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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惠美
“谨之……”
“这事没得商量,纵使闹到皇上跟前,这官司我也敢打。”
王译信甩了甩衣袖示意定国公不要再劝,王译信已经同乾元帝报备过了,自是底气十足,“你疼你夫人,我疼我女儿。”
没有乾元帝支持,定国公不过是国夫人罢了。
她能在宫中甚有脸面,只是因为她是战功卓著的定国公的夫人,以及她是顾三少的生母。
王译信晓得乾元帝同定国公夫人根本就没任何私情。
定国公嘴唇嚅动了两下,“喝茶吧。”
定国公夫人先于王芷瑶赶到了前院客厅,见风度翩翩,宛若谪仙般俊美的王译信,稍稍一愣,“他是?”
“下官王译信。”
“嗯。”
定国公夫人虽然为王译信儒雅俊美所惊讶,依然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王大人不必客气。”
她直接坐到定国公身边,笑问:“国公爷可曾给王推官用好茶?”
“夫人……”定国公悄悄给定国公夫人打了个眼色,“谨之是品茶的行家,茶经倒背如流,我尚需要向谨之请教。”
谨之?定国公夫人皱了皱眉头,说得是王译信?
定国公可是很少如此看重推崇一人。
她颇为意外又瞄了王译信一眼,自从王译信浪子回头,幡然悔悟后,定国公夫人满耳朵都灌满了他的消息,有人说他迷途知返,仕途得意,也有人说他冷情冷性,为权势不惜媚上,进而抛弃庶子庶女,总之王译信身上有太多的传闻,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止王译信仕途得意,备受乾元帝宠信。
不过王译信纵使得圣宠,也无法入定国公夫人的眼儿。
毕竟她丈夫,儿子都要比王译信更得乾元帝的宠爱,便是她在乾元帝跟前也比王译信更有脸面。
定国公夫人对定国公的提醒毫无反应,看向王译信的目光带了多了几分歉意。
王译信默默摇头,歉意,又是歉意,定国公只怕没救了。
只要顾三少拜他为师,不管多难,他都要保证顾三少避死劫。
此时,王芷瑶走进前厅。
王译信从椅子上起身,几步走到王芷瑶身边,把女儿上上下下审视一番,“你衣服怎么破了?”
“出了点状况。”王芷瑶低头道:“国公夫人送我一整套衣裙首饰,我没敢要。”
王译信扶正王芷瑶头上的钗环,看瑶儿带上这副钗环,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让国公夫人为小女操心了。”
王译信本想给定国公留几分颜面,然定国公夫人轻视瑶儿的心思必须灭掉,“下官无以为报。”
“几件衣裙,几套首饰不打紧,府上不差这点东西。”定国公夫人傲然的宽茶,“不过,令爱仿佛并领情,蜀锦丝绸不好么?”
王芷瑶想要开口,王译信淡淡回道:“小女不过是帮点小忙,贵重的蜀锦丝绸衣物用不上。”
“瑶儿在府上打扰了,我送夫人一幅画作,聊表寸心。”
王译信不愿再跟定国公夫人废话,把袖口中的画轴递给定国公夫人,“不过是在下的拙作,还望国公夫人莫要嫌弃。”
“画作?府上倒是不缺,国公爷看挂哪间厢房好?”
“……”
定国公低声道:“夫人不可再说。”
他忙追上领着王芷瑶出门的王译信,“谨之,谨之。”
“国公爷还有吩咐?”
“谨之画作价值千金,许多人捧着银子都买不到,不是令爱,和玉郡主许是会出状况,是顾家亏欠令爱,谨之留下画作,让我……让我……”
定国公很是着急,额头冒汗道:“谨之有话话好说,你何必为难愚兄?”
王译信把王芷瑶护在自己身后,“并非是我为难文昌兄,而是尊夫人欺辱瑶儿,我无法当作看不到,文昌兄说我两句,我不会在意,可我不会容许旁人轻视瑶儿,富贵……文正伯府虽然比不上国公府,但我不缺银子。”
“瑶儿,走。”
“哦。”
王芷瑶紧跟在王译信身后,他高大的背影似完全能挡住一切风雨,“爹……”
“什么都不必说,今日是爹不好,让你受了委屈。”
王译信声音远比在定国公府上低沉,“以后不会了。”
“我觉得……真正郁闷委屈的人是国公夫人哦。”王芷瑶拽了王译信袖口,“便是您不来,她也讨不到便宜。”
王四爷您别笑得太美哦,男人长成‘祸水’一样会惹得世上的男女痴迷。
以前她觉得王译信不过有一副好皮囊,如今她也会被王译信的俊美容貌,专注的目光所打动,谪仙……原来是真的。
王译信含笑慈爱的拍拍女儿手臂,“走,爹带你回家。”
等到王芷瑶从王译信谪仙一样的笑容中会神时,她已经被王译信安排在马前了,王译信的胳膊护着她,王芷瑶身体先是紧绷,随后慢慢的松缓下来,仰头道:“爹……”
“走啦。”
王译信直接带着王芷瑶离开定国公府,顺路去一趟锦绣坊,买了十几匹上等的蜀锦丝绸,王译信一掷千金蛮有土豪风范的。
……
“这幅画……”
在王译信走后,定国公略带几分失落的回到前厅。
定国公夫人并不在意王译信送的画作,随随便便展开看了一眼便堆放到一旁,“价值千金?国公爷太抬举他了。”
定国公忙把堆放的画作展平抹去折痕,盯着画上半晌无语,定国公夫人不耐得说道:
“不过最近王推官比较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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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无知的人捧着他罢了,我就不信他的画比划圣还好?我命人好生招待他女儿,他不说个谢字,留了一幅画就走了,真以为谁都稀罕他的画?那丫头也很无理……不知好歹,要不我再进宫同皇上说说?便是不能给阿泽般配公主郡主,也要寻个正经八百的名门闺秀,王家看着就一是一副穷酸的模样……”
“住嘴!”
定国公红着眼睛抬头,额头青筋暴起,这幅画……是谨之给他最后的忠告,“千金?别说千金,这幅画的价值便是定国公府都承不起。”
定国公夫人嘲讽的一笑,“承担不起?”
“画中的意境你看不明白,我也不多说,你来看画上的题字。”定国公指着题字的落款,“谷主,谷主你不懂?国朝谁得私印是谷主?”
“皇上……”定国公夫人愣后,怒道:“王译信专门来打我的脸的?”
定国公夫人自从顾三少养在皇宫后,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吃没被人这么侮辱过,杏眼圆睁,柳眉倒竖,起身道:“我这就进宫去。”
“回来!”定国公出声阻拦,“你回来,谨之并非是没有分寸之人,只要我将此画送回去,并保证不再欺负他女儿,这件事……这件事谁也不会再提起,夫人……阿泽过几日要拜谨之为师,别让阿泽太为难,咱们能给阿泽的已经不多了。错过了阿泽的成长,错过了许多,别再伤阿泽的心。”
“没有我,阿泽能有今日?”
定国公夫人显然不领情,“这个面子我一定要找回来!”
定国公回了手臂,颓然坐下,盯着画作上的父子久久不语……“谨之,我错了吗?”
第一百七十四章拒绝
因有上次乾元帝对定国公夫人避而不见,让定国公夫人印象深刻。
这次入宫请见,如果她再见不到乾元帝,不知道旁人又会议论什么。
于是,她转了个心眼,入宫后直奔顾皇后而去。
顾皇后起码不会再明面上拒绝自己的弟媳,何况顾皇后还亏欠着定国公夫人,不是为了稳固顾皇后的后位,她也不至于在宫中早产,儿子更是没见过两面便被顾皇后抱走了。
是顾家亏欠她的,是丈夫违背当初对她许下的承诺。
顾皇后赐座给定国公夫人,并且让人上茶,见她面有郁色,问道:“谁惹你生气不成?”
“……我……”定国公夫人把茶盏放到一旁,“我想见见阿泽。”
顾皇后先是一愣,定国公夫人经常入宫,然从未主动提出见阿泽,“本宫去问问阿泽在不在?最近他很少再宫中走动,听皇上说,他在练兵。阿泽心高气傲,不仅自己好强,也容不下部属无用。他不大满意同西宁侯出征的几千部属的表现。”
定国公夫人皱紧了眉头,莫怪最近皇上对她冷淡许多,定是阿泽不知争宠,让王译信同何贵得了便宜。
她略带几分的忧心忡忡,“阿泽会领兵出征?在疆场上哪有准儿?万一被伤到阿泽怎么办?皇上……他就忍心把阿泽放到危险的地方去?娘娘,您也舍得阿泽?”
顾皇后安抚道:“阿泽自己乐意,皇上也放心,本宫不好再多言。况且阿泽虽然得宠,然国朝的规矩非军功不封爵,皇上上次封爵被内阁驳回,想让阿泽有世袭爵位,听皇上的意思是阿泽必将领兵出征。不过弟妹也不用太担心,皇上极疼阿泽,想来会安排妥当。”
“再周全也会有意外,不行,我要见皇上,见阿泽。”
定国公夫人似一位即将失去儿子的母亲一般,含泪恳求:“娘娘,让我见见阿泽,我不能眼看着他……眼看着他有危险,宁可不要爵位,我也想他平安。”
顾天泽乖乖的待在乾元帝身边,对谁都有好处。
顾皇后道:“皇上的心思谁也说不准,他一直想给阿泽最好的。”如同对待早逝的太子一般。
她看着顾天泽一日一日的长大,享受帝王无尽的宠溺呵护,明知道没有阿泽,她后位不见得会稳,明知道阿泽是无辜的,可在顾皇后的心底还是忍不住介意,生于太子祭日的顾天泽抢走了她儿子的恩宠。
最近顾皇后虽然得乾元帝警告,不再有过继皇子的想法,可这念头一直不曾在顾皇后心中消失。
如果她再抱养一个乖巧的皇子,是不是皇上也会如同对年幼的阿泽一样,对她身边的皇子宠爱有加?
“况且阿泽毕竟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前一阵子皇上不是张罗着给阿泽定亲么?”顾皇后缓缓地说道:“阿泽不能总在宫里出没,弟媳,他迟早要回国公府去的。”
“……”
顾皇后见定国公夫人眼眶微红,说道:“阿泽天生富贵,他受尽皇上宠爱,便是皇子都要退一射之地。他回了国公府,身上却没有世袭爵位,他怎能甘心依附于兄长的弟弟?他们必是要闹矛盾的,皇上以军功册封阿泽,也能让世子放心。弟媳,世子不仅是我侄子,还是我的女婿,我也不想见他同阿泽有矛盾。”
“皇上岂会介意阿泽无功封爵?”
“弟媳这话不可乱说。”
顾皇后微微眯了眯凤眸,便是呜咽也有一种绝代风华的美感,她比自己更了解皇上性情?
嗓子里泛起一丝难以压抑的苦涩,她是国朝的皇后,乾元帝为一代雄主,她不可能独占皇帝,后宫佳丽粉黛云集,千娇百媚的美人随处可见,多一个定国公夫人,又算什么?
顾皇后只为自己的弟弟不平,乾元帝果然没有把皇室女配给顾天泽,还不明白么?
定国公夫人察觉出顾皇后一丝外漏的情绪,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顾家……活该!“皇上那么喜欢阿泽,曾对我说过,阿泽的爵位不需要我担心,纵使阿泽最后无法封世袭爵位,皇上只怕会更内疚,更不会亏待了阿泽。”
内疚……顾皇后眉稍微跳,“弟妹就没想过世子?”
定国公夫人呜咽道:“不再自己身边的孩子总是最惹人疼爱的,我亏欠阿泽甚多,岂能再看他有危险?老大心底纯良,一向疼爱维护弟弟们,他不会怀疑阿泽有争爵的心思。娘娘,让我见见阿泽罢,也请让我同皇上说……说两句……”
顾皇后扶住将要跪地苦求的定国公夫人,道:“本宫已经给陛下和阿泽送信了。”
“多谢皇后娘娘。”定国公夫人了眼泪,仪态优美的坐在锈墩上。
一盏茶的功夫,顾天泽到了。
定国公夫人没想到在宫外的顾天泽反倒先于乾元帝到了,“阿泽……娘来看看你。”
顾天泽身体僵硬了一瞬,躬身行礼:“母亲安好。”
“姑姑,不知我能否单独同母亲说话?”
“好。”
顾皇后点头道:“正好本宫同贵妃妹妹又约,一会诸位妹妹会齐聚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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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贵妃培养出来的海棠,阿泽你们母子可去侧殿相谈。”
“多谢姑姑。”
顾天泽挺起身体,道:“随我去侧殿可好?”
定国公夫人听闻顾皇后一会宫里群芳云集,晓得这群妃嫔都是乾元帝的女人……淡淡地回道:“也好。”
她平淡至极的随着顾天泽去了侧殿,以为她会吃醋乾元帝女人众多?顾皇后打错了算盘,她怎么会心悦拥有无数女子的乾元帝?
哪怕恨丈夫定国公违背誓言,她也始终只钟情定国公一人。
既然定国公让她痛苦,她就要让定国公更痛才行。
侧殿的摆设布置依然华贵,也有本分的宫女内侍侍奉。
顾天泽见宫女把茶点等物安排好,道:“退下。”
“遵命,顾大人。”
宫女因顾天泽一句话,乖顺的退出去。
定国公夫人正视站在殿门口,同她坐得位置距离很远的儿子,“阿泽……”
顾天泽长大了,身体虽然略显稚嫩,然已然可以预期,他会是一位英挺文武双全的青年。
“您想说什么?”顾天泽似一杆戳在地上的长枪笔挺得站着,“您还有什么要求,能办得我不会推辞。”
定国公夫人咬了咬嘴唇,“我只是想见见你,阿泽,我是你娘。”
“……儿子从没否认您得身份。”
顾天泽扬起下颚,低垂在脑后的发丝无风晃动,猩红的辫绳在浓墨般的发丝中翻滚,“所以我会尽力帮您达成心愿。”
定国公夫人捂着胸口,伤感地说道:“阿泽是不是对我有误会?或是听了流言?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阿泽是我最心疼,也是最愧疚的儿子,我……我们分别十几年,我竟不知该如何疼你。”
“您不知如何疼我,却知道怎么能让我难受。”
顾天泽明亮的眸子多一丝痛苦,“您本是我最亲近的人,却不知道我喜欢谁,您知不知道,今日被您轻视的人是……宁可我受伤,也不想她受委屈。”
“……她比我还重要?”定国公夫人不敢置信,以前只要她哄一哄阿泽,阿泽很快就会变成最孝顺的儿子,可如今,阿泽不在意她,“她同你说了什么?”
“我不敢去文正伯府见她,您忘了王四爷已经是世袭伯爵,他发明的注音和字典为他赢得了足够的仕林声望,清流,年轻学子,以及寒门出身的学子把他当作榜样,他已经不是您能凭着身份轻视的人。”
顾天泽缓缓地说道:“您想得事情,恕我做不到。皇上不会来见您,便是我留在您身边,皇上也不会来的。在陛下心里,王四爷的地位要高于您甚多,您为何不在府上仔细看看陛下写得诗词?陛下想对你说得都在上面。”
定国公夫人面色煞白,“阿泽是不是你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
顾天泽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
定国公夫人张口想要训斥的话,因为顾天泽俊冷,生疏而无法开口。
她缓缓的踱步到顾天泽面前,儿子已经比她要高一点了,“听我一句,乖乖待在皇上身边。如果不是我……你不会有今日。”
“……母亲这话我听了千八百遍。”
“你是不是非要我惹怒我?你始终是我儿子,只能是我儿子。”
顾天泽侧头忽略母亲脸上的愤怒,“您消消气,儿子没用,请不来皇上。”
“没有你,我依然可以见到陛下。”
定国公夫人警告的看着顾天泽,“你如果想她过得好,最好听我的话,否则……王译信再有本事,你再钟情于她,我也会搅黄这门婚事。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由不得你……”
“朕养大顾天泽,朕同意这门婚事,你敢反对?”
乾元帝的声音飘进定国公夫人耳中,“陛下……”皇上在哪?定国公夫人左顾右盼。
“你不必寻朕,朕不打算见你。”
乾元帝坐在停在侧殿门口的轿辇上,“看在阿泽的面上,朕破例让怀恩送你回去。此后,无朕诏令,你不必入宫拜见。”
第一百七十五章安慰
定国公夫人姣好的身体摇摇欲坠,顾天泽下意识伸手扶住她,定国公夫人含泪凝望侧殿之外,鼻尖微红似受足委屈,“陛下。”
她眼里从不曾有顾天泽。
顾天泽缓慢手,双臂似有千斤重一般低垂,纵使阳光普照也无法驱散他心底的阴霾。
定国公夫人微微提起裙摆,撇下顾天泽奔出侧殿,“您听我解释……”
“国公夫人。”怀恩公公上前拦住交际的美妇,“陛下有命让奴婢送您先回府。”
轿辇的幔帐隔绝定国公夫人的视线,乾元帝说不见,定国公夫人便是连根汗毛都碰不到。
乾元帝在轿辇中背靠软垫,一手托着下颚,视线落在侧殿的门上,阿泽就再门后站着,傻小子呐。
“跟皇后说一声,赏花宴,朕便不去了。”
“遵旨。”
后宫的丽人哪有阿泽来得要紧?
“阿泽出来,朕同你有话说。”
“……”
“阿泽!”
乾元帝的声音凭得沉重几分,“出来!”
定国公夫人眼见着顾天泽缓缓的出门,她见不到乾元帝,可被她忽略的儿子却被乾元帝拽上了轿辇……御驾,便是皇子也不敢陪坐。
“走罢。”
“遵旨。”
轿辇缓缓的移动,前面开路的内侍嗓音尖细:“圣驾到,跪。”
乾元帝走了?
面都没露就离开了。
定国公夫人面若火烧,似光天化日之下挨了两记耳光一般,“皇上忘了?他忘了?”
怀恩公公退后一步,“奴婢送您出宫。”
不是乾元帝不想顾天泽面上太难看,只怕是连怀恩公公都不会留给定国公夫人。
……
乾元帝侧着身子,把大半的椅子留给顾天泽,“坐下说。”
御驾很宽松,面积很大,椅子也很大。
“臣跪着就好。”顾天泽直挺挺的双膝跪地。
乾元帝眉头紧锁,一扬手他手腕上带着的檀木佛珠甩到了顾天泽脸上,犹自不解气地说道:“你想让朕难受?阿泽,你跪在朕面前谢恩,你爹娘都不知道,你这么做……只有朕心疼。”
顾天泽低垂下脑袋纹丝不动。
发了一顿脾气,乾元帝道:“停下。”
轿辇立刻停下,随后簇拥着轿辇的人便看到顾三少似挨了一脚一般从上面滚下来。
砰得一声,不过跟着的内侍和宫女都不敢抬头。
“浑小子,给朕出宫去,朕看你心烦!”
“遵旨。”
顾天泽慢慢起身,拍了拍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拱手道:“等您心情好点,臣再回宫。”
乾元帝把方才因为踢阿泽下去而掀起的龙袍重新盖在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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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宽大袍袖摇摆,不解气的嘟囔;“只会跟朕耍脾气。”
等乾元帝回到御书房,堆满的奏折他也没心情看,喝茶稳了稳气息,怀恩公公把定国公夫人送出宫后,便被定国公夫人打发了,他重新站回乾元帝身边,低声道:“顾大人的脾气一向如此,他侍亲极孝,这点也像您。”
乾元帝冷笑:“哪点像?朕可不是……他!朕的母后也不像他娘……”
说到此处,乾元帝目光更深,“不像,一点都不像。”
这句不像,不知道是说顾天泽不像,还是说定国公夫人不像。
怀恩公公道:“奴婢看极像的。”
乾元帝抬脚踢了他一下,板着脸道:“你又知道?”
“奴婢还晓得您心疼顾大人,根本就没生顾大人的气。”
“……朕怎么会生阿泽的气?”
“奴婢把顾大人叫回来?今日的事儿,您不开解顾大人,万一顾大人闷出病来,您到时又心疼。”
“不必。”
乾元帝阻止怀恩公公:“你去文正伯传旨,命王译信即可进宫,不得有任何延误。”
“陛下……”怀恩公公脑袋不够用,这时候传王译信……皇上要做什么?
“朕把阿泽岳父调开,他才好去寻解语花嘛。”
“陛下圣明。”
怀恩公公心服口服,王译信在府的话,顾大人很难见到心上人。
乾元帝笑容慢慢敛去,意味深长地说道:“朕为阿泽定下亲事,选王芷瑶为阿泽妻子,朕并不指望着她仅仅帮阿泽传宗接代,如果她哄阿泽开心都做不到,朕倒要重新考虑了,想给阿泽传宗的女子有很多。”
“只怕顾大人不乐意。”
“……他不乐意也得听朕的。”
“奴婢想王小姐一准不会让您失望,只要顾大人能见到她。”
“既是如此,你还不赶紧把王译信叫进宫?”
“奴婢这就去。”
怀恩公公连跑带颠的出宫宣召王译信,乾元帝在他走后,唇边勾起一抹苦笑,“朕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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