    钱如意虽然有些不愿意,可是看在陆子峰善解人意的份上,难得的没有那么抗拒。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爬起来,张罗着准备干粮。他们来的时候,差不多一路乞讨过来的。先是钱如意采药、卖药,有得吃就吃,没得吃饿着。差点儿没把她给饿死了。那滋味实在不好受的很。

    后来没药可采,陆子峰卖字画,还不如卖药呢。

    最起码,那药材,只要你能采到,遇到市镇,总有药房回收的,只是价钱多寡的问题。字画可就没那么容易卖。还得找个有闲钱的人家,还得拿人家恰巧是有个读书人的。总之,俩人饿起来的时候,比卖药的时候还多。

    钱如意是被饿怕了,可不愿意再尝这滋味。

    她和凝翠一起,给陆子峰足足烙了二十斤面的大煎饼。不是她厨艺差到不会做别的,这杂粮面的煎饼晒干了,好保存。天气热起来了,换成别的干粮,没两天就坏掉了。

    陆子峰从经略司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家里到处晾着煎饼。他顿时就哑然失笑。估计当年先帝的先帝赦建十王府邸的时候,做梦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这宅子会被用来晒农家最普通的杂粮面煎饼。

    陆子峰那颗原本还有着几分怆然的心,在这一刻竟然神奇的被治愈了。许多年来,积攒在胸臆间,无处抒发,却又无法忘记的,对于当朝的怨气,悄无声息的湮灭了。

    钱如意从烟火缭绕中抬起眼来,看见的就是一位身长玉立,温文尔雅的男子,站在晾晒的煎饼之间独自失笑的样子。燃烧枯草的烟雾在他身子四周缭绕,恍惚间,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这感觉也只是在钱如意心头停驻了极为短暂的一刻,立刻就化成了她对陆子峰的极度不满,嘀咕了一声:“骗子。”

    陆子峰回过神来,望着她:“什么”

    钱如意装做没听见他的话。

    陆子峰走到她身边,帮她烧火:“如意,你越发的对我不好起来。”

    钱如意瞥了他一眼:“哪有”

    陆子峰道:“你以前见到我就笑,叫我陆师兄。如今,已经好几天没有对我笑,没有叫过我陆师兄了。”

    钱如意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低下头接着烧火。

    陆子峰十分苦恼的看着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就算要我死,也要我做个明白鬼啊。”

    钱如意闻言,将眼睛一瞪:“快些啐三口吐沫,跟老天爷说童言无忌。”

    陆子峰拧不过她,只好照做。

    钱如意望着鏊子下欢快的火苗,忽然间又愁肠百结起来,轻叹了一声。

    陆子峰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有些不甘心跟了我”

    钱如意翻了他一个白眼:“边儿去,我奶奶说,这烧火燎灶的事,不是男人该干的。你不是要考状元的么,若是闲了,就去读书。万一给我挣个诰命夫人什么的,我也算不白跟你一回。”

    陆子峰原本是个骄傲的人,如果旁人这样和他说话,他定然拂袖便走,用不相交。可眼前这个是他用了手段,花了心思赚来的媳妇儿,他可不会做那样的糊涂事。他也白了钱如意一样:“能的你嫁给我你还吃亏了怎么地你睁大眼睛看看,我长得不好,还是文采不好你都赚翻了,还嫌东嫌西的,不知足。”

    “你……”钱如意本来想和他吵的,可是抬头看见陆子峰那明显含着笑的眼睛,忽然就泄了气。她这二十几年,挨过饿,受过穷,见过将军,见过侯爷,也见过老王爷,就没有受过委屈,谁能想到,竟然栽在一向君子风度的陆子峰身上。

    她长叹一声:“常年打雁,被雁啄了眼睛。”

    陆子峰终于忍不住笑:“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打到我这只雁,你偷着乐吧。”说话间眼眸一掀。

    只听哐啷一声巨响。钱如意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凝翠两手乍煞站在当地,慌忙的弯腰去捡一个掉在地上的铜盆。那神情明显的极为不自然。

    钱如意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凝翠仓惶的摇头:“没。”却明显不敢抬头的样子。

    钱如意望着她:“定然有事。”

    凝翠吞吞吐吐道:“我不敢说。”

    “说,有我在,没事。”

    凝翠指了指陆子峰:“刚公子的样子,比胡大郎可……可……”她到底不敢说;陆子峰比胡大郎还妖娆。

    可就算不说,但凡和胡大郎扯到一起相提并论的,满京城估计就找不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因为,胡大郎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远不及他在美貌和无状上出名。

    这个人每日留恋于花街柳巷,但因为有着花魁都没有的容貌,反而并没有他和哪个女子的风流韵事,多得都是他和某公,某子的另类传说。

    这也是,为什么他虽然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但是被人提起来的时候,上至文人骚客,下至市井妇孺都对他带着鄙视的原因。

    陆子峰自然也是看不起胡大郎的,闻言指着凝翠:“小丫头,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赶回家去你信不信”

    凝翠顿时委屈起来,撅起嘴道:“我说不说吧,如意姑娘非让我说。我说了,你又要赶我走。在你家当丫头,怎这么难”

    陆子峰不好和一个小丫头吵,转头看向钱如意:“你瞧瞧,你把那丫头给纵容成什么样子了,赶明儿还要上房揭瓦了。我怎么可能和胡大郎像”

    话音未落,忽听胡大郎的声音慢悠悠传来:“你自然和我长的不像。不然你不就成了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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