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惠美
“你倒是句句不忘提醒朕。”乾元帝笑道:“百年?朕不敢奢望。朕去那日,有百姓,官员为朕落下真诚的哭两声,叫两声回魂,朕就知足了。”
乾元帝抿了口茶水,叹息:“也许是朕的妄想,早些年朕杀戮过重,最近多有朝臣说朕任人唯亲,任性不听谏言,阿泽和王谨之为人中之龙,才华冠世人,朕若因他们同朕亲近便不重用他们,朕才真得该后悔。”
“臣以为陛下并非任人唯亲,以后朝臣自会明白。”
“朕不想你为难,何况朕想用就用,他们是不是明白也不要紧。”
天算虽是自称臣,地位超然,可不领朝廷俸禄,让他点评官员太为难他,而且乾元帝一向固执,“朕今日叫你来是为阿泽,你最近多用点心,仔细看阿泽的命盘,有异常立刻告诉朕。”
“……遵旨,只是臣想命盘推演的变化不会太快显现。”当他是报警器?立刻都能做出反应?
他只是擅长推演八卦,不是神仙,“臣尽力而为。”
乾元帝让天算退下去,批了一会折子,笔尖微顿,额头密密的布上一层汗,怀恩公公忙进上了明黄绣龙帕,“陛下……”
“天算的话,你信?”
“奴婢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怀恩公公压低声音道:“奴婢仔细盘算了一番,下个月您一定是要出宫去的,太祖高皇后的遗命一直被陛下放在心上。”
“嗯?”乾元帝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见他气色尚好,怀恩公公腰弯得更深,壮着胆子道:“您也晓得太祖高皇后的喜好,顾大人新婚燕尔,同王夫人正好得蜜里调油似的,这对金童玉女跟着您去拜谒太祖高皇后,想来太祖高皇后定是欢喜。”
“天算说她是福星,你就信了?”
“不敢欺瞒陛下,奴婢信。”
怀恩公公跪下身,抱着乾元帝的大腿,“奴婢始终记得耀武山庄的事情,换个人未必能把陛下和顾大人都带出来。”
“如果有危险,朕把他们带上岂不是让他们跟着受难?”
“陛下,顾大人最是忠心不过,您有危险,他不在您身边,以后您别想再消停了。”
“朕再想一想。”
乾元帝露出一丝自嘲,“说是不信命,因天算一句话紫薇帝星有难,朕竟然也心绪不宁,总归修炼不够。”
无法因天算的警告放弃对母后的承诺,乾元帝的目光落落在装着传国玉玺的盒子上,良久之后,深邃的目光闪出一丝冷酷,“让朕看看,有多少人盼着朕死。”
“陛下!”
“不破不立,朕……”乾元帝扶着额头,“也该考虑谁人能做太子。”
乾元帝病重垂死过,虽然龙体一直康健,但总有隐患在,说不好哪日他就起不来,总不能因他没有立下储君使得国朝动荡。
“宣东厂提督。”
“遵旨。”
……
永寿侯府门前,天算下了马车,门房的仆从忙迎上来,恭敬地说道:“见过天算大人。”
“你们侯爷不在?”
“回您的话,侯爷陪着夫人去文武侯府了。”
“不是前天才回的娘家?”天算摇头笑道,“宠她都快宠到天上去了。”
顾天泽一向不注意‘影响’,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就是没受够教训,哪次去寻他岳父,他能好好的?”
“有夫人在,侯爷吃不了亏。”
“这倒也是。”
天算笑道:“既然你们侯爷不在,我不进去了。”
永寿侯给天算留了一座院落,他不是朝廷的官员,自然不会有俸禄,父母缘淡薄,在佛道两门长大,京城尚没来得及添置房产。
当然天算也不缺银钱,多少达官显贵捧着金山银山求他指点迷津,推演命盘。
他一向不在意身外物,不过最近议亲后,他就想挨着永寿侯弄一处宅邸,未婚妻同王芷瑶交好,两家住在得进些,互相也有照应。
虽然顾天泽会帮他敲定府邸,安排好一切,但天算不想再成家立业上依靠别人,哪怕同他亲如兄弟的人也不成。
他在永寿府附近转悠,寻找适合的房产。
这一片大多是勋贵府邸,想找个合适得不是很容易,他正四处打听,听见背后有人道:“前面可是天算?”
他回头一看,叫住自己的人三十多岁,国字脸,络腮胡,鼻直口方,仪表堂堂,他墨绿的外罩下隐现有力强健的体魄,看得出是个练家子,有一身不错的身手。
眼生得紧。
“不知你是哪位?”
“在下来京城寻亲,我姑母家就在附近,听闻天算大名,一直想拜会你,今日正好遇到,不如……”
他迈步上前,挡住天算去路,“还请天算给我个面子,去我姑母家略坐坐如何?”
“我如果不行,隐在墙角后的数十人也会冲出来吧。”
“不愧是天算。”
“你想问什么?前程?姻缘?还是……”
“在下姓商。”
男子亲热的挽住天算的胳膊,黝黑的脸庞露出几分倨傲。
商?前朝皇姓。
天算怔神片刻,拢在袖口的手转动随身携带的铜钱,眉头紧皱。
男子道:“算得了别人,天算只怕是算不到自己。”
“你若伤我性命,便无人能为你推演。”天算不慌不忙,视眼前的威胁为无物。
“放心,在下不敢伤天算,事成后,还需天算代天择主。”
“你成不了事,我也不够资格代天择主,国泰民安,你等跳梁小丑没机会颠覆国朝江山,前朝之亡是天命,也是人祸,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去岐山,你可尽情的发泄……”
“住嘴!”
男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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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得紧,黝黑的脸庞发红,一拳打晕天算,“我若不成,就先把你宰了。”
岐山前朝帝陵所在,埋葬前朝末代皇帝。
天算嘲讽商家丢了江山,除了天命在国朝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前朝末代帝王荒淫无度,致使民不聊生,各地义军四起,太祖高皇帝原先是前朝的守将,趁机得征伐四方,兵围京城,末代皇帝自缢,帝师王大人献上传国玉玺,高皇帝遂坐稳了江山。
“少主,我们还去何处?”
男子将天算交给属下,弹了弹袖口,“自是去看看不忠不孝的王家!好不容易进京一趟,怎么也得把仇人的脸认清楚。”
“冠文侯已经被夺爵,王家落败也是报应。”
“报应?”
男子冷笑:“不是还有一个出息的吏部尚书文武侯?去文武侯府。”
“少主,此事不妥。”随从劝道;“主人会担心您的,等到事成,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王贼辜负皇恩,卖主求荣,我若是不亲自看一眼,难消心头之气。”
“小不忍,则乱大谋。少主,一切当以大局为重。王译信不仅掌权吏部,还得经成都指挥使,永寿侯顾天泽为婿,权势正隆,您万不可大意。少主身兼重任,老主人等着少主的好消息。万一惊动王译信,复国宝藏只怕再难寻到了。”
“宝藏,宝藏。光有宝藏有什么用?”男子嗤笑道:“就算是王家有藏宝图,我和爹能凭着宝藏复国?你知不知道狗皇帝一年的赋税多少?爹他们都老了,只记得银钱宝藏,殊不知有权就有银子!”
“少主……”
“你不必再说,此番入京结盟一切后果都有我承担,不趁乱颠覆江山,再过几年,谁还记得商?”
男子并不听劝说,向文武侯方向走去。
随从只得暗中保护少主。
没有银子,又哪能招募得来人手?凭着江湖上的义士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百姓早就忘了前朝,只有他们这群被乾元帝撵得东躲西藏的‘余孽’才时刻想着复国。
就算他们劫杀乾元帝成功,登基为帝的也是乾元帝的儿子……他们跟随少主进京只想求得宝藏详细地址或是藏宝图,有钱谁乐意过时刻掉脑袋牵连九族的日子?
……
“画得好像哦。”
王芷瑶拿着展开的卷轴,笑着问身边的人,“三少,你看像不像?”
“我不记得我有给你送戒指。”
顾天泽瞄了一眼正暗自得意的王译信,画作上王芷瑶站着,而他一身戎装单膝跪在王芷瑶面前,手捧一枚戒指,仰头无限眷恋的凝视着心爱的人……画面色用得很好,很暖,让人心底泛起甜蜜,画上的少年少女也活灵活现,同真人一般模样。
就连神韵都能用画笔勾勒出来王芷瑶的娇俏,含羞,顾天泽的傲娇,深情。
顾天泽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缺失了这块记忆。
王译信笑道:“瑶儿喜欢就好,当爹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不过……你自己看看就好,若让陛下看到……你爹我又该头疼了。”
“陛下莫非会逼着你再画我跪地求娶三少?”
王芷瑶拢了画,这幅画足以弥补没有结婚照的遗憾,“我会把它列为传家宝的。”
顾天泽虽然脸色不大好看,但见王芷瑶真心欢喜,那分不快释然了许多,“岳父怎会画如此不伦不类的画?”
“什么叫不伦不类?”
“这就是!”
“瑶儿喜欢!”
“……”
顾天泽没了声音。
王译信得意洋洋的说道,“阿泽是男儿,求娶瑶儿有什么不好说的?正因为男儿膝下有黄金,才更显得你诚心。”
“我更想知道岳父的奇思妙想是从哪里听得?”
“……”
这回换王译信说不出话了,总不能说是王芷璇教得吧,“阿泽,就不要深究细节了嘛,瑶儿高兴就好。”
第三百零三章夜探
“喝茶。”
王芷瑶把茶盏递给生闷气的顾天泽,背对着王译信,轻轻摸了他额头,眨了眨眼睛悄声道:“其实我爹挺喜欢你的。”
顺势还向飞眉眼给她,原本明媚的脸庞神采飞扬,魅然天成,顾天泽喝茶水降热气,目光舍不得离开,“我不娶你,你爹会更看重我!”
“不可能。”王芷瑶扑哧笑道,“才不会呢。”
女儿是父亲前生的情人,女婿和岳父就是‘情敌’,没有几个岳父会看女婿很顺眼。
顾天泽打碎王译信多留王芷瑶两年的如意算盘,由此王译信自然不会给顾天泽好脸色看。
没用画作丑化顾天泽,王译信自觉已经很厚道了。
“咳咳……咳咳……”
“爹,吃水果。”
王芷瑶刚安抚好顾天泽,就听见王译信用咳嗽刷存在感,忙回身把果盘递上去,用牙签挑了樱桃递到王译信手中,“最近有没有新鲜事?看您气色不错。”
“朝廷上还算平稳。”王译信想了想,说道:“你娘给你熬了补品,你去端来。”
王芷瑶瞪大眼睛要王译信的保证,“您不许为难三少,他待我很好,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不想搞得翁婿两人互相拆台,“嫁他,是我这辈子最幸运,最英明的选择。”
虽然早就知道瑶儿看顾天泽比自己更重,但他心里略有酸涩,惆怅,点头答应下来,王芷瑶又用眼神示意顾天泽,得到同岳父和平相处的保证后,她才脚步轻快的走出书房。
过了好一会,顾天泽又喝一口茶,就听王译信语气不善,“瑶儿才多大?你就不能让她歇歇?”
顾天泽勉强将茶水咽下去,俊脸微红,略有几分的心虚,小声狡辩,“新婚燕尔,难的。”
“别以为我看不出她脸上的胭脂有多厚!”
“……岳父。”
此时只怕是顾天泽一生最尴尬,最理亏的时候。
“阿泽啊,你得爱惜瑶儿。”王译信也晓得顾天泽一旦开荤后想压住行房很困难,洞房时他担心顾天泽‘不行’,如今看瑶儿的气色,顾天泽跟饿狼差不多,哪里是不行?
是太厉害!
王译信读书多,看人面相气色比不得天算,到也比寻常人强些,明显瑶儿快被女婿给榨干了。
“我没不爱惜她,就是太喜欢,才……失控。”
顾天泽多了几分苦恼,他有内息支持,持久度什么的都是顶尖的,也晓得小七受不住“征伐”,这话不能同乾元帝说,因为乾元帝会另外赏赐没妾,至于定国公……他早就不再指望,“唯有她让我舍不下。”
他们一起出征过,王译信清楚顾天泽对美色有多冷漠,疆场上冷漠对待苗疆公主的事情暂且可以说交战时,顾天泽不分心,川中官员设宴款待顾天泽时,美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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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川中自古出美人,闺秀的素养容颜不比江南美女差,其中有几个堪称绝色,可顾天泽连看都没看一眼。
王译信也是左右为难,怕说深了,吓到纯情的顾天泽,一旦吓坏了,女儿还有何幸福可言?
让顾天泽继续下去,瑶儿掏空身体,对将来也没好处,许是会坐下难掩的隐疾。
“我不想你和瑶儿过早成亲,就在于此,瑶儿太小,她力气大比不得你的内劲儿,本想她十七八岁会好些……你既然不愿意等,便要尽力克制些,我不仅是你的岳父,还是你师傅,有话便直说了,行房太频繁,对你对瑶儿都不是好事。你血气方刚,又初尝男女之道,正在痴迷时,这样吧,一会你自己先回去,瑶儿在娘家住两个晚上。”
“岳父……”
“阿泽也不希望瑶儿不好。”
“……”
顾天泽手特痒,他很想甩王译信一巴掌,有这么出主意得吗?直接让刚成亲的两人分开,太残忍了。
“朝廷上最近风平浪静,阿泽有没有消息?是我多心总觉得不妥,前些日子总是有人盯着我不放,只要我在大朝上陈奏,必会有一群人站出来找茬,最近听不到反对声,我反倒不放心。”王译信知趣的转移话题,怎么也要让瑶儿养一养身体,再被顾天泽‘摧残’下去,还了得?
“我看您就是太闲。”
顾天泽把茶盏放到桌上,起身向外走,刚出门正好同王芷瑶撞到一起。
“娘熬得补药,三少也来……”端着汤碗,王芷瑶特意把补品送过来,见顾天泽面色不好看,冲着书房喊了一声:“爹!”
一定又是王译信说了什么。
顾天泽扫了她一眼,泛着药香的味道驱散他心中的不悦,小七眼圈的确是黑的,面容也比过去憔悴,身体虚弱……他越想越自责,“我先回去,你再娘家住两日。”
多留一会,他没准就会改变主意,越过王芷瑶,快步离去。
王芷瑶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顾天泽把自己单独的留在娘家,气恼得踢开书房门,王译信打了个哆嗦,挤出笑容,“瑶儿。”
方才那声爹,已经足够让王译信警觉。
“他怎么撇下我走了?”
“……”王译信在王芷瑶的目光下,缩缩身体,“可能他有要紧事处理,不想你担心,才会把你留在娘家。”
王芷瑶端着汤碗直直的盯着他,王译信越说声音越小,“瑶儿,我也是为你好。”
“既然三少没口福,补品您喝了吧。”
王芷瑶笑眯眯的把汤碗放到王译信手中,“我从大老远端来的,爹,您别浪呐。”
“你不生气?”
“爹不是说是我好吗,我哪会生气呢。”
“……”
王译信很想忽略过去汤碗边上的拇指印,比玉蝉还厉害,起码玉蝉拍瘪铜香炉时是愤怒的,认命的把甜得腻人的补品用下,他最是不喜欢喝甜品,蒋氏也晓得这点,从不熬这么甜的补品给他用,清清甜腻的喉咙:“瑶儿,爹真是为你好。”
“我知道。”王芷瑶平静极了,“谢谢爹。”
她还是不相信!
……
在文武侯外,顾天泽翻身上马,形单影只的回永寿侯府?他很快否定回侯府的念头,卧房里满是小七的味道,他自己一人绝睡不着,会越发想念她。
“你是何人胆敢窥视文武侯府?”
顾天泽警觉性很敏锐,虽是想事,但不妨碍他发现‘窥视’侯府的陌生人,三名身受不错的汉子,听他们的呼吸频率也是懂得内劲之人。
先前顾天泽疑心他们是陌生没见过的厂卫,当他点名他们的身份时,不见他们亮出身份,顾天泽从马背上抽出弓箭,搭上利箭瞄准领头人,“说,你是谁?”
“我只是路过侯府……”
“你不是路过,说出身份,姓氏。”
顾天泽勾紧弓弦,面色冷峻,他们身上没有厂卫的气息,最近同王译信争吵的朝臣少了,莫非他们想来阴得?
簇拥顾天泽的侍卫成半圆形包围住三人,每个侍卫都把刀抽出一半。
钢刀闪人的眼睛,中年络腮胡汉子双膝一软,跪在顾天泽马前,哆嗦道:“小民的确是路人,听闻王谪仙之名,仰慕他许久,好不容易进京便想拜见王谪仙,小人晓得……”
他死死的捏了大腿一把,声音胆颤,“晓得见谪仙不易,便想再府门前多站一会,回到乡间也有个谈资,小人不知冒犯大人,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砰砰砰,连着磕头,他身后的人也跟着磕头求饶。
顾天泽皱紧眉头,慢慢的放下弓箭,“侯府门前不留闲人,尽早离去。”
“多谢大人。”三人感恩戴德,低头似不敢看顾天泽虎威。
“撤。”
顾天泽弓撤箭,拨转马头,带侍卫离去。
三人也不敢再久待,很快离开文武侯府,顾天泽方才的威胁让三人心惊肉跳,“他是谁?”
“看气势该是永寿侯,京城都指挥使顾天泽!”其中一个属下眼底闪过一丝的羡慕,顾天泽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在京城能带一群侍卫的人只有他一个。”
远远还能见到顾天泽被人簇拥的尊贵,任何人都会回避给永寿侯让路。
“大丈夫当如是!”
他虽是别人成为少主,但论权势比不得顾天泽一分,不过是逆贼的外戚,他可是真正的皇族子弟,“等夺了天下,孤一定要以雪今日之耻。”
“少主,还是先离开吧,听闻顾天泽极是敏锐,又很护短,他亦有人手可打听消息。”
“乱臣贼子就是不知体统规矩!他就不怕顾天泽居心叵测?”
“……”
少主这是为乾元帝担心吗?
两人拽走少主。
在他们离去后,亦有两道黑影离去。
“三少爷。”
“嗯?”
顾天泽抿了口茶水,道:“他们是何人?”
“属下听他自称孤,旁人也叫他少主,只怕是前朝余孽。”
“果然。”顾天泽放下茶盏,“继续监视他们动向。”
“属下尽力,他们警觉性很高,属下怕暴露了行踪,不敢靠得太近。”
“你尽力就好,阿二,我不想你出事。”
“这群逆臣还伤不到属下。”
一向负责情报集的阿二离开时一样悄无声息。
顾天泽敲了敲桌子,等到确实的消息,该给厂卫送去一份。
夜黑风高,王芷瑶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顾天泽在时,她总是烦他闹自己,可他不在身边,怎么有点冷呢?
“果然是个贱皮子。”
王芷瑶起身,从胸口拿出一个哨子,轻轻吹了一下,等了半天没听见动静,“骗子,你说听到哨音就会到……”
“你爹看得紧,我怎么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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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侍卫才不惊动他。”
窗户开了又合上,顾天泽一身夜行衣站在床头,王芷瑶抹了一下眼睛,一头扎进他怀里。
第三百零四章斗法
顾天泽嘴角翘得弯弯的,一脸得意,紧手臂抱王芷瑶上了床榻,小七的眷恋不舍格外让人高兴。
他在独自在京城都指挥衙门时,怎么都睡不着,孤枕多年的习惯完全被打破了,伸手碰不见又香又软的人儿,他心里空落落的。几经挣扎,赌气般换上夜行衣,从衙门翻墙而出。
一路上他很是忐忑,不是怕被王译信发觉,而是怕小七不想他。
文武侯府的侍卫多是蒋大勇训练的,以顾天泽的身手绕过他们的巡查并不难。他本打算在房顶上偷窥小七,如果小七睡着了,他便不惊动任何人悄悄离去。
谁知他还没等撤掉屋顶的瓦片,就听见竹笛声响。
成亲前,顾天泽亲手做了一个小巧的竹笛交给王芷瑶,弁言明只要她吹响竹笛,他就会出现。
原来小七同他一样。
顾天泽抛掉所有的顾虑,直接跳窗户而入。
垂下的幔帐挡住床榻上相偎在一起的两人,床尾的柱子上,几颗夜明珠吊在空中,错落有致,高低分布,幔帐内莹莹发亮,王芷瑶甚至在夜明珠上包上一层淡红的薄纱。
顾天泽在怀里人的耳边低笑:“真会玩。”
“还不是你惯的。”王芷瑶的脸庞埋入他胸口,手指戳着他的胸肌,“夜明珠一送就是一盒子,平时又用不上,只能做装饰了。”
无论是王译信还是顾天泽,他们两人都致力于把她宠坏。
多贵重的物件,只要她喜欢,两人总会摆到她眼前。
“继续保持,我争取比先于岳父把你宠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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