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玉
唐雪还没有说话,她身边的掌事嬷嬷已经很有眼力见儿的站到一边,对楚云笙出声呵斥。
闻言,楚云笙款款步入大殿,连膝盖都没有动一下,只垂眸对唐雪道:“民女见过皇后娘娘,民女之前受过伤,还没有好利索,所以还望皇后娘娘见谅民女不能曲身行礼了。”
“受伤?本宫看你根本就是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唐雪眉梢一挑,拢在膝盖上的涂着蔻丹红的指甲泛着嗜血的光泽。
楚云笙丝毫不把她的气势放在眼里,直接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并双手抱拳,十分无辜和坦然道:“不信您可以去问陛下查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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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唐雪眼底里的杀意越发明显,她眉峰一蹙,冷冷道:“你以为本宫不会敢动你么,要不是陛下被你用了同脉之体的巫蛊,本宫早把你碎尸万段了,但即使不能杀你,本宫也有各种手腕折磨你。”
说着,她对身边的老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当即就有几个年长的老嬷嬷走了进来,并将屋子里本来服侍的小宫女们给遣散了出去。
而这些老嬷嬷们毫不客气的将手中带来的夹板和装着银针的带子扔到了楚云笙面前,似是只等着唐雪一声令下,她们就能轻轻松松的用夹板夹断楚云笙的手指,用银针刺穿她的经脉。
而楚云笙倒不为面前这些人的凶神恶煞的样子所动,她是听出了唐雪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当成她是那个给何容下巫蛊之人,而何容的生死似乎是系在她身上的?
难道何容为了将她禁锢在这赵王宫里,而对唐雪说了假话?
故意说是因为他的生死系在她身上,这样一来,善妒的唐雪才能容的下她,并有所顾忌而不会伤害到她的性命?
心里这样猜测,但不十分笃定,楚云笙对唐雪展颜一笑,试探道:“难道陛下没有告诉你吗?他跟我生为同脉之体,不仅仅是性命相连,就是我一旦受到了伤害,而这些伤害也同样会转移到他的身上,”说着,楚云笙状似不经意,实则在认真的打量着听到这一番话之后唐雪的表情,果然见到她流露出震惊之色,楚云笙继续道:“看来,陛下果然十分喜欢皇后娘娘,不忍心让您跟着一起为他的安危操心这才没有将全部实情托出。”
闻言,唐雪之前的戾色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楚云笙的恨之入骨,她定定的看着楚云笙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宫就会信了吗?”
楚云笙耸了耸肩,无所谓道:“皇后娘娘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问宫里的御医啊,问问他们,中了‘傀儡花’的人跟其同脉之体会有怎样一种关系,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说谎了。”
她的表情格外的轻松,似是在说着与己无关的事情,然而正是这样的表情让唐雪冷静了下来,之前的暴怒之色也没有了踪影,换来一脸的紧张,因为她知道,如果楚云笙说的是真的,那么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不仅仅要担心何容的身体,更要担心这个凭空多出来的敌人……打不得折磨不得更是杀不得。
唐雪面上的表情十分丰富,但也只是一瞬,她的眸色一转,就已经恢复了常色,她抬起涂着蔻丹红的指尖放在桌子上,借力站起了身子,同时对楚云笙道:“你所说的,本宫自然会去调查,如果是假的,本宫保证,会用尽各种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是真的……但无论真假,你也别得意太早,本宫身为六宫之首,有的是办法。”
说着,再不看楚云笙一眼,拖着曳地的宫装直接就朝殿外走去。
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会儿多半是心急火燎的找御医将‘傀儡花’问个清楚,然而楚云笙根本就不怕她去问,反而她还希望她去问。
因为何容为了将她囚禁在这里,主动欺瞒唐雪,说自己是那个给何容下‘傀儡花’巫蛊的人,等同于将自己被害者和何容这个施加者反了过来,这样一来,轻轻松松的就让唐雪对自己有所顾忌不会伤害自己。
不得不说,何容这一轻描淡写的说辞真的太高明。
等唐雪和一众大宫女老嬷嬷走出了云裳宫,楚云笙才恨恨的跺了跺脚。
这样子让唐雪吃瘪自然是她乐见的,然而她现在气的是之前听到的那个管事太监说的那句话何容要册封她为妃,而且还要昭告天下!
虽然不知道何容到底还有些什么阴谋诡计,但是她隐隐觉得,这事儿跟苏景铄有关,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要册封她为妃,这样一来,如果阿铄知道的话……如果不顾一切的要赶来救她,那么无疑就中了何容的陷阱。
想到此,楚云笙一刻也不想耽搁,直接站起身来走出殿外,对身边的宫女道:“陛下在哪里?”
那小宫女似是丝毫不意外楚云笙回突然问到赵王在哪里的问题,她微微一笑,对楚云笙行了一礼,才道:“陛下有传信过来,说如果娘娘要找他的话,让奴婢带您去御花园,他还特意说,是他第一次见您的那个御花园。”
闻言,楚云笙一愣,但还是跟上了那宫女的步伐,出了云裳宫,直往那御花园而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到底何容心底里做着怎样的盘算,又为什么要刻意提起第一次见的那园子。
他所谓的第一次见的,不过是上一次她以柳执素的身份刚刚被太监领进宫,在那里碰巧遇见了他,也是她重生一来,第一次见他。
却没有想到,他还能记得到当时的情景和地点。
然而,她心里装着心事,全然忘记了刚刚那宫女对她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娘娘。
兜兜转转,终于到了那御花园,正值春光最好的时候,满园芳菲,这里的百花开的不比卫宫的差,然而这莺莺燕燕万紫千红,却在眼前蓦地失了色。
花园中,不远处的凉亭里,悠然坐着的那个身着墨色锦袍的男子,头戴八宝金冠,此时正背对着她优雅的煮茶,石桌上还放着一盘棋,黑白子正陷入胶着的苦战。
似是感应到她来了,何容一回首,正落入楚云笙如墨的眼底。
他抬眸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知云裳宫柳姑娘住的可还习惯?”
楚云笙轻吐了一口气,也款步上前,到了凉亭大刀阔斧的在何容对面的石凳子上坐下,含笑道:“还凑合。”
闻言,两边站着侍奉着宫女太监差点没有齐齐闪了腰。
何容抬手为楚云笙倒了一杯,笑道:“习惯就好,就怕你住不惯,如果觉得不好,可以搬来甘露殿住。”
这一次,不仅仅是那些宫女太监差点闪了腰,就是楚云笙都忍不住小心肝颤抖了一下。
甘露殿是历代赵国君王所住的地方,就连皇后唐雪都只能住在凤仪宫,然而,却在此时,何容提出来让她搬去甘泉殿……
心里忍不住嘲讽赵王您的演技真好,外人看来他们这真真是一副情深意切腻歪到一起的样子,面上楚云笙还依然带着从容,笑道:“还是不了,那里太脏。”
噗通!
楚云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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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才落,不远处就有一个站岗的太监没有把持住而真的闪了腰……立即就有侍卫将他拖了下去。
然而,何容似是丝毫不为楚云笙话语里的忤逆而生气,他抬手将倒好的茶推向楚云笙,道:“柳姑娘可会下棋?”
楚云笙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茶,坦然接过,饮下了一口,迎着何容似笑非笑的眸子,才道:“棋品见人品,我想,陛下应该是不会问我这个愚蠢的问题的。”
言外之意,即便是她会下,也不会同他下。
闻言,何容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他本就生的极其俊美,因为这一笑,而越发华光璀璨,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似是这满园里所有的春色都凝聚在他一人之上,再没的春光也只是他的陪衬。
然而,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刚刚楚云笙说的是什么,再联系到他这让人心惊胆战的笑意之后,守在两边的宫女太监护卫几十个人齐齐跪倒,没有一个敢抬起头来。
何容似是根本就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他只看着楚云笙,一字一句道:“我以为,你第一时间来找我,会问到册封一事,看来柳姑娘对此事并不上心。”
楚云笙再饮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你既然都已经算到了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自然就知道你会问什么,所以我开不开口问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在来的路上楚云笙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何容既然已经下了决定的事情,即便是她说破了嘴皮子,也已经非但于事无补,还要被他嗤笑一番,所以,在御花园里,看到何容投递过来的眼神的第一眼,楚云笙就放弃了要劝说他这个决定的打算。
何容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不停的笑着,笑到最后,那笑声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狂妄,最后,他道:“你就不疑惑我为何要这么做吗?”
闻言,楚云笙翻了一个白眼,道:“我疑惑有用吗?能改变一些事实吗?横竖我现在都落在你的手上,连生死都拿捏在你掌中,随时都可能结束了我的小命,不仅仅如此,我还要祈求陛下长命百岁的好。”
何容看着楚云笙的眼睛,只觉得这双眼睛虽然在笑着,然而那笑意似是带着这世上最冷的冰,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让他感受到了里面扑面而来的寒冷,冷的他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但沉稳如他,却依然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知道便好。”
说着,何容长长的眼睫毛一动,眸色一转,落到楚云笙拿着茶杯的指尖上,他笑道:“说起来,你就不怕我在茶里下毒?”
这回,轮到楚云笙笑了:“您觉得,这世上还有比‘傀儡花’更为恶毒的毒吗?”
这话一说出口,何容就已经察觉到自己犯了蠢,不过话已经说出来,就不回了,他神色一动,两指一转,就牵引了楚云笙体内的真气在她肺腑里横冲直撞,然而,做出这样一番让楚云笙痛不欲生的举动的他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不说这一点,我倒还忘了提醒柳姑娘,你的命在我手上,要想活的长久一点,还是要敛一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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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画卷
本以为这样的话,不能让倔强的楚云笙求饶,至少也让她尝些苦头敛起她那不知道哪里来的倔强和骄傲。
然而,这一次何容又错了。
在何容催动着她体内的真气横冲直撞的同时,楚云笙亦同时握紧了拳头,同时催动真气与何容留在她体内的蛊毒相抗衡。
两股真气以她的身体为战场,不断的冲撞厮杀,而这样一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将何容的这一伤害加重了数倍。
然而,即便是这样,楚云笙也一声不吭,面上带着从容,直至她肺腑在两股真气的搅动厮杀下受了重创,一口鲜血自喉头涌出,被她硬生生咽下,但是嘴角还是有一缕血渍沁出。
见状,何容蓦地了手,他看楚云笙依然一副不肯服软的态度,心里的火气跟发了疯的野草一样,疯长了起来,看向楚云笙的眸子里也不再如之前那般疏离和冷意,而是满满都是熊熊燃烧着烈火,他怒斥道:“你这个不要命的疯女人!”
那烈火瞬间就将他平素的修养和理智燃烧殆尽。
说话间,他已经蓦地探出手来,在楚云笙才将心口上翻涌而出的心血压下去的瞬间,他的五指成鹰爪状,转眼就探到了她的脖颈,一把恶狠狠的掐住,因为他用了太大的力道,让身子本来就有些虚软的楚云笙一个不稳就从椅子上跌落了下去,而何容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表情直接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拖拽到了自己面前,而这一番动作太过激烈且她刚刚经历了一番肺腑被刀绞的痛苦,所以根本就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只能任由他一把拖拽过去,她的膝盖擦到了石凳子的一角,转眼就有汩汩的鲜血顺着裙裾流了下来。
看着她即使这般落魄却不见有丝毫难堪,看向他的眼底里依然带着淡漠和嘲讽,何容被彻底激怒了,他道:“你连命都不要了都不肯向我服个软!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何容不仅仅是眼睛里带着杀意,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尽的冷意。
而在那样足可以将人冻成冰块的冷意下,楚云笙眉梢一挑,无视他此刻还掐着自己脖颈的手,索性闭上了眼睛。
何容不会杀他,在他不远万里将自己从漯河一带带回了赵王都,给她服了“傀儡花”,再要册封她为妃之后,她越发笃定。
她的秦云锦的这个身份,在他手中,将来如果利用的得当的话,将来漯河一带被奴役的铸造兵器的十万秦家军,将会是他吞并天下的排头兵,即炮灰。
秦云锦自由跟着父亲秦川在军中长大,在治军严谨的秦家军中的威望仅次于其父亲,所以她这颗棋子,何容是不会轻易丢掉的。
更何况,在何容看来,她还有可能会成为苏景铄的牵制。
怎么算,杀了她,这买卖都太不划算,而何容这样算计了天下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人,即使是被彻底激怒,但在怒气平息下来之后,也会瞬间说服自己选择对他最有利的方案。
所以,在看明白这其中利害之后,楚云笙面对何容,已经没有多少顾虑了。
见到她这般不将自己的威胁放在眼里,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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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何容是真的被激怒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动了杀意,催动了内力就要将五指狠狠按下去的时候,但在看到楚云笙闭着眸子惨白的容颜之后,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他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五指一松,毫无预兆的将楚云笙像扔一件玩偶似得一把丢出去好远。
而刚刚肺腑里受到重创还没有平复下来的楚云笙被他丢出去,重重的砸到了凉亭的柱子上,这一次再没有忍住,一口鲜血溢了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忙运了真气,将肺腑里翻涌的气血压制了下去,这才抬眸看向对面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尊贵优雅举杯饮茶的何容,而他一口茶饮下,也正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向她:“秦云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这还是同何容撕破脸皮之后,他第一次叫她秦云锦,之前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却还是十分虚伪的叫她“柳姑娘”,现在这样,至少说明,楚云笙是彻底激怒了他,而且将他的伪装撕了下来。
难得见到这人撕下伪装,露出本来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模样,楚云笙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在凉亭的栏杆上坐下来,身子太过乏力,她将身子倚靠在柱子上才道:“那我倒是要谢过刚刚陛下的不杀之恩了。”
言语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闻言,何容面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一抹莫测的笑意,他放下青玉茶盏,抬手执起黑子,目光落在棋盘上,剑眉微挑才道:“我一直以为,你跟其他的女子不一样,是个聪明人,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懂得委曲求全,懂得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懂得在这乱世之中的生存之道,却原来是我看错了,你也一样,愚不可及,你明知道你自己的生死现在完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却不懂得如何取悦于我,还屡次三番跟我作对,而这样一来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你自讨苦吃,何苦呢?”
话音一落,楚云笙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用力的将嘴角的血渍擦去,倨傲的扬起下巴,对何容笑道:“以我跟赵王你现在的立场,即便是我要曲意逢迎,要主动讨好,您敢接受吗?”
此时正值中午,春意正浓,暖暖的阳光照射进凉亭,不时的有惬意的春风拂面而来,吹动着楚云笙身上的衣裙,给她的冷冽气质中,平添了几分柔美。
何容从棋盘上回了目光,落向对面栏杆上坐着的楚云笙身上,在看到她嘴角还有一丝没有擦干净的血渍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起身,走到了楚云笙身边,微微倾身,抬起骨节分明的指尖放到了楚云笙的唇角,一边仔细的擦拭着,一边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她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敢不敢?苏景铄能给你的,我统统都能给你,而且可以给你的只会比他给的更多。”
而说这样一番话的时候,他的眼底流动着的缱绻情愫那般分明。
然而,就是这样的神情,就是这样的深情,让楚云笙觉得心生恶寒。
那样的神情,那样说话的语气,跟当初他曾经携带她出锁妖塔之后一模一样。
当时她单纯,她傻,她蠢,误以为那样的神情就是真情流露,是真的深情款款,那样的人,就是她的良人,可以为她撑开一片天空,与她携手一生。
所以,才到死才发现这人的虚伪面目。
然而,同样的戏码,却在她重生之后,又被他搬到了面前。
他以为她还是前世那个懵懂无知蠢的楚云笙吗?!
还会信以为真?!
可笑!
心底里泛起嘲讽,楚云笙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冷静道:“然而,在赵王许我的那些东西的前提下,是要我帮你掌控秦家军呢,还是要我帮你杀了苏景铄呢?可惜,我都做不到。”
何容的指尖停在楚云笙的如樱花般的唇角,因为她在听到自己一番深情的话语之后,这般冷冷理性的态度而一楞,不过也只是一瞬,他眼底里的眸色一变,不等楚云笙自己用力挣扎,他已经松了刚刚牵制着她的下巴,站起身来,背对着楚云笙负手而立,他道:“那咱们走着瞧。”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是冷冷的,完全听不出任何情绪。
而且还是背对着楚云笙,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到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到底是几个意思,是走着瞧看他怎样利用她掌控秦家军,或者杀掉苏景铄,或者是走着瞧看他如何将自己的心思玩弄于他的鼓掌之中?
楚云笙猜不到,但却也不想再猜,她动了动嘴角,正要说话,却见不远处有几个御林军抬着一大箱子东西正朝这里走了过来。
当先带路的是今早在云裳宫为她送来衣裙和手势的那个掌事太监。
抬着箱子的御林军停在了距离凉亭数十米远的地方,而那掌事的太监则快步往这里走了过来,远远就行了一礼,对何容道:“回禀陛下,礼部来报,为先王下葬百日而准备的法事已经妥当,这些皇后娘娘命人从先王寝宫中找出来的一些旧物,让老奴一并将之带去法华寺。”
何容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一大箱子东西,便对那太监摆了摆手道:“既然是皇后娘娘已经安排好了,便去照办吧。”
说着,那掌事太监领了命就要退下,然而刚刚从那一箱子东西上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正要回目光的何容突然一怔,“慢着!”
他出声的突然,吓得那掌事太监一愣,当即跪在了地上。
何容却不管他,径直从凉亭走了出去,向那几个放下箱子跪在地上的御林军走去。
楚云笙这时候也稍稍将自己的内息调理好,难得见到何容这般神色,她也不好奇,站起了身子,跟在何容的身后,朝着那几人走去。
何容脚下的步子很快,转眼就到了那箱子近前,他冷冽的目光落到敞开的箱子上,而楚云笙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口箱子。
只见里面底下放着一些衣物,衣物的上面有一个一个白玉瓷枕,一副墨玉棋盘,还有笔墨砚,旁边还有一副卷轴,但楚云笙的目光在划过砚台下压着的卷轴的时候,发现何容的神色有些怪异。
一贯都时刻保持着清冷高贵,带着虚伪笑意的伪装的何容,这时候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有种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亦或者说是愤怒,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副卷轴。
而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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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见到何容的表情的一瞬,楚云笙心底里蓦地有了一个猜测。
她想起,上一次在御书房,她和苏景铄躲在石门机关之后,听到何容跟赵王的谈话的内容,以及他提到的自己的母妃仅仅是因为触碰到了赵王的那副画卷就被他下令活活杖毙的前尘往事。
而在意识到那画卷中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娘亲的一瞬间,楚云笙的身子险些有些不稳,只觉得头晕乎乎的,脑袋里轰鸣声一片。
而这时候,不等她再想,不等她给自己一点时间缓冲,何容已经弯下腰来抬手将那一副卷轴展开来。
随着卷轴被展开,画卷中,那个窈窕冶艳的女子孤影聘婷的身姿立即映入眼帘。
一望无际的桃林里,那女子站在桃花树下,粉色的裙裾与桃林中纷飞的桃花花瓣融为一体,她只身站在桃林下,只一个回眸的动作,就已经让人觉得春风化作柔情,与她的罗群共舞,妙舞轻盈散绮霞,星眸生辉独揽风华。
即使只是画卷中的人,然而却让人仿佛置身在桃林之中,仿佛那衣袂生香绝代风华的女子正对自己浅笑回眸。
虽然刚刚已经有了两分猜测,但是在何容猝不及防的打开画卷,看到这画卷中的女子的一刹那,楚云笙依然如同被人在一瞬间抽离了全部的灵魂。
没有思想,没有痛意,更没有爱恨。
她的脑子里,眼睛里,就只有那画卷中的栩栩如生的女子,只能看着那画卷中女子的眼眸。
一瞬间,泪如雨下。
三年了,娘亲的样子从来不曾在她的脑海里磨灭半分,她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总会想起,想起她曾经将自己放在膝上,妥帖的温暖,曾经抱着自己教导自己读书习字,她领口处传来的淡淡馨香,是多少年来,最能让她安心的存在。
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候,在赵国的皇宫里,措不及防的再一次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容颜。
也经历过了那么多事情,觉得自己已经算得上坚强,也越发沉稳,然而,在这一刻,楚云笙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只看着那画卷上的女子,感受到她看向自己的眸中的让她最为熟悉的温暖和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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