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玉
看到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楚云笙只觉得手脚有些发凉,从前觉得对唐雪恨之入骨,恨她对自己那么狠辣,不但逼迫自己服用剧毒,还要命人剔掉自己的头盖骨做发簪,最后逼得自己跳下城头而亡,但是,现在重活一世,再看这些往事,再看这些人,她虽依然对唐雪是带着刻骨的恨的,但是除却了恨意之外,还有竟然还多了一分怜悯。
待赵国羽翼长成,不再需要燕国做天然屏障,那么燕国就是赵国荡平天下的一块绊脚石,那时候,燕国小公主唐雪对于何容来说又会是什么?
想到此,楚云笙只觉得掌心一片****,竟起了一层薄汗。
她站起身来,走出凉亭,看着御花园里满园芳菲,莺莺燕燕,粉蝶飞舞,好不惬意,然而这样的景色却只让她的心情更加跌落低谷。
下个月初六,就是何容定下的要册封她为妃的日子,如果在那之前,自己都没能想到脱身的办法或者阿铄没有前来搭救自己……那么这场戏,该如何场呢?
想到此,心下一沉,眼底里又翻涌起酸楚的泪水来,楚云笙连忙抬头看天,将眼底里的泪水倒回去,看着蓝天高远,白云如絮,想着此时此刻,阿铄会不会已经到了自己被禁锢在赵王都的消息?
会不会也在这时候抬头看天,会不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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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
最初,她还自私的想着,希望他来,她想早日见到他,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胁迫,有没有娶了他人,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要,然而,现在渐渐冷静了下来,心底里也就只剩下一个声音……希望他千万千万不要来。
何容既然如此笃定能在赵王都将他杀死,定然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所以此时的赵王都定然已经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阿铄自投罗网。
她宁愿自己深陷险境,也不愿意他只身赴险。想到此,楚云笙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才能想到办法,就在这时候,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以来忽略到的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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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这章很不在状态,原因是今天切土豆,结果土豆一滚……然后悲催的小手指少了一小块肉……凹进去了……血流不止……所以现在只能翘着小手指万般小心和别扭的用比平时慢了n倍的速度打字,请大家见谅……有小伙伴在qq私聊我说进度太慢,节奏太慢看着捉急,还有说求后面不要虐何容的……我想说,框架才起来,后期陌陌就要加快节奏了,至于说不要虐何容的……臣妾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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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下毒
密道!
上一次,前来赵国营救姑姑的时候,苏景铄给她看过的赵国皇宫的密道图纸她现在还记得!
这两日来,神不在状态,现在才想起这要命的关键,楚云笙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姑姑之前被困的云秀宫就有通往王城之中某处宅院的后院枯井。
但是,经过上一次她跟阿铄顺利将姑姑带出了皇宫之后,何容有没有察觉到密道,有没有在这中间做了手脚和改动,她不确定,剩下来的日子,她都放在了研究这些密道上。
何容虽将她困在赵王宫,并在她身边安插了两名高手,但却并没有干涉她在后宫中的走动,所以,楚云笙得了空就往自己对比密道的图纸中所记录的几个入口点去观察摩挲。
这一日,她才走到梨华宫的院墙之下,却被迎面走来被一群宫女跟着的盛装唐雪撞个正着。
这还是自从那一****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走掉之后,她们第一次见面。
见到她,唐雪眸色一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嘴角挂了一抹冷笑,将衣着朴素简单的楚云笙从头大量到脚,鄙夷道:“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麻雀穿了华服也变不成凤凰的。”
楚云笙这时候已经懒得再同她起口舌之争,她白了唐雪一眼,“要让我变成您这样的凤凰,我倒是宁愿当一只麻雀。”
说着,她回了目光,就要绕过唐雪继续往前,却不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身手不凡的侍卫来,分别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将楚云笙困死在一方天地里。
左右两人速度最快,在楚云笙面上还带着惊讶之色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一左一右将楚云笙的两只手腕抓在了手中,并且让她再动弹不得。
看到楚云笙被轻轻松松制服,唐雪眉梢一挑,眉梢里的讥诮意味更加明显:“你以为,今天在这里遇到本宫是偶然?”
楚云笙下巴微扬:“哦?”
“你以为,本宫没有去详查有关‘傀儡花’的记载?不过是要用内力催动体内的母蛊,从而用母蛊驱动被施蛊之人体内的幼蛊,让施蛊之人痛不欲生进而达到目的,虽然你现在可以用这巫蛊术掌控三郎的生死,但一切的前提是你得有内力有真气催动体内的母蛊,如果我将你这一声修为废掉,让你变成没有半点内力的普通人,那么这母蛊在你体内便是废了,从此,你再不能凭借这‘傀儡花’操纵利用三郎,而我唯一需要顾忌的,就是不要失手把你折磨死了,否则,母蛊死了,幼蛊也活不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闻言,楚云笙露出一抹赞许的眼神来,看着唐雪道:“皇后娘娘的想法自然是极好的,但是你忘记了,此时此刻,我还有内力,你不怕我转眼间就能杀了你的三郎吗?”
“是吗?”唐雪上前一步,抬起那涂着蔻丹红的长长指甲钳住因为两边高手护卫挟持的不能动弹的楚云笙的下巴,冷冷道:“这是你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筹码,若是三郎有事,我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把你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所以,我打赌,你不会伤了他性命。”
下巴被擒住,动弹不得,唐雪又凑的那么近,让楚云笙不得不闻着她身上那一股扑鼻的脂粉味道,她眉梢一皱,明亮生辉的眸子睥的看着唐雪,从容道:“是吗?那即便是按照皇后娘娘你这样的说法,我不会取了赵王的性命,但难保我在危机关头会催动蛊虫,让他生不如死的痛一回,这样,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他既然伤了我在先,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唐雪的眉梢眼眸里,都满是倨傲和冷意,哪里有半点平素她在何容面前表现的那般小鸟依人。
话音才落,她摊开另一只手中,掌中那一颗朱红色的丹药瞬间映入楚云笙的眼帘。
“放心,这只是比化功散还要毒上几分的毒,最多腐蚀掉你的内力,让你经脉俱断生不如死罢了,不会要了你的性命。”说着她握着楚云笙下巴的这一只手蓦地用力,想要将楚云笙的嘴撬开,然后将这朱红色的丹药给她喂下。
然而,楚云笙的嘴死死的闭着,以唐雪的力道根本就打不开,她嘴角一动,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指尖一挑就要划破楚云笙面上的肌肤,然而她的指尖才顺着楚云笙面上的肌肤滑开,那长长的指甲尚未来得及落下,却见刚刚被左右两个侍卫挟持的根本动弹不得的楚云笙眼底里眸光一闪,突然笑了。
那一笑胜过在三生湖畔生长的万千曼陀罗瞬间绽放,带着令人窒息的美,淬着让人直觉危险的毒。
唐雪心底一惊,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心里却突然因为楚云笙的那一笑而生出千般万般的惶恐来。不等她抓住楚云笙的那一抹笑容里的意味,不等她想明白那笑到底是为何,明明已经落到了她的手上,明明被左右的护卫挟持的根本动弹不得的楚云笙却突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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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这一动,犹如狂风暴雨过境,唐雪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但是都没有看清她到底是如何出手顷刻间放倒了身边两个挟持她的高手护卫和身后跟着的另外两个。
唐雪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保持着要给楚云笙强行喂药的姿势,而楚云笙已经手腕一转,像刚刚她擒着她的下巴一般,将她的下巴牢牢的锁在了她的掌中虎口之下。
不过一个瞬间的功夫,对象换成了是她!
而楚云笙根本就不给唐雪反应过来惊声尖叫的机会,更不给此时就在站身后月牙拱门之后听到了刚刚所有对话的何容出声的机会,抬手就拿起唐雪手中丹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捏成齑粉拂袖间没了踪影,并将之换成了早已经藏在了袖中的自己准备好招待唐雪的丹药,抬手就给她喂了下去。
而唐雪正保持这惊声尖叫的姿势,长大了嘴,蓦地被楚云笙塞进来这丹药,本能的就要抬手卡着嗓子吐出来,却被楚云笙一拳狠狠的打中腹部,另一只手捏着唐雪的嗓子强行让她咽下去了。
“住手!”
何容再看不下去,提起轻功转瞬就掠到楚云笙面前,同时已经抬手催动了楚云笙体内的蛊虫,让她腹内绞痛不得不放手。
见丹药给唐雪服下,楚云笙才没有那么好心还要抱着唐雪,在何容的那一声呵斥之后,她就已经像丢开一块破布一般将唐雪对着何容丢了出去。
唐雪这一下受了惊吓着实不小,再加上楚云笙那根本就没有保留的一拳头在跌落如何容怀抱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晕死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何容抱起唐雪,额际有青筋爆出,他抬手利落的封住了唐雪身上的几处大穴,就叫了人立即去找太医来。
刚刚腹中痛的呼吸都困难的楚云笙,这才得了空将自己的内息调理了下,她冷眼看着神情阴鹫的何容,笑道:“陛下刚刚在石门后可是有一会儿工夫了,应该也都听见了全部,一字不落,该是不会没看见不是我想对皇后娘娘做什么,而是皇后娘娘想对我做什么,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自保。”
“你……”似是被楚云笙说中,何容面上划过一丝尴尬,不过转瞬即逝,他抬眸冷冷的盯着楚云笙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下如此狠手。”
“我下手狠了吗?这明明是皇后娘娘要喂我的丹药,我不过是转交给了她罢了,怎的我就狠了?至于那一拳,她刚刚的指甲要划破我的脸,要毁我的容,我不能做自保吗?”
“够了!我不想听你狡辩,她若无事倒还好,若她有事……”后面的话,何容没有说完,他的目光恶狠狠的了楚云笙一眼,那样的眸色中,带着狠辣,带着恨不得将楚云笙立即杀了以绝后患的冲动。
然而,越是这样的眸子,越是看到他为唐雪的生死暴跳如雷,楚云笙越发可以笃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的唐雪对何容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那么,这就够了。
御医很快就来了,在听到何容说的是被服用了散尽经脉和修为的丹药之后,御医就在原地施以银针封住了唐雪的穴道,又写了一剂药方,命人赶快配好煎熬好了送了来。
等一番折腾,过了两个时辰,服下了汤药的唐雪才终于醒了过来,何容为她把脉之后,面上才终于露出了一抹缓和过来的从容。
而看到这里,楚云笙的嘴角微扬,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里,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接下来的几日,唐雪因为被楚云笙那一拳重伤,不得不躺在病床上,再没有出过凤仪宫,更没有机会来干扰楚云笙,所以楚云笙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安静日子。而
何容也自那之后,再没有主动来找过楚云笙,楚云笙的心思都在和钻研密道上,更没有心思去主动找他,就这样,一晃半个月过去,虽然同在赵王宫,两个人之间竟再没有半点交集。
一直到这一天,一大早,上次那个给自己送华服朱钗的掌事太监再次带着一大批宫女太监来了云裳宫。
这一次,带来的是为她量体裁衣做册封庆典的御用裁缝们。
楚云笙不得不配合着,像个布偶一般,被她们量身段,试样板……一直折腾了一个上午,等到快要用午饭的时候,这些人才退了下去。
本想坐下来安静的吃个午饭,却蓦地听到那掌事太监来了一句:“陛下说,娘娘忙完就随老奴去正德门等他。”
“正德门?”神怏怏的楚云笙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瞬间来了神,她睁大了眼睛,故作好奇的向那掌事太监问道:“陛下可是要出宫?要我去送?”
闻言,那掌事太监掩唇一笑,道:“娘娘忘记了,今日是法华寺为先王做法事的日子。”
说着,他突然凑近楚云笙些许,压低了声音道:“按规矩,是不能带后宫妃嫔的,但是陛下竟钦点了娘娘随行,可见陛下对娘娘的用心。”
说着,他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那笑容看的楚云笙原地打了个冷颤。
虽然不知道何容到底在策划着什么,这次又故意要带她去法华寺参加老赵王的法事有什么阴谋和算计,但是只要能出宫,对她来说,既是危机,也是一次机会,不是吗?
想到此,她按照掌事太监的建议,利落的换上了一身比较正式华丽的裙装,就跟着他一起往正德门而去。
然而,到了那里的时候,见到穿着一身墨色便服腰际连个玉佩都没带、身后停靠着一辆普通马车的何容的时候,楚云笙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下摆拖地,外面衬着薄纱的华丽长裙,再看了看那个要自己穿的正式一点隆重一点的掌事太监,眼底里写满了哀怨。
而这太监反应也极快,当即对何容行了一礼,复命之后就脚底抹油,眨眼间就溜的没影儿了。
偌大的正德门前,除了那些神色威严的守卫和马车车夫之外,就只剩下何容一人站在马车边上,迎着阳光,看向面上带着点尴尬的楚云笙,露出了一抹浅笑。
“不过几日不见,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就要做这般刻意的打扮?”何容笑,笑里带着明显的讽刺和试探。
然而,这笑逆着阳光,看在楚云笙的眼底,只觉得格外的刺眼,她上前一步,抬手携了一股内力在手中,抬手一掷,就用那内力做刀将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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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那一缕裙裾给切断了开来,做完这个动作,她才抬眸看向何容,似是完全没有听到何容的话语,更没有听到他刚刚话里的讽刺一般,亦笑道:“怎么,现在我想穿什么衣服,赵王都要来干涉了吗?”
闻言,何容嘴角一动,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转过身子,二话不说,直接上了马车。
楚云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跟上了他的步子,踏上马车来。
待他们坐稳,那个驱车的中年男子才挥动着长长的鞭子,驱策着马儿前行。
马车轮轴转动,吱吱悠悠,声音悠长,然而,马车内却安静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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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拜祭
虽是是外表看起来是再平常不过的马车,但是内部装饰依然奢华无比,一如何容一贯的风格。
何容自坐进马车之后就一言不发,靠在侧壁上闭目养神,完全无视楚云笙的存在,而楚云笙亦没有想要同他说话的兴趣,偌大的马车内,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一路走过繁华的街道,出了城,何容才动了动身子,转过头去看同样自进了马车就一言不发的楚云笙。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敛起来的翅膀,微微颤动,似是感应到他的注目,那双清澈的可以照的见这世间所有污垢与污浊的眸子豁然睁开,只是那一刹那,何容只感觉到昏暗的马车内突然亮了些。
楚云笙睁开眼,正正落入何容的眼底,迎着他探究的眸子,楚云笙不避不让,亦看着他。
同样都是将心思藏的深的人,同样都是活在云遮雾绕中的人,同样都是格外敏感从不肯将信任二字交与旁人的人,两两对视,都将对方眼底里的情绪看不分明。
最后,还是何容先错开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绉纱上,沉声道:“我到消息,楚国的皇太孙,并没有如期完婚。”
闻言,楚云笙心底一愣,不过面上却不肯露出丝毫破绽。
何容等着她出声询问,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一个字都不提,他不由得好奇的转过眸子,再次落到她面颊上,眸光里带着探究,笑道:“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原因吗?”
楚云笙抬手将面前窗户上的绉纱拨开,让外面的春光都泄了进来,才终于找回了一点暖意,她扬眸,看向何容,冷冷道:“其实,我更好奇,赵王跟我说这一些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心底里好奇的紧,但是这时候从何容这里得到的消息,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她都要仔细掂量掂量。
“如果我说,我是想看你的笑话,看你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无情抛弃,你信么?”
何容眉梢微扬,嘴角勾勒的笑意嘲讽至极。
闻言,楚云笙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声音清脆,宛若银铃,在飞速前行的马车内响起:“那你还尽心思也要册封我为妃,这么说来,您不就是在捡苏景铄的弃妇了?”
这句话,她说的尖酸刻薄至极,介意踩低自己而越发挖苦了何容。
“秦云锦!你不要不识好歹!”
果然,何容的虚伪面具再一次被楚云笙的嘲讽撕破。
“如果我要折磨你,有上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何容声音冰冷的如同从地狱深处而来,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刻骨寒意。
然而,对于楚云笙来说,这样的话语却没有半点威胁力,她抬手将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凑近了何容些许,睁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果然是恩爱的一对璧人呢,连说出来的威胁人的话都跟皇后娘娘那么相似。”
闻言,何容冷哼了一声,再不看她,马车内的气氛回到最初那般冷凝,安静。
一直到了普照山脚。
因法华寺是在天下都负有盛名的佛门重地,所以平时,来往于法华寺所在的普照山的香客们络绎不绝,但是近日却是不同,因着今日在法华寺有一场专为赵国先王而设的法事,所以在山脚下,就已经有御林军守卫在了那里,将不相干的人统统拦在了外面。
然而,让楚云笙不解的是,何容却并没有走山门而入,他们现在的马车停在后山脚下,即使也有御林军守卫,但是比起前面的威严,这里差远了。
今日既是为老赵王做法事,于情于理,何容都该出席,然而他却只着了一身墨色的便装,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珠玉点缀,朴素的不像是他了。
并且还带着她绕过山门前那众多的随从和前来祭拜的百官,这是要做什么?
心头不解,楚云笙面上却表现的从容镇定,她随着何容走下了马车,一言不发的跟在了他身后,沿着面前的青石板台阶,蜿蜒而上。
因为是小路,所以青石板石阶很窄,只有一人的肩宽,两边是光滑的山坡,坡上长着长势极好的常青松柏。
不知道是昨夜下了雨,还是因为这山间常年阴暗潮湿,青石板上生着厚厚的青苔,两边的山坡也湿滑的很,若是一个不小心踩在上面,定然是要摔跤的。
楚云笙跟在何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沿着山道一直往上爬。
心里在不住的猜测着何容此行的目的,要带她去哪里,又为何只带了她一个人,但见何容高大挺拔如松柏的背影走在前面,楚云笙却是怎么也猜不到。
一直到了半山腰,松柏渐退,扑面而来的是漫山遍野的梨花,此时正值梨花盛开时节,有风吹过,天地间便如同下起了一场素白梨花花雨。
楚云笙爬过一个拐角,视野渐渐开阔,便见到从这半山腰之上,以及这附近连绵数百里的山脉竟然都种着梨花,远远看去,竟是一副磅礴唯美的画卷。
何容不像楚云笙,心思都在揣度和观察周围的景色上,因此脚步较快,已经跟楚云笙拉开了有一定的距离,见楚云笙还慢吞吞的走在后面,他皱眉道:“天色不早了,如果你不想今晚在这山里过夜的话,大可以再慢一点。”
楚云笙回瞪了他一眼,但脚下的步子还是加快了些,跟了上来。
要让她在这山里跟何容一起过夜,想想她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见她听到这话果然速度提上来了,何容的眸色一变,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两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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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在楚云笙开始气喘吁吁体力不济的时候,何容也终于在一处木屋前停了下来。
楚云笙抬眸打量着那木屋,跟山中猎户或者村民歇脚的地方没什么差别,正要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话,就是这小木屋里里外外拾的纤尘不染,太干净了,实在是不像供猎户村民们临时歇脚的地方。
是每天都有专人来打扫看护的地方,而何容刻意带她来这里,是为了见谁?
心底不解,也不等楚云笙细想,何容已经提起步子朝着木屋边上的一条青石板小路走了过去,楚云笙只得跟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即使她此时站在何容身后,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他现在的步子却似是比平时更加沉重了许多。
青石板小路一直通向小木屋的后面,而那后面是几洼菜地,地里还种着这个时节的青菜,就在楚云笙心底里嘀咕着这里会住着什么人,看样子被何容这般看重的,就在菜地的旁边蓦地看到一座坟茔。
在看到那坟茔的第一眼,楚云笙心底里一下子想起来一个人来,然而却不敢肯定,因为这想法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随着逐渐走进,看清楚坟茔前的碑文上清楚的刻着“母,沈梨落”几个字的时候,她才终于确定了这一猜测。
在这一猜测被证实之后,她蓦地觉得脚下的步子犹如千斤重。
如果她没有记错,何容的母妃就叫沈梨落……而今天,何容之所以让那些朝臣们安排了给赵王的这一场法事,在他这里,其实是叫他来给自己的母妃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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