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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玉





娇女谋 分卷阅读399
方生活下去,想要去辽国开始新生活,想要为自己奔出一条活路的,所以,也都不用考虑了,即便是死在了路上,也好过回去被官府缉拿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所以请公子带我们走吧。”
那人的声音才落,旁边的人也都纷纷附和,竟然没有一个人要下船返回。
见状,楚云笙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既然已经将路上的风险说给他们听了,这些都是自己选择的路,该承担的风险也应由他们自己承担,她无权干涉。
放下了这一头,她才又回了目光看向那个还在发愣的船老大道:“你可听进去了?”
她这句话说的很轻,很淡,然而那船老大却是一个机灵,抬起头来,咬了咬牙下了决心一般的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他的目光一转,落到玉沉渊的身上,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道:“若是我能带着诸位成功的找到那条通道,公子可否给我解药并保我一命?”
闻言,玉沉渊没有答话,一旁的蓝衣轻蔑的扫了他一眼道:“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家主子的话?”
即便不是肯定的回复,然而这一句话,却已经生过任何一般的承诺,听到这句话,那个船老大才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这时候,之前被阿呆点了昏睡穴道的他的手下也都开始动了动,接二连三的醒了过来,然而清醒过来的他们尚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就要抬手抓起落到自己身边的刀剑看着楚云笙和阿呆就眼睛红红的要扑过来,却被那船老大一声力喝制止了,他道:“快给老子回到各自的工位上去!另外,听着,这几位爷以后就是这船上的老大,以后你们都要听他们的,切莫再得罪了他们!”
这一句话,几乎是吼了出来的,他声音本就洪亮,吼的时候犹如洪钟,响彻耳膜,这些手下听了,都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听到这句话却也知道自家老大是动了真格的人,当即也都不敢再多问,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楚云笙玉沉渊一行人匆匆行了一礼,就各自散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等这些人散去了,船老大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船头方向走去。
而那些被从船舱底下赶到甲板上的人和本身就在甲板上的人,也都纷纷转过了身子,各自散了开来,回归了自己的位置。
船还在广袤蔚蓝的海域上行驶,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个之前看到同行被阿呆放倒之后,就藏在了人群里的小五这时候才探头探脑的走到了楚云笙面前,一头跪了下来,单薄的身子有些颤抖,他低声道:“公……公子……对不起……”
楚云笙垂眸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你也是迫于无奈,我看的出来。”
这孩子的心底本不坏,不然之前也不会见到她数次欲言又止,只不过人逢乱世,身不由己,更何况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年。
“这些人并不是善类,心底尚且存着一丝善念的你跟着他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以后下了船之后,再找一个别的活计吧,我会让那个船老大以后再不为难与你。”
听到楚云笙这般的话,小五猛地抬起头来,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楚云笙,他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出了一缕泪光。
楚云笙弯腰,将他搀扶了起来,鼓励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再说什么话,便转过身子往船舱里走去。
昨夜没有睡上一个好觉,现在这一番折腾倒有些困了,她把那个漂亮的孩子托付给了阿呆和墨羽两个人照料,便回了房间,这时候也不担心船老大会不会按照玉沉渊说要求的来了,因为他既然那么贪生怕死,就不会听不进去玉沉渊的威胁,更何况,现在的这些也都是玉沉渊该操心的事情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尽快的调养好身子,然后等着到辽国的这一路之后的应对之策。
进了房间,她就从里面拴上了房门,给自己的伤口上涂抹一层药膏,又盘膝打坐了一个小周天,等到感觉到身上的经脉和气血畅通了那么一些,这才倒头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格外的沉,若不是听到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楚云笙还醒不过来。
“楚姑娘……楚姑娘……”
被敲门声刚吵醒,楚云笙脑子里还有些混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侍女蓝衣的声音,她一个机灵的从床上翻身而起,这时候脑子才清醒了过来,才想起来自己是在一艘前往辽国的大船上。
打开舱门,侍女蓝衣已经笑吟吟的站在了门口,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碟小菜和一碗米饭,看着楚云笙不解的目光,她才道:“楚姑娘这一觉睡的可真沉,中午的时候我和紫衣怎么敲门都不应,上午的时候我和紫衣将这穿上的灶房重新拾了一番,勉强能做些小菜,只是船上的东西有限,还请姑娘将就吃点。”
能有个一口热饭吃就已经不错了,楚云笙哪里还会像玉沉渊将就那么多,当即道了几声谢谢,这才接过了托盘带进屋子里来,开始吃饭。
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此时闻到饭菜的香味,只觉得肚子更饿了,她风残云卷的将一碗米饭和一碟菜都吃了个光,而蓝衣也没有离开,就候在门口,等她吃完了这才去了碗筷转身离开。
蓝衣的前脚刚刚离开,楚云笙才摸着吃的又圆又滚的肚子,就看到玉沉渊衣袂生香的走了进来,看到她半躺在床边揉着肚子的样子,玉沉渊挑眉笑道:“昔日陈国的公主,便是这般做派吗?”
虽然已经猜到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陈国那个亡国的妖孽公主的事情,但是被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提出来,楚云笙还是有些意外,她脚腕一转,也不在乎形象,就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床头,并回眸看向玉沉渊道:“那么,玉相觉得,作为一个妖孽公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做派呢?”
见楚云笙并不否认,反而这般坦诚的迎着他的目光,玉沉渊倒是一愣,但旋即,他的眼睛里霎时间绽放出来星光点点,熠熠生辉的看着楚云笙道:“至少,这模样也应该过的去吧,否则怎么能称之为妖孽,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呢?如此一看楚姑娘,本相倒是觉得,要么说传闻都是假的,做不得真,要么嘛……”
后面半句话,他把尾音拖得老长,似是故意在吊楚云笙的胃口,说到一半,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没有再继续。
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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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笙也学着他的样子,半眯着眼睛,狐狸似得,狡黠的看着他道:“要么怎么?”
第两百六十四章坦诚
玉沉渊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两张床中间,见到楚云笙这般的神情,不由得起了捉弄之心,他眉梢一挑,便是一抹倾城绝艳的笑意,下一瞬,他伏低了身子,突然凑近了楚云笙些许,然后在楚云笙的耳畔吐气如兰道:“要么,你这个陈国公主的身份也是假的,毕竟,本相可是听说过,那位陈国的小公主因为自出生之后额际带着凌霄花胎记,因此才得了亡国妖孽的美名,但见你这般模样,即便是神医圣手元辰,也应该是做不到将那胎记祛除的一点儿痕迹都不留,所以,你说说看,你到底是谁呢?”
虽然不止一次被玉沉渊突然凑近了些许,这般调戏,但是每一次这样近距离的面对他,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那一缕奢华幽冷的香气的时候,楚云笙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然而即便是不太舒服,但她也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动也不懂,只抬眸迎着他打探的目光看过去,直看向玉沉渊的眼底,然后笑道:“那么,玉相觉得,我到底是谁呢?”
已经无数次起了戏弄楚云笙之心的玉沉渊见到此番自己这般凑近,然而这妮子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还这般神色坦然的面对自己,他在心底里不由得开始质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了,但是面上却还是带着妖孽无比的笑意道:“正是因为猜不透,所以才要问你。”
闻言,楚云笙叹息了一口气,眨了眨眼间,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起,她现在基本上已经摸准了玉沉渊的软肋在哪里,因此,即便是被迫跟他距离这么近,她也一点都不担心这人会做什么,首先他不过是戏弄她,想要看她的窘态,再者,她可以直接提到他想要回避的软肋上,想到此,她眉梢一挑,笑意盈盈道:“玉相猜不到我的身份,不也正如我猜不透玉相的身份一样吗?你跟阿呆兄明明是孪生兄弟,可如今却是这样的疏离,我很好奇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也很好奇阿呆兄和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曾经见到过阿呆兄十分小心翼翼的保存着的一方丝绢,用的是上等的云绸丝缎,上面绣了一个‘文’字,当时我还在想,五国之内,有哪家文姓,但后来,看到阿呆兄的样子之后,我才恍然大悟,那个‘文’不是你们的姓氏,而是阿呆兄的名字,对不对?”
楚云笙的话音未落,玉沉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中的星光已经渐渐撤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凉意,即便已经入了夏,却还是让对面的楚云笙如坠冰窖。
然而,也因此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玉沉渊没有回答她,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里之前的那一抹捉弄的神色也已经全部淡去,他脚腕一转,就站起了身子并在对面的床上懒洋洋的躺了下来,丝毫不在意对面楚云笙探究的眼神,只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个身份跟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然而不知怎地,楚云笙却莫名的从这句话以及这时候玉沉渊的神色中感觉到了一抹悲凉。
他和阿呆兄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每次,只要一提及身世,玉沉渊再好的兴致都能被打消了大半,尤其是越相处,跟他越发熟络了之后,楚云笙见到他渐渐地在自己面前撤去了似笑非笑毫不在意的伪装,也渐渐地不愿意甚至极力回避有关这方面的话题,而她也越发对他和阿呆兄的身世来了兴趣。
明明是孪生子,长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然而性格却天上地下,完全没有一点共同点,玉沉渊性格张扬肆意,做事只凭自己的喜好和想法,而阿呆则是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他拒绝别人走进去,也抗拒着自己走出来,他没有是非观,没有价值观,甚至没有正确的善恶观念,他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只是一门心思的对自己认为的能允许在他的世界里出现的人好,而那种的好,即便是豁出性命,即便是伤及无辜不惜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这一点楚云笙已经领教了。
他们两个,一个是手腕了得权倾一方的当朝丞相,一个是跟随着元辰师傅避世数十年的自闭少年。
除了容貌之外,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然而,有时候,楚云笙看到玉沉渊再看阿呆兄,心底里还是会冒出来这样的想法,他们还是有共同点的,阿呆抗拒着并且害怕着融入这个世界,所以无论走在哪里都要带着面具,都要将自己的内心都隐藏在那张面具之下,仿佛这样才能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而玉沉渊虽然性格乖张肆意,想到的事情就去做,然而跟他相处久了,楚云笙也发现,他又何尝不是总是带着面具。
不过是一个戴在面上,隐藏了真实的容颜,而另一个则戴在了心上,再不愿意有任何人能窥探的了他心事的一角。
想到这里,楚云笙再看向玉沉渊的时候,心底里对他的戒备也放下了三分,她叹息了一口气,道:“这几天我专门打探过了,关于燕国,关于玉家,天下人皆知玉相在夺取了燕国的执政大权,成了燕国背后的皇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曾经的燕国开国功勋世家后来被燕国先王判了谋逆罪的玉家平反,十多年前,玉家获罪,累及九族,但凡玉家的男子皆被斩首示众,玉家的家仆被判流放三千里,而女眷则皆没入乐籍永生为奴,我找人查看了当年玉家的族谱,发现,当时的玉家的长子名下曾有一对孪生子,而玉家获罪的时候,他们才八岁,所以,我就在想,那个族谱中的已经被斩杀的双生子之一的长房长孙,会不会是你呢?而你的名字,不应该叫玉沉渊,而是应该叫玉修业,阿呆兄的全名是玉修文,所以他才会有那一方绣着‘文’字的丝绢,对不对?当然,我并没有恶意,但是既然玉相要拉着我一起去辽国并且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我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跟着你走了,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如当初你千里奔波去卫国助我一样,我也没有对玉相隐瞒什么,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算是盟友,对吧?”
玉沉渊和阿呆兄的身份,也是她最近才猜测的,但是却不敢肯定,这几日同他们相处下来,才越发肯定了她心底里的猜测,然而,即便是猜到了身份,却也不能猜到他们这一对兄弟,在年仅八岁的时候,面对家破人亡仇家追杀等等到底经历了什么,而玉沉渊又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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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养成了现在这般喜欢带着伪装的面具喜怒不形于色,最后成了一朝丞相,而阿呆又是如何辗转从到了辽国皇后那里,最后被摆脱给了元辰师傅。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一个的谜团,展开一个,还有下一个。
然而,作为这谜团的中心,玉沉渊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楚云笙这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诚恳,她希望玉沉渊能即便不能帮她解开这个谜团,也应该让她知道他此去辽国的目的。
然而,玉沉渊却似是并不愿意在此时上多做解释,他双眸微微蹙起,深深的打量了一下楚云笙道:“既然算是盟友,你却为何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愿意透露?”
听到这话,楚云笙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双手一摊道:“那你是觉得我即便是哪个身份,对于现在的你来讲,有任何的威胁吗?重要吗?”
闻言,玉沉渊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难得一见的正色道:“你既然都知道了无论你什么身份,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所以又何必介怀坦白你的真实身份?”
从没有想到玉沉渊在探究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事上如此执着,楚云笙深吸了一口气,避开玉沉渊那双灼灼的目光,垂下眸子,看向自己的脚尖道:“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我说了,你也未必信,更何况,你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我曾经是陈国的十三公主,楚云笙,而对于这个身份,我从一开始也没打算隐瞒你。”
听到楚云笙如此坦诚的语气,但见她眉宇间一片坦荡,并不见得有丝毫的作伪,玉沉渊眉宇间的不解越发凝重了几分,然而不等他问出口,楚云笙蓦地抬起眸子来,看向他的眼底道:“对,你怀疑的没有错,曾经的楚云笙确实是顶着一朵凌霄花的胎记出生,还因此被构陷,说是亡国妖孽,而且,她的样子也跟我现在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我跟她之间,不仅仅是换了一张脸,我要说,我们甚至连生命都换了你信吗?”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楚云笙的目光都没有离开玉沉渊的眸子,但见他眸底深处起了一片波光涟漪,迷雾更甚,她笑道:“我自己都不信,但有什么办法,可能呢,老天爷也觉得我死的太过冤枉,所以才会让我一觉醒来,匪夷所思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巧还是陈国的大将军之女,秦云锦,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也没有给你讲鬼故事的必要,信不信在你。”
说到这里,楚云笙也不再看玉沉渊,也不等他做出反应,便转过了眸子,靠在了床边,看着头顶上的船板出身。
也不知是玉沉渊不信,若是换做她自己都不信的,但是事情就这样神奇的发生了,想到这里,楚云笙不由得想到当初自己曾经向苏景铄坦白自己的来历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的眼底里除了震惊之外,还有疼惜。他甚至都没有怀疑过这一件事的真实性,好像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的。
那么,她曾经答应过他,要跟他白头到老,陪他看遍世间繁华的诺言,他也是会坚信下去的吧。
一想到这里,一想到苏景铄,楚云笙的一颗心蓦地疼了起来,她忍不住皱眉,满腹心思都沉浸在里面,却没有注意到对面的玉沉渊蓦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打量起她来,看到她突然流露出这般神色,玉沉渊轻声道:“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你既然这么说的话,我是信的。”
闻言,楚云笙一愣,才从记忆中抽离了心神,猛地发现玉沉渊正坐的无比的端正的盯着她看,楚云笙连忙转过脖子,看过去,奈何因为动作太快,刚刚因为心疼而引出来的一泡泪水就猝不及防的从面颊上流了下来。
她连忙抬手擦去,并同样坐直了身子,对着玉沉渊干笑两声道:“你若真信便好。”
而她这般的模样,落到玉沉渊的眼底,只以为是因为牵扯出她之前亡国公主的身世而想起了伤心事,所以这般落泪的神情,看在他眼底里竟然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来。
而此时,接受了楚云笙曾经的身份,知道了她的身世,再联想到他曾经知道的那个关于自出生时就被当做妖孽一样的存在,并被关押在锁妖塔十六载都不得出的陈国小公主,最后再被赵国三皇子,也即是现在的赵王何容利用,并被推下了城头摔死……在这样一个身世悲惨的人的面前,他竟然觉得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比起这个也算不得什么。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看到楚云笙这时候的模样,虽然已经换了一个面孔,然而躺在这幅躯壳里的却还是那个灵魂,玉沉渊不由得好奇并心疼起她这些年的经历了来。
“这些年?”楚云笙却没有想到一向做事很辣从不拖泥带水感情用事的玉沉渊这时候的心思,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待重复了一遍再看玉沉渊的神色,才意识到原来是在问她在锁妖塔里被当成妖孽一样关起来的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怎么过来的呢?
想到这里,楚云笙的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第两百六十五章窥探
关于那一段痛苦黑暗的记忆,她此生不想再回忆第二遍,因为每回忆一次,她的心就如同被冰冷的海侵泡了一次。
在漆黑的锁妖塔里,除了娘亲,没有玩伴,没有声音,没有光亮……娘亲走后,她甚至连说话都省去了,越发孤独无依,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
一旦牵扯出那一段记忆,她的眸子里就已经忍不住浮现出滔天的恨意和愤怒,然而造成前世里她和娘亲悲惨的一生的那个始作俑者却已经死了,死在了他亲生儿子的手下。
即便是她想要去报这个仇,却已经无从报起,这才是让她更加愤怒和不甘的。
楚云笙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心绪平复了下来,她抬眸,正正迎上玉沉渊那双漆黑如墨美丽妖娆的眸子,她也不避不让,直言道:“还能怎么过来呢。”
其实她即便是不说,玉沉渊也已经从她的眸子里读懂了一切,从前还对楚云笙的身份好奇,他好奇楚云笙怎的会有这样脆弱又逞强两相矛盾的性子,好奇为何她似乎对赵王带着刻骨的恨意,原来是这样。
想到这里,玉沉渊眉梢微微颤动,他想起来,昔日同赵国结盟出兵陈国的奏章也是曾经经历过他的手批阅的,算起来,他也是害楚云笙惨死城楼下的凶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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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一点,玉沉渊也终于明白了在初次见到楚云笙之后,当她知道了自己身份的时候眼底里流露出来的淡漠和寒意,以及即使是现在,她对自己始终都是保持着疏离和警惕的状态的……想到此,玉沉渊再抬眸看向楚云笙,虽然她那双灵动的眼睛依然一错也不错的睁着看着他,眼底里无波无澜,无爱无恨,但是却让玉沉渊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了起来。
他动了动喉头,想说什么,却发现言语在事实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当时是公主唐雪求着他,要跟赵国结盟,并以攻盟军打下的陈国作为唐雪的嫁妆送给赵国,他对这些本就不在意,陈国已经是强弩之末,也许没有燕国的结盟,赵国也能轻而易举将其从内外瓦解并灭掉,而燕国不过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让这一场亡国的戏码更为轻松和彻底了一些。
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不曾想到会有什么不妥,更是从来没有想到赵国用计利用同陈国十三公主大婚的日子下手对这个十三公主会有怎样的伤害和不妥,即便是想到了,以当时的他来看,也并未有什么不妥,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女子罢了。
然而,当这女子几次同他有缘或者无意接触并走近的时候,再得知了她的身份,他才觉得,如果当初便知道是这样一个结局的话,或许那时候的那一道折子他会因此而改变主意。
但是,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再多的假设也已经不可能成立,事实就是事实,辩驳也只是会显得更加苍白无力,所以玉沉渊唇角动了动,但最终没有将那一句抱歉说出口。
然而,即便是没有说出来,楚云笙看他的神情,也猜到了当他得知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反应过来当初他也曾是参与了覆灭陈国的凶手之后,他会有些不自在,然而,其实,走到现在,她也已经释怀了很多,所以,再看到玉沉渊流露出这样的神情的时候,楚云笙嘴角一动,便扯出一抹轻松的笑意道:“玉相放心,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即便是怀揣着仇恨,但这仇恨也多半算不到玉相的头上,顶多,我会因为你是站在你们燕国公主唐雪的阵营而对你疏离几分,我们不会成为朋友,但在不伤害各自利益和方向的前提下,也不会成为敌人,所以,玉相放心。”
闻言,玉沉渊倒是有些意外,他的目光依然锁定在楚云笙的身上,淡淡道:“毕竟是我们燕国参与到了灭陈的阵营里,而那道奏折就是我批阅的,你当真不恨燕国不恨陈国?”
玉沉渊的话音还未落,楚云笙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扫了玉沉渊一眼,便不看他,而是靠在了床头,轻描淡写道:“我为什么要恨燕国?要说恨,我只恨那个将我逼到死路的唐雪,还有利用我最后笑着看着唐雪逼死我的赵王何容,至于什么国仇家恨,对于我来说,一点分量都没有,我虽然是陈国的公主,可是这些年来,陈国却从未有过拿我当做陈国的公主,只有在赵国提出和亲的时候,我那个所谓的父皇才想起来,锁妖塔里还关押着我这么一只妖孽,不是我生性冷淡残忍,而是我生是从未得到过陈国的尊重,死后却还要继续背负着祸国的黑锅,他们都恨我,谤我,辱我,而面对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子民,你觉得我还应该带着留恋甚至带着国破家亡的仇恨吗?不!上一世,陈国的公主身份对于我来时,只是枷锁,是桎梏,所以,这一世我怎么可能还要为那样的国,那样的人去憎恨,去复仇,我想走的,不过是按照我自己的人生生活,不过是为了报那两个当初逼杀我的人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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