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柳不迎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步虚子令
李豫扶着弱柳一下马车,刘螽斯便不知从哪里寻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家仆,他晃着手里的风流扇,面上一片笑意,眼神时不时瞄向李豫身后的弱柳。
李豫上前,向他行了一礼,“劳烦刘兄久等了!”
“哎~没事没事,我与小女也是刚刚到!”他摇着扇子不在意道:“那贤弟与弟媳便一起来吧!我已经派人准备好了!”
“弟媳?”弱柳听着这个称呼很是新奇,她用肩撞了撞李豫,喜滋滋地看着他,“弟媳呢!”
李豫无奈地想伸手敲一敲她的脑门,突然从旁里窜出来一个豆蔻少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摇晃道:“煦哥哥,洵美好久没有见你了!你可想我啊?”
弱柳见状挑着眉,她还没等李豫有所反应,便抓住李豫被抓着的胳膊,将它从刘洵美的魔爪里扯了出来,暗自朝他胳膊使劲一掐,笑嘻嘻道:“你煦哥哥整日忙于公务,可是一点都没有时间想你呢!”
“你说是吧?严煦!”她偏头看他,笑着问道。
李豫想伸手揉一揉被她掐的痛处,但见她面色不敢有所动作,只是朝她弯了弯嘴角,没有说话。
刘洵美撅着嘴正要发作,刘螽斯在一旁忙打圆场,“咱们一起去上山去吧!这颐山秋枫之景甚美,弟妹刚来京城正好来瞧瞧!”
他朝着刘洵美使了下眼色,伸手请着李豫他们向山上走去,他在后头与刘洵美低语。
“待会儿爹想个法子,将他那未婚妻支走,你现在先安分点!”
刘洵美看着弱柳纤细窈窕的背影,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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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儿终于安分了,刘螽斯抬头看着前面几步远的弱柳,眸色深深。只他不知,他们的细语都被弱柳听在了耳里。
颐山并没有多高,山路也修得平整,因而走起来并不怎么力气。沿着山路两旁有许多枫树,微风吹过,树叶被吹得缓缓飘落,洒在了路上,似铺了一条红毯,直延伸向尽头。
弱柳倒是被这景色吸引住了,乌支山处于南方,一年到头叶子都处于常青的状态,即使有落叶的树也是寥寥无几,她也是头一次见着这漫山遍野的红叶。
“好美啊!”她双眼看得出神,喃喃道:“感觉比乌支山还要美上几分!安南应该很喜欢这里的景色的!”
李豫原本看她一副沉浸于景色的表情正觉得有趣,突然听她提到安南瞬间变了脸色。
“这一旁有条小路,那里的景色更加宜人,咱们要不要去那瞧瞧?”李豫还未开口,刘螽斯突然凑到弱柳面前问道。
“啊?”弱柳退了两步,退到李豫身旁,偏头瞧着他。
李豫微眯了下眼,朝着刘螽斯笑道:“刘兄对这京城自是十分熟悉,那咱们便去瞧一瞧吧!”
转而踏上了小路,这儿的景色果然如刘螽斯所言更加宜人,弱柳兀自沉浸其中,那刘洵美突然过来挽着她的手笑道:“秦姐姐,咱们两个女儿家不要和他们一起,自己去赏景好不好?”
弱柳正想瞧瞧她到底想做什么,转头朝李豫道:“她说得也是,我与她一起去逛逛,我来京城还没有与其他女孩子相处过呢!”
李豫见状也不好阻拦,只得嘱咐她们不要走远了。
刘洵美听了李豫答应,一路拉着弱柳朝林子里走去,李豫想跟,却被刘螽斯拦住,他笑道:“让她们两个女儿家相处相处,咱们两个大男人就不要打扰了!”
林子渐渐走得有些深,弱柳忙停下脚步,幽幽地看着刘洵美,“咱们也不要走太远了,便在这里吧!”
刘洵美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忙指着林子的一个角落道:“秦姐姐你快看,那里有一只兔子!”
“兔子?我怎么没有看见!”
“就在哪里,你走过去就看见了!”刘洵美指着那处,做兴奋状。
弱柳想知道她在搞什么鬼,便慢慢朝那里走去,只她走到了那里,回头一看,却没有了刘洵美的踪影。
她皱了皱眉,便原路走回,打算去寻李豫,只她走了没多远,刘螽斯突然出现拦着她面前。
“秦姑娘,这颐山的景色你觉得如何啊?”他端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眼里的□□却是掩饰不住。
“确实很美,但你女儿不知去哪了,你可要去寻一寻她?”
“哎~”刘螽斯摇着他的风流扇,笑道:“小女正跟贤弟谈心呢!咱们就不要打扰了,秦姑娘无聊可以与我谈谈啊!”
他说着,便凑近想要去摸她的手,弱柳连忙躲开,刘螽斯不死心,伸手便想去抱她。
忽的从旁边窜出一道影子,带着怒吼,扑向刘螽斯,“刘螽斯,你拿命来!”
他将刘螽斯扑到在地,手中的匕首只刺中了他的肩,他见状,□□还要再刺,刘螽斯反应过来忙抓住了他拿匕首的手。
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与刘螽斯厮打在一起,弱柳站在一旁原本不想管,但忽然想到,李豫与这个人称兄道弟的,而且看他的衣着似乎身份不凡,且今天又是与李豫一起来赏景的,要是出了什么事说不定会牵连到李豫。
如此,她一把揪住那个男人的衣襟一拉,便将他提起往旁边树上甩去,将他撞在了树干上,摔倒在地。
那刘螽斯的两个仆人匆匆赶来,将他制服抓住。李豫也是一副焦急的面色,他忙跑到弱柳身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将你怎样?”
“我没事,倒是你那个贤兄有事!”
弱柳淡定朝那边扬头,李豫看过去,只见刘螽斯正晃悠悠地站起,他的右肩正咕噜咕噜地流着血,刘洵美忙扑过去,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李豫又去看那个被家仆抓住行凶的人,待看清了他的脸瞬间面色一变。
“杜逢春?”刘螽斯看着那个面色凶狠,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的男人惊讶不已。
他忙转头看向李豫,眼神凌厉,“李豫,怎么回事?你不是解决了吗?”
第33章
风沙沙地吹着落叶,林子忽然寂静下来,弱柳不明所以地看着身旁的李豫,她能清楚地瞧出他眼中复杂的情绪,不过须臾,他便将眼中的复杂情绪尽掩,抬眸,神色焦急地看着刘螽斯。
“刘兄,还是先找大夫将你的伤包扎好再听谨明交代吧!”
刘洵美忙扶着刘螽斯不稳的身子,忙用手帕捂着他的伤口,神色焦急道:“爹,你流了好多血,咱们先去找大夫吧!”
刘螽斯捂着伤口,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豫一眼,便由着刘洵美搀扶着着他走下了山,那杜逢春原本是挣扎不休,叫喊不停,两个仆人早已将他打晕了过去。
一路疾驰着下了山,刘螽斯被刘洵美扶着上了刘家的马车,她也正想上去却被刘螽斯喊去了李豫的马车。杜逢春被仆人捆着扔进了马车里,李豫见状,暗自握了握拳,他回头看着弱柳神色淡淡道:“你且安心,与刘小姐一起回城里,我现在有事急需处理。”
弱柳不安地看向马车那边,只觉得事情不简单,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冲李豫笑道:“我没事,你去吧!”
李豫揉了揉她的发,转身便上了马车。车夫挥着鞭子打在了马上,迅速地向着城里飞奔而去。
弱柳看着皱着眉头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许久,老莫在一旁忙唤她,“秦姑娘,秦姑娘?”
弱柳回过神来,应了他一声,偏头看着同样心情焦灼的刘洵美微笑道:“刘小姐,咱们也回城里吧!”
刘洵美转头看她,狠狠瞪了她一眼,怒道:“我爹为什么会被歹人袭击!”
弱柳转头四处看了看,又看向刘洵美,指着自己疑问道:“你问我?”
“哼!”刘洵美瞪着她。
“呵!”弱柳不禁失笑,“这是要问那个袭击你爹的歹人,与我何干!先回城里吧!”
她转身上了马车,刘洵美气的跺脚,也爬上了去,老莫坐上车辕架着马车向城里驶去。她一上马车,便觉得这车不如外表的那般素朴,虽不如他们刘府的致宽大,却也是布置得舒适柔软。
小几上的茶早已变冷,弱柳丝毫不在意,倒了一杯就着糕点喝着,碎屑沾在她的唇上,她用手抹去,待吃喝完毕,她拍了拍手便靠在车壁上,合眼打算小憩。
刘洵美见她这一番动作直皱着眉,高傲地看着她,冷笑道:“粗鄙之人,煦哥哥怎么可能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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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弱柳没有睁眼,只淡淡道:“你现在应该忧心的是你爹的伤,而非严煦!”
“你!”刘洵美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偏过头不看她只盯着车窗外的景色。
刘府的马车一路疾驰,即使进入了外城繁华的主街道,也不曾缓下速度,行人商贩们纷纷闪避,唯恐被撞着。
有初来京城的人不知情况,询问着一旁的商贩,“天子脚下京城之中,竟有人胆敢在城里纵马?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
那商贩问言色变,忙摇着手道:“禁声,禁声,那是丞相府的马车,那车里的多半是丞相的独子。那可是个混世魔王,咱们老百姓惹不起,休管休管!”说完,他匆匆地挑起担子朝着一旁的巷子走去。
刘螽斯在路旁寻了个医馆便下了车,李豫亦下了马车,他对着车夫忙道:“将他关入刑部大牢,本官迟点去审。”
“关入大理寺!”刘螽斯吩咐完车夫,便进了医馆。
李豫连忙跟上,“是我疏忽了!”
在医馆里大夫细心地给刘螽斯包扎了伤口,大夫说所幸只是伤了肩头,皮外伤而已,给他开了方子,吩咐学徒送到了刘府。
出了医馆,刘螽斯便要去大理寺,李豫见状,忙拦着他:“刘兄有伤在身,还是先回府养伤,由我去吧!”
刘螽斯闻言阴鸷地看着他,“交给你若再让他来行刺我一次呢?”
见李豫沉默不语,他又接着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已将案子压下,不成想杜逢春居然进京告状,我本是令人将他的住处仔细盯着,是我大意了!”
“妇人之仁!”他负气甩袖,不想牵动了伤口,捂着痛处气恼地朝大理寺走去。
与刑部相同,大理寺同样设有牢狱,只不过重大的刑事命案都是先经刑部审明,送都察院参核,再送大理寺平允。久而久之,大理寺的牢狱便被世人遗忘,但今日,大理寺的大牢里关进了一个人。
杜逢春被人随意的丢在了地上,之前他被拖进牢里时人便已经清醒了,地上扬起的灰尘呛得他直咳,他抬头看着这幽暗的充满了血腥气的牢房,顿时心生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有错杂的脚步声响在他耳边。他慢悠悠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几双脚,有的蹬着官靴,有的穿着绣着致花纹的云靴。
他坐起身,抬头看着面前的三人,皆是他认识的。一个是同他有血海深仇的仇人,另两个则是他自以为能助他的恩人,呵!现如今站在了一块儿,真是讽刺。
杜逢春如是想着,嗤笑出了声,“刘螽斯,没能杀了你真是罪孽!”
刘螽斯眯着眼看他,偏头示意身后的狱卒,“上刑!”
狱卒上前将他绑在了木架上,拿着辣椒水浸过的鞭子一鞭一鞭地往他身上抽。
杜逢春咬着牙,双目圆睁怒视李豫,“李大人真是做得好一副正直的模样,不知骗过了多少有冤之人!卑鄙小人!”
李豫听着他讽刺的话语不做反应,一旁的付觉上前呵斥,“大胆!”
“倒是硬气!”刘螽斯见他一直不曾呼痛,又叫人给他上了拶刑。
杜逢春忍着痛狠狠盯着刘螽斯,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眼中的恨意滔天。
见他不甘发狠的模样,刘螽斯突然笑着上前,看着他充满怒火恨意的眼,轻声道:“看看你这表情,果真是兄妹,长得相似极了,昔日你妹妹在我身下承欢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那烈性子的滋味儿,真是不错!哈哈哈哈……”
“你禽兽!小人!刘螽斯!有生之年我定要生啖你肉,痛饮你血,以慰我父我妹的在天之灵,啊!”听着刘螽斯侮辱的话语,他想起妹妹死时的惨状,顿时目眦尽裂,他想伸手掐住刘螽斯的脖子,挣扎的手腕都被磨出了血。或是终于忍不住疼痛,或是要发泄胸腔中滔天的怒火,他仰头大喊,似体内有一头猛兽要冲出。
“生啖我肉,痛饮我血,哈哈哈……你以为你进了这大理寺还能出去吗?”
他一把抽出狱卒的佩刀,递给了李豫,“杀了他!”
李豫顿时心中一紧,他看着刘螽斯手中的刀,神色复杂。
“杀了他,我便不追究你的失责,否则,叫我父亲知道,你的仕途便要坎坷了!”刘螽斯阴鸷地看着他,眼里的凶光看得付觉都有些心惊。
李豫看着那刀,他的脑海里闪过父亲出门前对他的最后一笑,闪过母亲决绝的背影,闪过他这十年奋发读书的模样,最后的是他那日看着刘府大门的情景,他缓缓抬起了手。
一把握住刀柄,他抬眼看着杜逢春。杜逢春眼中已是含了死意,看着李豫的模样,他冷笑道:“不过是□□养的一条狗!”
没有任何犹豫,李豫一把将刀送进了杜逢春的胸膛。
就连刘螽斯都愣住了,平日里沉迷权势富贵的人竟然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不错,不错!”刘螽斯笑呵呵地拍着李豫的肩。
李豫抽出刀,看着杜逢春已经气绝的尸体,他掏出帕子缓缓擦拭掉脸上被溅到的血,忽觉得帕子柔软异常,低头一看,那洁白的丝帕上竟是绣着一株细柳。
他原本的平静的眼顿时慌乱起来,他看着上面的血迹,洁白的帕子被染红,就好似自己原本普通的人生,最终也一步一步踏上了血染的路。
“剩下的贤弟你自己解决,愚兄先回去养伤了!”
李豫颤抖着手起帕子,压下心中翻滚的情绪,向刘螽斯行礼送他离开。
付觉突然上前追道:“公子,这杜家人好像还有个……”
“刘兄已经叫我们自己解决,就不要打扰他养伤了!”没等付觉说完,李豫突然插口。
刘螽斯疑惑地看着付觉,李豫忙站到他面前,“刘小姐回家见不到父亲怕是要心急了!”
闻言,刘螽斯立马向刘府赶去。
李豫回头阴鸷地盯着付觉,直看得他背后直冒冷汗,才挥手让付觉退下,又吩咐狱卒将杜逢春带去乱葬岗埋了。
他出了大理寺,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刺眼,他往巷子中走去,走了几步远,偏头低声道:“去乱葬岗将杜逢春救回,去寻骠骑大将军,他那里有神医,或许……他还能救回!”
暗卫听令,立即向城外飞奔而去。李豫一身的血,不敢走大路,只沿着小巷往府里走去。
只是刚出了巷子口,便见弱柳站在他面前,她还是穿着今日出门时的一身烟柳色衣裙,纯洁无暇。
他听见她缓缓开口问他,“李豫,你……杀人了?”
他顿时觉得心口被人紧紧揪住,无法呼吸。
第34章
先将被她气得七窍生烟的刘洵美送回刘府后,弱柳便一直想去找李豫,只不过老莫与常归在她不好施法。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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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将她送回府里,她进了房门后,便立马化作了一道虚影离开。
只她赶到李豫身边时,正好见他满身血的出了大理寺,听他吩咐暗卫救人,她顿时便知道他做了什么。
她不死心,直接开口问道:“李豫,你……杀人了?”
李豫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干瘪的笑,“不过是审讯犯人时身上溅到的血罢了!”
没等弱柳再开口,李豫又接着道:“今日我与你走散,你碰到那刘螽斯,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他一问完,便觉得十分恼怒,这刘螽斯当真是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便居然敢……但他又想到他对杜家做的事,便清楚刘螽斯怕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没,没有!”弱柳摇了摇头,见李豫有心不想回答便没有再问。她看着他满身的血,他周身隐隐萦绕的黑气,即使在烈日之下也能让她看得如此明白。
“那你快回府吧!满身血迹也不好在外面多待!”
弱柳见他周身的黑气越来越浓,隐隐泛着凶煞,她知道,这是那被他杀死的人的怨气。怨气现在不浓,是因为那人还未死绝,还未死绝便有如此的浓烈怨气缠在凶手身边,待到他断了气,魂魄离了体,只怕会成为厉鬼,一直缠在李豫身边。
弱柳催促着李豫与他一同回了府,刚进府门便看见老莫与常归。老莫见李豫一身的血十分惊异,待见到弱柳时更是诧异不已。
“秦姑娘,你怎么,怎么?你不是在府里吗?”
弱柳心虚地朝他嘿嘿笑着,“莫爷爷,我之前又打算出门逛逛,你是没瞧见我出门罢了!”
李豫疑惑地看向弱柳,见她这幅心虚的模样瞬间便知道她说谎了,只是他也没有点穿,吩咐常归去准备准备,他要沐浴。
又回头对着弱柳道:“你先去休息休息,今日怕是受了惊吓。”他现如今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他满手的血腥只怕玷污了她。
弱柳心里急着那个快要变成厉鬼的人,听了李豫的话连连应道,便往自己的房间飞奔而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转身后李豫那黯然的神色。
她还没跑回房,便急急忙忙地化作一道虚影离开,李豫身上的那人的血腥味让弱柳很快找到了他。
如她所料,那人正是今天在颐山突然出现刺杀刘螽斯的人。她施法隐去身形站在躺在泥地上的杜逢春身旁查看他的伤势,还好这伤口偏了心脉几分,不然早就断气了。
见他最后一口气就要咽下,魂魄隐隐有离体的趋势,她忙一掌将魂魄拍了回去,用灵力护着他的心脉。
只是她的灵力护不了多久,还得找安南才行。安南已经渡过了天劫,修为要比她高上许多,况且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救人。
只是那带杜逢春来乱葬岗的两个狱卒还想尽这仁义道德打算挖坑将他埋了,弱柳觉得自己再不出手只怕杜逢春直接要被活埋了!她施法使得平地起了一股妖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卷起地上的落叶四处飞舞。
一个狱卒见状忙惊道:“怎么突然起了风?这青天白日的?”
另一个胆子小的忙颤道:“这,这会不会是冤魂来索命来了?”
“怎,怎么可能?”那狱卒抖了抖身子,捏紧了锄头给自己壮胆。
弱柳见这样都吓不走他们,又施法发出一阵哭嚎声。
“真,真的不对劲,咱们还是走吧!”
胆小的狱卒听着声音忙丢下锄头拉着另一个跑了。
弱柳见那两人终于走了,正想打算带着杜逢春去找安南。却又听见几道极轻的脚步声传来,若非她是妖恐怕还真发觉不了。
她忙站到一旁,便见林子里走出来两人,都穿着劲装,看着很是干练。
一人上前探脉,惊喜地向另一人道:“还活着!”
“那快些将他带去骠骑将军府,李少卿说那里有神医!”
“好!”
两人协力,一起将杜逢春带离了乱葬岗,弱柳这才舒了一口气,但她仍不放心,拔下头上的簪子施法唤着安南。
“安南?你可还在京城?”
过了一会儿,那头传来安南的声音,“何事?”
“我需要你帮我救一个人!”
“你何时如此关心凡人的生死了?难不成,这个人是李豫?”安南慵懒的声音向在她耳边,即使没有见她,弱柳也能想象到她现在是何等的媚态。
弱柳无奈道:“不是他,但是这个人要是死了,李豫便可能有危险了,求你了~”
“好吧,好吧,我去寻你!”
安南只得缴械投降,靠着软榻手随意一晃,回了自己的柳木枝条,便打算离开。但突然想到刚刚离开自己房间的成璞,想着他说过要不要给他留个信。
但这念头一起便被她压了下来,她暗自嗤笑,难不成还真要被他管着哪里都去不得,出去还得跟他报备一番?念头一过,瞬间便化作一道虚影离开。
那软榻此刻哪里还有刚才那娇美人的身影,只留旁边的香炉散发着淡淡云烟,表明这里此前还有人。而站在拐角处正喜滋滋端着汤羹走来的成璞刚好目睹了方才的景象。
他冷笑,深邃的眸子隐隐泛着金光,“真是不听话,就算想去哪里与我说一声又有何难?”,他偏头看向藏在树上的荡青,“去跟着她,看看她在做着什么!”
荡青这些日子里一直是躲着安南的,百年前安南那句砸了他的话给当时还虚弱的荡青留下了十分严重的阴影。这个阴影一直伴随至今,而且就是他想教训教训安南,可她身后还有自家那痴汉主人,这样一想,他的阴影更大了。
见荡青一直没有反应,成璞不耐地“嗯?”了一声,荡青闻言立马应着好,便化作一道光影朝安南追去。
安南找到弱柳,是在京城的骠骑将军府里的一个偏僻院子里。弱柳正趴在屋顶上,掀开瓦片偷看着屋子里的情况,安南上去一把将她给抓了起来。
“要我救的人在哪儿啊?”安南软骨似得全身靠在弱柳身上。
弱柳忙将她带到自己掀开的口子,示意她趴过去看,“你看那里面,躺着的那个就是了!”
安南闻言,似看傻子般看着她,丢给了她一个白眼,便隐了身形进了屋子。弱柳反应过来气恼地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又犯蠢了,白白趴在屋顶上趴了半天!
弱柳进了屋子,便将之前在屋顶没有看清楚的人都看清了。杜逢春有进气没出气地躺在床上,全靠她的灵力吊着性命,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床边给他上药包扎伤口,而屏风旁边站着的一个高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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