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陌玉
然而,此时,见到这画卷的第一眼的何容,与楚云笙的心境截然不同,他冷眼看着那画卷,在画卷上的女子映入眼帘的瞬间,他眼底里翻涌的恨意和冷意越发浓烈。
只一瞬间,就能将周遭所有的人冰封住,就在楚云笙的眼泪没有忍住夺眶而出的时候,他眼底戾气一闪,抬手就要将那画卷撕裂成碎片。()
第一百九十五章端倪
就在察觉到何容的异样,看到他抬手就要做出毁掉画卷的瞬间,楚云笙也已经反应了过来,不知道是因为舍不得画卷上娘亲的倾世容颜,还是鬼使神差,在何容抬手就要撕毁的那一瞬间,楚云笙的手突然横亘在了他面前。
“不要!”
这动作一做出,不但何容有些意外和不解,就连楚云笙自己也有些诧异自己的冲动,她脸上的泪痕犹在,落入何容的眼底,他本来就对她带着的几分好奇和不解此时越发加深了几分。
楚云笙这时候也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失态,现在即使快速的抹掉脸上的泪痕,也早已经被何容看了去,晚了。
心底哀叹,到底自己还是沉不住气,但是若是让她再来一次,面对娘亲的这幅卷轴,她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拦下来,舍不得让何容撕毁。
“怎么?柳姑娘认识这上面的女子?”何容停下了动作,看着面前突然拦在自己面前的楚云笙那只柔若无骨的手,以及因为情急之下动作幅度过大而露出来的一截如玉藕如皓雪一般的手腕。
虽然心知秦云锦绝对不可能见过这画上的女子,但是在这一瞬间,看到楚云笙面上的凄凉悲恸表情,他有一种感觉,觉得面前这个骄傲倔强的女子跟这画中人一定一种很深的羁绊。
但是,在他所得到的消息中,昔年陈国将军秦川一家跟陈国皇室非但并无攀亲,还因为不喜陈国皇族的骄奢淫逸而屡次上书朝廷,因此还得罪了一批权贵。而画中的女子,作为卫国和亲公主嫁到陈国的萧宜婉在十六年前,生产之后,就被连同其生下的女儿一起关押在锁妖塔里,至死都没有再踏出锁妖塔半步,因此这两者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羁绊的。
然而,虽然事实是如此,但是见到楚云笙这时候的表情的何容几乎可以肯定,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自己尚不知道的隐情。
想到此,他越发对面前的女子好奇起来。
在听到何容的试探问话之后,楚云笙从那画卷上回了目光,抬眸间,就已经将自己眼底里的悲恸情绪敛好了,她平静的看着何容,淡淡道:“自然是不认得的,但是看着竟觉得莫名的熟悉,莫名的很难过,很难过,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妙不可言的缘分,说不定,我跟她前世认识呢。”
心知自己刚刚的表情已经在何容面前暴露无疑,以何容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派人去调查,以后更会再试探自己,所以楚云笙就心平气和,半真半假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还带了几分苍凉之感:“赵王相信前世今生吗?”
这话一说出,何容一楞,不过眨眼间,他就已经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和清冷笑意道:“我从不信什么因果报应,更不在乎前世今生,或有或无,对我来说,都太过飘渺,我要做的,只是掌控今生。”
话音一落,他才恍觉这是楚云笙在转移话题,他眉梢一挑,拿起画卷在楚云笙面前扬了扬:“好像,柳姑娘十分在意这画卷?”
闻言,楚云笙不答,反问道:“好像赵王十分厌恶这画卷?”
何容嘴角一动,勾勒出一抹绝艳的笑意,那笑意虽绝美,却似是啐了冰带了毒一般,让周遭暖暖的春风都冷凝注了,他随意将画卷向楚云笙一抛,看着那画卷中的女子随着他抛出的动作在风中顾影聘婷,风华绝代的容颜再一次划过他的眼眸,他的眼底里划过一丝狠辣,不过也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常色,他看着忙不迭小心翼翼将那画卷起来的楚云笙道:“不过是一副画卷,谈不上喜恶,更不可能影响到我的心情,既然柳姑娘喜欢,便拿去吧。”
说罢,他转过身子,背对着楚云笙,面向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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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悠悠道:“我说过,只要你选对了阵营,想要什么,我能给的,都会给你,所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
楚云笙接过了那画卷,就将之抱在了怀里,这时候听到何容的话,再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人已经提起步子走出了老远,只留给楚云笙一抹孤冷绝傲的背影。
她将那画卷上的尘埃一点一点拂去,脑子里却下意识的闪现刚刚何容的那几句话,和他说那番话的样子。
不过是一副画卷,谈不上喜恶,更不能影响到我的心情,既然柳姑娘喜欢,便拿去吧。
楚云笙知道,对于她自己视如珍宝的画卷,在何容看来,无异于是一场噩梦,当年就是因为这幅画卷,而导致他的母妃被赵王活活杖毙,让他自幼失去母妃,从此在这后宫中失去了庇护万般艰难的存活了下来,这其中吃过了多少苦,受过了多少罪,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明明是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即撕毁的画卷,到了他唇边,却变成了谈不上喜恶、更不能影响到他心情的东西……可见这人将自己的一颗心隐藏的有多深,即使被撞破,即使是已经再无法掩藏,他也不愿意对任何人说起,更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
这人的心智之强大,城府之深沉,对自己对别人的心狠手辣,远远超乎了楚云笙的意料。
她站在御花园里,站了好久,才终于缓和过来情绪,麻木的四肢冰冷的身体,才终于能感受到头顶和煦的阳光,她这才抱着画卷回了云裳宫。
*****
后面几天,都没有再见到何容的身影,不知道是刻意躲着她,还是因为十分不乐意见到她这样的人这样的性子,总之,楚云笙几次想要去找他,即使是不能在与他周旋中找到对自己有利的着手点,但至少可以从针锋相对中探听得一点关于苏景铄关于卫国的消息,这对于楚云笙来说都是好的。
现在,她一个人被他囚禁在这赵王宫中,跟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络,想要知道何容这一条册封了昔年陈国大将军嫡女秦云锦为云妃的消息散布出去了之后,她所关心所在乎的人都有些什么反应,想知道阿铄到底有没有如期完婚……然而,整个皇宫里的宫女太监包括那些侍卫,都似是得了何容的命令一般,没有人愿意对她走漏半个字。
自从知道了自己给何容施加了“傀儡花”的蛊毒并跟何容成了同脉之体,随时可以拿捏何容生死的事情之后,唐雪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的麻烦。
而她的身份又着实很尴尬,说是要册封为云妃,但是册封的日子定在了下个月的初六,还有整整一个月,所以这期间,她既不是宫女,也不是嫔妃,也就去了跟这后宫中那些妃嫔们每日要去给皇后请安的规矩。
说起来赵王宫中的这些妃嫔,人数倒是不少,楚云笙打听过,不算皇后在内,足足有四十二人,她本来还吃惊心眼小又那么善妒的唐雪是怎么容得下的,后来听那些宫女太监的墙角才知道,原来这些妃子中,除了按照规矩同唐雪陪嫁过来做嫔的几个美人之外,还有些便是按照祖制,何容登基之后,朝廷选秀填充他后宫的。
而这些美人儿们也都只是挂了虚名,平素何容都不会翻牌子叫人侍寝的,去也只去皇后的凤仪宫,这样一来,赵国皇后独宠六宫的说法也就在各国传遍了,不但拨高了她皇后的地位,何容跟这些美人儿们也并无夫妻之实,因此,唐雪自然也就不会为这些美人儿伤脑筋吃醋了。
而听到这些,再联系当初,自己不过是顶了一下何容的未婚妻,并且明知道自己是被何容利用的一枚棋子,唐雪却依然不依不饶,不仅逼迫自己服下了断肠散,更是要人剔她的头盖骨做发簪……楚云笙想想,自己跟何容后宫中那些不得宠虚有其名的美人们比起来,实在太过倒霉,但也注定了她跟唐雪之间不死不休的仇恨。
楚云笙在云裳宫住了几天,内息也差不多调理好了,派人通传了几次都不见有何容的消息,她只得自己出了云裳宫,再度往御花园而去。
本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看看能不能在那儿遇到他,结果还真让她给撞到了。
何容正在跟一穿着礼部官府的中年男子交待事情,楚云笙才转出御花园的一角,见到他的同一时间,何容也抬起头来,隔着偌大的御花园,那么远的距离,他的目光凉凉的射了过来,楚云笙依然觉得似有一道寒芒,瞬间将她包裹,然而她也不惧,径直走了过去。
似是丝毫不意外她这般目中无人,何容转过头来,看着一旁躬身站着的中年臣子道:“这位就是即将册封的云妃,她若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去办即可。”
说着,他转过眸子,看向楚云笙道:“你有什么喜好,穿什么款式的宫装,佩戴什么样的朱钗,都可以跟林侍郎讲,他是这次册封典礼的负责人。”
说这样一番话的时候,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直看着楚云笙,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果真对眼前这位云妃宠溺的紧。
而这眸子里带着多少算计,也只有楚云笙自己能看得清,她走到过来,既不行礼,也不打招呼,在林侍郎诧异的目光下,从容的在何容对面坐下,才道:“陛下看着办就好,我没有什么喜欢的,如果要说不喜欢什么的话,就对这册封十分不喜欢。”
闻言,躬身候命的林侍郎几乎是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同时他那双明的眼睛对着楚云笙眨了又眨,似是怕自己刚刚是老眼昏花看错了一般。
然而,此时楚云笙却一脸从容随意,对面坐着的赵王神色如常,这两人之间并无半点异样,但是站在他们面前候命的林侍郎却觉得一颗心似是在这一刻被人高高吊起,紧张道连呼吸都屏住了,犹怕自己错过了这两位那个面上的一点点细节,会错了意,结果办砸了差事掉了脑袋……又或者说,站在这两人面前的林侍郎更害怕自己在这时候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而掉了脑袋……
就这样,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经左右逢源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林侍郎,在这一刻,感觉是在经历一场酷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他感觉自己被吊起来的那颗心也被人一下一下的,用竹签子戳了又戳。
从来没有此刻这样嫌弃怨恨时间过得太慢。
“你先下去吧。”
就在林侍郎觉得自己就要憋气到窒息,心头的那根弦再绷不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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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断的前一瞬,终于听到了那让他重获自由重获新生的声音,他忙不迭的行了礼,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退了下去。
待他走的远了,何容才从手中拿着的奏折中回了目光,落到今日穿着鹅黄色纱裙的楚云笙身上。
她容貌虽美,但却也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就在这赵王宫中,后宫的那些女子容貌在她之上的都有很多,然而能有她这一身光华如玉的气质的就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幼在军营中长大,虽为女子,她的眉宇间比之寻常女子多了几分飒爽的英气,衬的她整个人不管站在哪里,都是最为耀眼的一道风景,再加之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眸子……想到这里,何容蓦地想到那日画卷中见到的那女子……那眸子……虽然明明是不同的人,不同的眼睛,但是那双眸子里闪烁的星光般明亮的光辉,还有那灵动的神色是一样的!
在这一瞬间,何容似是抓住了什么,但是脑子里却也只是如同电光火石一闪,再细想,却才发现,什么也没有抓住。
而对面款款坐下,神色泰然的楚云笙自然不知道这时候何容愣愣的看着她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抬眸,迎着他那一双清冷的眸子,笑道:“赵王莫不是觉得我比皇后娘娘美?”
闻言,何容莞尔一笑,他将面前的奏折推到一边,抬手招来近侍分别给自己和楚云笙倒了一杯茶,道:“柳姑娘难道不好奇楚国的皇太孙苏景铄现在过的怎么样了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吃醋?
楚云笙才拿起茶盏,冷不丁的听到何容提到了她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上,听到了苏景铄的名字,她的心在那一刻都漏掉了半拍,但面上却依然镇定自若,捧着茶盏,答道:“赵王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无需拐弯抹角。”
何容将最上面的一本奏折往楚云笙面前一推,挑眉笑道:“新婚燕尔,如花美眷,情意正浓。”
楚云笙心底一惊……果然阿铄还是娶了别人了吗?想到此,刚刚漏掉了一拍的心蓦地一痛,眼睛就开始酸胀了起来。
不过,心底里泛起的疼痛和眼底里蔓延的酸楚也只是一瞬,在她捧起茶盏抬眸看向何容的一瞬间,就已经敛好了全部的情绪,没事人一样,神情自若道:“那便是最好,否则,要是他真的来了赵国,赵王打算怎么处理呢?”
“如果他真的来了赵国,我会杀了他,而且要用你的手杀了他,”何容的嘴角轻扬,露出一抹笑意,似是浑然不觉得自己在说着什么残忍的事情,他眼底里的杀意明显,然而眉眼里却满是笑意,他看着楚云笙,那双漆黑如墨的瞳仁里翻滚着狂风骤雨,他道:“只要你肯,我许诺你的就一定会做到,而且我还会给你‘傀儡花’的解药,让你得到自由。”
“傀儡花”的解药楚云笙自是记得自己在书中见到过,要用施加之人的血做药引,再将他体内的那只母蛊取出来,用他的血和这只母蛊虫引诱在她体内的那只幼蛊……
然而这且不说这引诱幼蛊的过程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幼蛊失去了控制让她经脉尽断爆体而亡,就是想要取了何容的血,再将他体内的那只母蛊引出来的这一过程,楚云笙就觉得比引诱幼蛊的难度更大。
而且好不容易逼迫自己服用了“傀儡花”,何容会这么轻易的放弃对她的掌控还她自幼?骗鬼呢!
更何况,即使她丧心病狂的杀了阿铄……何容大彻大悟真的放任了她自由……然而那时候,即使是天宽海阔,她也要一生都面对楚国的追杀。
所以,怎么看,何容的这句话都是谎话连篇。
楚云笙也学着他的样子,嘴角一动,勾勒出了一抹泛着冷意的笑容道:“那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在这里被赵王您有吃有喝的养着,即使有这蛊虫在体内,但也总好过于丢了性命或者被人追杀要强得多的多,所以这买卖不划算,我不做。”
似是有些意外楚云笙能这么平静的同他提及苏景铄,何容敛了面上的笑意,“留在这里好吃好喝养着就好,你真这么想?”
话音才落,就见到不远处,御花园的另一头走来一抹娇艳的身影。
来人着一席碧绿宫装,梳着双蛇髻的头上戴着金凤展翅步摇,随着她每走一步,那步摇上的用金丝穿插着翡翠珠子的坠子也跟着轻轻晃动。
让她刻意维持着的端庄中带了几分倨傲之色。
唐雪。
远远看着凉亭中的何容,她的面上就是一喜,但在见到何容边上坐着的楚云笙的时候,她神色一僵,一抹狠戾之色转瞬即逝。
还隔着老远,她娇滴滴的声音就已经穿透了御花园里的芳菲,到了楚云笙和何容面前:“三郎”
而这一声三郎,堪堪的,让楚云笙又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何容转过眸子,看向她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然而就是这样的面无表情,让唐雪面上努力维持着的笑意瞬间垮了下来,她走到凉亭边,嘟着嘴,不满道:“你见了我都不高兴吗?”
见此,何容眉梢都没动一下,他看着她的眸子,不答反问道:“这是你皇后该有的礼仪吗?”
闻言,唐雪一怔,立即反应了过来,她似是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了一下就低下头来,对何容伏低了身子,行下礼来:“臣妾见过陛下。”
行了礼,不等何容说话,她已经站起身来,指着楚云笙道:“臣妾是因为见到陛下一时间太过欣喜所以忘了规矩,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跟陛下平起平坐的坐在这里,不是更没有尊卑更没有规矩吗?”
说着,她的那两只眼睛似是携带了刀子一般,朝楚云笙了过来。
楚云笙坦然迎着她的目光,故作委屈道:“是我身子不好,所以陛下便了那些繁文缛节,让皇后姐姐见怪了。”
“你说什么?你叫我皇后姐姐?”似是听了不可思议的话来,唐雪眼睛蓦地睁的老大,同时眼底里的怒气也越发明显:“谁是你的姐姐,我哪有比你年纪大。”
其实,她跟楚云笙年纪相仿,要真的让楚云笙叫一声皇后姐姐,首先恶心死的会是楚云笙自己,她这么一说,不过是故意气唐雪,见唐雪果然被气到,楚云笙掩唇做纠结状:“不能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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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姐姐,难道叫皇后妹妹?可是这样一来,不又是坏了规矩吗?成何体统,这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话题又转到了规矩上来,而这时候,唐雪才抓到了楚云笙话语里的关键,她气呼呼的一跺脚,银牙一咬道:“谁要跟你用姐妹相称的,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卑贱的人,也敢跟我称姐妹?!”
闻言,楚云笙眼底眸光一闪,抬手抓住对面作壁上观看好戏的何容的手腕,另一只手摸着眼睛,泛起了泪花,无比委屈道:“陛下,我就说了,皇后娘娘是不会待见我的,您就放我出皇宫吧,省的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卑贱的人在这里碍着皇后娘娘的眼了。”
话音一落,何容的眉梢跳了跳。
他的眸光落到楚云笙为了演戏而顺势搭抓住自己的手上,他冰凉的掌心似是蓦地被人塞进了一个瑞金小手炉,那一温暖一瞬间将他毫无防备的心给暖了起来。
然而,这样的感觉也只是一瞬,在他看到对面作势在抹着眼泪无比委屈的女子看着他眼底里划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之后,何容的眉心一跳。
才意识到了她刚刚说了什么。
楚云笙的言外之意是何容将她留在了宫里,而非她的本意,但是何容之前给唐雪的说辞是楚云笙因为对他用了“傀儡花”的蛊毒,威胁道了他,所以才按照楚云笙的意愿将她留在了宫里。
这样一来,楚云笙等同于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一直冷眼旁观的何容。
闻言,唐雪也反应了过来,她眉梢一跳,上前一步,就要来拽开楚云笙抓着何容的手腕,同时道:“三郎,既然她不喜欢在这里,那你就把她打发出宫去吧。”
说着,她抬手就要推开楚云笙还握着何容的手:“你让开!”
然而,不等她动作做出,何容的眸光一冷,不悦道:“你这样成何体统?你是赵国的皇后。”
唐雪的手刚刚搭在楚云笙的手背上,还不等她用力,却突然听到何容用这般态度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身子一怔,瞳仁蓦地睁大,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怔怔道:“三郎,你说我什么?”
何容叹了一口气,才从楚云笙的掌心下抽回了手,改为去搀扶很是受伤的唐雪,语气也放柔和了一些道:“我是说你才嫁来赵国,主理六宫之事,就要为六宫做出表率,如果让别人看到你这般争风吃醋的模样,不是失了你母仪天下的气度?”
虽然何容的话语已经柔和了不少,然而唐雪依然如同被一记重锤伤在了原地,她的手被何容握在手里,却没有往日里那般欣喜和被宠爱的甜蜜,她张了张嘴,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三郎……你知道我就是这样的性子,以前你还说最喜欢我这般天真率性……可是现在……”
说到这里,唐雪眼底里盈满的泪水也已经掉落了下来。
不等她说完,楚云笙也抽了抽鼻子,挤出同样委屈的泪水,同时一把抓住何容的手腕,抽噎道:“果然皇后娘娘是容不下我,陛下你就放我出宫吧。”
当然知道无论如何何容也不会放自己出宫,她这么一说,只是为了恶趣味的想要刺伤一下唐雪。
说这番话的时候,楚云笙当真的流了一行酸楚的泪来,看向何容的那抹委屈无比的眼神,让何容都有一瞬间的错愕。
然而,就是何容错愕的这一瞬间,唐雪已经转过眸子,恶狠狠的瞪了楚云笙一眼,也再不看她和何容两人,提起步子就一路哭着朝凉亭外跑了出去。
待唐雪才被气的转身跑开,楚云笙面上那委屈的表情也瞬间敛了起来,何容看着面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子,再落到她还没有及时回去,还拽着自己手腕的芊芊五指,叹气道:“你为何一定要跟皇后过不去?”
见到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楚云笙才反应过来,立即回了手,同时抬手迅速的将刚刚为了演戏挤出来的两抹泪珠子给擦去了,这才抬手支颖,睁大了两只大眼睛近距离的看着何容答道:“我要说,我是因为吃醋,你信吗?”
何容慢悠悠回手,即使楚云笙的手指已经抽离,那留在手腕上的如丝绸一般细腻丝滑的触感却还在,那样的感觉竟让他生出了几分不舍……然而,这样的情绪也只是一瞬,就被他眼底里的淡漠和疏离掩盖,他转过眸子,看向楚云笙的漆黑如墨的瞳仁,不答反笑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也不知道他那笑是笑自己,还是他一贯的用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最真实的情绪而发出的笑,楚云笙即使是睁大了眼睛,也总觉得将面前这人看不分明,但对着他这样的反问,楚云笙亦不逞相让的笑道:“自然,我也是不信的。”
话音一落,她明显的感觉到平素极其善于伪装自己情绪的何容面色一沉。
不过,也不等着继续同她针锋相对,何容已经站起身来,长袖一拂转身离去。
而他离去的方向,就是刚刚唐雪哭着跑开的方向,其实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时定然是要上前去安稳唐雪那颗受伤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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