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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夜惠美
“我……”蒋氏还有几分的挣扎,总觉得哪里有不妥,想看看女儿的意见。
此时王译信反手握住蒋氏的手臂,骨节分明如美玉雕刻出来的手掌握紧了蒋氏的手,只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喃咛了一句:“蝉儿,你把我都打啦……伤口有点痛呢。”
蒋氏闺名玉蝉,只有在王译信动情的时候才会叫她蝉儿。
“谁让你护着她?”蒋氏脸颊绯红,担心又扭捏的瞄了一眼王译信脸上的伤痕,“留了伤疤更好,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他太过俊美,蒋氏一直挺担心他会嫌弃自己或是外面的贵女们会看上他……好在王译信很有‘操守’,如今也只有两名妾侍,而且都是由丫鬟升上来的,出身低贱得很。
王译信眸子闪过一丝的异样,下意识的握紧蒋氏的手,“蝉儿是我的妻,我怎会让她越过你?”
蒋氏羞答答的垂头,一改方才威武霸气。
王芷瑶感觉到挫败,男色就是灌醉女人的迷魂汤,这辈子自己绝对不嫁容貌太过出色的男人。
文氏笑道:“你们呐,真是一对冤家!明明好得跟什么似的,偏为一点小事闹别扭,我这把身子骨再让你们折腾几次便得散了架去。”
王译信携手蒋氏,夫妻双双对文氏行礼:“让母亲操心了,是儿子(儿媳)的不是。”
“虽然你们和好了,但我还是得说你们两句。”
文氏将手腕递给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和儿媳,王译信,蒋氏分两边搀扶住文氏。
蒋氏在王译信面前纵使对文氏的唠叨不满,也会乖乖地听着,守着王家父慈子孝的体面:“请母亲训斥。”
“方才我拿手炉砸你,是我的不是,儿媳也要理解我……老四是我最小的儿子,打小我最疼他,看见他受伤,做母亲哪会不动怒呢?”
文氏拍了拍蒋氏的手臂,“我多说一句,你的脾气也得改一改,殷氏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用得上你亲自对一个贱妾挥鞭子?王家诗礼传家,满门清贵,最是讲究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儿媳也最好学得持重一些,你动不动就发火,不仅容易气坏了自己,还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信儿纵然有错,你万一把他打坏了,怎么办?信儿是你这辈子的丈夫呐,你不心疼么?”
“我……”蒋氏低头受教,“以后不会再打他了。”
文氏眸底闪过一抹的恨意,随意笑呵呵地说道:“我信了你这话,儿媳啊,别再让我为你们操心了,信儿心里是有你的,王家是有规矩的人家,怎么都不会让个贱妾出头,你呀,误会了信儿对你的一片心意,这点你做得不妥。”
“母亲,夫人知晓错了。”王译信为蒋氏抵挡住文氏的“责怪”,“您当疼疼儿子,别怪她。”
“你也不好,就晓得护着你媳妇。”文氏嗔道,“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混账东西!”
“儿子哪敢忘了您?儿子还想着再孝顺您一百年。”
王译信同文氏说笑时,眼角的余光扫都没扫爱妾和爱子……王芷瑶站在一旁不由得佩服王译信的心性,莫怪能糊弄蒋氏十几年,这份功力,不是一般男人能有的。
“大伯母还要拽着我?”王芷瑶笑眯眯的对纳兰氏道:“漫天的云不是散了么?”
纳兰氏心中一紧,王芷瑶的眼睛好像能洞察一切,讪讪的放开了紧握王芷瑶的手臂,挤出一抹笑容:“瑶丫头还是别耽搁你父母相处为好,身为子女谁不盼着父母和睦?”
“伯母,我不懂事,有一事不明,要请教您。”
“只要我知晓的,一定会告诉你。”
王译信陪着文氏回转了屋里,他们正陪着文氏说笑,王芷瑶把怀疑说出来:“您说父亲是真心爱重母亲,疼惜我这个嫡女的吗?”
“那还能有假?四爷最疼最宠的就是你。”
“照您这么说,大伯不大疼爱六姐姐呢,等有机会见到大伯,我一准多同大伯说说父亲的好处,让大伯父多向他学学,学学父亲怎么爱重妻子,宠爱我的……”
王芷瑶漆黑的瞳孔对上了纳兰氏,眼底没有一丝的波动,唇角勾起:“大伯若是同父亲一样,王家会有更多人获得‘幸福’,省得您和六姐姐总是羡慕我和我娘,为五姐姐不平。”
王家六小姐是纳兰氏最小的女儿,长房嫡女自然受尽宠爱,她同王芷璇最为要好。
前些日子她去了外祖家并代替纳兰氏给表哥娶妻贺喜。
纳兰氏尴尬的低笑:“瑶丫头……”
像王译信的丈夫能嫁吗?做王译信的正妻任谁都得有苦难言。
“我是真心期盼王家的男人都如同父亲一样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话,想来您一定是晓得的。”王芷瑶福了一礼,“还请大伯母代我同祖母告罪一声,我就不进去啦,有几句话我想同殷姨娘说。”
第三十章获
飞雪连天,小雪转为漫天的鹅毛大雪,纯白的雪色掩埋下尘世中的一切……幸福,失落和悲哀。
王芷瑶独自一人在风雪中缓缓前行,她并没有像同大伯母说的去寻殷姨娘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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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最有资格说话的蒋氏被王译信‘劝住’了,王芷瑶懒得再说。
殷姨娘也应该明白,彼此双方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妻妾亲如姐妹,不过是男人的幻想罢了。
雪花落在她的掌心,灰蒙蒙的天空预示着王芷瑶此时的心情,方才那番安排没有取得满意的效果,不过,反过来想,文氏等人若是轻松就被打倒了,她们不晓得怎么控制即将失控的局面,王家也熬不到今日。
只是蒋氏……王芷瑶指望这次的‘意外’能在她心里再刻上一道痕迹。
“瑶儿。”
王芷瑶抬头一看,在自己头顶上出现遮挡住风雪的花伞,手被蒋氏握住了……
蒋氏心疼又恼恨地说道:“下这么大雪,你不晓得避一避再走?”
方才见到王芷瑶一个人在雪天独行时……蒋氏只感觉到心痛。
“娘没同他在一起?”王芷瑶淡淡的笑了,此时蒋氏能出现在自己身边,足以证明,蒋氏对王译信和王家人是有怀疑的。
“瑶儿,他是你父亲。”
“嗯。”
王芷瑶挽住了蒋氏的手臂,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即便面前是一堵铜墙铁壁,她也要撞出一条生路,“父亲没陪着您?”
孝道为天的古代,王芷瑶也不想被人诟病。
同殷姨娘和王家人同归于尽并非最佳的报复手段。
她的人生道路还很长,会很,为了报复他们毁了自己的人生,太蠢,太傻。
“他被你祖母留下了,我懒得听你祖母说教,寻了个借口出来找你。”蒋氏揽着女儿肩头一起向回走,“瑶儿,我……我晓得谁对我好,今日的事儿,你爹也给我道歉了,并保证不再插手后宅的事儿,殷姨娘……我随便拾。”
“为什么只提殷姨娘?”
“你爹为她挡过我的‘鞭子’”
虽然有她故意抽偏的原因,蒋氏握紧伞把:“我忘不掉……他们抱在一起的事儿。”
王芷瑶嘴角勾起满足的弧度,没有一个女人能忘记丈夫同其他女人相拥的画面,即便是‘意外’,也会心存疙瘩。
正房中,王译信慢吞吞的吃茶,时而看向外面阴沉的雪天……被抽伤的脸庞露出一丝不同以往的深沉。
文氏心疼的给儿子脸庞上药,万一留下伤疤可怎么好?越想越是气“罪魁祸首”:“蒋氏那疯婆子把你打成这样,我恨不得……恨不得立刻让你休了她!”
王译信侧开了脑袋,温吞吞的淡淡笑道:“不是意外么?”
“你还帮她说话?”
“她总是我妻子……”王译信停顿了一会,“当年是父亲让我娶她的。”
“当年……若不是咱们家犯了难,你堂堂的谪仙怎会娶莽夫之女?你算算她进门后,做过多少错事?换个人家早就把她遣返回娘家了。”
“上次,你们赏月时,她闹出的笑话还不够?一首简单的诗词都听不明白,她根本同你就不是一路人,在我和你父亲面前,她面上恭顺,心里不晓得怎么瞧不上咱们呢,不就是仗着西宁伯得宠?”
文氏数落着蒋氏的错处:“在你嫂子们面前,她也是个不让人的,不是你几位嫂子谦让着她,家里哪会有今日的太平?仗着嫁妆丰厚,手里有赚钱的营生,她眼里有哪个?好像我们王家缺她那仨瓜俩枣似的。”
蒋氏虽然已经回府,但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蒋氏对老太太文氏的整寿并不怎么在意,真若按她说得不好越过世子,兄长……文氏能想象得出,自己的寿宴一准很平淡。
这可是自己的整寿,不说富比王公,但他们家也是世袭冠文侯府……老夫人的寿宴总不好无声无息的吧,蒋氏又不是没银子?
文氏气得肝疼,将手中的药瓶掷到一旁,“最不孝的便是她!连你的爱妾都不如!瀚哥儿是我养大的,我看比淳哥儿孝顺一百倍,还有七丫头……”
王译信一直默默的听着文氏唠叨,在文氏提起王芷瑶时,他神色微变,淡淡地说道:“她长了一双好眸子。”
“我说的就是她那双眸子。”文氏喉咙发干,“看人时,冷冰冰的,目光似冰茬子,慎得慌。你再看看璇丫头,眸子清澈,温暖,被她看着心里都泛甜……对了,璇儿在祠堂反省也是蒋氏做得好事!璇儿哪里说错了?还不是为了七丫头好?顾三少是好惹得吗?”
“仗着嫡母的身份罚了她,蒋氏没有一点点的慈爱之心,随意搓摩璇儿和瀚哥儿,你就不心疼?”
王译信险些忘了爱女王芷璇还在祠堂跪着……顾三少?
突然,他站起身,吓了文氏一跳,一改平时慢吞吞稳重的性子,“儿子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文氏忙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母亲做寿的事情,儿子片刻不敢忘。”王译信披上毛皮外罩,“花团锦簇您又不喜,淡雅为好,毕竟咱们家不同旁人,即便宾客盈门,儿子也懒得应付他们,诚心给您贺寿的有几人?”
文氏的脸被王译信气得刷白,细数她的老姐妹,哪一个寿宴不是热热闹闹的?
“你以为我缺那份热闹?我还不是为了你们?”文氏有点恼恨自己的丈夫将唯一出息的儿子教导得目下无尘,不慕‘富贵’。
王译信的心思就没用在仕途上,毫无上进的进取心,高中探花却只在翰林院混日子。
文氏耐着性子道:“多搭上一条线,便多了一条路,你两位兄长在任上已经有五六年了,此番再晋升无望的话,这辈子怕也只能这样了。”
长房,次房,四房为嫡出,文氏口中王译信的兄长指得便是老大和老二。
“大哥他们官职不是挺好?清流御史,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王译信最不耐烦旁人提仕途,权势,“王家儿郎岂能为富贵折腰?母亲,若是大哥想着追名逐利,您可得同父亲说,咱们家不缺吃用,要一堆俗物作甚?”
“……”
文氏被爱子说得哑口无言,脸色是一变再变,老四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真当冠文侯府不需要靠山?不需要圣宠?
如果不是侯府处境堪忧,文氏当初怎么会让蒋氏进门并忍了蒋氏这许多年?又怎么会格外看重中了小三元的王王端瀚?
当年冠文侯府深陷巫蛊谋反案时,文氏等人惶惶不可终日,王译信那时还年轻,怕是不记得当时的凶险了……若不是老侯爷逼着王译信接近蒋氏,冠文侯府早被皇上抄了。
文氏气得直喘粗气,指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道:“这就是我最疼的儿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呐,一个个都不省心,想升官的儿子没才干没靠山,老四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又有宠臣蒋大勇做靠山……他偏偏不肯用心仕途。”
儿子比儿媳更让文氏恼火,郁闷,偏偏她还不能说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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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说错了。
第三十一章气爹
王译信出门时,漫天的飞雪渐小,外罩锦葛貂裘,身边有墨香等人抵挡风雪侍奉,他不觉寒冷孤单。
若不是心中有事,他更乐意漫步在风雪中,展露迎风战雪的坚毅风姿。
“走错路了。”
“四爷?”
在面前引路的墨香躬身垂手,“您不是去祠堂?”
五小姐王芷璇在祠堂罚跪,四爷平时最疼五小姐,怎会不去看看?
王译信慢吞吞说道:“前面引路,去夫人院落。”
“……喏。”
墨香眼里划过惊讶,按四爷以往的性情,便是顾及着夫人,明面上不肯去看受苦的五小姐,也会去看望被打得一身伤痕的殷姨娘。
怎么突然间,要去看望夫人?
莫非夫人重新得了四爷的欢心?若真是如此的话……墨香等伺候四爷的奴才也得对夫人和七小姐恭敬点。
王译信低声吩咐:“让个人去看看殷氏,今日她受得苦,我心中有数的,至于璇儿……我又让她受委屈了,想来她一贯聪慧懂事,会比王芷瑶更明白我的难处。”
“五小姐侍四爷极孝,您得为难,她比谁都清楚,五小姐是最最维护您的一个了。”
墨香领命让身边的人去传话,小心地观察着四爷的脸色,一道横惯俊脸的鞭痕,破坏了四爷的谪仙风貌,显得四爷更有俗人气息。
也是,凡人还想鞭抽神仙?
王译信叹息:“旋儿懂事招人疼,我不担心她,但王芷瑶……”
不知为何,他只要一想到王芷瑶那双眸子,就说不下去了,快步穿过月亮门,“我得管教于她,省得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害了她,也害了旋儿。”
方才一番波折,王译信没空细想王芷瑶同顾三少的事儿,在文氏房中时,他才记起王芷璇为何被罚跪祠堂,王芷瑶说同顾三少只是说过几句话,也就蒋氏会相信她!
王译信清楚王芷瑶爱慕‘富贵’,喜欢‘奢华’,向往将来的丈夫出类拔萃,权势滔天……顾三少怎么看都符合王芷瑶的标准。
然定国公顾家是王译信顶顶看不上的人家,而一向孤傲,骄纵,受尽乾元帝无尽恩宠的顾天泽,更是被王译信看不起,闺阁少女不要脸面的纠缠顾天泽,也是他最为鄙视的。
他绝对不准许王芷瑶同那群不顾身份,不顾尊严的花痴一样。
王芷瑶总是他的骨血,为人父,他不可不教女儿自尊自强。
哪怕教不会王芷瑶视金钱,权利如粪土,他怎么也得让王芷瑶明白,顾天泽除了光鲜的外表外,一无是处。
乾元帝一旦不再宠爱顾三少,顾天泽会过得比谁都凄惨。
作为疼爱子女的父亲,王译信怎能眼看着女儿处境不好?
王译信教女的底气十足,得剔除王芷瑶爱慕富贵的念头……他一进门,就被王芷瑶身前的金银首饰,宝石玉器晃花了眼儿。
“娘,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你外公送过来的不给你给谁?”
蒋氏摸了摸王芷瑶的脑袋,总算哄得女儿欢喜了,方才女儿那副伤心的小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疼,自己还得让瑶儿操心,这算是什么事儿?
“夫人,四爷到了。”
齐妈妈随着硬闯进来的王译信进门,看夫人和七小姐忽略王译信,觉得心底畅快极了,恨不得夫人这辈子都看不到四爷才好。
蒋氏见到王译信还是有点惊喜的,因为顾及王芷瑶就在身边,缓缓的起身,不冷不淡的道:“四爷没陪母亲用膳?”
一副金厢福禄嵌大珠宝首饰总共十六件,足够她气炸谪仙爹。
王译信发愁,被金银富贵迷住眼睛的王芷瑶将来可怎么办?
“以后还是莫要再让岳父送瑶丫头首饰玉器了……”
“父亲是要发奋养家了么?”
王芷瑶将珊瑚嵌珍珠的耳环带到自己耳朵上,温润的珍珠光芒显得她脸颊圆润肤色极好,似笑非笑的给王译信算账:“您一年的俸禄全算下来不过百于两,还要孝顺祖父祖母一部分,真正落到娘亲手里的银子不过几十两而已,恐怕都买不起您这身穿戴。”
屋子里早已经升起了火龙,王译信已经褪去了毛皮外罩,穿着青织金妆花孔雀缎圆领,腰间压一块古玉……脸上火烧火燎的难受,“你是说,我靠着夫人?”
见谪仙受罪,蒋氏心里不大舒服,想要开口打圆场……王芷瑶岂会让蒋氏如意?
“我娘不介意养您,也不介意养着您的妻妾和庶子庶女。”
王芷瑶挑衅般的睨了王译信一眼,叹息道:“若是没有外公疼惜,我哪有出门见人穿的衣服呐,我没脸事小,万一让您被人嘲弄穷酸,养不起妻儿,可怎么好?”
“……”
王译信握紧拳头的手指泛白,羞辱,他被羞辱了。
其实他也不至于养不起妻儿,勋贵重臣之家并非光指着俸禄过活。
冠文侯府虽然今不如昔,但也有田产店铺,也有赚钱的营生,可王译信只是四爷……不能承继爵位,又一向清高自守,不肯讨好乾元帝等贵胄,想要多得点额外入难上加难。
文氏等人知晓蒋氏有银子,因此分给四房的月例有限,但四房的花却是侯府各房最多的。
王译信用得笔墨纸砚,香茗,吃穿用度,不是最好都对不住他谪仙之名。
“四爷……”蒋氏硬是顶着女儿的目光开口道:“妾身会经营,不会嫌弃您的,您尽可过您想过的日子。”
王芷瑶嘴角笑容越深,给力啊,错有错着说的就是您吧,娘亲!
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憋在胸口,王译信身上似有虫子游走,脸上的鞭伤又热又痒,坐如松柏的姿势有点端不住了,听王芷瑶念叨,“没有外公支援,我许是都凑不足嫁妆,我也想指望爹,可是……”
“瑶儿。”蒋氏不赞同的轻轻摇头。
王芷瑶默默叹息一声,道:“厨房不是还热着饭食,父亲也没用膳吧,不如一起?”
王译信是来教导王芷瑶不慕富贵权势的,没想到还没开口提顾三少,先被王芷瑶挪噎了一番,他心情不是太好,本想拂袖离去,可王芷瑶已经被蒋家的富贵淫侵得坏了性情,他坐视不管,王芷瑶会越长越歪。
“夫人所做的西北名菜甚是可口,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品尝?”
“四爷爱吃?”
蒋氏一见王译信淡然的点头,便眼含喜悦,接受了西北的小菜,他应该是心悦自己罢。
只恨殷姨娘调戏四爷,对他……蒋氏还是抱有期许的,“我这就给四爷做饭去。”
她风风火火的出门后,王译信和王芷瑶同时沉默了半晌……
两双相似的眸子,一平淡而失望,一冰冷而戏谑,互相对视良久,王芷瑶率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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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道:“我娘纵使身上有不符合贵胄之媳的缺点,可她心里是美好的,所以她总能发现你身上的优点,尊重王家的‘传承’‘底蕴’。”
王译信在她的目光下似无所遁形,自己仿佛不再是谪仙,士族遗风,而是废物,伪君子。
“而您心中是一坨狗屎,所以看我娘都是缺点和毛病,从来就没珍惜过她的美好!”
第三十二章争吵
被不学无术,贪慕富贵的女儿骂为心中是一坨狗屎……王译信被深深的羞辱了。
他不该对王芷瑶抱有最有一丝希望,这世上也只有善解人意,骄傲却不伤人的王芷璇理解自己。
他想训斥王芷瑶口无遮拦或者教训她不守孝道,可碰到她那双冷静溢满嘲讽的眸子时,愤怒不是倾泻而出,而是堆积到了胸口……对一个执迷不悟的女儿,他纵使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你还小,不明白。”
“是你以为我不明白,以为我同我娘一样好骗。”王芷瑶唇边噙着嘲讽般的笑意:“您明白什么?您能告诉我么?您疼惜的殷姨娘和让您骄傲并娇宠着的王端瀚和王芷璇又是怎样的人?”
“看看,一提你的宝贝庶女,你就一脸的怒火呢。”
“你同璇儿不同,璇儿……她很好,是我亏待了她。”
“我瞧不上你欺骗我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既想要脸面,又想要真爱,我娘和殷姨娘,你哪个都对不起!今日我一直在等……并非单纯的等我娘看明白您的虚伪,无耻,还在等你挚爱的殷姨娘被打后,你会不会对我娘怒吼出,她才是你真正爱的女人,可惜呐……王四爷,您也算是顶天立地的男人?”
“王芷瑶!”王译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指着王芷瑶,俊脸挂着被羞辱后的愤怒,“谁教得你?你竟然敢忤逆我?”
“您对五姐姐他们是个慈父,但您配做我爹吗?父亲本来是女儿坚强的靠山……我同五姐姐同时掉进河里,你一定会先救她。”
王芷瑶不甘示弱,跳到椅子上,同王译信平行对视,“我爹靠不住了,你还想让我疏远外公么?”
“蒋家有什么好?你怎么就不明白蒋家危在旦夕?怎么就只看重俗物?”
王译信最受不了蒋家的粗俗,势力,不知进退,“你可知你外祖父根基不稳只凭着圣宠在京城立足,趁着陛下还宠爱他,早早得退下来,他还可以保全家族……”
王芷瑶心底小小的惊讶了一瞬,王译信也不是全然看起来的草包废物,嘴硬道:“我只晓得没有备受皇上宠爱的外祖就没有冠文侯的今日!知恩不报,还敢称君子?伪君子吧。”
“你……”王译信抬起手臂,王芷瑶扬起脸颊,冷笑道:“说中你的痛楚了?你不是早就晓得我像不堪造就的蒋家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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